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英雄孤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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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聖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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秘密組織的這處重要據點，一言蔽之就是『豎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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垂直貫穿地面的巨大筒狀坑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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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說，『聖廊』中飛行船專用的起落設施與其他設備，都以坑洞為中心設置，最終從上方來看——雖然位於地下，但地面附近的設施都被巧妙地偽裝起來，肉眼無法把握全貌——整體形狀如同巨型花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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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聖廊』是用於擬神機開發及調整的收納設施——其他部分不過是，運行本體時所須的輔助品，才加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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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考慮到以為中心的『代行者』抹殺計劃的現實狀況，決定將本部據點也設置於『聖廊』內部。換句話說——失去與其內部搭載的五件『聖遺物』，就不可能完成五百年來的宿願。對此所有人都很清楚。對於來說，是比任何東西都應優先保護之物——所以，將這處收納設施作為本部據點，戒備森嚴地加以保護也就並不奇怪了。同時統帥的五氏族，即柯德蘭、瑪布洛、陸絲波利提、奧托路琪、茵培拉斯五家族之長們聯手結成的最高意志決定機構·五氏族會議，也幾乎都在『聖廊』舉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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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根據報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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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聖廊』豎坑中心的側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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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鄰壁處，可以俯視『聖廊』全景的位置上，設有五氏族族長專用會議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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寬闊房間中央的圓桌周圍，坐著五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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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是的最高權力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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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省吾·香芝拒絕搭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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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經質面容的男子說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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帕洛瑪茲·陸絲波利提——陸絲波利提家之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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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嚴重事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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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準確來說，是拒絕搭乘模擬訓練裝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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插口的人，是一臉頑固表情的長髮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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泰羅依德·瑪布洛。不必說，他當然是瑪布洛家族的族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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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不是一回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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帕洛瑪茲急躁地回了泰羅依德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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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怎麼樣，這樣下去第四代救世主派不上用場的話，瑪布洛家是難逃其咎的。閣下明白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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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的責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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眉間刻下皺紋的泰羅依德瞪著帕洛瑪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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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使用的制御術式雖然是五氏族共同開發的——但感覺同步與直接連接控制者腦部的術式，應該是瑪布洛家負責的吧？訓練裝備中使用的應該也是相同的東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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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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泰羅依德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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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導致這次事件是否是那部分奇跡術式有缺陷造成的？——我聽說有人這麼質疑過呢。而且報告中指出，省吾·香芝是在與訓練裝置同步之時，陷入突發的混亂狀態——既然他身體無恙，那麼將原因定為瑪布洛家的術式，並無不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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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愚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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泰羅依德浮出冷笑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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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術式已經檢查過多次了。訓練裝備，其他人也試乘並運行過，沒有出現任何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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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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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何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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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是要用聲音壓住對方般，泰羅依德加強了語調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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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戒感覺信息，對控制者造成的洗腦影響，並提出整整五次術式分析的不是陸絲波利提家嗎？柯德蘭家與奧托路琪家也各自進行過一次術式分析。如果存在缺陷，負責分析的人員不都有責任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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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明顯是轉移責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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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指一邊不耐煩地敲擊圓桌，帕洛瑪茲一邊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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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訓練裝備的調查就是瑪布洛家獨自進行的吧？那個結果到底有多少可信還是個未知數。想要隱藏自己的失敗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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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麼就讓陸絲波利提家來負責調查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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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蠢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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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著帕洛瑪茲與泰羅依德的對話，芭璐特·柯德蘭悄悄在心中評價到。為這種瑣事斤斤計較有什麼用。小型競爭的累積雖然並非不能給對手造成重大影響——但在同室操戈之時，作為一族之長卻不該熱衷於這種事。作為族長，就有義務看得更遠，泰然處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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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種意義上……帕洛瑪茲和泰羅依德果然還是小家子氣。不考慮血統，純粹從個人人格來看，他們可以說並沒有領導者的器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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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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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冷靜一下。關於先前的事故，報告上寫的應該是救世主的資質問題。在這裡用推測口氣，追究責任問題，沒有意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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低沉的聲音響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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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個平時從不主動發言的沉默男人。所以一旦開口，他的發言就顯得格外有份量。帕洛瑪茲與泰羅依德一瞬間停止了口角，轉頭看向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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塞布隆·茵培拉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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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論容貌還是舉止，用『岩石』就足以形容的這個男人了。雖然並不是巨漢，但他的武者氣質卻誕生出寂靜的存在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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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氏族中唯一最注重武術的茵培拉斯家之長，在單純個人戰鬥力方面，擁有在場沒人能匹敵的實力——但那種東西在權力鬥爭的漩渦之中，起不了半點用處。而武者氣質更是妨礙他，讓他猶豫對本應打倒的敵人下手——可以算是個笨拙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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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在的內部權力爭奪中，獨自掉隊……比起其他四人，明顯落於下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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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芭璐特雖然不覺得他有威脅感，卻也沒有小看過塞布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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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起花言巧語之人，士兵往往對於塞布隆這種嚴謹耿直、默默奉獻的武將，更為忠誠。芭璐特認為，在勢力方面雖然是少數派，但塞布隆麾下的人員，在凝聚力方面，很可能超過其他氏族。雖然還沒有到害怕的程度，但也不是個可以小看的對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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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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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茵培拉斯卿說得有理。這次比起責任問題，我們應該討論的是怎麼處理的駕駛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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涅羅·奧托路琪附言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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纖細端正到能讓人誤以為是少女的臉蛋，白淨到病態般的年青男人。這就是涅羅·奧托路琪。比他的年齡大上一圈的帕洛瑪茲和泰羅依德，在背地裡蔑視地叫他『奧托路琪家的小鬼』——但組織內，芭璐特最為警戒的卻是這個青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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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必要之時毫無躊躇地動用必要的手段。無視普遍禁忌概念的人，在不講究面子的爭鬥中，會強大到令人恐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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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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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種事不用你提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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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比自己年輕的對手指點，讓他感到不高興了吧——帕洛瑪茲一邊不樂地皺起臉，一邊這麼回答。泰羅依德也露出相同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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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議題終於回到主題上，芭璐特開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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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整理一次問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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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異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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塞布隆說……帕洛瑪茲與泰羅依德臉色僵硬地點頭。涅羅始終靜靜地帶著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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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先，我們應該考慮的是，省吾·香芝能否繼續作為救世主來使用，或者是否需要準備下一位救世主——不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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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第四代有問題的話，繼續使用並不是好主意。只有準備下一位救世主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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帕洛瑪茲答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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膚淺的思考——芭璐特內心苦笑。先提出結論——其餘論調都是為了將之正當化。這種東西雖然是交涉手段的一種，但被能輕易看穿可就有問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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僅從報告上來看，姬巫女之中，陸絲波利提家的塞乃嘉，是目前對省吾·香芝採取懷柔手段中最落後之人。說得具體點就是，在獲得救世主寵愛的競爭中，她落在最後。帕洛瑪茲大概著急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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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加上以前，他們家曾經出過叛徒……帕洛瑪茲大概覺得，這次一定要把救世主控制在手裡，成為陸絲波利提家的棋子吧。所以面對並不如意的現狀，希望『重新來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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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玩輸了遊戲就想回家的孩子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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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身陷不利的狀況，可以考慮反擊，或者改變位置，方法多少都是有的。若是目前的方法無法順利達到目的，，那就考慮其他方法。問題不過是，如何從眾多可能性之中，挑出危險最少卻最有效的選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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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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泰羅依德反駁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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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召喚需要眾多的準備，並帶有危險性。第五位的召喚，是最終手段。最好還是考慮其他方法。要將周圍的奇跡機關，調整為召喚用，再怎麼趕工，也需花上四天時間。再者，重新裝入又需要四天。總共八天時間內——無法運行。在反抗勢力已經浮出水面的如今，『代行者』會在何時何地出現，皆無法用以往的統計數據與常識進行判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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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確實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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芭璐特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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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代行者』意識到了的存在，並改變了戰術。拉拜松發生的事件可以證明這點。『代行者』甚至有可能，在我們進行談話的這一時刻，就出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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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去，每個『代行者』是以半年到兩年為期間，單獨活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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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在拉拜松市，同時出現了兩隻活動體——而且這離前一場戰鬥還不到一個月的時間，竟然又再次襲向拉拜松市。從迄今為止的常識中來看，這是不可能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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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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帕洛瑪茲固執己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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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因此——現在省吾·香芝不能用了，才是個大問題吧？再召喚只要忍過八天的危險時間就好了，但如果繼續使用現在的救世主，天知道會在什麼時候，就動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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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確認一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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涅羅插口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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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他視為下級的帕洛瑪茲與泰羅依德，皺著臉，將頭轉向年青的奧托路琪家之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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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沒重要到值得警戒，也沒渺小到可以無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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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立場與塞布隆有些相近——但塞布隆大概是自然造成的，而涅羅則是有意識地人為製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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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連自我虛榮心與矜持都平淡地地無視，開始扮演自己的角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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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種徹底的方式，正是涅羅最恐怖的地方——但其他人大概並未發現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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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茵培拉斯卿，剛才說過。第四代救世主無法搭乘的原因，並不在肉體上，而只是他拒絕搭乘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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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貝露迪雅的報告是這麼說的。與醫師的報告一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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塞布隆回到了涅羅的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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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拒絕是什麼意義？那不是最大的問題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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帕洛瑪茲冷笑著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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涅羅帶著平淡與微笑繼續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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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就是說這並非是技術方面的問題，而是救世主殿下心理方面的問題吧。那麼只要逼他不得不搭乘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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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如此，人質方案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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察覺了涅羅沒有言明之事，芭璐特點頭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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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傻了，以前也說過吧。必須讓救世主心甘情願地協助我們，怎麼能讓操縱的人對我們抱有敵對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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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次帕洛瑪茲說的話，就連泰羅依德也點頭表示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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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擁有的最強且最大的力量。這力量要是被敵人控制了，結果如何就連傻瓜也知道。雖然它原本就是件微妙的兵器，如果沒有姬巫女們的遠距離操作，進行奇跡術微調整或其他支援作業的話，是無法長時間運行的——但如果不計後果地解放力量，恐怕就連『聖廊』也會在瞬間被毀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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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把她當作人質，確實會讓救世主產生敵意吧。不過，只要她在我們手上，救世主就不會對我們出手。從迄今為止的救世主的觀察結果來看，這是可靠的結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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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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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沉默地旁聽著，但塞布隆明顯露出不快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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茵培拉斯家代代的家主，以頑固耿直者居多，塞布隆也並不例外。用人質進行恐嚇的『姑息』『卑劣』的手段，他當然會覺得討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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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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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者，考慮到用她來延長救世主的使用期限這點，也有必要將她置於我們的保管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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涅羅平淡地輕輕說——彷彿在補充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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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涅羅·奧托路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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低沉的聲音說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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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是靜坐著，男人所散發出的怒氣，就讓帕洛瑪茲與泰羅依德的臉色僵住了。與地位權力無關——單純作為強大生物的威脅。事到如今，他們似乎才回想起來，與自己同席的是一個能夠空手與猛獸廝殺的男人。在這裡，如果塞布隆願意的話，在隔壁的護衛們衝進來之前，至少能夠殺掉兩個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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塞布隆直盯盯地睨視著奧托路琪家年青的當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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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還在考慮那種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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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涅羅完全不為所動——苦笑著聳了聳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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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並不是說想要那樣做——只是今後，在不得不使用之時，若是因為時間過長，已無法再使用的話，可就本利全無了。所以做一種保險手段，我在此提案。是否採用另當別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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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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塞布隆無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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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茵培拉斯卿也是個麻煩的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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芭璐特內心苦笑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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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實上……不管是否使用花梨·敕使河原，芭璐特早已下令，在省吾·香芝、花梨·敕使河原的食物中，加入能夠延長『使用期限』的材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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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初，作為救世主被召喚來，卻由於數個重要因素，最後無法使用的第一代救世主——公開的消息說，他與第三代救世主一樣選擇了逃亡。但事實上，是他自殺後，由柯德蘭家管理著他的遺體。雖然當初只是作為研究材料，才進行保管的。但發現他的另一種用途，是在第二代救世主的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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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類的肉體都有新陳代謝功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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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即使體內沒有的救世主，生活在被異世界物質構成的世界——索侖，將含有的物質，不斷攝入體內的話，救世主也會變成普通人，變得無法再乘坐與『代行者』近身戰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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該如何防止這種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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稍微思考一下，誰都可以想出對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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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召喚』的奇跡術，只能召來有意識的人類以及那個人類所接觸的物質。但對水或食物無計可施。這樣一來，就必須在這個世界的物質『污染』被召喚者之前，打倒所有的『代行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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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外……若是半成以上的肉體，轉化為索侖的物質後，『救世主』會受到『代行者』什麼樣的影響，目前還無法判斷。是否直到被完全轉化前，都不受影響嗎？還是身體的一部分會先崩潰？或者單純是健康受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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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論哪種……省吾·香芝的使用期限都不會長久。不過，就像前面說的那樣，再次進行召喚儀式，召喚新的救世主，具有很高的危險。為了延長使用期，就必須在食物中混入『那個世界』的物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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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件事塞布隆是理解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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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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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意見如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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涅羅說完先行了一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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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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芭璐特點頭，看了一下五氏族全員的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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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認為，現階段，涅羅·奧托路琪的意見是最有效的。其他人還有提案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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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論是帕洛瑪茲還是羅依德，就連塞布隆也沉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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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好，本提案通過。那麼，開始計劃的細節討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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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於這點，我有一事需要報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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涅羅再次發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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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一族之人已經保護了花梨·敕使河原的身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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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說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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帕洛瑪茲伸出巴掌在圓桌上一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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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卿沒有得到五氏族會議的允許，就擅自採取了行動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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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對額頭青筋暴出怒吼的帕洛瑪茲——涅羅依然是一層不變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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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是『保險』起見罷了。如果我的提案，在會議中通過的話，計劃當然是越早執行越好。因為她的『使用期限』也是分秒必爭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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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回事！無論是那件事，還是這次的事情，你太獨斷專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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帕洛瑪茲嚷嚷起來。泰羅依德緊繃著表情，瞪著涅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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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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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帕洛瑪茲·陸絲波利提。請冷靜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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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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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為族長之人，如果靠情緒激昂就能獲得什麼的話，你可以不住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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芭璐特冷淡的口吻，讓帕洛瑪茲倒吸了一口冷氣——隨後沉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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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絲波利提家之長，嘴角微微抽動了一下，似乎還覺得有話沒說完，但他沒再出聲……就那樣老實地退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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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涅羅·奧托路琪的行動會為帶來好處還是壞處，我並不知道。但無論是作為人質還是其他利用方法，越早獲得那個女孩，就越有利。這是無可厚非的。我並不是表揚涅羅·奧托路琪的獨斷專行——但既然沒有其他能夠打開現狀的具體對策，就先推遲，是否對他的行為進行處罰。各位有無異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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帕洛瑪茲恨恨地看著涅羅，但沒提出任何異議。泰羅依德與塞布隆也無聲地表示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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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好，對於這次涅羅·奧托路琪的行動，暫不予追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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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常感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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涅羅輕輕頷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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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麼，關於花梨·敕使河原。她目前已經由我奧托路琪家的人在保護，我想無須再麻煩五氏族的他人，所以就這樣存放在奧托路琪家，可以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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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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泰羅依德皺著臉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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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草率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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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陸絲波利提卿擔心我獨斷專行是很正確的想法。為了能完美地『保管』她，希望瑪布洛家能夠提供技術協助。所以——如果各氏族提供人手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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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謙虛的語氣，涅羅說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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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是形式上，但涅羅還是提出了『五氏族共同協助』的建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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帕洛瑪茲與泰羅依德偷偷窺視了彼此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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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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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開口的是泰羅依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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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因為『技術協助』這句話，大大地滿足了他的自尊心嗎？或者說，是打算在技術協助時，暗中做些什麼嗎？——就連芭璐特也猜不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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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沒有異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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帕洛瑪茲說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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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許心中是想反對的——但他大概覺得，事到如今即使反對，也只會徒增彼此間的懷疑，於事無補。他這個男人還沒愚蠢到會在這裡糾纏不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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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塞布隆靜靜地頷首表示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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確認了各人的回答之後，芭璐特下達本次會議的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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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麼——今後關於省吾·香芝的使用方法，採用涅羅·奧托路琪的提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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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常感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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涅羅這麼說著，臉上的微笑似乎微微深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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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也睡不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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躲在被窩裡翻來覆去之中，迎來了早晨。不過省吾得知早晨的到來，是因為聽見了梅璃爾的敲門聲和『早上好』的問候。頭上裹著毛毯，懊惱的省吾完全沒有注意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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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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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向花梨亂發脾氣的事，他一直掛在心上。在花梨跑出去後，省吾一頭扎入了被子，但腦中思考卻繼續著，意識反而變得清晰了——結果晚上一刻也沒睡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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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笨蛋，我竟然說了那種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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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現在，他對花梨的罪惡感都壓過睡意一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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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開時，那張眼淚汪汪的臉，閃過腦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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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靜下來，便發現自己做了一件多麼丟臉的事。花梨不過是擔心省吾的身體。明明自己懂的。在這個名為索侖的世界中，唯有花梨才是省吾獨一無二的夥伴。她只是在努力摸索對省吾來說最好的方法。即便——對省吾來說，那是感情上難以接受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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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梨沒有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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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卻一時衝動，對她——罵不絕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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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半天前的自己站到面前，真想狠狠給上一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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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像花梨說的那樣，對來說，自己的存在意義，僅是的操縱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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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若是無法再搭乘，對他們來說，自己便不過是個一無所長的普通少年。不再是的操縱者，在這個世界，便沒有自己的存在意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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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這並不是說，能立即讓自己回到原來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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族長們的話中，至少一年內是無法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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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是否會讓失去利用價值的自己，回到原來的世界，這件事本身就值得懷疑。回想起召喚之時所見的儀式場面——對於所需的大量人員、物質、設施這些東西並不難以想像。絕不是個會為自己做出如此巨大安排，卻不要求任何補償的慈善機構。省吾也清楚這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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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在考慮回不回得去之前，應該先想的是，並沒有做出，為自己與花梨始終提供衣食住行的保證。有可能會被人突然就趕出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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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樣一來……省吾與花梨就相當於被丟棄在，語言一竅不通，地理、形勢、文化一無所知的異國之中。結果只有困死途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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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梨大概清楚地意識到了這點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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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她才勸說不要拒絕乘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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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狀——這就是能保護他們的唯一手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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絲毫沒有發現這點，省吾對她大發雷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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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實地，去道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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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是否會被原諒，但待在這裡發呆也不是個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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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另一方面省吾心中也存有些樂觀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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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好賠禮道歉的話，雖然會被她念叨幾句，但大概會原因自己的吧。兩人打交道也不是一兩天了。她的性格，自認還是比較清楚的。雖然言詞苛刻、性格強硬，但要說對帶著誠意來道歉的人落井下石——她可不是個會這麼做的少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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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有彌補的機會，還能和好如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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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邊朝著食堂走去，準備吃早飯，省吾一邊心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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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丟臉，也要道歉。被姬巫女們看見也沒關係。直到花梨原諒自己，低多少次頭都可以。認真道歉吧。如果她還是不肯諒解，那就用今後的行動，努力讓她原諒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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省吾如此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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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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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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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往常一樣，被梅璃爾帶著走進食堂的省吾——感到不對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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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經熟稔的食堂景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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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只有省吾和姬巫女們使用中，卻寬闊得不像樣的房間。房間中央擺放的大桌，桌上鋪設的檯布，周圍的椅子，還有其他傢俱上，都顯得格調不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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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次在這裡進餐的時候，被這裡從未見過的高級感，弄得緊張兮兮，都記不清吃了些什麼。說實話，直到現在，還是有些不習慣這種氣氛。與自己本來的生活，過於脫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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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每天在這裡進餐，多多少少開始習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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省吾感到不對勁的是——其他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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氣氛有些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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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像充滿緊張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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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比起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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省吾搜尋著花梨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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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不是關心食堂氣氛的時候。首先該做的是對她道歉。其他的事，之後再考慮——和她一起考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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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食堂中，沒有花梨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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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花梨還在房中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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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鄰近的塞乃嘉詢問。搬到這裡以後，花梨的生活，大部分應該是由她照顧的。特別是花梨的衣服，大多由負責準備——早晨，應該是她叫醒花梨，並帶去更換的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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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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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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塞乃嘉搖頭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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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梨殿下，目前並不在這座宅邸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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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如既往的面無表情——平淡地說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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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在？唉？為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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省吾不明白，再問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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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在宅邸中，這到底是什麼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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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去哪兒了嗎？雖然很難想像她會對省吾，不說一聲就離開——但考慮到昨晚的事，這也並非完全不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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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看了看周圍，五位姬巫女都在食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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省吾或花梨，是不可能獨自跑到哪兒去的。語言不通——而且這座宅邸被樹海所包圍，省吾和花梨沒有離開這裡的交通手段。所以無論去哪兒，都會有姬巫女們跟隨在省吾和花梨身邊。省吾能夠不被人跟著，隨意遊逛的，僅限這所宅邸和周圍區域。就連『聖廊』也必須帶著姬巫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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姬巫女的態度都很和藹，所以很少意識到這件事——其實這相當於是變相的軟禁。無論如何，都很難想像花梨會獨自跑到哪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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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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塞乃嘉一聲不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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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說不在這裡……那在哪裡？我有些話，一定要和她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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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梨殿下，由於一些原因，移動到其他宅邸中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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塞乃嘉一瞬間——罕見地——泛出猶豫的表情後，這麼說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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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他的宅邸？為什麼？什麼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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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到一種無法說清的不自然，口氣下意識變得粗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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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並不清楚具體情況。不過，我想暫時無法回到這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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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是什麼時候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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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一大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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省吾感到有些暈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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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有蹊蹺。光是花梨獨自搬到別的地方，就讓他想不通。而且要是長期滯留的話，至少該對自己說一聲。難道說昨晚的事讓她生氣到，要搬到其他地方去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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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明白，這到底是怎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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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因我也不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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毫無頭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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省吾朝其他姬巫女們投去視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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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誰——聽到過什麼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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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種無法言表的不安與焦躁，在胸中積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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貝露迪雅、愛緋妮兒、荷傑妲，還有梅璃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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逐個看過去，姬巫女們或是搖頭，或是低垂視線……沒人告訴省吾希望知道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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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會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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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底發生了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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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移宅邸這件事，至少應該與有關。無論是自己還是花梨，在這個世界上都沒有其他可以拜託的人。可是，姬巫女們卻都說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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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不知道詳情，但她們在這個組織中，應該具有相當的地位才對。連她們都不知道，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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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麼，帶我去花梨所在的宅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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視線回到塞乃嘉身上，這麼要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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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多想也沒用。去見花梨，找本人直接問的話，就能明白。而且見到她之後，無論如何都要對昨天的事道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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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常抱歉。我無能為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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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說無能為力？為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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省吾抓著塞乃嘉的肩膀，怒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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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常抱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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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便如此，她依舊靜靜地這麼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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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都怎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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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開塞乃嘉，朝其他姬巫女們轉過頭——她們也不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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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緋妮兒、荷傑妲、貝露迪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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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省吾如同訴求般，緊緊看著梅璃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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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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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常抱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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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璃爾垂下視線，說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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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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省吾——感到膝蓋一陣無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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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像突然發現，原以為是磐石的地面，其實是隨時會裂開的薄冰……這種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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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是反應遲鈍的省吾也注意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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恐怕姬巫女們是知道花梨所在地的。知道卻不告訴他。省吾雖然還不知道是出於何種目的，採取了這樣的行動……但絕對不是屬於開玩笑或是惡作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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恐怕暫時見不到花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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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決定分開兩人，省吾是沒有抵抗手段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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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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省吾感到一種讓自己畏縮的孤獨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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彷彿——被拋棄在不知所向的沙漠中央。該怎麼辦才好，該向什麼方向前進，都不知道。無依無靠。雖然身旁就是梅璃爾——正因為她在身旁，所以更讓省吾感到，自己是孤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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省吾這才明白，至今以來，自己是多麼依靠花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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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世界，沒有省吾熟知的高校二年級的香芝省吾。也不需要有。這裡有的，只是被人要求作為英雄的省吾·香芝。可這並不是真正的自己。真正的自己不過是個普通的高校生、香芝省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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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璃爾她們眼中的，也是位偶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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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今以來省吾能夠以省吾的身份存在，是因為有位熟知他是個單純喜歡遊戲的高校生的花梨，待在他的身邊。因為有她在，所以才能把持自我。因為有她在，省吾才有穩定的立足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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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如今——省吾的身邊沒有花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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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省吾殿下，您要去哪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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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著搖搖晃晃邁開步子的省吾，愛緋妮兒出聲問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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省吾沒有回答看她，僅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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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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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答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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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想再見到姬巫女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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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不用餐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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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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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完，省吾離開了食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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擔心『英雄』香芝·省吾的姬巫女當中，有誰又開口問了些什麼。但是——卻沒有傳入名為香芝省吾的普通少年的耳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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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果——就連午飯時，省吾也沒有走出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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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傍晚，省吾還是沒有離開房間的跡象。當然了……在省吾房中，設置了數個用於記錄他狀況的傳聲筒，和窺視用的鏡頭，所以若是他有極端行為——比如自殺或自殘，或想逃出宅邸——都會被事先察覺。他鑽在被子中，半天都不見動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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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確實有點……可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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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省吾房間的門外，貝露迪雅一聲歎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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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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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旁梅璃爾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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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她的聲音有些心不在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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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花梨殿下被當作人質這種話——實在說不出口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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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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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錯——敕使河原花梨被當作人質囚禁起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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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說，這當然是為了在省吾拒絕搭乘的時候，逼他就範……但事實上，拘禁她，還有另一些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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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頭腦靈活的花梨，待在省吾身邊，對於希望能隨意利用省吾的來說，是不希望出現的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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並且……先不說戀愛感，光在安心感方面，比起姬巫女，省吾明顯更依賴花梨。這樣一來姬巫女們的存在理由，就縮水了一半。直到現在省吾還未對姬巫女中的任何人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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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過來說——若是把花梨從省吾身邊分開，省吾為了逃避孤立感，就有可能把依賴對像轉向某位姬巫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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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這種話，也許沒資格做姬巫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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貝露迪雅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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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實說，這種做法——我並不喜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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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很有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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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璃爾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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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陌生人的死感到憤怒，想去助人，卻反倒殺人，為此受傷為此懊惱的他——將花梨當作人質，肯定能讓他乘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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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個容易操縱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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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璃爾帶著冷嘲的想法，看著省吾房間的大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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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同時——卻感到一種堵住心口般的暗淡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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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究竟是從哪裡躥出來的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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省吾消沉也好自責也罷，都不干梅璃爾什麼事。反而，應該為有機可乘而高興吧——為了搶在其他姬巫女們之前，鑽入他心中空隙，自己掌握了多種手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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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於能讓礙事的花梨離開省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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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能再見到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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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無法再見到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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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在他的身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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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璃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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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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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貝露迪雅喊了一聲，回過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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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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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你怎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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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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貝露迪雅皺緊眉頭，看著身為友人的姬巫女的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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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有些怪怪的呢。剛才表情恐怖地在笑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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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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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璃爾聽到她這麼一說，手掌急忙貼上了臉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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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說，我在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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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自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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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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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璃爾呀……記得以前我也說過，偶爾你會讓人看不懂，變得就連我也不認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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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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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璃爾不知該如何回答——沉默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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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對自己是不是有些誤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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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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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該怎麼說呢——我不像梅璃爾你那樣伶俐。連我自己也覺得，別人一定把我當作一個容易看穿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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貝露迪雅聳了聳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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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且不論是否伶俐——在姬巫女之中，貝露迪雅確實是個容易看穿的人，她的性格表裡如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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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決覺得，梅璃爾你的性格有些扭曲呢。特別——在關於省吾殿下的時候。其實啊，與省吾殿下相遇之前的梅璃爾，反而讓我覺得比較好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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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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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璃爾曖昧地笑著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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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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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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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心中有著各種自我。分不清到底哪一個才是自己的本心。甚至就連是否存在真正的本心……也不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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輔佐救世主的姬巫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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纏繞救世主的項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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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應該僅此為此而存在。不希求更多，不承認更多，不允許更多。只是為此存在的東西。被柯德蘭家收養之後，被灌輸的就是這種教育……從沒有對此懷疑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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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麼明明不需要迷茫困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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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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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底想怎麼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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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望做些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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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璃爾自己也不甚明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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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罰執行代行者』——通稱『代行者』本來是沒有『個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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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是隕落之神在臨終之際，寄托怨憤，而創造的自己的相似體——僅是這種東西。遵從神的遺志，漫長深入地折磨人類，讓人類的子子孫孫都切身體會到他們罪孽的深重……『代行者』為此而存在。為此沒有必要擁有自我，個性之類更是無從談起。複數『代行者』同時起動幾乎不可能——就算有，為了不在其時產生混亂，只需給個體分配序數即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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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故，他們雖然也會交換意見，但不會超過情報共享的範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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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的目的與立場如出一轍，基本沒有討論。他們各自起動時獲得的情報，從釋放的『終端』得到的情報並不一樣，所以從結果上，他們設計的『讓人類痛苦的方法』會有所差異——但這些很快會被共享化，被編入一個巨大方針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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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味漫長地讓人類受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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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都是在這個目的之下，建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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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代行者』明明擁有可以抹殺全人類的力量，卻不使用決定性的毀滅手段。絕不是怠惰或同情使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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毀滅是剎那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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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那樣的話，他們已經隕落的主人卻不允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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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的判斷是，確認一定數量的人類，不斷折磨人類，是最符合主人遺志的方法。所以人類直到目前依然不受教訓地繁殖，正中他們的下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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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娩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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增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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充滿大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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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苦痛的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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獻出的苦痛悲鳴，越多越好，越大越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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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沒有時常起動，也是為了這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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威脅如果總是盤旋在頭頂，就會成為『日常』。日常會帶來達觀，生出理解，最終人們會習慣。痛苦不會再作為痛苦被認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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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沒有意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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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需要控制緩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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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者在絕望之前，讓他們的希望與樂觀成長到一定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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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不是邪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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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代行者』不會為此快樂或高興。只是遵照存在理由，探索最有效手段並付之於行動。他們有理解人類喜怒哀樂的智慧，但沒有感同身受的自我。也沒有嘲笑的驕傲。如同植物，宛如機械，他們只執行主人遺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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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沒有問題，本應該沒有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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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在『代行者』起動的五百年後，發生了預料之外的事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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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位『代行者』被人破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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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原本是不可能發生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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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壞『代行者』的似乎是人類製造的兵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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剩餘的十五位代行者，決定再派遣兩位去收拾局面。對人類擁有絕對優勢為前提，才肯定了他們的存在理由。能夠破壞『代行者』的武器，絕不能在人類的手上。同時起動二位，是為了萬無一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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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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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派遣的『代行者』——二號與三號，雖然獲得了最初被破壞的一號發送的情報，並同時對那個兵器發起攻擊，卻還是落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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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嚴峻的事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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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代行者』們沒有動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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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他們也不可能對否定他們存在理由的東西，放置不理。並且——從結果上看，這件兵器的存在給予了人類從未有過的巨大『希望』，那麼打碎這希望，不就可以給人類帶來前所未有的最大精神痛苦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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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代行者』究竟能否破壞這件兵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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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到一號體情報的二號與三號，失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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恐怕目前階段，『代行者』們獲得的情報，並不能顯示這件兵器的所有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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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麼——『代行者』們首先必須掌握這件兵器的性能。掌握之後再設計最適合的戰術或是戰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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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虧『代行者』並不擁有自我——他們是個體也是全體，是全體也是個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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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剩餘的十三位之中，選出數位作為棄子，測試對手的實力，並無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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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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曠遠的草原上，貼著一個漆黑的人形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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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像是在某處傲然站著一個巨人，被他的身軀，擋住陽光，產生的影子——描繪出這樣一個巨大的人影。不過作為本體的巨人卻哪裡也找不到。存在於那裡的，僅是一個沒有實體的漆黑虛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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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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仔細看，那並不是什麼影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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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上去漆黑一片，是因為——肉眼無法看見的微小『文字』，以數不勝數的高密度，編織成詛咒。若是能全部解讀的話……也許會因為遭受背叛的神的深深絕望與強烈憎恨，而發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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僅為了折磨人類而存在的——『代行者』四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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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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吾等是執行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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吾等是刑罰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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吾等是復仇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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吾等是造物主憤怒之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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給予背叛者們降下制裁之鐵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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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森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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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萬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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遵從吾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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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邊高高揚起殺戮之歌——四號『代行者』開始一如既往的行動。通常，起動的『代行者』會釋放大量聖光，以最接近的城市為目標，開始冉冉移動——但這次卻有些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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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放射出聖光，卻流暢地改變外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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巨大人形的影子，彷彿一張從地面剝下的貼紙般飄起……宛如包裹什麼似的，從四面八方向內捲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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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他變成一個飄浮在草原上的巨大黑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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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部據點『聖廊』，被一片騷然的氣氛所包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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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收到了第四位『代行者』出現的報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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巨大豎坑底部，作業人員正在進行出擊前的準備工作。他們的臉上都帶著緊繃的表情，來回奔走，大聲確認，蜷身蹲在各種裝置前，忙於細部的調整工作。現場氣氛就算說是殺氣騰騰也不為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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畢竟——必須在『代行者』到達人類的城市前，發射。他們的作業哪怕慢上一丁點，也可能造成數百人為單位的死傷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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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另一方面，設備維護不良，將會帶來大量更多的死傷者——不，最壞的情況下，的敗北，將可能召至世界滅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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慎重，卻迅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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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必須帶著這兩個幾乎相反的要求，展開作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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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何況，是巨大的人型兵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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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劍或斧般的『塊狀』武器。人體中大約有二百多處關節——想要做出相同的動作，當然也要擁有同等數量的關節。因此其構造非常複雜，一次出擊過後，會出現大量損耗或變形的部分。他們的維護工作，也包括部件的更換——說得通俗一點，就相當於是的新陳代謝。還包括改良實戰中，顯露出的缺陷或問題。實際負責修復與成長的人，就是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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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他們常常是最忙碌的一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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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為秘密組織的末端人員——他們不會出現在表面舞台上。就算民眾對打倒『代行者』的，以及駕駛它的『英雄』讚歎不已，作業人員基本是沒有什麼榮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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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即使如此——他們也沒有露出什麼不滿，進行著作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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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就是他們的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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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為弒神罪人被流放於歷史中的的子孫，他們要證明自己祖先是正確的——為了人所支配的世界，他們蟄伏了五百年之久。在渡過二十代人的歲月之後，他們終於得到了能夠打倒『代行者』的武器。這對他們來說，可謂是該頂禮膜拜的神器——能夠為它維護，對他們來說是既幸福又驕傲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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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這架已經毀滅了三位『代行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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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於如今的他們，所謂的希望已經不再是虛無縹緲的幻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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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聖棺』移動準備加快！別站在軌道上！沒有時間了，被壓死我可不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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怒喊著，從頭奔走如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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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聖棺』移動準備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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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好，開始把『聖棺』移動到結合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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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瞭解！『聖棺』移動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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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聲號令，五座巨大的塔，噴吐出大量蒸汽，打開大門。從中滑行出被稱為『聖棺』的巨大鋼鐵箱子，朝著『聖廊』中心移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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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在『聖棺』移動時，竟然也有數個作業人員進進出出。一個不小心，恐怕就會被捲進去，壓得面目全非吧——明知有這種危險，他們還是繼續作業。大概是為了縮減時間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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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階段馬上開始！都給我打起精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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負責『聖棺』指揮的男人聲音，在『聖廊』中響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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升降機中，充滿了壓抑的沉悶空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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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聖廊』中下降的鋼鐵籠子中的是，梅璃爾與省吾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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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於搭載省吾的主控室，位於柯德蘭家管理的頭部，所以出擊之前，省吾必然會與她在一起。其他姬巫女們則前往各氏族管理的『塔』，並不在這裡。而在內裝部件的『聖棺』中，除了氏族管理人員以外，都嚴禁入內，所以自然就變成了兩人獨處的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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省吾——從升降機的格子窗縫隙中，呆滯地眺望『聖廊』的風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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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到第一警戒待機命令後，姬巫女們立即把省吾帶出了房間……但出了房間後，他始終一言不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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略帶空虛的瞳孔中，無意義地映出『聖廊』的光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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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聖廊』中此起彼伏響起的聲音與轟鳴，匆忙工作的人員，這些都沒為省吾帶來半點感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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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想什麼？或者什麼也沒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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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只是靜靜杵在那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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彷彿一切都是別的世界發生的事……沒有半點興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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嚷嚷聲與轟鳴，就在眼前的『聖廊』中盤旋。但梅璃爾卻感到一種如影隨形的潮濕寂靜。猶如省吾虛無冷漠的態度，將周圍的聲音全部吸收了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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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該如何對省吾開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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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璃爾沒有想到，將他與花梨分開，會這麼改變省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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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表妹，在省吾心中佔據著如此重要的部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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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我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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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璃爾自信，省吾會迷上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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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獲得救世主——駕駛者的寵愛為目的，被培養的梅璃爾，可以扮演成任何對方希望的女性。她不允許有興趣或是不擅長的東西。她是完全的萬能選手，可以泯滅個性——也可以相應調整，追加個性的『素體』。她從小接受的就是這種教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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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男人』最適合的原形『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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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因此，她能成為對省吾無微不至、關心體貼的女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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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點才是梅璃爾作為梅璃爾這個存在，所固定的東西，同時也是她的矜持。被救世主依靠，自由操縱救世主的存在。那就是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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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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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嫉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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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璃爾正在嫉妒那個名叫花梨的少女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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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嚴重的事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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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璃爾必須是最適合省吾的女孩。省吾所愛、所依存的只能是梅璃爾。知書達理，溫柔可人，一心一意，而且頭腦容貌都出眾的存在。因為嫉妒而懷疑自己，亦是絕不允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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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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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璃爾感到自己的精神，是一種雙重人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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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接受『英雄』的寵愛而存在的表面人格梅璃爾·柯德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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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及站在高處，將操縱表情，如同俯瞰控制人偶般的梅璃爾·柯德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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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正的自己應該是後者，梅璃爾這麼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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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經——這麼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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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最近，卻覺得被表層人格——為了關心『英雄』才被製造出的部分，強拽著。兩者的分界原本就有些曖昧，現在的某些部分，甚至到了連自己也無法分清的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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貝露迪雅評價梅璃爾『偶爾會讓人看不懂』的原因，就是這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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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好……梅璃爾心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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應該讓人依存的自己，怎麼能夠去依存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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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多少有些強硬，花梨還是離開了省吾的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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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在結果上，梅璃爾該感到高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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省吾若是喜歡花梨——強行分開之後，梅璃爾便有機會乘虛而入。是否第一位並不重要，人類的心會屈服於環境。無論看起來多麼堅強，都會受周圍的影響。只要趁機，與省吾同床共枕，向他吹枕邊風『只有我是站在您這邊的』，省吾恐怕就會變得依靠梅璃爾了——依靠絕望的痛苦中給予的快樂。至今以來因為在意鄰室的花梨，對姬巫女們是否出手，猶豫不決的省吾，今後將會易於籠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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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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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種紊亂的心情是怎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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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種——彷彿做了追悔莫及之事般的不安，是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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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省吾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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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之試著搭話，卻沒有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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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可能沒有聽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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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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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不出應該繼續說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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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升降機停下了。彷彿從壓抑的空氣中解放般，鐵格門打開。梅璃爾猶如逃走般，先離開升降機的鐵籠後，朝省吾伸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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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請往這邊——省下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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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理會伸向自己的手——省吾面無表情地朝著柯德蘭家管理的塔走去。雖然並非拒絕戰鬥，但他的樣子，完全感覺不到氣勢之類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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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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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回伸向虛空的手——梅璃爾跟在他身後，走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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省吾幾乎停止了思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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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姬巫女們通知『代行者』出現開始，他放棄了思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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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中填滿各種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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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花梨要換住所？為什麼姬巫女們什麼也不告訴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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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猜到幾種可能。但淨是些不好的猜想，帶著現實感在腦中亂晃。就算是省吾，也並不覺得是什麼善人集團。而且他也知道到，被逼入絕境的大人，擁有執行力與大義的名分——比起逼入絕境的孩子，會做出更危險更無情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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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現在不是想這個的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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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出動的話，又會有數萬乃至數十萬人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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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因為明白這點，所以省吾停止了思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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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是想到花梨，就讓他的不安漸漸積蓄，根本無力去戰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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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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進入主控制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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讓腦袋空空如也，什麼也不想。把這當作理應做的事。不是特別的事，這是與呼吸一樣普通的事。花梨也說過，要搭乘，所以這是天經地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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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麼說給自己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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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請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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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梅璃爾催促著，坐在駕駛室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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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這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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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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省吾——突兀地感到某種冰冷的東西爬上自己的背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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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想坐在這個座位上，不能坐在這個座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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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能的拒絕感，從省吾心底裡爬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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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去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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省吾勸說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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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別去想。現在別去回憶。現在只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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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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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始綁定腳部固定帶的梅璃爾——她的手碰到了省吾的腳。僅僅是那樣。恐怕以前省吾從未注意過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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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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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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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過腳掌，傳來的柔軟肌膚的觸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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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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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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省吾的呼吸剎那停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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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如整個內臟收縮固定住般的……閉塞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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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同於理性的部分在拒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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省吾的靈魂害怕與那個鋼鐵巨人一體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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眨眼之間，注滿僵硬的省吾體內，接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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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不要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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溢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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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喊著，省吾推開梅璃爾，從駕駛席滾了下來，想要逃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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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省吾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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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樣倒在地上的梅璃爾驚呼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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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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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同發作般，省吾滾在地上痙攣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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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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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是不要去想，越是回想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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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腳上殘留的，踩死人類的感覺。在知道自己只有駕駛這一條路，便有意不去回想。這些封印起來的記憶，此刻全部躥回到自己心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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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像踩死螻蟻般，簡單輕巧地碾碎了人類。活生生的人類。那種感覺再也不想嘗試第二次。若是還要有那種回憶，寧願再也不去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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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另一方面，無法忘記那些人們仰望自己的視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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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召喚到這個世界時，姬巫女和負責儀式的奇跡師們狂熱的視線。在拉拜松，把省吾當作英雄崇拜的居民們，甚至感到些恐怖的期待視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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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自己拒絕坐上，他們會露出什麼樣的表情？如果告訴他們，自己不過是一介普通的高校生，又會怎麼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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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那種事是不被允許的。他們不認高校二年級學生的香芝省吾。他們認的只有英雄香芝省吾。英雄不允許背叛人們的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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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旦背叛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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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想起在拉拜松，受到集團暴行的女性。被瘋狂的民眾拳打腳踢的女子。沒人上前勸阻。因為她竟然敢對眾人的英雄動手。所以受罰是理所當然的。這是所有人的願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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並且無論是還是其他人，都把省吾視為英雄。所以他必須是英雄。一旦不再是英雄了，就等於背叛了所有人的期待。到那時，會受到何種待遇，難以想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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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必須繼續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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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種完全相反的思考，在省吾腦中持續對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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省吾自己無法從中選擇一方。所以兩方都不選，乾脆按照他人的話來行動。因為這是最輕鬆的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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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自己不做判斷，只是遠遠迴避所帶來的問題，再次在省吾腦中，呻吟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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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在自己腳下的人們。省吾雖然想去保護，卻反而被省吾殺害的人們。省吾背叛的人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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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死去的觸感，他們的痛苦與絕望，死死纏繞著省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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逃不掉——連他的靈魂都被緊緊咬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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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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趴在地上，爬出駕駛室——滾向通道中。身體各處應該都被撞到了，卻完全感不到痛。不是感到痛的時候。一米、哪怕是一厘米也好，只要能盡可能地遠離那個叫人害怕的武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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腦中另一個省吾在發出警告：不行，不能這樣做……雖然聽到了，省吾卻還是無法控制自己。嘴中傳出，分不清是悲歎還是哽咽的可憐聲音，他爬在通道的地上。驚愕的作業人員和奇跡師們看著他，但他完全不在乎。他根本連這裡還有其他人的事都忘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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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省吾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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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背的梅璃爾飛奔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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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不要，那種事——啊啊！不行了，殺了，踩死了，踩死了！啊啊！我——不要啊，我不要踩死他們，這種東西，這種大怪物……我才不要坐上去，不要坐，不要坐，絕對不要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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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是個孩子般邊哭邊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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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璃爾喊了些什麼，是省吾不知道的語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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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圍的作業人員和奇跡師們慌慌張張地像是要抓住他般圍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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撞開靠近的他們，省吾翻滾著朝塔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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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還沒走到十步開外，他就被按倒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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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不要，不要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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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掙扎著哭喊的聲音，在『聖廊』內部高響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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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不行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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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沿著『聖廊』內壁設計的空中迴廊上，俯視著被壓倒在地的省吾——芭璐特心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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訓練裝置的事件，已經讓他對此有所預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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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芭璐特才同意了涅羅的提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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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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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預想的更脆弱……不，應該是原來的萊奧，過於膽大妄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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冒失自作聰明，大膽過頭也會是個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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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雄』對於來說是傀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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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具有自作主張的性格，並不好應付。有些脆弱的性格，反而容易乘虛而入，方便控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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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這次事態的發展……有些過快了。今後，阻止涅羅獨斷行為會變得困難吧。他要是因此得意忘形，不知進退的話，反而比較好控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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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大概是偶然——但涅羅把花梨作為人質似乎是做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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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難想像，今後涅羅在內部的發言力將會加強吧。先不說五氏族會議……在基層之中，年青且具備執行力的涅羅，備受崇拜。但涅羅並不是個為此就飄飄然、傲慢不遜的傢伙。如果他是這種單純的人，芭璐特也就不會如此警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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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怎麼說，眼下必須先打倒『代行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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省吾若是拒絕乘駕——就用手段直到他願意為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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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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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璃爾——從『聖廊』底部，像是在窺察芭璐特顏色似的，抬頭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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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在請示是否使用人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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芭璐特緩緩頷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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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璃爾一瞬，露出遲疑的表情。但那只是短短的眨眼之間，很快她便點頭表示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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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許——比起救世主，她的脆弱更危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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芭璐特看著梅璃爾，這麼心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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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無論頭腦還是容貌，抑或其他能力，都遠在眾多姬巫女候補者之上。所以她才在多達二十多人的柯德蘭家的候補者中脫穎而出，被選為姬巫女——但這樣的梅璃爾，卻也有一個不安定的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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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瞭解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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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也許會成為致命的缺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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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瞭解自己，也就意味著無法徹底控制自己。如果是演技便會不自覺得假戲真做。梅璃爾的不安定在於，對自己的感情感到迷惑。雖然至今以來，她看上去都能很好的控制自己，但那不過是在逞強。這樣的她就算突然出現破綻，也並不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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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真變成那樣，就只有捨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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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視情況，有必要追加姬巫女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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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捨棄，就需要讓替代的姬巫女候補者先接近，讓省吾熟悉起來——轉移感情。可以作為姬巫女們的侍女，送入宅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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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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召喚下一任第五代救世主，整個放棄現在的救世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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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運用計劃，有必要做些調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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芭璐特邊思索著這些事——邊悠然地俯瞰著『聖廊』底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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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說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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省吾懷疑自己的耳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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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不是心慌意亂的自己，聽錯了？反過來說，剛才聽到的內容，能讓心慌意亂的自己不得不恢復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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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你說什麼？再說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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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作業人員押著，省吾呻吟似的說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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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對——他是明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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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必要再聽一遍。在心中的某處，他也曾這麼懷疑過。這是所有可能中，最值得懷疑的一個。然而至今都不曾去想也許是因為，對於梅璃爾她們最後的那一點信任在作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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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省吾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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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璃爾彷彿在忍耐著般，瞬間停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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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省吾殿下如果不坐上，打倒『代行者』……花梨殿下就會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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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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省吾感到自己的表情好像凍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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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說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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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複著……他明白自己心中有什麼東西，正飛快地開始枯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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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一下，這算什麼……這算什麼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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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才為止的恐怖如同偽裝似的——取而代之的冰冷之物完滿省吾心中。連自己也不禁感到異樣般，心中寒峭叢生。雜念飛到九霄雲外，轉變為某種單一的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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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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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璃爾身體一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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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是在表情上顯露出來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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省吾以一種莫名的平靜狀態，心想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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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自殺者心中——被稱為絕望的東西。在無悲無喜，無好無壞的彼岸上的東西。條理與道理無從影響。僅僅是……作為事實在那裡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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單純的走投無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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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嗎……花梨是，人質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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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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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該用什麼表情去對話，梅璃爾低垂著眼，不讓視線相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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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讓我戰鬥的，人質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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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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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知道的呢——梅璃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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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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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璃爾低著頭，無言以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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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原本綁架花梨，帶走她的就是你們姬巫女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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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璃爾和其他姬巫女們，說到底不過是的一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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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參與的誘拐花梨，把她作人質的計劃也並不奇怪。或者，身為姬巫女的她們，負責引路是理所當然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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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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受驚似的，梅璃爾抬頭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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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我也是在一切結束之後，才得知的。沒想到養父竟然會做出這種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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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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省吾一邊被壓在地面，一邊寂靜地抬頭盯著梅璃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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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麼梅璃爾幫我跟他們說。這是我的問題，與花梨無關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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省吾聲音平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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恐慌已經平息，大概作業人員們這麼判斷吧——押著省吾的數只手，鬆了開來。省吾緩緩站起，靜靜地盯著眼前的少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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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梅璃爾再次落下了視線，搖頭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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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常抱歉……這件事……我做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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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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省吾察覺到一種奇妙的感情在心中晃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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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虐興趣般的衝動，讓他開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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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嗎，啊——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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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常抱歉……我們姬巫女沒有權力，對族長會議的決定插嘴。不……那種權力，中無人擁有。因為他們的決定是絕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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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不必說了，你不必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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省吾反而語氣溫和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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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O dDR-Os)I Q&q r:i
「你原本就是的人呢。把你誤認為夥伴的我，像個傻瓜。哈哈哈，是啊。和花梨說的一樣……不……我就是個……無可救藥的傻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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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省吾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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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璃爾好像反彈而起般，抬頭看向省吾的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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省吾面無表情地回視著姬巫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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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我拒絕坐上的關係嗎……全都是我不好嗎？哈哈哈，真是個爛人——我，為什麼，還能笑出來？真滑稽吧？看著一無所長的小鬼，被人捧為英雄、救世主，在最近距離的特等席上，看著他像跳樑小丑般起舞。好笑吧，笑啊，為什麼不笑——不用客氣喲！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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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省吾殿下，不是的——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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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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省吾打斷了梅璃爾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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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他怒吼的樣子，作業人員再次從左右抓住了省吾的手腕，省吾無法動彈，只能用冷若冰霜的眼神死死看著梅璃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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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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省吾輕輕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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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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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告訴這些傢伙，放開我。我會坐上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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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省吾……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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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會去的，只要去你們就滿足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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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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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璃爾顫抖著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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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從她的命令，作業人員們鬆開了手。省吾用自己的腳走回了塔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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逃不掉，只能這麼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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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全破罐破摔之後，湧起奇妙的自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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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其他事要做，沒有其他事能做。沒有意義。那麼沒必要猶豫。哪怕再掙扎也不會有結果。別管有沒有罪，別管是好是壞。既然無法選擇，就像個只會運轉的機械般，停止思考，完成任務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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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省吾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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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璃爾跟在身後，保持大約兩步的距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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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梅璃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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彷彿嘲弄般溫柔的語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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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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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沒有加害花梨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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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養父的目的，僅是請省吾殿下消滅『代行者』，絕不是想傷害花梨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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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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省吾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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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之姑且相信你了。不過——如果你說謊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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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過頭，省吾微笑著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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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把你們一個不剩的全部殺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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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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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璃爾啞口無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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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一些機能，姬巫女們可以憑遠距離操作來控制。此外，還有在初戰時使用的強行停機的手段。這此省吾也很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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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倘若省吾當真對的人們帶有殺意的話，她們恐怕沒有能夠阻止的手段。他只需在『聖廊』內部，用奇跡兵器亂射，簡單地讓大鬧一番就可以了。雖然不知道姬巫女們執行強制停機需要用多少秒鐘，但只要有五秒鐘時間，就可以發動自暴，襲捲幾乎整個『聖廊』的人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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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省吾……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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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吧，出擊吧。別磨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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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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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璃爾顫抖著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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省吾被固定在控制席上，梅璃爾離開了主控制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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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一邊走向塔中姬巫女專用的控制席，一邊身體卻不聽使喚地戰慄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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養父……也許弄錯了些什麼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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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很清楚，芭璐特是個為了達成自己的目的，無論什麼樣的手段，只要是最妥當的，就會毫不皺眉地使用的人。他的判斷大概是，綁架花梨，是用來操縱省吾的『最好』手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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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真是這樣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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芭璐特他們是不是誤解了這個名叫省吾的少年？是不是太小看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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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少年確實有些窩囊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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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成長的世界大概很和平吧。所以他才露出，讓梅璃爾她們覺得難以理解的善意。所以他甚至對陌生人的死，帶有罪惡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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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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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果真的會如芭璐特他們的預料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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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神軟弱與脆弱是不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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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軟弱的人，用罵用打可以讓他們服從聽話。對這種人，人質是有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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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脆弱的人則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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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施加超過必要的壓力，就會壞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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壞掉後——變成另一種東西。變成另一種東西後，目前為止束縛他的所有東西，都將被掙脫。就算長著同一張臉——但已是不同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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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璃爾打從心底害怕那個微笑的省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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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璃爾深知被信任之人背叛的那種強烈憤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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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百年前被殺的神明也是如此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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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許芭璐特他們打算強逼省吾成為『英雄』——但卻誤讓他成為『魔王』了吧？芭璐特他們真的以為，變成那種樣子的省吾，還可以控制住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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芭璐特他們是擁有堅定精神的人物——所以是不是誤算了脆弱之人的危險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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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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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璃爾深呼吸，來抑制戰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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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之現在不是猶豫的時候。並且思考這些也不是自己的責任。現在只要集中精神，打倒『代行者』就可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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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覺醒準備——第一階段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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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璃爾如同為驅散心中擴大的不安一般，大聲向傳聲筒下令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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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覺醒準備——第一階段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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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聖遺物』激發！奇跡術式展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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戰鬥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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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ob,u Gi#Z7_w
『聖棺』旁待機的作業人員們喊著號子，推動固定在推車上的大型擬神杖，與『聖棺』側面的端口連接。隨著金屬機械鉸接聲響起，大型擬神杖連接之後，作業人員大幅揮手打信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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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動用奇跡杖連接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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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V.T TX%M
「連接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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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8r`?t
「起動術式展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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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d9tR1kp,v%t:@
作業人員走到大型擬神杖旁邊的操作席上，握住操作席上伸出的像是槍柄的裝置——扣下扳機。
3NstM Bw
I+r#c| R-U)g
炸藥發出尖銳的聲響，強制起動大型排氣用汽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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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型擬神杖玄室中的氣壓急速下降。創造出無限接近於虛無的真空。放置於真空中的『聖遺物』，頓時變成激發狀態，釋放聖光。由奇跡師組成的作業人員憑借聖句，控制這些聖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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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型奇跡杖的奇跡創造出的『真正的真空』包裹住『聖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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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a;m6H"AC N]8u#X3k
與剛才爆炸螺栓產生的人造真空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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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能夠阻斷所有物質的絕對『真空』——『虛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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遠古神創造這個世界時，在神周圍的，只有這種『虛無』。萬物皆不存在的絕對、真實的空之領域。神害怕這領域才創造了世界。所以『聖遺物』放置於絕對真空中，就能發揮最大限度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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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聖遺物』之中，神殘留的恐怖感，會解放它所有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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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頭部——激發確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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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右腕部——激發確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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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腕部——激發確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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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右腳部——激發確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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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腳部——激發確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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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9@yIy0dn}
從五氏族各自管理的塔中，傳來報告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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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聖光發生率每秒七十奇跡單位——還在上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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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剩餘聖光迂迴鎖解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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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P"z[6b.k7?+G
『感染共鳴回路起動確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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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度因省吾拒絕搭乘而中斷的作業——似乎為了消除等待的擔憂般，出擊準備的進展要比平時更快一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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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cNk*N!^'tH,P
『覺醒準備——第二階段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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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次席姬巫女愛緋妮兒的傳令，作業進入第二階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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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聖棺』移動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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塔門大開，『聖棺』在軌道上滑行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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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座『聖棺』一邊釋放著耀眼的聖光與蒸汽，一邊開始朝『聖廊』中央移動。如同整棟建築在移動般的壓倒性迫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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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聖光共鳴確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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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聖域產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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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w+u
S{w"Z1c0N
五座『聖棺』發出的聖域彼此混合，形成一個聖域，明滅閃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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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qe:DtoV~ K z
軀體被分割成五塊，沉入假死狀態的鋼鐵擬神，預示著自己復活般震動起來……空氣嗚嗚地響起沉悶的轟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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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聖棺』結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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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座巨大箱棺在『聖廊』中心連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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堅硬深重的金屬塊，彼此撞擊的聲音響徹豎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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機械整備班人員的作業到此為止。之後將通過其體內裝載的遠距離操作用奇跡術與蒸汽機關，開始自行組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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機械整備班的班長轉頭朝部下們大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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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班，開始撤！小心鐵殼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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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 T$K V$M
如同散開的小蜘蛛般，整備班人員從五座直立的箱棺處逃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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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 ly7N#U5I,?"xi
彷彿計算好了他們逃入塔中和通道中的瞬間，五座箱棺咆哮般一聲轟鳴。同時從箱棺旁設計的排彈口處，『聖棺』內部，連接運行的大型擬神杖使用的大量空彈殼——啪啦啪啦地落下。這被整備班人員稱為『鐵殼雨』。從的體積來看，就像是撒了一層金色的霧氣——實際體積相當於一個車輪大小的空彈殼，如暴雨般落下。如果有人在下面，運氣好的話是重傷，運氣不好就死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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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組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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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璃爾的聲音在『聖廊』內響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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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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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設置於頭部的主控制室中，省吾獨自坐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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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在這裡坐下，便似乎要發狂。光是坐著，討厭的記憶便異常鮮明地甦醒起來。坐在控制席上還不到五分鐘——省吾已經有兩次發作的嘔吐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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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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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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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醒的自己，無視肉體的痛苦……不，就連襲來的恐怖感，也一併高高俯視。存在恐怖，存在痛苦。但這些都已斷絕，傳達不到心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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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識到這是自己的精神開始崩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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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省吾卻用可以稱為冷靜透徹的態度，觀望這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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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U h#u |Cda
（一開始就這樣該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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省吾心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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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出現了不同於與自己身體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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猶如利刃插入頭蓋骨般的痛苦與不快感，沿著他的神經溯流而上。彷彿是他人的事一般——身體痙攣、痛苦呻吟——在心底中，以清醒的眼光觀察。
/OMo9r%~;|M `9g
/Y u|Sc iJ7^
（我的神經與的神經，強行連接在一起，才有這種感覺吧。可是——先不管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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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y'zwz8[/Xh_6|
『安全鎖解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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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U3d7j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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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控制室聖光流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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Y!T C^ u.\Oq
黑暗主控制室中，溢滿聖光的光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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_G#qm7UYO p
『類比共鳴回路起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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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輔助奇跡杖起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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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覺同步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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朦朧的意識中擰入了各種情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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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Q O$o/i3za
通過與同步，省吾腳上附著的感覺，更強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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嘔吐感從腹部升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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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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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如同觀察他人的視線，打量著身體痙攣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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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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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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察覺到某個與自己並肩俯視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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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傢伙——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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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想起來，每次坐上，都會感到他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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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誰一邊窺視著自己，一邊冷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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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覺得到對方的存在，卻看不見對方的人。總是待在之中，看著省吾。然後，一有機會，就趁機奪走他的身體與意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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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之中誕生的另一個人格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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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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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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問了也沒有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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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以冷冰的視線盯著省吾……笑著看他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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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滾開，這裡不需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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省吾宣告……那傢伙帶著無色的嘲笑，消失於虛無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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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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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過於聽話，反而不得不感到某種不安——現在不是注意這些的時候。必須盡快與的感覺同步，掌握這個身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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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0P-P Z1k2l,K"|
視覺、聽覺、嗅覺，以及觸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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鋼鐵擬神的感覺——除卻味覺的四感，如尖銳的錐子般插入省吾的腦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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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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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覺醒準備——第四階段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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貝露迪雅宣佈響起的同時，共計六十四根擬神杖，一聲爆響後展開了術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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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免疫抑制術式第一段落至第三墜落展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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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聖遺物，未出現拒絕反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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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聖遺物，未出現拒絕反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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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聖遺物，未出現拒絕反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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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聖遺物，未出現拒絕反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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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聖遺物，未出現拒絕反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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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制御反應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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爆響繼續連著響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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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當免疫抑制或其他調整用的奇跡術式擊發的時候，『聖棺』中都會排出大量空彈殼，如雨點般打在『聖廊』的地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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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乎很順利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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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進五氏族族長專用會議室的涅羅，一邊從窗邊俯瞰的起動過程，一邊用明朗的語氣說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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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人質似乎發揮了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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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空中迴廊返回的芭璐特答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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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間裡，帕洛瑪茲皺著臉。大概對涅羅的提案能奏效，而感到不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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塞布隆也同樣帶著不愉快的表情，盤著胳膊。他對人質這種手段也有反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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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個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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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有感觸般，涅羅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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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法對別人見死不救。不能對他人的痛苦視而不見。倘若無視疾苦的人們，就會感到心痛。必須保護弱者。他真的是個好人……所以也請他好好地保護我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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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這不是涅羅——提出用人質逼迫省吾的當事人之口說出的話，恐怕會有很多人點頭贊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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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麼，吉姆那卡斯城的避難狀況怎麼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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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乎並不如意。因為這次的『代行者』並沒有給周邊帶來任何損失，所以發現時間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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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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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芭璐特在意的並不是吉姆那卡斯城居民的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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普通人無論死多少，他都不會皺一下眉頭。那些人是把的祖先罵作『罪人』，並將祖先趕下歷史舞台者的末裔。芭璐特對於，他們受多少折磨而死這件事本身，大概一點興趣也沒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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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考慮到消滅所有『代行者』之後的世界，將損害控制在最小限度是有必要的。沒有供支配的民眾——沒有家畜的世界，再無聊不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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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外還有一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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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將變成可能波及普通人的戰鬥——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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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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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一來，省吾有可能中途拒絕戰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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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並不覺得『代行者』會使用相同戰術——但這次『代行者』起動之後，未免過於安靜老實了。在變成球體後，如同等待什麼似的，飄浮在吉姆那卡斯城的周圍。對『代行者』的存在，感到心驚膽戰的居民，暴動起來自相殘殺——但『代行者』本身卻沒有製造任何損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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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的例子，五百年來前所未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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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F"T B)?F
「……有可能是個陷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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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T8af2fvg
塞布隆輕聲說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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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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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如何，也不得不去。為確保萬無一失，我想應該先讓飛行船隊做好出發準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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芭璐特苦笑著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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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異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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塞布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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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言地，其他三人也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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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E1^-U6P[ [&E
『起動制御用擬神杖第一群解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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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群解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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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群解除！』
4EV&['uL&i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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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最高權力者們，悠然地俯視著，逐漸被釋放，進入完全起動的鋼鐵擬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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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動最終階段——自律制御奇跡術式展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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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席姬巫女梅璃爾·柯德蘭再次發號施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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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衡制御用奇跡術式沒有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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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監視用奇跡術式沒有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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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染奇跡術式操作體系沒有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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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知各部分狀況的報告陸續傳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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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控制室安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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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覺同步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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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部分動作信號確認！全制御術式，順利運行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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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緊急停止用原罪物質注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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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終完全裝置解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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軀體中，打入的最後十六根擬神杖，噴出大量空彈殼和爆炸螺栓，被解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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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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嗷嗷嗷嗷嗷嗷嗷嗷嗷嗷嗷嗷嗷嗷嗷嗷嗷嗷嗷嗷嗷嗷嗷嗷嗷嗷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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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咆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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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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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動成功！緊急發射裝置起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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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著號令聲響起，『聖廊』正中傳來低沉的振動，地面下滑的轟鳴。數塊巨大的蓋板，被收入內壁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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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標坐標，三一七，五六七，吉姆那卡斯東南平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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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預備奇跡術式起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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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衝擊防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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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座塔中窗門的部門，全部朝著收入壁面般回轉，『聖廊』內的作業人員，都跑向外面避難。這些完成後，所有的門窗上都落下一道厚厚的牆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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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想炮身展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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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氣壓調整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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豎坑內部，空氣開始流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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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優化彈道路線計算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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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控制奇跡術式起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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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保護領域展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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虛空中出現的半透明薄膜籠罩了的全身，形成子彈般的流線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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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計算確認結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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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偏向力場展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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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壓力急速上升中——發射前十六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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讀秒聲響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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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二！一！——出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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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個瞬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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巨大的子彈穿過氣壓差的隧道，轟降射向天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