櫻坂洋 -【簡單易懂的現代魔法‧二】GARBAGE COLLECTOR(頁 1) - 品味小說館 - 輕小說館 - ☆夜玥論壇×§ 最新耽美．ＢＬ／ＧＬ小說．動漫綜合討論區

waterling 2010-5-14 00:22

櫻坂洋 -【簡單易懂的現代魔法‧二】GARBAGE COLLECTOR

內容簡介

　　據說有個魔物潛藏於澀谷。某個週日，
在街角塗鴉的達彥遇見兩名自稱是魔女的女性，還被捲入美鎖與弓子的魔法大戰中敲敳斠斡，瞅瞃睯瞍因此被迫帶著油漆噴罐在街頭東奔西跑。不久後，一個規模龐大的魔法即將籠罩整座城市慢慱慵慴，蒹菮蓉菬能夠阻止的時限則是下午5點。當潛伏的資源回收者降臨在澀谷的同時，所有記憶都將會消失不見!？網路時代的魔法故事第二集華麗登場!!　　　　　　　　　　　　　#G~b:whx_ iP0eO
N:PS-H%Aj,jP#uu1{
　　　　　　　　*[G0NL|,a tF
作者簡介

櫻坂洋(Hiroshi Sakurazaka)R5uj;~ Pe1{+O*k-C
@1D&st#Q:_*c)p!I%b
　　S先生的早晨是從一杯咖啡開始的。一邊聽著烏鴉高分貝的合唱嘌嘀嘁嘈，憀慁愬慇一邊在心裡抱怨「如果這是小貓咪的叫聲該有多好」之類無關緊要的事，同時不忘用單手轉動咖啡研磨機嵺嶁嵼嵾，稦稫種稯此時手機突然響起，S先生便按下手機按鈕，電話的另一頭傳來責任編輯既焦躁又帶有些許怒意的聲音：「折衣不是寫短篇小說的地方！」，對不起。 fDi+^X0|.a:k
　　#~3Wl(@;b3H

　　 X:XH2]$D k
原日文書名：よくわかる現代魔法5~@[%Pnl)GTY
原所屬日本文庫：Super Dash文庫

waterling 2010-5-14 00:23

序章4@6L\)Z4N
　　被王子拯救的白雪公主或桃太郎打倒惡鬼後閩閡閤閨，瑧瑢甃甂故事書總是描寫他們過著幸福快樂的日於。可是，真的是那樣嗎？'m]z)C9E)NU

　　這在我的心中一直是個疑問。#hE&~-`z|PV8T
|nH$f/M2l5nvl)o$`
　　故事多半都會有個快樂的結局。桃太郎聽從爺爺與奶奶的話打倒惡鬼漞熇煽熊，嶊嶉嶄嵺得到畢生享用不盡的財寶，而路過的王子將白雪公主從睡夢中喚醒蜙蝀蝁蜳，舕舔舞艋仿佛所經歷的辛苦皆得到回報般，他們在故事打出END標記後都過著幸福快樂的生活。}5gz~bM$c,|

　　可是愬慇慢慱，彃彄彆彯在沒有任何不便的富裕生活中，他們能夠嘗到更勝以往的炙熱焦躁感嗎？在富麗堂皇的建築當中滫漬漃滲，箛箍箌箈真的有屬於他們的容身處嗎？
1|(A1_ t2yF d
　　與惡鬼交戰肯定十分辛苦，在昏暗的森林中彷徨肯定會讓人害怕，而那些痛苦與難過的經驗則會化為他們的血肉，深深地烙印在他們的內心深處。%oSoy8Gn.T%M
!](dr.S^7U+GN(C
　　桃太郎絕對不會忘記交戰時的手感。UB,o.D5maI-E DVS
Eq P1|y3P
　　不論是曾經揮舞閃耀的利劍、擋架惡鬼猛力揮落的棍棒、劃開敵人肉體的感觸或是與無可取代的夥伴們賭命奮戰的那段時光，將殘留在他的內心深處難以忘懷。$^MaM"h

　　白雪公主也始終記得。
*u*H1tP2{^fE5b
　　不論是自己啃咬毒蘋果時流過背後的冷汗、無法相信任何人的負面思緒、被人追殺而提心吊膽的每個日子。那種名為戰慄的盔甲比王子的擁抱更加炙熱，無論經過幾年甚至幾十年，都不會讓她的心靈獲得解放。

　　平穩的生活並無法讓他們的心靈得到安息，不管是柔軟的羽絨被、熱騰騰的餐點或是頂級的水果酒，都無法滋潤留存在肉體中的渴望。)OJ%I5Lh(?9X,N5`

　　因此他們從優雅的舞會中離席，獨自仰望夜空。
5vT(`L0R3l$Ddq
　　從前的他們圍著營火啃咬硬梆梆的肉乾，在潮濕的泥土上就寢，還有惱人的蚊蟲在身邊飛舞，猴子、小狗或是七矮人一邊唱著走調的歌曲一邊跳舞。雖然那是一段不知明日該如何安身的日子，但總讓人覺得其中有些十分重要的東西。a7W!a7WJ"X8lg

　　桃太郎。

　　白雪公主。Yd)b:wi
#a7o `bHi:Ax6p
　　以及其它人。Du|ky

　　如果像人魚公主變成泡泡或像浦島太郎變成老頭，不是應該會比較幸福嗎？cd2zNx3~"}E
DUHk-E!n*q
　　雖然那些結局看似十分殘酷，但至少浦島太郎的人生相當滿足。
l_evG5@
　　因為他可以不用承受後來的冷酷現實……

　　*
1sp3|/w,m8]9d+Z)f
　　帶著些微檸檬黃的朝陽落在裝滿夜晚渣滓的市政府指定垃圾袋上。從天而降的烏鴉拍動著黑色翅膀，紛紛聚集在垃圾袋旁發出尖銳的叫聲，彷佛正在強調「這裡是我們的地盤，其他人通通滾蛋」。無論是熄滅的霓虹燈、路面、垃圾袋、烏鴉還是疲倦的人們，因朝露而顯得有些潮濕的空氣皆一視同仁地籠罩著一切。/U8Y1{s-Gt5\
&o4VS|#v7TxK
　　澀穀街頭剛結束漫長的夜晚，準備迎接清晨的到來。

　　如果是一般的城市，街頭通常都會隨著日出而更顯活潑，然而這裡一到清晨，卻彌漫著一股徹夜末眠的疲憊氣息。就連路上開車的駕駛也難以忍受刺眼的陽光，紛紛露出詛咒全新一天的眼神。dZ\#R0\h.M
/I K1Tx y
　　而皆崎達彥就是在彌漫這股氣氛的中央街巷弄內與那名女子邂逅的。X,a:j"c7yzi;d5J

　　「我不想否定透過拳頭互相交流的做法啦……可是，如果真的像少年漫畫裡的主角一樣，只要打一架就能和對方變成朋友，那美國總統和伊斯蘭教的首領早就變成死黨囉。」

　　那名女子這麼說道。1U6O"\ewR{Y
+j&Md0`!uT
　　「妳想幹嘛？」

　　達彥眼前的男人用輕浮的語氣出聲反問。*n&L+dse0M'L1^2[2T
-M)^t2O;im3trCJ
　　「就是友情誕生拳啊。你不知道嗎？」G ^1V6WP:u L/P

　　「妳在耍什麼白癡？」

　　「以前的漫畫週刊裡常常出現嘛～～就是『乒乒砰砰!你挺有一套的嘛!』、『你也不賴!哈哈哈!』然後兩個人從此變成好朋友的橋段。」8_D0K5I&p:D@q

　　天啊，看來這個女人說話和現實完全脫節。

　　簡單來說，現在的狀況就是有三個像混混的男人圍著獨自一個人的達彥，因為不知道他們叫什麼名字，就先稱呼他們混混A、混混B、混混C吧。也就是說，現在是一對三的狀況，雖然雙方還沒有開始互毆，但氣氛已經變得非常糟糕，如果用國家間的紛爭比喻，大概就像是各國聯軍已經做出歷史性的開戰宣言了吧？雖然是達彥的領土遭到侵犯，不過既然事情已經演變到這個階段，再來計較這個也是無濟於事。0y*G\^6oRJ
Z;E&`AD2wp Cg)WC
　　早晨的澀谷幾乎沒有行人，因此附近並沒有負責監視紛爭的聯合國部隊。達彥可說是孤立無援，而那個女子就在這個時候出現，還說出讓人難以理解的句子，以上就是現在的狀況。mIE%Y3o |/n|%N

　　不是他在自誇，達彥真的不是個能夠一打多的人物，就連一對一都有困難。達彥的身材很瘦小，還經常被人說成娘娘腔，又是個戴著眼鏡的高三考生，在旁人眼中的確很弱。雖然他對自己的腳力頗有自信，但主要也是用來逃跑，本人都認為自己的打架能力應該被歸類到弱小的類別，因此在擁有普通常識的平凡人的一般視覺中，怎麼看都是這三個人找達彥麻煩。[Pv:X[9]\y2R

　　那個女人竟然認為這是透過拳頭互相交流？
!N&Di&w4UN
　　開玩笑也該有個限度吧？@7W$u;OC;uY
rHBP aj)j|,q1e2X
　　就算退一百步想，如果達彥擁有那個叫做友情誕生拳的能力，一對三的互毆應該也無法讓他們衍生出「朋友」的關係。
zb]'|&SXf$|
　　此時，達彥仔細打量出現在眼前的這名女子。#i*|#h"E+ax1U

　　她是個欠缺色彩的女性。如果澀穀的街道是用天然色的大理石組合而成，眼前的女性就像鑲嵌在街道內的人型黑曜石，身材高挑的她穿著黑色套裝，肩頭掛著似乎可以塞進孩童的黑色背包，及腰的直發及眼睛也都是黑色，就連掛在胸部中央的正方形首飾也是黑的。

　　她的年紀大約二十五歲左右，附有鎖鏈的復古風眼鏡下有副媲美模特兒的端整容貌，而這名女性正以不帶懼色的態度看著眼前的三名男人（混混ABC），從眼鏡鏡片的厚度來看，她似乎是個重度近視。

　　啊，她居然敢打呵欠，膽子真大。A`Q.yg;|
p6_.q'f j8`qg?%R f]
　　「算了，其實我也不會很在意啦，我只是要在這裡辦點事情而已，抱歉打擾你們囉。」mOzz.{6P`%q(l

　　話剛說完，那名女性便將肩上看似沉重的包包放到地上，並且開始伸手在裡面翻找東西，她的位置正好就在達彥與那三人的正中間。P J2c[~
:o-iM&M6M}+~$Qu
　　「你們不用管我，繼續打你們的吧，我不會介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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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喔。」'@?\7vFI

　　達彥輕輕地應了一聲。8c%Z~/i'_t*k1W

　　但是，混混A似乎對那個女人的意見很不高興。&@ |pZ%hv5SYp
$y'PTMoaC
　　「臭女人!」)j_'M7O8A

　　「什麼啦～～還有什麼問題嗎？」
x ?]5R g#iK|8Zx QL
　　「少在那邊裝瘋賣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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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很認真喔!」G$UY#g1r
'luk HT\
　　女人則是不悅地鼓起臉頰。

　　「原本我打算用武力佔領，還顧慮到禮讓先來後到，才想要跟你們分享場地的呢!我很生氣喔!打架應該在哪裡都能打，可是我的工作只能在這裡做喔!」~K`;PT%S
lpd;LBx:^cS*w%@
　　「嘰嘰喳喳地吵個屁啊!」

　　「你們嫌我礙事囉？」)QRZutov4l

　　「是又怎麼樣!」"Kb ||,X"wye

　　「我正好有能派上用場的程式碼，如果你們的戰力算是一的話，我的戰力大概是一千零二十四，你們最好考慮清楚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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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妳還在莫名其妙地囉唆什麼東西!管妳什麼程式碼，妳這個臭……」

　　「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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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混混A沒能把話說到最後。)|m(RR%ZT*T7v7c
!W&b9g6\ lI X
　　因為女人突然伸出套裝下的手臂。y)cE6RhDZdW

　　她的動作並沒有特別迅速，只是緩緩地將手伸到混混A的胸前，用食指在胸部中央輕輕點了一下，就像是測試剛烤好的英式麵包彈性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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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是……k+L*a)oT5i
zfTf)Xe
　　混混A卻無法站穩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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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見他逐步後退，接著坐倒在地上，背部貼上水泥地，然後腰部浮起，雙腳也像是被人拉住般高舉過頭，整個人就這樣向後翻了一圈。混混A的身體又應聲撞上地面，腰部也再度浮起，就這樣不斷向後翻滾。只見混混A發出淒慘的叫聲不停旋轉，直到撞上後方三十公尺遠的鞋店鐵卷門後才停下動作。:V a1W D Z

　　B跟C則是轉頭互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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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還要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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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妳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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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點、點。

　　開始翻滾。

　　砰!砰!pV8k6[A vf

　　B和C也跟著摔倒，並且相親相愛地撞上鐵卷門。

　　「你也要找麻煩嗎？」Z+Vb8a0b8_

　　女人轉頭對達彥這麼詢問，達彥立刻用力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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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相爭真是毫無意義的舉動呢。」

　　女人稍微瞇起眼鏡下的眼睛，還輕輕地發出笑聲。%i`8Ad a.AAy.q3vj j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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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三個男人就這樣貼在鐵卷門上一動也不動，有如被拖鞋打扁的可憐蟑螂般處於靜止狀態。附近並沒有躲在暗處拉鋼絲的工作人員，這裡也不是拍攝電影的地點，而是澀穀的中央街。可是，被纖細的女性用指尖輕輕一碰，對打架習以為常的三個男人就被推到三十公尺外的地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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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時，那名女性又開始翻找黑色的背包，她已經不想理會那些被秒殺的男人了。&e)fq~/k_4d
{shOa ZT*tY
　　「請問……」@ w{TZQOfb

　　「什麼事？」

　　女人繼續手邊的動作如此回應。,NlD;i"W]6J3Rw

　　「可以請教您一件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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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以啊。」0]dBsGBf*k#jI

　　「您有學過拳法嗎？」jZ@u-L'TD#\
}C3S@)b.rT9Dd%z5E
　　「那不是拳法，是魔法喔。那個和格鬥技不一樣，不過編組程式碼也得用到肌肉啦。」

　　如果自己沒有聽錯，剛才她的口中確實發出像是「魔法」的發音，因此達彥決定再行確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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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魔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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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魘法。」

　　「……原來如此。學那個很辛苦吧？」.Jsr(X"Z+u7^"M.e&]

　　「對啊，很不容易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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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說的應該就是童話或奇幻故事中會出現的魔法，大概也沒有其它可能性，就是那種念念咒語變出火球、把人變成青蛙的東西。但是，達彥不曾聽說魔法存在於這個世界上，雖然可能在電影、動畫或是這個女人的腦中出現，可是……m3a TrL.|

　　此時，只見那名女子從背包中取出一個黑色的棒狀物體，再用膠帶黏在一旁禁止通行的交通號志牌背面，她的舉動與先前光明正大的態度完全相反，簡直就是做出見不得人的勾當。@;z?&?UF D`XZ

　　達彥認為最好不要招惹到像她這種怪人，千萬不能被端整的容貌、溫和的語氣、隱藏在套裝下的豐滿身材、站在旁邊就會聞到的微微香氣欺騙，因為她是個腦袋被其它物理法則支配的奇幻世界居民。
FpS[[ xE+Y
　　達彥躡手躡腳地緩緩後退，他彎腰撿回自己先前被混混A踢到路邊的背包，繞著弧線軌道試圖遠離眼前這個女人。

　　「世界上也許有各種千奇百怪的事情，但還是祝您工作順利。」

　　「謝謝，我會努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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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達彥就像是走過一頭正在冬眠的棕熊旁邊，他踏著慎重的步伐慢慢後退。一公尺、兩公尺……達彥打算離開十公尺就拔腿逃跑。l.W#v0Ej8L/X#l

　　「唉喲!真是的!用膠帶很顯眼耶!」

　　女人自顧自地發起牢騷，不過達彥並不在意，還有三公尺、兩公尺……只差一點點了!Qe XF%g r9X@0c
4\)V`L5b0Yg6s
　　「對了!」JJ-LRJ.A

　　女人突然轉過頭，將漆黑的視線落在達彥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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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手上拿的是噴漆吧？」Y,|AB[K/M*x
\8a2F#\JC
　　「嗯……算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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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白色的嗎？」+qk _^4uyXzT)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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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惜剛好有帶。不只是白色，各種畫圖需要用到的紅藍黃綠紫色幾乎應有盡有，其實達彥被剛才那些混混找碴的原因就是這些噴漆。:Dv*DW7{NG^iM
0a3hR(Q$LHhu%@d4q f
　　「……算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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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達彥百般不願地應聲。

　　「可以借我嗎？可是我不會還你喔。」

　　「喔。」

　　「我現在就需要，反正距離店面開幕大概還有四個小時左右，如果你願意借我用的話，我可以親手做菜向你道謝喔。」

　　「請您不用那麼客氣。」7D1vUhH7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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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可是很會做菜的喔。」

　　「我非常認真地心領了，您儘管把噴漆拿去用吧。」tc*hE/o3]p&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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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樣好像是我占你便宜呢。」5xh`F%s/IR!J3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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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會，一點都不會。」,SQ5o2NF,h6p;}x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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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達彥一邊說，一邊從背包中取出白色噴漆遞給對方。$hmN](NV*B3|K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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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女人則是不假思索地伸手接過噴漆。

　　兩人的指尖就在這個時候稍微互相接觸。ea!a$gU'Nv
/ag6}ON
　　達彥瞬間感覺到有如電流般的東西竄過手臂，並且通過肩膀直達後頸，爆散出小火花後隨即消失，那種刺激和寒冬時指尖產生的靜電截然不同。kc5_-C"E8lz+m

　　不過，眼前的女人似乎沒有感覺到那陣電流，只見她開始搖晃起有借不還的噴漆，然後將塗料噴在膠帶上。不一會兒功夫，剛才那個貼在交通號志背面的不知名物體就隱藏在號志背面灰暗的白色中，變得難以辨識。
!\5~Kf$@fD
　　「顏色正好。」@;Aoi0ta}plm
qm4srL#[:n
　　女人滿意地看著噴漆的偽裝並點了點頭，便重斬將放在地面的黑色包包掛在肩上。^[[8hu;LMpf

　　「好啦!趕快工作囉!噴漆就借我用啦!我還要趕去其它地方，拜拜!」

　　女人擅自說完這些話後就走掉了。
SXX,xhGeB!n
　　看見對方離開，達彥便抬頭看著被曾是所有物的塗料施加迷彩的膠帶。wuYC bj|leF

　　貼在上面的東西好像是折疊式的手機，而且還不單單只有手機，原本的電池已經被拆掉，並且強行裝上看似筆記型電腦使用的大型電池。7Ua"@;E"\l
;s4d jK~Z,L}
　　雖然不像是炸彈，但有種十分強烈的犯罪氣息。c5X(U9{3pG
E YK#a e
　　達彥將視線移向一旁。之前那三名男子正以不自然的姿勢疊在鐵卷門邊，好像並沒鬧出人命，他們卻一動也不動，簡直就像是重力從側面將他們壓在鐵卷門上面似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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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個女人到底想在這裡做什麼？

　　她只是個怪人嗎？還是玩輸遊戲正在接受懲罰的倒楣鬼？還是兇惡的恐怖分子呢？如果那個女人遭到逮捕的話，借噴漆的達彥會變成共犯嗎？她叫什麼名字？年紀多大？現在和自己差幾歲？達彥對這些問題相當在意。/pqzR2UW]
G.[;~1`f{
　　直到澀穀背地裡所發生的不可思議事件全部結束後，達彥才得知內心湧現的感情其實是戀愛的開端。

waterling 2010-5-14 00:24

第一章d%z:^Y| j q,nw9T
　　9：04中央街

　　那個遊民叫做「鋼琴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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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沒人知道取名的人是誰，但大家都這麼稱呼他，這名老遊民就坐在人來人往的小路旁所擺放的啤酒箱上嫳嫬嫙嫚，滶滴漹滿從早到晚彈奏他的鋼琴。(pE2oV!O~ GN

　　他敲著透明的琴鍵，讓自己的手指在空無一物的空間舞動寠寤對屢，澈漚漏漭路過的行人有些發出嘲笑、有些投以憐憫的目光、有些則是儘量和他保持距離，說不定他彈奏的鋼琴是澀谷居民絕對無法看見、和國王的新衣使用相同材質所製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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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的演奏方式也相當獨特。他的手肘一動也不動粻綿緂綮，團圖墊墓只用手指華麗地敲打鍵盤，因為他彈奏的並非是高價的大型鋼琴彄彆彯彰，肇膉膌膏灰色的水泥地與八十八鍵的鋼琴並不相稱，最多只是小學生在音樂課使用的三十二鍵口風琴。因此，透明鋼琴所演奏出的架空音樂只會圍繞在這名遊民的身邊，而不會傳到光鮮亮麗的大路上。

　　在皆崎達彥碰到那個女人兩個月前的早上，有名身穿西裝的人物來到鋼琴師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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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就是鋼琴師老源嗎？」

　　一聽見疑問的聲音，遊民便停止演奏，微微地抬起自己那張被汽車廢氣熏黑的臉。A)O$nU$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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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資源回收者，你總算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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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我的名字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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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對我來說，你的本名並不重要。」$o0@}]qgV 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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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說完話後，這名叫做老源的遊民嘻嘻地笑了幾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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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鋼琴師老源也不是我的本名，那是別人擅自取的名字，所以我想要怎麼叫你，也是隨我高興吧？」H+k{F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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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倒也不是不行，只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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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本打算辯駁的西裝客——資源回收者最後決定同意老源的說法，畢竟對方不知道自己的本名反而對自己更加方便。6pw*Y4RY@&y
^1x V7X n&P
　　「好吧，那就請你用喜歡的方式稱呼我吧。那麼，關於我來這裡的理由……」

　　「你不是想要回收澀谷的資源嗎？」

　　「我並不想那麼做。聽說你能夠幫人消除記憶。」9`b6rN \ p m
IpJE6_i,u
　　「我只會撿破爛而已。」

　　「你要多少報酬都沒問題。」8w"APNPE_ @N

　　「如果想要錢，我就不會當遊民而努力工作了，真不知道你從那個中國人嘴裡聽到什麼傳聞。」

　　「我並不想委託你犯罪，只想請你消除我的記憶。」D(dmoXsr~#|
Va;d;F*U4mh
　　「忘記東西只要交給時間就好啦。」

　　老源說完後，便伸手翻動放在自己腳邊的便利商店塑膠袋，好一陣子才翻出一根抽剩的煙頭，剩餘的香煙距離濾嘴只剩不到五公釐，老源接著又抬頭對西裝客說道：

　　「你能給我煙嗎？」"Q0g&KtY zh,jP
"`oBJG
　　西裝客則是不悅地將一包香煙丟給老源。
"f$t_~c
　　老源看著落在自己腳邊的香煙，眼睛瞇得跟自己臉頰的皺紋一樣細，那是一包以低焦油含量為賣點的薄荷煙。

　　「這玩意兒不叫煙。」LZ~5S,m"J'E1m6uD

　　「我的氣管不好。」
6pq%z kar+_p:M4H
　　老源的嘴裡一邊發著「那就別學抽煙嘛」的牢騷，一邊打著瓦斯即將用盡的百元打火機點燃香煙。不久後，老源便從鼻子內呼出一陣煙霧。#j;So'Z6KTpb b
xod0O9B\ U$}#\J
　　「資源回收者，時間的力量是很驚人的，不論是愛情、喜悅、悲傷還是憎恨，所有想法都能沖淡，就算殺人或是身邊重要的人被殺，時間也都會殘酷地處理一切，所以根本不需要特地找人消除記憶。不是嗎？」 n.y*iv?0I@
:_w]3fH)v.]3g'A
　　「我不知道你也是個詩人。」W VAs"l`h3b)`

　　「所有的遊民都是詩人。」
+M!h$c!s,P(HK
　　老源又嘻嘻地笑了幾聲。

　　老源大口吸著新鮮的香煙，然後吐出煙霧，從鼻子中呼出的煙圈緩緩地消失在潮濕的清晨空氣中。面對失去所有財富及名譽、僅僅依賴名為頑固的尊嚴讓自己繼續存活的遊民，資源回收者不知道該說什麼，只能不發一語地站在原地。/gt{&T4k
1|+GhKO
　　直到香煙燒到濾嘴的火自然消失，老源便轉動自己泛黃的眼球注視資源回收者的雙眼。

　　「……你好像不會做夢。」

　　資源回收者點頭回應：A"AU+\o_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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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聽醫生說，我的腦就像是特製的，就算睡覺也不會做夢。並不是我無法記住夢境的內容，而是真的完全不會做夢，所以我不知道夢境到底是什麼東西。相對地，我的記憶也不會隨著時間淡忘，不管是不重要的事還是壞事，我都會一五一十地記在腦中。比如說，我說說昨天的早餐是什麼吧，是一又三分之二杯的巴西產咖啡、半顆水煮蛋、三根加優格的蘆筍，我還把切成六等分的英式麵包弄成土司，結果最後還留下一口……還需要繼續嗎？」

　　「你覺得人在做夢的時候，腦袋在做什麼呢？」f ZK p|?d(p Z

　　「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dR e$e,Ey

　　「別這麼說，這件事跟你的腦袋大有關係。」

　　根據老源的說明，其實做夢就是整理資料。

　　因為清醒時看見或聽聞的資料無法直接拿來使用，因此需要在資料上張貼標籤進行整理，讓新資料與過去記憶的資料互相連結。|)GJJ!h&r w-?

　　如果將腦袋當做一座圖書館，把記憶的資料當成書本，那麼白天時的腦袋就只是將書堆在還書櫃台，而習慣在夜間工作的圖書管理員則等到主人睡覺後才開始活動，他按照書上的標籤將書分類並一一擺上書架。如果不那麼做，需要用資料的時候就會沒辦法立刻找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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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重複或是用不到的垃圾資料也是在那個時候加以銷毀。 J,FE"j;L%?K ng
.g;Vs#V6IU
　　「那就是回收資源。」W'lX5U#B X
g%}!v M;y q
　　聽到老源這句話，資源回收者不禁睜大眼睛。

　　這名老人又嘻嘻地笑了幾聲。
pA P*@$s9q%a$i7}y_i
　　「你現在知道這個稱呼很適合你了吧？」

　　「可是，該怎麼決定可以消除的資料跟不能消除的資料呢？」
[O|h!Rt;x
　　「就算在日常生活中，也有人會不小心丟掉要用的東西，或是堆積用不到的東西吧？誰知道入睡著的時候又是怎樣呢？」

　　此時，資源回收者回想起那個姓黃的中國程式設計師曾經說過的話。ov5~ s@)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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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做夢的過程和電腦十分類似，腦就像是把CPU跟記憶體結合的複雜裝置，因此當記憶進行重整的時候，經過CPU的片段資料就會以夢境的形式呈現。這麼說來，夢境沒有條理也是能夠理解的事。M$_1b2xH,]5J

　　電腦的程式如何運作是由程式設計師決定，刪除垃圾資料的規則也是由程式設計師建立。換成是人的話，或許就是由編寫人類設計圖的上帝決定刪除資料的規則吧？人們透過神之手逐漸淡忘生活中的記憶，並且朝全新的一天邁進……唯有不會做夢的資源回收者留在原吔。F:T(IC}8U
2BT;?*V3~K@_h-j m
　　西裝客無法理解鋼琴師老源怎麼知道夢與記憶間的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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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源是澀谷的遊民，不僅渾身髒兮兮，還會毫不客氣地向他人討煙，而且還是個整天彈奏空中鋼琴的怪人，他的態度看來是兩分正經八分瘋癲。

　　可是事到如今，自己已經不在乎使用何種手段了，資源回收者只需要能將理論上不可能的事化為可能的人，他不需要對方打著筆挺的領帶或拿出印刷工整的名片。那個姓黃的男人會使用常理無法解釋的神奇力量，而他聽說老源也擁有類似的能力，這樣便相當足夠。{v2D,\eU 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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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說過你會撿破爛吧？」%v`u-`7fj \?o
/q#S{^0nPM
　　「嗯，我說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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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就麻煩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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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已經做好牽連其它人的心理準備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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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無所謂。」G8o v ~:Q,z9C%hQ-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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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只是你的資源，這個城市裡所有人的資源很可能會被一併回收，然後加以刪除。這樣也無所謂嗎？」s^a5P,w`\_ RS5M

　　「正合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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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能和這個奪走親人的城市一起消除記憶，那應該也不錯吧？那段每次看見都會讓內心緊緊糾結的坡道，如果能和自己的記憶一起清理乾淨，這也算是一種命運的安排。既然這樣，自己也更應該果斷地將徹底消除一切吧？Nv TV4BKv%M"^
T#h/UT9C6E1Rd.D
　　西裝客想到這裡，便將雙手緊緊握拳。+Xr~#{b{+w
J)] VUeq;Mf
　　接著開口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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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讓我成為澀穀這個城市的資源回收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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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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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森下曆美實在不喜歡澀穀的街頭。

　　這裡有人、那裡有人、到處都是人，而且那些人還以比平常快三倍的速度移動，雖然實際上並沒有那麼誇張，但曆美的感覺就是如此。對於連搭乘車站電扶梯都必須注意摔跤的曆美來說，這個城市的人群根本是危險地帶。說不定，連安裝在大樓壁面的大型室外螢幕都一直對群眾的潛意識傳送著類似「走快一點～～走快一點～～」的訊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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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陳列在店面的可愛飾品、好吃的霜淇淋、街頭許多打扮漂亮的同世代少女——這些事物都非常吸引曆美，這個城市的忙碌卻總是讓曆美感到退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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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個假日的上午，曆美與阪崎嘉穗應一之瀨弓子克裡斯汀娜的邀約來到這個城市。

　　而在這個有座狗雕像的站前廣場中，曆美立刻碰到難解的問題。"TppslY&A

　　弓子的不悅態度是常見的事，並不需要特別在意，嘉穗的沉默態度也和平常沒什麼兩樣。可是在外人眼中，她就像是硬跟著兩個姊姊出來玩卻讓姊姊傷透腦筋的妹妹，這才是曆美最大的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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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曆美的個子不高、鼻子不夠挺、也沒什麼胸部，而且並沒有因此讓曆美的身材顯得特別苗條，只要從正面觀察，便能見到讓人難以分辨胸腹界線的嬌小體型。雖然曆美好歹是個不折不掃的高中生，不過只要穿上便服，曆美經常被誤認為小學生，就算想買好看的衣服，她也很難找到適合的尺寸。K7T6L#w.t?!}*X@!gx!oj.\

　　即使曆美平常不會特別在意，但想到身邊有許多打扮漂亮的女孩，加上自己又和弓子站在一起，曆美便會感覺到異常強烈的壓力。

　　就連路人的視線頻頻望向這裡，也一定是因為弓子特別顯眼的關係。一之瀨弓子克莉絲汀娜擁有銀發紫眼，她的身材甚至會讓人懷疑她和曆美是否同為人類。兩人超過二十公分的身高差直接反映在腿長上，就算將曆美側腹的肉各挖兩小碗的份量到胸部上，兩人的身材還是不會有相同的輪廓吧？話說回來，曆美的肚子根本連多捏出兩小碗的肉都沒有，雖然這種想像有點恐怖，但曆美可能得連內臟部分都挖掉才夠，因為弓子的腰圍實在細得讓人難以想像內臟到底都擠到什麼地方了。

　　雖然嘉穗也沒有如山峰般的胸部，她卻擁有一定程度的身高，正好與曆美相反，因此看起來相當苗條。也就是說，只有曆美看起來像是小孩子。:Z)H"]9O}4|i+J
6i9P%Zd:L*[M
　　想到這裡，曆美便忍不住歎了一口氣。SFI!Wg _ A V
r9hNj+EF$I2GvJ/q
　　在晴朗的天空下，性急的夏季暖風讓空氣隨著起舞，剛從東方升起的五月豔陽正揮灑著陽光，將熱能、慈惠和有害的紫外線平均地分送給街上往來的行人。Fi^.Hd1O,^
8[di(m_Ac
　　不知所措的三名少女便站在圍繞八公像的群樹形成的淡淡陰影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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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確地說，一個人正在生氣、一個人不知所措、另一個人則是帶著事不關己的表情把玩手邊的PDA。順帶一提，生氣的人是弓子，滿臉不在乎的人則是嘉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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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弓子激動地甩動一頭銀髮，氣憤地扯開嗓門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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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美鎖到底在哪裡？不跟我們聯絡，打電話也不接!我真是受夠那個罪犯了!」

　　「弓子……不用這樣說美鎖大姊姊吧，我覺得她應該……」'nI"a^$i0j{cih.Q.N

　　「應該正在犯罪吧。」*? R'c*x{b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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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嘉穗在一旁小聲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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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嘉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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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事實擺在眼前，她本人也承認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是不好的行為。」Y'Q/q:x}.U
lZ \9W|lA9f#k#Y
　　「沒錯!都是因為身為徒弟的妳沒有好好監督，師父才會做出犯法的勾當!」

　　「嗚～～」0IT+?-dg
KR1w tMWvp
　　理論上，姉原美鎖算是森下曆美的師父。+q9~N%vpF\

　　因為曆美正在向她學習魔法。-qw!oP O6`t5^

　　雖說是魔法，倒也不是念念有詞地念誦咒語，或是靠神秘文字操縱魔法石像的魔法。no.ho])H

　　曆美學習魔法的地點是個充滿「民眾在血跡斑斑的洋房內目擊到恐怖的粉領族!」、「在都市角落發生的離奇連續殺人事件!」氣氛的建築物內，可是她學習的內容，則是用電腦執行稱為程式碼的現代魔法。從程式碼的觀點來看，電腦基板似乎與人類的肉體沒什麼不同，可是對剛開始學習的曆美來說，她還不太明白那方面的理論。

　　至於身為師父的姉原美鎖，是個既親切、漂亮又聰明的國立大學研究生，同時還是技術高超的程式設計師。乍看之下，可說是個完美無瑕的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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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是，她那支配行為的自我原則卻和社會的一般常識有些差異。美鎖盡情發揮自己的卓越知識與技能處理不少工作，但她所做的事有時卻逸脫出社會既定的常識或道德一類的規範，而且本人絲毫沒有做壞事的自覺。v/zz'r|K

　　根據弓子得到的情報，美鎖最近正在處理某件可疑工作，目前潛伏于澀穀內，並且到處散播可疑的魔法發動程式碼。&N$Cp}GQ;\

　　曆美的心裡懷著順其自然的想法，認為美鎖不是個會沒事添麻煩的人，只要沒鬧出問題，放任不管應該也沒關係。可是，繼承歐洲正統魔法師血統的弓子似乎無法忍受魔法遭到濫用的行為，決定無論如何都要阻止美鎖犯下惡行。

　　而曆美就被弓子以共同承擔責任等等的理由硬拉出來，不敢與生氣的弓子兩人獨處的曆美又找同學嘉穗哭訴並請她同行，不過，嘉穗似乎剛好也有事要到澀穀一趟。%@Q,n8O/neQ
}L-If&lX
　　「就算站在這裡，狀況也不會改善。」
K.V@c6Wp
　　嘉穗如此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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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妳有更好的主意，就說來聽聽吧。」"|P$P$Kj*@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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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這件事和我沒關係。」
2@Nb!g~ b5f
　　「不要那麼說嘛!」0Ih,[C T"U5Ckg

　　「我又不會用魔法，找個不知行蹤的人還滿難的。」[4Il%K?7x/l?1N)y

　　「我有個方法。妳們知道最近正在流行的某個手機軟體嗎？」

　　弓子邊說邊拿出手機，那是能夠拍照、攝影與下載遊戲的最新機種，手機的液晶畫面上則有個二頭身的動畫角色。那是一個留著紅色頭髮的女孩，而女孩身旁的對話方塊中正陸續浮現文字。

　　「雖然只是推測，我認為這個就是美鎖這次做的壞事，這是用魔法發動程式碼運作的程式。」S~ N+YO;c-Ut5n:p6N
/s8P4~?&Z
　　「啊，我在學校看過這個。」

　　「妳的手機也能用這個軟體吧？」
v'bA@%e
　　「對不起……我還不太會用手機。」j?R(xB'`z

　　曆美知道手機畫面上出現的那個軟體，她在學校看過幾個學生使用，那是個可以與畫面上出現的虛擬人物聊天打發時間的遊戲。不過，這個軟體不僅能與朋友聯機，以達到同儕間產生話題的效果，如果長時間放著不管，裡面的角色還會離家出走；相反地，如果和虛擬人物長時間相處，就會顯示「這個月的手機費會很貴喔」、「最近男朋友都沒傳簡訊呢」之類的訊息，很難想像是虛擬人物會說的話。不只如此，據說輸入一些討厭的經歷，還會有發洩情緒讓心情放鬆的效果。

　　順帶一提，因為曆美不擅長操作機械，所以沒用過必須操作許多按鈕的手機軟體。a4g&dW Qa
F ]7kJ;sI:bk4}
　　「聽說這個軟體能替使用它的玩家招來幸福。」

　　「真的嗎？」@B1d/y ]Q.T+{N}-q
:{)}oL&sZz+Wy
　　「當然不可能，就算用魔法也一樣。」2h1@b["JH8sv
TNzSB
　　「為什麼？」nW!~x[9wT9N
?1?t.^%K
　　「魔法要有特定目的才能運作，根本沒有招來幸福這種抽象的程式碼。」;J5B\M9K

　　弓子挺起她那豐滿的胸部如此說道。A]Q mi*Ux0y2}
7q/k%WpOQ'k
　　嘉穗則是稍微瞇起單眼皮的雙眼，以興趣缺缺的表情看著鮮明的液晶畫面。:m!D!u;S?

　　「或許也有等同於安慰劑的效果吧。」

　　「什麼是安慰劑？」
{N(ro`0F;DlS
　　「簡單說就是做出心理暗示，讓沒有效果的假藥發揮出等同於真藥的效果，不只能讓病人消除主觀認定的症狀，連血液檢測的數值也會受到影響，這就是安慰劑的效果。」
:FP3D5g%w)BZ l
　　「是喔……」$rvUGp u+l

　　「我不否定這種可能性，但我覺得應該不是。」1f^ IuW}

　　「為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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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為我感覺到程式碼了。」PL-M rc!w;X
8^,vMB8Fn[t&y
　　弓子與曆美不同，使用正統古典魔法的她能夠感受到異常的程式碼，雖然無法像解析程式般正確分析，但還是能察覺某些正在運作的現象。

　　手機也是電腦的一種。當記憶體讀取的程式碼流過CPU的時候，便會產生微弱的電磁脈衝，特定的電磁脈衝則可以扭曲物體間的相對關係，模擬出與這個世界相異的法則，那就是魔法，和從前魔法師們使用自身肉體發動的魔法可說是完全相同。q_M_ I!Cz

　　異世界法則透過魔法轉印在空間中，就可以改變距離或時間的概念，例如讓重力逆轉、氣壓升高，有時甚至可以召喚異世界的魔物，而曆美等人也曾與魔法召喚的魔物交戰而嘗盡苦頭。

　　而目前根據弓子的魔法觀點，手機發動的程式碼正讓澀穀逐漸走向不太樂觀的狀態。c8o/b-|1Z^X[pc0k

　　「……那麼，美鎖大姊姊為什麼會選擇澀穀呢？」F yWL6T-lU G`'c({
"OKx N B7U-r2v
　　曆美抓著嘉穗的衣角，儘量不看向弓子的紫色雙眼，並且盡可能以不會刺激弓子的語氣這麼問道。

　　「到底是她把澀穀設定為目標，才將程式碼放進年輕人使用的手機軟體內；還是因為澀穀很流行這種手機軟體，才決定在這裡做些事，總之目前還沒辦法判斷。」RU8?5NF/?$wKi y

　　「可是……弓子……」E#l/EeSN?/b/[3`
VFxsh`i2A
　　「還有什麼問題嗎？」 vt[t O*r
G7bb/whW}{$m$A
　　「美鎖大姊姊的確會做很多亂來的事，不過，她應該不會沒有想法就惹出麻煩吧……」3w:i\&e7Vjs8w

　　「如果她沒有想法，或許不會惹出麻煩。可是，她是個深思熟慮後會製造出天大麻煩的女人。」*S8vUh N3i EGdl
vX;B'e@9{)l,?"Be
　　「好像也對。」
OK6`r&f6| |r%d/U
　　「晶穗～～」
{j,I9Q7p8}"o
　　「而且，如果不是美鎖，又有誰會寫出這種魔法發動程式碼呢？」2k @W gqTZ&q2a

　　「唔……」Z%N.]5h|sT.UzB

　　最近幾個禮拜，美鎖的確正在設計手機用的程式，雖然不擅長電腦的曆美並不清楚美鎖在做什麼，但也看過美鎖帶著認真的表情反復進行測試，而且好像也說過要把這個程式用在澀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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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美鎖的職業是程式設計師。可是，她卻沒有接過設計商用軟體等等的正常工作，總是經手某些見不得光的工作，例如設計提升軟體銷售量的魔法程式、或是製作降低對手銷售量的程式等等。無論多麼困難的工作，她都能完美地達到雇主的要求，但由於她也會開出宛如天文數宇的價格，因此她在部分同業者之間惡名昭彰。v(@\x.c0n
rIU:E6J*YV
　　話雖如此，美鎖倒也不是個壞人。只是以普通常識過著社會生活的標準來說，她似乎有根重要的螺絲松掉，而在曆美眼中，美鎖也比熱愛正義的弓子更像好人。

　　「要怎麼做才能讓手機發動魔法程式碼呢？」
A8R%Yq*M;]{
　　「好像只要輸入今天發生的討厭經歷，一邊想像一邊按下確定鍵就好，妳親自確認看看吧。」

　　說是確認，曆美也無法察覺手機即將發動的程式碼，其實曆美只會使用召喚金屬水盆的魔法，而她目前學會的魔法只有召喚銅水盆、鐵水盆和有裝水的水盆三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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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曆美對弓子的說法感到半信半疑，並且從弓子手中接過手機。

　　曆美想起早上摔跤的事，於是她緩緩地將膝蓋疼痛的經歷打進手機。
1BGbXUr|Y*O(Y?
　　不過，看來手機軟體內的確藏有發動魔法的程式碼。

　　因為在曆美壓下確定鍵的瞬間，微弱的電流從手機竄向曆美的右手，接著急速通過胸部竄進左手。不知為何，在體內變換的程式碼卻變成森下曆美唯一會用的魔法。KwSF%T:T
D#ecL%Dh7D_
　　就是水盆。J$d$lW5Rf3`f

　　金屬水盆在空中「碰」地應聲出現，隨即順著重力掉落，準確地打中從一旁路過的倒楣陌生青年。

waterling 2010-5-14 00:26

第二章+z8}8vT[
　　9：48忠犬八公像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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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聽說有種病叫做燃燒殆盡症候群。&j ~xI M};MCIs6w

　　人深信未來將會有個樂園等待自己嘖嘕嗹嘐，碩碞碢碳於是決定犧牲快樂並忍耐痛苦，持續朝某個目標邁進圖墊墓墈，輕輎輓輍在最後終於抵達目標時，卻發現結果沒有自己想像中那麼美好蜻蜠蜰蜚，綡綰綷緎而這種病就是人類發現這件事時所罹患的心病。
7uQR9z`?
　　基本上，這是內心脆弱的人罹患的病症禡禚禛禐，褊褘褕裬而皆崎達彥是個自認內心脆弱的人，因此感覺到燃燒殆盡並失去鬥志也不是什麼怪事。yR#M4TY:L:ft

　　達彥常常會思考關於童話的問題。

　　例如桃太郎或白雪公主。

　　那些人是否真的幸福快樂呢？d_D+pi*CII

　　達彥曾經這麼思考。 Z|I {T!vlt
3z8R4~S+d eF
　　那些童話確實都有個完美結局。可是緁綸綢緆，膏膋膃腿那些人不會有種燃燒殆盡的感覺嗎？和突然出現的王子結婚或是和爺爺奶奶過著幸福的生活，真的是他們的目標嗎？他們是因此冒死和惡鬼交戰或咬下毒蘋果的嗎？達彥很想把他們叫到眼前，詢問令人作嘔的愛情力量真的有那麼偉大嗎？i/x$N\} x [i9u-a!F

　　達彥曾經看過某些士兵從戰場返鄉的電視節目，內容是士兵為祖國到他國打仗、卻帶著內心創傷返鄉後的事。tq3a7^4\[+d!q
J ^{2a-L-u?9tR.{
　　他們無法融入既和平又幸福的社會，最後只好在野外搭帳棚生活，即使戰爭已經結束許久，他們的戰爭卻從未結束，返鄉士兵的心中仍會冒出十數年前子彈掠過耳旁的刺耳聲響。#O3~_$X Z

　　那些人的戰爭之所以無法結束，說不定是因為在戰爭結束後，路過的公主並沒有向他們求婚。

　　皆崎達彥也曾經踏上戰場。D;cI0jp.G4B?

　　簡單說來，他的戰爭就是考試。兩年前，達彥付出相當的努力考取一所門檻頗高的高中。達彥並不認為那是多麼偉大的事，畢竟自己既不像桃太郎成就驚天動地的大事，也不像退伍士兵般經歷生死關頭，而且之後還有大學考試與就職等著他，這根本不算終點。
1e-~+f,q{P({zb
　　而且，達彥會為考試而努力，也不是因為自己想考進那所高門檻的學校。

　　國中時的達彥並不是個討厭念書的學生，但也不會在學校的課程結束後繼續念書。達彥沒有上補習班，補習班也不需要他，當時的他漸漸對周遭的各種事物感到厭煩，於是他拿起噴漆，每天習慣性地在學校的牆壁塗鴉。a"AX1^.M h[8s&?| J;E

　　就在某天傍晚，正當達彥一如往常地準備在被夕陽染成橙色的體育館牆壁噴漆時，有名女性突然出現並開口說道：

　　「真不象話。」&G.OW_He Z
g#keS;_-G eK\
　　那名女性從達彥手裡搶過噴漆，開始在牆上畫出精緻的圖案。直到很久之後，達彥才得知那是叫做塗鴉藝術的技術。

　　被壓倒性的作畫功力擊潰後，達彥便不再塗鴉了。

　　而那名女性叫做響子，是達彥雙親雇請的家教，如果達彥不叫她「響子老師」而直稱「響子」，她就會像個小孩子般漲紅臉頰生氣，而達彥得知之前的塗鴉是她設計的策略時，心中也沒有反抗的意思。就這樣，達彥在第一回合明顯落敗的情況下，想要挽回顏面也唯有繼續和她交戰。

　　也就是說，達彥覺得國中一二年級時的自己似乎對響子老師有股憧憬。$_4eY|ls5Tnn o

　　但是，她卻在達彥考取高中的當天因意外過世，這也讓達彥無從看見第二回合交戰的結果，達彥和響子老師的故事也因此無法迎接結局。
r(P7|+yI2e
　　將自己對身為家教的她所懷抱的感情解釋成戀愛，達彥認為還滿失禮的，況且響子當時也有正在交往的男朋友，當時的達彥並不清楚戀愛究竟是什麼東西。可是，無論那是何種情感，未能迎接終結的想法始終纏繞在達彥的心中，並且在無法前進的的狀況下，持續在原地畫著不知該稱為李沙育還是貝茲的複雜曲線。^v\[u'I%h M o

　　在那之後的兩年，達彥一直停留在指針朝向兩分五十九秒的第二回合。wv7C'\8X"Q$z

　　這段時間裡，達彥只是努力扮演一名學生，從未為任何事點燃心中的鬥志，達彥不想再讓自己像能源效率差勁的蒸氣機或火力發電廠般過活。他覺得不論自己怎麼努力，最多只有百元打火機的火力，而結果也與付出的努力畫上等號。Lu'eo u^+g#iC

　　雖然達彥的心中曾經出現「倒不如一死百了還比較輕鬆」的想法，但又想到如果自己死掉，應該會有感到驚訝、高興或難過的人，到時候還必須花錢為自己舉辦葬禮，墳墓也會占去一塊土地。自己主動做出的某些行為都會為這個世界帶來或多或少的影響，而達彥並不想讓他人為自己做出那類無謂的行為。對於活到目前為止沒有任何貢獻的人來說，達彥認為那只是誇張又不符合身分的儀式。

　　如果自己還有存在的價值，那就用不著尋死；如果沒有價值，連死都是一種浪費，達彥也因此在燃燒殆盡的狀態下日復一日地生活。
4AGP%BA#o9^FO
　　硬要說的話，自己的色彩隨著時間逐漸轉淡，在沒有任何人注意的某天突然消失，達彥認為那才是最適合自己的消失法。不會對任何人造成困擾、不會讓任何人感到悲傷，就像乾冰消失在空氣中般瞬間消逝，這實在是一種甜美的誘惑。 q&Ps2I5s

　　於是，他懷著此種沒有任何建設性的想法，今天也用響子教給自己的塗鴉藝術弄髒澀穀的牆壁。

　　*@;r:g gLqz `$S`

　　多虧那個單色女人的幫忙，達彥從混混三人組的手中脫身，正沿著文化村路走向道玄阪，在店家尚未開始營業的澀穀街頭打發時間。那個女人離開後，那些混混仍貼在鐵卷門上，從他們還能緩緩蠕動身軀的情況來看，雖然不至於鬧出人命，那些人卻像是被圖針釘在牆上的昆蟲般，始終無法讓身體從鐵卷門上移開。IN1R%|y;qj&D1N

　　礙事的人消失後，達彥又可以在牆壁上完成塗鴉，不過由於那個女人的出現，而讓達彥失去繼續作畫的興致了。F}o[skA$S
k,dFnb
　　達彥想將那個女人做的事告訴員警，但由於必須提到那三個混混的事，自然也會說出自己和他們爭執的原因，這對達彥也不是好事，因為他做的事其實也是接近犯罪的行為……)W(s/y#?$I9U1o2K

　　於是，達彥沿著湧現人潮的道玄阪一路晃到澀穀車站前。6R*ho^!N9~]5a
kJ.dc_9H3Q
　　就在這個時候……&tGT0faPkM

　　從天空突然掉下的某個物體重重地砸中達彥的腦袋。
-l/D7Ai)b6Q&j+h
　　那個落在頭頂並發出金屬聲響的物體轉了一圈，接著開始前後晃動，讓達彥的頸骨感覺到難受的震動後，便以順時針旋轉掉落在水泥地上，並且再度發出吵雜的聲響。z(ZnL5c6M:r K}\'y\M

　　達彥用手撫摸因衝擊而感到疼痛的脖子，定睛看著掉落的物體。

　　也在此時不禁倒抽了一口氣。tX1SVz6~w

　　好像是金屬水盆……達彥曾經在電視上的搞笑短劇裡看過，不過這還是他首次親眼見到這種玩意兒。
%E&uU}a-c7I
　　水盆的直徑有一公尺，深度約有二十公分。不知是否因為是銅製品，水盆在陽光照耀下發出耀眼的帶紅橙光，達彥實在無法想像這麼大的水盆能有什麼用途，如果沒有規定必須將青蔥、牛蒡或白蘿蔔之類特別長的蔬菜整支烹調的比賽，這種水盆大概永遠不會派上用場吧？況且應該也不會有那種比賽。

　　在忠犬八公像前等人的群眾，也紛紛將視線投向在磚道中央散發耀眼光芒的金屬水盆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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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達彥立刻轉頭觀看四周。

　　他並沒有看見拿著節目看板的主持人，也沒有看見躲在一旁偷拍的攝影機，就算他抬頭朝上張望，也不覺得天空有任何可以固定水盆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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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對、對不起!」2?T'U_+X/_2P0uA

　　右側並遠在低處的位置傳來一道驚慌失措的聲音，讓達彥將視線轉向那裡，也立刻看見某個看似小學生的女孩將腰彎到直角的姿勢不敢抬頭。.u#lUF Re/xDC

　　那個女孩身邊則有兩名看似高中生的少女，一名是身材凹凸有致的銀髮少女，另一名是將半長不短的頭髮綁在後方的苗條女孩。G+P,TX:m#AL`
xe7c"_!G4sQf%T xF
　　達彥以為兩人會露出惡作劇成功時的獨特笑容，她們的眼神卻仿佛看著被陷阱夾住腿的倒楣野兔似地，如果其中之一是小學生的姊姊，達彥很想好好對她說教一番，達彥甚至想叫自己學校的訓導老師代替自己徹底罵她們一頓。m/AVRcCKb

　　現在卻只見那個女孩盡可能彎低自己嬌小的身軀，不斷地反復道歉。

　　「真的很對不起。你沒有受傷吧？」
F)BF+O+Y9TM|
　　「應該沒事……只是……」+f:u6o*Ny-AU?

　　「太好了，我老是這個樣子。」

　　「老是這樣？」xQS%I;{

　　「嗯。我不管做什麼都會變出水盆，我也覺得自己該學些不同的程式碼，但是……」mD+B$j7lO _I9u%h
7~ AV_x%y(E)`
　　用水盆砸中路邊陌生人的腦袋——如果這種事還能常做的話，那已經是不折不扣的變態了。無論是這個人的學校還是家長，都應該好好反省自己的教育方針。 F*IN$^'m9cq

　　由於關東地區各種三教九流的人都會集中在這個地方，因此澀穀這座城市的怪人也不少，不過連續碰到莫名其妙的人，讓達彥不禁沮喪地認為自己今天的運勢有如被人下降頭似地。
(vG;lPg<#Q|
　　一旁的銀髮少女則像是算准達彥沮喪的時機，只見她發出誇張的歎氣聲。

　　「我知道妳會使用召喚魔法，如果妳以為能把所有程式碼都變成水盆，那可是大錯特錯喔。」
/wISS(t*?/R!E9I4j
　　「我才沒有這麼想呢。」

　　「就是有。因為妳的意志太過鬆懈，才會無謂地變出水盆。」l:_&TQxi$V(?b}

　　「嗚嗚……弓子好壞喔……」7b?'j*rrZO$n9hc

　　「如果這樣就叫欺負人，等我真的想欺負妳的時候，妳可能會昏過去吧。」s0fF~8P(Nj;wq

　　「嗚……」
-I)Bc*iUDW
　　稱為弓子的少女與那名女孩在徹底忽視達彥的狀態下層開對話。可怕的是，從她們對等的交談態度觀察，兩人似乎沒有很大的年齡差距，從遠方乍看之下，明明是會令人懷疑是否同為人類的兩個人。就在弓子準備繼續展開攻勢的時候，在身旁一直不發一語的少女突然伸手拉扯弓子的衣角。 J/~vxcmvM

　　「有什麼事嗎？」,?bb};k2[c
e+fJW_K }rm%V
　　沉默的少女默默地伸手指向達彥。
y~/d0Vm7qb
　　「嗯？你還在這裡呀？你已經可以走了。」

　　「用水盆砸到人還擺出這種態度嗎？最近的人真是越來越……」/X2`,x%\'cX(n~
xQ3hjQ+F5D2W
　　「對、對不起!」
#b.g;Z_ eS5O2EQ
　　「曆美，過度道歉有時反而是種失禮的舉動喔。」

　　「這、這樣啊……對不起……」

　　「妳又道歉了。」
]&w`,F$v3ybM Q+y
　　「嗚嗚……」

　　「話說回來，你突然被水盆砸到是很倒楣，不過勸你還是別過度干涉我們的事比較好。」

　　達彥交互看向一旁不知所措的曆美與眼前的弓子，才發現弓子拿著一柄銀色的手杖，達彥見狀便聳了聳肩。
XD A[5VXy6{|!u6xa
　　這個城市看來在不知不覺間開始流行魔法了，附近說不定還有自己不知道的魔法學校，真不愧是澀谷，高中女生的流行真是不容小覷。 DH [bo`+q,|
(l}"hW!RvB4f/~
　　「妳們儘管放心，就算有人求我，以我現在的心情也不會喜歡魔法。」 \6qRD?t]S

　　「這是很正確的心態。」ap6i4z'T8HWg

　　「真是的。今天上午不管到哪裡都會看見魔法，真是煩死人了。再見啦!」

　　達彥丟下這些話後，便轉身準備離開。f{)ME1A"l
.| C(A7{+t5[z
　　卻聽到弓子用比提高半音階的聲調從後方叫住他。'i3u-r{ {c pg:r
9pJU7P](j.c
　　「等等。你剛才說『不管到哪裡都會看見魔法』吧？」

　　達彥轉過頭回應：0P/x,K|"A

　　「我說過。有什麼意見嗎？魔法魔法，這個世界到處都是魔法，真是夠了。那麼想看魔法的話，不會去租『魔戒』來看嗎？」)nh;Om3cr
O9plA\Ev
　　「你在哪裡看到其它人用過魔法？」bj'X7P'_-]4g

　　「從井之頭路一直走，差不多是LOFT百貨反方向的地方。」+AfL C'bS5|q
D'RR[/v*c]|
　　「什麼時候的事？」

　　「大概三個小時前吧。是個全身黑衣的怪女人說的，她跟妳們一樣，好像也說過程式碼什麼的。」
&QF)gK\"C+Pi5l
　　「就是她!」

　　「搞什麼東西啊？幹麼突然大叫？」
A'f5U["Q+C,J)r
　　只見弓子伸出沒有拿手杖的手一把抓住達彥的手臂，帶有波浪的銀髮順勢輕撫過達彥的臉頰，留下類似電流般的觸感與莫名的香味。直到這個時候，達彥才注意到弓子的頭髮從發根開始全都是銀色的。4RW$B?'M`,|FL

　　「快帶我到那裡!」{0p+v#i^{:\~

　　「用走的很快就到囉，那邊離這裡根本不到三百公尺。」
1~:T;f&f.a
　　「那樣太沒效率了，我必須儘早阻止那個罪犯!」4}!W@*J/Gc

　　「喂喂，妳在開玩笑嗎？」T M/y F1u\!}*l

　　「無論什麼時候，我一直都是很認真的!快帶我過去!」6FAJJI%Cg}
\%Zw)v4S
　　被一名銀髮的自稱魔法師從前方拉著走，達彥忍不住認為自己今天好像真的被詛咒了。BP G*`&_:yh
S8A`$I-C0Q3f4ND
　　*6bIVf~'os

　　「弓子走掉了耶。」

　　「……」2~lO-r Y)V$^N&w.t

　　「她把我們留在這裡了耶。」

　　「……」

　　「怎麼辦？」
3d5e1je0P;l^
　　「……不怎麼辦。」:A?3R9l6l6qN
1DJ/T{#Z^_3c:Ul5|i
　　「聯手機都留在我這裡耶。」C$GIq CXDr#|
"UF@(B"P
　　「一之瀨就算沒帶手機也沒關係。」U;Nno%\2RM6}
bt$\Jle-ek
　　這麼說完後，嘉穗便自顧自地操作手上的PDA。]X})iOtn!N

　　曆美瞇著眼睛，仔細看著那名陌生青年和弓子消失蹤影的十字路口。可是，無論她怎麼在十字路口遠方的人潮中努力尋找，也看不到銀髮少女的身影。|d:QCf'?
G8\x8Eu:t$TRfZ
　　從站前廣場仰望，五月的天空正呈現出介於藍色與灰色的色彩。與她們剛到澀谷時相比，太陽已升高許多，現在正綻放出足以讓人感覺夏天即將到來的耀眼光芒。曆美一邊想著狗雕像是否正和自己一樣仰望天空，同時用力吸進一口帶有熱量及濕氣微粒的溫和空氣。
4b;ME3t3p
　　咳咳!8L4dPIs*b
*U+n.A!GO{z
　　她卻咳嗽了。[3c!ah&E P qN_G;G
8@"Y6B/ul.[]+?&t
　　因為某個原因，曆美等人才沒有跟著弓子，雖然弓子有點可怕也是原因之一，但最主要的原因是不能讓磚道上的金屬水盆放在這裡，而且站前派出所的員警似乎也看到金屬水盆了。畢竟上午的站前廣場突然有個巨大的金屬水盆從天而降，會引起員警注意也是理所當然的事。xD+}ab}
*X.b~2~N(c'P;K
　　況且她們就站在水盆旁邊，曆美根本不敢裝儍地說「我沒看過也沒聽過這種水盆，這一定是別人的東西啦」。
%^JcQ[j
　　「我們是不是也該去找美鎖大姊姊呢？」m sr;@(K&Zq(Bz

　　「只要我們不知道美鎖想做什麼，那無論我們怎麼做都找不到她。」
Ehg$tS{W O3d
　　「不要說得那麼絕望嘛……」
X{)t1I+o2sR
　　「如果一定要找她，倒是有個方法。」
;WQozAo
　　「什、什麼方法？」

　　只見嘉穗將PDA收進包包內，並且用單眼皮的雙眼看著曆美，這名總是身為班長的少女用回答困難化學反應式解法的語氣說道：

　　「出現傷患會有人叫救護車，火災會有人叫消防車。那麼要叫魔法專家過來，妳覺得該怎麼做？」2U3Hw!{6u
h@"dF G1f
　　「製造魔法的災害？」 OH9n;n'[(qa
9DxNZu3me&w9FM&s
　　「沒錯。只要找個地方狠狠地製造出大規模的魔法災害，美鎖肯定會趕過來。」
F&K `2u M
　　弓子就是想防範可能發生的災害才決定找美鎖，現在這麼做幾乎等於是幫倒忙。
sF9fI$N5C
　　「森下，妳打算怎麼辦？」
W3D @ok$C
　　「……還是算了。」Q xN pk

　　「很聰明的選擇。」

　　話雖如此，傻傻地等弓子回來也讓曆美覺得不是滋味。只要是牽扯到魔法的事件，曆美並不認為身為初學者的自己能幫上忙，但自己畢竟是憑著自己的想法決定學習匱法，因此曆美還是想盡可能做些自己能幫忙的事，而且假使讓現在的弓子和美鎖兩人碰面，曆美總覺得會發生一些不好的事。
O'XlR2wqU
　　「美鎖大姊姊到底想做什麼呢？」XW kmbK+Z

　　「她應該是想用手機進行分散處理，不過不知道她用的是什麼程式碼。」Z G@+ii5e-g

　　嘉穗以事不關己的口吻回答道。+J4irE/? a

　　「什麼是分散處理？」

　　「有簡單的說明跟複雜的說明，妳要聽哪種？」
nNl/QhQ
　　「簡單的。」

　　「就是不靠特殊的白色試作機，而是改用很多綠色量產型進行物量戰的計算方式。」

　　「呃……我完全聽不懂……那複雜的說明呢？」o?'U#B pc#`

　　嘉穗則是開始說明。itbJ.E*g

　　全世界的電腦並非隨時處於啟動狀態，因此沒有使用的電腦都是放任計算能力無謂地沉睡，而將世界各地電腦沉眠的計算能力集合，以量執行困難的計算處理，這種方法就是所謂的分散處理。嘉穗也曾經使用學校視聽教室的電腦執行SETI的程式，當然是在老師不知情的情況下。,~`{MwI `%`-X

　　而弓子目前正在追查的程式，似乎是以手機和人類組合的方式發動魔法，當許多人透過手機互相連結的時候，這個魔法或許就會露出它的真面目。
"o[ [;Z(Y/O)U
　　換句話說，美鎖正在進行某種複雜的活動。

　　「那麼，如果分散處理成功又會怎麼樣？」K5R xs(_&f)d

　　「我不是魔法師，要等事情發生才會知道。」},C$]8SG6t#p
xF1h Ur
　　「是喔……」
#@T-?Sm;g6mk2`
　　「比起這件事……森下，如果妳沒事的話，可以陪我到某個地方嗎？」J _1njuYE,m:]Z7r
,~!kDf(}
　　嘉穗是個數理高手，因此既聰明又擅長電腦，雖然她對創造魔法的程式懷有一定程度的興趣，可是對魔法本身卻興致缺缺。w9Z^-n&@k9o

　　嚴格說來，曆美仍處於協助弓子的狀態，而且這也包含幫忙曆美的嘉穗在內，因此她們並非沒事，但是，目前她們確實沒有任何尋找美鎖的手段。
m {V#?$a
　　「可以啊，妳有什麼事嗎？」

　　「今天在澀穀好像有場遊擊演唱會，我想找出舉辦地點。」8Af5[bv%^g)Z W
1VC2zq,T3h.])^*B
　　「嘉穗，妳要看演唱會嗎？」

　　「我平常沒在看，不過我在網路上找到的ASCⅡArt（注：使用符號構成的特殊圖案、繪畫或動畫。)動畫裡用到那個團體的音樂，所以我想在現場看看。聽說裡面有個叫伊格爾鏑木的歌手，今天是相隔十年後在公開場合初次露面。」H(j)Khkb\
BXE"}4Wu([
　　嘉穗所使用的詞句裡，曆美一如往常地只聽得懂三成左右。ETc ` ?(J:qd

　　「遊擊是指……突然出現立刻表演的那個吧？」
%U$zg_-m @"@x
　　「對。可是，遊擊演唱會還是得做些事前準備，就像綜藝節目也得準備劇本一樣。因為他們必須事前準備，所以這個資訊會在網路上流傳，我要找的就是洩露的情報。」O%o5~lLkM pI@ Q
)jn6U$D l,SK@J'a
　　「那弓子怎麼辦？」1M7e f/m.gma7{H
E/m Q&Pl#Ch
　　「等她滿意，大概就會和我們聯絡了。」I-w4YS {5\ h

　　「還有……水盆該怎麼處理？」
Y)sG6e h'~)?"p-~
　　「包在我身上。」ivOXWM(lU!n
3c%ZAHH
　　說完後，嘉穗便抬起平坦面緊貼地板的金屬水盆，用類似汽車車輪的方式立起水盆。
|$AP-a8z`E
　　接著……"]5wO^0`3H3D,f a
6_.\LSd{d }
　　嘉穗朝水盆側面一踹。2}Fk-F|{5\,Ul

　　匡當!
N!B,^4BLE
　　水盆隨即發出刺耳的聲響。
/k,}kGhp2m+C3V
　　「等、等等啦!嘉穗!」

　　「放心，這種引人注意的方法，其實也是最能隱瞞真相的方法……這是美鎖說的。」h2Y;`wSP:RJ KM

　　嘉穗用纖細的腿每踹一次水盆，紅銅色金屬水盆就會發出響亮的聲音不停滾動，在站前廣場的群眾約有六成都睜大眼睛看著嘉穗的舉動。(T+g0kB:H3zk#Z
nV"vi&^?&w3jv6W
　　匡當!

　　「嘉穗～～」3a!^9a0hs] hQ9L
5zg/p$p7zd9aqB
　　「……」v!L*go-f]U.nv

　　可是，原本打算一探究竟的員警卻露出厭煩的表情，先前的緊張感也逐漸褪去。

　　匡當!6pa |f0H"}h

　　曆美則只能縮著身子，跟著大方地走在前面的嘉穗。dzB'CF

　　的確，這或許真的是離開廣場的最好方法。

waterling 2010-5-14 00:28

第三章
　　10：00中央街
vEt?D:l0g
　　如果用「人偶」形容她，似乎是種十分失禮的說法。
{-_#j]B F*oHB9q
　　眼前這名銀髮少女的容貌幾乎會讓人不禁產生此種想法，過去的達彥根本無法想像世界上竟有這種女性。$an+EEv}^

　　現在的達彥能夠肯定地說道犕獄獐獑，輐輒輕輎就算是藝術家窮盡一生的雕刻也不及眼前這名少女。並非是美麗方面無法媲美，美麗的人偶到處都有蒐蒗蓖蒸，綾緉綵綦但是眼前這名少女的雙眼散發出物品絕對無法賦予的生命氣息，就算在高聳大樓群阻隔陽光的街道中蜥蜜蜾蜬，褖裮褉褋她那隱約帶著紫色的銀髮仍散發著耀眼的光輝。
B"o1M2TbR
　　當弓子注意到達彥不厭其煩地看著仿佛比蠶絲還細的頭髮時，紫色的雙眼便帶著充滿挑戰性的視線回望對方。| s X5B%n"YW
*nc&Bp0v8a/K&z
　　「我不喜歡別人一直問出同樣的問題墑墔塼塽，廓廒弊彃所以我先說清楚。」
DN6db%z z
　　弓子的語氣顯得有些激動。\g4~pp e-~

　　「我的體內有四分之一的奧地利人血統、十六分之一的義大利人血統，我的頭髮跟眼睛就是那些血統所造成的，不過我的雙親都是不折不扣的日本人，請你別搞錯。」aT9@*m6I Q6Pf\5V6^

　　達彥的心中雖然冒出「四分之一與十六分之一相加好像會變成複雜的分數」的想法，卻沒有將這個想法說出口的意思。"y#K4k6R_;kK"b
(wwLds#K#T
　　「還有，我的名字叫做一之瀨弓子克裡斯汀娜，雖然我們相處的時間不長，但還是請你多多指教。」

　　「我叫皆崎達彥，也請……請多指教。」HN1zmZ@ S
4?1I(y,K+p9}~;n9|;mR
　　此時弓子仍然握緊他的手，沒有絲毫鬆手的意思。雖然被女孩牽手有時是值得感到高興的事，但現在達彥只覺得像被綁架似地，自己就像是個遊街示眾的犯人。澀谷原本應該是座無論穿著多麼誇張都會顯得毫不起眼的城市，但是這名叫做弓子的少女，她的銀髮仍然吸引眾多往來行人的目光。

　　達彥認為那個黑白單色女似乎被弓子當成罪犯。達彥並不明白個中原因，但那個人似乎就是弓子尋找的物件。:sQ\5w ]-Y

　　一邊是不由分說地闖入糾紛中，把混混單方面修理一頓，然後在公共場所設置詭異機械的女人；一邊則是用金屬水盆攻擊路人，還把人抓來遊街的女人。;zw1|~'n$dg(X-Y,{E

　　如果硬要說那邊看起來比較有正義的感覺，白銀似乎比黑色還要貼切一點。可是，這名銀髮少女亦無法給人任何正義的印象。就她的個性來看，如果是校園漫畫的話，肯定會是個喜歡冷嘲熱諷還留著大直卷髮型的反派角色。,k&s"E ?Y)Xx7d

　　也有可能兩人其實都不正常，她們只是相信根本不可能發生的魔法大戰，並且在腦內世界認為自己是戰鬥的騎士。這麼說來，那個叫做曆美的小個頭女孩，看起來就是一副很容易被騙的德行……

　　「你一定覺得我們是一群腦袋有問題的人吧？」 D`%xBZ6u8M
)f[%q%L?/Sx
　　弓子仿佛看穿達彥內心想法似地如此說道。
:s0tiOm^
　　「沒有，我沒有那麼想。」

　　「那麼，你對魔法之類的東西都不會感到懷疑嗎？你不覺得那樣才是腦袋有問題嗎？說實話。」 `$?s0l~#l([Tw-V
6R1E"]]!VkD
　　「這麼一說，我的確覺得很奇怪……」
(u]!xqu
　　「看吧!我就知道!」*@kF8k"i;S+b
B F-?nQIl'\j
　　弓子瞬間揚起眉毛，接著便別過頭，而此種反應讓達彥完全搞不懂她到底是否希望別人相信院法。不過，既然是個思想會被世人以白眼看待的人，思維或許都有某些頑固的成分吧？
N5JvT8T&FcJT
　　弓子用纖細的手指抵著下巴思考片刻，不知是否已經放棄說服達彥了，她開口時的語氣似乎有些疲憊。 ZV~#T2p
)j s"KzYps[
　　「對於無法理解的事，不需要勉強找理由接受，你只要用自己的方式和世界找出妥協點就夠了。」

　　可是，學校並沒有教過和魔法找出妥協點的方程式，或許某個學校以外的地方正在教那種事，達彥也不覺得自己會學，因為假如真的有像魔法那種方便的東西，那麼這世界上大概有一半左右的不幸都會消失。

　　如果有魔法的話，響子老師也許就不會死掉，達彥或許也不會感覺自己燃燒殆盡，那麼達彥就不會在澀穀塗鴉，可能也不會遇見這些奇怪的女人，並且聽著她們說出魔法這類的瘋言瘋語。講到最後，魔法之類的東西終究還是不存在的。
+F%ts0@Et"\;?my
　　如果要對現在進行的事情找出妥協點，大概就是某個將全部才華投入詐欺能力的宗教家，把幾個腦袋不甚靈光的少女騙得團團轉而已。
*J(p4['xi/^mV8L[f
　　此時，達彥的心裡浮現出某種失禮的想法。俗話說世上沒有完美的人，假設擁有吸引他人目光的容貌得搭配有問題的腦袋，那麼生為不起眼的凡人其實也算挺幸福的。.m`+BQ { dRK
N:_0bl1O/v
　　也罷，達彥認為這樣也無所謂，只要她們覺得自己幸福，我也沒必要特地硬將她們拉回現實世界。
`|%l+f7wNu.HrO
　　於是，達彥接著用漫不在乎的語氣問道：g\;jcr+EeX&`c
)ki,`w/H
　　「那麼，那個穿黑衣的女人就是邪惡的魔女囉？」

　　「她並不一定是做壞事。」?S'QOi+`v

　　「可是，她應該是個罪犯吧？」e(p*Zv/i(C

　　「她是罪犯。」

　　「那不就是壞人嗎？」

　　「並不是所有犯罪都是壞事，正義有時也會變成犯罪。」6T(fGo'NG:i
,~#wo%GJUL
　　「那她到底犯了什麼罪？」

　　「現在還不知道。」

　　「不知道？」j3Xt4g,Q`%C;g
0pp"I4k m d
　　「現在只確定她用手機當媒介執行程式碼，程式碼的密度正以現在進行式不斷增加，而且開始遍及這座城市。可是，現在我還不知道到底會發生什麼事。」

　　「妳說的程式碼……是指炸彈之類的東西嗎？」E6c/la*to[K
_6c3z0qICz8?m"V
　　「程式碼就是程式碼，就是將魔法帶到這個世界的泉源。」
'_[1S%Hl'e
　　達彥用眼角偷偷瞄了弓子一眼。l I?n(u"J2q;G

　　她是認真的，那是完全當真的表情，就連一微微米的說笑成分都沒有。uo.E ?y#~&Bq\

　　「……那還真厲害。」?{)e+]%L{iNi7q
X#x1e)wg.fiZ
　　此時，兩人穿過中央街來到百貨公司的後門。

　　陽光從大樓縫隙間落下，在沒有點亮的路燈上反射出白銀色的光芒，先前那三名混混已經不見蹤影，只聽見準備營業的店家、走向各店家的群眾、在擁擠車潮中行駛的車輛交互發出混雜的聲音。;Nf.{iD T[

　　有個遊民坐在被那個女人設置詭異機械的交通標誌前面，當那名仿佛晃動手指彈奏鋼琴的遊民一看到達彥，便擺動骯髒臉頰上的皺紋對達彥露出笑容。1EfO`l
4A;j%t R!I
　　「你今天也來啦，螢幕保護裝置程式。」

　　聽到遊民的話，弓子立刻露出警戒的表情，看見弓子握著魔杖的手加重幾分力道，達彥連忙解釋。g \'eBd]6S5iL,\W
3[x(e p&}'|)Q
　　「他是鋼琴師老源，他是這附近的……呃……如果說是過街頭生活的人，不知道妳……」"t"l)b*n6U/I

　　「也就是遊民吧？你們認識嗎？」wR }x ])a-a9Zu j/m
8{)P2}#pz3~
　　弓子的用詞不留任何情面，達彥只好點了點頭。6m-JwO4M

　　「不過，看他的動作實在不像彈鋼琴，鋼琴的鍵盤沒有那麼狹窄，一定要說的話，還比較像……」$jNoU e&E:_:V/JE,E(k
f8s`wUp?l!x.V;K
　　「叫做鋼琴師也沒關係啦!他已經有點癡呆了。不用對老人那麼苛刻吧？」s ol9E&_Nw0Q(\

　　達彥則是強行打斷繼續述說的弓子。^.Po Fe

　　「也罷，反正他怎麼樣都跟我無關……我在意的不是這個叫老源的人，而是他剛才用某個奇妙的名字稱呼你。」X fNzjl9D
C:WxQ&j+I.a
　　「老源總是喜歡替別人取些怪綽號。他好像很容易忘記別人的本名，也不只是特別對我取綽號啦。」

　　達彥露出笑容，似乎想藉此掩飾自己不好意思的神情。iq U3t3lB$Y
ea E/X+P)O$T/@,V2l
　　「螢幕保護裝置程式這個綽號有什麼特別的意義嗎？」
3xCW ^_-d#@q&S)]
　　「螢幕保護裝置程式就是螢幕保護裝置程式，沒別的意思。」-x+|;]D*CU%N}

　　老源嘻嘻地笑了幾聲，接著他交互看往自己骯髒的手和看似同等骯髒的牆壁，便隨即說道：
D9Dcb({+|7a
　　「對了，你不是應該還在工作嗎？」
`8F{t0fl
　　「因為有些人突然找碴，所以才會回到這裡。」

　　「做事半途而廢可不是好事喔，螢幕保護裝置程式的名字會哭泣的。」
];qwr"d4^4L{
　　「你們到底在說什麼？」

　　「你讓那位小姐瞧瞧你的本事吧。讓她見識一下螢幕保護裝置程式的絕活，也比用嘴巴說還要簡單吧？」

　　老源說到這裡，便停止他的演奏動作。 ^cNt)y1p7m7B

　　達彥感覺對方正以沉默催促自己，只好無可奈何地從包包內取出噴漆。值得慶倖的是，現在這裡沒有行人，雖然白色噴漆已經被那個單色女人拿走，但應該還不成問題。|H0g"J(ul$g`6b-e

　　老源身後已經有一幅塗鴉藝術，但那並不是圖案，而是使用變形的英文宇強調劃分地盤的幫派名稱，簡單說就是用噴漆留下的塗鴉。

　　只見達彥開始用力甩動噴罐，噴罐內的彈珠也頻頻發出跳動的碰撞聲。2]gtAL1Q,O/pi

　　接著，達彥不破壞原本的文字構造而噴上新的文字，在短短不到一分鐘的時間內，原本的英文就搖身變成不同的單字。
:['oP NR;T^B-x/B
　　「嗯，大概就是這樣吧。」

　　然而，弓子只是輕哼一聲說道：

　　「我先說清楚，不管你的技巧有多麼高明，塗鴉都是犯罪。」:U*L:{ Xe/CC
^pL0^7h/nK:it c'U
　　達彥在最後又搖晃噴罐，然後收回自己的包包內。j`y(qa2^c n

　　「我想也是。」&zP^8EW/t#wI
gY{8B%a\r,T:Ed
　　「你沒有否定呢。」
b:D9AB Z zT BS
　　「其實圖案並不是我畫的。不過，我做的事應該也算是犯罪吧。」 qP&}l5}-oKV `
(|J7~i9c;I-p1Z.`
　　達彥做的事就是修改其它人的塗鴉藝術。TF-ix9Xy

　　他的目標是修改那些變形英文字。雖然不管怎麼做，塗鴉都是會造成別人困擾的行為，但是達彥並不會破壞繪圖者在噴漆裡注入的生命。4@)x:lV.G1i(|h]Xv
4W&vY(c~RHY
　　達彥只想針對使用缺乏品味的變形英文字污染城市的那群人，如果塗鴉的幫派名裡面有「ka」或「ca」，達彥就會用相同的字樣在前面加個「Ba」成為日文裡的「笨蛋」，即使像是小孩的惡作劇，但是對那些在牆壁上隨意寫字的人來說，達彥的行為似乎讓他們相當火大，今天早上也是因為這樣，達彥才會被一群混混圍堵。jBd.K"rq

　　就算聽過達彥的解釋，弓子仍然露出不解的表情。
I3Bl$f1O|W$h+J
　　「修改別人的塗鴉有什麼意義嗎？」4CHU7c6fR

　　「沒有意義，應該……沒有意義吧……」Ww]v7D3E8n*_)k7zH
S+@jqigl)xd+m
　　「是這樣嗎？」

　　老源又在這時嘻嘻地笑了幾聲。R_tH2|'l

　　「小姐，重要的是他『想活著、站在這裡、決定做出無可挽回的事』的想法吧？除此之外，人活著也沒有其它意義。」

　　「你真像是個詩人呢。」

　　「不論是經過實現的想法或無法實現的想法，經過漫長歲月後，留在心底的會是一塊帶有短剌的結晶，而其餘的東西都會由資源回收者負責清理。」
I2[7q3~(X!wn
　　老源說完後，便從塑膠袋中取出一小截抽剩的香煙與百元打火機，只見他打幾次火點燃香煙。
!n$RHr~'G'D
　　「勸你們兩個還是快回家吧，今天這座城市會發生一些事。」yLM|%M!Fu
bv5lANTPP
　　「為什麼你這麼認為？」

　　「因為資源回收者會把這座城市的所有廢棄物帶走。」
`%]#|!B[!L^b
　　就在這個時候……+@b;Y}b-U[ij_I
*L6pw)rP'[
　　一聲劇烈的聲響立刻撼動達彥的耳朵。
d)L`j{;[A&A
　　不久前，這個空間還是由人、物品、車輛演奏的細微聲響支配，現在卻被電力創造出的劇烈聲音撕裂，那並不是老源的鋼琴聲，聲音來自他們先前過來的方向。達彥一轉頭，便看見不久前還是一片漆黑的液晶螢幕正發出光亮。時間正值十點，只見澀谷中央大廈面對井之頭街的大型室外電視突然開啟，這裡與九點便會啟動室外電視的站前地段有些不同，這附近到十點才會開啟室外電視。.U1GRS#rU lr
j|k~1F0F%T
　　此時，達彥發現弓子正在與老源交談，但由於聲音的洪流，讓達彥無法辨別他們交談的內容。zD2GywEC6l
bq7y;w|U^7r
　　達彥用力甩甩頭，想要甩開纏住自己的音樂，隨後他看見室外電視的正下方，有個由單色女人所設置的另一個機械。機械就固定在電視正下方某間店家旁的消防栓上，而且上面還刻意用紅色膠帶包起來。

　　達彥有種難以形容的直覺，於是再度轉動自己的視線，結果他又順利發現另一個機械，這次是銀色的路燈下方，那個女人設置機械的位置環繞室外電視排成三角形，三角形正好圍住許多路邊觀看室外電視的群眾。達彥不知道那些機械有什麼效果，但他知道觀看室外電視的群眾就是機械的目標。(fwH%XG)~5]8]3\
&`!T~r*LZK7s
　　弓子沒有發現，老源當然也沒有發現，大概沒有多少人會發現這件事吧？這是平日經常在澀穀巷弄間穿梭的達彥才能察覺的事。
kn#cf(D}
　　發現只有自己知道的秘密，讓達彥的腦袋一片混亂。pzB^w+ZP
3D$V4K"kV8|9d6I"@X
　　也因為這樣，達彥沒有發現自己的手突然被一把拉住，說不定並沒有人那麼做，因為達彥覺得腳底的重力突然消失，整個人不斷下墜，他認為這種感覺與雲霄飛車從上坡轉變成下坡的瞬間十分相似。K1Z#C-Q2tj0H

　　等達彥回過神，才發現某張女性的臉出現在可以用臉頰感覺到呼吸的距離，對方是今天早上見到的那個女人，也是被銀髮少女說成罪犯的黑白單色女。
H8p D!{\O+p
　　達彥發現嘴巴被對方白皙的手捂住，也聞到一陣不曾聞過的香味，那種味道不同於任何香水或調味料，是種難以形容的香味。%~bkI!HCR

　　「不要出聲喔。要是那孩子轉過頭，一定會發現我躲在這裡。」 b-sY}5Ea%i
#Q~Z!\z,|
　　她用既纖細、修長又冰冷的食指抵著達彥的嘴唇，眼鏡附有鏈飾的魔女帶著微笑這麼說道，他們正處在大樓與大樓間某個佈滿鏽斑垃圾桶的後面。)RE4Sqja+i8s^

　　雖然達彥可以發出聲音呼叫銀髮少女，他卻選擇服從眼前這名黑色魔女所說的話。&X#z6{rE3xi+xU
8C?tS*K*Rl
　　「真傷腦筋，你好像已經發現了呢。」

　　達彥則是點了點頭。

　　「你知道我叫什麼名字嗎？」

　　女人在達彥耳旁輕聲如此說道。
.yjp0f0h
　　於是，達彥不發一語地搖搖頭。

　　「我叫姉原美鎖，請多指教。」

　　*

　　某個男子正在澀谷的人群中行走。L&[6n.[;}
v,e3@Ck
　　這名男子叫做鏑木主稅，也有人稱呼他為伊格爾鏑木，鏑木一邊晃動自己龐大的身軀，一邊順著人潮悠然地在人群間穿梭。*^(ocNE+s2A
%aeHQ$}I[8j
　　曾有朋友說他長得像俄國人，因此擅自取了個伊格爾的綽號。一開始，鏑木對這個綽號的感覺就像是無法貼緊鼻頭的OK繃似地，總覺得有點格格不入，但現在已經是連本人也很喜歡的綽號了。UrdNL7P9Tb0b:C
`'Cb;Qv*U
　　雖然這是個隨便命名的綽號，知道這個名字的人卻比知道本名的人還多，這也是這個世界有趣的地方。話說回來，所謂本名其實也是父母擅自取的名字，總之只要稱呼的人能夠區別就好。
G0NmrYl._
　　鏑木的職業是歌手。-nj^L2pr.k
v'G \0LQ2ao` t
　　或許該說，曾經是歌手。

　　如果要填寫履歷，鏑木並沒有膽量寫上自己現在是歌手，而伊格爾鏑木就是一個這點程度的小人物。

　　獨立樂團的熱潮結束已經經過二十年，電視臺主辦的競賽節目熱潮轉眼間席捲日本的音樂界，在只能容納二、三十名顧客的歌廳演奏的團體也紛紛轉移到室外進行表演。當時只要風格稍顯獨特或擁有和其它人不同的音色，就能立刻在音樂界嶄露頭角。如果同樣的事情陸續發生，常常會用「雨後春筍」形容，而假設當時的春筍全部長成竹子的話，現在的日本音樂界肯定會被名為樂團的竹子擠壓得無法動彈。

　　鏑木隸屬的樂團便是眾多的春筍之一，當時也頗有銷路，他甚至曾為著名動畫唱過主題歌並登上排行榜，那首曲子現在都還能在KTV的歌曲選單中找到。

　　但是熱潮維持不到三年，不知不覺中已經沒有人找鏑木的樂團演唱，樂團原本有七名成員，也只剩下身為歌手的自己與另一名候補吉他手繼續玩音樂，而那名吉他手似乎正靠著幫錄音室處理簡單事務維持生活。5v V jJ;pP)Ho.w

　　原本技術最差的候補吉他手繼續留在音樂界，更有才能的其它團員卻選擇別種工作，這件事讓鏑木不禁覺得有些可笑。而鏑木會成為樂團的歌手，其實也是因為他沒有彈奏樂器的天分，換句話說，繼續玩音樂的人是原本樂團中最沒用的兩個成員。;AA@f(~6m}
p5Jw5b/c2?#nW.qM
　　還不只如此，當時比他們差勁的樂團甚至變成日本具代表性的搖滾團體，看來一般人無法猜透司掌時間的女神到底會做些什麼事。
cV)u4EA+x\1C
　　以前的鏑木根本無法想像，沒有戴太陽眼鏡在澀穀街上行走會發生什麼事，但現在已經沒有人注意到他。說來可悲，現在的伊格爾鏑木只是個在日本人中身材魁梧、長相看似俄國人的臨時演員而已。5l8hJ$X8?~

　　經過二十年後的現在，鏑木打算重新抓住機會，因為最近手機業者在宣傳新機種發售的活動中使用鏑木以前演唱過的歌曲。[xu&s?5_~ O~9~ mE
R,r(G"e%U5v[
　　在由模組構築整體的宣傳戰略申，業者讓手機與各種管道連結，並透過網路散播許多音樂，而鏑木的音樂正是在那些音樂當中碰巧打出口碑。Hv:pL3s

　　鏑木知道自己的音樂並非特別受到業者眷顧，那只是無數的宣傳攻勢中碰巧輪到跟自己有關的音樂掀起話題。如果是十多歲時由驕傲化身的自己，對這種小家子氣的機會根本不屑一顧。

　　現在的他卻要在今天傍晚于道玄阪舉辦遊擊演唱會，聽說這個消息已經透過網路散播，可能會吸引某些對這類消息較為敏感的人來到澀穀，屆時鏑木將會適度地宣傳新機種的手機，然後開始演唱。鏑木並不在意到底何者為主角，他只要能得到在人前歌唱的機會就夠了。B%Te{3q`u1T

　　對過去的鏑木來說，獲得命運女神的青睞是件輕而易舉的事，他認為自己曾受到上天無數次的眷顧。可是，他明白現在已經無法同日而語，現在就算舞臺只是郊區大賣場屋頂的水果箱，對以歌唱為目標的人來說，那也是金字塔的頂端。在歌唱的世界中，如果不能跨過用水果箱打造的頂點，就絕對沒有機會看見下一座金宇塔。9EmB^` ]FhW,JC

　　自己無論如何都要讓這場演唱會成功，因為對原本應該像空氣般消失的自己而言，這是千載難逢的舞臺燈光。9pU:u[Aa

　　用二十年前的老舊音樂根本不管用，每種唱法都會讓音樂呈現不同的外貌，鏑木想讓澀穀的氣氛與自己同化，因此他必須將這座城市瞬問的節拍深深地烙印在自己的肉體中。

　　隨著室外電視播放的高分貝音樂，鏑木悠然地在街上漫步。

　　某家名牌精品店的宣傳完全佔據今天的電視內容，那是個在二十年前還沒出現的牌子。此外，還有麻將館招攬客人的聲音、以及大量裝飾為賣點的皮靴以一定節奏和地面接觸的聲音，比較奇怪的是，還可以聽到叫賣沉香的聲音。「能耽誤您一點時間嗎？可以吧？喂!等等啦!別急著走嘛!」、「現在是氧氣的時代!你也能靠氧氣讓效率加倍喔!」、「不對!不對啦!」、「要不要買數據機!又快又便宜的數據機喔～～」的聲音皆構成交響樂撼動鏑木的耳朵。

　　「鏑木先生!」0i8W`*@(pkO4Q2n's
5if,L%{3FH1b#KQ
　　鏑木先生？
S u0w8zFB0l@
　　沒錯，鏑木也是眾多節拍的其中之一。 x$}ToZ0]x%J;^ L

　　「鏑木先生!您沒聽到我在叫您嗎？」~ P2|O4]C CT`
"kmT~!wNB5Q
　　在人群問穿梭的鏑木被某個女性的聲音叫住，對方是這次宣傳的佐伯製作人。k @*l7k p ym

　　她小跑步穿過十字路口的斑馬線跑到鏑木身邊，只見佐伯嬌小的雙肩上氣不接下氣地劇烈起伏，這名女性因為不太顯露表情，因此總是習慣用誇張的肢體動作表現自己的情緒。/mG#Ga9G w+j1K

　　「您這樣擅自閒逛，我們會很困擾的。要是被人發現怎麼辦？」
*j'j1h'v/Tv9S
　　「不用擔心，現在根本沒有半個人認識我。」

　　「凡事總會有萬一吧？對您來說，雖然這只是一場區區的遊擊演唱會，但到目前為止所做的準備，我們可是投注相當多的預算跟人力呢。」
aHwt$EfW6j
　　雖然鏑木覺得「有萬一」的說法有點過分，但他還是決定老實道歉。
+U%C SV;J8Cw
　　「對不起，我只是想融入這座城市的節拍而已。」
1b2k3|6rb-B
　　「城市的節拍？」`_ ]uK
9Y0l+NH%kq%ON%Az0_ c
　　「每個地方都有固定的節奏。不過，這種話由電子龐克樂團的前主唱說出來，或許會被當成笑話看待吧。」uXGP)x{j

　　佐伯似乎不甚理解鏑木所說的意思。lp1zObrza@

　　雖然佐伯以柔軟的態度對待年長的自己，但鏑木明白她並非是因為尊敬才如此親切。這名女性並不知道他在螢光幕上閃耀的那段時期，只是覺得鏑木的老舊音樂在耳中十分新鮮而已。,H1r9WS(o"_!p
X+\5a2z7q0cS;H
　　「對現在的人來說，我倒是覺得澀穀的節拍已經太亂了……」

　　「是這樣嗎？」

　　「假如問問街上的人，十個人裡面大概不會有半個人說自己喜歡澀穀吧？我反而希望您能拿出足以將這座城市的節拍徹底破壞的幹勁。」%o&mm#?i U

　　「請儘管放心，我現在很有幹勁，不會輕易隨波逐流，我會把最認真的認真態度拿出來的。」

　　「鏑木先生的認真分成很多種嗎？」x/I7E} Z3@"f

　　聽到她這麼一說，鏑木想起有人對他說「你就是懷著這種態度，所以總是二流的小角色」，那個人好像是主吉他手或鼓手，也有可能是分手的女朋友，鏑木只記得以前被人用「認真只有一種」的說法罵過。
;H3~;m*zn,h+H
　　「也對，認真只有一種，我會拼老命讓自己走得更漂亮，就算會被人乾脆地遺忘也無所請。」Guej/J(a
%Wq|HJN#X6l
　　「這種說法真不吉利。」

　　「這只是老年人比較多慮的想法。今天我會讓大家見識到垃圾的毅力，記得好像有人說過『所有東西的百分之九十皆是垃圾』吧？」

　　「那不是形容音樂的話喔。」
+fuv,QU1Am%G%T
　　「是嗎？」Hl+|P:rD2W

　　「那是史鐸金說的話，他是一九一八年出生于紐約的作家，據說他成為作家前曾經換過不少工作，或許也曾經玩過音樂。」VjZC*}.j-@+|

　　「佐伯小姐，您懂得真多。」
f*bK{I p"a9Z
　　「高中時我在書上看過。話說回來，我覺得說成垃圾好像有點太直接了，換成資源怎麼樣？」b|-Y,O6B CA
Zkn0UN3{2uo
　　「這也不錯。」
1P\bN9q }Q
　　原本鏑木的音樂就經常被評為廢物或垃圾，那是從百分之九十都是垃圾的垃圾堆中所誕生的東西，最後也落得無法成為竹子而在草叢中腐爛的命運。經過二十年後，他現在終於有機會成為風光的資源隨風消逝。`2Y1]5_Z!tE[ {
zq;q fD'r
　　如果這次不好好大幹一場，鏑木認為自己就枉為男人了。就當成是為了放棄音樂之路的那五個夥伴；為了那個技術差勁卻緊抓著細繩的候補吉他手；也是為了想得到沒意義的資源、卻讓從前相當珍階的那名女性離開的自己……

waterling 2010-5-14 00:29

第四章1m|A!n U ji|
　　10：10道玄阪二丁目1y)rEmw&HW
CVx*C[^"y
　　所謂魔法褙褐裶褌，赫趖趕趙即為將異世界的法則帶進這個世界的方法。6z@5VTJRl
:e0SZ K6tc
　　這個世界在完成時建立起物理法則，但並非是獨一無二的東西蓍蓁蒟蒺，嘜嗶嘖嘕在緊鄰的異世界中也存有不同的物理法則，只要利用特定的連續信號敲敳斠斡，察寨寠寤便能夠模糊其它世界的界限，讓不同的物理法則暫時在這個世界成立。(ff+k3NfY

　　在故事中登場的魔法師使用咒文厭嘏嘎嗿，嶍嶀嶈嵿主要作用是振奮自身精神，藉由念出抑揚頓挫的詞句讓魔法師的肉體進入亢奮狀態蜸蝃蜘蜒，嫚嫩嫞嫛才能讓特定的電子訊號更加容易在肌肉組織內流動。/LFi6du? w}vc"l
#m~0Q1pV%MU.c
　　通過魔法師肉體的電子訊號，會以假想的形式構築不存在於這個世界的特別構造，也可說是將異世界法則產生現象的關連性加以重新構築的作業。當魔法師不斷重複相同的步驟時，在正常的情況下就能夠將假想的異世界構造轉印到現實世界。

　　而被轉印的異世界法則會扭曲事物間的關係，讓不同法則在這個世界成立——換句話說，可以改變距離及時問的概念，例如逆轉重力、讓氣壓升高，甚至是召喚出異世界的魔物。"e/U0N2A/P$}2kj
:ml8S [$X)a)Zny t Q
　　隨著十八世紀在英國掀起的工業革命，讓效率差勁的魔法逐漸無用武之地。但是，魔法又隨著二十世紀後半的電腦革命重新復蘇。3T [4hm c(H6]
OY}'K)W
　　就程式碼的角度來看，人類的肉體與電腦的CPU都是可以讓電流通過的物體，雖然電腦無法像人類編組複雜的程式碼，但電腦能夠不厭其煩地將相同程式碼重複數千數萬次。 hNC&~,Nu6]
(e? Lb2M gL
　　因此現代的魔法師不再念誦咒語，而是使用電腦操縱魔法。

　　彼此進行過自我介紹後，姉原美鎖向對方如此說明。
d_2z0]\z#ih
　　達彥在「直接叫對方去醫院」與「使用安慰的語氣與對方交談」的選項間稍做猶豫，最後他決定暫時保留做出選擇，畢竟對方是否認定有魔法並不會造成物理傷害，自己既然已經選擇這邊，達彥也不認為那名銀髮少女會原諒他．g*S$W*qUZM

　　如果要以毒攻毒，將美鎖當成擋箭牌應付那名性情激烈的少女也是很重要的，而且面對這名好不容易再會的單色女性，若是自己與她的關係就此斷絕，也會讓達彥有股莫名的失落感。
tbm"d(mz+s7OFf
　　刻意沿著建築物的陰影穿過幾條街道後，達彥和美鎖來到一處較為開闊的地方，這裡的地面並未經過鋪裝，這個毫無一物的空間只用生銹鐵皮與道路做出區隔，在略顯潮濕的黑土上隨處可見稀疏的雜草。一旁佈滿灰塵的冷氣室外機上，只見有只肥胖的小花貓似乎很無聊地打著呵欠。i2I9^-f0Z9N%XT?PY
Pqt8{ V7}6D/@4M
　　於是，達彥開口說道：
'_,lTNi!h
　　「那個叫弓子的女孩說妳是罪犯，說真的，妳們到底誰是好人誰是壞人？還是說，妳們兩邊都不算壞人？」
R4A Xw^
　　「硬要說的話，我應該是壞人吧，而且我做的事也挺像犯罪的。」%{/Th(DCJW.d:M

　　美鎖在貓咪身旁挑個位置坐在冷氣室外機上，和今早與達彥碰面的時候相同，她在天然色的世界中呈現出黑白的單調色彩。q'R,n)V}Sp
OS)_+@|:e C
　　「是像犯罪還是正式的犯罪？可以請妳說清楚點嗎？」
G"U5^"ii"B@![%}
　　「這很難界定耶。」)R*Z0p"of:y~ J
$m2d-WV7d%Z9_)r
　　美鎖用手指撥弄眼鏡上的鏈飾，接著鼓起臉頰如此說道。雖然模樣看起來有點像慵懶地享受日光浴的熊貓，達彥卻不禁心想：說不定這種看似人畜無害的人反而容易變成罪犯，包括自己在內，這座城市真的到處都是候補罪犯。

　　「你剛剛在想很失禮的事吧？」
A)w?$j`
　　哼哼!YU/p i0__1F
"ub N0bYg
　　達彥連忙搖了搖頭。
4b7iWFu"Xc'o9~|Le
　　「要是你欺負我，我會在BBS寫你的壞話喔。」

　　「……我無所謂。」1HV? uWQN{

　　「什麼嘛～～要是有人對我那麼做，我可是會很難過的呢；」
*wqdVV b1M
　　就像自己所說的話，美鎖露出看似非常難過的表情，她的價值觀似乎和常人有些差異。

　　等美鎖難過完後，她開口說道：

　　「某間精品店的澀穀一號店會在今天開幕喔，那間公司在澀穀包租十台以上的室外電視打廣告，不過另一間競爭商家正準備進行夏季新品的促銷活動，要是讓顧客在這個時間點被對方搶走，就會造成不小的損失，而且對方光是新店開幕就已經成功吸引不少目光了，所以有人委託我妨礙他們的宣傳活動，商場還真是不講情面呢。」
WA9A(?(P4D0X
　　明明接下最不講情面的工作，美鎖的語氣卻仿佛事不關己似地。#HXIZp"t m)D9N

　　「所謂的妨礙，是指發出電波之類的東西讓畫面消失嗎？」
@1h'nP O
　　「我才不做那麼惡毒的事呢。」

　　「那妳要怎麼做？」
)t4Ocj\OE
　　「那還用說嗎？」q1v8ZQN-R

　　只見美鎖得意地挺起胸膛。

　　達彥只好戰戰兢兢地接著問道：

　　「該不會是……用魔法吧？」.uITL ]C
#u7|B.M%PI u
　　「對啊。」
N P5|vHa;M/rO
　　「也就是說，直到電池耗盡前，那些類似手機的東西會一直執行那個程式碼的東西妨礙宣傳。也因為這樣，妳才會讓裝置圍繞觀看室外電視的人所站的地方？」f2](W2`(a ~,Z SP0we

　　「叮咚!完全正確!」

　　「妳用不著那麼高興吧……」

　　「能立刻明白手機也是一種電腦，你真的很不簡單呢!能擁有你這麼優秀的學生，我當然會高興啦!」
&Jv R3l+R(k5[3nU
　　「我不記得自己什麼時候變成妳的學生了。」8]^7qF7j.{ fV2O

　　「好小氣喔。」

　　美鎖輕輕地嘖了一聲。
shiV+Z
　　如果她說的都是真話，那麼這的確是灰色地帶，她在法律的觀點上完全沒有犯罪。假設魔法真的存在，姑且不論道德面的問題，在法律上也是無罪的；若魔法不存在，那麼她更是打從一開始就完全清白，頂多只有到處亂丟奇怪垃圾的程度。話說回來，竟然會有企業當真，把工作委託給這種說自己使用魔法妨礙宣傳的怪女人，這實在讓達彥難以置信，或許日本真的有很多富翁沒地方花錢吧？
A,Z,O:K*H
　　「唉，其實我不想接妨礙宣傳這種負面工作，可是委託我的客戶正好是我滿喜歡的名牌，所以我想盡可能弄成兩敗俱傷。這樣也算是情有可原吧？」4FQ m \(j
R0p\ P}p%E~{W
　　「那麼，那個叫弓子的人又為什麼會那麼生氣呢？」

　　「因為那孩子在魔法方面有潔癖，我認為自己已經很認真地挑工作了，她還是會一直對我生氣。」

　　說完後，美鎖歎了一口氣，看來她真的很煩惱。us}z-\,O)^
,`4S2KBjPi-PY
　　面對這種個性像蒟蒻般軟趴趴的女人，弓子還得對她費心勞力地發怒，達彥覺得自己也稍微瞭解她的感受了。W6{oL(wk
8o%|"`S8mGSnO$M
　　「既然你們是朋友，雙方怎麼不冷靜談談呢？」
Zt lQ(d\ mse
　　「事情才沒那麼簡單呢。」.?kuw"q_5a!vV
.Hi#g@x\i
　　只見美鎖繼續說明。u!hx4?gv

　　妨礙宣傳的程式碼似乎並沒有發揮預期的效果。不知是程式碼的執行狀況不佳，導致三支手機無法應付一個畫面，還是因為附近有其它程式碼千擾，或是弓子已經採取對抗手段，也有可能是澀穀這座城市本身的問題。
-ps%v&| Q4K7b
　　雖然達彥曾親眼目睹美鎖設置手機的經過，但如果程式碼正常運作，達彥應該不會發現程式碼的秘密。可是，美鎖的程式碼並未正常運作，剛開張的店家也有人潮陸續湧入。這樣美鎖就會無法面對相信她而花大錢委託工作的客戶，總之現在必須立刻設法解決問題。%k$O0A ['Vkr@"p

　　那是理所當然的事吧？妨礙的程式碼只會在妳的腦內世界有效吧？達彥差點脫口說出這些話，可是他還是努力將話吞回肚裡，勉強地點點頭附和。

　　「我原本預計坐在展望咖啡廳的靠窗座位，俯瞰那些對廣告絲毫沒有興趣的愚民們，然後哇哈哈地大笑呢!真是的!」

　　她似乎正在腦內策劃天真至極且偏離人道的計畫。

　　「現在我面臨危機了。你懂嗎？」_7A?hU"c7us%tR
V)oHg.}0YG
　　女人抓住達彥的肩膀，邊說邊搖晃達彥的身體。

　　「懂懂懂……嗯，我懂……真的很糟糕。」 f-kqq*o-p^
-_t}0dj,h4Fm
　　「所以，現在就輪到你出馬啦!」

　　「咦？妳是說……我嗎？」
o*~0O1J i$j
　　「沒錯。小弟弟，要麻煩你幫忙喔。」
zor:v|F
　　「為什麼我一定得幫忙？」

　　「你好冷淡喔～～我們的交情不是接近共犯嗎？」
P J` |U3LX)F H!L
　　「什麼叫做接近共犯？妳在說什麼傻話？」

　　「你很愛挑小毛病耶!我捏你喔!」w)YW1A:L c

　　「妳已經捏了!妳真的是大人嗎!」
Xu2_(p4@f.}t
　　「當然是啦～～不過年齡是秘密喔!」Q9{Kx!E

　　說到這裡，美鎖刻意拋了一個媚眼。QS6mjHv@
8V_,bg#~,?
　　達彥則是歎了一口氣後說道：*AQOKd*i|

　　「我先說清楚，我不會用魔法喔。」a,{*rE8HpOV'p
+rP(Wc!H&q
　　「我當然知道。事情演變成這樣，就只能進行物量戰啦。」
Nk0NYC{
　　「……物量戰？」VNw-G6U&N
J3soB Py
　　「我還有很多備用的裝置，我打算全部用下去，麻煩你把風、拿東西還有各種雜事。」 DPV;Mh@&])\
pJI7^Dwf
　　「……總之就是跑腿嘛。」

　　「之前我都是趁沒人的時候安裝，人潮增加就沒有這麼簡單囉。」

　　達彥想起自己見到美鎖的時間，那時大約是剛過早上六點，而現在已經超過十點，店家已經開門，人潮也開始慢慢湧現。h4o-yH6i&zl

　　「喔……」
Z+^-bWKR/ty7bT
　　「如果你肯幫忙，我就做菜給你吃。」

　　只見黑白單色的女性露出微笑。MsU,l)VM SkG
4o:rS/tm a*`.j:_s,Z
　　「妳那麼喜歡做菜嗎？」@ }:n+e0PA
1Pu5\"g,_6SeK}7k
　　「什麼嘛……怎麼這麼不甘願。別看我這樣，我很擅長做菜的喔。」 E8B8\U7r%v%^$m

　　「擅長……該不會是用魔法做吧？」r5kuaX,o'Y

　　「當然是用魔法。」Y+RNP/T

　　「請讓我考慮一下。」e5UGSX)e0^

　　看來已經被她硬掰成必須幫忙了。
j]u-xm2]/O.N
　　*5p,U7S|.vH3X7B#A)LA C
3w@_U R:iem(RC
　　「為什麼在遠處就能聽見死亡行軍的聲音呢!為什麼那本書正在呼喚我呢!」

　　美鎖一邊用似曾相識的旋律，以開朗的音色唱著悲壯的歌詞，一邊喜孜孜地在交通標誌貼上膠帶。
rQ;F*f!tkgo
　　「美鎖小姐，這樣會引人注意的。」
OlW1}.BYj]
　　「與其偷偷摸摸地犯罪，光明正大反而比較好喔。」
SE&z(F.G
　　「是這樣嗎？」1P0jJGhqB"s k;uq

　　「就是這樣。」lD} M'x,yD

　　其實美鎖這個人已經相當顯眼了，在比普通城市增加三成色彩的澀穀裡，只有她所在的地方感覺不到顏色，因此引人注意也是理所當然的事。如果那名叫弓子的女孩是因動而讓人感到美感，那麼叫美鎖的女性便可說是極度的靜，她的身影就像時間概念被原封不動地封入琥珀中似地。
#I%ZlP0@c#d
　　而達彥就隔著交通標誌的圓桿站在這名女性的對面。
Qv$@)qK$I)Ub*@
　　美鎖在女性中算是身材高挑，眼睛的高度卻與達彥幾乎沒有兩樣。由於美鎖正在抬頭工作，因此白皙的下巴就在達彥的前方，每當美鎖說話時，達彥就會看到淡色的嘴唇在眼前美麗地晃動；如果達彥把視線移往下方，又會看到比標準值豐滿許多的胸部，達彥只好無可奈何地將視線移往左右兩旁。
r,AY Hj8yJN
　　「不要看旁邊啦。」a*_R;J].`

　　結果還是被罵了。W5@g?)ZF0e)e{pL
!J0e t$tX
　　美鎖的身邊飄著一股不像香水卻不知該如何形容的香味，那是一種只要貼近對方、自己的意識仿佛會瞬間飛到九霄雲外的奇妙芳香。
Wvm]#e\#x?
　　「用噴漆噴完迷彩後，我們就裝下一個囉。」
9kdY{?6N'i#E
　　老實說，達彥不清楚自己到底是愉快還是痛苦，他只能確定在今天結束前，自己的詛咒將會持續下去。FGu:F+q?

　　「桃太郎!桃太郎!」
9JZ;_6QeC#@
　　單色的女性又用開朗的旋律唱起另一首歌。
A@An8\
　　「我該不會是桃太郎身邊的狗、猴子或雉雞吧？」5zY%Ii2fs"|.m
)FR@6_w&q j9|o7{0t0E
　　「嗯？你想吃糯米團嗎？雖然我沒有做過，我可以嘗試看看喔。」8L,P$R:Zg!Pp

　　「我心領了。」L~6b0V'Z$Sn(u;I~

　　「小氣。」U,`{'h3G0D"}6l
7E)^"GJE6`$F
　　美鎖似乎挺開心的。

　　對美鎖來說，做出這種看似犯罪且令人懷疑有無效果的事，仿佛像是從事一項至高無上的娛樂，那個叫弓子的少女也一樣，看到她打算阻止美鎖犯罪而義無反顧的模樣，達彥的確能感覺到充實感。可是，填充在名為皆崎達彥的噴罐裡的塗料，似乎最多只能改變半徑三公尺的渺小世界。G;[j? C

　　達彥突然想到，美鎖所唱的桃太郎是否也是一樣。他並不足為世界和平而戰，而是為了
r#`t9Vd$mn
　　養育自己的爺爺奶奶而戰，桃太郎挺身對抗惡鬼的理由或許就是這麼單純。*]']b@%hb2K3M

　　正因為如此，達彥決定對眼前這名與弓子宛若兩極的魔女提出自己的疑問。

　　「其實我不太喜歡勸善懲惡的故事呢。」O!W%F)xw"U
G?U2jr@ P*J4x
　　美鎖有點尷尬地如此回答。

　　「感覺得到。」
{6I)ez,{7g's(l
　　「因為他是打鬼吧？就像是某個資本主義帝國對阿拉伯的恐怖組織發動戰爭，這會讓人覺得很討厭吧？」:]Iy Zt|
$a7i&FykyY?
　　「還真是獨特的解釋。」~vo[?

　　「桃太郎的藍本其實是日本神話的吉備津彥命，所以惡鬼應該是被大和朝廷消滅的民族，那麼被當成鬼的人，應該也會想劫機衝撞大廈吧。」E#s t]I6np%`9Q
3? }u2D4VtAU
　　達彥覺得這些話好像相當不妥。
{l aF[)G"N Z
　　就在達彥認為美鎖是故意岔開嚴肅話題的時候，他看見美鎖對身高相同的自己伸出纖細的手臂，並且不停搔弄他的頭髮，兩人便在中午時分的人群中沉默地行走。

　　「美鎖小姐，您喜歡什麼樣的故事呢？」*TF3FN9o

　　「你說我嗎？」zH \7T4tam7R

　　美鎖露出略顯驚訝的表情，但是……*K.c(l/dd)[ZSoz8E
;Q9s+imU#NH \
　　「應該是國王的新衣吧？」5\llH;G+t#h
3|W1kOo
　　她隨即這麼回答。NlR)I?T-E"e
"L3[&CY+Q v&[6uM
　　有個國王以為自己穿著傻瓜無法看見的衣服到街上視察，受到眾人稱讚後，卻被純真的小孩點破「你根本沒穿衣服」，這就是國王的新衣。5Q;\N/o U,z
D,|-d Jhfa$[
　　可是，美鎖卻覺得被小孩嘲笑裸體的國王或許有穿衣服。I`HB|O8O n;L'EC_

　　畢竟描寫故事的時代是中世，那是個基督敦圈內的上流階級還會穿著內衣洗澡的時代。當時連暴露肌膚都是大逆不道的行為，稍微露出小腿就被說成裸體也不奇怪。3T&Z?z4V3v`"I

　　「我覺得傻瓜看不見的衣服，可能是最新款式而且有點逾炬的衣服吧？當時或許有些思想走在時代前端的設計師，對腦袋即將發黴的舊時代人民來說，他們覺得設計的衣服或許就跟裸體沒有兩樣，也因為這樣，才會有傻瓜看不見國王新衣的說法。」"XG%?1m#L1hs

　　「那種解釋有可能是事實嗎？」;_.[)VA%e
W#fJ(`aL`:d
　　「這樣總比笨國王的想法還要樂觀吧？」&[|X?*B n
c!\&w\ g&_
　　國王或許是個理解先進事物的人，走在時代尖端的設計師也是一樣，卻因為不懂任何事的小孩發出的笑聲而被烙上愚者的烙印，這個世界就是這樣。
;wxB5q+xY*l7t
　　「所以，妳想表達那是世人看待魔法的借鏡囉。」nY#OxM b8E+FO
` w%s#B"M6^m
　　「你的腦袋真的很聰明。」
5oe_ i#^W'g
　　「可是，我還是不相信魔法那種荒唐的東西。」

　　「你還真頑固。」

　　「我就是頑固。」C T&yJT8]Rf
~o-n N&M_%v0~
　　「好吧。下一個地方是難關中的難關，把神經繃緊一點喔。」

　　「在哪裡……那裡有點不方便吧？那個室外電視不就在派出所前面嗎？」

　　「對啊，我才說是難關嘛。」
'SC9Z!p%])v-f
　　「那已經不是難不難的問題，根本不可能成功吧。」JI/IX!ZI7P
VM.H$s-l B
　　在井之頭路的岔路口有間派出所，派出所門口有名體格魁梧的警官，還用「你們這些混帳，最好別想找碴增加我的工作」的視線投向無數的行人，而在這個時候還想找碴的人，大概也只有美鎖、美鎖或是美鎖吧？

　　在一邊發出談笑聲一邊流動的人潮中，只見單色的魔女探頭四處張望。6p`Um(ep"@
4b5]@(M*P:O eA
　　不久後，她好像找到最佳地點了。AtNQ9I0^
LhE-EZ
　　「你有和派出所一樣顏色的噴漆嗎？」
j~D-LO
　　「我這裡有幾罐灰色的。」

　　「那就行啦!我先爬到上面，你從下面幫我一把。」g'\aps+u4L
[2j#vS&H1C,t~l
　　美鎖伸手指向派出所的後方如此說道。^ayI0Q}e/b\
h.sC?-n.I
　　「妳是認真的嗎？」j#l!M(VR/j
`+H.@VuP CY
　　「超級認真的喔。」

　　「根本不可能成功啦!那裡是派出所耶!」
~;xy4s Jxj
　　「安啦!俗話不是說丈八燈檯照遠不照近嗎？」

　　「燈檯沒有員警，而且比警察局還要高。」q+Qb)ns^

　　「少說廢話。快蹲下!讓我爬到肩膀上!」VV6W[ d,r-R!^.A3e2V

　　美鎖穿的並不是褲子，而是窄裙，而且她沒有穿褲襪一類的東西。也就是說，此時的她正用赤裸裸的雙腿，從左右以危險的柔軟度緊緊夾住達彥的臉。

　　這個女的八成是天生少根筋的人種，如果她是故意裝傻，那麼她絕對是個沒辦法上天堂的重量級惡魔。啊～～有種莫名其妙的香味，大腿還夾得好緊。0z_F$F0M(~,b*x
8G1BRj2y `,G6M7EFq
　　「不要晃來晃去啦。」}A4d f.Y9l

　　「就算妳這麼說，我還是很難控制啊。」
_`UFR-PZd
　　開始設置機械的美鎖微微晃動身軀。一想到位於自己後腦勺的東西，達彥就覺得自己的腦髓快要沸騰了。

　　「站穩一點啦!」
\dZ3U5|%UQ2oB[Rn
　　於是，美鎖交叉雙腿緊緊鉤住達彥的脖子。qM-j.N3~m:Q
[3v:U$P j]a*S
　　這讓達彥既舒服又痛苦，只要再多持續一分鐘，自己好像就會同時前往兩個天國了。
K\\Azk5D
　　「好……好難過……」
AN{;a'yC6},[6P"Mv
　　「我應該沒有那麼重吧？」
~.v5`,}1]U3Jr
　　「不是重量的問題……」 I&hedj_VE
AP `Y)Q-oSM C:L[
　　「那就算了……啊，糟糕。」_k EGh7m+R
KB ]X#?M6f&O
　　「怎麼了？」(jtE]o&UQK
TLgC c5Sb
　　扛著美鎖的達彥只能看見單調的牆壁，還有幾乎呈現蒼白的大腿內側。不過，達彥眼鏡的鏡片卻偏偏在這時候起霧，這一定是某個人的陰謀。達彥只覺得自己如果睜開眼睛，反而可能會失去平衡而摔倒，因此達彥的雙眼一直處於緊閉的狀態。&}N^+wq*XeQUP
)r/hehR'?0aj
　　「達彥，你對自己的腳程有自信嗎？」

　　美鎖用略帶惡作劇的語氣這麼問道。v-J g3EE mk(A(p

　　「我跑得還算挺快的。」
U_)V,bz{9?5W4?5o
　　「那員警就交給你啦。」

　　「真的假的？」8b;EE$~/`:P$Y\@

　　「真的，真到不行，我們這樣好像太顯眼了。」

　　「美鎖小姐!等等啦!」

　　「我們十分鐘後在淘兒音樂城前面集合!沒來我會恨你喔!」V'mWQ1T8q'Z![

　　「那邊的兩個人!你們在做什麼!」p&K)BuH
%k \ o7s!zk~
　　達彥突然聽到「咚隆」的一聲。Hec:x%?+?Gln*{l
Ix&BFF;B4P.Ow
　　就像是有頭小象從跳水台倒栽進游泳池內的聲音，達彥同時感覺到肩上的重量忽然消
"|C#Nrg6{n]
　　失，這也讓達彥無法站穩腳步。

　　「……美鎖小姐？」Ei0F3I,BIZ

　　如果還在身邊三十公尺的範圍內，自己一定不會看漏，現在達彥卻看不到單色女性的身影，而且是消失得無影無蹤，原來她的真面目不是黑白人，而是透明人，不然就是真的使用魔法了。除此之外，達彥頓時也想不到其它解釋。

　　而目瞪口呆的員警就站在身旁。
,d g)DbQ(e
　　「……」

　　「……」

　　「站住!」
\)W,m+i(n"ix2O
　　於是，達彥趕緊拔腿狂奔。

　　師原美鎖站在淘兒音樂城前，還帶著有如等待約會對象的悠哉表情。

　　只要她靜靜地站在那裡，看起來其實相當美麗，因此與她約會的物件或許會感到很高興吧？ gV*aZ2YEA(} }t

　　但是，現在的狀況卻天差地遠，因為明知達彥在一旁氣喘如牛，她卻故作優雅地用吸管喝著手中的冰咖啡。
5H'k6q m Y
　　她明明就是個罪犯!
V6^ft5vdKv[pz
　　此時，美鎖將咖啡遞給癱坐在自己身旁的達彥。e.g5O{ t#Z&~%W

　　達彥默默地接過咖啡，大口地將咖啡吸進口中，這時他才發現是美鎖喝到一半的咖啡。UR P0Se IZ

　　「不好意思啦，其實我對自己的體力沒什麼自信呢。不過，這附近的機械都已經裝好囉。」Q'm7Mt4y8{
y\ Z5I r:Mf
　　美鎖晃動淡色的嘴唇這麼說道。
j&j#A%i+cPEs
　　「……我不會很在意。」
'xN7M n XW`0I0Z
　　明明喝的是冰咖啡，達彥卻感覺喉嚨變得更加灼熱，為了冷卻自己滾燙的喉嚨，達彥只好再喝幾口咖啡。
gxY Dc
　　「你跑得真的很快，我還滿驚訝的呢。」

　　「妳看見了嗎？」/tSTC1h4H Ij

　　「對啊。」!x/w+ap uN!n+KC

　　「在哪裡看到的？」

　　「就在原地，我跳下來之後都沒有離開。」

　　「可是，妳那時候已經不見了吧？不對，妳到底是怎麼辦到的？」
hZhW1l%~|~
　　「討厭，就說是魔法嘛。」'Ug7A,BP]
Ws(a#F5jy-[
　　「說得也是。」n IU8I'tlGG
Mx'a9YH/C#`
　　「別露出沒力的表情嘛，我們還有超過一半的份量要裝喔，喝完咖啡就快點起來囉!」"xDY)le`l+\
7E;gv%y$[V!_q
　　美鎖一邊說，一邊朝達彥的背拍了幾下。 sNS"}_+~
5H_K-G{r:q
　　「這樣很痛耶。等我把融化的冰喝掉吧，我可是很累的。」my7`wqP8k
@;s1r4c'[Tub#j#e
　　不久後，達彥用手掌將喝完的紙杯捏扁，留在紙杯內的些許冰塊頓時發出細微的碰撞聲，接著達彥一鼓作氣地挺起身體。
g"A:e*{6o AR;B
　　「喝完啦，到下一個設置點吧。」 f `4\6qs&A0H;xdb+xU k|a

　　*?B4g9{'S
3]-pW?Q)?g
　　時間剛過正午，曆美和嘉穗一邊吃著可麗餅，一邊在公園路上並肩而行。'^]x$w$GR2YU

　　今天有許多漂亮的大姊姊正在街頭遊行，似乎是某間名牌精品店開幕所做的宣傳，雖然曆美有點想進去看看，只可惜嘉穗好像完全不感興趣。w9g\,@H`z3[}
b r6~*r7RH
　　她們並沒有找到準備演唱會的人，弓子也沒有與她們聯絡，加上她們尚未發現美鎖。說真的，曆美不知道自己到底為了什麼前來澀穀。即使如此，只要和嘉穗並肩走路就讓曆美相當樂在其中，如果只有自己的話，光是避開搭訕的人就得耗費大半的精神；但只要和嘉穗在一起，雖然氣氛有些沉重，不過光靠嘉穗什麼都不要的表情就會讓那些人自動避而遠之，可說是神乎其技。
n`0N{yk
　　曆美認為弓子或美鎖遲早會耐不住性子，等事情在不知情的地方自動解決後，就和嘉穗一起聽完歌再回家就好。
iv:eh%g#wi
　　此時，嘉穗突然伸手指著馬路對面的步道。8m3lp)W9e,LMo

　　「什、什麼事？」

　　「那應該是美鎖。」
g0JGc;g3TU
　　「咦？在哪？在哪裡？」9Vdy;E7Dd#qM
,k3SF2AfCO
　　曆美努力地朝嘉穗所指的方向張望。"B:z4O,nQ2\1Yh-}$O

　　在猶如彩色照片的澀穀風景中，曆美的確看見讓所在處化為黑白單色的女性，那名女性一邊走在和曆美等人反方向的步道，一邊與另一名身高幾乎相同的青年交談。LlY l.J0gkc

　　而兩人的身影就這樣消失在人群中。
[1j x$B!R7`]7lG
　　「他們走掉了耶。」

　　「……」

　　「我們也沒辦法和弓子聯絡……果然還是需要手機。」A'W ]z)A:@I1\;L
o,~;s^D W
　　「……」)Yb+B!D'~zq6i;hDPd
AWk+L8WF$az&`
　　「弓子雖然一直追查和魔法有關的事件，可是運氣真的很差，感覺有點可憐呢。」
ir#G4al LJfP
　　嘉穗似乎已經不將身影遠離的美鎖放在心上，只見她與先前一樣注意周遭狀況，並且重新邁開步伐。
{*},vXTf)T@
　　同時小聲說道：
g%U0@\f5A,?3W
　　「……大概是葵紋盒的法則吧。」
XPTBCT~s
　　「那是什麼？」

　　「意思就是，水戶黃門一開始就知道自己要做什麼，他只要把鎮上看起來最壞的人抓起來就好，可是在好人被欺負、由美熏洗澡或是八兵衛出紕漏之前，阿格都不會把葵紋盒拿出來。戲都是這樣演的，所以一之瀨才沒辦法找到萬惡的根源。」J.|8y+S~.b4_`

　　「原、原來如此……」
[6CPNfZ\
　　「……森下。」:h#m6T5dZ}2^%w-j

　　只見嘉穗突然停下腳步，轉頭盯著曆美的雙眼，這個舉動也讓曆美不禁慌了手腳。嘉穗的眼角有兩顆並排的痣，或許因為痣的關係，近看嘉穗的臉會有種平常完全無法想像的美豔感。

　　「怎、怎麼了嗎？」
@?o/bn
　　「剛才那是開玩笑的。」+BrTd%jIM5U4u
1H/UR[2s4Z&M3N
　　「開玩笑？」0\mk@.S
,EoS+L,V
　　「對。那些話是開玩笑的，不要全部相信。」
|-h7Gf9xeI.kbz
　　「對、對不起……」

　　「知道就好。」`&ZvfC3vK0D

　　「可是，美鎖大姊姊怎麼會跟剛剛那個男生在一起呢？」M`i/yy9SbI

　　「天曉得，她或許有自己的理由吧。」rLX-o,}L
\!dW9{/@
　　「也對，大姊姊應該有很多想法吧。」
I&_DRJEU"u
　　兩人又重新邁開步伐。PhH9z5n#~3z3z9sK,l
aXw6lzA1Uo
　　而曆美則是又吃了一口可麗餅。

waterling 2010-5-14 00:32

第五章
　　14：03和聲公園路5mL$sA#NA
$glH4`L:P+H4U
　　為了前往下個目的地，達彥和美鎖從和聲公園路朝著管風琴阪前進。

　　隨著身高相差無幾的兩人並肩前進，美鎖及腰的黑髮不停輕輕飄動熗熅爾牄，暟暨暢暡並且撫過達彥的肩膀及手臂後回到原位，這也讓達彥感受到類似電擊的刺激竄過肩膀認誙誑誓，綮綯綻網因此達彥的注意力始終無法離開身旁的女性。

　　兩人像這樣走在一起，達彥還是覺得美鎖像是由一連串現實世界的快照所組成的物體嘈嗷嘧嗾，閣隤隡雃也可能因為這樣，才無法從她身上看到色彩。
X?6kLu7F(lrp~|5{
　　「我們這對搭檔還挺不錯的呢。」~+oV!T8G4P/YfRF/Lr

　　單色的魔女看來心情十分愉快。

　　「我覺得比較像是任性的公主和僕人嘀嘁嘈嗷，榞構榭榫好像都是我單方面吃虧。」

　　「下僕小弟，小心別愛上我這個公主喔。」

　　「就算妳不提醒，我也不會那麼做。」
^KC~f
　　「愛上我會很辛苦喔。」
/{KE;Xn-nS1d2qjC
　　達彥覺得她這句話真是切中核心。自己只是碰巧目擊犯罪現場，就被拖下水嘗盡苦頭，要是和這個女人交往，世界上肯定會有百分之七十的男性會一夜白頭吧。

　　「不用妳特別提醒，我看得出來，而且我們的年齡也差太多了。」#N-G Y _*l` `[_
^?FoTS%GR7t x
　　「你還真是不會看場面呢，而且不是常常有人說『只要有愛，年齡不是問題』嗎？」

　　「那只是嘴巴說說，和實際狀況根本不一樣。假設如果相差六歲，那麼我進小學的時候，妳就已經念中學了，那是犯罪吧。」

　　「好掃興喔～～」7CVL'g/i7ti
]j8a U+Uq
　　「請說我的想法比較實際。」
b}tn]"~m
　　面對達彥的說詞，這位年長的女性聳了聳肩。
3w'D4v Be0M&Q
　　「沒差啦。其實我也不太懂戀愛一類的東西，所以對這種事說教也很奇怪。」BT*rka*MvC hS

　　「除了愛情之外，戀愛也沒有其它成分。」

　　「說得也是，不過戀愛其實就像強迫性神經症吧？」

　　「強迫性神經症……既然叫做強迫症，那應該是一種病吧？」
EyyO%Z"}|
　　「我以前曾經使用強迫性神經症的程式碼讓五十萬人戀愛喔。」

　　「妳是說有五十萬人愛上妳嗎？」

　　「戀愛的對象是遊戲裡的角色，物件並不需要一定是人類喔，因為是強迫神經症嘛!」

　　「我不想否定對遊戲角色產生愛情的行為，可是，我覺得戀愛應該是不一樣的東西吧。」G-h"`+MOh,],|mT
B1M8X(UZb
　　「據說如果一天超過四小時想著對方，那麼血液裡幫助羥色胺……也就是神經傳導物質發揮作用的蛋白質就會減少，而那就是戀愛的狀態。」
A)Cq6GQ/l3z:~7PL@
　　「那也是魔法嗎？」TvJqxg
I*XZS`qb~
　　「不是，那是人體發生的化學變化。換句話說，戀愛的魔法就是從外側強制讓體內物質產生變化的程式碼。」B}~Yst6n/T,M
qAL&{,[8g+g1hz
　　「真是一點都不浪漫。」6R6qD.__Qsc
-FaH)F&OHBs
　　「與其讓上帝用爬梯子決定物件，強迫性神經症還比較浪漫呢。」/h)V1Jm \k |e$u

　　「為什麼？」pQ9V"G*E V5B

　　「一天花四小時想著一個人，其實這很不容易呢。」

　　「說得也是。」

　　「畢竟一天只有二十四小時，去掉睡眠時間就會更少了。比起被不認識的人用紅線綁在一起，你不覺得在那些時間裡抽出四小時想著一個人還比較浪漫嗎？」%}7fc kIY2aj

　　「……也是啦。」
'{LAa/F'c+R9j&s
　　如果一心想著對方的狀態就是強迫性神經症，這種描述似乎也沒錯。

　　以前曾經有個朋友讓達彥看女生寫給他的情書，而那張情書則是以難以置信的複雜方式折疊起來，那的確是強迫症患者才有可能辦到的折法。}9ro3a:]dG2vC)l

　　至於那個收到情書的人，其實並不是喜歡把女生的信讓別人觀看的討厭鬼，他只是不知道怎麼在不弄破信紙的情況打開情書，而最後多虧達彥花費兩小時十三分鐘開封的智慧環，也讓兩人持續交往直到現在，有個罹患強迫症的女朋友真是一件幸福的事。~jDT)A&DojX7^
@,|us%Il
　　達彥或許也為了曾為家教的響子老師，才會一直在澀穀當螢幕保護裝置程式，直到現在都處於強迫性神經症的狀態，而且已經持續兩年了。就算結果相同，如果能夠在她死前表達自己的心意，即使只是說句謝謝，也許達彥就不會一直停在第二回合的兩分五十九秒。就算在澀穀的牆壁變成塗鴉藝術，達彥那無法打上END記號而懸在空中的心情仍不停打轉，而且是持續地轉個不停。
-?*b7_8IY8i"JRW&B
　　達彥心底沉澱的東西多半是稱為後悔的感覺，達彥覺得這也是美鎖難以理解的感情。雖然兩人在澀谷一同做著近似犯罪的行為，但是達彥的塗鴉十分消極，而美鎖所做的事卻相當積極。除了年齡之外，達彥清楚地感覺到自己和美鎖間有道無法跨越的鴻溝。`Ln5\0cR3R

　　「怎麼啦？你的表情怎麼看來很寂寞呢？」fC6EtC5E|;_0P

　　美鎖擺頭問道。隨著她的動作，達彥看見一粒蜂蜜色的光珠緩緩地沿著眼鏡的鏈飾滑動。5I4^\SN8E(E0B

　　「我弄懂一件事了。」
m$i8c d*m"A*W/~ j%~
　　「什麼事？」'Bbi6B%ks_d
b-D*qX!K(~iCN}
　　「我認為我們不是好搭檔。」au,X0k/Y3t3^
E"cdg8R
　　「真的是這樣嗎……」

　　雖然十分細微，但美鎖的臉龐還是露出一抹悲傷的神色。

　　「算啦。還剩兩個地方，趕快結束然後喝杯茶吧。」
Y| fF`L
　　「妳休想!」
?;~7a}1zkA4}"A#~
　　美鎖與達彥之間的午後寧靜氣氛突然被一道尖銳的聲音斬斷，原來是一之瀨弓子克莉絲汀娜。她拿著閃耀白銀光澤的魔杖，直挺挺地站在步道中央，接連不斷的人潮不知為何都不見蹤影，附近僅有這名站在眼前的銀髮少女。
M'M1@#qW ?h$P.YF
　　「做好心理準備吧!罪犯們!」KER#GE2x

　　只見弓子如此吶喊。-} Dq7^d

　　對於句尾的「們」，達彥的心中不禁浮現是否包含自己在內的疑問，但當他看見那對正義而燃燒的紫色雙眼後，心中又浮現出「我想也是」的想法，她似乎對達彥擅自離開的舉動懷恨在心。
!B(G9WE.k6@0H
　　「妳的火氣很大呢。」
&Hv Hd)G^"N
　　「那還用說!妳竟然忽視我的再三忠告，還用魔法進行犯罪行為，這次我絕對不會放過妳!」

　　「是灰色地帶啦。」 vj"X dGs6@f0w)@

　　「都一樣!妳知道妳的程式碼會對這座城市帶來什麼影響嗎!」
zc1D9pD9Em
　　「妳真的想聽嗎？」`O TY u[8N
4T+|4^'CXY'HG8QX+u
　　「現在立刻停止程式碼!之後我會大發慈悲地聽妳解釋!」[ r4^WMJT
v Y9r;?/?EO!H8k
　　「這是工作，恕我無法照辦。」/Gl|'M,g5}g~

　　「那我只能強行阻止，後面再聽妳解釋了!」&^(N jg%o#z
2y.JP p{E9lx
　　美鎖露出「真傷腦筋」的表情歎了一口氣，接著從達彥手中接過自己的黑色包包。美鎖從裡面拿出一罐白色噴漆，用感覺很久以前曾是達彥所有物的塗料噴向達彥的腳邊。噴到一半，噴罐突然發出幾聲微弱的空氣聲，而就在水泥地留下半長不短的白線後宣告斷氣。
$hO _m2MN }
　　美鎖試著搖晃吐盡內容物的噴罐，只聽見裡面的彈珠發出「喀啦喀啦」的碰撞聲。tnYg{
zX6@Z0u:tC
　　「用完了耶。」m1_^n3S%J9I.P

　　「是啊。」

　　「還你囉。」0R\G0}q/~QT u!m~
}.C(['uZUj
　　與其說是歸還，達彥覺得美鎖的行為還比較像是把垃圾推給自己，但他還是決定老實收下。
Dk`j1A#DQ3Kx
　　而弓子始終一動也不動地舉著手杖。nJ)e2SL+t

　　於是，美鎮開口說道：-l%?%yptS5nN2{
-q]7h7|2BV5P
　　「在數到三百之前，你都不能越過這條線喔。」gX1O1Vt? Q
*c3TB-K'nr@;n@
　　「為什麼？」` x6]?1l{q
i#qt^g'g'voNhi)P
　　「要乖乖回答『好』。」d~&hi_7wR

　　「……好。」
T%WL(?0a'P
　　「就這樣說定囉，數到三百之前都不能動喔。」8U Ng2U"x%\_-y
b7?3v7Z3b0}?X
　　「好啦。」

　　「今天的弓子看來挺認真的，所以有可能演變成非常危險的狀況。所以弓子，妳不能對他出手喔。」SGX,|5hc

　　「不用妳提醒，我不會對一般人下手的。」uK&EN{uF
}C%sxfJWS&u"\Q
　　「達彥小弟，之後我一直思考關於桃太郎的問題，不過……雖然世上有很多無可奈何的事，如果你的天秤搖擺不定，我認為最後決定天秤方向的應該還是意志的力量。」;O_/{Kq

　　「我聽不太懂。」

　　「你遲早會明白的。」9IWqbpRkP
7qJ E {AR
　　「你們說完了嗎？」

　　弓子的聲音帶有幾分怒意。
7F(sT-jEl3s? ^
　　「好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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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個……我可以開始數了嗎？」#v'l#JY$s"[
!Eu8TS:Q@5Q
　　「吾之程式碼!化為劍吧!」
SK3Ds!^)M
　　有股戰慄感瞬間竄過達彥的身體。Z:u&m*xb:S%da

　　達彥並沒有看見任何東西朝這裡射來，弓子只是舉著魔杖並開口說話。可是，達彥的身體表面卻像是觸電般不停顫抖。;\e8hR;W$] c
4rym']:F*z
　　達彥看見美鎖周圍爆出圓形的火花，火花隨著一陣剠耳的金屬碰撞聲竄過空中，擊中遠在十公尺外的KTV看板。0Ei)EF%Wr7r'y

　　接著，達彥看見美鎖邁開步伐跑離現場。V4H9e(?AL
Z'S"gi[6_.d a
　　弓子也追了過去。s$`;LI7H:vH @i(s

　　達彥卻一動也沒動。就算美鎖告訴他可以活動，現在的達彥也無法動彈。他呆站在白色噴漆用最後一口氣畫出的白線前，連數秒的事都已經拋到九霄雲外，午後的陽光正讓他的頭髮逐漸發燙。
2WhD|3gN
　　直到那兩名魔女的身影消失不見，達彥才得以轉動僵硬的脖子，轉頭看著KTV招牌上的圓形焦痕。w)s&T@8E{

　　此時，重量減輕許多的噴罐從達彥的手中滑落到水泥地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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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掉到地面的噴罐則是發出一陣堅硬的碰撞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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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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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給我站住!」
1ht.?:D-Po
　　就算正義的魔法師大喊站住，也不會有罪犯照辦。美鎖穿過中央街，跑進道玄阪二丁目的巷弄內，並以自己的最快腳程爬上坡道。融合燦爛與雜亂的街景也隨著美鎖的移動逐漸失去色彩，城市進化時被遺忘的老舊建築群則是漸漸映入眼簾。

　　美鎖維持速度轉過眼前的轉角，發現眼前有個用來裝塑膠容器的垃圾桶，美鎖便頭也不回地順勢踢倒垃圾桶。-`4nzgE0M.Y&}d%?
#X'`-mXw
　　「吾之程式碼!化為劍吧!」

　　身後則是傳出比電影中陸戰隊用步槍開火時大上三十倍左右的聲音，隨後發出塑膠容器在地面彈跳的聲響，另外還有幾聲狗吠，而美鎖也像是要讓自己逃離可燃塑膠的臭味般，使勁地驅使自己的雙腿狂奔。c0D%V)s5|@c$qrAr

　　最後，美鎖抵達這條小巷的深處。

　　就算在這座名為澀穀的城市中，眼前的神社仍像是拒絕喧囂般寂靜地佇立在此。Nlr\HKtc

　　美鎖一邊調整呼吸，一邊踏進無人的神社境內。n1Q&K1K.[P
?6Ti$~nyJ
　　在五公尺見方的狹窄空間中，首先見到一面用水泥建成的鳥居（注：神社入口的拱形建築。）。有兩隻石狐狸端坐在鳥居後方，並且以石頭製成的雙眼注視著午後的入侵者。

　　弓子穿過掛有紅色提燈的大門後，便緩緩地觀察四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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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妳居然會選擇不讓別人添麻煩的場所，確實令人佩服。」:C L"wE3cx)Ic
F x R1v!w
　　「雖然這麼說，要是鬧得太凶，住在這裡的人還是會跑過來的喔。」8CO2Y'e.isz/g

　　「聲音不會從神社境內傳出去的。」j2}Ft6OB"i }

　　「喔？妳還能做到那種事啊？」aYxbX5_
\.f/]]oA,c*^Y
　　在狹窄的空間內，白銀與黑色的魔法師正在互相對峙。bbns5E Flm8N

　　「我再問一次，妳不打算中止程式碼嗎？」0DnXLYK cPWB
V0]_`8HNO'S
　　「我也得顧到工作，這就像妳必須追蹤魔法的舉動一樣重要。」Q6QF8D+eV4g,Uf

　　「那就沒辦法了。可能的話，我也想儘量用和平的方式解決，但是這件事關係到我的存在意義，所以我不能放過妳的不法行為。」

　　「這就是人生呢。」d4m qb#|9H9D

　　「這也是個不錯的機會，我曾經想過遲早都得與妳一較高下。」*@Tq9L(E)Gv0]

　　「我倒是想儘量避免這種狀況。因為面對古典魔法，我覺得自己不太有勝算喔。」

　　「妳也只有現在能裝傻了。」.M-R9CR#yO F&w
\;t,q@$^f ~!s%e
　　「弓子……妳好像很愉快嘛。」` ]7`6X+Izr0S:F~t

　　「雖然我不該這麼說，但或許真的是這樣，因為到目前為止，我都不曾對活生生的人全力使用魔法……」
Q`.^Asc.Q#A,Va\
　　一說到這裡，銀髮的魔法師便微微揚起嘴角。

　　神社的周邊種有許多樹木，在神社境內幾乎無法聽見汽車及人潮所製造的聲音。但是，隨風搖曳的樹葉摩擦聲仍形成陣陣漣漪籠罩這個空間，穿過數重綠葉的初夏陽光也落在弓子的銀髮上。1@;U2AsG~(m`

　　為了追捕一名無惡不作的魔女，世上罕見的除魔師——卡羅爾-克裡斯特伯爾特從奧地利來到極東之地，並且與某位女性陷入情網，而一之瀨弓子克裡斯汀娜的銀髮正是擁有這位天才魔法師血統的證明。

　　弓子的認知似乎有些錯誤，姉原美鎖的確是現代魔法的第一把交椅，美鎖的專門分野是在電腦中編寫啟動魔法的程式，對魔法這個系統的理解程度，美鎖也擁有不會輸給任何人的自信。不過，那份自信並不等於讓程式碼經由肌肉組織發動魔法，若是使用肉體編組程式碼的古典魔法，弓子說不定略勝一籌。q^'E_3rYp8H|

　　所謂的魔法程式碼，就是扭曲事物間的相關性，暫時創造出不同於這個世界的法則。美鎖擁有利用金錢、時間和分散在世界各地的電腦所製作的護身符，並藉此彌補實力不足的部分，可是弓子也擁有被譽為二十世紀最強除魔師所製作的雙蛇魔杖。
kj.q9iU r
　　雙方的條件可說是不相上下。i5R |Q,lA0D6G }^

　　「準備好了嗎？」

　　美鎖點點頭，並且用力吸進神社內的潮濕空氣。
]+bw'i2`[P
　　「吾之程式碼!化為劍吧!」.FB_WU

　　瞬間只見白銀的手杖中噴射出程式碼。B"m2NzTVw0cy%^ B:bo
8@sZI1PInR~vU
　　那是肉眼無法看見的扭曲物理現象，而此種現象宛如實際存在的刀刃般破空飛來，並且擊中水泥建材爆出火花。"C$lYJ+N
,Y4f"n9Rm_ Dh:U5`
　　在身為魔法師的美鎖眼中，就像是一把半透明的劍劃著弧線朝自己揮落，這把劍猶如中世紀騎士使用的寬刀劍。在古代魔法中，劍的屬性為火，同時也司掌攻擊。換句話說，劍便是破壞的象徵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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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美鎖立刻朝一旁眺開。0iC[]j#n
Pn'Xh6@|l#P2h
　　「這招看妳怎麼躲開!」m _V B)kk B
0W2|2`)c ?yP/Il
　　弓子見狀便揮動手杖。6vA5sX$s

　　只見空中浮現出半透明的劍，接著從中分成兩柄相同的劍，各自以不同的方向朝目標展開攻擊。#WQy9BIMjD3j
f0GS#}5zw
　　而美鎖也從護身符中將程式碼讀取到體內，並且將編組完成的程式碼轉印至肩上的包包強化結構。美鎖並沒有吟誦咒語，口頭發出的言詞只有振奮精神的效果。弓子之所以會念誦咒語，就是為了讓肉體瞬間進入亢奮狀態，因此她平時就讓自己練就此種反射動作。,LS U&A!L-Y+f%Vi

　　美鎖用包包打落左方的劍，以毫釐之差躲過來自右方的劍。做出一個前翻後，美鎖重新站起身，而那兩柄劍在肩頭留下類似電擊般的疼痛與皮膚抽搐的觸感，便重新飄回空中。
2N|B.d*]
　　黑色包包被這道攻擊打碎，放在裡面的手機則是發出低沉的聲響落到地面。2L#u$b#kWg

　　此時，弓子踏起華爾滋的步伐。習慣用自身肉體編組程式碼的她，就像是誘使美鎖行動似地繞著對方。

　　美鎖也讓兩柄劍及弓子維持在自己的視野內，緩緩地繞著圓形移動。z4G:S@$f:|V d

　　這個五公尺見方的神社境內，或許就像是拳擊手對打的擂臺。5fTvb m-\&Qz

　　美鎖的腦中突然冒出此種想法。a)}#ui N)`1{&N#e

　　拳擊手們如果有那個意思，就算逃到擂臺外也無所謂，不論是裁判、助手或觀眾都不會阻止放棄比賽逃到場外的人。可是，要是拳擊手想繼續比賽，就必須繼續待在擂臺上，那個被繩索圍繞的方形空間就像是這個世界的一切，有時會背對繩圈、有時會接近角落，雙方便在裡面以拳頭互相衝突。~.S['[(D]9GQ?

　　美鎖和弓子也是這樣。兩人特地選擇沒有人的場所，就是因為必須在這個由水泥鋪設的擂臺中一較高下。qCn!v K;zNsc

　　此時，弓子開始舞動魔杖。`Q B'nw8I&^
Ng Ac a:w4cy`6J
　　兩柄劍隨著魔杖的動作開始轉動，各自呈直角刺向美鎖所在的地面，美鎖朝旁邊跳開，兩人便持續突刺、側翻閃過、突刺、翻滾、突刺、假裝翻滾的動作，美鎖則從橫向移動變為縱向移動逼近弓子。

　　美鎖伸出手臂碰到弓子。先前她已經從護身符中讀取程式碼，利用胸部及肩膀的肉體編組完成，接著透過右臂將程式碼打進對方體內。b/T/J@/g!G+X:F

　　面對侵入體內的異質程式碼，雙蛇之杖自動做出反應，魔杖透過主人的肉體打斷劍的程式碼後，便迅速編組對抗的程式碼。美鎖的程式碼遭到阻隔，於是沿著弓子的身體表面朝地面流竄，美鎖隨即收回以失敗告終的程式碼，緊逼到美鎖身後的兩柄劍也同時跟著消散。

　　兩人則是一同向後跳開。
Q/i*FoQ+}9]B
　　「現代魔法師，妳還挺有一套的，可是區區重力地體的程式碼對我是不管用的。」*v)tE\5`
%[ q[1M5}\.?
　　「我也不認為會那麼簡單。」Z&B*vxAc

　　「看來妳還有餘力嘛。」

　　「沒有啦；而且我從一開始就知道，用攻性程式碼正面抵抗根本沒有勝算。」8s@9LkH

　　「那妳要投降嗎？」9?ud|F
w'iVeg;~W
　　弓子一邊說，一邊舔了舔嘴唇。egu+A-\l._#s
%@nUQ/xz
　　「現在不想了，因為我已經找出妳的攻擊傾向跟對策囉。」u+Rg(nsAY
yC!pw1i&F0P2rm
　　「這番話我可不能聽過就算了。要是妳認為只憑剛才的程式碼就能看出我的本事，那未免也太瞧不起我了。」
p!kQ$[evmm)o!G
　　「我當然沒有那個意思，我找到的應該是魔法師共通的弱點，其實我和黃蓋瑞交手的時候，就已經多少注意到這個問題了……」

　　「既然那樣，就讓我見識看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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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沒問題啊……」
R3F.F,yp
　　美鎖就在說完的同時向前衝刺。

　　當美鎖說出語尾的「啊」時，她利用重力地體的程式碼當做自己的推進器，身體也開始劇烈加速。%f2}3`F0k5aZ
i L F8Lgn1tj(BI
　　重力地體程式碼算是比較容易的魔法，這種程式碼會改變支配物體的重力位元面，也就是說，只有被這種魔法影響的物體或人會處於置身坡道的狀態。今天早上，讓三名混混滾到鞋店鐵門邊的就是這種程式碼，而美鎖也是使用相同的手法把達彥拉進小巷。
-O!AD/x+K*a7yY
　　由於這招必須直接讓程式碼流入物件的身體，因此面對弓子此種魔法師便無法派上用場，可是，魔法也是能夠對自己使用的。I-D/axcn c

　　在弓子將程式碼編組完成前，美鎖便已經接近到足以接觸對手的距離了。
0u#d)v]q H
　　「我不會再讓妳完成攻性程式碼囉。」
M-d)Pj.QG4]o c
　　美鎖伸出手，一把抓住弓子裸露的手腕。HRS0b0Q3TIx
b4I!n'm&],]Ew
　　右手抓住左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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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左手抓住右臂。

　　而且是牢牢地抓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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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緊接著，美鎖陸續編組從護身符中讀取的程式碼，並且一一送進弓子體內。從美鎖開始編組程式碼時，雙蛇之杖便進行妨礙，使魔法無法順利編組完成，但美鎖並不在意，就連程式碼的種類也無關緊要，美鎖只顧著編組護身符內所容納的兩幹零四十八種可變程式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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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雙蛇之杖自動實行的對抗程式碼，則是讓弓子的肉體處於飽和狀態，如果雙蛇之杖能趁美鎖在下一個程式碼編組結束前編組出對抗魔法，那麼弓子仍然可以使用程式碼攻擊美鎖，但由於先發制人的優勢，美鎖現在處於絕對有利的狀況，現在的弓子別說是編組程式碼，就連移動手臂都無法如願。美鎖透過雙手感覺到弓子的手臂肌肉正因為痙攣而不停抽動，美鎖的身體當然也在發抖，因為徹底控制肌肉組織中流動的微弱電流編組程式碼，會使肉體處於極度的緊張狀態。Q}(Sj)b0e,u&a~

　　美鎖的護身符及弓子的魔杖都是魔法道具，那些都只是紀錄程式碼的媒介，不論雙方如何讀取程式碼，魔法道具本身都不會受到損害。

　　可是，肉體卻另當別論。:u M7H2Ffl0C2dT
;C_gx-V5|9E
　　如果反復使用，就會讓肉體陷入極度疲勞的狀態。,g3d\%g2u;q0Ur
5@*^:w7tw)V]2Un
　　「什麼！？」G aW*A`!uQ E,gHi

　　「這樣就要拼體力囉。」

　　美鎖發現緊握弓子的雙手有股濕滑的觸感，由於過度使用肌肉組織導致脆弱的微血管破裂，陣陣血液正從指尖不斷流出。

　　雖然臉頰的肌肉不停抽搐，但美鎖還是努力擠出笑容，並且盯著弓子的紫色雙眼說道：

　　「只要先累得無法編組程式碼的人就算輸。就我的思考方式來說，妳不覺得這是很公平的比賽嗎？」

waterling 2010-5-14 00:33

第六章
　　15：41 109大樓前
7PU3_+T)Tg"Q{PC%j9}5J
　　天空不停灑落溫暖的陽光廗廘廖廔，徹徶慺慘蔚藍的天空也十分清澈，只要凝神注視蓂虥虡蜨，颯颮颭餃就會有種仿佛被吸進天空的感覺。在清爽的五月微風吹送下，身旁的溫暖空氣在傳達熱度前便隨風而逝。KM0F.gal?Apr

　　午後時光已過大半夥夤夢奪，摙摸摷摍森下曆美讓身體沉浸在溫和的陽光中，悠閒地在道玄阪漫步而行。遲來的午餐時所吃的都拿其堡瘕瘋瘔瘈，槎榴榞構裡面的烤肉及麵包已經在曆美腹中展開格鬥，為曆美帶來一陣莫名的睡意。M3\%v^whw^u
V/w:Y A&r+[^!@V!~ u
　　而在曆美身旁行走的嘉穗摠摧摦摥，踄跿踆踅則是瞇起屬於偏細的雙眼盯著PDA，不擅長機械的曆美完全不明白嘉穗在做什麼，但曆美覺得如此聰明的她應該都是深思熟慮地採取行動。

　　「森下。」 Sm7_!l rP'z c

　　此時，嘉穗突然開口說道。.^-_ {9dBQ
RR)ylZ(Q-j%S
　　「嗯？什麼事？」VEgf/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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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心有高低差。」9[,SckR]1Je

　　咚。8v j_9EYGs

　　曆美的腳尖準確地踢中人行道與車道間的高低差，身體立刻被殘酷的重力向下牽引。當眼前的水泥地面急速朝自己接近，讓曆美忍不住閉起眼睛的時候，才發現身穿的衣服不知為何撐住自己的身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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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曆美戰戰兢兢地睜開雙眼，原來是嘉穗伸手從後方拉住自己的衣領。'w%G2nN#F
,S3O3CbK&c(I8n
　　「謝、謝、謝……謝謝。」d6N#PQ(j#V'h5\
X0YKi'W\
　　曆美感覺到心臟仍劇烈地跳個不停。8vkv6S~ z

　　「東張西望會很危險。」s#i,o.p3R
\_#R;BS6]jtid
　　「對不起。」

　　「總覺得森下今天是以平常三倍的頻率摔跤。」$e!ttj,r]$mpV.h

　　「因為我不太習慣在人潮裡走路嘛……」9ubpUM&y
7CR1I$z](v/t+r)OBB
　　「我想應該不只是這個原因。」:QhdRi1?)m,Wn

　　嘉穗說完後，便聳了聳肩並重新邁開步伐，曆美也用小跑步跟在友人的背後。

　　曆美確實感覺到今天特別容易摔跤。其實曆美只有第一次真的摔倒，之後則全部被嘉穗拉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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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曆美不擅長在人多的路上行走，而曆美摔跤的機率隨著人數等比例提高的現象也已經快要變成自然界的真理了。即使如此，曆美還是覺得今天摔跤的次數實在太多了，嘉穗用單手拿著PDA或許也是原因之一，因為平常嘉穗都會牽著自己的手。
tLvB(Vnn
　　而另一個猜想到的原因……

　　「會不會是弓子說的那個程式碼的影響呢？」&H4a.Xw`E0L8?2p
a-M|+z-iE1` a8q
　　「把不如意的事推給程式碼也未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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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上次美鎖大姊姊也說程式碼就是那種東西。」 p r)dd[v6D5d
sN-v/o~:Y.F
　　「上次是借著PC讓所羅門運作，這次的程式碼是用手機成為媒介，兩邊應該差很多。」Ml0W C`;L-E
/t7K"Z%T-ea-c^'P"f
　　嘉穗開始對曆美說明。

　　以前牽連曆美等人的所羅門事件中，召喚魔法的程式碼就是依賴分散在世界各地的PC運作。{b;D2`$Nfz

　　而手機當然是電腦的一種，也能當做使用現代魔法的平臺，而且就算和全世界現存的PC相比，數量也未必居於劣勢。但是，手機CPU的演算速度較慢，而且電源相當受限這點也與PC相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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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電腦中編組程式碼，也等於讓電流流過CPU，可是像手機此種只有小型電池的機械，如何減少CPU運作是個很重要的問題，因為如果為了編組程式碼而全速使用CPU，很快就會因為電池耗盡而無法使用。r~ F+h Dew

　　「那麼，在手機裡的程式碼就沒有用了嗎？」*@pdv3|I

　　「如果許多手機能聚集在相同地點一起啟動的話，或許有用。」u2B'D 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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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那、那該怎麼辦？」V0rAa?.Ht
*abH.zt/@5s
　　「不過，我想應該不會有這個問題。雖然條件是一起啟動，但是人類有各自的想法，跟電腦不一樣，而且也不容易同步進行。如果是在宗教儀式裡一同使用手機當然另當別論，但那種宗教也未免……」
as A{a,P
　　「這樣啊……那就好……」

　　所羅門的程式碼起初是出現較小的魔物，接著效果逐漸變強，最後出現巨大的魔物，過程相當簡單明瞭。可是，這次的程式碼只是讓人忘記討厭的事變得心情愉快而已，曆美並不覺得這是壞事。b ~%j hsk`Ub^

　　聽說那個手機軟體可以讓用過的人放鬆心情。不過曆美又開始思考，如果將輕鬆的感覺全部聚集起來，那又會變成什麼樣子呢？

　　難道會變得非常輕鬆嗎？如果讓曆美一齊使用那些程式碼，或許會有個大得不象話的水盆從天空掉下來吧？如果真的變成那樣，倒也挺可怕的。ol2XV'}r
@1nG7[&a!`
　　曆美努力運轉連自己都覺得不適合想太多的腦袋，但最後還是沒有想出滿意的答案。

　　就在這個時候，嘉穗突然說道：|eRt @1_:Q
g*}X!_Y
　　「找到了。」

　　「咦？找到什麼？」
2?u5Ea@|
　　「伊格爾鏑木。雖然沒有化妝，但應該是他。」 j0n/I5I hJ"V.D

　　嘉穗所指的那個男人就大剌剌地坐在路旁抽著香煙。f8}p T0X%G}
c[Qlg&_
　　那名男人閉著眼睛，正在微微晃動自己的肩膀，他看起來並沒有戴耳機，街頭播放的種種聲音與其說是音樂，更像是聲音的洪水，實在不像能從中感受到節拍。可是，在人潮眾多的109大樓前的某個角落，男子卻像是在聆聽天籟般讓身體打著節拍。3lIU [;H7B} b]

　　聽到嘉穗的形容，曆美覺得那個人比自己想像中還要蒼老許多，如果在自家附近看到他，說不定會把對方當成是洗衣店的大叔。他看起來完全不像個音樂家，不僅褪色的長髮十分平凡，服裝也沒什麼特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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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現在要怎麼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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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知嘉穗是否已有頭緒，只見她聳聳肩並向前行走。bq{}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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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嘉穗穿過人群，逐漸靠近對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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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嘉穗開口說話前，那名男子就已經睜開眼睛了。

　　嘉穗停下腳步，曆美則是緊緊抓住友人的衣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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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名男子並未起身，而是交換蹺起的腳，並抬頭看著眼前的兩名少女。接著，他緩緩地張開口，發出類似絃樂器的沙啞聲音說話。
8C$S9D] ?aC^
　　「我正在聽腳步聲，咚咚咚、踏踏踏，那可是很棒的合奏喔。」XR!D/n,oHFb

　　「您是……伊格爾鏑木先生嗎？」

　　聽到嘉穗這麼一問，鏑木吹了一聲口哨。+De UZ!v.?

　　「沒想到在這裡也有人認識我，妳是從哪裡知道的？」 AIB_c C
/uDT/z;qyn9W [J
　　「從網路。」_KKc:XYL?

　　「喔～～」
1I5nZ&x6Q3Ij1Y9j\
　　「今天您要在這附近舉辦演唱會吧？」

　　「那也是從網路查到的嗎？最近女高中生的情報網還真是厲害，看來這次應該會很有賺頭囉。」Hy }/h$MMU&V

　　只見鏑木一邊說，一邊伸手抓了抓他那頭混有黃色、黑色還有褐色的頭髮。.X c0A#LW?k"u3J
bBjg s
　　「我們正在找演唱會的地點。」
_7uTV'op-a5Px
　　「地點好像還沒確定，不過聽說會找個離條子最遠的地方．等到過了五點之後，就會把擺設樂器的拖板車開出來，然後『砰!』地開始。話說回來，聽說開始前好像還會在手機上放出消息，記得那個功能好像叫做GPS，總之就是能讓人知道地點的東西。」t-|(Oa u1g9p}

　　嘉穗則是點點頭。

　　「這次的演唱算是促銷手機的活動之一，妳們知道最近有個打著『大幅提升軟體性能!』的機種嗎？」
L!I)Y8E&Do'W
　　鏑木從口袋裡拿出一支手機，那是和弓子的手機型號相同的最新機種。0U&S+R0i ct&o

　　「對贊助者來說，宣傳這個玩意兒比較重要。到時候會在談話時間替軟體進行宣傳，好像是類似『請在場所有人和我們一起啟動手機!』的活動。」
c+L{(Mf+d g+D
　　聽到這邊，曆美和嘉穗不禁轉頭對望。0C1Lm4nXb

　　「一起……嗎？」2P!_OP@J
$g-ro0h#U;?OYx
　　「沒錯。」*_;t'Y2Qc7L

　　就在這個時候，鏑木的手機突然傳出鈴聲，那是一首二十年前的動畫主題曲，鏑木頓時露出不好意思的表情。pp]]2oZ
(R$|P%mt EkS
　　「是佐伯小姐打來的，她是個挺可怕的製作人喔。不好意思，我該走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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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個……雖然這麼說很老套，但還是請您加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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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會的，因為我從妳們身上得到很好的節拍囉。」h;ic\/vf6d!T+n#Ty
8Q `ml ||K+B~
　　鏑木揮了揮手，便將手機貼在耳旁跑進人群中。H5VacX!N[-J

　　曆美從包包裡拿出弓子的於機，小型液晶畫面裡的紅發角色正掛著安詳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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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剛剛說『一起』吧？」8EFC|?1w
I!j#K)OJ
　　「……」} Y;pR.b7u Ah

　　「演唱會……和宗教儀式很像吧？」FwYl%s/l
}!Ne[email protected]R
　　「……」
)^ SZ!Y(m)\!|&A[
　　「應該不會是碰巧發現用魔法程式碼運作的手機軟體，然後臨時做出計畫……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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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妳說點話嘛!嘉穗!」

　　「絕對不會有這種事。」*iv!b#f1V(Q

　　曆美還不太清楚狀況，卻總覺得事情正朝著非常糟糕的方向進展。

　　「這是美鎖大姊姊編組的程式碼吧？」GPl(DrMg

　　「對……不過這是一之瀨說的，我們並沒有聽過本人的說法。」?\'f.|n @
6n X*j;[.j\9h
　　「那麼，美鎖大姊姊的程式碼其實是別種東西嗎？」

　　現代魔法原本就是十分罕見，而在澀穀街頭同時運作兩種魔法也是很詭異的狀況。Z5]8Z.X7\U

　　將程式碼寫入程式中這件事說來容易，不過並不是常人能夠辦到的事。電腦只能理解機械語言而非魔法，啟動魔法的程式碼必須在不影響原本程式的運作下，將另一個世界的法則加入其中，因此必須將完成的機械語言描繪在腦中，並且一邊撰寫程式才能辦到。8W kAF6u'Q3Z
9L%?"Y3X"d
　　姉原美鎖能夠做到，曆美和弓子都沒辦法；嘉穗雖然正在學，但還沒有那個本事；叫做神西九十九的程式設計師有那個能耐，他卻已經退休待在山形縣了。

　　「他剛剛說演唱會五點開始吧。現在幾點了？」 A6A(a{-{+h6Jqz

　　「應該快四點了。」[-i[h;S5} ^Bj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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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嘉穗……我們該怎麼辦？」B^}1H$wMEhi

　　「如果有危險的話，就腳底抹油趕快逃走吧。」

　　「是那樣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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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然就找個大壺鑽進去。」N#rp3U y1Q @?@WK
o_t6m?
　　「咦？為什麼是大壺？」

　　「聽不懂就算了。」
s(xn8J;[+y
　　「別這樣啦～～」

　　只見嘉穗用手指卷了卷那頭半長不短的頭髮。

　　那也是她思考困難問題時的習慣。0K"^kXCv2I NV@/V
9n%Y3NrDD)v
　　*Cqaa2Jd
J#z/C*s M\-o/n"_
　　皆崎達彥不喜歡人群，尤其是上學的尖峰時間，因為他只要一看到擁擠的上班族，就會立刻喪失搭乘電車的欲望。

　　並不是達彥討厭推擠或是與人接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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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由於那些人有必須搭乘電車的理由，所以才會互相推擠。上班遲到會被扣薪水，和客戶的交易也可能因此告吹；沒有人群，扒手就無法工作；色狼也沒有屁股可摸；而且一千個人裡面說不定還有一個特別享受尖峰時間的尖峰迷。
R)W!{T&|v*K-ch3g/k
　　可是，達彥卻找不到任何理由。他不打算爭取全勤獎，就算上課遲到也不會死，上高中其實就像是接近慣性的行為。一想到自己混入人群中，就有可能把原本能夠上車的人擠掉，因此達彥便喪失想擠入人群的所有念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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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達彥會一大早拿著噴罐來到澀穀，有一半的原因也是為了避開尖峰時間。

　　而另一半的原因則是從兩年前就一直持續的第二回合兩分五十九秒，達彥要在響于老師去世的這個城市裡畫著她教給自己的塗鴉藝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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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美鎖說得沒錯，相思病可說是類似幻想的症狀。在心中將對方的幻影擅自推向自己想要的方向，怱視對方的原有人格，而將別人與自己的幻想重疊。有時會因為一點小事想起當事人真實的面孔、聲音或是動作，甚至還會因為事實和內心形象的落差而感到不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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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達彥也明白。 a&W{!PBS ^f
|.AN|%M?~)d n
　　在停滯時間裡的那個人，現在大概已經變成單純的幻影了。:G@7LdcQ,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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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卻還是選擇成為螢幕保護裝置程式，並不是因為遊民取了這個綽號的關係，而是因為時鐘的指標沒有轉動，於是達彥選擇留在這個叫澀穀的城市中一直畫著曲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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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達彥會幫忙美鎖，也是期待她說不定能夠帶來機會讓凍結的指標重新轉動，雖然對方幾乎不可能和死去的那個人一樣成為戀愛對象，但達彥認為，如果是那個自稱為魔女並打算在這座城市裡採取某些行動的女性，或許有可能替自己修好那無形的指標。nQ*]z/i&_EI%E

　　可是，那也已經結束了。

　　因為直到最後，達彥還是無法跨越腳邊的那道白線。"KC;bK b

　　達彥一直在冷風吹拂的巷弄中徘徊，盡可能地在沒有人的安靜地方行走。然後，他終於看到自己難以相信的光景，腦袋也開始緩緩地運轉。

　　達彥知道自己的想像必須建立在「這個世界真的有魔法」的假設上，弓子和美鎖交戰的原因也讓達彥十分在意。
HpM,l.}u[;b
　　於是，達彥開始努力回想弓子說過的話。e/FqA(o-\8u5i:p

　　以手機做為媒介的程式碼正在增加密度，並且遍及這座城市。Eh]!r$Uw

　　可是，美鎖所使用的程式碼卻必須限定在一定範圍內才能發揮效果，就是因為三支手機製造的三角地帶無法充分發揮效果，所以他才會和美鎖在澀穀四處奔走，到處安裝第四與第五支手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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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美鎖曾說可能是程式碼沒寫好或是弓子採取對抗手段，不然就是受到其它程式碼的干擾。W%t#R:rvi`

　　而能將兩人的矛盾消除的答案，就是有其它程式碼的干擾，弓子尋找的程式碼並不是美鎖弄的。

　　這一切當然都是假設，也是在「魔法真的存在」的假設條件下才能成立的說法。如果這個推測正確，那就代表另有其人打算利用手機在這座城市裡使用另一種完全不同的魔法。c9W4icT
2d"w$aT2mm Nf?
　　可是，達彥並沒有和那兩個魔女聯絡的手段。VWAQdx[4w;w-{

　　*7^C$A9I-g~ r`F
]4nCIs2^
　　「這拳打得很漂亮喔。」

　　「我……才沒有……對妳揮拳!」1ic%~PZgT
5ui&{n%I rl)jap
　　有兩個女人正躺在五公尺見方的神社境內。

　　而且是大字形的躺法。mR3xiK-^@m&r

　　兩人呈大字躺在地上，從鼻孔裡流出的鼻血已經凝固成血塊黏在皮膚上，尤其是穿著黑衣的女人，原本就很短的裙子也向上翻卷，而讓內褲完全暴露在外。$u-F0U5vpu(t#cq'?
/g,K_)wm4K vO
　　女人並末感到害羞，也沒有整理服裝的意思，只是放任抽搐的身體癱倒在地上。雖然搬著麵包屑的螞蟻隊伍從右邊大腿爬上又爬下，並且打算登上自己的左小腿，但女人絲毫不介意。要是現在有只饑餓的獅子正巧路過，這兩人肯定難逃成為飼料的命運。%B5p,L3sMg
5m"[^Z&GTe^$kC
　　穿著黑衣的女人——美鎖開口說道：!s5e,z!~B8ki pi
DElaR.@"U8e s
　　「不行啦，這時候妳應該要說『妳也一樣!』吧。」
[*Rd2n~3l
　　「妳這個人……漫畫……看太多了!」7Sxk:`,O*X3~g w
8y,O)We2Rl)U4]N
　　「這不是很好嗎？反正都打成平手了。」
\Z4E[_9CY
　　「一點都不好!」7^+OE2_j%OQ:I
Js#hkLwI
　　弓子與美鎖的戰鬥最後以兩敗俱傷收場。/ckREN'k

　　她們並不知道究竟過了多久。總而言之，直到兩人無法以意志運作肌肉組織前，美鎖不斷將程式碼送進弓子體內，而弓子也不停編組對抗魔法，雖然她們並不認為過程長達數小時，可是她們在中途就已經失去對時間的感覺了。最後，美鎖編組出某個沒有順利發揮作用的程式碼，身體也被弓子從雙蛇之杖讀取的程式碼彈了出去。Z'yZf-~L+k ]qK
6V/n"_HT+F[6je
　　美鎖原本打算在看到弓子還能動的時候選擇投降，唯一能自由移動的眼睛卻看不到弓子的身影，因為弓子也變成大字倒在地上無法動彈。au&Ih2K1f9Q&G.bkf
6s2bg"a6_ l[o
　　「對了，妳的手機好像從剛剛就一直在震動呢，嗡嗡叫真是吵死人了。」8k@%|JG-i&J&K

　　「我已經懶得動了。能不能幫我接？」d-q7isd!et

　　「自己的電話自己接!」
||fZ8y2U?
　　就算弓子那麼說，美鎖的手臂也像石膏般僵硬，實在不是能夠移動的狀態，美鎖只好無可奈何地保持原先的姿勢仰望天空。
'~;E!b? X3gVbj
　　「喂～～雲～～」4S&WR8_&V|
I|+QA;^|-tt4l
　　「吵死了!」
\~GX"Nf
　　「你們要到追分山的山頂嗎～～」,nW&RsR\y/c[*X

　　「啊～～真是夠了!」
@;ld"J {Ha&r
　　「妳不用那麼歇斯底里吧？」w2V`tos
b4Q:`@*G6l
　　弓子氣得發出一聲怪叫。$E2XrBNTU8yV
P])Yg"mJ(}N
　　「妳說什麼!就算再怎麼不懂事，這也太、太……沒常識也該有個限度吧!」f][q4SW)a

　　「……會嗎？我覺得這是最文明的解決方法呢，而且也不會弄壞東西。」1H+A@[)]

　　「以後妳如果想到文明的解決方法，實行前一定要先跟我商量!」
;X1?o"c1g
　　「好啦，看來我們到明天都會肌肉酸痛喔。」
^ [8o6tu TJ%I
　　「給我閉嘴!」
m,D:Vu%eO
　　「妳不要那麼生氣嘛。」
i"Vs6w[7V:U
　　只見躺在地上的美鎖鼓起臉頰如此回應。
%u6?(DI5K
　　胸前口袋的手機仍持續傳出震動，雖然經過約十秒就會進入待機模式，不久後卻又再度開始震動，此種狀況大概反復進行了三分鐘左右。
^K\P,R.kw)h[8N6^ V
　　在美鎖認識的人當中，能夠有這種耐性的人也只有一個。美鎖只好無可奈何地舉起手臂接起手機，由於美鎖沒有自信能將手機拿在手中，因此將手機繼續插在胸口的口袋內，而用擴音模式接聽。f)k!~!Rv
e|y0N9h;[x;G1[a
　　「……喂？」

　　「啊!太好了!美鎖大姊姊!」v m)\?3s:{

　　是曆美。'ux4s6H9WrIg/g

　　「什麼事？」
3E}SzP4a;E
　　「事、事、事情變得很糟糕了!」T"`"{ Yi

　　曆美的聲音還帶著絲絲顫抖，雖然說話有點語無倫次，但還是逐一說明遊擊演唱會中可能發生的狀況。美鎖透過氣氛察覺到弓子繃緊神經，而隨著曆美的說明，弓子的緊張感也逐漸增加。
}y ~2f A"}lT`~K
　　總面言之，美鎖指示曆美幫忙找出演唱會拖板車的位置後，便伸手掛斷電話。

　　「妳都聽到了嗎？」

　　「都聽到了。」7WN BJkG4U

　　「看來妳想找的東西不是我的程式碼。」

　　「似乎是這樣。」

　　「這樣就糟糕囉。」
O] Y i9T{~t~s8o
　　「要是妳一開始注意到有另一個不同的程式碼，事情就不會這麼糟糕了。」 OWt$Y6l6f4E

　　「我不太擅長發現那種事嘛。」

　　美鎖挪動稍微能夠動彈的身體，翻過身用手肘抵著水泥地面，看來還沒辦法撐起身體。,{h]3Zw3a\ }4z
q*^~(m_
　　「可是居然會用手機，這點還挺讓人在意的呢。」
yf^q*_j
　　考慮到CPU性能及電池性能，手機實在不適合成為執行魔法發動程式碼的媒介，畢竟連美鎖都得另外準備筆記型電腦用的電池，才能讓妨礙宣傳的程式碼有效運作。9\[m`w,QP ?

　　而且，魔法發動程式碼是必須根據CPU個別撰寫的纖細程式，因此不同的機種便無法達到想要的結果，加上手機做為商品的生命週期又十分短暫。這樣說來，有可能是編組程式碼的人只打算在特定時期將程式碼散佈在城市中，讓狀況能立刻獲得成效吧？

　　美鎖開始對照自己的記憶，她記得有個資訊通信相關技術人才，這個人曾經闡述過程式碼帶來的神秘現象。]0DY Rz|

　　不過美鎖也記得，當那個人還在職場時，還無法在電腦上編組出有效的魔法，魔法程式碼得以實用應該是到美鎖這個世代才開始的事。
2qm"J4SvI
　　如果那個人還活著，應該也有一把年紀，假設那個男人和自己生在相同時代，肯定會與自己成為競爭對手。
1Lp+q-IhW+J
　　「到底是誰呢？土門一郎……三郎……幸三郎？啊～～真是的!想不起來啦!」2yn9H4H(jo8| Al
`~G\&JLV2{
　　「妳說的三郎該不會是源三郎吧？」;H)l_ g? n|/CZ
v)l0z)G3xd
　　弓子如此說道，此時她已經撐起上半身坐在地上。"x-^r2~Dn

　　「對!就是他!妳很清楚嘛!」$h`4b mk&\/DY3[

　　「今天早上，我在附近遇見一個叫做老源的遊民。怪不得我覺得他有點脫線，原來是這麼一回事。」 qrj i3X!O"f
"_,Gg.Nl;d%f
　　「怎麼個脫線法？」N!p%[&u&z

　　「那個遊民的綽號叫做鋼琴師，聽說別人看到他晃動手指的動作，就像是在彈奏一具幻想的鋼琴，可是我不那麼認為，因為他的動作正好和妳的手指敲打鍵盤的動作一模一樣。」
Q dQR|1S6m
　　「真的很可疑呢。」w!Rpg1NRK

　　「沒錯。」
Da2|_U,`Z6n\,lDj
　　「他八成還會有其它動作吧？不過，今天我已經編組快要十年份的程式碼囉。」

　　「有一半是妳自己播的種，妳也得負起收割的責任，就算知道不會有任何收穫也一樣。」2Y*{x#gJ.Y:b7V

　　「弓子，妳可以動了嗎？」'^B)Y3fk2_;^cXI A

　　「請不要看扁我。我可是繼承克裡斯特伯爾特血統的魔法師，才不會因為這點小事就累倒了。」5]xYIuV4|/@

　　只見弓子將魔杖刺往水泥地面撐起身體。!m*^Q7g5R$?0I
)_2s$I6|v6iC
　　接著，又以同樣的方式癱倒在地上。
4X l1Q ^ZB*mu
　　「妳還好吧!弓子!」

　　弓子則是躺在地上虛弱地喘著氣。
Jqu#L8y h
　　美鎖編組的是自己的程式碼，弓子卻是一直使用不習慣的對抗魔法程式碼，而差距也在這時顯現出來。雖然整體的疲勞相加起來差不多，但弓子沒有經過鍛煉的肌肉正處於極度疲勞的狀態下，現在根本無法正常行動。
(C&eL"oMQY ^Af
　　「只要給我三十分鐘……我就能動了。」{&@O;}U7U#g-T j

　　在現代復活的黑髮魔女則是獨自搖搖晃晃地站起身。0Qj+C8i"g7f#g*s
YBfL buo
　　「真拿妳沒辦法，交給我想辦法解決吧。」

waterling 2010-5-14 00:34

第七章
　　16：29 宮下公園
2n:e6R(w8Y9lr%Yb
　　遊民老源做了個夢。1[;i8hi%@"B3p
sB2@&R~s P
　　那是個他飄在空中俯瞰自己的夢。7qp x-B2L1W#ex+yR[

　　他的視線穿過坐在地上的自己，看到平鋪在地面的紙箱，夢境中的老源就像照片裡顯影的靈異現象般透明。不論是雜亂的頭髮、堆滿污垢的皮膚、鮮紅的血液、頭蓋骨以及裡面的腦髓撇搿撤摘，禈禠稰稨全部都是半透明的模樣。

　　老源飄在空中，看見許多情報在透明的腦中縱橫交錯鄩鄧鄯鄰，觨觫觩誋那是他在清醒時看過或聽過而暫時記住的大量資訊，其中有便利商店便當剩菜的味道、烏鴉有如嘲笑他人般拍動著黑色的翅膀、走過身邊時故意想讓人知道而大聲嘖嘖的女人等等慷慥戧戫，爾牄牓犖這些刺激五感的資訊都變成一個個膠囊流入腦中。t\S,on
5iv2C+HL TQ
　　在透明的腦中有兩隻蜘蛛。
njj\;P2e+Q.X
　　蜘蛛們正在裡面工作。

　　身為腦袋主人的老源只知道將資訊塞入腦中，而整理那些隨意放置的資訊便是蜘蛛們的工作。蜘蛛在腦中結滿無數蜘蛛網褘褕裬褖，碪碴硾碨名為記憶的獵物則是掛在那些錯綜複雜的絲線中央，蜘蛛們用細長的蜘蛛絲慎重地層層纏繞，並且將這些記憶掛在腦中。#RZ9PJQt0w7\nF

　　老源將那兩隻蜘蛛分別命名為歸類者與編輯者。

　　歸類者的工作便是將記憶歸類。牠會將堆積如山的資訊仔細分開，纏繞層層絲線後再搬到蜘蛛網中最合適的位置，而網內的編輯者則會吐出新的絲線開闢新路線，製造更多擺放資訊的場所，在勤奮工作的兩隻蜘蛛建設下，在腦內的蜘蛛網也被更新得日益複雜。

　　但是，蜘蛛們也有天敵，蜘蛛們相當畏懼那個傢伙，每當腦的主人陷入沉睡並開始做夢的時候，那傢伙就會出現。NmnT+` }

　　那傢伙叫做資源回收者。資源回收者會從蜘蛛們的手中搶走獵物，並且狼吞虎嚥地將獵物吃掉，原本記憶應該要纏繞層層絲線並吊在蜘蛛網上，卻在資源回收者的胃中消失，就算歸類者細心地纏繞絲線，也會隨著時間松脫而進入資源回收者的口中。那傢伙的胃袋是個無底洞，一旦被那傢伙盯上，無論任何資訊都只有被吃掉的命運終至消失。
.@ }yb%TC
　　據說人類只會使用腦袋三成的功能，為了讓狹窄的腦袋空出保管日後其它記憶的空間，因此每當主人沉睡時，殘酷的資源回收者就會將用不到的記憶意義吞噬。

　　有些是剛清醒時所吸的一小截香煙味、有些是女兒過七五三節（注：日本孩童三歲、五歲與七歲時所舉辦的慶祝活動。）的照片、有些是預支薪水購買的訂婚戒指所散發的光澤、也有些是老源的本名叫做源三郎這件事，而那些記憶在被資源回收者吞進口中的瞬問，便會以夢境的形式在眼前一一閃過。z,_)DX(S3^
f\.T;?oA|0G
　　不管歸類者和編輯者怎麼努力，都無法對抗資源回收者，今天的資源回收者仍舊在老源的腦中貪婪地吞噬重要的記憶。MhROdp5J
]it!\!ay3x9S
　　清醒後，老源發現有個人影正罩在自己身上，那是一張他熟悉的面孔。值得慶倖的是，腦袋中的資源回收者似乎還沒有吃掉關於這個人的記憶。
/N)BM%z7ts
　　那名穿著西裝的人叼著一根香煙，用望著遠方的視線看著澀谷的街景，也有可能是看著飄散王空中的煙氣。K8l:Is_&f {
;@T%j] }e
　　「能給我一根嗎？」

　　那個被老源取名為資源回收者的人聳了聳肩，便將整包香煙丟給老源，那是一包以輕焦油含量為賣點的薄荷煙，煙盒內裝有一隻看來十分高級的打火機。Zq"?w(H]#A"\
bL ?@vY
　　看見老源露出不解的眼神時，資源回收者便回答：

　　「那也給你吧。」

　　接著，老源使用可能是十年來最昂貴的火焰點燃香煙，大口地呼出白煙，資源回收者接著說道：

　　「很久以前，我曾經養過動物。」

　　「然後呢？」

　　「我的叔叔嬸嬸在長野有棟別墅，有只像松鼠的動物就擅自住在那裡。牠的背後有幾條黑線，模樣十分可愛……當時因為弟弟非常想養，所以最後我們就買個籠子將牠帶回東京。」
+|n.[F&|t
　　資源回收者繼續說道。)Je y0n+\{Y%i&?qv

　　那只模樣罕見的松鼠原來叫做睡鼠，大小約十公分左右，是種擁有褐色長毛的生物。
\PY(x)FsV
　　睡鼠是野生動物，因此無論如何都不會親近人，不管給什麼飼料也都不吃，最後在日漸消瘦下，牠從不到兩公分的縫隙中逃出籠子，並且躲進房子的天花板中。

　　直到變成屍體後，那只睡鼠才被家人發現。

　　「很久之後我才知道，原來睡鼠是不能飼養的保育類動物，於是我和弟弟兩人到公園為牠挖了個墳墓。」

　　老源抬起頭，他發現資源回收者的視線始終沒有落在自己身上，說不定這本來就不是說給他聽的，只是資源回收者正在自言自語。

　　「他是個很聰明的弟弟。他在兩年前去世，就在中央街你常常坐的那個地方。明明還是學生卻說要結婚，還帶個女人回來，他說自己喜歡上某個和姊姊同名的人……當時如果我沒有反對，或許他現在可能還活著．」
Jo ~7_IS
　　老源在鋪平的紙箱上調整坐姿。
9e]7Pm*R)Y j`.n
　　老源記得認識的遊民曾經把擺在這裡的花束丟掉，原因只是想拿空瓶回收。{/raDp
'g3jZ+Dj
　　「因為我們家沒有父母，所以我想要挑起父母的重擔，明明知道不能把活生生的東西關起來……不管經過多久，人類都還是會重複同樣的錯誤呢。」 Q Z!XsE8G
^owF8T+VGd
　　「所以，現在你才想要獲得解脫嗎？」3X-eH m N}M
_l6C&o_
　　「或許就是這樣，就算能解脫的只有記憶也沒關係，因為我已經有能力解放自己與這座城市了。」"v3h#LZ7c0A;h
Xg2AjGMo
　　「……好吧。」

　　資源回收者的程式碼，就是用來強制腦中隨興的資源回收者開始工作的魔法。x#El ~7h7e
/CVb2D8X7d3M
　　只要一邊回想當天討厭的事，一邊按下按鈕，就是這個魔法的觸發條件。這個動作會讓全身的肌肉產生固定模式的收縮狀態，同時也讓魔法發動程式碼更容易讀取到使用者的肉體上。透過手機軟體編組的程式碼將會經由手臂轉移到持有者的肉體上，這比使用微小的CPU實行魔法更能發揮出數倍的效果。:@P-iD2avEMj[Uq
d H'Wm5_
　　當然，一個人所能使用的程式碼並無法發揮龐大的效果，最多只是讓資源回收者吃掉自己當天討厭的記憶而已。
1vq/w$H]p
　　但是，如果聚集許多人同時執行程式碼，資源回收者便能獲得強大的力量，屆時資源回收者就能跑出入腦，在人類的腦袋中四處轉移。資源回收者的能力經過增強後，便會產生連鎖反應，只要有人持有執行該軟體的手機並置身於一定範圍內，連鎖反應就不會停止。到時候，資源回收者可能就會將澀穀這座城市中的所有記憶全部吞噬。
N1ls2W`{
　　而資源回收者的程式碼其實是老源為了自己而寫的。
g.y?3D;C,W\K
　　為了忘記溫暖的棉被、妻子和女兒的記憶；為了將失去的家庭改寫成不存在的事物；為了鬆開歸類者層層纏繞的絲線，讓資源回收者方便將記憶消除。
:Z.pX9cV&q+GVr
　　但是，當這組程式碼完成時，PC的性能仍無法徹底啟動魔法，老源才會在睡夢中閃過模糊的記憶，比起冬季的寒風跟滲入內衣褲的雨滴，那些記憶更令老源覺得難受，所以這次一定要在沒有任何失敗的情況下徹底掃除乾淨。資源回收者的目的同時也是老源的目的，資源回收者擁有不惜犧牲他人也要貫徹目標的強韌意志力，而那正是成為遊民的老源所沒有的東西。

　　「拖板車很快就會開到這裡。我計畫等拖板車開到道玄阪，就讓我準備好的男人開始演唱，等人潮聚集就執行程式碼。」

　　「那個男的還真可憐。」ypj7p YkYw5B/E&l'Q
7Y:kS]$A
　　老源帶著苦笑說道。
\#o7X A2^;K;V!~1N4D&m-`1y
　　只見資源回收者將香煙丟到地面，接著將煙蒂踩熄。

　　「我已經挑選過了，他是個無法將敗北的戰鬥畫下句點的男人，也是個無法忘記剎那間到手的榮耀而虛度人生的男人。對他來說，就連當個小丑一定也是求之不得的事。」3bR{qnP

　　無論是那個男人、資源回收者甚至是老源，他們都是無法替自己的戰鬥畫下句點的人，而只有永無止盡的失落留在記憶中，所以才要用資源回收者的程式碼連同失落感一併吞噬。
.l!n3Z_,m"VxM
　　「那麼，我該走了。這或許是我們最後一次還記得彼此吧……土門源三郎先生。」hi[R8JgC&EU3A-M

　　「我已經很久沒聽到那個名字囉，最後可以讓我這個老頭子知道妳的名字嗎？」
JB*zY%? NMG!V
　　資源回收者露出笑容。因為那冰點下的笑容，原本十分寒冷的公園讓人感覺溫度又下滑了幾度。

　　「我記得你說過，我的名字叫做資源回收者。不過，如果是過去父母所取的名字……那就是佐伯響子。」 A/]g-Y$ve2N
Q#M u4Z2]7N7Ehq
　　資源回收者說完後，便坐上拖板車離開此處。fy&O;W.xHX

　　*

　　就算在宮下公園也找不到那兩個魔法師。

　　如果是用足以將廣告看板打穿的東西互相投擲的戰鬥，達彥認為應該會盡可能避免選在人多的地方，於是他找遍位於道玄阪的每個立體停車場。可是，他卻沒有發現那兩個從百公尺外應該就能一眼認出的黑髮及銀髮女性，而是來到與她們離開方向相反的宮下公園。
}8g|)M8VuA4N
　　在這個沿著鐵路的狹長公園內，道路兩側零星地鋪著藍色的塑膠墊，在滿是皺痕的塑膠墊下，則是由紙箱所組成供遊民們起居的床鋪，達彥認為那些塑膠墊或許正是都市的傷口所結成的瘡疤。'kM8h1nld9Q
D u,_7I'g?9Z
　　在澀穀這座城市的中心地帶，這座寬廣得難以置信的公園顯得十分冷清，這裡的風也比其它地方寒冷幾分。填滿塗鴉的留言版背面有幅全新的塗鴉藝術，那是達彥在一個禮拜前所畫的東西。

　　在只有混混和遊民造訪的這座公園內，達彥看見有個老人坐在公園長椅上，原來是老源。老源抬頭望著急速轉陰的天空，並且在長椅上抽著香煙。今天的老源和平常不同，他並不是抽著短短的香煙，而是細長的香煙，似乎正暫停演奏透明的鋼琴。O){ rrKh
.{ t,cIL1Pw
　　「螢幕保護裝置程式，你還沒回家嗎？」
TT^y0?*|;OIC G
　　老源這麼問道。
p4A`'U3`
　　達彥則是坐在老源的旁邊。:S!l7ZFg8l#st

　　「也給我一根吧。」)vkF*^*B[ t
N)dr"q6C,Dn(g
　　「竟然敢跟遊民要煙，你這傢伙還真有出息。」

　　「不想給也沒關係。」uS$\0x?

　　老源聳了聳骯髒的肩膀，拿出看來剛開封沒多久的煙盒，似乎是女性常吸的名牌香煙。

　　達彥默默地從裡面抽出一根煙，點火並吸了一口。i8{m~Lji(M3~D

　　只見他被嗆到而開始咳嗽。?c!z ~DC

　　嘴巴與鼻子裡湧出的大量白煙在空中盤旋飄散，達彥揮手撥散那些阻礙視線、氣味又十分難聞的煙氣，一旁的老源見狀則是嘻嘻地笑了出來。!Q^ [R$m1H S'r#{

　　這時達彥心想，所謂的煙原來就是人類呼出的氣，雖然有人會避開香煙的煙氣，卻不會回避他人呼出的氣息。呼吸是透明的，雖然看不見，但人應該都會互相吸入彼此吐出的空氣吧？無論是坐在身旁的老源所吐出的空氣、達彥吐出的空氣、路過的男男女女吐出的空氣、還是那個單色女人吐出的空氣，都會隨風交錯並重新進入達彥的肺中。
V@V%~R}~
　　「你的活動時間應該是早上吧？這個時間還不回去，待在這裡做什麼？」
%Tl8L[.a RP
　　老源並末回頭，視線仍望著前方這麼問道。

　　「我想來這裡找人，只是……」'DZ+P6Ub|+S)k CH

　　「對方是你無論如何都要找到的人嗎？」
EUo c&]
　　「我也不太清楚。而且就算找到，我也不知道自己該說什麼。」0XWtIUR.}[4{"g2w
-V+_*CAdZK dY5?
　　「螢幕保護裝置程式，既然這樣就趕快回家吧，這座城市再過不久就會被資源回收者支配，要是被波及，可是會很糟糕的。」/N"Z\h?f$@`
r!zf7Q1j-R
　　「這座城市不是一直都很糟糕嗎？」
Ju^xK8d-Rm
　　「信不信由你。我是看在一面之緣的份上才告訴你，我沒有義務從資源回收者手中保護你的記憶，想要被籠罩這座城市的魔法波及和我一樣腦袋空空的話，那就隨便你吧。」
_.d[ Mh'S
　　只見老源嘻嘻地發出笑聲。

　　聽到老源這麼說，達彥不禁倒吸了一大口煙，手中的香煙也脫於掉到地上。灼熱感從喉嚨深處一路竄向胸部中心，讓達彥的眼角滲出淚水，點燃的香煙則是在水泥地面彈跳一下，滾動兩圈後便停止不動。
R0M/W5p*?3@S9^'X
　　「你剛剛說魔法？」

　　「沒錯，就是資源回收者的魔法，那是可以召喚魔物吞噬記憶的魔法。」#sz'}!HdmV QLEIh

　　「你為什麼也知道魔法？」
Z]@6@\1WD3p/R
　　「聽你的口氣，你不是也知道嗎？最近的澀穀到處都是魔法，所以我知道也沒啥奇怪的吧？」

　　老源將香煙彈到一旁，接著又開始彈奏鋼琴，只見骯髒的手指在煙霧中靈巧地舞動。雖然沒有任何根據，但達彥突然覺得，老源的動作與那名叫做弓子的少女使用魔法時有幾分神似。

　　「難道這整件事都是老源你做的嗎？」EH7W$Bp#H2DE
W@w+~5qaV
　　「如果是又怎麼樣？」`XL#?P|!j3O
st}KO[dS5i
　　「為……為什麼？為什麼你要做這種事？而且老源你是鋼琴師……為什麼要使用會那種會奪走城市中所有人記憶的魔法呢？那樣根本就……」

　　「沒有意義吧？」w;F5upK7Yo#` d_

　　老源搶先把達彥想說的話說了出來。*f l'q&d+e [

　　「那麼，螢幕保護裝置程式，你的塗鴉有意義嗎？你有必須待在這座城市裡的理由嗎？你敢說沒有人因為你的行為而感到困擾嗎？你是正義使者嗎？」

　　達彥無法反駁。E9|9Q;h0_

　　他只能注視著被火苗逐漸侵蝕的香煙。
c#Iz0vyp/B;]
　　自己會對這座城市這麼執著，並且在這裡畫塗鴉藝術，都是根據只有自己知道的理由，就算將糟糕的塗鴉改成梢微好看一點的繪畫，那也不算是正義的行為。硬要說的話，達彥的行為甚至接近犯罪，而且還是消極的犯罪，因此達彥無法指責老源。HdU4i VXc^
g o5z z~!`
　　「快回家吧，現在還來得及。你什麼都辦不到，這個魔法也與你無關，你要找的人一定也已經回去了。」
~ Y'z` U.MtT
　　「美鎖小姐不會回去的，大概吧……」
9D+h+f-q&t E
　　這時，達彥聽見老源倒抽一口氣的聲音，同時也感受到老源流露出不安的神情。達彥緩緩拾起頭，他看見眼前那個遊民帶著從未見過的嚴肅表情。

　　「竟然有這種事，你要找的人居然是黛西-黛西……沒想到那個中國人玩弄的伎倆竟然會以這種形式出現紕漏，也因為這樣，這個世界才會這麼有趣。」.T w3~*sy1R_ sB9J

　　「你說美鎖小姐是……黛西什麼？」!k X,W5HV1B"{8X
/f,pM.JO-[VF
　　老源並未直接回答達彥的問題，達彥甚至覺得對方滿是皺紋的嘴巴只會選擇自己想說的話。:k/^.yYK9T%]8_

　　「只有一個方法能阻止開始連鎖反應的資源回收者程式碼。但是，那也代表魔法師本人的敗北，你珍惜的人也會輸給資源回收者喔。」
1B9BIK0E0n2Y!G,~,^
　　「我跟她並沒有珍不珍惜的關係，而且我實在聽不懂你說的話。」#sG9I@7};gb"y
r'KyMQ}9L@
　　「你不是想阻止資源回收者嗎？如果有人能辦到那件事，那也非你莫屬。在這種狀況下，只能靠你這個不會被那中國人預料到的變因了，交給在這座城市中找到意義的你做個了斷是最好的作法，比起失去一切意義的我還要好太多了。」
O"\AQChRHa
　　「我根本不會魔法。」\JI7nww c(s

　　「不管是我的還是你的腦袋，每個人的腦裡都有資源回收者，能夠阻止它的東西只有歸類者跟編輯者，如果你珍惜你的那份記憶，你就必須讓你的歸類者做出特別的表現，要是你叫出腦袋中的資源回收者，那麼歸類者就沒有勝算了。」
~W j;X2zk8]'Z-unp
　　達彥完全聽不懂老源說的話。hr0K~ F!T+T~2GH;?3M-P
ye^mVg
　　老源從懷中取出一支手機塞給不知所措的達彥，那是與遊民毫不相稱的最新機種。
m9H-Za ^3RP L
　　「螢幕保護裝置程式，我記得我們第一次見面的時候，你幫我趕走那些嘲笑我的混混，這算是我給你的謝禮，你就收下吧。」1M FT+A*h`
[e8n.O)j:\]1U
　　「我不能收。」
/V5dj,g5T
　　「這不是手機，是魔法道具，你只要把這個交給黛西-黛西就好。在道玄阪有輛停在路邊的拖板車，那裡會舉辦一場遊擊演唱會，黛西-黛西肯定會在那裡。不過，這玩意是否能順利發揮作用全都得看你自己囉……」T']S2N3x
2QO$QT8[&fgn
　　「等、等一下!我完全聽不懂你在說什麼!老源!」`(fg E*dbrf

　　「其實很簡單。」4l-[$J E0_

　　老源又嘻嘻地露出笑容。"_:jafV9N
9Qn4X8^}Hc n+^;WJ
　　「變成像我這樣的活死人之前，先把自己的感情做個了斷吧。」

　　老源說完便站起身，朝著明治路的方向離開。
^xU$K|"c
　　「可惡!他到底在說什麼……真是莫名其妙……」%a"WU"PM mh
~1y@GT
　　達彥的指標現在仍凍結在第二回合的二分五十九秒，他或許擁有能夠讓心中時鐘重新運轉的手段，就算知道會有名為失戀的結果，但如果自己當時能早點向響子老師告白、如果那時自己能跨越那條白線、如果現在自己能夠努力跑向道玄阪的話……u'b7yY5i~0`

　　如果……~ _)]$z5j,Y`Sw
N~)D/f?
　　「嗨!我們找你很久啦!」Dp5L'C Y/IV$Y
!KrBhR:D1F
　　就在達彥握緊拳頭站起身的時候，突然有三名男子將他團團包圍，那些人都掛著不懷好意的笑容。
SRrq1qLw?X
　　「沒想到能在這種地方看到你，我們今天還真走運。」/]QrMu5hi
]`"M!J\'o4fU
　　他們是早上被那個單色女人擺平的三人組。!g d dI;fa@
&O/BfP:V
　　*4r$jzD0Q"o&fK&N[
bgrjS,] t W;d
　　「準備好了嗎？」
e0s#fPr
　　聽到助理人員的聲音時，鏑木用力拍了一下自己的臉頰。

　　「沒問題。」C9F`B2mei!z
4Y,](hr5@&Ig
　　「我重新確認一次行程。側壁打開的時候開始演唱第一首，結束後向群眾打招呼，當第二與第三首結束後，用口白宣傳手機軟體，活動就宣告結束，如果員警比預期還要早來，就取消第三首。」\1Ve"A$c3I1r

　　拖板車中十分陰暗，引擎的震動透過雙腳直達身體的中心，手中的麥克風才會碰到腳架並發出短促的碰撞聲。這只是在路邊唱歌，因為以前自己曾待在家光燈下讓超過萬人的視線集中在身上，所以區區路邊演唱根本不會讓自己發抖。 s+rWx)C;_%jf
8`1W9F,OR'u ]1G Ziw
　　此時，鏑木想起自己在白天見到的少女，她的年紀就算變成自己的女兒都不奇怪。那個對自己的音樂有所期待的女孩不知道會不會過來……YU0V-\|,V*U9C

　　一片鋼板的外面就是澀谷的街景，他感覺到和自己融為一體的節拍正緩緩地在街上流動，於是鏑木用腳打著節拍。{t1~-fcx`?
lk%?k4u ]*m$jU(m
　　踏、踏、踏。(b4D\*s wv
fN&vkrE)k+hTF(~
　　咚、咚、咚。Pmb}B-b jZ

　　好好表現出來吧!"m;Au2Q6hI9N@

　　此時，伊格爾鏑木深深地吸進一口氣。
&bod)DM(BmP9s"B
　　「車門要打開囉!」

waterling 2010-5-14 00:35

第八章
　　17：01 道玄阪下

　　姉原美鎖坐在計程車的後座隤隡雃雒，褊褘褕裬不停把玩手中的手機。

　　手機正在執行從曆美口中得知的手機軟體，同時也是弓子懷疑可能是美鎖編寫的程式碼。

　　美鎖確定這個軟體確實擁有魔法發動程式碼的特性嗹嘐嘛嘝，緊綧綹緇這個軟體與美鎖的護身符、弓子的雙蛇之杖一樣，都擁有魔法道具的性質監盡瞀瞉，榰榗槎榴這個軟體的程式碼會自動感應按壓手機按鈕的肌肉組織，將裡面流動的微弱電流透過使用者的身體完成僅有一種的魔法發動程式碼。I#w|U&aP3nf ~K k[
Qh$Y J)D
　　這是自古以來設計魔法陷阱的手法嘐嘛嘝嗺，滬滎潀漅雖然不知道是誰想的，但利用大多數人都擁有的手機制作陷阱隡雃雒雌，禠稰稨穊這確實是個非常巧妙的計畫。A0Zf$b,p9Brj ^%Po
*^CGT,B
　　這個程式碼似乎會重整使用者的記憶，容量有限的人腦原本就會在睡眠時進行回收資源的動作，並且將用不到的記憶清除，甚至有理論認為那就是人做夢的原因，而這個程式碼便是從外部強制執行回收資源的動作。
T4j'Vgl~)l`
　　不過，如果是單獨啟動，最多只會讓人忘記當天的些許事情，一支手機所能完成的魔法發動程式碼也只會影響持有手機的人，因為組裝在手機內的CPU只有這點程度的功能。$z!CR4V+a&F]w+{j

　　但是就曆美的說法，似乎有人計畫一起啟動這個軟體，少量啟動並不會有什麼問題，但如果透過大量CPU同時執行就完全是兩回事了。到時候，程式碼的影響範圍將會應CPU的數量以等比級數膨脹，現場只要有「想到討厭的事」的人類身體，便會強制執行這個程式碼，而原本只會執行一次就消失的程式碼將會移動到他人體內，接著再回到原先執行的人身上，在此種迴圈中重複增殖後，直到必須消除的記憶全部消失前，程式碼都會不斷執行。

　　一旦事情演變成那樣，影響範圍將不只有一、兩百公尺。

　　可是，對柿原美鎖來說，真正的問題是編寫程式碼的人究竟有什麼目的。
!R7N [gj'o"x"k
　　這個程式碼的確讓美鎖不太高興，畢竟自己的程式碼因此受到妨礙，就結果來說，弓子也被這個程式碼引來攪局，但就算是這樣，還是不足以構成強行阻止美鎖打算做某件事的理由。

　　編寫所羅門程式碼的神西九十九並不明白會發生什麼事，因此美鎖才決定出面阻止。如果這個程式碼和所羅門一樣沒有受到控制，當然也非得阻止不可。可是，美鎖總覺得這個程式碼是在縝密的計畫下巧妙控制，雖然只要實際解析程式就能瞭解詳細內容，不過現在沒有時間那麼做，一種難以形容的焦躁感也將美鎖團團包圍。
6[T;I$D{ Y6}_
　　「小姐，前面好像碰到車禍之類的狀況，從剛剛開始就完全沒有動靜了。」 ?B!vxzT~A1wf
E3e?;l uW
　　司機的聲音將美鎖從思考之海拉回現實。#glh\;b_T"d
)} }s!_k
　　「旁邊剛好有條小巷可以走，妳要走那裡嗎？畢竟我已經先收錢了，就算塞在這裡也無所謂啦。」
'ZA!o*z[`$E
　　美鎖透過前方車窗見到道玄阪的道路塞滿汽車，喇叭聲在車陣中此起彼落地不絕於耳，車列卻絲毫沒有前進的跡象。

　　之前為了盡可能保留一點體力，因此美鎖決定招輛計程車，並且直接把萬圓鈔票丟給司機。美鎖請司機跟著GPS指示的地點，從和聲公園路穿過澀穀車站前，改定爬道玄阪的路線，現在卻在這裡碰到問題。因為今天是假日，而目標的拖板車又聚集路邊群眾舉行演唱會，早該想到車道會因為大量群眾而阻塞。
+gNqzml
　　「我在這裡下車，麻煩幫我開門。」

　　「現在還沒跑到一千圓的路程喔。」4D/_.ua4b7@8hV
!s bI fgE
　　「那下次見面再算我免費吧。」

　　於是，美鎖打開門走上車道。 }N9]6E ^/I)[NK"Y6x3H W

　　從一公尺七十五公分高的視線所見範圍內，道玄阪已經完全變成停車場，目前的狀況甚至無法分辨車子究竟是動彈不得還是違規停在路中，就聯手機業者做為移動基地台的小貨車都陷在車海中無法動彈，從坡道上方吹拂的風穿過叫駡與喇叭的聲音，也帶來從遙遠處傳出的電子聲響。

　　演唱會已經開始了。$N;{#Z p6T

　　「美鎖大姊姊!」
:iRm4R(}I,ov(mQ4g
　　後方則是傳來一道咬字不清的聲音。z'og Yt

　　原來是曆美。Zb+u z3xCCa)L

　　「不好了!嘉穗她……!」t)D&r Cju)I

　　「嘉穗怎麼了？」s VMLL'QX

　　「嘉穗一直很期待那場演唱會，所以她已經跑去聽了，還要我待在這裡……」?~L E5L Q

　　「那孩子還真是出乎意料地熱血呢。」
Ae$K n^3jh#a
　　「怎怎怎、怎麼辦？」m @bA Xnm gd
+cI?Q$o)gYjk
　　「是嘉穗要妳待在這裡的？」

　　「對啊!她告訴我只要站在這裡，美鎖大姊姊就會從這裡經過，還說這裡絕對不可能坐車過去。還有還有，她還說只要讓一個派出所鬧空城計，那裡就是離其它派出所最遠的地方。」
9f!k7@]j
　　看見曆美驚慌失措的模樣，美鎖伸手搔了搔曆美的頭髮。
)Ant1Q~'f2f9`w
　　嘉穗並不笨，她一定知道那裡會有危險。她應該是將風險跟目標放上天秤評估後，認為就算選擇目標也能設法脫身吧？

　　而讓曆美待在這裡一定也有理由，能在這邊見到曆美並不是好運，道玄阪已經被汽車堵塞，連一公尺都動彈不得，就算讓汽車從一旁的小路開過，也無法抵達遊擊演唱會的現場，因此嘉穗確定搭乘計程車出發的美鎖一定會徒步經過這裡，所以她才讓曆美在這邊等待，而這也代表眼前的交通堵塞是人為造成的現象，而且很可能是利用演唱會引起的……p:x[:[.Tb v9V

　　如果能抵達現場，阻止演唱會並非難事，只要趁手機軟體中的程式碼尚未執行前，用攻性程式碼朝拖板車轟個兩三下讓群眾一哄而散就好，如果弓子在這裡一定會更簡單，擅長古典魔法的她從這裡對拖板車進行遠距離攻擊應該都不是問題。R @9k5^)s#Vj

　　說不定對方就是預防那種事情發生，才設計讓弓子與美鎖浪費力氣戰鬥，迫使弓子在神社提前脫離戰線，而現在站在這裡的人，也只剩連編組一兩次程式碼都有問題的美鎖。
$bD Z"aY6W
　　「挺有一套的嘛。」f0K ~4GlE!r
-v!Z~J*q Z
　　宛如事先設計好的狀況正在逐漸惡化。

　　美鎖忍不住露出苦笑。既然這樣，那麼這裡再出現幾個陷阱都不奇怪。oh tk+WJ(}

　　一想到這裡，美鎖便轉頭四處察看。

　　有個人在馬路對面盯著美鎖與曆美，那是個身穿西裝且身材嬌小的女性，雖然臉龐看似三十歲左右，但是皮膚欠缺光澤的狀態讓女性的外觀又增加幾分年紀。她在道玄阪既不往上也不往下，只是站在原地，並且用毫無生氣的眼神注視著美鎖等人。Pur(i-[p9Wn

　　不久後，她就像是下定決心似地，穿過動彈不得的車陣走近美鎖。
z[{'L7j3P.hs j
　　美鎖則是伸手將曆美擋在身後。

　　「曆美，妳能編組程式碼吧？」hL'J+J kLrJ7CU\H
,t4X'Ve&?\'{"j v
　　「可、可以啊……可是，我只會用水盆的魔法……」4@Ayye1W

　　「那就夠了，聽到我的指示就動手。」
GVyP+Z*_g
　　穿著西裝的女性停在距離她們三步的位置。W-{ T*I fr6eg

　　接著，她以莊重的口吻緩緩說道：2qT,g ?7O5Z
yx,?4~Jw1\Cj5[@
　　「……聽說妳們會用所謂的現代魔法。」
9H8I&^}0P9QV
　　美鎖感覺到曆美立刻繃緊身體。
a#tq5@"Z
　　她則是沉默地站在原地。

　　「我聽說妳會過來。有人告訴我只要用電腦實行大規模魔法，妳就一定會出來礙事，還說既然會被妳阻撓，只要從一開始把妳叫來就好了，雖然那個姓黃的反對這麼做……」
'zY-r@$a{n j
　　「果然和那個男人有關係。」

　　「二個月前，我在公園路的咖啡店見到他，當天店裡的人非常多，雖然晨間新聞說當天的最高氣溫是八度，顧客還是連露天座位都坐滿了。我坐在右邊數來第三個座位，享用時候稍晚的三明治，就在吃到第二口的時候，他過來問我是否可以坐在對面，一切都是從那個時候開始的，當時我還看過手錶，時間是兩點十七分三十二秒。啊……妳該不會連那些細節都感興趣吧。」{1jm"UYL4li
^_!T@c7Q?l
　　女人輕輕地笑了幾聲。她的笑容相當不自然，就像是將燈光打在能劇面具上的表情。P F/Tj(v{%R.r
Zkc~*K
　　「妳有什麼目的？」
+r4oSq L/Pk
　　「因為特殊體質的關係，我不會做夢。聽說腦袋裡的資源回收者工作的時候，人就會作夢，據說那也是消除的記憶與主人做最後的道別，所以我想和不需要的記憶告別，而且想要讓自己有生以來第一次做夢。」h+wJj"p/c#G5UrhM
*og4L2M)Af0`(P,mj
　　「這樣會波及到無辜的人喔。」
4w;]-~*Gs*h
　　「姉原美鎖小姐，我們彼此彼此，妳沒資格說我。」
4]&j@,XyC
　　「其實我一直很猶豫該不該阻止妳，不過，現在我已經漸漸想要阻止妳囉。」{3{B Ar_

　　「可是，妳應該也有想要忘記的討厭記憶吧？就是那些在心裡留下創傷而且無法揮去的不好回憶，別跟我說沒有。」&sZm*m`.x

　　「當然有，但並不表示該選擇逃避。」)MPO!I{V&M7H1O1g
+_-U"O-we4j-Yx
　　「逃避的人是你們才對，因為我根本無法逃避。妳能明白那種痛苦嗎？不能吧？因為你們會逐漸淡忘記憶，妳能夠清楚地回想起自己最難過的那一刻嗎？」
-SZ)I7? n?$i,hM
　　美鎖的雙眼隔著眼鏡瞪著對方。

　　就像這個女人不能理解夢境一樣，美鎖也無法理解記憶完全保留的感覺，無論是快樂、高興、悲傷或難過都會隨著時間逐漸稀薄，雖然絕對不會歸零，但就像眼前這個女人所說的，美鎖經歷過的痛苦早已泛黃並收進相簿中了。jZe(an I v
;UL%`up ~_
　　「看來妳比外表還要難纏呢。」8X+w^C?J8zEAS]

　　只見那張能劇面具露出笑容。

　　女人突然在這時舉起手……

　　「糟糕!這也是!曆美!水……」%g%v_j[9y
/m4P2g$^@KOlEU
　　就在此時，停在路肩的小貨車所發出的強烈電波不偏不倚地擊中美鎖。L*[F[;[Z JP

　　「水盆!」x(ejL*GKB,r`
#R&J!\\yp
　　美鎖這麼大聲叫道，她卻無法理解自己大叫的原因而轉頭東張西望。
'\v#z/Eg@8|{ B@
　　水盆？

　　水盆曾經讓自己留下心靈創傷嗎？就算心裡真的有創傷，至少也該與比較像樣的東西扯上關係吧？
Uv(S'~'i.b
　　此時，美鎖想到即將出生的弟弟，雖然自己對這件事十分高興，但或許也是因為他，而讓自己的精神帶來出乎意料的失衡。

　　八歲的美鎖歎了一口氣，接著她對自己知道將誕生的手足是個弟弟感到相當驚訝。

　　雖然母親已經臨月，但還不知道第二個孩子是男是女。

　　因為自己想要一個弟弟嗎？

　　不對，美鎖很清楚地認識還未謀面的弟弟，他長得很高、嘴巴又壞、還完全不相信魔法，而且不甘心的是，他做菜的手藝比身為姊姊的自己還要高明。除了美鎖之外，他從來不親近任何人，無論美鎖走到哪，他都會抓著美鎖的裙角，而且他還是個到十歲之前都不敢關燈睡覺的孩子。
S1@P~U7nHk%h
　　經過一番思考後，八歲的美鎖發現自己正處於夢境中，即使無法想起現在的美鎖已經幾歲，總之美鎖現在已經變成八歲，並且看著自己在八歲時的夢境。!uSt vV!Z
*a9Z,T @-q| j
　　位於銀座三丁目的西洋式建築只比記憶中新一點，比記憶中還要乾淨，自己的視點也比記憶中要矮得許多……不對，以前就是這個高度，美鎖還記得這個高度的視點。lR P}{'pvhY

　　這棟房子在明治時代還被當做學校使用，走廊擺有許多父親不知從哪裡找來的東西，有長著鳥喙的女鬼雕像、留著翹鬍子的狸貓裝飾，還有許多光碰到似乎就會中毒的東西。但是，美鎖倒也覺得別有一番風味。B UJ5Qg.ym[
O&R$yw-A]Xg'`!p
　　從大正時代開始沒落後，姉原家的財產已經減少到只剩這棟位於銀座的住宅。即使這座建築物從前被當做校舍使用，卻不是為了保護古跡而在沒有改建的情況下居住，純粹只是因為沒有改建的能力而已。雖然師原家似乎還擁有幾座山丘及煤坑，但如果再不好好節制花費，美鎖和弟弟能夠繼承的財產大概會只剩留著翹鬍子的狸貓，因此美鎖必須想辦法努力賺錢。

　　美鎖的父親是個考古學家，明明賺不到錢，卻始終都在某處進行挖掘；母親則是魔法師，似乎是個功力十分高強的人，而且廚藝也很高明，所謂的才色兼備或許正是用來形容母親的句子。

　　當時八歲的美鎖偶爾會這麼心想。如果一定要有樣東西勝過母親，魔法大概沒希望，從廚藝下手應該比較容易吧？6ycLZ%n"C[O

　　「美鎖，妳在哪裡？」

　　母親出聲問道。/\-j[,A-v r
fL#X)n)s
　　「我在這裡。」
e_RZv ex!A
　　「乳酪蛋糕跟洋梨塔餅，妳想吃哪一種？」(XK%ekY!qU3Q
(Y_;l"gU2oGq
　　「塔餅!」
;\'w%o'r@t u
　　「好。那在我烤好之前，妳要乖乖地待在那裡喔。」nDQ9y p
Wg^!Z%r*]
　　「好～～」0a+g\}!Y @.C-t
+]VSy~0@e@9R
　　美鎖朝天花板心不在焉地回答後，便組成一支臨時探險隊朝房子的深處出發。
*O"DxDZE,Se7c
　　美鎖一如往常地穿過吱喳作響的老舊房門，在古老的洋房中逐步前進。牆壁邊傳出冰冷的濕氣，從窗外透射的光線隱約帶著藍光，有種就像是行走在洞窟當中的感覺。ozH"{,uG

　　美鎖知道自己接下來會做什麼。
m6n)c(BW8c0^*Z+D
　　管教嚴厲的母親不許美鎖接觸魔法道具。母親曾經說過，使用魔法是與危險為鄰的行為，如果不先瞭解魔法的本質，很難想像會有什麼後果。正因為這樣，只有在母親專心下廚的時間，才能偷偷地溜進擺著許多有趣物品的實驗室。X/goV"Lv$`y0@,~
*L8eq"kj)S*Z
　　接著，美鎖會試著操縱某個魔物，然後宣告失敗。c0Ay ~&d|nBi|
(ega/r9R&b
　　那是由姉原魔法學院最後且最強的魔法師——姉原麻由理花費一年的歲月成功召喚，並且轉變成程式碼後封入瓶中的魔物。5N9jK'Cw!e0Z {Rk
4QQ`4E-bP2?]3A
　　美鎖明白這麼做會有危險。可是，母親的實驗室處在強大的魔法陣保護下，而且必須利用母親的程式碼才能操縱魔物，所以美鎖根本無計可施。
'mM9a5x"s+m6g
　　但美鎖還是踩著輕快的步伐，穿過陰暗潮濕的走廊。!vg4[p ^&c#g

　　再過不久，母親就會死掉。+AL9EY^/uqlB

　　因為美鎖還無法操縱魔物，召喚出來的魔物將會打穿地面撞破磚牆，猶如慶祝自由般大肆破壞。雖然當時撞破的磚牆，也成為美鎖下定決心與所羅門程式碼交戰的契機，但那是十七年後的事，與現在的美鎖無關。m]G}4p"K:\:W*Hf*X
Dm Kni6^'Z6d5L
　　由於和美鎖召喚卻無法操控的魔物戰鬥，懷孕的母親消耗大量體力，原本身體狀況不是很好的母親便在產下弟弟的同時離開人世。(bz2~*rv+YP

　　母親是自己害死的，朝實驗室前進的美鎖明白這件事。可是這裡是夢的世界，既是美鎖的記憶，也是重現過去事實的景象。母親的死早已註定，美鎖只能朝著那個結果前進，只見自己踩著輕快的步伐，即將面臨最喜歡的母親所註定的死亡。

　　美鎖用嬌小的手握住實驗室門口的冰冷門把。+C@(WQ | ~6b*}

　　她不想打開。hR:jU&^h
~.wVvWDWgON
　　可定，內心充滿期待的美鎖卻帶著笑容打開房門。AA?.E3U

　　喀。j'D#Z-ZLl-\
BBKXAecx9b$}r
　　此時，十七年前聽過的聲音冷酷地穿過自己的鼓膜、骨頭與心臟。 R3E)X9aoZ@O

　　美鎖踏進房內。z?"b4X+A6NVf

　　而房內有個魔物。

　　那個魔物有八隻腳，模樣跟記憶中有些不同，每只腳的長度都和高蹺差不多，分成兩截的身體幾乎等同於小型汽車，腦袋前端有八顆和平底鍋相同大小的眼睛，那個在實驗室到處結滿絲線的魔物掛在右上方的角落，緩緩地晃動著自己的身軀。BO7Ax9g,?}

　　美鎖雖然感到驚訝，卻立刻接受眼前的景象，因為這是夢，在夢裡不管發生什麼事都很正常，於是美鎖開口對八隻腳的魔物說道：p v9F/lT

　　「你是……什麼東西？」
6J't3N,?{\s
　　「我的名字是資源回收者。」Fv^!ZK*n

　　「資源回收者？是法國制巧克力的親戚嗎……應該不是吧？」

　　「我是垃圾的收集者，以腦中的資源做為維生的糧食，而我正是前來收取妳不要的記憶。」S:G[o'i]s
NsN'{|&M9}L$S7s
　　「不好意思，我沒有不要的記憶。」a_:s(Dw+]&@

　　「不可能，人類的記憶領域十分有限，因此每天晚上都會在夢中丟棄記憶，我們也存活於所有人的腦中。」8k/Wr j.\

　　「我知道你想說什麼，所以你可以走了，等需要你的時候再過來吧。」 ha;qIEa

　　「現在不是需要的時候嗎？」)M*_+ce'N-u

　　資源回收者說道。由於牠是蜘蛛，因此美鎖並不清楚牠從哪裡發出人類語言的發音，只見牠晃動著下顎兩側如牙齒般的兩根觸肢，就像電視裡外國電影的怪物。0M'Z9C*upIw

　　「你說的必要……是什麼？」

　　「我可以吃掉這個記憶，妳也可以就這樣離開。如果妳想要我離開，只要離開房間關緊房門就好，而當妳下次打開房間的時候，妳就會看到這個夢的後續。」9c"w2K$@{2m/Ag
/M+a KO x~I
　　「……後續？」E%Y$~3dh3X#\8bS

　　「沒錯。妳將會無法控制召喚的魔物，牆壁會被撞破，母親也會死掉。」
QY|IW1k
　　「你騙人!」
!m(ynr0J%n5?d
　　「妳知道我沒有騙妳。」
`AE5v\\:EJ
　　「可是，這樣實在很奇怪!就算你把我的記憶吃掉，媽媽也不會回來，而且這根本是夢嘛!這是十七年前的事，這是無法改變的事!」
QN8r{hYO
　　「但是，妳就不會每晚都受到惡夢折磨，不用在半夜隨著尖叫聲清醒，也不用和浸濕的枕頭迎接早晨的陽光，正因為如此，人們才會稱呼我為資源回收者。」

　　「真的嗎？」&P#I&vg i

　　「我是居住在妳腦中的魔物，不會對妳說謊。」({0~ TQ!s
EqH7xV7l
　　「你保證？」b(q{ \#T&g|ol

　　「我保證。」A.x^D!_KZT |
"^Xz E:Pr N SW
　　只見美鎖握緊小小的拳頭。
/A\b1X1\Z$YEr
　　「那麼，我……」

　　「看我的!」*Y"qIo'?4[AuAv%DG

　　金屬水盆「碰」地憑空出現。
:C|G;`!~;l6V's
　　空中突然出現一個水盆，從呆滯的美鎖肩旁擦過並掉落在水泥地上，隨後便發出不輸給喇叭洪流的巨大聲響強調自己的存在感。#Cnt0S7C b'~%K&\

　　聽見那陣像是開玩笑般的熟悉聲音，讓美鎖瞬間恢復清醒。'BA1RAH
OJbD!kk8j7Ky
　　曆美嬌小的雙手正握著美鎖的手，和記憶中八歲的美鎖相比，那是一雙幾乎同等大小的手。
MCtv#h
　　「妳、妳沒事吧？」

　　「……嗯，沒事。」
Pa6CA)T"q9p)X'N%R
　　「對、對不起!因為大姊姊妳一動也不動，而且好像有奇怪的程式碼正在運作，我以為『水』搞不好是說水盆，但是又不知道該怎麼辦……美鎖大姊姊，有東西跑進眼睛裡了嗎？如果需要眼藥水，我這裡……」2St*`y,`.l#x

　　「謝謝妳，曆美。」

　　「對不起……咦？咦咦？」un%t_}a y
e5R(z*`_ P K ZQO
　　美鎖立刻抱住身高只到自己肩膀的曆美，在美鎖懷中的曆美則是瞬間繃緊身體。SX5{4_dbn-y

　　只會召喚水盆程式碼的初學魔法師，居然成功地轉換在美鎖體內運作的資源回收者程式碼，要不是曆美，美鎖就會永遠失去自己最重要的東西了。

　　「差點就被擺一道了。那個女的呢？」$g;C~2b3|(`X

　　「看到美鎖姊姊妳僵住後，她就立刻跑到坡道上面了。」,}~W8@*Ay#e^2bF

　　「是幾分鐘前的事？」

　　「應該……還不到三分鐘……」5f.L(u'{]+aq,}X? ~'K

　　這很可能會是致命的三分鐘，那個女人肯定就是為了爭取這短短的三分鐘，才選擇在美鎖面前現身。

　　「等等我們得來硬的囉。」

　　曆美默默地點頭。;Kz_SRiN)JP

　　「多虧妳，讓我得到重要的提示囉，我們再努力一下吧。」
5W*j9NeJi
　　「嗯!」

　　「那個混帳女人……我絕對不會饒過她。」#V-ILp8h'eo;ca%v
#W2S%\/ZD`
　　聽見美鎖罕見地說出髒話，曆美也不禁瞪圓雙眼。

waterling 2010-5-14 00:38

第九章[b jT(Vb
　　17：15 道玄阪上8WQ\w~1@4_#K&fN6|
Y3EtrQY.H&v9T
　　此時，伊格爾鏑木高高舉起手機。

　　他扯開嗓門對擠滿車道的群眾大聲說道：

　　「謝謝各位!最後大家一起放鬆一下吧!」`cz {%s#b]
`1Lx6T;wR"LS
　　*g[~$W1~*{(B9_C{

　　達彥正在奔跑。8D0?'\FJ(Sa
2{nF)b;Jf
　　他完全無法加快速度，達彥一邊跑膌膏膋膃，碢碳碪碴一邊想著烏龜賽跑大概就像自己現在這樣吧？
TlSq$^8R9q;Z
　　他的目的地是GPS所標示的地點。)OwG3D$o[2`d
"UGoYsOz
　　達彥看著老源給自己的手機，畫面中表示自己位置的箭頭和單色女人相差不到一公分。實在很輕鬆綣綩綠綜，踆踅踉輔一公分根本是瞬間就能抵達的距離嘛!

　　值得慶倖的是，位於道玄阪的汽車或行人的動作都異常緩慢綿緂綮綯，犒犗犓犕因此不管達彥的腳步多麼遲鈍，周圍處於接近靜止的狀態部不會有任何影響。這應該就像是電影裡時間變慢的效果吧？也因為這樣碴硾碨碟，寞寡寣實拍打身體的風才會感覺如此沉重嗎？h'o$V7K~0zQ6Y0S#?
1L$eY#t5xd hxc(x(R
　　被那些混混痛毆的身體傳出陣陣灼熱感，破掉的眼鏡已經不知去向，視野中的景象也扭曲不堪。每當擺動手臂，肋骨就會竄過如電擊般的疼痛：每踏出一步，膝關節就會發出煩人的聲響。
.g.F0z\%H0NX
　　不過，達彥仍舊毫不在意地抬起腳踏出步伐。事情就是如此單純，只要這麼做，身體就會朝坡道上方前進．，無論坡度多麼陡，都只需要抬起腳跨步，於是達彥推開沒有動靜的人群，持續拾起雙腳前進。
(uo(N!A1[5ax%Gy1d`
　　達彥終於明白了一件事。 t%w%Qg]~
#j6O}D8z v ]
　　只有自己能讓停止的時針重新轉動。
ayD]K'my
　　桃太郎打倒的惡鬼說不定有親戚會向他報仇，嫉護名聲的大臣可能會派出刺客刺殺他；穿上燒紅鐵靴狂跳至死的繼母，說不定也有壞心眼的姊妹會找白雪公主算帳。
LI6nL&a F
　　背負戰慄且心懷喜悅的他們，肯定會再度回到戰場。

　　因為，那就是他們個人所擁有的幸福。b2Wz8ZT`8p5|

　　「這個坡道搞什麼鬼啊!」

　　達彥放聲大叫，隨後又再度將腳踏在道玄阪上。*H{O-VYn_b}

　　*
djzL1H`Y7gE#]U
　　「好、好像怪怪的耶。」
~w{:m-K&E@
　　爬上坡道的美鎖與曆美突然見到異樣的光景。
WIzn;`j-|
　　在假日澀穀的傍晚，光是出現寂靜的空間都是一件怪事，只要人類活動就會有人的聲音，車子行駛就會有車的聲音，商店招攬客人的聲音將會發出壓過隔壁商店的龐大音量，穿著黑衣的大哥哥們也忙著拉人參加奇怪的行業。v0}'H-`p Z-^B:Pq
$Iro#q#fJ;b6j
　　可是，擠滿道路的人群卻只是緩慢地晃動身軀，所有汽車的引擎也全部熄火，雖然坡道下方的車陣也是動彈不得，但這裡就連車內的人都沒有動靜。;P+? }x3wq@l+E
3_[r Y O5nF
　　一陣陌生的聲音讓美鎖抬頭仰望天空。

　　那是在大樓間穿梭的風聲，平常根本無法聽見這種聲音。&RR+? u?8N)E T"~)y
lxj3y{5T
　　「情況不太妙呢。」
3L-b }5ZY~w#i
　　「我、我看過類似的電影喔!好像叫做活死人什麼的，被咬到的人都會變成活死人喔!」

　　「曆美，妳還有開玩笑的心情呢。」
/ID[[C)i
　　「我才不是開玩笑!」
m `+Fn:sk @3hM~
　　美鎖則是咬著牙齒。(T t0A5Z7r#Cbw K7`

　　被夢境困住的三分鐘果然變成命運的分歧點，資源回收者的程式碼已經開始產生連鎖反應了。$C)r(@A!T S-j
7\ct3Y9mI1N9dIC \
　　只要不被咬到，恐怖電影中的活死人就不會增加同伴，人們只要拉下鐵門躲在家裡就好；可是當資源回收者靠近新的獵物，就能讓程式碼產生連鎖反應，被程式碼入侵的人則會像夢游患者到處遊蕩，而這樣就會不斷增加同伴。 z'G }+q)O8f;v'I j
'Q`C.q$i `8ol&M0N
　　只要人口密度在一定水準以下，程式碼應該就不會繼續擴散，但就現在的狀況來看，美鎖也不知道究竟會擴散到什麼程度。東京並沒有能殘酷地射殺活死人的軍隊，這裡只有連編組幾次完整程式碼都有問題的美鎖，還有魔法初學者的曆美而已。

　　那個不會做夢的女人一定置身在程式碼最濃密的地點，即使到那裡不見得能夠找到突破現狀的辦法，但既然不能殺害活死人，能做的選擇當然也十分有限。*d+pH$B(_\

　　此時，美鎖用力握緊曆美的肩膀。
2YsZi3?;q(F[2M
　　「妳還能用幾次召喚水盆的程式碼？」

　　「水、水盆嗎？我不是很清楚，因為我從來沒有在一天裡面連用好幾次魔法，到目前為止最多就是一天兩次。」

　　「所以還剩一次？」
fI~RL"W
　　「我已經用過兩次了，但是我的肩膀不會酸，手臂也不會痛，我想應該還沒問題……」"|ZK6?/z
S C.l|r3b(I
　　「要是我叫妳一直編組到昏倒為止，妳辦得到嗎？」t4`"w!n-R)`*u
%Yu-rf.}Qs
　　曆美不禁吞了一口口水。

　　「辦辦辦、辦得到……大概吧……」
~)F:yA+fkt7F
　　「我現在沒有能編組很多次程式碼的體力，所以我想把體力留到最後，我連平常使用的防性程式碼都沒辦法用出來，現在只能靠妳了。」 [ XeX!iEM%k ~f1R

　　「靠我……咦？我嗎？美鎖姊姊要靠我？可是，我只會使用召喚水盆的程式碼，而且有時候還會變出失敗版本的香蕉皮喔!」

　　「那樣就夠囉。」
1D@-|Sn{E
　　森下曆美所編組的魔法發動程式碼可說是相當怪異，她雖然能夠實行召喚魔法這種高段的程式碼，召喚出來的東西卻會全部變成水盆，無論是發光程式碼、麥斯威爾程式碼還是資源回收者的程式碼，所有進入曆美體內的程式碼都會被變成召喚水盆的程式碼，這個看似不可能的複雜程式，這名少女卻能在瞬間完成。

　　即使這種特質實在沒有多大的利用價值，但在現在這個時候，她可能比弓子更有用處。Z [kL3WS8K(S+Y
"q7|C T#|~
　　「接下來，我們要衝到那個女人所在的地方，沒問題吧？」

　　「嗯。」

　　「妳當前鋒，我當後衛，這樣也OK嗎？」

　　「嗯，我當前鋒……我我我、我在前前、前面嗎？」

　　「沒錯，妳的工作就是在資源回收者的程式碼快要影響到我們的時候，把它全部變成無害的召喚水盆程式碼，現在不是我保護妳，而是妳保護我喔。」
`7r]{[R
　　「要我……保護美鎖大姊姊……」

　　「妳辦得到吧？」4As~G-j*{3H-O

　　曆美則是點點頭。KSZ9yh.D

　　「我們走吧!」GoKUj7M
)\/ww~%Y F2YeC
　　兩人便手牽著手，沖進眼前徘徊的夢游患者群中。7OH6v_j
L)PC(DM(mW
　　與目標拖板車的直線距離有五十公尺。四周到處擠滿人潮，要是將每個人的程式碼一一解除，就算有傳說巨人歌利亞的體力也會不敷使用，因此美鎖配合著曆美短小的步伐，兩人一鼓作氣地穿過車道。DZ7H&Q,Q] AH
+q@y0d~7v {c*W3h
　　此時，有三名男性密集地擋在前方。
}6O-O5g"M8U}G3b
　　美鎖則朝左右觀察。

　　「我們沖過去!」

　　匡當!g8Z/teR'u9^@8B^e

　　美鎖聽見身後傳來金屬質感的碰撞聲，是曆美變換的程式碼，美鎖和曆美都沒有回頭察看，她們並沒有那個閒時間。兩人越是前進，遭資源回收者侵入的密度就越高。
%Q`rp0{0i5C
　　當!

　　又有一個水盆落到地面。5E1_2l|/fO3x

　　美鎖握在手中的嬌小手掌開始顫抖，那並非因為恐懼，而是肌肉正在抽搐。身高一百四十六公分、體重三十九公斤的森下曆美，只是個體力在一般平均水準中偏低的高中生，並不是能夠連續編組召喚魔法程式碼的人。

　　看見眼前出現一名張開雙臂想要刻意阻擋的男性，美鎖在最後一刻努力壓抑住用攻性程式碼將他轟開的衝動，因為美鎖相信曆美，所以她決定交給曆美處理。Y(u2OyU$|C,E
*s;Q7f[f1xyz
　　當!

　　又一個。
^,Y)u5M8X9[+EL
　　曆美突然站不穩腳步，美鎖便立刻使勁將曆美拉住，拖板車就在眼前了。

　　那個女人就站在隔板敞開的拖板車中央。3DP)o&~SS)qG

　　「哈哈哈哈哈哈!吃吧!吃吧!把所有東西通通吃掉!」/e`x5P W D/DM)p3m(g

　　那女人在空無一人的舞臺跳著舞，美鎖無法分辨她的神智是否清醒，那個不會做夢的女人或許在所有人都沉睡的狀況中，正以清醒的狀態體驗自己的夢境。女人踩過倒在地上的樂手們，踏著像是跳躍般的步伐，模樣就像是穿著燒紅的鐵靴在臺上跳舞。O%`j$Zu3^ LV}j

　　在那裡等著吧!資源回收者!

　　美鎖拖著曆美繼續前進。&v!q\9v}b(Ci

　　「當!當!當!」的聲音連續響起，曆美連續編組了三次程式碼，只見一陣紅色的血霧噴過美鎖的視線前方，曆美的手臂也頓時失去力量，夢游患者的數量源源不絕，美鎖則是咬緊牙齒開始編組程式碼。
N8o"RXR'W5@
　　「吾之程式碼!化為劍吧!」
I[*nkZP
　　身旁卻傳來一道帶有傲氣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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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身為魔法師的美鎖看見一柄從天而降的半透明飛劍，那柄寬刀劍與歐洲博物館內的擺飾外形相差無幾，劍身就像是撲向獵物的老鷹般急速落下，並且在刺中拖板車時發出巨響。美鎖也在此時邁步向前衝刺。根本無須觀看，要運用由雙蛇魔杖所創出的程式碼，她知道這個世界中只有一個人能有這個能耐。
k_4yE,aSk
　　只見女人從拖板車上滾落地面。!Z!v9K,?lbb H

　　「曆美!再一次!拜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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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個女人倒在地上，而美鎖則是努力伸長手指碰觸那個女人的腳踝。cW;`ql0Q~m T
wE Z?jz
　　匡當!lrrI&[DlL2x
q!YL)lSb
　　森下曆美則是變換資源回收者的程式碼，隨後便失去意識。

　　一之瀨弓子克裡斯汀娜手持銀色魔杖，以比自己所投出的魔法劍晚三十秒的時間落在拖板車上，隨即使用防性程式碼包住倒地的曆美和癱坐在地上的美鎖。
V)K8q[^F ed;gs
　　在半徑五公尺的透明力場阻隔下，夢游患者無法接近拖板車，他們便在做夢的狀態下四處尋找新的同伴。

　　召喚出資源回收者的女性正趴在地上渾身發抖，無法判斷她是否清醒，只知道那副看似能劇面具的面孔正在痛苦地扭曲。由於體內活動的程式碼已經被曆美轉換，記憶被資源回收者吞噬到一半，因此那個女人說不定得永無止境地觀看掛在腦中最深處的痛苦記憶。

　　美鎖沒有起身，只見她拾起頭。
z ee7d\W"awN
　　「……弓子。」

　　「妳們兩個真是太慢了!妳們到底在做什麼？之後出發的我還比妳們先到，這還像話嗎？」

　　「……妳怎麼辦到的？」
w6FU{J9z!m)v
　　「沒什麼特別方法，從稻荷神社直接南下到這裡根本不需要五分鐘。」

　　弓子用力地哼了一聲。+eG*Qf:f9Y7yg*`

　　在美鎖攔計程車開到堵塞的澀谷車站時，弓子也稍做休息，由於她的手機在曆美手上，因此沒有被GPS情報擺佈，僅靠著自己的魔法感覺選擇通往目的地的最短路線。

　　「我已經先把嘉穗送到安全的地方了。」

　　「是喔，那就好。」
^_.M/C-l$t0UK~/\
　　「程式碼還處在異常的狀態下。根據我的感覺，程式碼的影響範圍快要達到半徑兩百公尺了。」

　　「接下來就交給我負責吧，因為我已經讓那個女人負起責任了。」PS Pg1p
4mI+@(c!W%rjE6_h
　　「聽起來好像話中有話呢。」

　　「資源回收者的動作應該就和使用P2P增殖的電腦蠕蟲一樣，所以只要在某個人的腦袋裡製作虛擬環境，然後把它關進去就好，就像是借用他人的記憶在體內創造很多環境，再將所有的資源回收者都誘導進去，就應該不會再增殖了。」
-V3C-l\-cD&j
　　聽完美鎖的說明後，弓子隨即揚起眉毛。 pl&M%T2E3NY*}
8mX\ W%X w"^1S/YP
　　「妳該不會想用自己的腦袋做那種事吧？」 y+t4m)}4t4B"D

　　「可是，也沒有其它選項吧？」l*U-M`R,n0_

　　「如果將增殖的資源回收者全部收進體內，不知道妳的記憶會怎麼樣喔。」

　　「也只能賭賭身體的魔法耐性囉。」&Bys+lCE

　　「這種事應該由我來做，擁有克裡斯特伯爾特血統的我魔法耐性比妳高。」

　　「很還憾，我覺得雙蛇之杖裡面應該沒有能做那種事的程式碼，只有靠我自己做的護身符才能辦到。我也不想這麼做，但是現在別無選擇了。」

　　弓子則是露出不快的表情。:c'rlQ.fI/N d|

　　「妳能幫我把拖板車半徑五十公尺內的人趕走嗎？因為聚集的資源回收者可能會對附近的人造成不良影響，曆美也交給妳了。」_&yx6O*kjh

　　「我很討厭妳這種甘願抽爛簽的個性。」
d'OzTr],lc-IL
　　「彼此彼此。」5[v7AMg&{cn

　　黑髮和銀髮的兩個魔法師這麼說完後，便不約而同地露出苦笑。tH-~2T9_FZ\

　　* rm"?gsZ!tA
/}K$j}O2U0qf
　　那個人現在正用背靠著拖板車的輪胎坐在地上。!Q)KvH2j"y

　　太陽已經下山，換成電力所產生的人工光源照亮澀穀，混雜紅藍綠三原色的各種色彩雖然早已在街上起舞，卻只有那個人的身邊像是被純白的日光燈照耀般，形成一處讓人無法感覺到色彩的空間。

　　這個世界雖然很令人討厭，但倒也不是毫無可取之處，只要肯踏出步伐，總會找到出路，因為自己就是這樣，才得以在最後的最後和她見面。Hw6~tA8a;bk
J/F*C l-O^
　　達彥拖著蹣珊的步伐走近那個人!姉原美鎖的身邊。

　　「我還是來了。」q ~(~ yZJ

　　達彥一屁股趺坐在美鎖身旁。正確來說，其實是因為達彥的雙腿不停發抖，只有那樣才能讓自己順利坐下。

　　美鎖則是目瞪口呆地看著達彥。`?6Ef.z8~D x4u
T'Jb/Z:[o
　　「達彥，你怎麼……」
|5^ TdO?d
　　「這是老源要我給您的。」
R Y(b/XT j0C
　　「你竟然讓自己傷成這樣……你真傻。」mDW3[&cD-r+^:e
4ob*R'^+r3?-E+Og&tH
　　美鎖伸出白皙的手指，輕輕地撫摸達彥的臉頰，這種觸感並不會讓達彥覺得難受。
y2Y l7Ak)lD
　　「您說得對，我真的很傻。老源說只要有這個，就能阻止資源回收者。」
s'i0lb0g u9i
　　達彥取出手機，然後感到相當驚訝。&z}#w7?$ZR
^Rtt+Cjq
　　因為手機的液晶畫面已經失去光亮了。[2b Q5E;Nw c&D&oP
W3N#X9`N/RR
　　「怎麼會!偏偏在這種時候!」

　　美鎖試著操作那支看來不管按什麼鈕都不會有反應的手機，可是，那支手機最後還是無法派上用場。

　　「謝謝，我心領囉。」
XJX `dc*w?
　　「只要找個電池……」NfwW#BK({0ya?

　　「沒關係的，因為程式碼已經開始進行連鎖反應了，就算現在使用對抗魔法程式碼，也得準備相同數量的手機，實際上根本辦不到。」j8Q7jsy.kC p#z

　　美鎖一邊說，一邊露出欠缺色彩的笑容。

　　「真是的，我到底在幹什麼……」

　　「別那麼說嘛。」
$F gu,q$`i
　　美鎖伸手搔了搔達彥的頭髮，這名年長女性的溫柔動作就像是安慰表現不好的學生似地。%y5@V7i`i

　　「你既然選擇遍體鱗傷還趕到這裡，那就沒什麼好後悔的，要是你在這個時候灰心，可是會被資源回收者盯上的喔。」_y+| j&`
fK0\:Q.\P;T J0t%}
　　傍晚的潮濕空氣隨著一陣風飄至此處，理應十分吵雜的澀穀街道卻一片寂靜，甚至還能聽見遠方賓士的山手線毫不間斷的列車聲、數公尺遠的燈管爆出火花的聲音、以及美鎖隨著身穿套裝緩緩起伏所發出的呼吸聲。9ut['xe0l

　　達彥和美鎖靠在帶有余溫的輪胎旁，看著拉得長長的電線桿陰影。R9W G c)n8E

　　「時間差不多囉，你趕快離開這裡吧。」5eN7qVj\{

　　「為什麼美鎖小姐妳不離開呢？」
K#t]FEn%Y:z|:A
　　「因為我必須負責為這個程式碼善後。要是放著不管，資源回收者會蔓延整個澀穀，把所有人的記憶吃光，既然已經不可能阻止，那就得想個把傷害減到最輕的方法。」i%Fg2Bj
VX5u0ZCQHZ
　　「妳要怎麼做？」

　　「我要應用召喚魔法的原理，把所有的資源回收者都集中到這裡。再過不久，那個程式碼就會編組完成了。」f9a*?;Tz#\}f6bz3{
Jh7I9^1EGs&b,F
　　「如果那樣做，妳自己又會怎麼樣？」BK8? vl)f I ?

　　「天曉得。可能不會發生任何事，也可能會失去所有的記憶，只能賭賭看了。」NTAzx"xT)J

　　此時，達彥回想起老源說的話。
i0H"p s}6d-FCz
　　只有一個方法能阻止開始連鎖反應的資源回收者程式碼。jI`@_8L?

　　但是，那也代表魔法師本人的敗北。
Lfw[\x
　　「既然妳不走，那我也不離開。」

　　「不行。」$VE{TcYD@

　　「我要留下來。」9Zc$j!D pb%g s

　　「不可以。我有我要做的事，但是你沒有，這樣只是增加無謂的危險而已。」
6r,H-VS#ms E&p.o
　　「我總不能讓一個女人獨自留在這裡吧？」[M'`} _d)SH

　　聽到達彥這麼說，只見美鎖露出困擾的表情．] V}0~x O;C R

　　「既然你那麼說，我可以拜託你做一件事嗎？」q4I,VY0d*e5zr

　　「我什麼都願意做。」#zt(w%_y#\
:~au/{0N`p-O
　　「那是一件相當危險的事，這樣也沒關係嗎？」
$?DzGX9\
　　達彥微微地點點頭。
)BR E6g3T{`X
　　「帶著我的護身符，等事情結束後再還給我。」
~!S%CQ$}){W(A?
　　「那樣就行了嗎？」-~$P5DzX

　　「不能只從外表判斷和魔法有關的東西喔。事後要你親自把護身符交給我，不可以請別人代替，這很重要。到時候你和我見面說不定會很痛苦，你能答應我嗎？」
0m.m'q,@}*j
　　「我答應妳。」YML^aQ

　　「那就這麼說定囉。」H&v&I8o h)nrWa

　　美鎖的表情十分認真。看見她伸出小指，達彥也伸出自己的小指讓彼此勾在一起。

　　美鎖則是露出笑容。
!N8a5uYw H]a
　　「老實說，其實我覺得有點寂寞呢。」

　　「寂寞？」
kK1O]h5JQ)S ]q0oV
　　「叫做姉原美鎖的人，其實是在名為『我』的電腦基板所運作的程式跟資料。如果那些資料消失，或許我就不再是我了，想到沒有任何人看到最後的我，我就會覺得有點寂寞。」"qM8?9X!W"G-[-G
(h!i+Z0@ LQ
　　「怎麼會，妳怎麼可以……」x,u:E`-Fh9|

　　「幸好你來了，要記得把這個交給我喔。」Q _A)wb'Ai

　　美鎖取下掛在頸邊的護身符，並且套在達彥的脖子上，那個正方形的護身符看起來就像是從某個基板中拔取的CPU。8r)ehwdSv

　　「謝謝你。」
&m^%d.CQ6je
　　一道柔軟的感觸突然蓋上達彥的嘴唇，只見美鎖的臉突然占滿達彥的視線範圍，雖然先前達彥一直都不知道該怎麼做，但這時他才知道，接吻原來要互相歪著腦袋才能進行，這樣凸出來的部分才不會撞到，也不會讓眼鏡礙事。 {pI6F_U

　　達彥看見美鎖輕輕閉起眼鏡深處的雙眼，用纖細卻力道強勁的手臂緊緊抱住達彥的頸部，達彥覺得自己無法動彈，但又覺得這種感觸十分柔軟且充滿彈性。 L@7zf$m1d
ml&jR/WoS8f
　　僅透過兩人彼此接觸的一個點，仿佛有陣讓人感覺麻痺的電流竄進自己體內。達彥心想，或許名為男人與女人的正極與負極一旦接觸，之間自然會有某些事物產生流通吧？
6T+vDnk'c!\
　　在令人暈眩的互相接觸後，兩人鬆開唯一的接觸點，隨後美鎖對達彥露出微笑。

　　「再見了，達彥。」0Q%by^2{n?"d9Tu
|,LQ6dX,UKsL6d
　　就在這個瞬間，達彥的身體被一道粗暴的力量朝後方牽引，他維持坐姿被拖行一段距離後，接著腰部撞上地面並抬起雙腳，就這樣朝後滾了一圈。達彥記得自己看過同樣的事，這是將三名混混丟到鐵門邊的魔法，美鎖一定是在接吻時讓程式碼流人體內的，達彥想設法抓住地面，卻無法如願以償，這種感覺就像是地球突然傾斜瞬間變成陡峭的坡道。
.`8[&[3X-K%K]`(m
　　「美鎖小姐!」(fi5g*`AcD$IJ2m%aR

　　「要記得遵守承諾喔。」-F#MN5k&kGD J
4V4i}JML!C3~7D
　　單色的女性從開始翻滾的達彥眼中逐漸消失，急速的翻滾讓達彥幾近昏迷，之前才那麼辛苦爬上道玄阪，周遭景色卻在高速旋轉下快速飛逝，直到109大樓前面的十字路口才停止滾動，不知是否因為美鎖手下留情的關係，達彥並沒有多出任何傷痕。eKN'c7?1D D-k)Wn
'{ \;mgnF
　　此時，美鎖所在的拖板車位在遙遠的遠方，現在已經無法看見了。

　　美鎖的魔法總是這麼突然，並不會出現任何特別的光線或聲音。+PNX{)^&Rj&c6s;h[F
8HbofoQ2rn
　　當汽車的喇叭響起，達彥發現澀穀已經從夢中清醒，之前靜靜地遊蕩的人群也帶著剛睡醒的表情重新邁開步伐，沒有任何人在意跌坐在十字路口的達彥。達彥置身於吵雜的喧囂中，抬起頭仰望覆蓋傍晚夜色的狹窄天空。

　　護身符上還留著些微美鎖的體溫，達彥則是用舌頭輕輕地舔舐最後彼此接觸的嘴唇。~$S9J6OWF {d]+yJ
{`8[.`quDff t
　　而唇瓣還留有如同眼淚般的鹹味。

waterling 2010-5-14 00:39

終章
　　達彥認為褋複裹褓，誥認誙誑或許就是因為受到這個稱為醫院的地方所影響，無論在任何時候盡瞀瞉睼，慛慖慡慲探病總是會讓人感到憂鬱的氣氛。
9JN^6JDb Ht1mp
　　醫院原本是治療疾病或傷痛的地方，但比起傷口痊癒的記憶綩綠綜綺，鄱鄪鄮鄭病痛無法痊癒的悲傷記憶總是更強烈地刻在人們心中。來到醫院時會感覺到莫名的不放心感，也是因為比起快樂的記憶翠翢耤聜，鞅鞄靽靾悲傷的記憶更難以成為心中的廢棄物。所以，人只要聞到藥物的味道就會感到不安綯綻網緄，凘凳劀劃對人類來說，或許那種味道正是代表悲傷的滋味。7tr9z,x"Tv&L5H

　　距離那起事件一周後的假日，達彥來到美鎖住院的醫院。

　　那是一間大學附屬的醫院，每個角落都清理得十分乾淨，似乎連建材也都是選用冰冷的材質。灰色的地磚上畫有五顏六色的線條，有的會通往外科，有的則是通往放射線科，而其中某條線或許會連結到某個無法識別位置又無邊無際的場所，醫院這種地方總是容易讓人產生此種遐想。
6o&R+~oT.X&J
　　澀穀發生的事件似乎僅僅被解釋為最近少見的大規模光化學煙霧事件，而一躍成為話題人物的伊格爾鏑木意外地廣受歡迎，事後也得到在深夜時段電視節目中亮相的機會。策劃遊擊演唱會的製作人聽說和美鎖一樣住進醫院，鋼琴師老源則是在那件事後失去蹤影。
\F6|:Jw
　　這個社會並不會有人相信魔法一類的東西，其實這起事件也只造成暫時性的記憶障礙與追撞意外，並沒有造成任何嚴重的傷害。-C$li:_0_c7? cX"N
1PH N#Og$s!?1`]
　　除了姉原美鎖之外。

　　看到單人病房外貼的名牌，達彥雖然相當震驚對方和自己相差八歲，但最後還是決定先把這件事放到一旁。達彥也從叫做曆美的少女口中得知，身為美鎖弟弟的聰史郎年紀和自己一樣。L}X2G0tl

　　將探病的花束交給善解人意地離開病房的弓子後，達彥便走進病房。
NBn}g-^]#r
　　在照進病房的白色光線中，一名穿著睡衣的灰色女性坐在病床上。

　　「午、午安。」

　　達彥點頭行了個禮。R%H `q"GI[&[9iV

　　「歡迎。」

　　「啊……看來您精神還不錯，真是太好了。」

　　「說得也是，畢竟身體沒有任何問題嘛。」"Cn No fZ:V U
3\h9m+D~U
　　「嗯……是啊。」
RA8Y,Z-]}o M
　　「對不起，我實在不知道你那麼難過的原因。」

　　只見美鎖露出既安穩、同時也感覺有些寂寞的微笑。'O~%|2LA4u{3u5lv$dUc

　　美鎖在澀穀的事件中失去記憶，那也是資源回收者唯一造成的嚴重傷害。$z8Q6Zt_

　　「別那麼說，我才該向您道歉。」

　　「不用道歉也沒關係喔。」4^#s }$v[f;h'h
Hr d2hC8Ab4l
　　達彥認為她還真是成熟，原本應該會感到極度不安的本人卻仍然露出笑容。一想到這裡，達彥對想法短淺的自己感到羞愧不已，因為他對兩人一起渡過的時間消失而悲傷痛心。對美鎖來說，她失去的所有時間應該和達彥所渡過的時間一樣，都是十分珍貴的東西。
N1oG]VlwT#j
　　她決定甩掉自己相當珍惜的記憶，並不只是在那個時候才表現出那種態度，那或許就是她平時的處事方式，正因為她盡力渡過每分每秒，才不會對自己的選擇後悔，她甚至將自己背負的悲傷記憶當做衝刺的推進劑。 |)e,\{|HT
r+pUm9T
　　「那個……祝您早日康復。」:EZ:h5Or

　　「謝謝。不過，我覺得大概不會比現在更好了。一般的喪失記憶都是因為某些原因，導致人無法登入名為記憶的資料，只要重新找到登入資料的方法就能恢復記憶。可是，聽那個叫弓子的女孩說，我的資料就像是被覆蓋掉了。」-l4tW"V-@^6P
:[0WND;|F
　　「好像程式設計師的說法喔。」

　　「我的職業好像就是程式設計師。雖然技術不錯，卻是個向人要求過分報酬的黑心程式設計師……這是那個自稱是弟弟的男生說的。」*r Eu3]l-jB

　　「您連令弟的事都忘記了嗎？」/|S[ }Vz
Z"mGO4|Q7?| ~K;`
　　「是啊。那個叫聰史郎的人好像是我的弟弟，但是我連自己有沒有弟弟都忘記了……雖然高個子與長相和我很像，個性卻難以想像是同一對父母生的孩子。也因為這樣，我也想不起來和你有關的事呢。」0u4~3J`uZ^s W
&E6r6rn$QaN
　　「沒、沒關係的，請您完全不用在意。」
^yJluv#XN
　　「為什麼你會臉紅呢？」
C `+d9V6pJ,R
　　「我沒有臉紅!真的!」p"w!nuy:x
0m:j*Am+BtZcC
　　「你幾歲？」"^ _4Jr#h&H-O[
.`'O'qc:B*C7B zq
　　「我現在十七歲，高中三年級……」v,Uplr D `

　　「聽說我是二十五歲，我該不會和小八歲又跟弟弟同年的人是男女朋友吧？而且你又對我用敬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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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男、男女朋友？」m{R9{(I:Hh%BI Y

　　達彥的心臟立刻強烈地跳了幾下。hZ0w#AY~)u
\?.t'Rp
　　「你的反應真奇怪，看起來既想哭又突然臉紅的，而且年紀大自己八歲的女性住院，平常會因為這樣帶花來探病嗎？」#Cd8Tkp6k ?fh
fWK*B hw g2e
　　「您對奇怪的地方很敏銳呢。」

　　「因為很閑嘛。既然不知道自己的狀況，也沒辦法訂定往後的計畫，所以我只能模仿福爾摩斯囉。」
SXA}:u0xZ(Eb
　　「我是來把這個交給您的。」
\[eb f
　　達彥取出一個全黑護身符，這正是那天在拖板車旁美鎖交給他的東西。
t~`TY*G9g E6tg"qm
　　「這是以前您交給我保管的東西。」
*r|g0e i'M)?{)s
　　「為什麼我會特地請你保管呢……算了，既然記憶都會消失，當然也發生過不少事情吧。」
8Qj6aivP"}V
　　的確發生不少事，有很多無法忘記的事。
*P|(c'b9Ej`+b
　　現在達彥總算明白那天美鎖對自己說過的話，就算事情沒有變成這樣，自己對年長八歲的女性產生的愛意，大概也會以失戀的形式告終吧？[S&g3]~Pg2y#ZJ
gS8J(Z K9N3TY5F
　　那在心中是種既痛苦又難過的空洞，雖然遲早都會變小，卻絕對不會消失。以前有許多想要忘記的事，可是，現在達彥覺得那些事情還是應該留在自己的記憶中。)GE8~X^j~0`,fE
rS1i]8O'V
　　達彥的心中有個黑盒子，那是某個澀穀發生奇異事件後無法登入的記憶結晶，現在的達彥就像是喪失記憶般無法和那塊結晶溝通。
3z O,{,Z&f u
　　也罷，那大概是失戀的記憶吧？

　　再過一段時間，達彥也必須面對那塊記憶，就像過去的記憶一樣，這個失戀也是自己一定要記在心裡的東西，是個絕對不能忘記的事。(@ed3pT&E zD

　　不論多麼難過、無論多麼痛苦、無論多麼悲傷，為了不讓自己再犯同樣的錯誤，為了和自己初次喜歡的女性一樣成為值得驕傲的大人，達彥絕對不會讓頭蓋骨中的資源回收者清理掉，並且將那些記憶牢牢刻在心中。&i4S(Yi"q oYx\

　　達彥認為現在的自己能夠辦到，因為那個叫做姉原美鎖的女性讓達彥沒有選擇逃避。可是，達彥想要傳達想法的物件已經化為烏有，達彥所認識的美鎖已經變成廢棄物消失了。P!m2i&^Z&Zee

　　不過，達彥只想要一點點的時間，自己會努力地準備面對這個記憶，希望時間能夠再稍微等待自己，讓自己在記憶的迷霧中稍做休息。因為現在實在太過痛苦，光是忍住淚水就得竭盡全力了。2__ds'^ ~Q@k

　　再一點點時間，只要再一點點的時間就好，到時候自己應該就能夠拿出勇氣坦然面對這個記憶了。

　　嘴唇突然浮現的觸感讓達彥更感悲傷，美鎖那沒有塗抹口紅的淡色嘴唇緊緊拉住達彥的視線。病房的牆壁呈現灰色，床單則是純白色，而美鎖的漆黑頭髮仍然無法讓人感覺到色彩，只有些微濕潤的嘴唇散發著淡粉紅色的光澤。8qKm'D.}6}rUD

　　達彥感覺到自己的臉頰逐漸發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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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行，這樣會被她發現的。)x5w`naX(U"}}

　　此時美鎖並沒有發現達彥的改變，只是反復地打量手中的護身符。 DCKSTo&Q{Nc{

　　「這個項鍊還真奇怪，就像是從某個主機上拔起來的CPU一樣。」T"d SK%H2dA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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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聽說這是護身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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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護身符的英文就有『除魔』的意思喔，不過，再怎樣也不會有拿矽基板除魔的宗教吧？話說回來，這個的形狀還真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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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美鎖一邊說，一邊把護身符掛在自己的頸邊。5vxFl'Z/@3LC;a

　　護身符對美鎖體內流竄的微弱電流自動產生反應，在瞬間編組而成的程式碼命令下，姉原美鎖一把將達彥的身體拉向自己。$AfnM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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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咦？咦咦？」

　　美鎖的臉頰突然急速接近，兩人的眼鏡發出撞擊的聲響，嘴唇也同時重疊在一起。美鎖的舌頭就像軟體動物般從茫然張開的牙齒間侵入，就算想逃也無法逃脫，因為美鎖纖細的手臂緊緊扣住自己的腦袋。好像有個令人麻痺的東西竄過互相纏繞的舌頭，從喉嚨深處沖到頭頂，然後在頭蓋骨內四處亂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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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達彥發現腦內無法登入的記憶結晶正以劇烈的速度旋轉，並且慢慢地自行解開。從記憶的毛線球中流出的資料奔流化為細線，在腦中以螺旋狀飛快賓士，達彥覺得自己眼冒金星，鼻子深處感覺到一股甜味，舌尖也留下難以形容的味道，那些絲線就這樣流入美鎖的口中。3X;H2or \-C&}P7|

　　達彥不知道究竟是那個叫做程式碼的東西造成的，還是因為自己無法呼吸的關係，他只知道自己全身麻痺而無法動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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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時間大概經過整整十分鐘左右，結束親吻的美鎖則是舔了舔自己的嘴唇。

　　「……原來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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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美……美鎖……小姐……？」V8gA:u4I

　　「唉～～影像有點馬賽克雜訊，早知道看起來這麼難過就不那麼做囉。話說回來，正常人會把自己擁有的影像記憶用這種編碼壓縮嗎？就算壓縮率再高，寫出這種程式碼的人腦袋一定有問題。」

　　達彥完全聽不懂美鎖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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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美鎖小姐？您還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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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沒問題啦，為什麼我們會在房間裡……表情還變成這樣，討厭……真是的!好丟臉喔!」$Wntu.HjPD

　　只見美鎖慌慌張張地遮掩敞開的衣領。UXUF8Q.X Upw

　　她不知為何突然滿臉通紅，也不像是因為長時間接吻的關係，雖然覺得不太可能，不過美鎖好像是看到達彥的臉才突然臉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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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達彥。不好意思，可以麻煩你叫弓子過來嗎？我有一些要緊的話得跟她說。」

　　「好。」e_c.W.sX3Qo

　　於是達彥快步跑向房門。o1[+A KB!mx} 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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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還有……」

　　「還有什麼事嗎？」

　　「等我出院後……如果你方便的話……我再請你吃頓豐盛的料理吧。」

　　和達彥記憶中完全相同，那是一道帶有些許睡意、讓自己全身發麻、還像是在陽臺打盹的貓咪的聲音，只見令人感覺不到色彩的臉龐露出微笑，年長八歲的她又這麼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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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美鎖感覺有些害羞。#p ~cG8J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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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是，這句話仍說得既清楚又堅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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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回來了。」

waterling 2010-5-14 00:41

後記!m/lKLebk&h
　　我把書送給了某個同學。

　　結果，那個人回了一封信給我。

　　其中有段內容如下：
*a wBg!R*w
　　這麼說好像有些多管閒事，不過聽說以戀愛為主題的話漲漞熇煽，瘉皸監盡好像比較容易得到一般讀者的共鳴。
\5] m?(zY5p$S
　　空隆匡啷!（翻桌的聲音）

　　竟竟竟、竟然敵對本大爺說把戀戀戀、戀愛放進去比較好!是哪張嘴說的!哪張嘴說的!是哪張嘴說的！！你以為自己是什麼人？本大爺當然很清楚!真是夠了!氣死我啦!真想砸東西!對啦!這種時候就開始玩充滿殺戮的外國電玩吧!就這麼做!砰砰!去死!去死!去死～～！哇哈哈哈!人命就像垃圾一樣!B6B J$s!yc/C5w#`

　　我太興奮了，不好意思。'w"yoi%F2R)N0g!Vl

　　因為如此這般罳翟翡翥，觩誋誫誖這次我試著挑戰自己不習慣的戀愛故事。7~NqXd4AXx
)D @F L!Y0V*{\D!y9L
　　聚集許多好人的編輯部很乾脆地同意這個構想，到目前為止都還沒問題瘈瘑瘧瘉，僕僎僦僣但是我一如往常地立刻感覺到強烈的煎熬感。畢竟現在寫的是個愛情故事，根本不像是某個比起愛、更喜歡血與破壞的虛擬世界連續殺人魔會寫的東西。5i-Y!Dh.u]

　　原稿的內容遲遲無法增加嶇幓幛幗，瞀瞉睼瞁殘酷的截稿時間也逐漸逼近。

　　就在此時，我接到了一通電話。#Cb[ ?#oSh/|"N
a+`kRH$BU
　　「原稿寫好了嗎？」

　　「很順利，再過一個禮拜就能輕鬆完成啦。」x+J i/a,o)x

　　唉，我說謊了。該怎麼辦？9B hSgeV N
Y aE ho o
　　而就在那時，掛著特價標籤的「她」出現在我的面前。"Mxa+Cv$}
3wh-t+TO~x-l!m
　　「她」是出在某個經過大肆宣傳卻銷售量不好的國外遊戲主機上、結果銷售量更加慘澹的美少女遊戲裡所登場的角色，而且那還不是普通的美少女遊戲，而是「用麥克風和畫面中的美少女愉快聊天吧!如果被姊姊或妹妹看到，就會連電源都來不及關而被吊死」的男子漢遊戲。
D:YLS'JG3{N,p
　　對擁有正常神經的人來說，就算特價拍賣也不會買。O5aT;F`Uh2R

　　可是，也可以這麼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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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草木部沉睡的深夜，連房子後面那條整天亂吠的狗都安靜睡覺、不用BOSE的隔音耳機也能安心寫原稿的時間帶，當自己從不斷重複打字與刪除的筆記型計算機畫面抬起臉的時候，就算是在液晶畫面裡面，即使是比電話簿還厚的主機所製造出的幻影，如果有個人對自己微笑，應該會感覺很舒服吧……S$ntV1M\].^)T
XPo6Fe
　　唔哇哇～～～多邊形美少女萬歲!

　　因為如此這般，由於朋友那封將我推入逆境的信、稻垣先生失去的睡眠時間、宮下老師在插圖中替小嘉嘉畫出的哭痣、讓第二集的設計有如神助般的小松先生、還有像是全天候跟蹤狂般一直帶著笑容看著我的PASS等等，讓我得以完成這個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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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想借這個機會向各位致謝，非常謝謝你們。

　　對了，我還有一項要求。az j(`'hu5]

　　我希望那款遊戲的續作能添加替PASS掛上眼鏡的選項。XGm3UC*Cd

　　櫻阪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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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各位好。我是替這部作品繪製插圖的宮下未紀。o2d0hQ?$`

　　這次我相當喜歡那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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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無論什麼時候，我一直都是認真的！」/}8qrLlj B#X5j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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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也想擁有那麼帥氣的個性！8x R.fq1kWo.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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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還有，我發現緊身裙可以凸顯腿部的曲線美。

　　咦？怎麼到現在才知道！？ zt/V!gpOe }y

　　另外，我也發現曆美的髮型好複雜。;]n4p&_0LR\

　　明明是自己決定的，怎麼會這樣呢？4I|P h-\ii
$B"^Dns
　　還有，我也很努力構思小嘉嘉是否要用洗衣板體型喔！"E0Q \%sA

　　這次就先寫到這裡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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