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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aterling 2010-12-4 02:11

【闇！！騎士】八作者：暮辰

內容簡介

憂鬱症應該怎麼治？\-QJ@ c8u po
美人計？挑釁計？或者採用嚴重刺激視覺神經的玻璃猛男計？
然而千方百計，不敵洛特一招「閉關自守」。
到頭來，似乎連冥界的鬼朋友都看不下去，半夜三更鬼敲門，XX u-S_4{_
洛特房間的機關陷阱，首次在人們眼前展現它驚人的殺傷力……

waterling 2010-12-4 02:12

第一章紅粉美人陣N1Z"W;R8Lj @

夜雪紛飛，這是個寒風呼嘯為主旋律的夜晚。

皇家騎士團的駐地由於十數天的風雪累積，已經被鋪上厚厚一層銀妝，連騎士團上級的那棟三層樓宿舍，也沒有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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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來嘛，這樣一個寒冷的天氣，把房間的爐火點燃，再蓋上厚厚的被子，縮在屬於個人的被窩裡也是一種享受。溫暖的感覺照理說格外好眠，偏偏有人恰好相反，半夜尿急醒來後，便再也難以成眠。

他死死瞪著自己房間靠走廊的那面窗，外頭，一個飄飄蕩盪，疑似傳說中「阿飄」的影子，始終在他窗戶外徘徊不去，好像想找地方進來。 Ym#[ks5_

葛里安有些毛骨悚然。

雖然平時他是一個不濫殺的好人，可是在戰場上沖鋒陷陣，死在他手上的敵軍也不在少數，有阿飄找上門不至於說不過，只是這個阿飄未免毅力太驚人，一路從戰場跟回他的老巢騎士團……不是傳說死阿飄對太陽免疫力極差嗎？靠！難道是厲鬼？ 'a3k*~]2X0W

念及此，葛里安情不自禁地抖了下。 !HPfs~|;U2j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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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一分一秒過去，葛里安感覺他的睡意又開始上湧，而且隱隱有佔據上風的傾向。可是他不敢睡，因為外頭那隻還在飄蕩，沒有一絲半點離開的意思。 EhG9M^QP E

這種情況下，只要是個正常人都難以入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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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曉得外面的阿飄，會在你睡著之後，幹出什麼恐怖的事情？阿飄的世界，不是普通人類能夠理解，稍微對此有涉獵的，大概是死靈法師吧！ vFZ|3X"ZX&Z-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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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久下去不是辦法……」葛里安抱著棉被不撒手，坐在正對窗戶的沙發上，很努力思考他手邊有什麼東西，可以達到驅鬼的效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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遺憾的是，殺人他內行，殺鬼，他就是超級大外行了。 *D"@%?t&DP3|$L

──毫、無、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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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候，他房間的門把，忽然響起「喀啦喀啦」的聲音。朦朧的影子，似乎匯聚到了門邊……葛里安的心頓時吊到嗓子眼，局勢明朗至此，他還猜不出阿飄準備幹麼嗎？ 2{'cR/r&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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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不過── %?wns4{o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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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死不死，他就是沒有斬殺阿飄的本領啊！ k{ m0_tJ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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葛里安心慌意亂，眼睛死死瞪著門扉，耳朵聽著響動頻率漸快，他手心冷汗直冒，亂七八糟的構思紛紛出籠…… C&v]Lc H%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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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於，門開了。

葛里安一緊手上的劍，劍光一閃，火色鬥氣接著熊熊燃起──他企圖使用鬥氣開路，幹不掉對方，起碼自己得先跑掉。 Tu&@},C+b'[

可怕的是，這個阿飄身體周圍，居然爆出青焰！ a\.oq'~4E{

「阿飄鬥氣！」葛里安大驚失色，持劍的手連忙又加入三分力，鬥氣再漲大一圈。

金鐵交鳴。 g_)kE;SeU

「葛里安，你為什麼要殺我……」斗篷造型，衣袖飛揚的阿飄質問。 K_;X(n7Wjq

這下，大驚失色瞬間「進化」成肝膽俱裂，葛里安連突圍這回事都拋諸腦後，抽身拉開距離，強自鎮定地冷冷注視著阿飄片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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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

「我真的不知道你是哪位，可是戰場上各為其主，你會死就算不是命中註定，也是因為技不如人，實在不能完全怪在我身上啊！我也只是命運手底下，一個被操縱的劊子手而已。最多最多，我找祭司來替你祝禱，讓你早日轉世投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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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錯，這傢夥仗著四下無人，以為事情過去就不會有人得知，當場對阿飄下跪投降討饒了。而他對自己行為地解釋，則是四個字：「死者為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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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晌，一切如舊。

葛里安低垂著頭，目光平視地面，忐忑不安地思忖這阿飄究竟被自己打動沒有，怎麼遲遲不見動靜？於是，他悄悄把視線往前移，立刻打了個激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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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飄還沒走，他看見阿飄的影子了！ p1YlCyC*]a

……阿飄的影子？

葛里安一怔，猛然意識到，阿飄是虛體，根本不會有影子！換言之，眼前絕對不是阿飄！ dRE'Dc&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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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杯水不至於詛咒我死吧？」 xSF1jzW.K O1v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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冒牌阿飄的聲音從頭頂傳來，驚覺自己醜態讓人看光的葛里安趕緊跳起來。 J:AF%[Z4Y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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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現在發覺，這聲音也亂耳熟的…… $O IV5Cf_R8q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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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葛里安不可置信的目光下，「阿飄」拉下連身帽，露出一張沒什麼精神的面孔，然後不顧形像地大大打了個呵欠。 (V8CX:^Z]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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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特？」葛里安肩膀顫抖，他一下子跳起來，壓低聲音吼道：「你沒事扮什麼阿飄？嚇死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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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特對於葛里安的質問，卻是置若罔聞，自顧自解下斗篷，把別人房間當自己家坐下，理所當然地說：「本來想自己進來倒的，不過你醒著就好辦了。有沒有水來一杯，我在外面站好幾個鐘頭了。」 z7o.I$P2MpPZ2o

聽見如此欠揍的發言，葛里安比較想倒一盆水，把洛特從頭到腳淋個濕透。 va F%w&n2B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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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這個混蛋，害他被嚇得睡不著覺！ 5nd#Mj.o&t C o?S[

不過想是這麼想，葛里安還是倒了一杯水來，重重放在他旁邊的桌上，還濺出不少在桌面，「拿去。三更半夜的，你搞什麼鬼？」他沒好氣地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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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無聊。」 a1KmO%rM'c _b

話落，洛特把水一飲而盡。

「就因為無聊？」葛里安似乎又有暴走的跡象。 }.Pa IH7ra*Z

然而，洛特又怎麼可能老實告訴葛里安，因為今天晚上的氣場問題，他房間外面的黑暗元素最是濃鬱，他方才其實是在修練呢？所以，洛特已經做好承受葛里安怒火的心理準備，而葛里安也「不負眾望」，痛痛快快地罵了好長一串，直到他發覺，洛特完全沒有還口的意願，這才停頓下來，一手按住洛特額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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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怪，沒有發燒啊……」 Q8k;Pw)E(Y

「本來就沒有。」洛特拉開葛里安的手，站起來，「嗯，多謝你的水。你睡，我不打擾了，如果又在外面看見影子，別太在意。」 B g Ol7Q0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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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這是在提醒我，你要繼續在外面飄就對了……」葛里安整個無言以對，默然目送洛特出了房門。

這件事情，直接導致隔天早晨，商量已久的私人會議提前召開，團長和眾位大隊長聚在一塊，共同討論「洛特議題」──

「大家都清楚今天秘密會議的主題，我們的第七大隊長，有著很明顯的異常傾向。」卡洛姆敲敲桌面，讓大家集中註意力，「寒冬休兵是整個大陸的共識，也只有冬季騎士團最清閒。因此，我們僅有一個冬季的時間找出癥結，讓他恢復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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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來，騎士團的一個大隊長心情不好、行為詭異，是不需要如此勞師動眾的。但是當這個心情不好的大隊長，影響效應已經擴散到整個騎士團，可就由不得騎士團高層視而不見，洛特好巧不巧，具備了此等影響力。

從屍龍鎮守的山谷歸來，一直到本日會議召開已過五天。這五天來，諸如葛里安的「撞鬼」事件層出不窮；徹底下放權力，不問第七大隊事物的洛特，總從千奇百怪的地方冒出來，又幽靈似的從另一個角落消失無蹤，受驚擾者上至團長卡洛姆，下達剛入團的見習騎士，被擾亂場合更廣泛到不管開會或幽會都無法避免，害得每位騎士五天來，沒事就會神經質的搜索環境，以免被嚇到。 5k2xgenOz6B9~8o

事實卻很無奈，騎士們的謹慎效果有限。 kz)?pG;i[K&[J

洛特是什麼身分？

皇家騎士團第七大隊長。 pZCypW

大隊長什麼實力？

騎士六階：見習、辰、星、月、日、聖裡，最次也從月級起跳。眾所周知，聖級與日級間有個分水嶺，月級與星級間也有一個分水嶺，分水嶺代表一次力量的飛躍與質變。那麼，一個月級大隊長和星級以下的普通騎士差距之大，可想而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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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級上的距離則註定了組成騎士團的大宗群體，再努力偵查也避免不了「撞鬼」的命運。尤其那隻「鬼」鬥氣屬性是風，還懂得潛行之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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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鑑於此，三天前卡洛姆就有開會的心思了。

儘管他已經弄清楚洛特幽靈逐闇元素而動的規律，特地選了個闇元素在正常值的會議室。奈何這是個不能出口的理由，也是個無法平眾怒的原因。 smT Z?

你修練就修煉，何必裝神弄鬼嚇人呢？ #OL2F;~[AKh0R:G

全騎士團能夠在洛特幽靈走透透時仍置身事外的，唯獨走到哪裡，光元素就散佈到哪裡的駐團祭司，洛特只要不打算自殺，絕不會隨意靠近他。 9Co/S ZQK7Y"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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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葛里安昨晚的驚魂記，則成為種種事件後，促使卡洛姆下決心的最後一股推力。 s]ja1sJ8i~,^u2cw

「現在，各位可以自由發表意見。」 !G$`%ovvR/?

話落，卡洛姆抿緊雙唇，蓄滿大鬍子的剽悍臉龐上，一雙虎目默默注視自己的下屬。這般姿態，表明了卡洛姆已經從主導者退居聆聽者的位置，大隊長們展開了討論── -v;jx:[_M;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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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亞也無能為力？」一根腸子通到底的諾奈提，首先想到最能「鎮壓」洛特的辦法。 GJ5z?;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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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亞苦笑著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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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不知道，洛特這幾天行蹤很飄忽，和我碰面也說不上幾句。而且你們也清楚，我是第一個嘗試的人，我和菲斯洛的任務偏偏失敗了… …」他歉疚地偷覷菲斯洛一眼。後者乍看已經恢復正常，又是個懷春少女夢寐以求的翩翩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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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特的爛主意遠近馳名了。」菲斯洛很平靜，只是他今天的發言聽起來多少有些狄耀附身的味道，「我同意穆亞的話，不過我必須說，上次的任務失敗讓我很不甘心……希望團長開放最大權限，方便屬下替同僚『治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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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毛遂自薦是好現象，可是卡洛姆偏偏不敢輕易允許。 y.r5Z/hj&cC

連最遲鈍的諾奈提都看出來了。

菲斯洛不對勁，非常不對勁，不對勁到總跟他一搭一唱的蒂莉琪靜悄悄，沒有膽子唱雙簧，甚至不斷向同僚們擠眉弄眼的暗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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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保證不會因私忘公。」彷彿背後有長眼睛，菲斯洛又加上這句但書，目光定定望著卡洛姆，眼神執著。 3R V8@D^Vg

其他大隊長有志一同的靜默，卡洛姆銳利如刀的眼光也投向菲斯洛。殺人千萬累積的煞氣一鼓作氣送去，後者隨即打了個激靈，臉色稍白，眼眸澄澈不少，卻全無退避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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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頭陣交給你。」卡洛姆終於鬆口，菲斯洛立刻表示感謝，他又接著話鋒一轉，道：「不過我們還是需要全盤的詳細計劃，以備不時之需。」 )h.x@y`!g%Q)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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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洛姆是明白人，他甚至沒問自己的第八大隊長作何打算？ 7}.EX${|)Z$['N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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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自然。」菲斯洛含笑同意。 Im^5o4C6d

縱然使用人身，卡洛姆的靈魂本質仍是魔族，對黑暗力量敏感依舊。於是菲斯洛很神奇的發現，經由團長指點，掌握洛特行蹤再非難事。他才找了三個指定點，便在第四處──馮勒醫館後方牆邊──尋獲用披風蓋住頭，疑似在冒充屍體的洛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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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非冬季的風雪暫歇，憑這傢夥臥倒在雪地裡的形象，身上再覆蓋著積雪，那就真與一具凍死的屍體沒太大區別了。^&ui#z_!oe2mt3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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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團長不愧是團長。」菲斯洛由衷讚歎。 SR6~DPAm4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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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般而言，最瞭解大隊長去向的應是其副手，也就是每大隊的副大隊長。然而，幾乎成為臨時大隊長的奎裡，根本掌握不住洛特動向──並非他失職，實在是洛特的行為模式在一般人眼中無跡可尋──現在團長辦到了，由不得菲斯洛不佩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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歪頭看著斜靠在牆邊的人影，菲斯洛強忍住偷偷踹一腳的衝動，蠻不在乎地叫喚：「洛特，起床了。洛特……餵，餵！」他伸手用力推兩下。 r ~|%y7M,J6d{

裝屍體的洛特這才不甘願地動了動，一把拉掉披風，雙眼朦朧地斜睨菲斯洛，「有話快說，有屁快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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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這傢夥……說話可真難聽。」菲斯洛中間頓了頓，才憋住習慣性想激怒對方的言語，心裡默念：「忍耐、忍耐……為了報復差點給屍龍……的仇，菲斯洛你要學會忍耐。君子報仇，十年不晚，何況只要十分鐘，忍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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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念電轉，菲斯洛硬是擠出一抹玩世不恭，專門在街上騙漂亮妹妹的花花公子職業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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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笑得好淫蕩。」洛特朝天翻白眼。 !ev@(gN-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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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淫蕩又怎麼了？」

菲斯洛抓住洛特胳膊，強行把他從地上拽起來，直言不諱地說：「現在我這個淫蕩的騎士大隊長要出去做些『好事』，看在你心情不好，又是兄弟一場的份上，捎帶上你一個，沒得拒絕也不准拒絕。走了！」

洛特顯然也沒有拒絕的意思，菲斯洛拽人，他也就乖乖被拽走，卻一點也沒忘記吸納闇元素的事，邊走邊修煉。

照他現在的心思，就是兩個字──修練。

既修練鬥氣轉化魔力，也吸納闇元素直接增強魔力，雙管齊下！因為除了這件事，他不曉得自己還能做什麼？或者應該做什麼？初到人間的茫然無措，從羽翼重生那刻開始發芽，至今又一度主導了他的情緒波動。 &eB[$el,It;m M#S#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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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特一門心思想自己的事，直到駐地門口，瞧見等在那裡的那人──高挑挺拔的身軀套著白底金紋騎士服，潔白披風在冬風吹拂下擺動，高豎的栗色馬尾底下，令人熟悉的俊秀面孔正掛著和煦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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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乎，他也有幾天時日，沒好好和穆亞說上兩句話了……整天只知道找闇元素濃厚的地方修練，遊魂似的沒個固定去處，難怪被人家背地裡叫「幽靈」，他現在飄飄蕩蕩的行為模式還真是有點像。 k4U @'g[J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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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久不見，穆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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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天來，洛特首次主動打招呼，不僅被招呼的穆亞愣了下，扯著他走路的菲斯洛也一下子頓住，回頭不可思議地盯著洛特，彷彿他完成了什麼不可能的任務。 6{ o%Mcc?iQ6g

「幹麼？你們見鬼了？」洛特說不上是不以為然，還是不滿意他們倆的態度，不過他很有意見這點，任誰都能從他的語氣裡聽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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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我失態了。」穆亞神色淡定，簡單說出他等在門口的理由：「菲斯洛，方不方便多加我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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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也要去？」菲斯洛聲調揚起，英俊陽光的臉孔添了幾分怪異。不過穆亞很顯然搞不懂問題出在哪，滿臉茫然。菲斯洛抓抓頭，只得傳音把自己的計劃說一遍，再問：「這樣子，你還要加入嗎？」 H? sIJ b`-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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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事一旦傳出去，保證模範騎士的聲譽隔天就倒臺。

穆亞臉紅了，眉皺了，陷入深深地思索。 3i:N|&? \YE+~

良久，他用即將遠赴戰爭前線的堅毅表情點頭，道：「我要去，但是我只喝清酒。而且……你確定自己可以？別忘了你上次才被洛特灌醉。」這話，他是傳音同菲斯洛說的。 h3e;Y;?2WV2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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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問題，我有準備。」 l/P&\ m%js-V0P

一旁的洛特聽不見傳音內容，穆亞二人的對話自然聽得一頭霧水。但有一點他可以肯定，菲斯洛要拉他去的絕非正經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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鶯聲燕語、乳波臀浪，曖昧的粉紅魔法燈時明時暗，充斥著朦朧與迷幻的包廂裡，三個男人四個女人膩在一塊喝酒調情。酒邊桌邊還有八、九名打扮性感艷麗、身材火辣的舞女，和著音樂水蛇般扭動曼妙嬌軀，極盡挑逗之能事的撩撥男性慾望…… &RS6[0tqc[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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觥籌交錯，空酒瓶的數量逐漸增加，包廂裡的香氛、女子身上的香水全帶有淡淡香甜，那氣味似乎含有催情效果，能夠最大限度刺激男性荷爾蒙分泌，造成輕微亢奮效果，致使男女雙方更容易進入狀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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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粉陣仗。

這就是菲斯洛想出來的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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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嘛！既然心情不好，肯定多少有些壓力，腦細胞已經由於超時工作而嚴重銷耗……那麼，就讓腦袋好好休息，放開身心，乖乖用下半身思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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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一點一點消逝，左擁右抱的菲斯洛動作越發大膽，他對座的洛特也不遑多讓，頂著一張大紅臉，上下其手，不遺餘力的「工作」，神智也在懷中兩女連番敬酒下，漸漸淪陷……相較下，拒絕女人相伴，正襟危坐飲清酒的穆亞，就顯得特異且不合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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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裡是銷金窟，銷售的就是男歡女愛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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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這裡的燈光是粉紅的，否則大夥一定可以發現模範騎士大人表情不自在，兩頰溫度極高，比之喝醉的無良騎士老大，通紅的面龐倍加鮮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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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行！絕種的正人君子！」衝著穆亞比大拇指，菲斯洛斜著眼睛看洛特，笑道：「但是他──嘿嘿嘿……」 bQC6ie'bh/R;]S8k

由酒量堪稱海量的女子輪番上陣，再給洛特偷偷換上最烈的酒，菲斯洛如願以償的把洛特灌到分不清東西南北，又順利使自己保持相對的清醒。眼看差不多了，他推開身邊的女子，湊近洛特，試探道：「兄弟，再乾一瓶怎麼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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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嗯、嗯……好，幹！嗝……」洛特含含糊糊地應聲，卻是靠著椅背動也不動。 8MD2|5D/D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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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了。」 N&G'P*bq'd E3u$?b)?

親自攙扶洛特站起來，菲斯洛向兩旁的女子與一票舞孃遞了個眼色，眾女隨即會意，明白這位喝得醉醺醺的客人，就是她們到明日破曉前的伺候對象，把這個男人榨得越乾，她們獲得的賞錢越豐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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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咯咯，交給我們姐妹吧！一定讓這位大爺懷疑自己身在天堂。」儼然是眾女中大姐的女子，纖指輕輕劃過洛特臉蛋，嬌笑著保證。 O0@j^%]r 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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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這兄弟情緒很糟糕，希望妳們能好好『安慰』他。」菲斯洛這時候還義正辭嚴的充好人，穆亞被搞到有些遲滯的思維能力，此刻也已想起前者的後續算盤。

儘管來時已經下定決心，可是現在即將「執行」，他表情也變得很僵硬。 LF*]MhI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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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包準滿意。不過帥哥，人家更想『安慰』你呢！」女子的勾魂眼頻頻放電，巧笑倩兮，「跟我來，房間早就準備妥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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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做，會不會死人啊……」穆亞冷汗直冒，見前方一行人漸遠，他連忙快步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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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拜託妳們了。」 -Q'j$` j9v%?

菲斯洛不懷好意的邪惡嗓音說完這句話，他的腳步聲接著響起，越來越遠，看樣子這傢夥還不至於沒品到準備聽牆腳。 2o(y}!py.r+go5`

換言之，這個同樣散發淡淡香甜氣味的房間裡只剩下他和一群女人……洛特暗忖，闔上的眼慢慢睜開，清澈的銀眸不見絲毫迷醉之態。 2\ j@/ng(l: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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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這傢夥同樣居心叵測，竟是在裝醉。 t:W5Spj3De#~

「咦？哥哥你醒了。」 0St.H2x9A&]-J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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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子率先註意到，領著一眾姐妹纖腰輕擺，風情萬種地走了過來，她自己更在床沿坐下，素手不經意一撥，布料本就不多的裙襬微微下滑，露出一截渾圓白皙的大腿，迷幻的粉紅燈光下，這條美腿似乎更使人感覺到……可口。 ?#C.Y l4keh

可惜洛特不為所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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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人計的挑撥，在他還是魔界元帥時，遭遇次數不知凡幾，那些美女不也各個絕色？蠱惑男人，用身體在床笫之間駕馭男人，更比這些女子高出無數等級。洛特的心性就是在這種環境裡打磨出來，菲斯洛的紅粉陣，自然不足以撼動。

否則的話，也不會有如今的闇月騎士洛特，因為他早在魔界元帥時期，就死在身負特殊任務的美女間諜肚皮上了。

如果讓菲斯洛知曉這些事情，或許他會考慮下春藥吧，可惜他不清楚，那麼一切都是空談。

「瘋子。」 ,LU,e^{3sq]

環視身邊一群女人，洛特皺皺眉，蹦出這麼句話。 #t(mKG E*`0Nn'Lfx5t

剛剛菲斯洛和女子的對話，還有穆亞的擔心他都聽見了，自然猜出菲斯洛有何意圖。但是，有人這樣子放鬆的嗎？

十一個女人，整整十一個女人！ ^&}HZ/ugu$G:g

就算是不倒金槍也得乖乖倒下，那個混蛋花花公子究竟是想幫助他還是陷害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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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洛特想這些事情的時候，女子們已經在大姐的示意下，紛紛爬上房間中央那張足夠七、八個人並排躺的特製大床，施展出渾身解術挑逗洛特。那個大姐，更是整個人趴在他胸膛，靈活的手指一面刺激洛特的敏感部位，一面替他寬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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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一團黑霧以洛特為中心噴勃而出。 &\"W(fo+yT8j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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粉紅光芒完全不敵黑霧，頃刻之間，房間陷入絕對的黑暗，伸手不見五指。就在這樣詭譎的氣氛裡，男女歡好時的動情呻吟極其不搭調的響起，聽得出來，有十一個女人，十一個已經迷失在慾海中的女人……離奇的是，裡頭居然沒有男人沉重的呼吸或壓抑的呻吟，那麼這些女人的對象，究竟是誰？ .w!A3v7y}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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答案很快揭曉──

黑霧潮水般順著來路被收攏，重新濃縮在大床的範圍裡，片刻，它又開始逐步收縮。圓潤的小腿、修長的大腿、纖細的腰肢、高聳的胸部……床鋪上十一個絕麗女子玉體橫陳，明明沉睡著，卻是滿面潮紅，呻吟不斷。 O#e^0Cq}.@%KD

站在大床中央，垂手望著滿床做著春夢的女人，洛特苦笑，掌心那團黑霧隨著他一個握拳，煙消雲散。他輕靈無聲地跳下床，隨便找個靠牆的陰暗位置盤腿坐下。 NdsCp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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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繼續修練吧。」他閉上眼睛。 k3k7V6r&vB'I 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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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 1o+p} ]&F b6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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興致勃勃的菲斯洛吃完早餐就過來了，基於和前者截然相反的理由，憂心忡忡的穆亞也起了個大早，堵到準備出門的菲斯洛，和他一同前往。 $h6n@VW5Q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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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上，他還不停嘀咕著洛特可能會怎樣怎樣，目前的狀態估計如何如何，走在他旁邊的穆亞越聽，越覺得菲斯洛是在挾怨報復。

他不禁有些懷疑，團長這次的任務發布，是不是選錯執行者了？不過再想想後續計劃，穆亞必須承認，這招「逛妓院」其實算不錯的佈置，因為那個計劃簡直……簡直……簡直是替洛特量身訂做……

「我說穆亞，你覺得等我們到了，洛特會不會需要人扶啊？」菲斯洛問，止不住上揚的唇角，已經把主人的心思徹底出賣。 DF;m[ Qq%v:I3AW

「還不是你害的。」

「可你也沒有阻止我。」菲斯洛側頭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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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亞目不斜視，正經八百地回答：「它屬於正式任務，我必須服從。」他絕對不會承認，在擔憂之餘，內心深處有一點點幸災樂禍。 zf^'w|Y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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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洛特的狀態，讓打定主意要來大笑一場的菲斯洛失望了。

──神清氣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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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就是菲斯洛二人看見洛特後的第一印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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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晨的房間已經沒有粉紅燈光的迷幻效果，聽見敲門聲的洛特，應門時故意把門拉到最開，讓菲斯洛他們能夠看見裡面沉睡的一眾美女，隨即自己踏出房間，無邊春色頓時被一扇信手可以拆掉的木門給阻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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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晚真不錯。」精神狀態上並沒有多少改變，可是洛特仍故意給出一句引人遐思的話語。 M1IC~4z3w.U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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菲斯洛果然臉色一僵，不可置信地結巴道：「你……你……你難道──有沒有這麼神？那是十一個女人！不是三個！你不是吃藥了吧？」 }2b4l_9FJ`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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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也知道不是三個？我還以為你數學不好。」洛特暗忖，表面上則是甩都不甩他，自顧自走人。 KJ*P+L[D4z*w5a'z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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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欸，洛特，別不理我。」菲斯洛三步併兩步追上去，「什麼藥？或者什麼秘訣這麼厲害？餵、餵、餵，不要小氣，好兄弟分享一下……」他嘴巴不停地追問洛特「實力」的真相，至於任務……很明顯，這檔子事暫時被他拋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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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事就好……」穆亞哭笑不得地跟在最後面，口中嘀咕：「只是奇怪，怎麼覺得有些失落呢？」

waterling 2010-12-4 02:13

第二章賭壇之神（上）x0vN _'sr

洛特察覺，自從菲斯洛那日的紅粉佳人大陣之後，騎士團增加了許多人在找他。直覺沒好事的洛特為了躲避「追緝」，潛行術幾乎全天候開啟，然而，百密總有一疏，就在洛特疑似良心發現，跑了一趟辦公室之際──

「大隊長！」 )]/hme/}u

米白短髮格外顯眼，鵝黃色眼瞳總是炯炯有神的第七大隊副大隊長──奎裡，猛地抬起那張埋在公文堆裡的臉龐，哭喪著臉，好像見到救星天降，相當動情地喊出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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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這一聲真情呼喚，就讓洛特踏入辦公室的腳步為之一頓，幸虧「叛徒」索米機靈，洛特剛踏進來就主動關門堵上。現在辦公室唯一的出入口，就差掛上「此路不通」的牌子。 B `iyp'N ] Qm

所以洛特才退一步，便撞上擋路的索米，他側頭一看，不由罵道：「你到底是哪邊的？你家主人的路也擋。」 boRV!K)o"z pg&f

「這個嘛……軍令如山，我好歹也是『軍馬』，當然要聽令。」索米的回答倒是很理所當然，不排除裡面含有挾怨報復的嫌疑。

「軍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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臉色頹喪的奎裡，兩眼淚汪汪地走上前來，帶著泣音道：「大隊長，團長給我下了一道命令……跟我去賭場玩兩把好不好？」嗚嗚嗚，軍令不可違，雖然他也想知道為什麼會有這種和騎士守則背道而馳的「軍令」。 0\E(FX$_e

好高明的手段，居然連他的屬下也被利用起來…… ,c}+L2G~-xT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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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特可以篤定，如果他拒絕的話，團長那一頭肯定還會出招。這從他躲了兩天，團長一方仍舊鍥而不捨就能看出一二……這回出的招，估計和賭博有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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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早晚都得去賭場走一回，還不如跟著自己的屬下去，起碼主動權在他手中。

念及此，洛特點點頭，反問：「就你一個？」 h9?yjW5nj1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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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帶路。」 2JvYJ,ja0ko0L oK

奎裡不是沒去過賭場，相反的，有洛特這個賭鬼大隊長在，他在晚間巡邏時被拖去賭場玩一把的次數多不勝數，尤其是那家他們大隊長特約的賭場。可憐他一個嚴格要求自己遵奉騎士守則的好青年，居然是賭場的常客。

可是現在，他倒有些慶幸大隊長過去的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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倘若缺乏大隊長替他打下的「基礎」，團長突然一道命令，吩咐一個沒去過賭場的騎士，帶自己的直屬長官去賭博，那種情況下他才真會六神無主。屆時，究竟是長官帶他去賭博，或者他帶長官去賭博，恐怕有待商榷。 3^v:r-e j6W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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換下騎士團制服後，有感於軍令如山的壓力，奎裡沒有半句廢話，拖著洛特，叫上三活寶壯膽，一行五人直接趕往洛特平常晚間巡邏固定會去的賭場。

賭場外的招待眼睛也是尖利，遠遠便認出來自騎士團的熟客們，等他們走進時，賭場裡面已經傳來「沒問題」的信號，那招待也找人替了他的缺，自己迎了上來。 /t(|Iy_&d

好巧不巧，這個叫做喬克的招待，剛好是跟奎裡比較說得上話的。

「歡迎，今天來得有點早呢。」喬克笑著，與那職業化的笑容不同，面對能夠談上心裡話的朋友，他的笑容頗為真誠。 2@6m%r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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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逼無奈啊。」奎裡摸摸鼻子，很感概。 0e kv1yuF/w

「被逼？」喬克一愣，這才注意到經常和賭場狼狽為奸，贏別人不少錢的洛特，今天顯然不是那麼來勁，再聽奎裡的口氣，不禁有些狐疑，暗道：「莫非今天不是洛特大隊長主動，是奎裡把人拖過來的？」 ]1a4M,H6}?

有了先入為主的想法，再觀察洛特的狀態，喬克理所當然的得出一個結論：「洛特心情不好，所以身為副手的奎裡就把他拐來賭場，希望藉此讓他高興高興。」

不得不承認，這是一個很美妙的誤會。 X LV9X"I5~@

奎裡連耗費口舌的力氣都省了，就讓臉上寫著「我都懂」的喬克，十分熱情的把一行人迎接進去，帶到固定的私人包廂。包廂裡頭一如往常，所有賭具一應俱全，而隨行的喬克自然而然擔任了莊家的工作。 b5Z#M@Gh

「今天打算玩什麼？」

奎裡推推自家大隊長，偏偏洛特不買賬，一點也沒有答話的意思。他又撇頭瞅瞅三活寶，這三個傢夥也光棍，明明想玩的緊，這時候一個個倒噤了聲，人人都成為裝聾作啞的好手。無奈之下，奎裡只好開口：「簡單點好，抽牌，比大小。」 x1W-K4Z)Y;Z3I

說句實話，他也不曉得來這裏幹麼，一個「賭兩把」的命令，他當真難以從中揣測上意……且慢，他記得臨走前，團長又加了一句話：「沒賭出個成績來，別回來見我。」

怎麼樣才算「賭出個成績」？

砸大把錢下去？ 8frN0Di2J7X]CaB

贏大把錢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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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一下，喬克。」奎裡想了想，心一橫，決定豁出去，拉著喬克附耳說道：「幫我個忙，你去……」 "?6}5[o%W1i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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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聽，喬克臉色越是怪異。 J-nY {Y.C0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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騎士守則明擺著禁賭，這點不是騎士的人也大多知曉，儘管大多數人把這條禁律當回事，可是那些人裡頭，應該不包括他身旁這位總把守則掛嘴邊的副大隊長才對啊！怎麼…… fx(gN fX!Q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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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好嗎？」生意上門本來不該拒絕，可是提出的人是個騎士，喬克就不得不反復確認，小心無大錯。 dA,kwml;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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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說了，我也身不由己。」奎裡偷瞥洛特一眼，嘆口氣，道：「總而言之，出事了估計有人會給我擔著，你就放一百二十個心去辦了。」 AcmTU7Y }vq

「我得去問問。」喬克思忖再三，最終回答。

奎裡也明白這是最好的結果，不再勉強，直言道：「告訴你們老闆，一切有人擔著，讓他好好考慮清楚。」 3_enptsO'B;P O

喬克應承著去了。 1i!oc8R`HY{&|

此時此刻，私人包廂裡只剩下騎士團的人，看著賭具蠢蠢欲動的三活寶也發覺那喬克一走，大隊長的感覺就不對了，當然不敢妄動。三個人擠一塊，看看大隊長，又瞧瞧大隊長注視著的副大隊長，明智選擇沉默是金。

雙方沉默了會，洛特轉身朝賭桌邊上一坐，單腳踩在椅子上，右手撐桌緣，左手往膝上一放，擺出很痞、很流氓的架勢，問道：「今天我不開賭，你就不准備離開了？」

「團長的命令淩駕於大隊長之上，如果雙方命令有衝突，按律以團長的命令為主，大隊長的命令作廢……大隊長，你可別刁難屬下啊！」奎裡想都不想，一開口直接示弱。 -J)mTH2~#N,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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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清楚大隊長不是心軟的主，但是更明白，來硬的只會引發他家大隊長反彈，大隊長絕對不會買賬。 \ci9n0D/u

「大隊長，團長還說，沒賭出個成績就別回去見他。」鬼使神差，奎裡又加上這句話，然後可憐兮兮地盯著洛特。

聞言，洛特也陷入和奎裏相同的困惑裡。 m1h2_wX;?3^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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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賭出個成績」其實能有很多種定義，僅僅這麼一句話，洛特當真難以揣測他的那些同僚和團長準備玩什麼花樣？ 9I6jEV3Lh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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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不可能是要他放開手腳狠狠的賭，賭到別人傾家蕩產、家破人亡吧？這可不是騎士守則允許的事情。

洛特不曉得，他的猜測中了七成，團長和其他大隊長的意思確實是讓他賭到爽，但絕對沒有賭到別人破產的意思。偏偏洛特要曲解，又缺人能夠告知他正解，無能為力下只好隨便他誤解下去。 p6xq.ot#WI

正想著，包廂外頭忽有腳步聲響起。 |C&P+XP{,_

有能耐加入皇家騎士團的人，均有著相當的底子，那等並未特意放輕的腳步聲還隔著遠，包廂內四人便全聽見了，甚至他們已經從腳步聲裡辨認出，過來的有四人。其中一個是喬克，另外三個不熟悉，想必就是喬克找來的第一位賭客。 D$lSe9f^ `{&{

方才，奎裡告訴他的話，大致意思就是以賭場的名義邀人，進行高金額的賭局。而洛特代表的，自然是賭場一方，贏來的賭金二八分帳，輸了，騎士團買單。 2c c_vy#[,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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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說，奎裡的決定也十足的膽大包天。 p0Em,J"HW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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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特從桌面跳下來，手指朝三活寶的方向勾了勾。這三個幾乎做什麼都在一起的好兄弟，儘管不清楚洛特的安排，還是乖乖走上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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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三個輪著玩幾把。丹，你先。」說著，洛特繞了開去。

別看生著倒三角眼的丹一臉凶神惡煞，在他心裡，大隊長更加可怕。

縱使現在的大隊長明顯精神不濟，對任何事皆不感興趣，他也不敢稍有違逆，免得落下給大隊長惡整的藉口。 {Q!x#[ G8~/Se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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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這當下，包廂房門被推開，喬克側身一讓，一個穿著華麗寬大袍子，很富態的中年胖男人慢吞吞踱進來，身邊跟著兩個模樣剽悍、高壯強健的護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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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中年胖子倒是擺足富貴之家的派頭，探出袍袖的肥手指上，還戴著惹眼的寶石戒指。另一手不斷摩娑那顆碩大寶石，彷彿怕人看不見他的財力多麼雄厚。再看他笑瞇瞇、人畜無害的嘴臉，完全一副標準的凱子樣。 B)v5wF-cd

至少在三活寶眼裡，這就是一個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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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要用一個詞來形容，那就是肥羊，一頭外地來的超級大肥羊！ ],tc2Qn} dAP^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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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說看著面生，如果是本地人的話，洛特的惡名和樣貌在普羅斯城，誰人不曉？瞧見的第一眼，就該藉口離開了，哪裡還有辦法不動聲色的坐下來？眾所周知，洛特大隊長在賭桌上宰人，一向是不遺餘力。

驗牌、洗牌，新拆的牌組以扇面拉開，成一整齊的弧狀。 &QP}@k D!b6Qix z;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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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賭大賭小？」丹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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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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富態中年人氣定神閒，奎裡甚至注意到他看丹的表情，與丹三人看他的表情十分相像，不由悄悄朝喬克遞了個眼神。 6yVS0|qg

這傢夥怎麼把人家拐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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奎裡很懷疑喬克是不是暗中使壞，說了什麼欺騙的話語。喬克回遞一個眼神，大致上的意思是：「上命難違。」

同是天涯淪落人啊……這對難兄難弟，頓時生出惺惺相惜的感概。只是看在三活寶另外兩人，丹尼和丹尼爾眼中，那純粹的兄弟情似乎變了味，就聽前者跟後者咬耳朵道：「餵，我們副大隊長的眼神不對啊……」 i[GNll\b

「那小子不也含情脈脈？嘿嘿，一定有問題。」 ,p n_RuM#~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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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錯、沒錯，有問題。」 $iT4E%}7zL

賭博有勝有負屬於常態，抽牌比大小這種運氣佔據主導地位的賭法，更是如此。三活寶輪番上陣，帶來的正是這類局面，時贏時輸，總體來說，勉強算是個小勝，贏了五、六個金幣，卻還不至於讓富態中年人臉上興起波瀾。 c/n$fJ]:A

賭場流通貨幣多以銀幣為主，別看騎士團內部沒事就拿金幣來賭，在帝國中還有許多人，一輩子不曉得金幣生作什麼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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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此印證富態中年人的反應，此人身家之豐厚，可見一斑。 3d{)GX N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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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局勢很快有了轉變，默默在一邊觀察的洛特，一手按在賭博中的丹尼爾肩膀上，後者撇頭看了眼，隨即會意。 i:LP`"EQ:Z0d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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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把牌，紅心二對黑桃五，是他輸了。 3N)~ ^N7d7O$v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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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丹尼爾賠了賭金卻一點也不惱，這傢夥諂媚笑著把座位讓出來，「大隊長，你可要十倍百倍的贏回來啊！」 &@;I$|hUD1u9r3uF

不清楚洛特底細的人，聽了這句話只會當作戲言，一笑置之。

富態中年人和他兩個護衛，就是這種反應。 "DE(z O%o9?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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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倍、百倍的贏？ v#MmD;R#w+x?&D

動動嘴皮子說兩句倒是簡單，在這種靠運氣的賭局上如何做到？除非幸運之神和你有親戚關係，格外眷顧。 o3N2Z(k{na(D

然而，富態中年人很快就理解到，丹尼爾的話絕非一時氣不過的戲言。

抽牌比大小有很大的運氣成分沒錯，卻也有那麼一點很少人知道的「技巧」成分，正由於很少人知曉，這點「技巧」，在大多數時候也被歸類為運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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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在富態中年人眼裡，就變成洛特運氣過人。
CkN+A7\&b
當然，如果只是一開始的幾把，還動搖不了富態中年人的資產，但是，第十把、第二十把，洛特依舊百戰百勝，手邊桌面已經迭了兩排二十枚金幣時，富態中年人的臉色終於產生一點不自然，額頭開始冒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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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枚金幣，換算成銀幣有整整兩百枚，只要不是衰到生人勿近，兩百銀幣足夠一個人賭場泡一整天還有剩。如果運氣好、技巧高，還可以贏點小錢回來。不過大贏特贏這種驚動賭場管理階級的事情，很少有人敢做，畢竟開賭場的，哪個身後沒有背景？缺乏家族勢力威懾，三教九流匯聚的賭場，根本難以經營下去。 )H?IWJ7n;e(e
4pm)O+N L
再過幾輪，富態中年人臉色轉青，按牌的手指也跟著顫抖。

變態，太變態了……1VW0t gIw/GqL

富態中年人認定的變態，卻依舊氣定神閒，儘管表情很是沉鬱，可是從剛見面，洛特就是這張臉，富態中年人可不覺得洛特擺出這樣的神情哪邊不對。反之，奎裡卻在暗暗叫苦，實在很想自己動手去扯洛特的嘴角。 0H-{[i)N!fx'm(\ N

「老大，都贏這麼大一筆了，你笑一笑行不？」奎裡暗忖，到賭場這麼一段時間，他也從團長的命令裡琢磨出了點味道來。 v$A&{:q,P

喬克猜得八九不離十，不就是為了讓自家大隊長爽嘛！大隊長那麼愛賭，用賭博來激勵他的士氣，似乎也無可厚非。

只是以目前的情形看來……這張賭博牌，效果欠佳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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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千！不可能，一定是你出千！」富態中年人保持不住風度了，他騰地拍桌站起，指著洛特鼻子叫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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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換成任何人，面對這樣的對手，第一個想到的也肯定是他出千，否則的話，這麼個賭術高手也未免太過可怕。即使是喬克這個閱人無數的，也觀賞賭局觀賞到冷汗連連，他也是頭一次看見洛特如此瘋狂的贏錢，那架勢分明是一個子都不想留給人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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喬克擦汗擦到手巾都濕透了，問題是，他的汗水仍然不停往下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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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終於明白，這位洛特大隊長以前是賣他們賭場面子，不願意把關係弄僵，所以才會賭得有輸有贏。同時，他也理解為什麼普羅斯城內有許多賭場都公開表示，「洛特和狗禁止進入」了，這一進去，和洛特沒有合作關係的賭場，還不被賭到傾家蕩產？ C$s+E}XP0U/q)p

他懂，他現在完全懂了……

「那個，這位先生……」喬克一時之間還不知道該怎麼說，以他的眼力自然能看出，洛特肯定沒有出千，偏偏他的片面之詞說服不了對方，屆時被栽一個「狼狽為奸」的黑鍋，他想哭也沒地方哭去。

不過說真格，若非有個騎士大隊長的身分阻隔，如此高手，老闆必定會同意重金招攬，用以坐鎮賭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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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出千？」洛特哼了聲，不容冒犯的倔脾氣頓時上來，「既然如此，你儘管換上自己的人、自己的牌。」

富態中年人好像就是等著這句話，忙不迭點頭答應，揮手讓他其中一個護衛取代喬克的工作，又從空間戒指裡取出一副撲克牌，當真是準備齊全，恐怕也是個賭壇老手──只是老手，並不等於好手。 qW-d.F L+Q{

見狀，洛特才曉得那個彷彿用來炫耀財富的寶石戒指，居然是個空間戒指……也不知道哪個煉金術師，竟然這般沒有品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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富態中年人卻沒有心思去在乎別人怎樣看待他的戒指，他現在汗如雨下，模樣看上去比喬克更加狼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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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辦法，情況發展過於不可思議，他又必須極力壓抑自己心緒波動，以求集中精神應對，無用的風度唯有捨棄。 Iv&B0PA%`(m?7dXW

原因嗎？很簡單！

牌換了，人也換了，賭局的結果卻未曾改變。

洛特還是一樣屢賭屢勝，甚至後來他也不自己抽牌了，而是很囂張地借用富態中年人另一個護衛的手，代為抽牌──自然，抽哪張牌還是由他選定。 k&w\9pz RFD

這個舉動，也杜絕了作弊的可能。洛特就是用這種方式在說：「牌是你的，洗牌員是你的，抽牌員還是你的，通通都是你的。偏偏老子就是贏了，你還有什麼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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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話可說。 @Uf0~7q%a8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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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方都乾脆到這個份上了，富態中年人還有什麼話好說？輸的理由很明顯，四個字：「技不如人。」

拋下將近三十枚金幣，他走了。 '{4HZADRf}i|

這一切，喬克看在眼裡，驚在心裡，幾次想請洛特手下留情，可是看他擺明著心情不好的臉孔，又不敢說出口，最後訕訕然又出門找冤大頭。 8lOMc2tweh

如此反復，賭場裡一則消息悄悄流傳開來── 7{ DGq/k9?&u(}aS7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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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秘賭術高手廣邀賭界朋友較量技藝，賭資以一枚金幣為下限，歡迎有實力、有資金的朋友共襄盛舉。

也不清楚消息從哪裡走漏，總而言之，第五個人敗陣下來之後，喬克再也不需要找人，已經有人毛遂自薦地找上他。 -~6c~F}3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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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自動報名的冤大頭，喬克也樂得輕鬆。 R l)d9hD+]TM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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僅管他意識到，洛特開賭的消息之所以會流傳甚廣，必然有人為操縱的因素。可是又如何？只要於賭場沒有害處，這些不是他應該管的。倘若消息真的傳遞過頭，自然會有上級出面，抑制傳言進一步擴大。 s@H,H.k7s"In K'UA

所以喬克很高興的接連送了三頭大肥羊進包廂，提供洛特痛宰。 Ad J\%LK4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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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知道，洛特賭贏不但賭場有賺，他這個牽線人也可以抽成，他當然希望洛特贏的越多越好，沒有誰會嫌自己錢賺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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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喬克這樣想，並不代表所有人都這樣想。有幾個一直暗中關注洛特勝負的人，就對於現況很不滿意── 7i3u{bf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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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傢夥說是當世賭神都不為過了。」紅粉陣失敗的菲斯洛，感慨萬千，突然覺得洛特似乎哪方面都很有一手，不管是在賭博還是房事上……可惜他依然沒有問出洛特「實力」的秘密，那傢夥太不夠兄弟了。

蒂莉琪可不曉得男朋友的歪心思，要是知道了，說不准會怎樣「嚴懲」，菲斯洛自然守口如瓶，哪怕說夢話都不會提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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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此，蒂莉琪現在仍興致勃勃地道：「我終於知道洛特的錢是怎麼來的，那些毒藥什麼的小玩意可不便宜……小洛，你看我的提議可不可能成功？」 ;Hzd*lz9Bxx%m0M7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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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計劃一可能性不大。」菲斯洛仔細評估，「他贏了不少，依舊無精打采，正面的刺激恐怕不可行。小琪，妳還是提前動用計劃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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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啊。」蒂莉琪點點頭，瞥眼隱在不遠處，根本對洛特賭博情況不聞不問的男人，暗想道：「嘻嘻，我們騎士團，可不是只有一個洛特深藏不露。」

另一方面，私人包廂中和奎裡暗中商議過的三活寶，正努力的炒熱氣氛，每當洛特贏上一把，他們就要嚷嚷著「哦哦──大隊長好棒」之類的歡呼語好一會；如果氣氛陷入僵持，他們就會開始「贏光他、贏光他、贏光他」的替洛特助威。 W!k-`wS/k

可惜洛特不怎麼領情，眼不動、眉不抬，令人懷疑是否患上狄耀的「面部神經壞死症」，倒是他的對手不勝其煩，好幾個越賭越焦躁的乾脆甩手就走，在人家主場上，他們也不敢幹出什麼踰越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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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惠顧。」

三活寶裡最矮小的丹尼爾，對大輸的賭客一鞠躬，陰陽怪氣地目送人家出門，這才轉頭看向喬克，那意思很明白：「下一位。」 :\I;}F+[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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喬克苦笑不已，但也沒有喊停的意思，旋身鑽出門去。

「大隊長，已經贏一百金了。」奎裡試探著開口，雙眼瞬也不瞬盯著大隊長，洛特卻彷彿沒聽見，雙目微闔，靠著椅背像在打盹。

突然，門外響起喬克的呼聲：「騎士大人，我們可是合法經營啊！」 8WiHn ?.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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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說你違法，讓開。」 ,V*L]7z?-|:S!p1h*I+[

洛特的眼睛睜開了，聽見這冷硬而熟悉的嗓音，他一下子就辨認出來者何人。 8`{c!t3e~*KE

進來的人金發金眸，臉上沒有太多表情，鋒銳的氣勢更令人難以親近……金發金眸又氣勢逼人的騎士，整個普羅斯城只有一個── .Z#LW@g?@8i

「狄耀，你的巡邏路線好像不太對。」不過片刻的工夫，洛特雙腿已經抬到賭桌上，歪頭斜眼看著來人，模樣相當無禮。 "n"v0cf`:R7l

狄耀卻不為所動，直接在洛特對面坐下，冷聲道：「欺負垃圾算什麼本領？換骰子上來，我跟你玩玩。」

waterling 2010-12-4 02:13

第三章賭壇之神（下）

狄耀那說一不二的個性，若放在平常，很少有人敢等他把話說第二遍。然而，要求更換賭具的命令，顯然無法歸類在「平常」的範疇。基本上，狄耀這個從來沒有賭博劣蹟的人出現在賭場，本身就是最大的異常。

異常到包括奎裡在內所有人，都死死瞪著狄耀，目光掃過來又掃過去，似乎要找出他是冒牌貨的證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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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愣著。」眼睛瞬也不瞬地盯著洛特，口頭上，狄耀也沒有嘴下留情：「莫非第七大隊不止操行不良，現在連耳朵和眼睛都不行了？」 0{w-Aq7}D'OV4z2ms

「留點口德吧。」洛特似乎對這種程度的毒舌免疫，想扳倒他，狄耀估計得加強攻擊力度。不過，他並不打算給狄耀留下機會，頭也不回地吩咐：「換骰子，兩人份。讓我們瞧瞧第一毒舌的依仗是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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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特的話，剛好讓解除發呆狀態的喬克聽了去，他馬上搶在奎裏之前取來六粒骰子和兩個骰盅，收拾銷毀淩亂的撲克牌。

直到這時，奎裏四人才意識到，狄耀大隊長是玩真的，而不是來調侃抓人。 7KT V GYK,^ }C

想想也是，既然團長下令，命他帶大隊長來賭博，怎麼可能不對底下吩咐？再說，今天負責巡邏的也不是第四大隊，是第三大隊。

這算不算內鬨？ k%n.{A1q:?|%H

濕漉漉的手巾擦著汗，喬克感覺今天他的運氣不太好，總碰上怪人怪事。只能希望不會再有後續發展，他一點也不願當騎士公然違反紀律的目擊證人，這種抓別人小辮子的傢夥，歷史教訓告訴大家，往往不得好死。 &Z+y:C#a ].k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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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大？比小？」洛特主動詢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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奎裏四人眼睛一亮。 qn`N%J~u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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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因無他，這是洛特抵達賭場以來，首次主動詢問對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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奎裡猜測，狄耀大隊長恐怕是團長派來的，這一手，倒真的做對了。一個從不賭博的人突然提出挑戰，果然挑起大隊長一點點興趣……起碼，他沒有再打呵欠或者打盹，表達對敵手的藐視之意。

「大。一金幣。」

一如往常，第四大隊長從不講半句廢話。

「你先。」 3`AI/a6ER 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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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特客氣，狄耀可不客氣，一手抓起三粒骰子，另一手持盅，骰子入盅，他迅速搖動，燦亮的金眸依舊只看洛特，手裡賭具，他是瞥都不瞥一眼。 &ES2K%BY5gm

盅落。 SA~y-d
{@o:J9E4q{
從來沒見過狄耀的手段，洛特這第一把，明顯帶有試探的意味，依樣畫葫蘆一番後，他提議：「同時開盅吧！」 .K#DmsO
5a)|/vcD%v0X
狄耀伸手按住自己面前的骰盅，同開。 4AF.{Ze3D3m&a1y g/bK

三個六，大。 PU!L*v@M-i5j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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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八點，雙方點數都是十八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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喬克和奎裏四人全部大開眼界，洛特有辦法搖出三個六不稀奇，這傢夥賭場裡混那麼久，有幾分本事大家心知肚明。令他們驚嘆的是狄耀，這個據說頭一次進賭場的騎士大隊長，居然也開出三個六的點數。 8Jv4^j7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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該不會是運氣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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旁觀眾人心中均有這種質疑，畢竟控制點數這門技藝，不是那麼好學，三活寶浸淫多年，至今仍做不到點數隨心。如果一個初學者都能爬到他們頭頂上，這三個活寶還不嘔死？沒準連上吊的心思都有了。 u9Dx;]m9u'R

如果第一把三個六是運氣，那麼第二把、第三把……乃至於到第五把全大小隨心又該怎麼算？殘酷的事實告訴三活寶，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想習得一身好賭術，除了名師，還必須有好天賦。 g Y#Y4vAX5z(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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瞧瞧，三個現實傢夥看平常很感冒的第四大隊長的眼神，已經開始閃爍小星星，強烈的渴望連狄耀都受不了，身體不由自主僵了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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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什麼樣的大隊長，就會有什麼樣的隊員……狄耀深以為然。

可惜這項認知並不能解決他的困窘，所以一聽見洛特發笑，他立刻轉移注意力，企圖藉此擺脫自身窘況。他的嘗試勉強算成功，至少那雞皮疙瘩的感覺，不再是那樣強烈的令人想轉身不顧一切地逃跑。 C-I0iiWd:IJ

「行。看來若非團長老頭命令，你還會繼續隱藏下去。」百無聊賴的日子裡，洛特總算找到一件修練以外，能夠吸引他興致的事情。 O3B;o5qv;x"q0f

前面幾輪互相試探已經告訴他，狄耀是貨真價實的賭壇高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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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因無他，在賭場裡禁止使用鬥氣、精神力作弊是不成文規定，狄耀顯然也清楚，至少洛特就沒察覺鬥氣波動，所以他可以肯定，狄耀控骰手段，憑藉的是絕對技術，嚴格練習後成熟的技術。 7eJ)m.^4az?

說實話，這是個神奇的發現，他甚至想不出狄耀學習的動機。

「如果不是你，我犯得著嗎？」心裡這般說著，狄耀冷厲的面龐卻毫無波瀾，說話語氣更是冷淡，「來真的，十金幣一把。」 -V)mm:~&c:H

「好！」洛特把玩桌上的金幣片刻，沉寂已久的瘋狂因數發作，乾脆推出十迭金幣，「玩真的就爽快點，百金湊整數。」

站在洛特斜後方的奎裡猛抽涼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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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不是百枚銅幣、百枚銀幣，而是百枚金幣！給他的話，夠他茶來伸手、飯來張口地過上好長一段醉生夢死的時日……賭博，果然是揮霍的好辦法啊！ e-hj` ^6n%^!h

難怪那麼多人喜歡做賭場生意，就是在等那些富到流油，慣於一擲千金的蠢貨上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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狄耀眉心幾不可見地蹙起。

百枚金幣不多不少，恰好是他帶來的全部賭金，洛特又是如何知曉？這回是用聽的還是聞的？不管是哪種，他都不懷疑洛特可以做到。那傢夥，對金錢相當敏感。

可是，他今天就是奉命來找麻煩，不能退。 WCdM"V ^p9D:Z2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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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問題，百金一注。」 4d5kK9V#[.|:O

見到狄耀也豁出去了，距離奎裡又遠一點的位置，三活寶也忍受不住，交頭接耳地嘀嘀咕咕起來── n2hIf*ZQ/_

「卯上了、卯上了！」丹尼爾很激動，整張臉通紅通紅，鼻息粗重了好幾分，彷彿坐在賭桌其中一端的人是他自己。 \s9LFu#M km1V-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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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說誰會贏？我看兩位大隊長的賭技不分伯仲，很難評斷。」丹尼臉上的刀疤因為面部神經興奮抽動，一跳一跳，無形中多了幾分猙獰，但他本人顯然並未察覺，嘴上不停地分析賭博雙方誰的勝算大。 )dewf!rP"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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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一直碎碎念好不好？」丹不耐煩地打斷丹尼喃喃自語，倒三角眼射出來的也不知道是凶光還是精光。他一向是三活寶中的老大，另外兩人唯他馬首是瞻，現在他一開口，丹尼、丹尼爾的聲音便小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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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也來下注如何？」露出滿意的表情，丹張口道：「賭技重要，經驗更重要，我看好洛特大隊長。你們怎麼看？」

丹尼和丹尼爾互覷一眼，各自掏出一枚銀幣，前者賭狄耀贏，後者乾脆賭平手和局。三雙眼睛，再度關注於賭桌一頭的動態──

本回決定，比小。

依舊是骰子在骰盅裡瘋狂衝撞，製造聲響，這時候考驗的是聽力，不過對於搖盅的兩人而言，如何讓骰子呈現的點數最小，才是他們應該考慮的。 pK;ij'Q9V-x0WL

如此勢均力敵的賭技較勁，可是很少見的，不止奎裏和三活寶，見識過無數賭徒的喬克也為那高額賭金讚歎，並且目不轉睛地註視賭局發展。他已經從一種類似裁判的身分，轉換成徹頭徹尾的觀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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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盅。 )`St@3I7HF$u]S*G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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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不能把骰子搖成粉末的前提下，洛特俐落的將三粒骰子堆棧起來，一點朝上，他的點數自然是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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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邊── i0~4P3~W3xm'as6z-X3Q

零點，竟然是零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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狄耀也是三個骰子堆棧，問題是他最高點那個骰子朝上面是光滑的──「禁止將骰子搖成粉末」此一條例，依舊有漏洞可以鑽。

好巧不巧，世上最會鑽漏洞的恐怕就是那些維護法律的執法者，因為他們要保證律法公正的大前提，正是得瞭解律法，一經瞭解，想鑽漏洞並不會比吃頓飯困難多少，否則各大帝國哪來那麼多貪官汙吏？ -s}E&yN6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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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狄耀的聰明豈會不懂這些？他只是不屑於做。

唯有今天，在團長的命令下，他也只能違背原則來鑽漏洞。說狄耀今天找碴是有備而來，當真一點都沒有錯。 0O)GY.\p-dH5`z

他的確沒把骰子搖成粉末，僅僅磨掉了骰子表面的點數。 Php)]#U+H s

洛特表情看上去似乎有些意外，或許，他還是輕敵了，所以才會使用了最普通的方法。不然論及玩花樣，他未必會玩輸給狄耀。 M [6d5}*JK+E@d;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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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垂的眼簾一抬，洛特瞄了眼，十迭金幣又往前推了幾分。

「好手段。」他說，貌似對金幣全無留戀，表現完全不像他那副貪財的嘴臉，連狄耀都不禁皺起眉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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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頭到尾，他都不敢大意，甚至他已經有輸掉這把，再去借錢的準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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偏偏他贏了，贏的十分不可思議，他根本沒想到洛特的應對之法如此簡單，不敢確定究竟是洛特的本領僅止於此，亦或者，心理戰已經揭開序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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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沒有太多時間供他思考，剛剛收下百枚金幣，他便聽見洛特語出驚人：「接下來，賭兩百枚吧！我剛好剩下兩百枚金幣。」 r/MI:C5e`G7Po5h

「什麼？」狄耀懷疑自己聽錯了。 iP[D4{-|

何止狄耀，喬克、奎裡、三活寶無一例外，全認為不是他們沒睡醒，就是洛特沒睡醒；不是他們瘋了，就是洛特瘋了。 i5b3]\%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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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傢夥才輸掉百枚金幣，竟然還越賭越大，一下子押上全部賭本？這不叫發瘋，還有什麼更好的解釋？

相對於洛特的爽快，分析判斷情況不合常理的狄耀猶豫了，他很洩氣的發現三年共事下來，洛特多變的個性依舊沒讓他抓出規律，好像這個人無時無刻都在改變。 @N;r+S_R8|a$@"D

「你想一把定勝負？」不確定語氣狄耀一向用得少，眼下卻是不得不用。

「要嘛輸光，要嘛贏光。何必浪費時間？」手環胸，舒舒服服靠在椅背上，洛特一臉「要賭不賭隨你便」的模樣。

團長那句「沒賭出個成績不凖回來」的命令他算是想通了，不就是藉此刺激他嗎？這回狄耀是個關鍵，只要把他擺平，無聊的賭場一日遊也可以告一段落。 )CQ1O'TlEH^/d7r(`8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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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依你的意思。」 (F{'E(v2k&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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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見這句話，洛特懶懶地開口補充：「先別同意太早，四百金幣可不是小數目。既然都賭大了，不如我們把玩法也稍微改動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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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有企圖！

想歸想，狄耀此時反而安了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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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怕洛特有陰謀詭計，就怕無法看清洛特在故弄什麼玄虛。只要得知洛特另有打算，兵來將擋、水來土掩他還辦得到。 0](K.E7i8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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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中稍定，狄耀的語氣又恢復無波狀態：「說說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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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單。」洛特把六粒骰子握在手心，兩個骰盅推到桌邊，「同樣一人三粒骰子，我們同時擲出點數，誰大誰贏。不過……喬克，我記得你們有顏色不同的骰子……」 hP2FEy2E)B aZ

聞弦音而知雅意，喬克忙不迭一口答應，取來三粒黑色白點的骰子。 _eDvh'UE/e.YG

「沒異議檢查吧。黑的白的隨你挑。」

洛特又一次展現他的大方，偏偏他越是如此，狄耀越是謹慎──第七大隊長的吝嗇遠近馳名，聽過他的都清楚，這是個不肯吃虧，把佔便宜當家常便飯的人。 #U d%Cm7U t9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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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樣是擲骰子，有盅沒盅區別在哪？為何要特別強調？狄耀看著賭桌思考，六粒勝敗關鍵的骰子他反而瞥都不瞥一眼。 ]T7N1fb

狄耀確信即使要動手腳、耍賤招，洛特也不會做得這樣明顯，所以基本上利用骰子出千這一點，已經可以排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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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樣的疑問喬克在想，奎裡在想，三活寶在想，隱藏在暗處的菲斯洛和蒂莉琪也在想，唯一沒動腦筋還藉機修練起來的只有洛特，他儼然是一點也不著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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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晌，狄耀那對金色眸子流露出一絲了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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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如此，是撞擊。」

洛特中斷修練睜開眼睛，「考慮清楚了？」

狄耀直接取走三粒白色骰子，把黑色骰子留給洛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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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欸欸，什麼什麼撞擊啊？誰都好，快跟我說說。」眼見其他人好像都聽懂了，丹尼不禁大急，頻頻催促其他人跟他解釋。 ;Ji|%g7V:rc/Y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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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可以把賭桌想像成一個大盅。」還是奎裡好心提示，奈何丹尼今天腦子不怎麼好使，愣是沒反應過來。瞧那副阿呆樣，奎裡感到好氣又好笑，只得再進一步暗示：「骰盅搖動時，裡面的骰子會怎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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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會碰撞……啊！我懂了！」丹尼一拍手，腦袋總算開了竅，「屬於兩人的六粒骰子在同一個盅裡……哇！這絕對是考驗技巧，不到大師級玩不來的活。」

「當然，也不看看是哪個騎士團的。」丹附和，其他人也你一言我一語地響應。 N+Uj'] fY ?o4Ma

然而，儘管旁觀者很讚歎，當事人卻沒有閒工夫去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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拈了拈骰子的重量，狄耀還是頭一回這麼玩，不免緊張；相反的，洛特已經不是頭一次這樣提議，自然駕輕就熟，神態怡然。

「喬克，給個暗號。」

「喔，好。」喬克拿起一粒骰子，骰盅倒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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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料，正要動作時，忽有一股寒氣透體而過，他頓時為之一僵──

有殺氣！

喬克並未忘記賭桌兩端坐著他們威倫帝國之刃的二位成員，但是賭博不至於賭到需要動殺機吧？他有點膽顫心驚地思忖。 9{#~$@;Z1A~%z"EBr S+t

一個恍神，持骰的手不知不覺鬆開……

骰落急響。

狄耀手一撒，三粒骰子旋轉著在桌面彈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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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特的手法像是在發射暗器，三粒黑骰勁射出去，同樣飛速旋轉於桌面，只是它們有著相當明顯的侵略性，不但自己互相撞擊，還湊近白骰一個勁的「搶地盤」。黑骰白骰劇烈碰撞，啪啪聲響不絕於耳，令人難以相信這是沒有鬥氣或精神力加持幹擾的結果。 hHioR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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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人瞪大眼睛，眨也不眨地靜候骰子們「戰鬥」結束。

「居然指揮骰子打架……這洛特還真是手段通神。」菲斯洛嘆為觀止。

「呵呵，你不是說人家是賭神？」蒂莉琪也不曉得是站在哪個陣營，躲在暗處看得津津有味，還漫不經心地問：「我看狄耀有點危險，小洛我們要不要替他祈禱一下？」 $fL{_6@ dZ X

「我說我們就別多管閒事了。」菲斯洛不安分的手攬住蒂莉琪纖細的腰肢，嗅了嗅她發上的清香，「看熱鬧吧。瞧，有骰子停下了。」 k(x }K\~

的確，有一粒黑骰停了下來，點數卻是不太妙的一點。 R(L:b;@7va2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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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不曉得誰低低呼喊一聲，語氣聽來十分遺憾，恐怕是某位賭洛特贏的小小不良騎士。 2C},_?![G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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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這聲遺憾的低呼很快隨著狄耀面部神經微微抽動，轉變成驚喜。因為賭桌上另外兩粒旋轉的黑骰之一，去碰撞其中一粒白骰，白骰頓時朝那粒停止的黑骰撞去，把黑骰彈起撞向另一粒速度不減的黑骰。止下的黑骰點數重轉，反倒是那粒「義助」的白骰，勁力漸小，緩緩停歇下來…… $IsxbU'LilK

──三點。 Fv+X5Qp~+]x

數秒之內，白骰一粒「陣亡」，黑骰反而起死回生。

如此控骰能力，當真讓丹、丹尼、丹尼爾三個小賭棍忍不住歡呼，心裡說不定已經打起拜師學藝的算盤。 /Q-HT1mZu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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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他們的心思眼下是不會有人知道，尤其是奎裡，他已經被神乎其神的骰子征服，眼珠子都快瞪出眼眶。好在骰子大戰並未持續太久，一分鐘後，五粒骰子紛紛停住，拯救了奎裡眼睛掉出來的命運。

白骰：三、五、六，十四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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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骰：五、五、六，十六點。 :y4T9`n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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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骰子間並未爆發二次沖突，那個被洛特陷害而來的三點，還是替狄耀開啟了通往失敗的大門。

兩點之差，就是兩百金幣的代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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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只有巨富之人、涵養超人一等之人，或者錢不是我的之人，才有能耐做到不動聲色隨你贏，而狄耀恰好是後兩種人的綜合體，所以他連眉角都未曾稍動。

「你贏了。」 #`,g.G-h$rx[g

「我贏了？不是你輸了？」洛特一挑眉，害他花費那麼大力氣，他怎麼可能輕輕鬆松讓狄耀閃人，事件就此落幕。 J3t&n:hC%A
DYZ [+uPkr
要知道，「你贏了」和「我輸了」雖然聽來是一個意思，可是從狄耀嘴巴裏出來，就是不同的意思。狄耀那句「你贏了」分明是在說：「你贏了，但是不代表我輸了。」

是的，狄耀雖然失去勝利，可是他的態度，也非認輸。

狄某人左耳進右耳出，直接當作沒有聽懂洛特的話外話。反正只要他不應和，洛特也拿他莫可奈何，總不能一人分飾兩角自言自語吧？

果不其然，見狄耀沒有反應，只是望著他，自討沒趣的洛特率先站起身，伸了個懶腰，動動身子，方道：「沒有二號挑戰者，我可走了。」 &yKGJ rq1N;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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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便。」 0ix.tY#q@qD

老早就巴不得聽見這句話，洛特當真說走就走，奎裏和三活寶見了，理所當然跟上他們的大隊長。 6@z1tH!Y,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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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請等一等，我送你們出去。」喬克看看這個，再看看那個，最後也嚷嚷著追去。 2E {@?/di.Q1t

包廂裡一下子空了，剩下狄耀坐在原位，似乎在思考某個高深學問，模樣十分專注。直到包廂裡多出兩個打破寂靜的腳步聲，狄耀的目光才從桌上的骰子轉移到門口，菲斯洛和蒂莉琪正好走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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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什麼意外發現？」菲斯洛大步上前，從狄耀的角度看過去，卻也不覺得那些骰子有哪邊不同。 ^!l,g0dm.x{]

男朋友站在左邊，蒂莉琪自然往右邊站，把狄耀夾在中間，一樣笑吟吟地望著他。 !~F$b3c jh4k

狄耀也不說話，瞥了眼一左一右兩個門神，他伸手一把撈起六粒骰子，想了想，先把三粒白骰扔出去打轉，接著仿照洛特的辦法射出三粒黑骰，很神奇的，洛特那招「起死回生」讓他成功重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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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狀，狄耀緊抿的唇，幾不可見地微微勾起。 $\.Gi%Oc;w4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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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塞！狄耀，怎麼做到的？」菲斯洛訝然道，旁邊的蒂莉琪也相當意外，不明白怎麼這種「神技」落到狄耀手裡，竟然看一次就學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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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是真人不露相，他們騎士團的第四大隊長，賭博天份十分之高啊！

「技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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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短拋下這兩個字，有說跟沒說一樣的狄耀站起身，極其瀟灑的走掉，留下小兩口面面相覷。 zL`N|;Er

半晌，蒂莉琪盯著骰子提議道：「小洛，我們要不要也來試試？」

「唔……」菲斯洛想了想，點頭道：「試就試。洛特和狄耀都會，怎麼可能我們學不起來？嘿，可不能讓他們看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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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嘻嘻，說得好。」

waterling 2010-12-4 02:14

第四章美男計？玻璃計？

狄耀的挑釁所造成的刺激，儘管勉強讓洛特的情況有起色，卻很遺憾只持續了半天時間，第七大隊長的精神狀態再度萎靡，讓一群想偷偷慶祝的人們，不得不停下手邊的慶賀，趁著洛特剛剛掉回低谷，趕緊把他拉上來。 A;S4v|0M

這一次，他們使用的是馮勒得知「拯救第七大隊長」計劃時，自告奮勇修改提供的辦法，取名為「精神高度緊張崩潰療法」──光聽名字，就能猜到不是什麼有趣的東西，這一計可以說是全部計策裡，最重的口味。 5iqf*OiY'x 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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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日，天空飄著陣陣飛雪，象徵著真正的嚴寒即將到來。 6L(g+s,N!v:p6N&R6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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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斐恩老大，我說你會不會覺得無聊？」打開房門，又一張已經瞧得厭煩的笑臉馬上迎來，洛特不禁頭痛地撫額，本就萎靡的精神看上去更不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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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天，從賭場大戰狄耀回來後的隔天開始，整整兩天，他身邊如影隨形跟著一張始終微笑的面孔──與「毒舌狄耀」齊名，皇家騎士團另一道奇觀「微笑斐恩」。 T'|3}!j^1[$J?

無論洛特幹什麼，斐恩都會耐性十足地尾隨著、觀察著，永遠拿一張笑臉面對他，除非洛特躲進他危機重重，穆亞以外無人敢輕易涉入的臥室。自然，有這樣一個人陰魂不散地跟著，他修練速度亦大打折扣，使虛度時光的洛特，日子過得更加苦不堪言。 %\NXEsK`X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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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會？這是團長吩咐的任務。」斐恩連嘴角微笑的弧度也沒變，絲毫不惱怒洛特口氣無禮地問話。 !l3]FkR0YmS3P

能夠幫助同僚，受點氣算什麼？何況他也不覺得哪裡值得生氣。 .mmd)b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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斐恩這般好聲好氣地回話，縱然洛特有滿腹怨氣也只能乖乖咽回肚子裡。正所謂伸手不打笑臉，斐恩如此好脾氣，他實在不好意思衝著人家發飆。 *\u4Pdw

正因如此，得不到宣洩的洛特臉色倍加糟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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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非得要當跟屁蟲？」 B6wl%OI_

「你可以當我是隨從。」

很好，團長老頭擺明著跟他卯上了，先是菲斯洛，再來是奎裡，接著是狄耀，現在又是斐恩……他以前同樣頹廢，怎就不見團長老頭如今的熱心？他必須說，團長老頭的「關心」──煩！很煩！非常煩！

「好吧好吧，愛跟你儘管跟。」洛特邁開腳步，也不嘗試把人甩掉，因為他清楚團長老頭不會留下這麼大一個破綻，他的速度亦不是無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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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沒有忘記，騎士團裡還有另一個風屬性的敏捷型騎士。 )Jn{_Lt

然而，屁股後面非自願跟著一條尾巴，任誰都會不自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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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鑑於此，洛特在開門見著斐恩那一刻起便規劃好了一日的行程──混！什麼都別做，就是混！ C1MoGZj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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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洛特想混，不代表別人願意給他混，一群積極替他「治病」的騎士團高層仍舊蠢蠢欲動，隨時準備出招。 3g;Ar:GL'@

窩進辦公室的附屬小房間，洛特才把自己往沙發裏摔，順便拿本書往臉上蓋，後背都還沒躺熱，敏銳的聽覺便告訴他，在外面辦公的奎裡突然進來，和守在他身邊的斐恩咬耳朵。只是說話聲音太小，他又沒有聽的意思，所以也不曉得在講些什麼。 O!}0CFb!k$acpw

但是下一秒鐘，洛特就知道他們談論的話題與他有關係。

話音剛落，洛特便感覺到有人在推他手臂，耳邊也迴盪著斐恩的喊聲：「洛特，醒醒，洛特別睡了……」

「……」不讓他睡，他偏偏要睡，省得某瘋人閒閒沒事又拿他玩花樣。

下定決心，洛特也和斐恩較上了勁，一個人死命裝睡，另一個拼命叫喚。旁邊的奎裡看得冷汗連連，急中生智，匆匆跑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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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了一會，一把嚴厲的嗓音傳來，洛特還來不及反應，一盆冷水噹頭淋下。這下子，洛特即使想裝睡也不成了，有誰渾身濕淋淋、冷冰冰還睡得香的？ I wzix 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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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狄耀，你別太過分！」洛特彈身而起，頂著一頭濕髮，穿著一身因為吸水變成緊身衣的騎士制服，瞪眼注視著罪魁禍首。 -L@2il2W7T;V

狄耀拎著一個空臉盆，疑似不屑地看他一眼，轉身出去。 bh[ebn

「冷水？有沒有搞錯？站住！」 iKt3a3H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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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特還來不及去追，立刻又有一人攔住他的去路，他正要開罵，來人的身分卻使他不得不把到口的髒字吞回去，急道：「穆亞你快讓開，那個狄耀太過分了！冬天，現在是冬天，他還潑冷水！」 "|"S!D.Hh%_[3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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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追什麼？不擦乾你會感冒的。」穆亞根本不讓，反而把手裡的毛巾硬塞到洛特懷裡，「你這裡有放備份的製服吧？快擦擦，去把濕衣服換掉。」他老媽子似的嘮嘮叨叨，逼得洛特唯有暫時放下算賬的意圖，先把穆亞交代的事辦了。

三言兩語擺平洛特，穆亞的手段也算一絕，看得斐恩直想鼓掌叫好，不過行為比較含蓄的他終究沒法辦到，只好給穆亞一個讚賞的眼神替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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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洛特梳理好出來，斐恩和穆亞立刻把他拖出騎士團，上了等在駐地外的馬車。直到此時，洛特才曉得他們此行的目的地，是狄耀那位曾經的烏龍初戀對象，現在的好朋友沙利亞，即將在城東商業區新開幕的糕點店。

據說，似乎是邀請他們去品嚐糕點，替將來的生意產品給點建議。 ^;N,bT6^vbj,S$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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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許正是如此，才需要四個人前往吧。否則洛特實在認為，今天「伺候」自己的人數有些多了，穆亞、斐恩，還有潑了自己一盆水的狄耀也赫然在列。 dIXP3Q@wjv

不過沙利亞若沒邀請狄耀，才真正讓他感覺到詭異。儘管就眼下的情況來講，更詭異的是從上馬車那刻起，狄耀就目光灼灼地緊盯著他，炙熱視線已經達到不容忽視的地步，迫使洛特只能硬著頭皮問：「看我做什麼？」 3dV6@8o5P0Wi+c

狄耀接下來的動作讓洛特明白，他雖然沒有空間戒指，卻有一個造型古拙的空間手鐲。

只見他左手在右手腕部一抹，兩排對坐，中間空曠的馬車上，頓時多出一張小桌子，隨後他手一翻，三粒骰子被擺到桌上。在所有人都還沒搞懂他的用意之際，狄耀主動開口，語出驚人地道：「再賭一次。」 %B}|P2L)GM

洛特聞言，錯愕地瞧瞧狄耀，又瞧瞧賭具，心裡其實是想坐過去摸摸後者的額頭，看他是否發燒？怎麼胡言亂語了。 3V{)o(e"Z Y.h$inE

穆亞呆了一下，見狄耀表情認真不似開玩笑，馬上閉起眼睛，嘴裡喃喃：「我什麼都沒看見，我什麼都沒聽見，我睡著了……」 n#FJ3~?L%BLk
T IHV-TH
反倒是斐恩最鎮定，神色不動，笑吟吟地說：「狄耀被洛特帶壞了。這要是讓團長得知了，恐怕會大爆發呢。你們看我要不要先去跟團長通個氣？」天知道他在說真的還說假的，頂著一張笑臉說這種話，著實令人真假莫辨。 dZ6f1VK]^Mk,D
Bi`^.Y
狄耀直接無視穆亞和斐恩的反應，眼瞳中只反射著洛特的身影，「再來一次，或者，你缺乏接受挑戰的勇氣？」 O7lH;xY k3V
7M7|6Ui9g
確認狄耀沒有在開玩笑，洛特一下子無語了。 0YU'O7[\

他最近果然衰運當頭，莫名其妙被抓去賭博，居然意外激發了狄耀的好勝心，而且照這情況估計，恐怕在狄耀贏過之前，挑戰會沒完沒了……原因無他，他也不是個只為了躲麻煩，就隨便認輸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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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拿水潑我，我贏光你。」洛特一把抓起骰子。

新一輪賭局，索性就在馬車上揭開序幕──由此看來，前往城東的途中，時間也算是被充分利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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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今天的品嚐會，沙利亞十分用心，不但早早準備妥當，甚至還親自跑出來等待洛特他們抵達，其重視程度，由此可見一斑。

「呵呵，歡迎，就等你們來好開始了。」沙利亞殷切地招呼，可惜他雖竭盡所能想讓自己看起來正常，但遊離的眼神、僵硬的笑容卻出賣了主人內心的不安定。 ^5\9~2BMA-D8t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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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特第一眼就發現這問題，但是沒有戳破。

這次又要搞什麼名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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仰視建造完成不久，表面光潔如新，並且飄著淡淡木頭清香的糕點販賣屋，洛特吐出一口氣，最後一個踏入室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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糕點屋的內部裝潢以暖色係為主，棕色橫紋木板貼服在牆壁、地面、天花板，架構了糕點屋的主體，淺黃的燈光灑落，一股發自內心的暖意油然而生，無形中便給前來消費的顧客帶來賓至如歸的溫馨感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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糕點屋被分為兩個部份：外賣部和內用區。

顧名思義，外賣部就是顧客前來購買，帶回家中享用；內用區則與飯館、酒館功能相仿，顧客現場點餐、現場品嚐，另外還有創意茶飲隨時提供，保證每位客人喝到的茶飲，都是獨一無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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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前，糕點屋還是對外封閉狀態，整個內用區除了侍者，只有沙利亞和洛特一行四人。 X[+J E&S5}1m

乍看之下，一切正常。

假使真要說哪邊令洛特感覺有疙瘩，就是內用區的侍者，一個個都是虎背熊腰、高壯如鐵塔的猛男。那統一的侍者制服穿在他們身上，怎麼看都有些不倫不類，把製服繃得像緊身衣的肌肉，彷彿隨時可能撐裂衣褲，與大自然進行最親密的接觸。

而且，這些猛男侍者不經意瞥來的視線……洛特不敢說是否自己太敏感，他總覺得這些視線，傳遞著一種說不上來的曖昧訊息，導致他後頸和雙臂全爬滿雞皮疙瘩。若非衝著「免費品嚐」的招牌、沙利亞巧手帶來的美味，他連打退堂鼓的心思都有了。

領著一行人就座，沙利亞有板有眼的進入「糕點屋老闆」的角色，介紹著壯漢侍者端上來，給每人添滿的飲料：「這是『人魚之淚』，因為通體呈現寶藍色澤而得名，味道甜中帶微酸。雖然不是創意茶飲的商品，不過卻有很好的開胃效果。」

通透的汪藍色液體，盛裝在水晶杯裡，在燈光下如夢似幻，的確很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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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特抿了一口，淡淡的甜味首先在口腔裡擴散，隨後微酸也刺激著味蕾，酸酸甜甜的口感著實叫人感到意猶未盡。他拿起水晶杯，又喝下一大口，稍微在嘴裡含了會，才慢慢吞嚥下去，細細品味。 ^B j^ lff |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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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 &|JT'ZX}8PsD.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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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外三人與洛特的感覺亦同，臉上顯現出程度不同的享受模樣。

但是他們心裡更在意洛特的反應，見洛特似乎反應良好，三人不動聲色地傳遞眼神，心中不約而同盼望，這不會又是一次和賭場那回類似的「迴光返照」。 %V`eC?SG 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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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此，加重刺激這個念頭，在三人心中倍加根深蒂固，本來還有一點不忍的穆亞，也終於下定決心── ~wGy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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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藥苦口，為了根治洛特的「病情」，身為好兄弟，他認為自己有必要在適當的時機狠下心腸，譬如：稍後。

各式各樣的糕點一一被送上來，盡責的沙利亞替每道糕點都詳盡介紹一遍，在這方面，沙利亞做得無可挑剔，洛特自認他找不出毛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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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在侍者方面，他越來越覺得自己心毛毛。那些滿身肌肉疙瘩的壯漢，不曉得有沒有故意的成分，總是「不小心」從他身邊蹭過去，有時候是手臂，有時候是後背，有時候是大腿……他的心弦已經快繃成筆直的一條線。

偏偏這些傢夥的動作很隱諱，貌似穆亞等人通通沒有察覺，也未曾被騷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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遭遇這種倒胃口的事情，一次、兩次倒還好，可是次數一多，洛特漸漸感覺食不下嚥，吃免費美食的好心情頓時一掃而空。 Ih9ks0rw:}

「我忍……不要掃興，我忍！」洛特暗自咬牙。

然而退一步海闊天空並非永久適用，洛特的悶不吭聲，對那些吃豆腐上癮的壯漢而言彷彿一種暗示，他們的小動作越來越頻繁，得寸進尺的行徑好像在測試洛特的容忍底限……更令洛特惡寒的是，那些原先一本正經的強健侍者，紛紛露出挑逗的笑容。 U@mS4MN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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猛男、電眼、媚笑。 ai0GYY5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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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特被驚得如坐針氈，冷汗淋漓。

倘若不是身邊還坐著狄耀、穆亞、斐恩三個鮮少……甚至不跑妓院的傢夥，洛特都要懷疑沙利亞開的不是糕點屋，而是以糕點屋作偽裝的特種營業場所。 cmOe.dV)a

「沙利亞。」洛特悄悄傳音。

耳邊突然響起洛特的聲音，沙利亞明顯頓一下，發現其他人都沒有聽見洛特說話後，他馬上明白這是傳音入密，繞過方桌到洛特身邊彎下腰，不解道：「怎麼了？是糕點味道不好，還是茶飲不合胃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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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茶很好，糕點也很好。」洛特繼續傳音，眼角餘光偶爾一瞥，竟瞧見他背後某位猛男侍者正用蘭花指比來比去，十足娘娘腔，他立刻又激靈靈打了個冷顫，忙道：「你這糕點屋的侍者怎麼挑選的？」

「哦，你說他們啊！」沙利亞恍然大悟，「他們是狄耀給我找的，平常可以當侍者，有人鬧事時可以當打手，而且要求薪水也不高，剛好我負擔得起。」

平常當侍者，出事當打手？ H_8vZ9Z8D.Ml8{

思及此，洛特腦海裡又浮現那個蓮花指，還有幾分鐘前那個猛男侍者「柔媚」的舉止……他嚴重懷疑，不是狄耀眼光有問題，就是沙利亞眼光有問題。c:N'V,TWEz'cr

他甚至可以想像，這些乍看威猛的肌肉男，在有人鬧事時會手足無措，做出令人作嘔的小女兒態然後高聲尖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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團長老頭這回到底想怎麼玩？他感覺自己被鬧胡塗了。不知不覺中，洛特陷入自己的思考循環，對外界事物的專注程度霎時降到一個相對低點。 }!@3R~.He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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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情況下，洛特自然不會知道，就在他恍神的短時間裡，沙利亞和穆亞等人進行了數次眼神交流，達成某些共識，一干人等有志一同地躡手躡腳悄悄退場，偌大的內用區只剩下洛特和一群猛男侍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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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肌肉發達的男人，各個兩眼發光地盯著洛特，眼睛似乎有些變色了…… p;Dk%C"s#?s0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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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方面，悄悄離開的穆亞等人，其實也沒有走遠，他們不過換了一個偏僻的、不易發覺的角落，謹慎關注洛特的一舉一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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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心無大錯，他們也不希望治病治一半，洛特病還沒治好，反而先鬧出人命。別看那些大塊頭人人長得比洛特魁梧，真要較上勁，他們十個也打不贏一個洛特。是否有修練鬥氣，對一個人戰鬥能力的影響便是如此直接。 ptp&rH'F

不過，仍然有一個人的考慮重點，並非放在那些壯男人的安危上──

「我們會不會太過份，那裡有將近二十個特殊性向者……」穆亞摸著下巴苦思，並且自言自語著，俊雅的臉孔上寫滿憂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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儘管他已經設法說服自己，但事到臨頭，他又發現十八個有斷背山傾向，手上力氣又都不弱的男人，好像太多了點。多到連他這個旁觀者都感到有點毛骨悚然，心跳不受控制的加速、加速再加速。 j$v8}w9k+j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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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隻手，穩穩按在穆亞肩膀上，他側首看去，斐恩萬年不變的笑臉映入眼簾，柔和的聲線也在他耳畔響起：「放寬心吧，團長是怎樣的人我們都清楚，如果沒把握洛特平安，團長不會讓這樣的計劃通過提案。」

穆亞一聽，也覺得言之有理。 zd:V.|{8d3Za&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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團長是怎樣的人，在他麾下這幾年，自己也有了一個概括的認識，團長不是會平白無故犧牲部屬的人，有此前提，他又怎會答應可能損害洛特的計策？ !B9Ek5E~yo7T0l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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念及此，穆亞心中的忐忑平定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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類似的情緒也出現在沙利亞心中，在事情發生之前，他從未想到有一天，那個曾把他誤當做初戀的嚴厲騎士，居然一本正經跑來找他，說要合夥去惡整另一個騎士。

當時他真有些接受不了，畢竟對方再怎麼無良，再怎樣惡名昭彰，都無法抹滅他是帝國邊境安危守護者之一的事實。 Tm#Ye _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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貴族對於皇家騎士抱持何種看法他不知道，但是身為平民的他很清楚，帝國構成最廣泛的一個層級──平民百姓心目中，鎮守邊疆的戰士，就是英雄！他怎麼可以去惡搞一個英雄？雖然說，有另外一個英雄在旁邊教唆…… ~+h0K'|n:x

不過，當他明白事情的起因之後，他的立場就變了。能夠替心目中的英雄盡一份心力，他一個小小的平民百姓，何樂而不為？ bhd(M_EO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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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當他躲起來以旁觀者的角度檢視自己一手促成的傑作後，他發現，這份「心力」貌似有些過頭了。那些狄耀不曉得從哪裡找來的侍者，如狼似虎的飢渴目光，實在令他膽顫心驚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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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禍害遺千年，死不了。」狄耀冷冷地傳音。 w&Nz;]*|^,p'rH

真是精闢的評價……沙利亞身體僵了下，露出苦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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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人。」 1j0|WOP,dk@7N7M

一把粗豪又故作扭捏的嗓音傳入洛特耳中，本來還在琢磨團長意圖的他被嚇了好大一跳，隨即回神，發現聲音的主人正是稍早前拿蘭花指比來比去的那個猛男侍者。 UL+cy%A;l t

靠！那種說話腔調，說他娘娘腔還真沒有冤枉他！ p5Y0H%y(n K

話又說回來，這個娘娘腔什麼時候跑到桌邊來的？洛特一點也不顧別人臉面的拉開距離，同時在心裡想著。

「其他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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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扭頭，他忽然發現整張餐桌只剩他還坐著，包括主人沙利亞在內，其餘人等一律沒了影，內用區此時此刻，空蕩得更加徹底。 h.eyDpNTd9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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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說不准是否他的錯覺，洛特感到那些猛男侍者瞧他的目光更加肆無忌憚，赤裸裸地坦露著慾望，簡直就像……媽的，就像視姦！

「客人。」

「做什麼？」洛特怒瞪，暗罵道：「不回你就是不想理你，娘娘腔你懂不懂什麼叫做『識趣』啊？」

沒有前進目標，本來就導致洛特內心世界一片茫然虛無，不知所措的情緒累積久了，自然而然轉化成怒氣堆積，兩大條件的作用下，促使洛特的脾氣比平常要焦躁不少。 \$G?B%x;rQ#}

同僚的「關切」，他忍了！但是不知所謂的路人甲，想找死就怨不得他不客氣！

「老闆和您的同伴臨時有事，所以暫時離席。老闆吩咐我們，務必把糕點一一拿出供您品嚐，並且寫下您的評語，方便老闆改進。」猛男侍者刻意使用敬語，細聲細氣地解釋，矯揉造作反而使洛特加倍厭惡。 X{ v2sy3n0D7y-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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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瞇著一雙銀眸，久久不發一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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猛男侍者就像沒看見洛特的強烈反彈、絲毫不掩飾的討厭，依舊我行我素，用強裝出來的女聲道：「客人，請問我可以送下一道糕點上來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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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上來。」洛特沒好氣地說，已然意識到團長老頭的安排即將推動。

猛男侍者沒二話退了下去，跟他一塊進廚房的還有另外四人，這一去就是五分鐘，洛特也被幹晾著，或者說在其餘十三人的目光中煎熬了五分鐘之久。 /Wf]-j.OSO

當他等到不耐煩，準備拍拍屁股走人之際，廚房方向終於傳來沉重的腳步聲…… "R \7lt*nJ9DxT

沙利亞很不自然的全身僵硬，彷彿中了石化詛咒。 (q Y aM!T3r,{\

從他寫滿難以置信的面孔推敲，八成是瞧見了什麼極端恐怖的事物。從他們藏身的角落望出去，首先能看到的正是廚房，其次才是洛特所在席位，若有讓人驚詫的東西出現，最有可能的地點可想而知。 {*t}2]:|eO h*OX.IO

至於它的驚悚程度，縱然還不至於撼動斐恩的微笑，卻已足夠使狄耀微微色變。穆亞更是直接扭過頭，以避免噁心感衝擊視神經，嘴裡不忘嘀咕著替洛特祈禱，請諸神保佑他的心臟夠強勁、神經夠堅韌。 ;hi6g!M1j9s)z5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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聆聽計劃假想情況與親眼目睹，終究有著不小差距。只是這個差距，大的有些令人難以承受罷了……

「不愧是具體負責人，葛里安夠變態。」斐恩眼看著「可怕物體」通過，微笑的下結論。

「我靠！團長老頭沒可能這麼幹……哪個陰險傢夥的損主意？」洛特瞠目結舌，身子維持即將站起的姿勢，頭部微傾，就此凝固。

他看見了什麼？ +F3X@ u5J

四個猛男侍者抬著一個巨大托盤，上面擺著一個「容器」，裡面盛裝著水果糕點拼盤──倘若只是如此，洛特也不至於驚訝到失態，但是這些侍者，或者說那幕後黑手實在太有「創意」，叫人永生難忘的創意…… X_)c+`A9OrlG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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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個猛男侍者除了一條不合身，繃緊下體的內褲，渾身上下再也找不出一根線，發達的肌肉、健壯的四肢一覽無遺。而他們扛抬著的拖盤上，那個「容器」，亦是個脫光光的威武漢子，水果糕點拼盤就「妝點」在他身上，精心佈置彷彿一幅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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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人，請享用。」餐盤猛男開口了，赫然是剛才那個「蘭花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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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人，請享用！」四個光裸猛男異口同聲，聲音固然宏亮，他們身上卻看不見一絲半點男子氣概，反而各個搔首弄姿，極盡挑逗之能事。 Q7s_C3E

試問，在五個娘娘腔男人又拋媚眼又肢體接觸的包圍下，有幾個人會食慾大開？起碼，洛特就自認辦不到這種高難度要求。 DLc&~)B9i.DO}F

「享用個屁！」洛特騰地站起，用力拍桌。 #f'qM9A+\"\7o%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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估計若非擺在桌上的餐盤重量驚人，他就不是拍桌，而是掀桌了。

不過洛特的憤怒顯然不足以震懾這群鐵了心請洛特「享用」的風騷猛男，只見他們紛紛伸出鹹豬手，又是揉胸又是捶肩，嘴裡還勸洛特不要生氣，讓他們幹什麼都可以云云，充滿某種曖昧暗示的話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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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下可不得了，洛特隱約似乎聽見一聲清晰的「啪」。 &u-S g qA:mTr&u{

──理智斷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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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暴走的鬥氣戰士，可以造成何等程度的破壞？以前不知道的人們，想必在欣賞過洛特的「表演」後，均可有一個明確的認識。 S%SV+e6auh@ 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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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先，是一個足以掀翻大量餐桌的氣勁爆炸。

桌子掀翻了，桌上的猛男餐盤自然也翻了，那些水果糕點落了一地，好一部份當場砸了個稀爛。那些光溜溜的猛男侍者也沒能倖免，猝不及防下，他們打陀螺似的旋了出去，活像滾地葫蘆摔成一團。

完全沒料到會來上這一出，沙利亞臉都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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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特破壞的都是錢啊！他並不富裕的身家可沒能耐再重新裝潢一次……沙利亞好想衝出去搶救他的財產，可是他知道不行。外面的「戰況」太激烈，他一旦衝出去，恐怕不死也得落個重傷的下場。 ]\v*_g.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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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好，旁邊察言觀色的狄耀適時吐出一句話：「讓他砸，騎士團負責賠償。」 :g)o/l/gL#T-`

「如果這回能讓洛特的毛病根治，你也是騎士團的大功臣了。」另一側，斐恩不失時機的補上一句，沙利亞搖擺不定的心，總算回歸平衡狀態。 P@9V'Q`#d

「話說回來，好一陣子沒看見洛特這樣衝動了。」斐恩接著開口，「也許他精神不振是有壓力，壓力釋放完之後，情況會有好轉。」

「但願如此。」 mXgoCY/d2F!F

穆亞不像斐恩那麼有把握，他瞭解洛特，也就是因為太瞭解了，所以從一開始就對團長提倡的一系列計劃不太看好。 p:F/I3oQA([a6n8C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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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抱著死馬當活馬醫的心態，他並未表現出自己的真實想法。或許，他心中仍抱有一點點僥倖，盼望這些胡搞瞎搞的安排，多少能起到某些微妙的作用吧。

轟隆隆的響動中，塵煙瀰漫。 i~U2eW1{Q4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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缺乏強力阻礙的前提下，洛特的掃蕩行動猶若風捲殘雲，幾分鐘時間裏內用區好像剛經歷颱風肆虐，桌翻椅倒，點心滿地亂滾，衣衫不整乃至於全身赤裸的強健大漢，這時候一個個鼻青臉腫地躺在地上無力呻吟……

好一副天然災害後的難民營景象。 %fQ,EO!t+R9Q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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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親手造就這一切的罪魁禍首，雷厲風行的動作之後，已經杳然無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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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況演變至此，穆亞等人自然也沒有掩飾身形的必要了。他們紛紛從藏身處走出，檢視起「災區」現狀，他們這才發現，洛特已經手下留情。 K#o*N:R"?~%z_;\9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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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用區場面乍看之下慘不忍睹，實際上，除了桌椅損壞嚴重之外，像地板、牆壁之類稍有損壞就得大規模修繕的裝潢都無恙，頂多耗費一筆清潔費，又是光亮如新。和原本想像中一片狼籍猶如廢墟，整修起來需要耗費的金錢數量相比，的確算不上什麼。

充其量，就是沙利亞的糕點屋開幕時間，得稍微往後延期了。

眾人合作，忙碌了好一會，大致清理出可用、不可用的傢俱，各堆一側，最後犒賞打發走玻璃猛男，才終於可以喘一口氣。

「咦？」

忽然，沙利亞眼角餘光瞥見一行用糕點餡料寫在牆上的字跡，馬上招呼道：「快來看看，洛特有留言！呃，這應該是留言，我沒認錯吧？」後面的話，他底氣實在不怎麼充足，誰叫牆上華麗無比的花體字，說不准少掉了多少筆劃。 \:R;k*r,wKI[ Y

這種高難度的「認屍」工作，穆亞以外，還有誰人能夠勝任？有此皇家騎士共同認知的前提，斐恩和狄耀不約而同看向穆亞，連帶著，沙利亞也下意識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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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亞苦笑，奈何群眾目光難敵，他只好照實翻譯那句第一眼就看懂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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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媽的！誰再提出這種變態計策，老子一定讓他明白，什麼是真正的變態！」

waterling 2010-12-4 02:19

第五章憨人笨方法]Nq0](a.|&C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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搶救洛特大作戰參與人員二度集會，又是同一間會議室，又是同一個時段，皇家騎士團八位大隊長加他們的團長環繞會議桌而坐，桌面上只有兩個鬥大的標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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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邊寫：「大失敗！」

右邊書：「新計劃？」 h+^%j1V;W:O9}5S

短短六個字，已經明白道出今天開會的原因和會議主題，為了搶救洛特，大夥再度聚在一塊檢討，並且集思廣益商討新一輪計劃。 [y:g TGr#l}

有了一次失敗經驗，大夥都明白洛特的毛病不是普通難纏，最終經驗總結，他們認為失敗的原因，是刺激力度不夠。 pjO/d#~P$YXX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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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特肯定有壓力，這是斐恩評估之後提出的新論點，因此他們該做的就是刺激到洛特無法壓抑自己，必鬚髮洩出來。如此，想來那個流氓洛特就會回來，騎士團恐怖的撞鬼風潮，也能夠告一段落了。 ;J]\7wv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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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鑑於以上種種原因，今天的會議每個人態度都比往常嚴肅許多，沒有誰敢開玩笑，將會議等閒視之。

須知，他們都是洛特扮鬼嚇人的受害者，那傢夥根本不挑人，即使和他最要好的穆亞，都無法避免身受其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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會議室的氣氛，很肅穆。 ;\ f5P'{@#v0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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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巧不巧，一長串不識時務的急促敲門聲，打破了開會的莊嚴氣氛，霎時，諸位大隊長的視線全集中到大門上。那頻率極快的敲門聲製造者，不曉得是否感覺到穿門而出的不友善氣息，敲門聲戛然而止。

團長卡洛姆的聲音，這時候才徐徐響起：「誰？不是說過，開會期間禁止打擾。」 5Ym9ip_8U w

「第七大隊副大隊長奎裡，有急事稟報。」團長的話音剛落，門外人的嗓音便迫不及待說出身分目的，和敲門頻率有得一拼的語速，顯示他真的很著急。 Og&o+l](^1[,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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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大事能讓一個副大隊長如此著急？眾位大隊長互相交換眼神，卻都是不解。還是卡洛姆直接，開口道：「有什麼話進來說。」 MB*H#} ["_

「團長，洛特大隊長失蹤了！」 iRuX?ZZ2g1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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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走進來，門都還未闔上，奎裡就急不可待道出他打擾會議的緣由，隨後，不用別人詢問，他接著說出發現洛特失蹤的過程。

之所以會注意到他們大隊長不在駐地，說起來還是因為索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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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這段日子奎裡埋頭苦幹，索米就是他唯一的助手。如果有一天這個助手遲到許久沒有出現，同時也未留下任何線索，誰會不擔心？一旦擔心了，便會尋找，奎裡動員第七大隊一找之下才知道，不僅索米，他們大隊長也不見人影。 /d!s|T(]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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駐地正門、後門，以及附近民眾他們都派人詢問過，但是沒有看見這一人一獨角獸出沒的蹤跡，彷彿他們已然人間蒸發似的。 ;YB3PTS^

到頭來，奎裡實在沒有辦法了，只好打斷大隊長們的開會，請求幫助。

奎裡感覺得出來，他們大隊長的精神狀態和那些想自殺尋短見的人，縱使不完全相同，也相差不遠了，沉冷、死寂……好吧，偶爾會有劇烈的情緒波動，可是才那麼一下子起伏，能有什麼用處？ XBsxdl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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奎裡帶來的消息，引發的效果是爆炸性的。 Xsb&~Q-R_z

試問，當一個醫官在治療命懸一線的重病患者，卻發現他轉身拿個醫療器材或藥劑的時間，患者居然跑了，會是怎樣的心情？現在大隊長們和團長的心情，就和那位發現患者跑掉的醫官差不多。

「失蹤多久了？」穆亞第一個發問。

「最後一次有人見到大隊長，是昨天晚上八點左右。」奎裡想也不想地回答，這些細節部分在臨來前，他便整理清楚了，「目前是十一點五十分，大隊長有可能在期間十五個小時中，任何一個時段失蹤。」 4UR0|:h 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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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五個小時，一個人想要跑掉足夠他走很遠了。 ijP{y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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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非是被葛里安的美男計嚇跑的？」菲斯洛喃喃自語。昨天聽了穆亞的簡述後，他便相當後悔自己沒有參與其中。穆亞看洛特迫窘會不忍心，但他不會，讓他見了只要不落井下石，就很對得起天地良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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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剛好讓他知道我的痛苦！」葛里安一撇頭，表情說不上是不以為然還是得意，但無從否認，葛里安提出美男計時，確實含有報復的心思。 K:@a4[8`U9^m|*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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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往龍背島船上的經歷，是他這輩子永難抹滅的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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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忘記補充，洛特說要讓提出計劃的人，知道什麼是真正的變態。」狄耀冷冷地發話，只不過留言內容被他稍微改動了下。 .rILr,c~

「呃！」葛里安被這麼一噎，頓時沒了聲音，說不准，他如今心中正在思考應該預備怎樣的保護措施──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啊！萬一洛特並非隨口說說，是認真的，他缺乏防備還得了。 $iA+G"T/f-h7r{

「安靜！」

卡洛姆大嗓門一出，所有討論聲都被壓了下去。

他看看奎裡，再瞧瞧穆亞，見兩人都面有憂色，明白這人不找回來，某人會議也開不下去了。再說，當事人都玩失蹤，即使討論出新辦法也失去了意義……他當機立斷，下令道：「在不驚擾百姓和城守的前提下，搜索全城。」 0z%|1E?3@u2R#w

有馮勒的預言做保證，卡洛姆心知洛特再怎樣折騰都不會有生命危險，之所以還讓人大動員，也非怕洛特遭遇危難，而是怕洛某人自己不爽，結果去找別人麻煩。 N U4lF8IZ%g-_.q;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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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前洛特修理那些貴族富戶就沒什麼分寸了，現在這種狀態更不可能講分寸。假使不小心把事情鬧大，他這個「職業擦屁股服務員」的頭又要痛了。

好不容易平靜那麼一段時日，拜託不要啊……一世英名的卡洛姆團長不想承認也得承認，洛特不止是葛里安，也是他這輩子永遠的痛。 )Wz+uL%K ae@^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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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 :k:]6e}r`

所有大隊長都站了起來，向團長行禮後魚貫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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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此刻，那個導致騎士團私底下總動員的元兇，尚不曉得自己的「不告而別」造成多大轟動，他讓索米代步，來到多倫山脈的山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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鬥氣蒸出一片乾燥區，他很隨性的在雪地裡坐下，化身夢魘的索米趴在身側，炙熱的氣流恰好替洛特阻擋風雪。片片雪花被隔離在洛特、索米周圍，若隱若現的淡紅半圓氣罩，令他們絲毫感覺不到寒冷侵襲。 gZ!q7BX E)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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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了一會，洛特似乎不適應這個姿勢，挪了挪位置，乾脆把索米當靠枕，上半身大剌剌掛在馬背上，斜倚著，仰望天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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棉絮般輕柔的雪花，一刻不停地飄落著。 *q0x JK 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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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上地下，徹底的蒼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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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像……他如今的內心世界，真的很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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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索米，你說騎士團那些傢夥，是不是全都瘋了？」躺著躺著，洛特突然冒出這麼個問句，連索米也愣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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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這麼多天了，索米還以為牠的自閉主人根本沒在意旁人感受，不過現在看來，這個假設是極其明顯的錯誤。

打了個響鼻，噴出點點帶有星火的灰煙，索米側頭凝視洛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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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百來歲在獨角獸的認知裡仍屬於幼年期，心智尚未成熟，而索米的童年也註定牠不會有太多生活經驗。因此，牠的答案很簡單：「他們只是關心的方法有些激烈……而且主人，我說句公道話，你的樣子也叫人很難放心。」

沉默著，洛特不表示意見。 } S!H1n)^1d!J,\sa(i

多半已經猜到主人的反應，雖然遲遲等不到回復，牠也沒有傻傻再去提問，只是乖乖趴下當會呼吸的靠枕，再順便兼職全自動暖爐。 BI8F o,~vvI)U

雪天依舊，溫度明顯比前幾天又下降許多。

就連劫匪眾多的多倫山脈，在真正難以抵擋的寒冬之前，也唯有臣服一途。這些日子，多倫山脈的治安不曉得比平時好上幾倍，騎士團花在剿匪的時間與次數大大減少，用狄耀的話來講就是：「又沒了一些練兵機會。」
5C9i0J$UUj uf
標準的「即使是廢物，也要物盡其用」思想。

一主一僕就這樣躺在雪山頂上，沒有言語，只有互相依靠的體溫和起伏穩定的呼吸。

「……壓力不是癥結，只是附屬品。」

「什麼？」索米豎起耳朵，伏在雪面上的脖頸揚起，回首。 1^8qF*O`{']*i
_L~u{7n b-?0D
只見洛特雙手交扣於小腹上，身體肌肉處於零戒備的放鬆狀態，雙目不知何時悄然闔上，彷彿已沉沉睡去……不用試探也能斷定，這樣子的洛特不會回答牠任何問題，不管剛才他是在自言自語，或者說夢話。

只是哪怕在睡眠之中，洛特蹙攏的眉心也未有一刻舒展，好似正為某些事情深深苦惱。

見狀，索米嘆了口氣。 5U-Fkc U
iX(Z/}r-DeR~
既然睡著了，那就睡吧！牠也不去驚擾主人安歇，默默二度提升周遭溫度，小心翼翼挪動一下肢體，又伏臥下去。時間一長，索米眼眶裡的火苗漸黯，眼皮迷迷糊糊閉起，陪著主人共赴夢鄉。

同一時間，多倫山腳下。 sFwS#X?F
Q4?ED;U Pr h#]C
一名雄偉強壯卻面貌憨厚的凜凜大漢，跨坐在一匹格外高大的健馬背上，深後尾隨著五、六個騎士，貌似正在等待什麼人。
L@.jh f
片刻，馬匹疾馳的蹄聲由遠而近，兩人一騎從山道彼端逐漸接近，這才讓人看清，來者原是一名騎士挾帶一個俘虜趕來。

「大隊長，這個劫匪供稱有看見洛特大隊長上山。」騎士下了馬，將五花大綁的俘虜拉到大漢的馬匹腿邊。

那盜匪見著大漢，反應卻出人意料的好像突然從死魚狀態活了過來，使出吃奶的勁「嗚嗚嗚」地叫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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盜匪不愚笨，他第一眼就認出大漢是何方神聖。 k%O3mR FOE

皇家騎士團第九大隊隊長，諾奈提．米蘭，犯事到皇家騎士團手中的罪人們公認，是最好說話也是最難說話的皇家騎士大隊長。 N2}LsE/GX:i
{*F3{;|;c3B'Y_h
說他好說話，那是因為這個男人願意認真聆聽罪人的聲音，無罪者有機會沉冤昭雪，甚至有罪者也可能得到寬恕──只有你有一張能說會道，死能說活的嘴。 ]&e3R+b+d1tn{
!k vd%wzN
說他不好說話，則是因為一旦長官有命令下來，他永遠以上級命令為第一優先，這個時候的諾奈提，比洛特還不講道理，用洛特的語法來講便是：「讓道理見鬼去吧！」 "?_'ww6r[P

而且，這頭很好騙的蠻牛，最討厭被欺騙，企圖從他這裡欺騙同情的犯人一經發現，往往會一輩子懊悔父母為什麼要生一張騙人的嘴給他。 *xY,r z,h.a

不過這個盜匪，顯然沒有這方面的擔憂。 /bP/cxM1_!Kxr[

他要說的是實話，徹頭徹尾的大實話！

他不就是餓嘛！冬季又害他的「收益」大大縮水，難得看見有行人路過，不長眼跳出來「找吃的」，結果撞到鐵板上……當盜匪嘴裡的布被扯掉，他便是如此跟諾奈提哭訴，一把鼻涕一把眼淚，模樣看上去好不淒慘。 j[u3q7te

諾奈提皺著眉，看著自己屬下。 .HH:EuF
,niwf3a$Vz
「他說的是真的？」
'Gq|A"r$kXg
「除了他企圖搶劫屬下以外，都是真的。」/SdOW,q1d#v
7|%O9v&R*}K G3i4G7s
「騎士大人，我這是餓了啊……」盜匪還在哀嚎，悲慘的表情像在說：「我這不是餓到頭昏眼花，才會瞎了狗眼搶劫騎士嗎？」 bh)A-~-l*M;E~
,\0b-?KPk5Km
「你確實看見一個銀髮銀眼的騎士，和一匹獨角獸或者夢魘上山去了？」諾奈提想了想，又問，腦中似乎已有定案。 E3]Xv1h;i1@r

盜匪忙不迭的點頭如搗蒜，他隱約看見了希望的曙光。

盜匪承認如此之快，諾奈提也大手一揮，乾脆地說：「跟我們上山，只要找到人赦免你無罪，找不到……你等著吃牢飯吧！」他策動馬韁，步向山道，方才那騎士又抓起盜匪，第二個跟上去，其餘人等這才魚貫追上隊伍。
#t%b)W HZP+V
盜匪沒有說謊，一路平靜無波的抵達山頂，諾奈提果然瞧見他想找的那個人。 i/PA4bGq3c

「居然睡在雪地裡。」諾奈提表情很怪異，八成在研究：「雪地真能睡人嗎？」至少他就做不到，冷都冷醒了。 Y'iZP'QW

偏偏就他目前這個角度看去，洛特不但在睡，而且睡得很香，和睡在他房間的床上似乎沒啥區別。

「騎士大人，我沒說錯吧？」後面那匹馬上的盜匪急急討功，盼望諾奈提快點放掉他，再在騎士堆裡混下去，他就要發瘋了。
D0Ze7]z7DT,d rp
「放了他。」諾奈提轉過半個身子，從懷裡掏出幾枚金幣，「找份正常工作餬口，別讓我在多倫山脈再見到你。你，送他下山，監視他離開多倫山脈。」他隨手指派落在最後的那個騎士任務。

「其他人守住山道，別讓不相關的人過來。」
]H C4C,C
眾騎士齊聲應諾，諾奈提一夾馬腹，胯下健馬立刻小跑著朝洛特那裡靠近，可是有一頭夢魘在那，牠又哪敢太接近。到了一個距離後不管諾奈提如何催促，牠都不願意再邁出腳步，這個大漢總算明白馬的意思，搔搔頭，跳下馬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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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邊待著。」他拍拍馬脖子。 "_e;L+a@q

馬兒倒有靈性，這道命令，牠毫不猶豫地小跑到一邊蹓噠。 F4fIzi/D:y(|w|O

噠噠馬蹄聲在風雪中依舊響亮，就算洛特真的睡去，索米又怎麼可能聽不見？諾奈提等人還未到達山頂時，牠便已警醒，正準備起身去看看，心裡卻突然響起主人的聲音：「別急，繼續裝睡。」 :d|{#J{`9A^0Ze
WV1uW4q,r
莫非洛特醒得比紹米更早？或者他僅僅是淺眠，稍驚便醒？無論屬於哪一種，如今均已無關緊要。

對索米而言，主人就是牠的憑恃，主人怎麼說，牠就怎麼辦──主人的話，不會錯！單純的黑暗獨角獸告訴自己，認准這點就對了。 }DO CU8kw
X8|3A$M&f(v K'|
於是，他們聽見了剛才的對話，也得知現在走過來的是諾奈提。 kf.i2D|^:D@)a;I

這時候再裝睡，就顯得很不上道。 7J6g^N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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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諾奈提剛剛走近，索米就睜開眼睛，擴大自身火焰氣旋的籠罩範圍，把大塊頭也圈了進來。洛特則一個鯉魚打挺坐起來，拍了拍自己身邊，示意諾奈提來坐。 [%Ll:i/Yyp|TZ{2`

「原來你沒有睡著。」 2i!d|7zP`P

倒也說不上是否意外，諾奈提表情未有多大變化，因為洛特平時帶給人的「驚喜」，已經多到不勝枚舉，區區裝睡，嚇不了皇家騎士團任何一個大隊長。 OdT-fPB

諾奈提一屁股坐下來，也不在意積雪濕了褲子。 z?S-]4S
fDwj*s~FLA
「特地來找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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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不是。」諾奈提一點頭，沒什麼城府的他有問必答：「整個騎士團高層雞飛狗跳，就是找你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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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告訴我，那些亂七八糟的計劃，到底是誰出的主意？」洛特的問題很有跳躍性，換個人可能適應不良，但諾奈提恰巧沒這方面的困擾。

你問什麼，我答什麼就是。

對諾奈提而言，他完全沒有去探討同僚談天時的問題，是否有深度涵義的必要。因此，心直口快的他，不自覺的把同事出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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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人計是菲斯洛提出來的，讓你賭博發洩是蒂莉琪提議，後來狄耀自告奮勇，於是在賭博發洩後面，蒂莉琪又附註如果效果不佳，讓狄耀上陣挑釁你。至於昨天的美男計，那是葛里安拍板定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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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面的美人和賭場，洛特都可以接受，聽了自然也沒多大反應，可是那「美男」二字，又讓他回憶起肌肉男水果糕點拼盤，馬上一陣嘔吐的感覺上湧，嘴角抽動。半晌，他聲音壓抑地詢問：「提議的時候，葛里安什麼表情？」

眼珠子一翻，諾奈提認真地想了想，道：「他像是中了增幅魔法，整個人顯得很亢奮。」 W@#_#K4b GRB:w

「哦？很亢奮啊……」 :R?]k)@y.S}?

「嗯，我還聽見他嘀咕什麼『讓你知道我的痛苦』之類的。」深怕說得不夠詳細，又回想一下當時情況，諾奈提再補充。 }3M;v9~ E.e I!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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索米不忍再看地閉起眼睛，默默地說：「那個葛里安是第六大隊長吧？唉，我提前替你哀悼……」 &C1}"B"S x#}1hW
bsD]u)x~
此時，不曉得在哪裡尋人的葛里安，亦是激靈靈打了個冷顫，可惜左右張望後沒發現任何異常，碎碎念幾句又帶著人，繼續他的找人大業。殊不知，在不久的將來，他會度過好幾天上吐下瀉、夜不成眠的悲慘生活。 8POa}](v

自然，這是後話。

如今洛特仍在雪山頂琢磨著怎樣「回報」葛里安的大恩大德，順便打算從實心眼的諾奈提口中，多套點情報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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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換句話說，團長只是發起者和整合者，那些亂七八糟的提案都是你們聯合想出來了……我說，你們何必那麼殷勤？我心領了行不行？」 _ Y@;B4T"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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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行！」 Pm+x-N+R n!J\/L'IE

洛特一揚眉，斜眼看對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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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舉動的涵義諾奈提懂，他憨笑著回答道：「我辦公桌上還有好幾迭請求書呢！大家都快被你弄到抓狂了，所以我們聯合起來給你治病。」

說著說著，諾奈提在洛特依然不解的目光下，把這些天來他所知的「夜半遇鬼、路上撞鬼」傳聞，給洛特說了一遍，說得這位「鬼」大隊長臉上神情要多怪有多怪，既似氣怒交加，又像哭笑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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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如此。」洛特眸中流露出一絲了然。

他懂了，就說嘛，如果不是攸關自身權益，這些人類熱心如此做什麼？看樣子，在這方面人類和魔族沒有太大區別……不過，好像還是有哪邊不太一樣……是哪裡不同呢？ e9N3{ i zqL
S"|fQ~Ab!d6t
有了，是心！ 5k:T3u@1[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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幹擾到日常生活只是表面上驅動人力的藉口，魔族天生對七情六欲敏銳，神殿典籍裡說魔族引誘人墮落，倒也不全然是錯誤，沒有這方面的靈敏，如何煽動人心？只是神殿不曉得在魔族眼中，神族發展信徒何嘗不是另一種誘惑，另一種墮落？ j5j-l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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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穿了，大家半斤八兩。 [`!b"n&Xn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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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又說回來，比起神魔兩族，多變而且性情兩極化的人類，起碼有一點十分之好──真心。兩族中幾乎絕種的真心，他在人間已經不是首次遇見，那些打著「治病」大旗和他瞎折騰的大隊長們，從他們的眼中，他看出貨真價實的憂慮和關懷。

必須承認，這種不帶利益性質的純粹感情，令他心口暖洋洋的。 &_C,I{4niH Z2uf
1f5o'f"g3||0f
它會使人迷醉，也會叫人上癮。 %QN,]V+p7J!i

至少，現在要他離開它，他便有些捨不得了。

「諾奈提。」 g$R(Y-iiX: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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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事？」方形臉馬上轉過去，眼中有著洛特搞不懂由來的期待。

諾奈提很單純的認為，之所以會鬧出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是因為雙方溝通不良導致。現在他把話講開了，洛特也就明瞭了，想必明天之後一切都會恢復正常，他辦公桌上的請求書也可以當垃圾扔了。
c#d"D_r!b
偏偏諾奈提的想法太簡單，主要目的居然是清理掉請求書，而洛特的想法又太複雜，彼此根本不搭線。也難怪洛特琢磨不透諾奈提，因為他們的思考模式和方向截然不同。 0RW}{w@d`8B eO
S%F;vA8w
想不通，洛特索性不想了。
cVM a1Q"D]Tb v
「你回去轉告其他人，叫他們別再費勁，我發誓往後團內不會再有人讓我這假鬼嚇到。」他抱住頭，又枕回索米背部，雙目微瞇。 2C*x0b4h z5|z&D8s

諾奈提未料得到這樣一個答復，下意識「啊」了聲。 r0bWG7@p8QHj

的確，洛特一個保證解決了他的請求書難題，但是真正使人頭痛的問題卻仍未排除。 o*a7[G6~ j`7X(cf
LC*x"SwoqBW\ QT\
他遲疑著，欲言又止，儼然是難以理解，為何預料中的事會走出這般結局？他不明白自己是哪個地方弄錯了？
Fm5}x8E^3{4d
各懷心思，兩人僵持在雪山上。 :h7q c?(b!l}

沒敢明目張膽，索米在暗地裡替溝通不良的兩人嘆氣。 (V2T?6]y\T

良久，洛特發覺旁邊那人未有去意，不由張口道：「你還不回去？你不走他們會繼續瞎找。」 .n-pG)_8y+[J
2L&z"yn GaE
「那你呢？」正陪著洛特看雪景的諾奈提，笨笨反問。 #W,doNHUC

「不走。」洛特看都不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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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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察覺身邊人動了動，以為他總算準備走人，未料洛特等了又等，身側熱源依舊在，不禁歪頭去看，恰好與諾奈提的視線對了個正著，見他咧嘴笑道： $\Bb8]~ WU1u1q

「一個人太寂寞，不如我陪你到想回去為止好了。」 :CC"xDn3w1i9o4y
#[T N?$l^9QuV
「笨人也有笨方法。」索米偷笑著嘀咕，牠等待著看主人如何接招。 :b yG-a~ S
]j7L6m bG:D
可惜索米沒弄清楚洛特的心態，洛特根本沒接招的打算，聽完諾奈提的話，他直接陷入愕然狀態，數秒後，愕然成了無奈。 \/dvs-B0H

一巴掌蓋住臉，洛特不曉得想到什麼，長長吐出一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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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上很冷的。」瞥了諾奈提一眼，洛特站起身來，踢了踢索米腹側要牠也站起，「我跟你回去還不行嗎？」他翻身上馬。
%z&wV)~Vh9P
諾奈提大點其頭，先一步跑走，一面翻上自己的坐騎，一面指揮第九大隊的騎士開道，一行九人散步似的慢慢下山。

waterling 2010-12-4 02:22

第六章不開門？殭屍幫你開U(`(i5y(J&_XN;X[O
P#l#G1Fuq
「葛里安，要死掉了！鬆手啊！要死掉了！」 pm"\O2NR hTk@
KZ&|P/e;O2c
「你才要死掉了！去死吧！」 :B abg[j5h
7B.W!~q*E%D)P8x(e
僅僅聽見以上兩句話，或許人們會以為是尋常吵架，可是當看見說話的雙方，居然是比較瘦小的那個墊著腳尖，死命伸手掐住高壯的那個脖子狂搖，那壯漢愣是不敢劇烈反抗，只是拼命扯著喉嚨叫喚，彷彿怕他掙紮時力道過猛，傷害到對方。 YTQ9l9lg

而葛里安抓狂的理由，自然是因為諾奈提這個藏不住話的，什麼都跟洛特說了。 `+Q8R/|_q
um0tw8td;z-I;h
難怪他前天找人找到一半，會有心悸的感覺，本來還以為是錯覺，現在想來，肯定是他的第六感在示警。告訴他，最近過日子最好皮繃緊一點，免得不明原因吃壞肚子，不明原因掉進水溝，不明原因半路被蓋布袋痛打，不明原因發生種種看似正常卻一點都不正常的意外……

相對於這邊的吵鬧，離他們不到五步距離的另一個團體，就顯得安靜許多。 R)?K/vw2N2o

本來嘛，正常情況下，一群人圍聚在一起嘀嘀咕咕沒什麼大不了，菜市場的三姑六婆經常免費表演，但是，當聚在一塊的人們是騎士團大隊長，聚集地點又是大隊長宿舍三樓，第七大隊長的房間門口，那就有些不對勁了。

一日之計在於晨，早上應該是騎士團最忙碌的時候。 %wBqNH:@ @

哪怕操練剛剛結束，洗個澡，換套制服，大隊長們也得立刻投入辦公室的業務中，整個早晨，在多數日子裡應該都分不開身。然而，他們目前卻在這裡，對著一扇門討論個沒完，並無絲毫散去的意思。 }XXm-o!tFu5{)^

如此反常的行徑，只要一個瞭解騎士團作息的人，就會察覺其中必有問題。事實上，他們也的確正面對一個不大不小的問題──

「別玩了。諾奈提你把前天情況再說一遍。」狄耀瞥了一眼，冷聲道。

當團長表示這裡的麻煩就交給他們解決時，一向冷面加冷血的狄耀，無疑最有威魄力。他一發話，旁邊還吵鬧不休的兩個人頓時安靜下來。 6K)p)A%E~1@2tW

諾奈提很乖寶寶地走過來，把在多倫山脈發生的事情重複了一遍。不過聽完的人，顯然都把注意力集中在同一句話。

「你回去轉告其他人，叫他們別再費勁，我發誓往後團內不會再有人讓我這假鬼嚇到。」

他們有了共同的臆測。
I.m8]y x xA
「為了避免嚇到人，他乾脆把自己關在房間裡。」狄耀總結說出眾人的觀點。 \:r Evue$A+tR7k;T+`

而這一關，就是整整一天的時間。

洛特倒也有毅力，就真的是大門不出二門不邁，昨天從早到晚，全團沒有一個騎士見過第七大隊長，唯一例外的只有負責送一日三餐的奎裡。 p HV ?0Lf\&fD4L)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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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樣也是因為奎裡，發覺昨天似乎少掉某個人蹤影的眾位大隊長，才能馬上確認，那個少掉的不是別人，就是洛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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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鬧鬼事件後，他變成了自閉症…… gf:U2~f*T"T1k+jR.z

作為洛特的同僚，大夥沒一個不想嘆氣。這個洛特，怎麼這樣難搞啊…… @he PBI

「現在怎麼辦？」菲斯洛靠在門邊牆上問道。 )K E/Z,N2qB e1u?

「弄他出來。」狄耀的答案簡明扼要。 |\8TW^~

眼角餘光一瞥，他發覺那位在洛特相關事情上最有發言權的人，明顯心不在焉，不禁詢問：「穆亞，發現到什麼？」 6CI^+XM'nR m|`;L!?
*x#wPQ w-t#z
恍神狀況不輕的穆亞聞聲，方才回神，微微笑道：「沒事。可能昨天沒睡好，有點頭昏。」 X+?Mt`? n
3O.^`VC$H4j
唉，善意的謊言也是謊言啊……穆亞很苦惱，他果然被洛特帶壞了。可是，比起剛剛察覺到的波動，他倒寧願自己被帶壞。

那是黑暗的力量，比闇系鬥氣更純粹，比紹米的黑暗氣息更精純，以前的他絕對無法分辨出來，十分正宗的……魔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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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這股細微的力量，眨眼便消失了。

究竟是奧納格的力量太敏感，還是他太累產生不好的錯覺？穆亞個人比較傾向於希望後者是正解。儘管他不排斥魔族，卻不代表神殿信仰為主流的人間，能夠接受魔族的存在…… 0J+h k7~ h
{U |v_1RA.I
「但願是我的失誤。」 6b k?T&fdu"D(H;W
{x)h GM
「穆亞？穆亞？」柔柔的女聲在耳畔響起。

「嗯？」 0h-b$S }7M Q#Un!m
*p7b"Mq b!s
再度回過神，穆亞發現其他人都走光了，剩下莎卡擔心地看著他，「因為敲門洛特沒反應，其他人先去討論方法了。但是你的精神狀態好像有點糟，不如回去再睡一會？」

「謝謝妳的關心。」穆亞回以微笑，卻讓莎卡容易害羞的毛病發作，「請放心，我沒有任何問題。」 6N}/A"Nj-v w
V%F8}+t _|XO
「千鈞一發，穆亞的感應能力又增強了。」 A;I0__%sa!B 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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冥想累積魔力中的洛特睜開眼睛，定定看著房門，他的房間裏黑氣瀰漫，暗藍的氣息阻隔結界光芒，一明一滅。 5}X@3i2]t
R&w,v,lHh\
這個時候，門外的穆亞才在莎卡陪同下，剛離開宿捨不久。 {$Q8\:Q/Dj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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銀眸深處略過一線深沉的黑霧，洛特再度闔眼，漫無目的飄蕩的黑氣彷彿一下子活了，循著玄奇的軌跡、特定的規律，一絲一毫融入洛特體內。洛特身體周圍漸漸形成一個黑色大繭，海納百川一般，來者不拒地把黑氣全數收攏。 ,F/|FMUjN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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昏暗的房間隨著黑氣消逝，逐漸恢復原本的明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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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了好一會，黑色大繭轉淡消失，洛特的身形又顯露出來，看上去，他的氣色似乎比前些日子好上許多。睜開的雙眼精光四射，可惜只是曇花一現，收功之際，他又變回眾人認知裡那委靡不振的模樣。
-Yu?+n6PX8Q3h
下了床，洛特舒展著肢體，骨骼發出霹靂啪啦的連環脆響。

當魔力的恢復每跨越一個境界，黑氣瀰漫的景象就會出現一次，偏偏這回來得突然，洛特的結界等級不夠高，這才讓穆亞有可趁之機，探查他的房間裡有何玄虛。幸虧他反應夠實時，在原本的結界上又添增一層結界。 ,v,f1b*i DL{5p+N }

如此一來，穆亞應該不會發覺什麼不該知道的事。

「穆亞啊穆亞，我真拿不定主意，該不該阻止你繼續融合奧納格的力量？」洛特搖頭晃腦地嘆氣，這問題也只能問問，縱使穆亞肯，他也做不到。奧納格的力量本就與全盛期的他不分軒輊，而今的他豈能奈何？

「你可知道，團長老頭已經對你生出殺心了？」儘管那是人之常情，團長不管怎樣偽裝，本質上就是魔族，哪怕洛特至今未能得知他的身分，也無法否認他起碼是和自己同一個時代，甚至更早的前輩。 +`/]'GQ'kog

感覺身子已經舒展開了，洛特盤膝坐回床上。 ZT6}n,M2G8^
Q f"^+[D+IR
處在修練狀態，並不代表他無法感知到外界情況，門外狄耀等人的對話他一字不漏全聽了去，心裡明白，這種順理成章全天候修練的機會不會剩下多久。他得盡快再進入狀態，累積大量魔力後，然後把地上匯聚闇元素的魔法陣抹掉，裝做什麼也沒發生過。 LM'VM|j2Mq
2i F!uN-e.~
「人類真奇怪，我怎麼做你們都有意見。」不得其解地仰天長嘆一聲，洛特的雙眼又一度緩緩閉闔。地板上，閃爍和結界同樣色澤的魔法陣，匯聚元素的功率也提升到了最大。 xG,]6_5km0q
/Iel{N\v uD
洛特立場堅定，無論其他人在門外如何引誘、絕招盡出，他不出來就是不出來，偏偏洛特凶險萬分的房間又經過改造，自從穆亞嘗試開門，結果被麻翻半個身子後，再也沒有誰敢提出強行突破的意見。

前車之鑑擺在那，哪個不曉得應該吸取教訓？ H_+o:sp1W:j [t
O@ c-tl#i'R
「嘩啦……嘩啦……」清脆的錢幣敲擊聲在暫時沒幾人的宿舍三樓，洛特房間門外，格外清晰悅耳。 *k9tQW{!G{W
5DFb2]A2r6m
假使洛特有心，他甚至可以說出發出聲響的是金幣，而且有三百五十枚左右……不用懷疑，錢鬼可怕的耳力，能夠分辨出金、銀、銅三種貨幣撞擊時，聲音的異同之處。也正因為洛特這恐怖的聽力，門外作誘餌的才會是貨真價實的金幣，而非任何魚目混珠的假貨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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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不過，現在「釣魚」的那位仁兄，手臂有些乏了。
3WtWXr3Kr
「嘿！裡面的錢鬼，好多好多金幣，你聽得出來吧？乖乖出來，這些全部是你的喔！」菲斯洛用哄小孩的語氣盡著最後的努力，他已經拎著金幣袋子，晃了快一鍾頭，金幣可不是棉花，重量不同尋常啊！ L(r:Q+qkf8`*R-M5k@:Pe
0o4eP-e-_:A+u9G |
門的另一端，靜悄悄沒有聲音。

若非確定洛特把自己關在房間裡，菲斯洛都要以為裡面沒人，進而放棄對著緊閉門扉說話的白癡行為。儘管以目前的狀況來講，也離放棄不遠了……

「穆亞，我看終極絕招也失敗了。」菲斯洛無奈地看著對方，金幣在洛特房門口待了兩個鐘頭，另外一個鐘頭就是穆亞在製造聲響。 8\S(~M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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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亞的表情也很苦惱，拿金幣「釣」洛特，已經是他能想出效果最佳的辦法。他搖搖頭，嘆道：「我們回去複命吧。洛特，我知道你聽得見，別悶在裡頭，大家會擔心。」 I.tZi^N.~;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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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間裡面依舊悄然無聲。 oM[*jh r/v8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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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穆亞顯然也沒指望僵持情況因為他一句貼心話而被打破，話說完，他便和菲斯洛一塊離去。當時的穆亞，甚至任何一位大隊長都絕對猜不到，讓洛特主動離開房間的契機，竟在夜深人靜的午間，翩然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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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知道洛特正在耍自閉，跑出來整他的可能性很低，葛里安依舊不敢熟睡，始終處在淺眠之中。房間外有任何風吹草動，基本上都瞞不過他的耳目，何況是那種毫無掩飾，一步一拖的沉重步伐。 (fR0`&sU5r+CO

他第一時間睜開眼睛，從床上彈起來，右手一把抓住刻意放在床頭櫃的配劍火曜，接著將外衣往身上一披，躡手躡腳朝門邊靠去，探頭從窗簾縫隙觀察窗外。 9M Yx)QS6fH

洛特的身法素來輕靈，葛里安也不認為這會是他的腳步聲，可是小心無大錯。洛特的鬼主意多，誰曉得這是不是一個陷阱？孰料一看之下，葛里安恨不得自己根本沒有醒來，外面沒有洛特，卻有更加不得了的東西。 6kr+Q4a/pGzX

屍體！

更正確的說法，是殭屍！死靈法師眼中與骷髏並列的廉價炮灰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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儘管它們的行動並不僵硬，但葛里安更相信自己的耳朵沒有聽錯。再仔細看一會，他發現果然不是自己出錯，而是那些屍體的動作，確實逐漸靈活。 _roTiT0p6y

倘若不是看過它們一開始半僵硬的動作，蒼白無血色的膚色，渙散無焦距的目光，他也不敢輕易斷定它們不是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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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又說回來，活人又不使用鬥氣，哪有辦法穿著單薄衣衫在大風雪的夜晚活動？真有這種笨蛋，即使活的估計也快要變成死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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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真的，還是我其實在做夢？」葛里安縮著身子喃喃自語，「或者說，這是洛特布下的幻覺陷阱，就等我往坑裏跳？」停頓幾秒，他狠狠在自己大腿上擰一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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痛！痛死了！

「媽的！是真的！」葛里安不再猶豫，一腳踹開自己的房門。

阿飄無形無體他沒辦法，但是沒有屍體自覺的屍體他可不怕，火系鬥氣拿來焚屍剛剛好，免費安息順帶火葬，他也算是好人做到底了。

至於那個隨便放屍體出來玩的死靈法師，最好不要讓他發現躲在附近看戲，否則的話……哼哼…… O,]*\_({rq zk

出乎葛里安意料的是，那些殭屍見他氣勢洶洶地闖出來，死灰的眼睛居然閃過一線異芒，頓時像是老鼠見到貓，原本慢吞吞的動作一下變得賊快，三步並兩步衝過走廊，順著樓梯上二樓。剩下幾個離葛里安較近的更是當機立斷，也不爬樓梯了，直接攀牆而上，照樣避開與葛里安正面交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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殭屍們的反應讓葛里安一頭霧水。 )Q?4mL2{{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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殭屍怕的應該是光明力量吧？他雖然有僅次於光明的火系力量，但是他的次要屬性，卻是會讓殭屍們感覺有親和力的黑暗啊！這些傢夥跑那麼快做什麼？好歹讓他先砍兩劍，發洩一下三更半夜被吵醒的不爽吧！ l0e;P#u?Xn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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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道他們的目標在樓上？」葛里安暗想著，同時氣沉丹田，扯開嗓子大吼：「起床了！通通起床了！殭屍來襲！」 [Yk$[1B)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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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年對普羅斯城，更準確的說，應該是對皇家騎士團來講，著實是個多事之秋，大大小小的人禍，當真一刻也沒停過。不但駐地被砸過，大隊長被栽贓陷害過，現在，居然還招來了足足六具屍體光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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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糟糕的運氣。」葛里安想到頭皮發麻，不過仍舊提劍追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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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多虧葛里安那一嗓子，整棟宿舍上下全被吵醒。二樓的反應自然比一樓更快，當他一腳踏入二樓地面時，那裡已經在上演全武行。斐恩、蒂莉琪、菲斯洛都是衣衫不整的在揮劍抗敵，反正有鬥氣護身，短時間內，他們抵抗得了寒冷。 $xVz3X#g&aZ;mcEX 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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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殭屍的戰意仍然不強烈，似乎戰得十分心不甘情不願，只要一有空隙，它們寧願挨劍，也要邁開步子往樓梯湊，擺明瞭它們的目標也不在二樓。 :B#]B ak&ygi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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儘管如此，騎士們依舊不可能讓入侵者稱心如意，殭屍們努力邁向樓梯時，來自三樓的阻礙已經成型。穆亞和狄耀沒有腦子一熱就加入混戰，而是牢牢守在樓梯口，誰敢湊上來，他們就把誰打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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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洛姆站在穆亞、狄耀之後，擺出一副置身事外的高姿態，彷彿把殭屍入侵當作一場對下屬的考驗，儼然沒有出手的打算。 n8Vz:jh%RuKSW*G

其中最不合群的就是洛特，葛里安的喊聲，他肯定是聽見了，偏偏第七大隊長的房間門扉緊閉照舊，好像裡面根本沒人住，任憑外面鬧得雞飛狗跳，房中那位卻連好奇探頭瞥一眼的興致都欠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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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特的反應和底下的激鬥，盡皆被卡洛姆收進眼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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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靈活是夠靈活，可是光這樣沖不破防禦網……奇怪，這些殭屍怎麼有些面熟？」卡洛姆暗忖，同時調動記憶裡見過之人的外貌一一比對，雖然暫時沒想起來，但是他敢完全確定，殭屍中有幾個的確跟他有一面之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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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種感覺，就好像尋寶的人明明已經看見寶藏，卻被難纏的陷阱困守原地，那種咫尺天涯的距離，最令人心癢難耐──卡洛姆縱使未到此種地步，不容否認，他也相當迫切的想知道，究竟他和殭屍是在哪結下了「孽緣」？ $p3}'`NNX!rG

下一瞬間的情勢逆轉，給了卡洛姆答案。 7zz6}c N%|Pt0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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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先被逼得節節敗退，眼看即將被斐恩三人，以及從樓下趕來的葛里安三人包圍殲滅的殭屍們，突然間好似吃了春藥，一個個亢奮起來，頃刻從菜鳥變成身手不凡的高人，強勢突圍令勝利天秤又回到最初的平衡狀態。 [jL7^,aB5s

穆亞和狄耀守在樓梯口，是出於團長大人的指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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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見當下情勢有變，兩人都看向團長，像在請求出戰許可。他們有把握兩人的加入，能夠使持平的戰局再度傾向有利於己方。 Ix*kd0n"MysY

「不急。」 cv1W3v2{h6fj9[8X_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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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洛姆十分沉穩，他終於想起來是在哪裡見過那些殭屍。 *{W4@!{v!my3zg}J K

他的好學生手中，那座存放了海量屍體的異空間英雄塔，裡面的殭屍全部經過特殊處理。死者能夠保存生前全部戰力，除了沒有心跳、沒有鮮血、皮膚蒼白，表面上看起來與常人一般無二──他的學生，將這種特殊死人命名為「戰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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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外，如果戰鬼裡有讓他學生中意的存在，他那個從某方面來講也是變態的學生，甚至會和死人簽訂契約，並且使他們保有生前的智慧。這類進化型戰鬼，他的學生則稱之為「魂帥」──取其靈魂自主有智慧，能夠統帥戰鬼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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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目前的局勢看來，卡洛姆初步斷定，裡頭只有戰鬼，沒有魂帥。但是不管戰鬼還是魂帥，在不死生物體系中都是精英，不是炮灰。 4C:jY'L7j8h0s*P)v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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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還真捨得下血本。幸好這些人生前都不是我皇家騎士團的騎士。」卡洛姆默想，表面上故作沉吟，片刻，他下了一道奇怪命令：「全部住手，看看這群殭屍想幹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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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人聞之愕然。

看向團長，有人正想張口反駁，不過見到那張素來令人信服的粗獷臉龐上，充滿神秘色彩的自信，不禁閉上嘴巴，收斂退開。

沒有了阻礙，戰鬼們也不主動攻擊，它們活像沒看見身邊的人，魚貫爬上三樓。眾位騎士心有不安，趕緊尾隨戰鬼上樓，心裡不約而同的盤算著，一旦發覺殭屍有不軌舉動，立刻衝上去將之格殺。 C9^5WY,o/F1|5`M

只要剁成碎塊，殭屍再強悍也得死透了吧？ !f0Nwg7]

然而，當戰鬼真的開始「不軌」時，現場各位騎士大人卻整齊一致地目瞪口呆，壓根忘記他們應該上前阻止，因為戰鬼們的目標，赫然是洛特的房間。 #l(P9V]9Rk'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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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殭屍索命？」葛里安傻傻地問。面對這些怪力亂神的事情，大隊長中最迷信的他反應向來快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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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對，是洛特一年前賭贏的死靈法師來找麻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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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洛姆一句話，讓全體成員都豎起了耳朵。幾乎同一時間，他們心中都在想：「好一個洛特，死靈法師你也敢惹？你是把人家贏到當褲子不成？」 .N*X5bHHk'M4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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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和洛特感情最深厚的穆亞，記得多問一句：「團長，我們難道要繼續袖手旁觀？」他語調急切，似乎等不及替朋友兩肋插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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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靈法師來找麻煩，多半是因為當初輸掉的一樣魔法道具。」卡洛姆的話乍聽下牛頭不對馬嘴，穆亞卻是聽懂了。 :WebKWgm0I

卡洛姆的意思就是死靈法師旨不在傷人，只要把那樣魔法道具交給戰鬼，它們自然會撤退。 4N7a&?v$Gu7I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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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特吃下去的東西，不可能吐出來。」狄耀冷不防冒出一句話，無異於給穆亞從頭淋下一桶冰水。 :_s)R ^4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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旁聽著，卡洛姆很滿意屬下們的想像力，只不過自己捏造的「死靈法師尋仇記」也該給一個結尾了，於是他接下話頭道：「洛特也有消化不良的時候，那樣東西，他扔給我處理了，現在還被我收著。」

穆亞眼睛一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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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這句話最後一字落下之際，轟地一聲，房門被戰鬼整個拆了下來，陷阱因此被觸動。眾目睽睽下，房間內由上而下盪來一顆半徑三十公分，表面金屬刺密佈的大鐵球，勁道之強，直接把擋在大門口的戰鬼硬生生打飛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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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多久，底下便傳來重物墜地的聲響。 [ m~H6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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親眼目睹空中飛人，大夥微開的嘴巴，頓時張得可以塞進自己的拳頭。 zG\_~"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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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大的流星錘……幸好之前沒人嘗試把洛特房間的門拆下來……大隊長們心有餘悸，九死一生的兇地果然不是浪得虛名，光開頭的打招呼，就是如此「熱情」。

「團長！」 G7Z7x9bW8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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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照穆亞的意思，這時候應該快把東西交出去，讓那些死人哪裡來，就滾回哪裡去，不過卡洛姆卻不這麼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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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吩咐他那個學生搞出這齣戲，自然不是為了看穆亞著急，或者半夜來個敵人偷襲演習那麼簡單，而是為了把洛特弄出來，省得他自閉起來沒完沒了。 Cz{in3e2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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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能夠藉此把洛特逼出來最好。」卡洛姆這句話音量不小，其用意自然是告訴洛特：「除非你出來，否則別指望外面有人幫忙。」 } icT4t5l7{$w

戰鬼們瘋狂地湧進去。

洛特安置的機關陷阱回擊也是猛烈，毒矛、毒箭、捕獸夾隨著戰鬼的挺進，或者從地下竄出，或者從天花板落下，或者從牆面旋轉彈出……洛特房間平靜表面下的凶險一一呈現，圍在門口看熱鬧的大隊長們只覺得嘴唇髮乾、喉嚨發澀。 Z:v8@'G'z$v |M`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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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特的房間……靠！這還算是房間嗎？防備盜墓的機關也不過如此！類似的念頭在目擊一連串陷阱打擊的大隊長們腦海裡閃過，更堅定他們非請勿入，請了也盡量不入洛特房間的決心，否則今天的殭屍極可能是明天的他們。 B!wp7St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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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想不開，也不必死得這樣狼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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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個戰鬼都進去了，陷阱繁多的房間無時無刻都在變化，機關被誤觸啟動的聲音也接二連三響起。大隊長們眼睜睜看著其中幾具倒楣屍體，或被刺得千瘡百孔，或被腐蝕得骨架眼看將散……越看，眾人越覺得這幅理所當然的景象，隱藏著不協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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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洛特！」穆亞恍然大悟，「快找，洛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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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特正是那個不協調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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戰鬼攻擊的是洛特房間，而洛特又把自己關在房間裡，哪都沒去──如果以上兩點成立無誤，那麼洛特人呢？好好一個大活人莫非還會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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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穆亞一提醒，總共十六顆眼珠子馬上轉動著展開尋人，可惜一無所獲。 iG"oP-A+GS

此種結果，連一直表現得胸有成竹的卡洛姆也胡塗了，不禁懷疑洛特是否真在無人注意時跑了出去？

「他的潛行術又進步了……」話說一半，卡洛姆身軀猛地一震，唇角接著勾起了然的弧度，安撫群眾道：「洛特還在裡面，別忘記他還是個潛行高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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彷彿為了證明卡洛姆話語的真實性，他話音剛落，洛特房間除了被動防衛的陷阱，竟然有未被碰觸的陷阱自行發動，而且攻擊角度恰似經過精密計算，乍看下，十個人裡有十個會以為戰鬼想不開，自己往槍口上撞。

短短三分鐘，六個戰鬼，一個最初就飛出去粉身碎骨，一個被腐蝕殆盡，三個肢體受到足以喪失行動能力的嚴重破壞，剩下一個不知恐懼為何物的持續找人大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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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特牌陷阱的威力在事發至今的十分鐘裡，淋漓盡致的展現出來。當然，缺乏使用者配合也達不到百分百發揮率，使用者功不可沒。

現在這位使用者終於顯露身形，就在碩果僅存的戰鬼正前方，蓄滿鬥氣的雙掌迅雷不及掩耳地印在它的胸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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戰鬼如受重擊，胸腔凹陷的倒飛出去，強力勁道使它直接撞壞走廊護欄，步上它的同伴表演空中飛人兼自由落體的後塵。 \[3oC"g(MKB

洛特一臉不爽加沒睡飽地走出來，伸出一隻手，掌心朝上，「清潔費、維修費、陷阱重製費、精神耗損費……誰付？」

鴉雀無聲。 m5ixY\^&X#Bmn

良久，卡洛姆一聲乾咳打破寂靜，洛特的眼神立刻定在團長大人身上，銀眸中的意思分明在問：「團長老頭，你要付錢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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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洛姆假裝看不懂洛特眼神的涵義，轉移話題道：「洛特，你從死靈法師那裡贏來的東西，我看還回去好了，這玩意真不好處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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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特頓了下，冷冷瞥了自家團長大人一眼，心不甘情不願的「接戲」，道：「可以，但是團長老頭你得把我應得的款項給我。」在不明所以的情況下，他憑著直覺跟團長唱起對角戲，至於心底是不是在腹誹，就不得而知了。

「唉，你這財迷。」卡洛姆煞有其事地擺出無奈面孔。 %G!AyTR

總算成功把洛特從他的房間「請」出來，儘管手段暴力了點，但在場眾人也並非無法接受。莫須有的死靈法師報復事件，總算可以在此畫下一個完美的句點。 qVWivP

不過，心裡已經猜到殭屍根本是團長弄來自導自演的洛特，顯然沒有輕易放人的打算，又問了一次：「我的損失，究竟誰要負責賠償？沒有人承擔的話，諸位無可推諉，只能平均分攤了。」 (u)I4yC-N/{p

很久沒見到的守財奴嘴臉擺明瞭，這個虧，洛特絕不會打落牙齒和血吞的。

又一次落針可聞的靜默…… 8t0S;d'V8yK

今晚，註定是個波折不斷的尷尬之夜。

對峙中的人們誰也沒有註意到，就在他們為了賠償問題僵持不下之際，真正造成損壞的元兇──戰鬼，經由一陣怪風吹拂之後，紛紛沙化，隨著那不合群的風之軌跡遠去……

「我的屍體啊……浪費！太浪費了！這年頭，身強體健，還要符合我嚴格標準與審美觀的屍體不好找啊……」 J6u,E}3n;sL
.hL0ws.J-x4b!sU8RU
騎士團駐地內某個角落，被闢出的特殊空間裡，卡洛姆的學生看著剛剛「搶救」回來的戰鬼不住哀號。 5ul0_ xz tl$T4^

不過哀號歸哀號，這傢夥依舊不死心的動用渾身解數，企圖把坑坑洞洞、零零落落的戰鬼殘骸拼回原狀。對他而言，這才是最困難的部份，至於修好之後的美觀問題，他完全有藥到疤除的把握。 !?QK4A!f

「親愛的老師，我發誓，你一輩子都別想再動我家的屍體！」他氣憤地仰天含淚控訴。

waterling 2010-12-4 02:27

第七章前路兩茫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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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總是過得很快，充充實實是一個月，渾渾噩噩也是一個月，不過洛特卻選擇了後一種度日方式。

歸隊後一個月，他每天一半時間瘋狂修練，另一半時間或者神遊太虛，或者被那些勤於替他「治病」的同僚，折騰來折騰去，間接導致他的副手奎裡累死累活，整天活在公文堆裡，忙到連抱怨的時間也沒有。 c#f4{esZ6](o1{

一記同情的眼神、一聲同情的嘆息，是奎裡最常收到的兩樣東西，偏偏很少有他迫切需要的同情之援手。 6g?]_'HH:|p

對此，奎裡主觀地評價：「除了穆亞大隊長，騎士團其他人血是冷的……補充，我家大隊長是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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配合這句心聲，辦公室附屬休息室──正常用途是工作加班時短暫休憩，現已被洛特改造成第二臥室──傳來響亮的呼嚕聲。 !Z1hP8e/zF'}

「……」奎裡一陣無言，無形中又感慨起穆亞的好。此時，穆亞卻似聽見了他心中的呼喚，扣響了辦公室大門。 N:cM8W8EF/s:ApK3_.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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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穆亞，可以進去嗎？」 j[WA;{$`7so

「穆亞大隊長，快請進！」筆一扔，奎裡直接從椅子上彈起來，搶上前幾步迎接，臉上漾出燦爛的笑容。 #@h a0p9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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踏進洛特乍看無異，實際上步步暗藏殺機，知情者無不退避三舍的辦公室，穆亞表情卻毫無異樣。第一眼看見熱情的奎裡，第二眼就看見兩迭待處理的公文，第三眼──他看見洛特的坐騎索米…… 9kB:v@#Rs2r}$?

「為什麼牠也在這？」穆亞終於露出進門後第一個驚訝神色。 yW`o|

「索米是我的助手。」奎裡聳聳肩，面帶苦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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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他們之間的溝通模式有點怪，索米用心靈溝通說話，他卻不會，只好使用平常的說話方式交流，結果導致很多目擊者都以為他有病，沒事就對著黑暗獨角獸自言自語……他也是無奈啊！不用說的，難道寫字給黑暗獨角獸看，會比較正常？ 5s(hf4V/r5EY

「呃……」沒料到洛特懶到連坐騎也不放過的境界，穆亞一時之間不曉得該接什麼話好，索性轉移話題道：「洛特呢？還在埋頭大睡？」 b(]4HM6}2STK
w5b },P.C-M}
「是啊，穆亞大隊長你要不要進去看看？」奎裡回頭瞥了眼緊閉的附屬休息室門扉，聲音有些擔憂，「大隊長最近過得很消沉，不是吃就是睡，再不然……」他小心翼翼地探看窗外，確定無人，才道：「也會跑去賭場賭上兩把。」 Ah,@L/L*c
uNBf}Z+u!qX
聽見這個「賭」字，穆亞眉頭又皺了起來。 'X!u1|-AbO

這回是洛特的自發性行動，和先前具有善意目的的賭博，根本無法相提並論，而且聽奎裡的語氣，洛特下手似乎還不是一般的狠。 o&|8k&P@W2qEz6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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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只有兩把？」 /f9OO^{"|-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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換成奎裡僵硬了下，踟躕好一會，又點頭。

「是兩把。全城大小賭場有二十一家，一家兩把，現在已經有半數賭場輸到怕，把洛特大隊長列為拒絕往來戶了。」 m5jlYyhMxd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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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來對於自家大隊長的行蹤，奎裡還是很清楚。 _p6UM s.En

當然他是不可能自己跟監，但他們大隊裡還有丹字三人組。幾乎每回洛特外出賭博，都會抓他們去陪賭，一個個因此賺得荷包滿滿，嘴巴笑到闔不攏，壓根忘記騎士守則裡有禁賭這麼一條，只要洛特有召，就會飛快地跟上去。

奎裡的消息，就是從這三個活寶那裡聽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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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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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亞覺得，他的太陽穴又開始久違的間接性疼痛，沉默片刻，他道：「奎裡你忙吧，我試試能不能讓洛特振奮起來……唉，真不曉得他忽然在鬱悶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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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不可見地搖頭，穆亞門也不敲，徑自步入附屬休息室，果不其然，瞧見一個人躺在沙發上，一本書蓋在臉上，兩腿擺在扶手上，以手為枕，呼呼大睡。 #YP+{K UH!D\?

穆亞湊上前去，首先瞧見那叫做《心靈解析》的書封面上寫著：「你對未來感覺到茫然嗎？那麼你一定不能錯過本書。」 kc.Co-NG.me5MB4Ex;ok

沒想過以洛特跳脫飛揚的性情，居然會看這類書，穆亞詫異地揚眉，隱約覺得自己抓住洛特不對勁的原因。於是他輕手輕腳拿起書，瞅了瞅洛特看一半的那兩頁。

書頁左邊是個書面的心理狀態測驗，右邊則是解答分析，那些解答中的第三項被洛特圈起來，上頭標題是聳動的「哀莫大於心死」，引得穆亞又是一驚，連忙看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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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的解析寫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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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經的重大打擊在你心中留下難以抹滅的創傷，你感覺到灰心喪志，茫然不知道自己的未來在哪裡。反應在精神上，會整日沒有乾勁，飄飄然彷彿幽靈；反應在生活上，則是徹底的墮落和糜爛。你不曉得何去何從，只好被動揮霍自己的人生，等待死亡到來，或者自己追求死亡……

後面可能還寫了些什麼，不過看到這裡，穆亞就看不下去了。

他不曉得洛特實際情況如何，不過洛特會看那些有點神經質的心理學者著作，可以想像情況絕對與輕微搭不上關係。 t#rk? {e
;f#S)Hl@g_ u T
一個人只有真正無所依託的時候，才會去看這類無法產生互動，越看只會越鬱悶的書籍，並設法從中尋求抒解的管道。

「……洛特，你可以跟我說的。」 'dy:gd"R6t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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闔上書本，放到一邊的矮幾上，穆亞盯著洛特連睡著都無法舒展眉心的俊臉，心中不知怎的，感覺像被大石頭給壓上，胸悶的緊。 0^+f1Ib$b!~!O H#g

拉來一張椅子，他默默坐在洛特頭顱旁邊，端詳著他的睡臉，「或者，你心裡真的潛藏著連朋友也無法分享的沉重負擔。」低低的聲音不曉得在傾訴，還是自語。 C tyZ"Q(X7_1K1v

反觀洛特，似乎睡得相當不安穩，也可能是書本被拿開，眼前突然變亮不太適應，他動了動身子，抬手似乎要遮掩。

見狀，穆亞本來打算把書拿回來給他遮著，哪知才站起來轉身，背後洛特忽然「啊」了好大一聲，鯉魚打挺彈了起來，朦朦朧朧地叫嚷：「不要！不要再追我！啊啊啊，不要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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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叫聲一個淒厲，穆亞根本無法說服自己假裝沒聽見，立刻扭身回來，按住明顯未完全清醒，只是站著手亂揮的洛特肩膀，用力搖了搖── #lor9PGr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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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特，醒一醒！是我，穆亞！」

穆亞的聲音，果真比任何靈丹妙藥還有效，洛特打了個激靈，渙散的瞳孔聚焦，總算看清了穆亞的臉孔，然後，他做了一件穆亞很熟悉，可是現在做的時間不大對的事情──牢牢摀住耳朵。 4O e k5h~8l'[

「穆亞，我發誓，我不會再去賭場了，不要念騎士守則啊！」

穆亞搔搔臉，登時不知道該怎樣接話，更想不通洛特是突然會未卜先知，或者他臉上被誰偷偷寫了「我來碎碎念的」，怎麼一個剛睡醒的人，竟能猜中他的最初來意？

「好了，你知道不能再去就行。」穆亞暫時放棄執行騎士守則再教育，轉而詢問：「你做惡夢了？夢見什麼？」 n8YoK#t"p vL

撥了撥淩亂的頭髮，揉揉眼，洛特重新坐下，面對穆亞關切的表情，遲疑地說：「你不會想要知道……不過既然你表情堅持，那麼─ ─好吧，我夢見一本書在追我。」他攤開雙手，樣子很無奈。 4K[ B,i6?O[

「書？」

「嗯。一本封面是《穆亞版騎士守則》的書。」

「……我還以為是那本《心靈解析》。」穆亞臉部肌肉略微異常地跳動幾下，話鋒一轉，道：「我來看你，順便帶來其他大隊長和團長的關心。有什麼困擾，不如和我說說，總好過你一個人悶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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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月來，這句話你說過不下三十遍了吧？」洛特手環胸，頭歪一邊，單眉斜挑，「我不是說過不要緊嗎？就是有點精神倦怠，想放鬆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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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鬆？你這叫委靡不振。」穆亞口氣嚴肅起來，振振有辭地道：「還當不當我是朋友？當的話，就老實告訴我，事情悶在心裡哪有辦法解決。」他實在很怕洛特認同了書上「等待死亡到來」和「自己追求死亡」兩句話。 D8w"~tp G

相同的關懷，聽一次洛特可能不會有感覺，但聽過五次、十次、二十次……洛特縱使心堅若鐵，心湖也多少會起波瀾。 LJXe@9eL1Z)I
,Py |}:V9D4KQV#R7r
魔族無情，不過他們對芸芸眾生的感情波動，卻比神族更敏感。好比從穆亞身上，洛特永遠都能感覺到一種情感──誠摯。 !Rw/q.j3K+O2py

「……如果一個人再也沒有追求，他應該怎麼辦？」

雖然形容一個男人以友誼感化另一個男人，用「百煉鋼成繞指柔」不太適合，可是用在穆亞感動洛特這件事上，卻出乎意料的恰當。

只是對於洛特的提問，穆亞似乎有點覺得不可思議。他不加思索，張口就答：「找不到追求，那就自己創造。」一雙溫和的淡金眸子默默注視洛特，裡面有著堅定不移的信念。 E$G-M |y8dn,A

洛特一直很喜歡這雙眼睛，這樣的眸色。

它堅定、不屈，又永遠溫柔的注視著，很容易就能安撫住他的一顆心。
:b~ E'Wp-K0yY
或許，從來不曾面對真正的自我，總是用各式各樣假面具武裝自己的他，其實很脆弱吧？否則，他又怎會著迷沉溺於一雙平靜而包容的眼睛？

又或許，正是因為這雙眼睛，他才願意一點一點對穆亞這個人類敞開心房吧？換在以前，別說人類，即使面對同族，他也不會坦承心事。軟弱者在魔界只會被利用、被淘汰，那是一個無比殘酷，卻又無比激情的世界。
.?%i\.o-qt5K0u
思念電轉，不過幾秒時間，洛特轉眼又呆愣於穆亞直白的答案。

「自己創造？」 @r;R0r!LqzM

「對，就自己創造。」穆亞增強語氣，說明自己沒講錯話。 &G4af#C:P
\%W&W.OWk1f
很簡單的答案。 ^fBg"u_I
1h9Pb6F4vH~t8p
或許是因為答案太簡單，他卻想了一個月之久，前後強烈反差讓洛特一時反應不過來，腦袋瞬間變成一片空白。 FA9` ?]UUV:]#z
`h3wq$]+O
良久，洛特苦笑著搖頭，「我沒有想過。」

「現在知道不算太晚。」穆亞微笑，在他身邊坐了下來。 p;YsJ&[8z(P6OS;Y
N\x5yb
仰頭長長吐出一口氣，洛特緩緩閉眼，又徐徐睜開，「我會照你的方法嘗試。一個多月來，讓你擔心了。」

「太好了。」穆亞笑容更加燦爛，他指指門外，「那，我們出去走走。老是窩在這裡，你肯定會悶壞。對了，有時間也給奎裡放放假吧，為了你的事情，他最近比往常還要辛苦。」

「這樣啊……」洛特仰頭看著天花板，隨後一聳肩，「好吧，我知道了。」 +QI*usK+f)At$h

兩人相伴走出辦公室。 5R Z"G\n'tgh:k5m ^
9fj]Ze!NJ;U-b
銀白色，依舊是這個世界的主色調。
EqG&Z-}9JI*j#yk8W
風雪呼嘯的吹著，入目所及，大多樹木的葉片均已枯萎，正在等待寒冬過去，以長出新嫩的枝芽。只有少量幾棵樹木，儘管稀疏不少，枝葉仍在風雪中傲然挺立，替這寂靜的季節，添加少許生機。 b.i U7i{!\3h~4N7w
B,O7{EDQ&h\^
可是，這樣的騎士團在穆亞、洛特眼中，卻顯得有些奇怪。

「人呢？就算是冬天，例行公務也不可能停止，怎會一個人都沒有？」穆亞左右張望，運及目力，仍然沒見到半的人影。

「誰知道？也許都去冬眠了呢。」洛特半不正經地隨口亂說，不過看在穆亞焦急的份上，眼睛倒是幫忙找著。

感覺再遲鈍，這時候他們也察覺了。 4fa,S)B!U&Z!]
AsS'O5z
不論冬季帶來的蕭瑟，如今的騎士團，自有一股從內而外散發的不安、緊張與凝重……莫非他們關在辦公室裡時，外面出了什麼事？ N pQ:mF

怎麼沒人前來通知？
7n ~,x4r ^IA7V&U
才正想著，洛特注意到遠處有個人正朝他們跑來，「穆亞你看。或許我們很快能就明白，到底發生什麼事了。」

來人是菲斯洛，臉皮繃得死緊的他，一見到洛特兩人，頓時鬆一口氣，笑道：「總算是找到你們了。聽奎裡說你們跑出來散步，害我急了一下。」
E3A*q!J.u*Thq:kW
已經有「出事了」這個先入為主印象的洛特兩人互覷一眼，又一起朝菲斯洛瞪眼，等他說完下文。
+uWcDi3|hl+|:U P
「城裏城外出現許多魔物，騎士團人手不足，團長要你們趕緊帶人出城幫忙。」菲斯洛語速飛快，這時候再仔細瞧，會發現他也是風塵僕僕，發上、身上仍有殘雪，顯然不久前還在外頭奔波。 (iTX qe$JG

「魔物？」
Y?;r1F)Y6Z]-M)T@I
「不是魔獸？」
A;RJ[6t3`"C)vhn
兩個人默契極佳地提出連貫性問題，但菲斯洛卻無暇欣賞他們的高度配合，只是用同樣急促的語速道：「別懷疑，就是魔物。按神殿典籍記載，魔物是由魔族量產製造，智慧低下的超級炮灰兵。不過對人類來講，炮灰兵也夠麻煩了。」
3m%iC8HG]A
他苦著臉，笑容乾澀。 'IZ'`5w5qj4f

風流浪子的迷人電眼，此時的勾魂效力，似乎也不是那麼充足了。 c {cf2zx%DKJ

看樣子在穆亞開導洛特的期間，外頭多半是一片雞飛狗跳，更甚者，或許還能用「兵荒馬亂」形容。只是面臨那種情況，他倆仍未在第一時間收到增援命令，可見事情還未糟糕到必須集體動員之境。
V8W7CW8O,XOX@M
然而現在，緊急增援的命令卻突然下達，還不是經由正式管道，情況已嚴重到何種地步，由此也可略微推知一二。 7}"wL/JB-~2D`#e 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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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問題，我們馬上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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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 DY&j8h;^4^_,o)E]
%gxLGz4d
重重點頭，菲斯洛腳下生風，旋身又十萬火急地趕出門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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緊急動員令下達，洛特心結又有了鬆動跡象，兩項條件加迭起來，直接導致洛特、穆亞很快完成各自大隊的整裝和召集。
QX5L7~+aE.|2AVm
雪花飄飛依舊，校場上，太陽卻難得露了臉。 O'Bk0C&JOR8ss
` q#Q6N"W?:W|;wx;G
陽光下，兩支輕裝騎士大隊的盔甲像被鍍上一層金粉，閃閃發亮。城中、城外的危險氣氛也影響著他們的心情，如今人人肅穆嚴謹、各個蓄勢待發，兩支大隊合計千人，更顯得英氣勃勃、威武不凡。 #w-Q&h$h HRnA
9G nUkRB2D5b
沒有戰前喊話，兩位大隊長翻身上馬的動作，便是一道指令。 .CwXNBW.F

騎士們沉默而有效率的全體上馬，在洛特的夢魘索米領先穆亞一個馬頭，搶在最前方帶領下，他們浩浩蕩盪奔向城外。 (zTbMa1E Q

剛放騎士們出城，普羅斯城的吊橋又快速拉起，城門緊閉，顯然城衛隊已經和騎士團連成一氣，決定城外的由騎士團負責，城內由城衛隊處理。實在打不贏的就設法扔出城，自有騎士團接手使魔物伏誅。 F:Vz7Llh^
@(@D UoV/a_VQ
於是，一幕下雨般下魔物的場景，很不協調的在只剩刀劍、鮮血、殺戮，平日繁華與遊客如織之景再也看不見的外城牆上演。
+K]W2_8T5MNQ
洛特偶然回頭一瞥，還真有那麼點無言的感慨。 AxNEf[P)xV

接下來，他的視線自然放到害菲斯洛疲於奔命，騎士團全體出動的魔物身上。只見滿天銀白中，那黑壓壓的一片猶如無盡之海，源源奔來，呈半月形聚集在普羅斯城東門，以大隊為單位發動衝鋒的騎士們，則是在汪洋中乘風破浪的快船。

然而船隻再快再猛，海洋終是茫茫無盡，長久下來，遭受滅頂之災必是唯一結局──騎士們的坐騎頻頻喘著粗氣，一身濕汗，便是最有力的前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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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洛特的到來，卻讓可能覆滅的結局有了改寫機會。 {+H1H)d#g_"K Vq3h

他一眼就認出那片黑色海洋，其實是一隻只最新培育的戮魔。 n)`9?,hJm;\

它們從頭到腳一般黑，頭上一隻獨角會施放簡單的黑暗詛咒，一隻獨眼一張嘴佔據了臉部所有空間。個子約人類幼童大小，沒有魔氣，攻擊能力中等，卻勝在速度與耐命程度上，是魔族對外突擊戰的不二選擇。
[}2}$|B J#k
它們生性殘酷，喜好鮮血與殺伐，是種無懼生死，哪怕僅存最後一口氣，也要貫徹殺戮本性的瘋狂怪物。 A;rF&O+mX,]h
\jF5VMK%Q{Y
「為什麼團長老頭不公佈它們的弱點？」 hsA+\rJ Q1S)S

暗忖，洛特有點疑惑，卻也曉得現在想事情時機不對，忙提氣大吼：「我是第七大隊長洛特，騎士團所屬全體注意！這種魔物即使被踩成爛泥也不會立即斃命！想一次性了結它們，就斬斷它們頭上的獨角！記住，從角尖三分之一的地方斬下，那是獨角唯一脆弱之處！」 )O#?!ZQQ
"P"hY{m\KfCS
聽見洛特的呼喊，眾騎士立刻在各自大隊長指揮下棄槍換劍──衝鋒下還得攻擊指定位置是項高難度任務，以槍尖刺擊，更是高難度中的高難度──伏低身體配合馬匹跑動節奏，以手中利劍，隨時伺機發動致命攻擊。 CW1By0{8K;_
L-A)T@2~UU
「該不會，團長老頭根本沒見過這種魔物吧？」 9K/G uX0Nh b

其他大隊重新活絡起來，穆亞亦領隊加入衝鋒陣容之際，洛特腦袋裡靈光一閃，浮出這個假設。 +XM-ZR{2y`
9h1c'X,P:IoK
倘若依照這個假設推敲，那麼團長真實身分的範圍，就可以縮小許多。

戮魔是最近五百年培育出的新品種，也就是說，團長在五百年前便離鄉背景，隱居人間，而且極可能從那之後，再沒有與其他魔族接觸過。
Z?M2DzU6i-m
以此為前提，再加上那種在他記憶中很熟悉的眼神…… n:kF(Lm*j
Bc%w:b0h$C?m1U
「洛特！戰場上豈是你發呆之處！」 2QRX/?&Hi9{:EPS&j
&a7|b6Zj'z&d/b
猶如暴雷的大嗓門震得洛特耳朵嗡鳴不止，順帶打斷他聯繫到一半的思緒，讓洛特暗自咬牙，懷疑他的團長大人會讀心之餘，還腹誹道：「死老頭，你的身分見不得人嗎？神秘兮兮像什麼樣子！」

只是氣歸氣，想找人理論時，穿著全身式盔甲的卡洛姆，已經混入一片銀亮的盔甲浪潮裡，兵荒馬亂，壓根認不出誰是誰。 !EG n5d9e#s

好在洛特也懂「事有輕重緩急」的概念，當下不再執著於找人，右手控韁，左手抽劍舉高，猛地前揮，口中暴吼：「跟我衝！」

心中千萬個不願意仍被套上馬俱的索米，立而起，仰天長嘶，四蹄火焰暴漲，重重在地面踩出兩個蜘蛛裂紋四布的吋深蹄印，一馬當先，擔任起衝鋒大隊的箭頭。

又一股銀色鋼鐵洪流，氣勢磅礡地衝進黑色汪洋。
*m w8@9abR
蹄聲、吶喊、嘶鳴。 j.i['c0w.Hn8T3S!Z s

鮮血、殘肢、碎塊。
G0i4@._*W#|6^;\6A
大雪漫天，騎士與魔物的爭鬥締造了活生生的修羅場。

悲壯淒涼的殺伐之樂章，在北風伴奏下，迴響於當事人、旁觀者的耳中，而他們的眼睛，則一次又一次見證鮮活生命消逝。

──絕對終身難忘的血腥之境。 /Te+x&D\P
2wL-dQ&lvJP.L4`
這就是戰場。
5oXr2Jm;Mkv!O
沒有仁慈、沒有憐憫、沒有同情，甚至你技不如人，還會沒有全屍……想要活著見到明日朝陽，唯有──
U,\,G%z,n x:a2q
殺！

waterling 2010-12-4 02:31

第八章心緒滿腹中Rt*|/PxU
^(v;z3w Gz[N;s
魔族之血是紅紫色，魔物的血則是晶瑩剔透的暮紫色。 DM@'T"V?4U^

當瞧見猶若液化寶石的暮紫色血液從渾身漆黑，猙獰且嗜血的戮魔體內噴濺而出之際，那種醜惡與美麗的極端對比，足令一般人無法消受，卻能使藝術家們瘋狂歌頌，稱其是突兀美感與諷刺藝術的精華呈現。 :S&F o7e9Y~:o yN9l(M.W
;A!Z4Y f0BcM^Y`
換句話說，讓不同的職業，以不同角度看待，戰爭也可以是一門藝術──畸形且令人費解的藝術。 Xtp)AiFn
'Ts~ h2x
戰後的普羅斯城外，舉目望去盡是屍山屍海，暮紫與殷紅渲染了整塊大地，鐵鏽的腥味濃烈到足以飄揚百里，縱使身在城內，鼻腔中依舊是無法散去的純厚血味。

傷殘騎士、戰馬的呻吟嘶鳴，微弱卻不間斷，騎士們光亮的盔甲、鋒利的槍劍也已經變了色，或是乾了又濕、濕了再乾，層層交迭讓殷紅變成漆黑；或者讓魔物紫血濺了又濺，燦銀變成暮紫，晶亮得彷彿水晶打造。 ,Y8B`6Is
9ES-@"SOT
雪再純淨，也無法洗去騎士的血污、淨化大地的怨恨，它唯有安靜的、不斷不斷地下，以美麗的純白，逐步掩去戰後的悲傷。 doQ}F"XpSs

城門開了，吊橋緩緩放下。
i-mA/uns5x$UI
身上同樣帶傷，卻明顯沒有騎士們嚴重，氣色尚且算不錯的城衛隊士兵出了城來，接手打掃戰場、救援傷者、補刀……等等大戰的善後工作。
/f iDW*qi{iq
所有人都沉默著，尤其是各大隊長收到自己隊上輕、重傷與陣亡人數報告時，每個表情都陰沉到彷彿即將降下雷雨的天空。 V*M#m#X-M'd:Q[(s

畢竟剛結束一場慘烈程度卻足以媲美國戰的普羅斯城前實時混戰，許多人經歷了生離死別，亦有人必須從此退出軍旅，又有誰的心情能夠好得起來？
\3Tz,@$L2q0o `
「稍晚，你們各自遞交戰後報告上來。」卡洛姆疲乏地嘆口氣，吩咐簡單扼要，似乎也不願多言隻字詞組。 dZ.k(P(m E:I

眾位大隊長默然不語。

他們出生至今，還是首次體驗魔物的耐命與殘忍，以及那種「只要還剩一口氣，就非得拖你下地獄」的暴虐。
pK|BF D
騎士團今日一戰產生的傷亡更讓他們不得不憂慮，傳說只存在魔界的魔物為何出現人間？又，魔物炮灰兵尚且如此悍勇，真正的魔族又是何等可怕？這樣一支力量和神族不分軒輊的種族，是否覬覦上人界的繁華？

聽說，魔界土地貧瘠，窮山惡水遍佈，生存環境分外艱險。 bvK`3[[}R7r(kJ'e

聽說，魔族所以強大，除了天賦，更多是他們的生存環境使然。為了適應那樣的世界，他們唯有進化、進化、再進化；變強、變強、再變強！
}G ?-jP'I](t
相較下，他們這些自認律己甚嚴，高強度訓練一日不曾間斷的騎士團大隊長，或許是魔族眼中不知外界險惡的溫室花朵吧？ .Q)KM:BY:r)?'D

騎士團士氣，第二度下跌。 (c?MGO0d[

如此頹然、委靡不振的氛圍，看得洛特額角青筋一跳一跳，拳頭緩慢有力地握緊，罵道：「一群混蛋！知道技不如人就該奮起訓練，耍憂鬱難道敵人會手下留情？嗯？」 \7UmS.[@9tz"c$J
2^+X,z9bX~*r F$F
天知道騎士團有多久沒聽見洛特咆哮，過去一個月最憂鬱沉默的就屬他，嚴格說起來，現在其他人頂多算步上他的後塵，哪裡輪得到他來罵人？
&dkLc/fZ
然而不容否認，就是因為太不可置信，這聲怒吼相當有效果，讓上至團長，下至一般騎士都暫時忘卻鬱悶，只會傻瞪著他發楞。

「瞪什麼？我說錯了？」洛特銀眸一掃，銳利的視線狠狠回瞪每個人。 }Lx:]TC

慵懶、無賴，總是一副沒精神、想睡覺模樣的不良騎士也會這般訓斥他人？就連新加入的菜鳥騎士都覺得不可思議，偏偏又不得不承認，洛特的話道理淺顯易懂，他們都明白，只是剛受重大打擊，不願意動腦去思考。 m"MT_jc/a
,Ug1E9n$A8F#n
現在給他一罵，眾人雖紛紛低頭，方才的低迷氣氛卻和緩許多。
z$o,wG6t#lEV&H
「穆亞不錯，能讓你重新振作。」沉重腳步聲後，洛特肩上忽然一沉，卡洛姆的大嗓門接著響起。不過下一句話，卡洛姆顯然不打算弄得眾人皆知，遂傳音：「半夜到我房間來，有重要事情跟你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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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洛特神色不變地應道。

是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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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午的浴血奮戰疲乏了騎士的身與心，雖然有洛特精神喊話加持，他們一整天的精神依舊不是很好，甚至連一陣不正常的風刮過團長的房門口，巡邏騎士亦無察覺不對勁之處，機械性的默默走過。

「心不在焉，好差的警覺。」午夜襲來的「風」，低低嘆息。 *?)PS%LZ [)M'n5o&f1G

相比下，房間裡的人警覺便高上許多，嘆息聲剛落，房門已經悄悄拉開一點，縫隙正好夠這陣「風」，側身進入。 T+dV7X,I mc7d@-@^
;K+t/bTvQK+R%@
這風，無疑就是洛特。 m)Cr0At'S
UB~r9Ew
「魔族畢竟消失太久。」卡洛姆輕輕關門，轉身面對打量他房間的洛特，表情嚴肅，「今天之戰，就算給他們一場震撼教育──你如果有意見，就幫我打掃房間。」話末他冷冷加上一句威脅，因為洛特正一臉嫌棄地審視他的魔窩。 G+rz?,Q$t ECz

臟兮兮不曉得幾天沒洗的衣褲隨便往椅子、桌子、床上扔；騎士輕甲七零八落的堆放在衣櫃旁一角；今天剛穿過的重甲則濕淋淋的隨性擺放在廁所門口，底下積了一大片水漬……總而言之，只有三句話可以評價：「亂！很亂！非常亂！」 [[,X&|Y"@8MXJ.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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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這房間比豬臟，還是侮辱了豬，豬很愛乾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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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洛特想也不想地拒絕，話鋒一轉，問道：「團長老頭，找我來幹什麼？莫非最近失眠，想找伴聊天？」 o,Z/EX-q
(|Cjr5A`IO+R
「你才失眠！」卡洛姆沒好氣地瞪他一眼，從一堆髒衣服裡抽出一封拆開的信，遞給洛特，「這是今天淩晨送來的緊急密報，我那時還來不及拆開，外面魔物就入侵了。你看看，告訴我想法。」

隱約能嗅到信封上的異味，洛特盯著那封信兩秒，最後決定略過散發可疑氣味的信封，伸手直接抽出信件，攤開閱讀。

卡洛姆劍眉一動，大鬍子抖了抖，終究沒說話。 j;@ arp C| r

一會，洛特折好信件還回，慵懶的假面具下，微瞇著的眼略現精明之色，「很有秩序的分撥騷動，有預謀。再按照今天的遭遇戰，戮魔全無指揮的情況推敲，應是屬於警告性質。」

「原來那魔物叫戮魔。」卡洛姆點頭，順口稱讚：「一針見血。你果然並未捨棄戰地殺神的分析判斷能力，我期待你再現輝煌。」 8q,B QOW5u h6@

「於人類的國度？」洛特反問。

四下無人，卡洛姆又是明白他身分的人，洛特的說話方式自然與平常有了差異。單獨與同族相處，談的又是軍事，他還是習慣用戰地殺神的口吻。 Ry s l#Q|$l
Mm4r0w:X_8sK aq-xC
儘管為求安全起見，他表現出的外在形象與不良騎士洛特無異。

「你的心已經偏向人類。」不待卡洛姆回答，洛特又用肯定語氣補上一句，更不奇怪卡洛姆臉上神色自如，甚至好奇反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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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憑什麼這樣篤定？我確定你不會讀心術。」 fkn)?0r{

「從你那句震撼教育。」洛特也不吝於解釋，「光是這句話就讓我聽出，你的思考模式是以人類的角度為主，人類的利益在你眼中，多半高於魔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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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得不錯！我身上何嘗不是發生過許多事？」卡洛姆的笑容突然有些蒼涼，他眼睛瞄了瞄，發現似乎只有床能夠坐，於是一箭步跨過去坐下，「別光說我。你呢？」他瞧著寧願罰站，也沒半點坐下意願的洛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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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種臭烘烘的地方能坐嗎？」洛特的表情彷彿在這麼問。 P$~!s1n*Ezv
/`!a@-p m|
「我？」他想了想，穆亞的話「沒有追求就自己創造」躍然浮現腦海，「我只守護我想守護的。」這樣可以吧？守護也是一種追求…… FU:k*o#AX*t8~,~
KWBb9bRg
下意識瞄向天花板，洛特眼中瞬間的茫然卻沒逃過卡洛姆細緻入微的觀察。 %|5EFd&qa|Xi
A-DKoP9d
洛特的心結尚未完全解開，卡洛姆光看這一眼即可確定，但他並無多嘴的意思。有些事情幫助只能給一次，能不能徹底走出來，要看當事人能否想通。 'j V\tLz Dsa

「哦？那麼魔族呢？魔界呢？魔王呢？為了守護想守護的，你願意與他們兵戎相見？」卡洛姆慢條斯理地問。

卡洛姆的嗓門大，使用傳音之法說話，可是那種像雷在耳邊打響的音量，洛特實在感覺不出哪邊慢條斯理，眉頭頻頻皺起，很想建議卡洛姆用寫的算了。 VE:f,Gb5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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背對這聲音不懂壓抑的男人，洛特走了幾步，冷笑一聲，回眸反問：「你在魔界曾經的地位必然不下於我，連你都倒戈了，還指望我對魔王忠誠嗎？」 .wh,`/X+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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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不是心灰意冷，誰願意潛藏人間，更甚者，還有隱性埋名連過去身分都捨棄的魔族。譬如以打鐵匠為掩飾身分，現定居威倫帝都的前魔界元帥，克納瓦內。 9v2eA }L!l'MWS

「哈哈哈！答得好！」卡洛姆撫掌大笑，「以你戰地殺神的個人魅力和軍事能力，現在的魔王，不配！」 (t,]nB3maph

這種完完全全對魔王的不屑，讓洛特想起另一個類似的場景。 {TZD|r9Q4R
)j7J6]e!^
在奧納格的私人領域裡，這位殞落的戰鬥天使長提及神王，那似顛似狂的神態與現在的卡洛姆，神韻上極其相似…… -c2i BD,zd[;x
C^BOUS2PL
「難道他並非危言聳聽，現實背後，真隱藏了難以想像的事實？」洛特瞇起眼睛，時隱時現的寒光，彷彿兩柄削金斷玉的絕世寶劍。 *y&c4x~1E ujQ
M8fK/D7o
「不用想了。」一把粗豪嗓音，打斷洛特思緒，「奧納格的話有相當可信度。只不過，現在並非發掘真相的好時機。回歸正題，我需要你確切的立場聲明，在往後的雙方征戰中，你會站在哪一邊？」 s XA&p5PJhX

卡洛姆問得鄭重，洛特也不願草率回答。

這一個答案，所附加的重擔格外沉重。

他沉默，久久沒有言語。 :f,?#N1XG?xH7z)u
;d2c'B4Hw%kC
卡洛姆見狀，既無催促也無不耐，就是靜靜看著洛特思考，然後等待──他瞭解這孩子的性情，相信他最終的決定不會出乎意料之外。 (ip^8Z9mtV!_\
U2k8K+\#mo.wa
「我只守護，我想守護的。」洛特長吸一口氣，一字一頓，語調鏗鏘有力。
"s2h\E3qCd
言罷，他不再停留，甚至沒有一聲告辭，舉步即走。卡洛姆亦不阻欄，只是用目光相送，憑他風一般來，風一般去。
5D b]e/Q*v.s ~s
反正答案，已經在他倆心中。 rfG8Ne\

相同的夜，洛特並未入睡，穆亞又何曾睡著？
"Rw.g{ q;Y
他斜倚床頭，視線穿過簾子半掀的窗，遠眺外頭刮著、旋著、轉著的風雪，淡金眸子卻睜得大大，尋不著半絲睡意。

他還記得自己上回睡不著，是洛特半夜跑出去，遇險。 +q\6A5q0Z
7C/G @cL+K7Vh$h
那麼今天睡不著，莫非又是洛特出了什麼問題？可是，他並無心悸的感覺……8hV)A`OMx
'N2T W_6D`Y+](T
「也許是今早戰鬥太慘烈，死傷甚多……」穆亞隨意找了個安撫自己的理由，嘆道：「今晚失眠的人，大概不會少。」 y:}pONz;c%c
:{*T9G8f3Q,_8oc
說歸說，穆亞也曉得「傷者眾」這樣的言論，只是藉口。 LU1a[M!E*a zwF

皇家騎士團號稱威倫帝國的戰爭王牌，每逢國戰，人員的死傷輸出一向龐大，身為皇家騎士團的一份子，早該習慣這樣的生離死別。 "Q-h${C0~@

真正的癥結，其實出在「炮灰」、「魔物」兩個詞上。 jX(pm9`r*R/g6Y
,uL7M(zaF
也許帝都特有的魔龍炮，對上魔物炮灰兵真能一炮掃倒一大片，可是魔龍炮的能量卻需由大量魔晶供給，還要魔法師操作。一旦動用上，花費龐大不說，續戰力也不強，威懾與進行關鍵性打擊才是它的作用，指望它橫掃戰場，根本不切實際。 |.`#H#\r
`5jQ+{ b-^
再說魔物，今天見到的魔物本能淩駕一切，這項本能卻是殺戮──乃一種只為了毀滅別人，也為了被別人毀滅而生的怪物。
q#p x)\F&? L/u
同歸於盡，多麼可怕的戰術。 :p+R/xP dQbbQ'p

今天，騎士團所有人才算領略，什麼叫做「真正的玉石俱焚」。相較下，那些國家秘密訓練的死士，簡直在玩家家酒。他們不夠狠、不夠兇殘、不夠冷心冷情，因為再怎麼訓練壓制，他們都還是個人，還有感情藏在他們未能察覺的角落。

「魔物，肯定不止一種。」毫無根據的說法，穆亞內心卻堅定的這樣以為，就好像他曾經目睹過不止一種魔物…… Fg#xq3S3a3N"R%|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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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呢？也許是戰鬥天使長的記憶傳承，在暗自傳遞警訊吧。」手背輕觸額頭，穆亞徐徐闔眼。 BsC9{v p;](o

明天以後，會很繁忙吧！

不養好精神，他又要如何應對明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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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亞盡量使自己思緒放空，以求能夠早點入夢。他知道從明天開始，魔物不定時襲擊恐怕將變成生活中的一部分，想出應付這種魔物，以及其他尚未出現魔物的戰法，乃無庸置疑的當務之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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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北風的呼嘯聲依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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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有情，風卻無情，世事如何更替？人心如何變換？北風不管，也不會管，它只顧著遵照大自然的規律，恣意徜徉在冬季的銀色世界。

無論威倫帝國邊境的普羅斯城，或者帝都舒文邁城，都有著北風的足跡。 3h3e"I j:Z`l1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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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樣，遙遠的舒文邁城裡，亦有著夜不眠的人群。好比禁衛騎士團駐地裡，那位脾氣火爆的打鐵老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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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火爐裡燒得旺盛，他人又光著膀子，卻是拉把椅子坐在火堆前發呆，任憑火光映照著他粗獷的面孔、肌肉結實發達的上身，但無半點要打鐵的意思。

他深邃幽遠的瞳孔中，火焰的紅光明滅閃耀不定，他似乎想從火堆中看出什麼，專注的眼神不受高溫影響。即使汗流浹背，豆大汗珠從額頭、髮梢落下，沾在眼睫毛上，他也未曾眨一下眼睛、改一下視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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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他那個有師徒之實，無師徒之名的傳人在這裡，一定會說：「老爹這是在思考。他總是喜歡對著火堆思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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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他更喜歡說：「老爹，不要再想了。你這個樣子，看起來真像呆子。」 .~HJ2yLO b@3M

根本沒關上，三不五時有雪花被吹入的工作坊後門外，一個披著沾滿落雪斗篷的人，踱著步子進屋，順手關上門，揭開斗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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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狂豎立的發，黝黑的眼，張狂的英俊臉龐與非凡自信，以及一身筆挺的黑底金紋騎士服，正是與洛特不打不相識的闇日騎士，塔迪．默里。 -B1{FO)K^1|B

「老爹，你也罹患憂鬱症啦？沒事門也不關，搞什麼冰火雙體驗。」塔迪一面抖落斗篷積雪，一面嘴巴不停地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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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都今天也遭受了魔物襲擊，好在帝都裡有神殿，祭司們大片大片的聖光亂灑，擺平了不少戮魔，帝都的損失，自然沒有普羅斯城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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儘管如此，戮魔不要命的狠辣，也在帝都軍民心中留下深刻印象。精神方面的打擊，永遠比生理上容易造成難以抹滅的傷害。

塔迪的表現，何嘗不算強作歡笑的一種？ 4`j"B$L.C@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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戮魔只是敵人最低等級的兵種，上面還有更強大的魔物，甚至有可能出現沉寂千百年，已被當作傳說的魔族……試問，當今世上，哪個人類有對付魔族入侵的經驗？ Kend;u.R

塔迪沒能耐做那種力挽狂瀾的偉大人物，卻可盡他所能，讓同僚、屬下的士氣不再低落。畢竟沒有士氣的兵將，根本打不出一場漂亮戰爭。

「你怎麼看那魔物？」頭也不回，沉邁嗓音徐徐提問。 m ^@IIZ^~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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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戰爭兵器。」

聽著塔迪不加思索的回答，克納瓦內默然不語，片刻，方才又問：「對象換作魔族又如何？假使非你不可，你，可有對抗的勇氣？」

塔迪一愣，臉上浮現狐疑之色。 )t|p|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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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聽得出來老爹話裡有話，可就不明白那弦外之音，所指為何？只得試探著問：「老爹有什麼想法？」

「回答我！」

一聲爆吼，就是克納瓦內的答案。

這一聲吼，亦從側面反應了克納瓦內功力之深厚，不但塔迪被聲音震得連退四、五步，如果有人站在屋外，還能瞧見屋頂積雪被生生震下一大塊。

免不了，這聲吼也引來了好奇人群，塔迪只好摸摸頭，先出門應付那些聞聲而來的巡邏騎士，隨便幾句話打發掉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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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爹果然深藏不露。」再度踏進溫暖的室內，塔迪望著火爐前那個不動如山的巍峨背影，仍未想明白老爹的用意。 6[n1V2\dsH9R

不過最起碼，他曉得自己最好乖乖回答問題。 8q3Uj#A}V i%t L

「我一向有自知之明，不去挑釁無法力抗的強敵。」塔迪開口，克納瓦內卻似根本沒在聽，但他不管，繼續說道：「但是現在情況不同，如果魔族要侵略人間，不論從私人還是團體的立場出發，我都無法置身事外──」

「老爹。」他換口氣，字句清晰地說：「我很樂意挺身而出。」他張開五指，狠狠一握，澎湃的火系鬥氣，華光一閃而過。 Y9Smh"^;cB6i

一室寂靜，唯有爐火燃燒的劈啪聲。 8|3J S`!}2V,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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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份安靜不曉得持續了多久，恰似很長，又好像很短，兩個男人一坐一站宛若雕塑，只有火光在牆上映出他們的影子，搖擺不定。 0~D&K$A)aZ7nd

「我們之間是什麼關係？」 sZ&T1oe8T%XT

有點受不了克納瓦內突然的跳躍性思維，塔迪呆了一下，才很懷疑地說出可能討罵的答案：「師生？」 CI.owV L:he!SZ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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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驚訝我會承認這層關係？」克納瓦內輕笑一聲，站起轉身，這回終於看清他擁有一張留著鬍渣的中年滄桑面孔，「既然曉得我們有師生之實，你不就更該讓它名副其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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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般暗示足夠明顯了，塔迪喜出望外，他倘若再不懂就是貨真價實的呆子！ |P3S7O4cB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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雙膝重重叩地，他鄭重磕了三個響頭。 ,WN [Dn b9E;J5H YN

此乃學習武技時最古老且正式的拜師禮，大陸上也唯有習武的拜師禮需要雙膝跪地並磕頭──因為這類的老師，會教導如何保住性命──縱使晉見國君，單膝跪地垂首，便已經代表最高敬意。 4M6Z&|6s1{7y9^T*\+h

塔迪連做夢，都想著有這一天。

倘若不是老爹不允許，他早就這麼做了。 f T!a!o`;pf7L9k: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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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今天起，你是我唯一的傳人。」克納瓦內伸手拉起塔迪，用力按住他的肩膀，「記住，你的老師叫做克納瓦內，人稱『炎魔』。」 od&U1g:@Od,WO

「是！」塔迪士氣高昂地應聲。

從來無人知曉姓名，亦無人知曉過去的打鐵老爹，縱使沒有向他透露太多，不過一個名字，一個像徵過去輝煌的稱號，對他而言，已經代表足夠的承認。

塔迪還有什麼不滿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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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說這個「炎魔」，他一時半會還想不出來，究竟是哪個過去成名高手的稱號。

就在塔迪絞盡腦汁，努力翻閱記憶尋找代表炎魔的過往事蹟之際，克納瓦內已經從他堆積雜物的櫃子裡，取出一個乍看很普通，好像隨便一拳就可以擊碎的木盒過來，塞到塔迪懷內，命令道：「打開它。」 Dv`f$XwJD/kC-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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塔迪不敢怠慢，馬上珍而重之地打開老師的第一份禮物。裡頭放著的是一對純黑拳套，其指關節與腕部的材質非金非鐵，黯淡無光，反而是拳套布質的部份，在火光照射下，會有深紅流光閃動，交織成類似魔法符號的圖紋。 #~;{$H f4lOg8Kd

「它是幻炎，我過去的武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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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師過去的武器……」塔迪呢喃著，小心翼翼找位置放下鐵盒，拿出幻炎拳套細細打量，眼中有著入迷之色。 y r{+@1gV"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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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記得我教給你的炎獄九式吧？」

克納瓦內聲音一響，立刻把麵有癡迷之色的塔迪喚回現實，他想也沒想，幾乎下意識地回答：「記得。」 9zyt2n%e?9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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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能發揮炎獄九式威力的其實不是劍法，而是拳法。」克納瓦內的視線慢慢移到拳套上，眸中略有懷念，徐徐說道：「你好好琢磨。另外，幻炎亦有劍的型態，這兩點是我把幻炎贈你的次要原因。」 JH[B7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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敏感地捕捉到「次要」一詞，塔迪馬上仰首，認真地追問：「還有主要原因？」 x{[FAD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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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你以後去一個人身邊幫助他，不離不棄，直到完成大業。」克納瓦內兩手背在身後，一轉身體方向，又去面對熊熊燃燒的烈火，「那個人會在你不說明的情況下，認出為師的武器名稱，繼而報出為師的名字。」 :mZ~)RD%j_ll,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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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話說得玄之又玄，塔迪聽得是迷迷糊糊，只懂了將來老師要他去輔助一個人，做成一件大事。可是哪個人、哪件事，他仍在雲裡霧裡，搞不清楚狀況。 0w&W"QuF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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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有一點，他倒是搞得很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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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老師又開始對著火堆表演沉思者時，就代表討論中的話題到此為止。誰敢多問，他就會衝著誰發飆，保證六親不認。未免成為老師六親不認的犧牲者，塔迪十分識相，攜著幻炎拳套，抱持滿腹疑惑，告辭了克納瓦內。 0A BC#Hpq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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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始至終，克納瓦內都望著火堆，不言不語，直到塔迪離去許久，才聽得他一聲長嘆，然後是開門聲起，他赤裸著上身，站在家門口的雪地中，仰望白雪紛飛的夜空。 I,k$gG!U{ U/U\-_j5F

「我的老友啊，我已經照你的要求去做了……不過我仍然希望你最後的這道預言，其實是個天大的誤會……我猜，你也這麼希望吧。」

waterling 2010-12-4 02:35

番外一蘭吉妮的少女情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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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家騎士團、禁衛騎士團，從小到大，只要談及戰爭、提及名將，號稱威倫帝國最鋒銳的刀、最堅實的盾，這兩支騎士團的名號從來不會在討論中缺席。而做為一個帝國的公主，帝王家的女兒，她，蘭吉妮．艾爾瑪多，一個註定在政治婚姻中犧牲自己的女人，也不得不去瞭解這兩支騎士團的歷史與彪炳戰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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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皇室的傳統，皇族血脈的必修功課。 `l^R ^(d?"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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昔日開國皇帝與兩大騎士團統帥間的情誼，只是原因之一，更重要的是直至今朝，兩大騎士團依舊遵循開創者的遺訓，忠心耿耿捍衛帝國的疆域與尊嚴，也成為帝國強盛的基石，歷代皇帝不可或缺的左臂右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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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讓這種關係保持下去，歷代皇帝從小就教育自己的後代，讓他們瞭解兩大騎士團對於帝國的重要性。明確告訴他們，在不威脅帝王統治的前提下，兩大騎士團只能拉攏，不能打壓，除非坐在皇帝寶座上的那人，準備把國家拱手讓人。

兩大騎士團的重要性，從這些一代一代傳承的帝王態度，足可窺見。蘭吉妮不是笨蛋，熟讀史書而且早熟的她，在十二歲那年，就很清楚兩大騎士團與威倫帝國正統皇室之間，密不可分的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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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得不尊重點，只要哪個國家能夠拉攏或離間這兩支騎士團，在與威倫帝國的戰爭中，便已先獲勝一半。

帝國開國至今，大小戰爭無數，自然有人嘗試過此種辦法，可惜有類似企圖的君王將相，沒有一人成功。兩大騎士團用時間，證明瞭自己對威倫帝國的忠誠。 Pi W.]vV#}bg{%I/Q

同理，國內競爭帝位時，兩大騎士團亦保持絕對中立，時間也向皇家血脈說明瞭，皇室的內鬥，效忠「帝國」的他們絕不干涉。只要帝國不滅，他們的騎士精神永遠與帝國共存；帝國若是消亡，只可能建立在他們戰得不剩一兵一卒的前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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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由於這些關於兩大騎士團的歷史傳聞存在，小公主自幼便對兩大騎士團的騎士滿懷憧憬。一門心思認定，兩大騎士團的騎士與帝國其他軍團的附屬騎士團，不隸屬任何國家組織的流浪騎士，是不一樣的、是最優秀的。 j:paDR-hN+H)v2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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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此，她一直很希望能夠見見皇家騎士、禁衛騎士的風采；最好，能夠認識上一個兩個，也算滿足一樁心願。不過這件事她並未向父皇提起，她清楚除了拒絕政治聯姻，父皇可以答應她的任何請求，只是刻意安排的「認識」，絕非她想要的。

十六歲那年，她等來期待已久的契機。 5fMrfg+y

事情的起因，是父皇希望送一頭幼年獨角獸給她當作生日禮物，由於這件事，埋下往後替她與執行任務的兩位皇家騎士之一，拉近關係的機會。 s-\7E;O Q+B-bq

友誼交流賽，一直是皇家、禁衛兩大騎士團固定舉辦的活動之一，美其名曰「交流」，但大家都明白這是帝國共用盛名的兩大騎士團在較勁。

最近一次的交流賽，她成為父皇的代表出席，見到了一個極其特殊，簡直不把騎士守則當一回事的騎士。而他，居然還是一名大隊長！好奇驅使下，她派人前去打聽，意外得知該位騎士大隊長，正是為她捕捉獨角獸的兩人之一。 6^9H ^"q{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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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有趣的騎士大隊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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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下，她被這個標新立異的騎士勾起了興趣，不但幫他做證明，還准許了他倡狂的請求──一對十九，車輪戰。她發誓，那時的她絕對沒料到，區區「興趣」，成為了她日後沉迷不可自拔的起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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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許是身邊的一切都太「規矩」，回到皇宮沒有幾日，她開始懷念那個騎士的「不規矩」。只是沒有個好理由，她又該如何去見他？那些胡攪蠻纏的理由，她突然不太想使用，以至於這件事一直拖著，到她發現「那樣東西」為止。 8__Y!Wm2Lra

一本血紅封皮印有蝙蝠圖騰，用盡辦法都翻不開的巨書，它存放在一個黝黑且能隔絕一切氣息的長方形盒子裡。看上去，這東西似乎是有相當歲月的古老物品，而宮廷魔法師與學者無一人識得，更坐實它歷史悠久的名頭。 WdGGK4R+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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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時候，新成為她護衛首領的大魔法師皮皮耶爾，告知她一條可能的解決途徑，恰好與她一直以來的企圖不謀而合。她以神秘巨書為理由，微服私下前往皇家騎士團駐地，去見那個第一眼就讓她印象深刻的騎士大隊長──洛特．西斯法。 (qXb-`8C*cB,q 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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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不其然，從洛特騎士那裡，她得知血紅巨書西蒂耶卡之遺憾的由來。那是一段纏綿悱惻的情愛糾葛、禁忌之戀，不過卻聽得她心馳神往，恨不得自己化身故事中的血族女親王，勇敢去追逐自己的愛情。

但是她心裡很明白，她不能夠。 o ~*I{rd

她將來的婚姻對像只可以是國內世家貴族、國外皇室子弟，除此之外，無論那個男人如何的好，疼愛她的父皇也不會允許，這是父皇的底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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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怎麼說呢？再次見面，她有點明白對於洛特騎士，她的心態並非好奇，而是……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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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這個男人，需要金幣才能推動，她又豈會吝嗇一點錢？為了和他待在一起久些，她毫不猶豫地砸金幣，提出破解西蒂耶卡之遺憾的要求。看在金錢的份上，洛特騎士果然不遲疑，應承下導遊的職責。

可惜的是，她沒料到，西蒂耶卡之遺憾是分兩面破解，在書中世界，她和洛特騎士分別被派往男女主角所在地。儘管還有其他騎士陪同，她心裡依舊不免失落，幸好，和聽完故事後就十分佩服的血族女親王相談的機會，弭平了這點缺憾。 e`6p:|"Tm.JV _
6k6h\6]{YB/@8K.R
一席長談、共商大計，在書中世界經歷的種種，滿足了她某些不可能實現的幻想──勇於追求真愛。 0{_%Wg#v-C1N@

同樣是身不由己，血族女親王就比她有氣魄多了。她的外在性格再如何刁蠻，父皇之命終究不敢違逆，不像血族女親王敢愛敢恨，鍥而不捨的在失敗與成功之間苦苦掙紮，就是不肯放棄那一線成就良緣的機會。

很執著，也很令人感動。 ch$TCvGP8N%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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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來抱著玩玩心態的她，到了後來，已經是全力以赴地提供協助，由衷盼望能夠替女親王和她的愛人謀取一個完美的結局。如此，至少她以後在想像角色代換，滿足一下妄想時，也可以擁有足夠的充實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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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叫這個讓她有感覺的男人，絕對構不上父皇眼中的擇婿標準？何況，那個笨蛋顯然也沒有察覺女孩家的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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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道騎士都是遲鈍的嗎？不對，她可不認為一個汲汲營營獲取金錢的人會遲鈍，也許，只是沒將心思放在這件事上。 t/_q4I%^9?ef-_1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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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來，事情完美的落幕，血族女親王和戰神侍者有情人終成眷屬，西蒂耶卡之遺憾永遠消失，只留下女親王的贈禮「西蒂耶卡之凝望」，那是一個魔法物品。懷著別具深意的心思，她親手把這個答應過的「傭金」，交付到洛特騎士手裡。 Q-v8LtN

可是鑽進錢眼裡的洛特騎士，根本沒理解她的用心！當時，她覺得自己簡直比西蒂耶卡還要遺憾，好在上天待她不薄，書中歷險過去沒太久，皇家騎士團那裡就傳來血案，洛特騎士很不幸沾染上嫌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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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知這樣糟糕的消息，她二話不說，立刻發揮她對父皇的影響力，給洛特騎士身邊派去一個相熟的人「協助調查」，同時動用了手邊所有可利用資源。不可思議的執著，令她壓根不信那些不利於洛特騎士的線索。 rx/j l;q`)R&Ca z1k`

這是徹頭徹尾的栽贓！她堅信。 C:RoI!FjVw&Q

帝國三公主終究有相對感染力，種種細微的可疑之處，並未耗費太多時間便紛紛擺在她面前。將這些情報打包起來，她又找到一個順理成章的機會，帶人前去會見洛特騎士。看見沒有因為莫須有栽贓而消沉的他，她心裡其實很高興。 'JTh9x8CLeZ0gG

不過明面上，她卻不好表現出來。 TdX~~2BfI?zY

說起來，她之所以下定決心，不計代價替洛特騎士擺平那場冤案，也是有自己的私心。早在案件爆發前幾天，她父皇就已經打算派遣特使巡視全國，嚴格打擊貪官汙吏，她也爭取到其中的名額，恰好就差一個護衛統領。

父皇說，這個人選她必須自己搞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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讓皇家騎士的大隊長做護衛統領，想必父皇也挑不出毛病。更重要的是，一旦成行，她就有好一段時間能夠天天和洛特騎士在一起，她可以把巡察的日子當做美麗回憶封藏，想來那會是比角色替換，更令人感覺滿足。 IF R*EZpBu

僅僅衝著這點，她便有義務協助擺平騎士團的風波。 +xf'fP4u)f7j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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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由的日子不會太久，她也不准備向洛特騎士表態，這麼一個特殊的、隨時撩撥著她心弦的騎士，不應該埋葬在皇家爭鬥之中。

她只想靜靜和他在一起，擁有一段共同的記憶，不管是好是壞，起碼一起度過，這便足夠了……帝王家的女兒，對於愛情，本就不該有所憧憬。公主與王子的美麗愛情畢竟是故事，故事可以美好，現實卻不行。 3]#} psW

就這樣吧…… "tgxcd7Qo^+i"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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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趟旅程，姑且當作圓夢。

然而，她很快就為自己的幼稚想法感到後悔。因為洛特騎士的不解風情，她都耍白癡的提議要去男娼館了，雖然不排除裡面有好奇的成分，但是那根木頭就不會哄哄她，主動提出好玩好吃好喝的來哄她高興，轉移注意力嗎？

瞧那一臉為難的表情，她當初真想不顧女兒家的矜持，直接揪住他的耳朵，告訴他現在應該怎麼做──假若不是當時有人鬼吼鬼叫，宣稱是「帝國三公主」車駕，促使她不得不管，或許她真會把心動變成行動也說不定。 0Z5j0d#]P~E&mFJ1b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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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說那個冒充公主的傢夥，提到那對小情侶，她就生氣！ ]9e&A7~9C:y/q7k,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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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的演技的確精湛，直到東窗事發以前，她仍然以為他們只是愛慕虛榮，在帝國皇室管不到的地方狐假虎威。萬萬沒料到他們隱藏如此之深，不但販賣黑暗精靈謀取暴利，還販賣有問題的死士，企圖暗中控制國內外權貴，最後甚至製造出一個根本不聽使喚，只想翻身自己做主人的煉金生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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闇星一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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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這個見了鬼的煉金生物！令她心生愛慕的洛特騎士兩次受到重創。 C-O;Q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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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次，他在角鬥場與它的分身對抗，帶回了滿身鮮血與傷痕；第二次，他依然是在角鬥場對上它，但本尊卻比分身強大太多。他是在另外兩人配合下戰勝，代價是兩條手臂粉碎性骨折，內腑嚴重震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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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麼叫人膽顫心驚的傷勢。 "o0Li7W,C,~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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闇心一號毀滅之時，若非她不幸昏迷了，一定大呼過癮，說不准還會實時召開慶功宴，讓群眾共同歡慶。

因為洛特騎士的兩次重傷，已經讓她對自己心中的感覺，有了百分百的把握。她確實喜歡他，喜歡到他痛，她會跟著痛；他笑，她會跟著笑；他憤怒，她也會跟著憤怒……連情緒都受到同化影響了，還有比這更真實的證據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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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右手粉碎性骨折！手都傷成那樣你還拿去和闇星一號打鬥？你的痛覺神經怎麼長……不對，你到底有沒有痛覺神經啊？」

那個時候，洛特騎士清醒不久，在他昏迷時期心急如焚的她，當場不顧一切地怒吼。

洛特騎士卻回她一個蠻不在乎的表情，彷彿那雙受到重創的手臂不是他的，氣得她一個勁磨牙，恨不得衝上去狠狠咬他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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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她沒有那麼做。 $YJc*e*eQ ?

想歸想，真要她去咬他，她還咬不下口──不說這個姿勢沒有禮貌，光對像是洛特騎士，她就不願意失禮至此。而且……

就如同她先前的認知，且不說他對她有沒有情，他和她註定不可能。所以，她和過去一樣把感情埋藏在心底，當作輕狂歲月裡的一段甜蜜。 PNW$}ha#|E$g

人，總是要長大的。 Wg(qC0P&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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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終有一天，也必須履行帝國公主的義務，去嫁給一個她不熟悉，也不熟悉她的男人，淪為國家政治的犧牲品。

她只能期盼，那一天，別來得太早……

waterling 2010-12-4 02:38

番外二塔迪的拜師全記錄

禁衛騎士團，帝國之盾，威倫皇室僅有的兩支用無數金錢與鮮血堆積而成的鐵血雄獅之一。基本上，只要是帝國人，不管是否定居帝都舒文邁，都應該知道這支鋼鐵勁旅的存在，它不是知識，而是常識。 /Iyr;op

甚至可以這麼說：在威倫帝國，可以不曉得目前在位的皇帝是誰，但絕對不能不清楚禁衛騎士團，究竟是何等榮耀的存在。 5w$g,A-C"L1i

然而，正所謂有光就有影，禁衛騎士自家人知自家事。 eY ge$o}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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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外界傳言把禁衛騎士渲染得多麼神聖、多麼高潔、多麼正直、多麼勇敢、多麼……總而言之，就是這不該是人，應該是神的境界，也無法抹滅禁衛騎士團有許多令人啼笑皆非蠢事的事實。

有好事者根據愚蠢程度，年年更新，彙整成禁衛騎士團七大經典。其中有一項的主角，就是禁衛騎士團第二大隊長，塔迪．默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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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拜師成狂、鍥而不捨的瘋子。 /S^JI%P0?

──儘管在很多年以後，事實證明瞭塔迪慧眼識英雄，不過就現階段來講，人們依舊認為他是個拜師成癮，喜歡纏著有隱世高人潛質的對象，糾纏不清要拜對方為師的瘋子。而且，還是個位高權重的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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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說什麼是「隱世高人特質」？諸如瘋瘋癲癲、故作神秘、有怪癖、孤僻……等等，正常人很少會有的毛病，都是「高人特質」。因為高手所以要隱世，便是希望超脫紅塵，不被俗世中人糾纏，想當然，自然得要一些怪異的舉止來掩人耳目了。

很不幸，騎士團的打鐵老爹，就符合了所謂的「高人特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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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起來，這個打鐵老爹的身世也很神秘，哪怕是團內資歷最深的騎士，也對老爹的來歷說不出個所以然來。彷彿他是在某年某月的某一天，從不知名的角落突然蹦出來，從此就在騎士團內落地生根，自然而然融入這個團體。

聽起來很玄，但是連禁衛騎士團的團長索西多也不得不承認，這確實是最接近事實的推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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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打鐵老爹很孤僻，孤僻到騎士團那麼多人，竟沒有一個知曉他的姓名。性格也是古古怪怪，極端不喜歡……甚至可以說厭惡祭司，整天不是打鐵就是對著爐火發呆，除了工作需要，幾乎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然而，由於他經常夜不閉戶，那扇門往往一開就是好幾週，有跟沒有倒是沒太大區別。 /w2T2]-Hv6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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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一個怪人的存在，對騎士團唯一的益處，就是他們的武器鎧甲都能在第一時間得到最好的維修。打鐵老爹似乎很懂這些戰爭兇器，不但會維護它們，偶爾心情好，還會加以改造，成品只會比原本更好，絕不會更差。 H9Y%P2_Sa M0x2l3P

天知道一樣好兵器、好防具對騎士的重要性，因此儘管打鐵老爹的脾氣不為人所喜，他的住所門口，照樣永遠不會缺乏訪客──騎士們總打著數量勝質量的碰運氣心思，期望能撞上打鐵老爹心情好的時段，恰好替他們改造改造。 8M-Q'V8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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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種情形，持續至塔迪注意到打鐵老爹這個奇特的存在，方才有了變化── -[ u}(^ So
a5Ki}J*k
為了向打鐵老爹賣好，塔迪很細心的觀察一番，發覺對方喜歡安靜的特點，從此壟斷了兵器防具維修業，明令對外宣佈：從今往後，所有人的裝備一概由他負責運送，極端霸王作風的威逼下屬妥協。 ,I`E5K[S\uRh

這項不合理的要求，也不清楚塔迪怎樣暗中運作，居然得到同僚和索西多團長的集體支持。打鐵老爹也未對此發表反對意見，完全一副默認的態度。

連當事人都如此了，其他人還有何好說？ H7}&C3h:@QuV;FB

於是，塔迪的「接近高人大作戰」，第一步驟──成功！ Ka4p+~'\,g5UT

淨空之後，接下來自然得嘗試和高人接觸。 1C/iR%A7ztt

這天中午，處理完緊急公文的塔迪，假裝若無其事鑽進打鐵老爹熱浪撲面的工作坊，第一眼就瞥見打鐵老爹一手持鐵夾夾住劍胚，另一手拿錘子「鏘、鏘、鏘」的敲打，偶爾還會激起點點星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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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鐵老爹赤裸的上半身大汗淋漓，鼓脹的肌肉被焰火烤得赤紅，方正大臉上毛髮緊貼著皮膚，一縷縷偶爾還會滴下水珠。儘管如此，身為當事人的打鐵老爹依舊像感覺不到熱度，專注的眼神彷彿要將他的意志、情感、靈魂全部投入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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器要有靈，最注重鑄造者的心態。 Oq nK5X9q-_J/o`[

也只有打鐵老爹這樣專心一意的投入，才有辦法打造出人人讚賞的神兵利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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塔迪沒有白目到這時候出言打擾，他靜靜的站在一旁，沉默地註視著一把兵器誕生的過程。這一站，便站去了半天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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執著於自己判斷的塔迪倒也有毅力，眼見打鐵老爹忙碌不休，兵器鎧甲一柄柄、一副副的打造修復，絲毫沒有暫停歇息的意思，他也就捨命陪君子，硬是一動不動的在工作坊當根木頭。在不妨礙打鐵老爹的前提下，他也沒有任何先告辭，他日再造訪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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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不容易，連晚餐都沒吃，肚子已經餓得上演奏鳴曲抗議之際，塔迪終於看到打鐵老爹放下所有工具，開始善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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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算收工了。」他如釋重負長出一口氣。 !ZBj&W#_Lp4~0N3C

可是，接下來的事情發展，便叫他上火了。打鐵老爹根本當他是空氣，是透明人，在他身邊走過來走過去，偏偏甩都不甩他，好像那裡從一開始就沒有人。

是可忍，孰不可忍！ *i7v%qX bj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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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鐵的時候也就算了，那是人家工作態度認真，不容打擾，不過都已經收工了，客人如此有誠意的「陪站」半天，好歹也有點表示吧？居然給他玩視而不見、相應不理，那豈不是把他當成白癡在耍？ +pO)g;qb5~9t B"L

本來呢，塔迪這種打輸別人，都會半夜三更帶兄弟去群毆報復的傢夥，是沒有以德報怨的好氣度；本來呢，打鐵老爹這樣子把他當猴子耍來玩，他應該現場立刻發作，即使不大打出手也要破口大罵。

然而，就在他快要憋不住，要現場火山爆發的瞬間，腦海裡靈光一閃而過。 KOS;quY

「哼哼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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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秒之內，塔迪所有火氣都沒了。他用著「我識破你的詭計了」的目光，示威似的瞪了打鐵老爹一眼，發覺對方依然表現得像沒有看到他，也不再惱怒。 H/X Yna#xQ%S3IN
iK;W5a:L^"I!E!A
高人作風神秘，高人行事莫測，像這種把求教之人徹底無視的做法，不正是傳說中的考驗嘛！既然是考驗，他怎麼可以生氣？他要有涵養、要有氣質……嘿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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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鐵老爹，我明天再來拜訪你。晚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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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人嘛，肯定不會喜歡俗世的禮法規範，於是除了這句道別話，塔迪也沒有一點晚輩拜見長輩的樣子，揮揮手，走得爽快俐落，說不出的灑脫不羈。 4PL3XL4X.DK:G

也是因為他走得太瀟灑，才沒有註意到當他拍拍屁股離開的時候，打鐵老爹始終無視的眼神，終於在他的背影上，停留了短短數秒，目光無比複雜，似乎在下什麼重大決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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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終他長嘆一聲，不曉得是代表尚未下定決心，或者乾脆是在說塔迪不合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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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塔迪果然如他所說，又在中午時分拜訪熱到彷彿身在沙漠的工作坊。不同的是，他這次帶了兩瓶在帝都以入口醇、後勁強而聞名的烈酒，導致本來只有汗水和鐵礦味道的作坊，多了股濃厚的酒香。 -i#vC3K/|uG:S.k
T/G&E?3a T
打鐵老爹還是老樣子，自顧自做事，總把塔迪當作透明人。 %p.q PQ^&\;Y Tmw'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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塔迪也學聰明瞭，知道這是高人的「考驗」，也不期待打鐵老爹今天對他的待遇會有別於昨日，主動找個地方坐下來，批閱起公文，也算是表明他死纏爛打的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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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長年只有打鐵老爹一人忙碌身影的工作坊中，出現如今這幕，一人打鐵一人批閱公文，雙方互不打擾的景象，無疑是個奇觀。只可惜有塔迪的死命令在作用，奇景也就缺少了觀眾，沒人會冒著觸怒一個大隊長的危險，去滿足自己的偷窺慾望。 $VxdS4g@F

有點腦袋的都清楚，這絕對是筆不合算的買賣。 nz1P{^kz.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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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說塔迪，雖然有了前一天經驗，心理準備已經充足，再度踏入這間熱力四射的工作坊，他還是不爭氣的汗如雨下。火屬性鬥氣儘管能夠提升他對高溫的抵抗力，但是降溫效果依舊令人不敢恭維。

火焰造成的高溫隨著時間持續提升，熱浪已經扭曲了空氣，導致塔迪的視野一陣模糊，公文批閱到一半便顯得力不從心，深怕在這種看不清楚的狀態下，做出什麼錯誤決策。到了最後，他心一橫，索性也不批閱了，頂多他熬夜把累積下來的公務辦完便是。 t\.U"|W8[

區區幾天不睡覺，對一個禁衛騎士的大隊長而言，算不上難題。

抱持這種心思，鍥而不捨的塔迪和打鐵老爹耗上了。每天每天，他都不知退卻的前來報到，倍受冷遇也全無抱怨，發覺自己帶來的好酒老爹終於笑納時，心中更是欣喜若狂──當然在表面上不能太過份，他唯有含蓄地表現出自己的喜悅讓打鐵老爹知道。 \$g7P8fp%C

對方毫不意外的，照樣將他徹底忽視。

不過對塔迪而言，肯喝就是一種進步，用他的講法就是：「要比耐性就來比吧！別看我平常那樣，有必要時，我也可以很穩。」

只是當這種僵持連續一個星期仍未變化後，向來被塔迪當作偶像崇拜，說是朋友，其實更像塔迪兄長的尤姆，終於不得不站出來說句話。他在塔迪每日必經之路上，攔住正要去打鐵老爹工作坊的塔迪，不由分說拖著他就走。 &Siu.x;yo#B#Z

「等等，慢點、慢點，尤姆你急著拉我去哪裡？」被莫名其妙拉走，塔迪雖未劇烈掙紮，嘴巴上卻免不了問個明白。 +^$U.UsN#v9G${5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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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尤姆不發一語，直把人拖到他認為安全，工作坊聽不見的範圍，才緩下腳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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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塔迪，不是我要說你，不過你也應該放棄了吧？都七天了，打鐵老爹的態度已經說明，他根本不想理你。」尤姆按著塔迪肩膀，看著他的眼睛說。

「才怪，老爹的態度明明已經開始軟化。」塔迪把最近兩天打鐵老爹不再把他當空氣，不但會喝他的酒，偶爾也會看他兩眼的變化說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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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爹又不是美女，被看兩眼你也滿足？」尤姆實在很想這樣打擊一下塔迪，不過看在朋友一場的份上，到口的話卻變成──

「你怎麼曉得那不是因為老爹受不了你，希望透過這種示弱，讓你別再來糾纏？塔迪，你不是吟遊詩人的故事聽太多，開始有妄想症了吧？」尤姆撫額苦笑，倒不認為區區幾句話能使塔迪回心轉意。這傢夥蠻勁一上來，當真是有理說不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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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他會拉塔迪出來說話，說穿了也不過是盡點人事。 )A$S`h O![g*E\

平時塔迪就是如此，一旦認定某件事要去做，除非他自己放棄，否則他心目中的兄長同樣拉不回來。

果不其然，塔迪想也不想，就反駁了尤姆的話：「這次是你太多心了，安啦，我明白自己在幹麼。而且打鐵老爹的工作坊，其實是個很好的鍛煉地點，我的鬥氣凝煉速度，這幾天有明顯提高。」

尤姆表情狐疑，像在質問塔迪是否為了安撫他而隨口胡謅？ XY*\+][2ib%fve

認識尤姆不是一天兩天，塔迪當然曉得光憑嘴巴講講，說服不了對方，當場把鬥氣凝聚在右手掌，剎那燃起的亮麗火紅宛若實質，目光幾乎無法透視。 `]+}{DmC_

證據擺在眼前，尤姆無話可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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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你就要被老爹征服了。」他沉默片刻，扔下這句結語。 %YEAo"[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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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說好說。」塔迪摸摸鼻子。

自從有了尤姆擺明放牛吃草的「支持」後，塔迪在處理公事方面更輕鬆了。因為總會有不具名的好心人替他把零碎小事處理好，只留下一些務必由他親自過問的事項。這點乍看下微小的幫助，讓他終於可以睡個好覺，然後用更大的熱情去「騷擾」打鐵老爹。

然而，就在塔迪養精蓄銳，準備好要來一舉突破他和打鐵老爹之間最後一層防線，面對面正式對談那天，打鐵老爹也是一反常態。 L2K!B:X/z&[L

工作坊中，爐火燃燒旺盛，但是應該坐在那裡全心全意鑄造兵器鎧甲的魁梧身影，偏偏端坐在工作坊正中央的矮凳上，目光直直注視著他起居處通往工作坊的門戶。 dyT Mos

塔迪腦袋一探出門簾，迎上的便是兩道銳利如刀的視線。 /do\~BiD0m l

被這麼一蹬，塔迪莫名的感覺心底有些忐忑，不過他仍強笑道：「老爹，等我啊？有勞你老人家了，總算不枉費我天天來你這裏報到。」 /x-s)@ jv fR

說著，他不等打鐵老爹開口，主動自己進來，手裡一樣提著幾天來已經習慣成自然，造訪必備的烈酒兩瓶，很會把握時機的提議道：「老爹，難得你清閒，不如今天我們來共飲一杯？」他拔開瓶塞，濃烈的酒香飄散開來。

打鐵老爹鼻翼幾不可見地抽了抽，確定這酒的質量，又比前些日子好上一個等階。

「小子下血本了。」打鐵老爹心中在笑，面上仍保持著他的威嚴，只是他一把奪走酒瓶，仰頭就灌的舉止，已經出賣了他的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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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爹，我陪你喝。」塔迪毫不猶豫打開另一瓶酒，一口作氣的牛飲起來。也不管這種特別準備，數盃內就能讓尋常人醉死的酒，那恐怖的後勁會不會讓他離去時直接倒在半路上，或者乾脆睡死在工作坊，隔天再宿醉整整一日。 F{f4mF9n

「好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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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鐵老爹放下酒瓶，整張臉已經紅似火燒，不過那瓶酒卻也被他一飲而盡。更可怕的是，如此牛飲，他的眼眸依舊清明，不見絲毫醉態。 6s` nA7^rn2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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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讓才喝一半的塔迪愣住，幾秒後才想到加勁猛灌，不料酒瓶給人從底部抓住。喝半瓶已經有些醉意的塔迪，睜著朦朧雙眼看去，發現是老爹，他呆了一呆才笑道：「老爹還不過癮嗎？那我這瓶給你，嘿，千萬別客氣。」

他鬆開手，把酒瓶前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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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鐵老爹沒有推卻，但是拿到酒後，他也沒有飲用的意思，反而隨手一放，拿起擺在另外一側，塔迪方才並未註意到的酒瓶，扔了過去。 3D~V8R: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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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喝！」

塔迪頓時又一愣，顯然沒料到打鐵老爹也會請他喝酒。隨後，他才打量起老爹給他的酒，赫然發覺裡面的酒不像已知的任何酒類，岩漿似還會冒泡的濃稠液體若非拿在手上，他絕對不會懷疑它有著與岩漿相同的溫度。 W;M2a-L-B%H9q

這也是酒嗎？

「老爹，這是……」

「讓你喝就喝，不喝就滾！哪裡來那麼多屁話！」打鐵老爹的反應不可謂不激烈，火爆性子一覽無遺。

被噴了滿臉唾沫星子，塔迪本有的輕微醉意也醒了大半，立刻意識到這是拉近關係千載難逢的好機會，哪裡再敢有一句廢話？何況，打鐵老爹不喜歡別人對他的發言反復詢問這點，全團騎士都曉得，他怎麼偏偏就犯了？ s;nn%gP

暗暗懊惱，一心亡羊補牢的塔迪不再猶豫，狠聲道：「好！我喝！」為了挽救印象分，縱使裡面是穿腸毒藥，他也豁出去了！ 'tmg6S2iz1xC

自然，裡面裝的不會是穿腸毒藥，打鐵老爹即使與塔迪仇深似海，也不會在這裡毒殺，那不啻於告訴群眾：「你們第二大隊長就是我殺的！」 9}\'L?8h!}"A#J0ov

奈何雖非毒藥，卻也不是什麼正常的東西。 E%j:i5GEl

第一口，下肚只覺得有種暖暖的液體從喉嚨流過，經由食道直達胃裡，但當塔迪喝下第二口、第三口，感覺漸漸變了。

彷彿有火焰從體內開始燃燒，頃刻間，尚能忍受的小火轉變成了禁咒級的滅世業火。他覺得自己好像已經燃燒起來，越燒，火焰越是迅猛，他隨時可能在熊熊烈焰裡化為灰燼……

「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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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甚至來不及想為什麼，經年沙場征伐的鐵漢亦無法忍受的劇痛，搶先一步佔據他腦海每一個角落，痛苦充滿了他每一個細胞。 P:l!g,| {EB+nSb

假使此刻塔迪能有一絲清醒，他一定會意識到打鐵老爹的不平凡。

說的並非那瓶恰似岩漿的酒，而是他不動聲色將可能引來整個騎士團關注之動靜，消弭於無形的手段。

明明塔迪已經吼到聲嘶力竭，身上鬥氣時強時弱，抓狂似的滿地亂滾，拼命破壞所有可以破壞的東西，偏偏工作坊外頭卻一點異響也聽不見，其安靜程度甚至會使來訪的人以為，工作坊裡目前根本沒人。 !RI;R8]$di

這種情況下，倘若打鐵老爹想要殺人，無須吹灰之力。但他唯一的動作卻是把矮凳拿遠一點，徑自坐下來觀察在痛苦中掙紮不已的塔迪，剛正的臉龐全無表情，令人無從揣測他此時此刻懷抱著怎樣的心思。

塔迪也弄不清楚自己發狂了多久，他感覺體力流逝越發快速，自己的動作逐漸緩慢，嗓子也喊啞了，唯獨體內火焰沒有半點熄滅的趨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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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道，葬身火窟就是我今生的結局？」他暗自思忖，空蕩的內心僅剩下苦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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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即，大字型仰面躺在地上的塔迪，忽然意識到一件重要的事──他在思考？他居然在思考！被疼痛佔滿的大腦，又神奇的有了思考的空間！

怎麼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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塔迪提出問題，卻還來不及給自己的答案，耳邊便響起一把洪亮的嗓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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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死就代表成功了。還不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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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功？ f+a,R/X^Gz5V

塔迪有遲緩現象的大腦經過片刻思考，終於給出可能的答案。這瞬間，塔迪體驗到了從地獄返回天堂的滋味。

老爹是隱士高人，他口中的「成功」除了考驗通過，還會有什麼更好的答案？原來，剛才那是最後一關的測驗！壓根不需要打鐵老爹解釋，塔迪已經完成說服自己相信老爹無害的偉大工作。

他一個鯉魚打挺彈起身來，用充滿期待的目光注視打鐵老爹，張嘴就要呼喊老師。可惜打鐵老爹又快了一步，不耐煩地揮手，喝道：「打住！我不收徒！」 2LZr/pn/c*h2j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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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個字，僅僅六個字，又把塔迪毫不留情從天堂打回地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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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張大嘴巴，保持著正要下拜的姿勢發傻，估計打擊過大，過了好半會，依舊沒有恢復過來的跡象。 YOW%k+Iz7v+x3]c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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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狀，打鐵老爹打了個響指，本來沉寂下去的灼燒感又冒出頭，突如其來的刺激讓塔迪驚叫一聲，馬上回神。異狀卻沒有就此停歇，彷彿在過濾什麼，良久，一聲爆炸在塔迪腦海裡迴響，他的耳洞、鼻孔、嘴巴分別噴出一股濃濃黑煙，整張臉被熏了個焦黑。

「去洗臉。」打鐵老爹一指門外，他的冷卻用水很特殊，可不能髒了，「我不收學生，但是可以指導。」為了他一身絕藝的傳承，也為了他老朋友預言的將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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數日火焰高溫測試，以及剛才的體質測驗和雜質清理……他必須承認，塔迪的素質好，與他的絕學屬性相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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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說到這個地步，塔迪若再聽不懂就不應該了。他喜出望外，連自己被熏黑都不在意，興沖衝跑去洗臉，又很快地跑回來，立正站好。

「一旦開始學習，你就再也沒有反悔的餘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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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爹，我不會後悔的。」塔迪的回話裡載滿笑意，顯然他並未聽出打鐵老爹話裡的嚴重性。而後者，抱著「我的確提醒過了」的想法，也沒有再強調一次的打算，直入主題，開始他棲身騎士團後的第一次授課。 NKl Fi3]i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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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論何時何地，流言的傳遞都快速絕倫，自從第一個騎士發現他送出去維修的鎧甲久久沒有回來，親自跑去察看之後，塔迪拜師成功的消息不脛而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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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後，打鐵老爹的住所附近，幾乎天天圍滿為了確認消息真偽而來的騎士。消息一傳十、十傳百、百傳千，來的人沒有越來越少，反倒越來越多。 %h"c(V0]br:n.p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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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虧禁衛騎士團有個明事理的團長，消息經證實無誤後，他隨即連下命令，一來約束下屬不可打擾，二來也防範了仿效塔迪的第二人出現。

團裡有個高人坐鎮畢竟是好事，索西多可不願意把高人氣走，會下達此類命令，自然也在情理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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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這其中，受益最大的不是打鐵老爹，而是他唯一一個不是學生的學生──塔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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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哈哈哈！」一個男人很得意的笑。 Rpu%Rd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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類似這樣的笑聲，最近一個禮拜裡禁衛騎士團駐地中隨處可聞，而且聲音很明顯來自同一個人，他經常大笑的結果則導致其餘人等的麻木。如今，不管他笑得再怎麼囂張也不會有人張望；相反的，如果有一天他不笑了，或許，才會刺激其餘人探索的好奇心吧！ /@%os4^El

可是，以前當他發瘋的人，紛紛來請教怎樣尋找有高人潛力的隱居者，實在令塔迪無法不得意。這幾日，他囂張的走路都是鼻孔朝天，龍形虎步還帶風，看得尤姆頻頻抹冷汗，卻也不阻止他。 l2P3vD \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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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辦法，打鐵老爹訓練太狠，塔迪需要發洩，身為好朋友，他怎麼可以無情抹煞塔迪的宣洩途徑？結果一時的同情，卻導致尤姆冷汗如雨下，一天要換好幾套制服。 -|]?cN2Zu?X

幸好，過了幾天塔迪也覺得自己的行為很無聊，終於換了一種方式發洩，可惜在此之前，尤姆的製服已經洗白好幾套…… \T-C*nPAI

塔迪拜師風波後，禁衛騎士團曾有一陣子刮起一股奇怪的旋風。每逢假日、休閒時，塔迪的同僚或下屬會三五成群拖著他離開駐地，滿帝都進行「找高人運動」，希望憑藉塔迪的「如炬慧眼」，為他們找到所謂的名師，功力也能產生質的飛躍。

也許，上天也被他們的積極感動，這場為期頗長的「找高人運動」還真瞎貓碰上死耗子，讓他們僥倖遇上幾個高人，可惜沒有一人拜師成功。因為這幾個不幸被抓到的高人，全因為騎士們澎湃洶湧的熱情，被嚇得落荒而逃。 {"cC)H?O%Q'yd;y*kN ]

自然，以上全是後話，目前的禁衛騎士團所屬只知道，他們駐地裡那個打鐵老爹，其實是個不世出的武學高人。

果然，高人行事，就是高深莫測啊！

waterling 2010-12-4 02:38

番外三哥裏亞的心情記事^6R6`@+ve

牠的名字叫哥裏亞，是迅狼曠野一匹頭狼。用人類的語言來理解，牠就是一個國家裡的大貴族，而且是實權派的大貴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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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牠的生活可沒有人類複雜，除了每年狩獵季要去攻擊人類城鎮，掠取足夠過冬的食物外，平常的牠只做三件事：帶著小弟、小妹巡邏、捕獵以及驅逐入侵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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偶爾呢，也會發生第四件事，就是加收新的小弟、小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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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鞏固地盤，擴張在迅狼曠野的影響力外，牠其實是一匹很安於現狀的頭狼。這並非說明牠缺乏野心，而是代表牠清楚野心什麼時候可以無所顧忌的發揮，什麼時候又應該徹底壓抑，說服自己它不存在。
(~Q9HoLu;z5J:Q Z
過於膨脹，又沒有與之匹配實力的野心，只會導致覆滅。 +i%v_9|%}3f

牠還嫌活得不夠，可不願意當一匹英年早逝的狼，所以學會克制住自己的野心，就顯得相當重要。可惜野心再如何抑制，都會有一個底線存在。那一天，那個偽裝成人類的魔族開出的條件，成功觸動牠的底限。 n_ ^9WPDI
*tD'XVQ!?s
迅狼是一種愛好自由，不甘受驅使的魔獸。 #~)[4o*N(_GY#B8r_ Y|
(Ei.C+U9r5w8A$MN
然而，在可能終身不遇的進化誘惑面前，任何天性，都只剩下低頭屈服一個選擇。誰叫誘惑的果實太美味，縱使是陷阱，也會有無數智慧生命，前僕後繼往下跳。 [F&f^yJ7U

願者上鉤，講的就是一個你情我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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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牠如果沒有白癡到自行服毒，導致失去抵抗能力，後續的交易多半也不會出現。這是牠一輩子最恥辱的汙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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奈何狼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不和魔族指定的人選簽主從契約，牠毫不懷疑魔族口中鮮血饗宴的實踐性。雖然後來牠從魔族坐騎嘴裡得知，那魔族就是在狐假虎威，所說的一切──純屬唬爛！

牠，哥裏亞，一匹聰明傲氣的頭狼，被唬爛了！ %Z |4DAWk

偏偏真相的到來太晚，生米已經煮成熟飯，牠的契約對像是威倫帝國皇家騎士團的第一大隊長，有「模範騎士」之稱的穆亞．傑洛爾。 |(BmP?"n
3sC||P1fvW
說起主人，就不得不來探討對他的第一印象。 Wf8P;g)Y0l5^lI'p

模、範、騎、士。
*Vvj%SPyl
聽聽看，多麼光明、多麼榮耀的稱呼！一聽就知道，又他媽的是一個墨守成規，像茅坑裏的臭石頭又臭又硬，認准規則雷都劈不動的無趣傢夥！ :F Y AFd:O

攤上這麼一個無趣的主人，牠會不會成為第一匹無聊致死的迅狼？牠簡直不敢想像自己的未來。因此在龍蟒橫空殺出，替牠與迅狼曠野添增不少麻煩之時，牠苦惱歸苦惱，內心深處其實不道德的有些暗喜。 ;tLWx.r `+zp
?&NGCk
「好鄰居」的肆虐，有效延遲了牠追隨新主人的時刻到來。

奈何逃避就和克制慾望相同，總有一個極限存在，哪裡管牠是否面服心不服。時候到了，強制性主僕契約就會逼牠就範，乖乖進入契約空間，隨時恭候主人召喚。 5tu)Y(fAq2\"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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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較讓牠欣慰的是，這場賠了自由又折了狼崽子的交易，兌現速度夠快。龍蟒威脅剛解除，集體進化辦法到手的幸福，馬上使牠飄飄然到差點忘掉自己是誰。
C'G+g2E$?q
加入騎士團的作戰主力坐騎行列，哥裏亞更發現，事實並沒有牠想像的糟糕。對於牠們這些特殊夥伴，騎士們很寬容，基本上只要別去襲城擾民，幹什麼都不會有誰干涉，自由程度相當之高。 4UEo8~+vk1B

──尤其在瞧見被主人抓差的可憐索米之後，牠倍加慶幸主人穆亞是模範，而非貪小便宜、死不吃虧的無賴。
%PH/{&^/IK$CC
「索米啊索米，我替你默哀。」每次瞥見索米忙碌的身影，牠都會這般輕聲祈禱。
9MgQU@+]
至於牠一開始擔心的問題，首次任務後，牠才明白完全沒有必要。 ]/Ql`\0^P@

怎麼說呢？ +hX.K-a"RA$L

不錯，牠的主人面臨任何事件均認真以待，但主人的認真偶爾也會用錯地方，進而鬧出聞者啼笑皆非的笑話。 ,q v!j+?9E#Z0f3^b t^
o!An{ B4o-`*C
再者，縱使牠的主人表現如常，笑料也永遠不會減少。 ]eD4N{2@"sk

原因無它，皇家騎士團高層裡很不幸獨缺正常人，包括牠的主人在內──太正常的對待社會而言，同樣是種失常。尤其是經常和主人搭檔的索米的主人，那個當初唬爛牠的魔族，根本是個思想跳脫，不按牌理出牌的神經病！

而牠，哥裏亞，一匹強壯高大的頭狼，卻拜倒在一個神經病的裝腔作勢下…… -{uWvw?3S'g!X

「唉！」哥裏亞重重嘆息。 wt s,E2W0T"K
/g6fH)sn:m#R"Sq
神經病其實還是個混蛋！ 2O-F {z9z-X

得出神經病這個結論沒有多久，哥裏亞又發覺神經病其實還是一個徹頭徹尾的大混蛋！如果不是這個混蛋，他主人怎麼連形像都不顧？往賭場跑也就算了，久了，牠也就習慣這種模範底下的不模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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問、題、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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靠！堂堂模範騎士，牠哥裏亞的主人，怎麼可以是個變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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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牠是一匹狼，牠也曉得人類之間，不管是男人和男人、女人和女人在一起，都不可能傳宗接代。同性之間彼此喜歡，也是相當少數而且不正常的狀況。 k @ EX]C

偏偏有小道流言在傳，說第一大隊長穆亞和第七大隊長洛特的關係「親密無間」，不但默契是常人難以比擬，還經常心有靈犀，而且洛特大隊長的房間只對穆亞大隊長開放…… ]FYi'opB)~ 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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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倒是實話。因為穆亞以外的其他人，根本不瞭解洛特房間陷阱的佈置，更沒有勇氣，隨隨便便去進行九死一生的考驗，於是，誤會由此而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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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據說，兩位大隊長曾經像小夫妻一樣冷戰，「戰火」波及範圍甚廣。那段時間，騎士團內外住戶都是繃緊皮過日子，深恐言語或行為失當，不幸掃到颱風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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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這種衰人，平時或許還會有人援手，可是在當時，想都不要想。那個人人自危的險惡時期，多數人都有心無力，救人或被救，全是極端奢侈的行為。 !` c a%[6X+XR-g4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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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又說回來，不要以為牠是一匹狼，牠就聽不懂人類的語言藝術。 X'y1V+_5A#q2R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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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親密無間？怎麼不乾脆點，說他們有染得了？

簡直荒天下之大謬！ Go3f)t:^7wWd2q!r h

堂堂模範騎士，普羅斯城無數少女的夢中情人之一，牠哥裏亞認定的主人，怎麼可以被這種亂七八糟的流言玷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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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說那個叫菲斯洛，不曉得第幾隊的大隊長得知流言還很高興，說是如此一來，他普羅斯少女夢中情人第一名的寶座，更穩固難以撼動了。 zY!K%E?6}(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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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特是混蛋第一人，他就是混蛋第二人了，簡稱「雙混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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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簡直不把他主人的名譽當成名譽，總有一天，牠要咬爛他們的屁股，勉強算是替主人討一點債。 k3V@\vRG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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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 "I cxRzy

牠不是不服氣現在的主人？ b2o ] {PXo8c4\aq

服不服氣是一回事，對主人的不好傳言，影響到牠哥裏亞的光輝形象又是另外一回事！懂不懂啊？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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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而言之，牠絕對不承認主人和混蛋有什麼莫名其妙的禁忌關係。 4I#{u,s;V/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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牠的主人是那麼正氣凜然，嚴格奉行騎士守則，而且正義熱血，喜歡路見不平拔刀相助……看看、看看，多麼無可挑剔的一個人啊！他怎麼可能會有異常的性傾向？怎麼可能和同性發展男男之戀？ @P3k5b2W

但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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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裏亞瞪著眼睛，看著剛好從前方走過去，勾肩撘背還有說有笑，擺明瞭感情很好的兩個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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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你們總是這樣如膠似漆的黏在一起，謠言怎麼也闢不清啊……」哥裏亞直立的狼耳朵，一下子喪氣地垂下來。 uFeO9^g%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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謠言永遠不會空穴來風，但是牠哥裏亞的主人也永不會是變態。所以，牠思前想後只剩下一種可能性──

洛、特、是、混、蛋！

必須強調，不僅是混蛋，而且是超級混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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肯定、一定、鐵定、必定──是洛特勾引牠的主人！才會導致風言風語滿天飛，狼也忍不住暴跳如雷。

原因無他，重申一遍，牠的主人是高風亮節的模範騎士，豈會幹荒謬之事？順理成章往下推斷，自然是有人引誘他誤入歧途了嘛！ 2z:t+]1w%X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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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人是誰，還用問嗎？ -@vf(eQj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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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是惡名昭彰，仇家滿天下的第七大隊長！ l4j-t`R#r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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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同性都不放過，這種人除了超級混蛋，還有什麼更適合的形容詞？連好朋友也不放過，聲名盡毀還要拖著好朋友一起死，這種人……這種人……除了超級混蛋，牠實在擠不出更適合的詞彙來加以形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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偏偏牠，哥裏亞，一匹英明神武的頭狼，竟傻傻踏入一個超級大混蛋設下的局──牠是聰明一世，胡塗一時啊！牠當初怎麼會智商退化，愚蠢至此？ 7~ x4G(T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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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不通，無法理解。

哥裏亞潸然淚下。

dses5433 2010-12-4 08:44

哀...洛特好彆扭阿,N1|X7zl9|
是說美男記也太陰損了吧

labc60931 2010-12-8 20:24

謝謝樓主分享

洛特的憂鬱症狀原來會引發這麼多的後遺症:148:0V|"tbP
a`uc)Ek
好想趕快看第9集##478#

[[i] 本帖最後由 labc60931 於 2010-12-11 14:52 編輯 [/i]]

carol901101 2010-12-16 04:20

生回來了洛特的翼生回來了!!

小史 2010-12-23 12:19

又一篇很好看的另類騎士文^^%u@J.Yg+S\3s/\e
再強的人也是有弱點的+aG;A3Tc"?9rV
希望有多一點洛特跟穆亞之間的小曖昧啊~~7{@#JKh8P {2\
接下來應該是魔界篇了吧p | i;mr/E-od
期待後續:D

葉子會說話 2011-1-26 22:28

洛特什麼時候會被發現身份呢??7p%\.QO8@
[X$_;R;B
好期待

cathysst 2011-7-10 12:23

米裏亞已經當洛特是壞人

小星 2011-7-13 14:40

最後還是穆亞治好他的
我也有種看BL的感覺{!cIr^
謝謝分享

astarbaby 2011-7-30 11:43

美人計沒用！
挑釁計失敗告終……N0T6OA&ub} Y
玻璃猛男計，我想噁！把葛里安拉出去砍！9f)jz_S,J
斐恩萬歲（意思不明？）v:CA|3?PSvH
至愛洛特！好想看看他的翅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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