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切不開的聯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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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眨眨眼睛裝可愛道：「人家忘記了嘛，可不是故意不說的喔。」然後假裝看店內裝潢把頭撇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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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事……你們都知道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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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都只知道那裏是以溫泉聞名，也不曉得她是從哪挖來的消息。不過，警方也向我們證實，那一帶的確潛藏很多不為人知的黑暗，據說是被青道幫控制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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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鬼不著痕跡地看了我一眼。我無奈地想，我們不想跟青道幫有所牽連，但卻又再一次被捲入跟他們相關的事情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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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鬼道：「你們這樣見義勇為是很了不起，不過你們不怕被報復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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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想溫泉商店街這麼多遊客，他們要報復也沒這麼容易找到。但後來……我們也跟警方提出會不會是那些人挾怨報復。警方逮捕了那些人，不過只以吸食和持有罪起訴他們，至於殺人，找不到任何證據證明他們有所牽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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錢嫂拿下眼鏡揉揉鼻樑道，「在她房裏的那些……吸食用具，也只有她的指紋和唾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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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我聽旅館人員說，前一天你們曾發生爭執，吵得不可開交，我想知道是為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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錢嫂的臉變得更蒼白了，他一臉尷尬、支吾其詞道：「真是多嘴，連這也說了……那是很沒營養的爭執，因為晚上我們四個人一起在我房間吃飯，而那兩個女人的衛生習慣很不好，所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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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鬼嘻嘻竊笑道：「才不是這樣咧，是因為我和毛毛偷拍了錢嫂睡覺的裸照想勒索他，他面子掛不住才跟我們吵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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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沒有什麼實質進度，都是些女鬼多麼神經大條或是多顧人怨的事蹟，她在一旁聽得大呼小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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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謝謝你的協助。」死鬼說著並站起身來，「要是有什麼進展我會再通知你，感謝你願意相信我。能不能請你幫我連絡一下另外兩位？我還想向他們問清楚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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錢嫂點了點頭。接著不顧死鬼的阻止將帳結了，道別後提起公事包便走出咖啡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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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別聽錢嫂亂說！」女鬼忙著澄清，「人家才不是他講的那樣呢，一定是我之前弄壞了他的電腦，他還懷恨在心，錢嫂本來就很小心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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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倒覺得錢嫂沒說謊，你這傢伙本來就花癡又白目。」我不客氣地指著她道，「快說，你到底查出什麼了，說不定就是你查到的消息惹來殺身之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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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啊，」女鬼嘟著嘴道，「人家之前是從網路謠言看到的，想說這應該不是空穴來風，所以就想去查查，看能不能有大發現讓我拿個普立茲獎之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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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笨蛋，那都是在戰地出生入死的記者才拿得到的，你頂多算個狗仔隊，拿得到才有鬼啦，真的啥都沒查到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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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鬼瞄了一下左右，輕聲道：「我想她說的應是真的，如果她真挖到什麼內幕，警方一定會從這著手調查。但這案子已經結案，就代表警方那邊也沒有斬獲。總而言之，還有兩個人，先問完了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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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切！」我不爽地看了一臉得意的女鬼，「幹嘛要這樣為她奔波勞碌啊？又沒有好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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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鬼俯下身要叫賤狗，我們才發現那只丟臉的狗竟然已經呼呼大睡了，一邊發出刺耳的打鼾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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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鬼趕緊蹲下去搖晃它，力道之大它都已經翻過身來，袒著肚皮躺在地上，我也拉起它的耳朵大呼小叫。不過賤狗睡得像只死狗一樣，對於我們如排山倒海的死命搖晃和叫喊一點反應都沒有，嘴裏呼哧呼哧的大概又在做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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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死鬼只能一臉尷尬地背著賤狗走了出去，還得忍受咖啡館裏眾人看熱鬧的目光。不過我倒是暗爽，終於讓這死鬼知道賤狗有多麻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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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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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懶散地躺在床上，瞧著死鬼翻筆記本想找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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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麻煩，不用找了啦。那查某時間到了就會有人來接她的，你再問也問不出什麼來。」我撐著頭看著無聊的綜藝節目，「況且再查下去，我看有危險的會是我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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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鬼在一旁對我做鬼臉，「那你不要去啊，人家跟他一起去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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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太好了。」我意興闌珊地說，「就讓你們小倆口慢慢培養感情好了，我在家裏等你們的好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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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鬼像怨婦般「青」了我一眼，大概是在怪我把爛攤子丟到他頭上。我用口形對他說：這是你自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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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也沒辦法了，那我就自己去，你一個人在這小心，不要到處鬼混，知道嗎？」死鬼諄諄囑咐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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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欸！我沒身體能做啥鳥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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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鬼，以及互相瞪視的賤狗和女鬼，便和樂地一起出門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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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跟他們瞎攪和簡直是浪費時間，我百無聊賴地躺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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赫然間，猝不及防的一股力道將我拉扯到床下。我怔了一下，還弄不清楚是怎麼回事，怎麼會突然摔下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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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在思考時，那股不知名的力量又將我向外拖，我一時沒辦法反應，被拖向門口。我奮力往反方向掙扎，那力量依然牽著我的身體在地上滾了兩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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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那股力量又瞬間消失，我驚慌失措地從地上爬了起來，恐懼地環視了屋子一圈，什麼都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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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三八，是不是你？你現在出來我就考慮不扁你！」我心驚膽跳地說著，回應的只有室內電器機質的運轉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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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第一個想法就是那三八要整我，但她才剛跟死鬼出門，死鬼不可能放任她這樣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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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冷的戰慄竄上了背脊，該不會是其他好兄弟吧？竟然在這種時候讓我碰上這種事，雖然我是靈魂體，但我還是會怕阿飄啊！我開始後悔剛剛沒跟死鬼一起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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緊接著，我就想起了這幾天青道幫對我們的襲擊警告，而這時候死鬼不在，所以……他們的目標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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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就表示，他們看得到我，可能還用了什麼神奇的力量要對付我。我想起像琛哥那樣的人應該有辦法操縱鬼魂，說不定他是派了惡鬼要宰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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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背靠在牆壁上，這樣比較能讓人感覺心安。不過現在的問題是，照理說我變成了靈魂體應該也看得到鬼魂了，所以我才能看到那個三兩鬼，除非她附身在其他東西裏。同理可證，應該所有的鬼魂我都看得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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咦？所有的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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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仔細回想，我變成靈魂體以來所看得到的鬼，只有那時在公園裏想侵佔我身體的傢伙，還有那個三八，其他的鬼我根本看不到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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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說，我看不見在屋子裏的這傢伙也是很平常的嘛。哈哈，那我安心了……安心個頭啦！我看不到他，但他卻能攻擊我，怎麼想吃虧的都是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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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聚精會神——不，不如說我已經害怕的腦袋裏一片空白了——環顧著四周，深怕那鬼突然攻擊我，雖然我知道他要採取攻擊，我絕對是防不勝防，但總不能坐以待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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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雖看不到他，但他能碰觸我就代表我也能做出有效反擊，在他攻擊我的瞬間，我就可以知道他的位置。不管如何，先暴打一頓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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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我聽到輕微的聲響，是從門口傳來的。我慢慢移動到門口，發現門鎖不停顫動，似乎有人在門外想打開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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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傢伙……我咬牙切齒地想，到現在還想裝神弄鬼，老子一定要給他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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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喀嚓」一聲，門鎖打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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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現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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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分青紅皂白對著站在門口的人揮拳揍去，手卻被一把抓住。我迅速抬起腿踢過去，踢到那傢伙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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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悶哼一聲，用力扯過我喝道：「你看清楚，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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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這最近才熟悉的聲音，我微微抬眼，那個人是我……不，應該說是死鬼，他正一臉疑惑地看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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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他簡直就像看到救星一樣，我連忙扯住他的衣服，慌張道：「有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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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呀，好恐怖喔！」女鬼在後面尖聲叫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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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鬼蹙起眉頭，低聲道：「不要說話。」然後將我拉到他身後便走進房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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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敢進去，跟女鬼和賤狗一起待在外面。女鬼縮在旁邊拉著我的手，而死狗大概是因為我剛剛攻擊了它最敬愛的主人，現正目露凶光，對著我發出「吼嚕嚕∼」的低吼聲。我要是有實體，它一定會毫不猶豫地撲上來將我撕成碎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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賤狗那麼小心眼，以後一定會伺機報復的，我趕緊澄清道：「賤狗，我可不是故意的喔，死鬼都不在意了，你也應該把這件是當成像放屁一樣，『噗』一聲隨風而去。」不過不管我費盡唇舌，賤狗依然兇惡地盯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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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眼角餘光瞄到一個影子閃過，我銼得跳了起來，才看清楚是死鬼從門口探出來，像看著白癡似的對我說道：「你房間什麼都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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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定是跑掉了啦！那鬼我看不到，但他剛剛想攻擊我耶。他把我拖到地上，還想把我繼續往外拖。我在電視上看過，一定是要來抓交替的……不！一定是琛哥派來的，他想殺我滅口，把我丟到樓下搞得像自殺一樣……」我大吼大叫邊跳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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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靜點。」死鬼抓住我的手說道，「先進去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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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心驚膽跳地跟在死鬼旁邊，進去房間裏看果然是空蕩蕩的一片……不過我本來就看不到鬼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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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有鬼你應該看得到才是。」死鬼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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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怪，我變成這樣以來也沒看到多少鬼啊！到底是怎麼回事？照理說鬼魂是我的同類，我應該看得到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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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鬼露出「你實在無可救藥」的眼神看著我：「你說的沒錯，你的確是能看到鬼。你還記得你昨天回來時抱怨說，為什麼這麼晚了路上還這麼多人晃來晃去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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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記得啊，這又有什麼關係？」我疑惑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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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也還記得你昨天盯著一個穿著短裙的女人，看到兩眼發直、口水流滿地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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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記得……你個頭啦！我只說了一句那女人很正而已。」我不滿地反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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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就是了。」死鬼面色凝重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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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就是啥啊？」看死鬼一臉凝重，我不禁也正襟危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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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就證明你實在遲鈍得可以，連看到鬼也不知道。」死鬼冷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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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你說什麼？你是說那個正妹是鬼！？」我不可置信叫道，「怎麼可能！？她好好地在那裏走路，又不是用飄的，而且她也有腳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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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有腳，也是靠兩條腿走，而且她也和我一樣沒有影子，你昨天晚上看到的人都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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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放放你的屁！逆咬說我昨晚見到的人都是阿飄？」我已經驚慌失措到口齒不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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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說來，人家昨天看到的那個擁有吸血鬼般憂鬱高雅氣質的男人，該不會也是鬼吧？」女鬼哀歎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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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差不多都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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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有可能是因為景氣不好，大家怕被裁員所以都加班到半夜才下班。昨天我看到的那些上班族每一個都一副加班了一整天、要死不活的樣子，簡直跟鬼沒什麼兩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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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原本以為你是習慣看到鬼了，結果你竟是到現在還渾然不知……要不我們今天晚上出去證實？」死鬼一臉等著看好戲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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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鬼才要去啦！我跟你說，以後天黑之後我絕不出門！」有沒有搞錯啊，我竟然見到一整街的阿飄，該不會是出來遊行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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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多半不曉得自己已死，所以才日復一日做著死前做的事。你是靈魂體，基本上也算是同類，他們不會對你怎樣……大概。」死鬼也不甚確定地說，「不用擔心，你至少可以確定白天看到的不是鬼，而晚上的可能要看影子才能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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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知道滿街都是鬼，人家就不來了，不過在山上別說鬼了，連人也沒有……」女鬼打著哆嗦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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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拜託，你是鬼耶，還怕鬼幹嘛？」我不屈不撓說道：「那剛剛那個攻擊我的，我為什麼看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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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就是我回來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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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齁，我這時才想起死鬼怎麼會出門沒幾分鐘就跑回來……「你幹嘛？趕著撇大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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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鬼冷淡地瞥了我一眼，說道：「我剛走到一半，便發現了個問題。你的靈魂和身體之間彷佛有著看不到的聯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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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不是早就知道了，身體的感受如果夠強烈，也能讓靈魂體的我感覺到啊。」對於死鬼的話我實在摸不著頭緒，不過我曉得他既然會提出就一定有什麼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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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指的是更強烈的。你不是說有人拖著你？我想就是你的身體。我也感覺到一股強大的力量阻止我繼續走，應該是你和身體之間還有著引力，所以你沒辦法離開身體太遠。」死鬼思索道，但他的語氣聽起來相當肯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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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說，我會那樣就是……」我思考著，問道：「你剛走了多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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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樓下，還沒出大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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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啥？」我大叫，「那連三十公尺都不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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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鬼一臉不容拒絕的氣勢說道：「看來，我們還是要一起行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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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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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家也不要啦！好不容易有獨處的機會，這個大電燈泡跟來幹嘛！」女鬼哀嚎著，突然又雙眼發光對死鬼道：「乾脆你從他身體裏出來好了，沒有身體要方便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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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身體要怎麼問話？而且他現在八成還不能回自己身體裏，我出去後這具身體要怎麼辦？」死鬼雖說是針對女鬼回答，眼睛卻看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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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便嘛，放冰箱不就行了……」女鬼碎碎念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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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癡，又不是屍體！」我對死鬼道：「老子就不去，你想辦法說服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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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死鬼故作姿態地歎了口氣，一聽就知道他故意要吊我。「其實不查也可以，只是我的直覺告訴我這件事沒那麼簡單。但既然你不希望繼續查下去，我必須尊重你，畢竟身體是你的，要是捲入什麼危險我也難辭其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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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呢？我知道你一定還有話說，看你那奸詐的臉就知道！」我不爽說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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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出席時數不夠你還記得吧？我也不想讓你退學，所以在你回到身體前，我會好好負起責任，每天去上課。」死鬼一臉狡詐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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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靠！再讓你上下去我的形象都被你毀光了，說不定還會跟我的兄弟們鬧到鬩牆，胖子一看到我就一副眼睛噴火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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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叫不破不立，你過去的形象也沒有什麼好值得讚賞的，趁這機會，我來幫你改變，你是該好好確立目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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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經病，你是輔導老師喔，說那什麼屁……老子才不吃這一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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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是上英文、物理和數學吧？我先預習一下接下來的課程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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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快預習，課堂上老師問問題，你還可以跟小學生一樣舉手搶答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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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倒也不錯，一定可以讓所有人對你刮目相看。」死鬼慢吞吞地打開電腦上網流覽課程，因為我的書從來不帶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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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你不會真想這樣做吧？」我遲疑地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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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明天你就知道了。」死鬼目不轉睛地盯著螢幕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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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啦！我知道了！不過我要跟你約法三章！」我決定屈服，總比死鬼繼續去學校敗壞我的名聲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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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說出來聽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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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是三章，不過只有一個條件，就是天黑前要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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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鬼嗤笑了一下道：「你怕鬼？你這些天來都不知道看過多少了還會怕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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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因為我不知道！現在知道了當然會怕啊，要是你某一天突然得知住在隔壁人很好的老太太，其實是個殺人如麻、窮兇極惡的通緝犯，你一定也會嚇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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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可不一樣，鄰居老太太可能會殺人滅口，但那些鬼魂不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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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你大小便啦！反正會怕就是會怕，沒什麼好可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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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真是強詞奪理，明明就是害怕還講得如此理直氣壯……關於這點，我會儘量，但如果有不可抗力，我也沒辦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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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煩死了，為什麼我不能在家裏好好享受悠閒的時光啊？！非得跟你這樣跑……不過，現在情況不同了。」我奸笑說，「身體的主導權有一半在我手上，我要是硬ㄍㄧㄥ著你也沒辦法動吧？你叫我一聲『大爺』我就考慮跟你一起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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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用這樣做也有辦法讓你去。」死鬼冷冷道，「你膽子挺大的嘛，竟敢威脅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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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鬼說著便一臉陰沉靠近我，我嚇得直後退大叫：「喂，你這臉還真是夠兇惡的！別以為這樣就可以嚇到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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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邊叫囂邊往後退，「碰」一下靠到牆壁上才發覺我已經無路可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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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鬼走到我面前，一手朝我面前伸來。我看見他的手指屈起，大拇指和中指圍成個環狀，然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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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聲清脆的聲音響起，我捂著額頭痛叫：「我操你媽的王八蛋！痛死了！我和你勢不兩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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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鬼狠狠的給了我個栗爆，現在正面無表情地伸出兩根指頭說：「對付你這小鬼只要這樣就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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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暴跳如雷，挽起袖子就想扁他，但無奈賤狗擋在中間，不讓我越雷池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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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賤狗，這是我們的私人恩怨，你別插手喔。」我警告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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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它把我的話當成了耳邊風，依然固守崗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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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怨毒地看著死鬼，這大概是我僅存的武器了，如果目光可以殺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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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於昨天錢嫂已經通知過小喬了，因此小喬非常爽快地答應見面，和死鬼約在員工餐廳裏，就是昨天和錢嫂見面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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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牽著賤狗到了大樓前，死鬼用了昨天那一招，放開賤狗去吸引警衛的注意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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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警衛老早就注意到賤狗靠近，連警棍和電擊棒都拿出來了，只是單憑這樣是沒辦法對付賤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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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快速地跟著死鬼暢行無阻地進了旋轉門，根本不敢看另一邊的慘況。而警衛們的慘叫聲更是堪稱繞梁三日、不絕於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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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不是用餐時間，員工餐廳裏沒什麼人，我們很輕易地就找到小喬……不，應該是說他找到我們。小喬翹著二郎腿，大剌剌地坐在餐廳裏抽煙，一看到死鬼便扯開他的大嗓門吼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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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喬身材頗高大，全身瘦骨嶙峋，掛著破爛的T恤和洗得發白的牛仔褲，衣服上還寫著鬥大的「我為人人，人人為我」，我猜那大概沒有什麼實質意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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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傢伙看起來有夠詭異的耶，像是會窩在家裏工作的工程師。」我對女鬼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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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喬很正常好不好？只是比較邋遢一點，整理乾淨還是很帥的。」女鬼口沫橫飛地為小喬的外表辯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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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好意思在上班時間約你出來。」死鬼在小喬對面的椅子坐下來禮貌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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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所謂啦，反正我也沒在做什麼，今天也不用跑新聞，我實在悶得發慌。」小喬非常爽朗地說，完全看不出來他有任何蹺班的愧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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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鬼跟小喬問了那幾天的行程，基本上和錢嫂說的沒太大出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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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女人……連死後都搞不清楚自己是怎麼死的，還真像她的作風。」小喬彈彈煙灰，臉色黯淡下來，煙頭的微弱火光在昏暗的空間裏顯得特別刺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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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請節哀順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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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這話由你這喪家來說好像還挺奇怪的。」小喬艱澀地笑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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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你的協助，若是有什麼進展我會再通知你。」死鬼看看情況也知道到了該離開的時候了。「那麼，你們另一位同事……我方便去拜訪她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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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問題，昨天錢嫂已經和毛毛說過了，不過她今天沒來上班，八成是醉死了，這女人是個十足大酒鬼。我載你去找她好了。」小喬說著就要起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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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鬼連忙道：「不用麻煩了，我知道她住哪，我就不耽誤你的時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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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趕緊跟死鬼說：「讓他送！賤狗在樓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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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鬼這才想起賤狗，微微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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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喬拍拍死鬼的背說：「沒關係，我就說去取材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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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不是富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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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到了樓下，見到賤狗囂張地坐在大門口，警衛站在兩旁就像左右護法一樣，無視賤狗的存在，也不趕它了。賤狗一看到死鬼，就興奮地直搖尾巴。在警衛目瞪口呆下，死鬼從容不迫地將收到口袋裏的狗繩重新綁回賤狗項圈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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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喬看到賤狗也嚇了一大跳，說道：「這是你的狗？還真是威風。它應該就是昨天引起話題的狗吧？今天的我們報紙地方生活版有它的報導呢，標題是『兇惡巨犬，市區現身』，原來你是它的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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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真是丟臉！不過幸好這樣聽來，應該不知道誰是它主人，要是被拍到我牽著這條噁心狗，我真的就無顏活在這世界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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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麼醜的狗都可以被刊出來！」女鬼哀嚎，「人家也想上報啦，早知道以前去採訪時就多放些我的照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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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放心，你翹辮子的事大概也可以占個地方社會新聞版面。」我安慰她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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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鬼向賤狗點點頭示意，賤狗就走到小喬旁邊開始打轉嗅聞，聞了半天之後才離開，吭都沒吭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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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喬驚訝問道：「怎麼了？我身上有什麼味道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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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死鬼微笑道，「這是它的習慣，見到陌生人一定會去聞一聞，可能是靠氣味在分辨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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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喬松了一口氣：「還好，我還以為我穿了一個禮拜沒洗的內褲被發現了……開玩笑啦，你等一下，我去開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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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喬離開之後，女鬼便盛氣淩人地說：「你看吧，他們人都是很NICE的，會把他們當嫌疑犯，代表這其中一定有什麼誤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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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鬼蹲下身撫著賤狗的頭說：「的確，目前問到這兩個人都不像在說謊，我無法確定他們是否有所牽連，也沒辦法證明他們說的是真是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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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久後，一輛破爛的老爺車緩緩駛過來，一邊發出彷佛像是痛苦咳嗽的聲音，一邊冒濃濃的黑煙。那輛車停在我們面前，然後小喬搖下車窗招呼死鬼上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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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麻煩你了。」死鬼點點頭打開後座車門，便讓賤狗先上去了，而女鬼也興致勃勃地往後座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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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你去坐副駕駛座啦，四個人塞在後面你不嫌擠啊？」我抱怨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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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人家想跟帥哥一起坐嘛，你去坐前面啦。」女鬼伸手推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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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沒辦法自己坐，要我在旁邊才行。」死鬼低聲向女鬼解釋，所以她只好心不甘情不願邊嘟囔邊往前面移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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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鬼示意我上車，我猛搖頭道：「靠，你要我跟賤狗坐不是羊入虎口嘛！？我絕對不靠近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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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鬼無奈先上了車，我緊貼著他跟上去，上車之後我就緊張地抓住他的手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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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鬼瞄了瞄我，意思是：你也太誇張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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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廢話！」我嘴硬回道，手上的力道絲毫沒有減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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賤狗在一旁對我發出「吼嚕嚕」的叫聲，幸好我有先見之明坐到另外一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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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鬼低聲說道：「我突然想起，你就算掉出去也無所謂，因為你和身體還有聯繫，還是可以跟在車子後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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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操！」我大罵，「你有沒有良心啊！？你想看我像金魚大便一樣拖在車後面嗎？虧我之前有身體時一直幫你，下次要坐車你就自己看著辦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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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鬼輕笑道：「開玩笑罷了，你火氣還真大。你別忘了，我也得扶著你才行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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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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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子緩緩開動了，我回頭看看濃重的黑煙，開始後悔為什麼要上這輛車，看起來簡直就要爆炸了。我就這樣一路緊緊抓著死鬼，完全不敢鬆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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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爺車停了下來，發出「咚鏘匡啷」的解體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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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麼我就送你們到這裏，你就跟毛毛談一談吧，我在場也不太好，不是嫌犯都要分開偵訊嗎？以免串供，不過要串昨天就串了，哈哈。」小喬說著自以為很好笑的話，一邊開著那輛可憐的車消失在我們的視線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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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跟死鬼走進一棟公寓，來到一戶門前。死鬼按了半天的門鈴都沒動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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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會不會是出門了？」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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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鬼掏出手機撥了毛毛的電話，不久，便聽到門內傳來手機鈴聲。看來她應該是在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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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搞什麼啊，這門鈴這麼大聲，大概整棟樓都聽得見了，她竟然一點反應沒有。」我抱怨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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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毛毛八成在睡覺，她睡著後就很難叫醒。」女鬼下了判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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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鬼沉吟下，對著我說：「你們進去看看。還有，如果她在洗澡還是沒穿……總而言之，確認她在不在就馬上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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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穿過門，回頭不爽道：「你當我這麼豬哥喔，她要是沒穿衣服，我馬上閉著眼睛退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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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放心啦，人家會及時遮住小色狼的眼睛的。」女鬼掩嘴笑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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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才是女色狼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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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走進門，撲鼻而來的是沖天酒氣，這女人大白天就喝酒喝成這樣，真是亂七八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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室內一片昏暗，明明大白天的，居然把窗簾都拉上，我花了段時間才漸漸適應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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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外面一般出租給單身貴族的小套房，藉由微弱的光，我可以看到這房間內淩亂不堪，東西堆得滿地都是，連地板都快看不到了，一旁還有塑膠袋包起來的便當盒，我實在不敢想那放了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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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久沒來了，好懷念喔……」女鬼左顧右盼，「哇，這是我上次來時喝的瓶子，毛毛竟然還沒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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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鬼自顧自地懷舊，在垃圾堆裏鑽來鑽去。我只好一個人穿過層層雜物，很快的，就看到房間的主人躺在同樣堆滿衣服的床上呼呼大睡，令人慶倖的是，她穿著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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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女人還真睡死了，動也不動。我靠近了一點，猛然看到她的臉，是要說睡覺也太奇怪了，哪有人上半身掉在床外睡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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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再仔細一瞧，心中暗道不妙。她臉色慘白，眼睛半睜著，看得到佈滿血絲的眼白，而嘴巴也半張著，簡直就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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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由得倒退了幾步，噁心感湧了上來。我慌忙轉身就跑，邊跑邊大叫：「三八，這女人不對勁，好像是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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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呀啊啊啊啊！」女鬼愣了一下後開始尖叫，跟著我一起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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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爭先恐後沖出門外，我拽著死鬼的衣服大吼：「她她她她死了！她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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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鬼神色一凜，厲聲說：「冷靜一點，我先看看。」他說完便後退一步，舉起腳就開始踹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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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會？！毛毛也遭到毒手了嗎？」女鬼抽抽噎噎地哭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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門被踢得震天響，門鎖開始松脫。我在一旁腦子裏絞成一團，女鬼的朋友也死了，難道真的有什麼隱情嗎？說不定是看到了什麼所以要殺人滅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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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磅」一聲，門猛然開了，狠狠地撞在牆壁上又彈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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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女鬼輕手輕腳地跟在死鬼旁邊，他一進門看了一下，毫不猶豫地直往屍體方向走。我在他身後看著他的背，不敢東張西望，實在不想再看到那女人的淒慘死狀。女鬼躲在我背後，連頭也不敢探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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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鬼端詳了屍體半天，伸手摸了摸她的脖子，回頭看了我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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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趕緊問道：「她死了嗎？還有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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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鬼沒回答我，逕自站起身來，走到窗戶旁用力拉開窗簾。他走回床邊屍體旁，然後……開始劇烈搖晃她！還邊大聲說：「起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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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鬼這突如其來的動作著實讓我非常震驚，只見他用力地搖晃著那女人，那女人的身體像爛泥似的被晃得東倒西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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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她喉間發出了咕噥聲，眼皮微微顫動。「別……別搖了，我要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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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可置信看著她，難道死鬼晃一晃讓她復活了嗎？這是最新的CPR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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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嗚！」那女人突然伸手捂住嘴巴，從床上跳了起來就直沖浴室。她「磅當」重重關上門，然後就傳來了「嘔——」的噁心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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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真是白癡。」死鬼的聲音從我背後傳來，「她哪里像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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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說……她沒死？不是你救活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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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一直活得好好的，我不曉得你怎麼會認為她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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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可是，」我結結巴巴地說，「她剛剛明明翻白眼還張著嘴，一副就是死掉的模樣啊！『名偵探摳南』裏面的死人都是這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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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沒確認她的呼吸或脈搏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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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會做啦！看到死人害我銼得都差點漏尿了，哪還有閒情逸致去仔細看啊！？」我惱羞成怒大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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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毛毛沒死。你這笨蛋，害人家剛剛差點嚇死了。」女鬼指責我道。「毛毛睡覺本來就是那個樣子啊，大驚小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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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也不會再死一次了啦！你自己也沒搞清楚啊，誰叫你一進來就忙著翻垃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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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那女人從廁所出來了，還一副走不穩的樣子。她穿著短袖T恤和短褲，臉上脂粉未施，看得出來皮膚很光滑細緻，頭髮削成俐落的髮型，倒是一個挺漂亮的大姐，看上去就是精明幹練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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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我昨天喝多了，還麻煩你叫我起來。你等一下，我去拿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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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鬼疑惑道：「什麼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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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台費用啊……咦？你不是來收錢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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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我想昨天你同事應該說過了，我是來厘清家姐的死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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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喔。」毛毛開冰箱拿了瓶礦泉水，「你是弟弟啊，抱歉，我喝到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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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會，貿然打擾請見諒。因為我按鈴沒回應，電話也沒接，我擔心會發生意外，所以只好破門而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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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關係啦，這不是第一次了，之前房東也是按了兩天門鈴沒回應，還以為我死在房間裏。我一睡就叫不醒。」毛毛拿了瓶茶遞給死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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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請問你現在方便談話嗎？還是我們另外再約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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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想問什麼就問吧，趁我今天放假……哇！那是什麼啊！？」毛毛講到一半突然大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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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順著她指的方向看過去，正是那只嚇死人不償命的賤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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賤狗走近毛毛旁邊開始聞，不過也沒什麼反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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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我的狗，很抱歉嚇到你了，我叫它出去，剛剛一時沒注意讓它溜了進來。」死鬼等賤狗聞了半天之後，才慢吞吞地作勢要趕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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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那是狗，我還以為我已經醉到出現幻覺了……沒關係，只要它沒跳蚤就可以待在房裏。」毛毛驚魂未定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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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才怕你房間裏有什麼髒東西咧！怪不得錢嫂會受不了這兩個女人，我懷疑她們倆是「臭味」相投才變成好朋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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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死鬼仔細地問了他們那幾天的行程，毛毛說的和另外兩人差不多，同樣的話聽了三次還真是枯燥乏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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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我不禁抱怨道：「根本一點進展都沒有嘛！電視上的偵探每次去問話就一定會問到很多線索，死者跟誰結怨還是欠誰錢之類的，或是有人覬覦他的財產……根本都是唬爛的嘛，要是這麼容易問到，我也可以當偵探了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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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鬼假裝沒聽到，對毛毛說：「請問，你能想起任何不尋常的細節嗎？對於姐姐吸毒的事，你知道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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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我們三人都知道，反正戒了就算了。不過，我知道她持續少量的使用。之前有一次跟她約好，她沒出現，我跑到她家才知道……我沒跟那兩個臭男人說，只是勸她早點戒掉，這種東西不會有好處的。她信誓旦旦地說不會再使用了，誰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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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鬼嚴肅道：「現在最重要的是厘清姐姐的死因，如果太過感情用事只會造成不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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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還真是堅強……對了！」毛毛想起什麼似的提高了聲音，「有一件事我不曉得有沒有關係，在遺物之中我沒看見她的相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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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機？」死鬼饒富興味地挑起眉毛，「是工作用的相機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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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當時鑒識小組在搜證打包她的東西時，我就發現她從不離身的照相機不見了，那時也有跟警方提出，但我不曉得結果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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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知道她拍了些什麼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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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旅館和溫泉街一些店家的介紹照片，還有我們幾個的遊玩照片。」毛毛思索道，「對了，在公園遇到的那些混混，她也有拍，不過我想應該沒什麼大礙吧？至於其他的我就不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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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他？你們有分開行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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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她的採訪重點是自然景觀，錢嫂和小喬去了山下的漆彈射擊場玩，我和她去溫泉街補拍照片，後來因為我腳跟磨破了，她便說接下來的她自己拍就行。不過她回來後沒有任何異狀，還說山上風景多美之類的，而錢嫂和小喬直到傍晚才回旅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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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回來時是帶著相機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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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沒注意到，但我想她是不可能忘記相機的，那是她吃飯的傢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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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嗎……」死鬼沉思了會兒，「除此之外呢？再瑣碎也沒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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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抱歉，因為也過了一段時間了，我所能記起的東西有限。」毛毛遺憾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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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他們客套了一番之後，這次的搜查就迅速了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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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關上門的刹那，死鬼問女鬼道：「毛毛剛剛說的相機是怎麼回事？你拍到了什麼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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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鬼一臉無辜道：「沒有啊，就只是溫泉街店家介紹和風景嘛，那幾間有嫌疑的店都沒查出什麼，所以人家就隨便拍了照片了事。還有第二天去山上拍的風景啊，旅館老闆娘還誇讚人家拍得很美，到時候還可以出風景月曆當名產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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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相機在你死後也不翼而飛了，這樣說起來，是不是旅館人員自肥A走了啊？你那應該是專業相機，很貴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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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來有必要去找回那台相機了，說不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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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打斷死鬼，迫不及待地跟他說：「你不必猜她拍到什麼殺人現場，我已經知道是誰了！從剛剛毛毛的話發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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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鬼唇角勾起，說：「喔？你說說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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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鍵當然就是失蹤的照相機。剛剛毛毛的供詞當中，出現了很大的漏洞，當然，這是她自己也不知道的漏洞，這就是決定性的證詞了。那台照相機，拍的不只是她說的那些東西，那三兩鬼是拍到不該拍的東西而被殺人滅口的。你知道是什麼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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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等死鬼說話，我繼續推理，「那就是昨天她自己說的，小喬也有提到，但錢嫂和毛毛沒說。毛毛是因為忘記了，或是覺得這件事無關痛癢，而錢嫂是刻意隱瞞，因為這就是他的殺人動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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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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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遺漏的環節就是……錢嫂的裸照！她不是說了他們要以此威脅錢嫂嗎？錢嫂因此心有不甘想搶回相機，但這查某一定不肯，還趁機敲竹槓，所以錢嫂便設計了讓大家以為她是吸毒溺死的，其實，真正的兇手就是錢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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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陣虛弱的掌聲響起，死鬼拍著手面無表情道：「了不起，你這番推理真是一針見血，驚天地、泣鬼神，我簡直佩服得五體投地，連明智小五郎和金田一耕助都沒有你厲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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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沒有什麼啦！」我撥了撥頭髮，「只是靠我敏銳的觀察力和精准的分析就能得出這樣的結果了。你會不會覺得我剛剛很有偵探的架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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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死鬼轉頭牽起賤狗的繩子道：「走吧，007，那個白癡放他自生自滅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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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鬼也一臉鄙夷地跟在死鬼屁股後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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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我連忙追上去，「你不覺得我說的很有道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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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噢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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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幹你屁事啊！死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