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之紫嵐 2007-1-16 02:12
《Memoire》作者：佚名【完結】(兄弟戀﹐慎入)
Memoire ~Chapitre 0~
+中學篇 回憶之卷軸+
從小父母就經常大吵大鬧﹐我都是冷眼旁觀﹐躲在房間裡看書。
而大我兩歲的哥則與我性格相反﹐他很懂得圓滑處事﹐很懂得討大人歡心。
所以父母都會比較偏寵他﹐只要是哥要求什麼都幾乎答應。
小時候經常受到家人的冷落﹐他們只要求我用功讀書﹐所以我一直都很用功﹐只不過他們覺得好像是理所當然似的﹐對我的態度不如哥哥好﹐而且經常拿我和他比較…
所以當時我討厭哥討厭得要死﹐可以說是嫉妒吧。
從小就接受嚴格教育﹐從學術﹐武術﹐藝術﹐音樂﹐哲學…我都非常努力﹐為的只是追上哥﹐甚至想超越哥﹐這樣的話﹐大家都會留意我了吧﹖
稱讚我一句也好。
不過…我只能與哥不相伯仲不分高下﹐所以大家都覺得所有都是理所當然的﹐如果比哥差的話便會被批評數落。
很多時候在想﹐如果我先出生的話﹐大家是否便會認同我的努力呢﹖
如果沒有哥的話﹐大家是否會稍微重視我呢﹖
如果我擁有像哥一樣的個性﹐大家是否會跟我玩呢﹖
哥對任何人都很友善﹐對我也是。
大概他希望大家都喜歡他吧﹖
表面上討好大家﹐哼﹐其實暗地裡希望成為受注目的焦點吧﹖
真是狡猾的傢伙。
別天真的以為你這招也對我有效﹗﹗
當然﹐他也不是白痴﹐當然知道我討厭他。
但他每朝看到我還是對我笑﹐跟我說早。
而我﹐則是理所當然的無視他。
他走右邊我就走左邊﹐幸好我們房子夠大﹐不容易碰上。
雖然我們都是同校生﹐但卻絲毫沒有關係﹐反正又不是同一年級﹐不會有什麼機會接觸﹔頂多在走廊上碰見而已﹐不過我都盡量視而不見。
如同陌路人﹐維繫我們的只是身上所流的血而已…
僅此而已。
若不是我們的名字相近﹐別人都不知道我們是兄弟。
在我的童年中好像沒有過特別節日的記憶。
父母都很忙﹐而哥則是與朋友一起渡過。
不過每次回來﹐都會帶禮物給我…
哼﹗無聊。
這樣的同情施捨對我來說只是諷刺。
記得小學六年級時的某天﹐下課後的我在家中享用著茶點優閒地在客廳沙發上看電視﹐剛好碰上下課後的哥。
聽到腳步聲往客廳來﹐還是裝若無其事般的繼續觀賞無聊老套的鄉土劇。
「啊﹐熙嵐…h..hi﹗」
「…………」不想給他任何回應﹐拿起茶几上裝著三明治與紅茶的盤子正準備離席。
「熙嵐﹗別不理人﹗」 沒想到這次居然會再喊我﹐你平時不是習慣了嗎﹖「別走﹐我有話要跟你說。」
停下腳步不耐煩轉頭回應「什麼事﹖」
「呃…那個﹐生…生日快樂﹗」 什麼﹖今天是我的生日﹖對喔﹐十月二十九…自己都忘了。(女王是充滿危險氣息又毒舌的天蠍座XD)
「哦。」 隨便回應了一聲﹐他只是為了這件事嗎﹖
只見他還留在原地不動﹐我轉身又往前了一步。
「等等﹗」飛快地閃了過來檔住我前面的去路。「這是…禮物。」
他把一個包裝精美的長形禮盒遞到我的眼前﹐我只好無奈地從餐盤中空出一隻手接過。
「希望你喜歡。」 說罷只看到他急著馬上上樓的背影。
很驚訝哥會送我生日禮物。
畢竟這是初次。
過去他從朋友家拿來的施捨﹐我全都丟了。
不過生日禮物…他是第一次買的吧﹖
哼﹐上中學零用錢多了拿來跟我這個還在唸小學的炫耀嗎﹖
把它丟了吧…
………
不過﹐還是拆開看看是什麼好了。
﹗﹖
是一箱手提式的水彩顏料組合。
他怎會知道…我喜歡畫畫﹖
咦﹖還有一個信封。
是張生日咭。
打開…
「TO 熙嵐﹕
生日快樂☆
雖然身為哥哥﹐不過我好像不知道你喜歡些什麼
哈哈~我這哥哥真不稱職
最近去了小學部的畫展﹐看見你的作品被展覽出來﹐你畫得好好喔﹗我想你應該喜歡畫畫吧﹖
希望你會喜歡
如果我猜錯了﹐只能說聲抱歉
FROM 熙翔」
………
這傢伙什麼時候去了畫展﹗﹖
真是丟臉被他看到我的作品。
更丟臉的是…被他猜對了。
算了吧﹐這份禮物我就暫時不丟好了。
不過休想我會用﹗(是捨不得用吧﹖*毆)
那次之後﹐哥見到我還是若無其事的跟我打招呼﹐而我還是對他不瞅不睬﹐一如往常。
直到國中時因為一次的提早下課﹐回家時看見一輛陌生的車子拍在家前﹐車子上的兩人正在激烈擁吻……
而車子上其中一人正是我的母親﹗﹗
那天我一發不語離家出走﹐但不知何去何從的我只能漫無目的地在街上遊蕩。
最後走累了只能去附近的公園找地方坐。
躺在草地上無聊地看著天上的星星﹐我喜歡耽望廣闊無際的天空﹐讓心情釋懷不少。
所以也時不時曉課到學校的頂樓去﹐看著天上自由翱翔的鷹﹐但願自己也能像牠們一樣﹐能超越所有鳥類﹐翅膀隨著氣流往一望無際的天空在雲層上高飛。
正當要閉上雙眼放鬆之際﹐突然聽到喘氣聲在附近響起…
抬頭看一眼…
咦﹖是哥哥…冷笑了一下﹐他是來找我﹖
「熙嵐﹗哈…哈…哈…. 」 喘著大氣。「終於找到你了﹗你怎麼突然不見了知不知道全家人都很擔心你﹗」 微弱的街燈下映照了他那因焦急而蒼白的臉﹐寂靜的夜晚使他的聲音產生迴響。
「哈~是嗎﹖」 冷笑了一聲﹐我才不信。
我那滿不在乎的態度好像觸怒他了…看見他握緊了拳頭。
「你知不知道你就這樣不見我很擔心﹖怕你會出事﹗打電話問你同學他們都不知道﹗去了我們學校學生經常去的咖啡店你也不在﹗一切有可能的地方也找不到你﹗爸媽在家焦急的沒睡一直在電話旁邊﹐你居然給我悠哉的躺在這裡﹗」
他很擔心我﹖沒聽錯吧。他居然會擔心我﹖
當時還沒有手機我知道他要找我的話肯定像海裡撈針一樣。
「…誰要你們擔心啦﹖我不是好好的嗎﹖」 爸媽只是在做戲而已﹐誰希罕他們的虛偽啊﹖特別是那女人﹗背著我們去與其他男人翻雲覆雨回到家裡就給我裝賢妻﹗
「你…﹗」 哥氣得一手抓起我的衣領﹐舉起拳頭準備打我。
「哼﹐想打架我樂意奉陪。」 從小我們便被家人逼去練空手道和劍道﹐不過我們從未有機會對打過﹐因為我從來都在無視眼前這位稱為哥哥的人。現在終於有機會能打一架正合我意。
「唉﹗算了﹐回家吧﹗」 鬆開了手。
「這麼虛偽的家我不想回﹗﹗」 大聲用吼的﹐一向冷靜的我從來沒試過這樣。
「發生什麼事了﹖」 可能我的激動嚇著了他吧。
「…沒什麼。」
「我不相信﹗」 直視我的雙瞳。「告訴我。」
「………」良久的沉默﹐還是開口。「那女人背著爸偷情。」
「……是嗎…」出乎意料的冷靜。
「你知道﹖」
「我猜的。」
「放學看到的﹗」 別過頭﹐我不想讓他看到我的表情。
「熙嵐…」
「﹗」突然一手用力的把我擁在懷裡讓我嚇了一跳。「忘掉今天所看到的吧。以後不開心的時候告訴我﹐不要再亂跑了好嗎﹖」
就如同哄小孩一般﹐哥溫柔的聲線震動著我的心弦﹐內心開始被他的擁抱漸漸溶化﹐名叫眼淚的東西突然決堤般快要從心底洶湧而出。
溫柔地摸著我的臉﹐「想哭的話就哭吧﹗忍耐會對身體不好哦﹗」 帶點開玩笑的口吻露出讓人賞心悅目的弧度。
「我不喜歡。」 眼神瞟向別處迴避他。
「怕什麼我不會告訴別人啦﹗」 依然是燦爛的笑顏﹐彷彿具有治癒的功效。
我再也忍受不了了﹐眼淚早已順著兩頰滑落﹐在掉到下巴前已被哥用手指拭掉了。
「抱歉我沒帶紙巾出來…」笑容顯得有點不好意思。
「那就用你的衣服吧。」 不知為啥會從自己口中道出這樣無厘頭的一句話﹐便把頭埋進他的懷裡低聲盡情大哭﹐溫柔的手一直掃在我後背表達舒緩安慰。
就這樣﹐我與哥回家了。
父母看見我好像鬆了一口氣說「回來就好﹐回來就好。」
那晚﹐哥進來我的房間硬要和我一起睡﹐雖不習慣﹐但卻感到異常的幸福。
那晚﹐我們第一次像其他普通的兄弟般相處…
有生以來第一次說過那麼多話。
細心欣賞哥好看的寢顏﹐不禁從心底處牽起了一抹微笑…
我想我一輩子也無法忘記這個晚上吧﹖
+回憶之卷軸(完)+
[[i] 本帖最後由 云仔 於 2014-10-24 12:34 編輯 [/i]]
風之紫嵐 2007-1-16 02:13
Mémoire ~Chapitre 1~
+中學篇 通學與秘密場所之卷+
那天早上醒來﹐看到哥還在我旁邊熟睡﹐昨晚忘了調鬧鐘﹐看看時間已經是7點15分了﹐他再不起來就要遲到了。
「哥﹐起來吧﹐已經7點15了。」 輕拍他的肩。
沒有反應。
「哥﹗起來吧﹗」 用力推他的肩。
「嗯~~~」 轉過身完全無視我。
嘿﹐原來那個考試全級第一十項全能受人歡迎的哥居然還會有賴床的一天﹗
突然感到好像發現新大陸般﹐終於抓到他的把柄了﹐心裡暗喜。(在小嵐的心目中哥哥簡直就是個完美的人=口=||| 其實…是他太不了解哥哥了XDDDD)
把哥身上的棉被一手搶走﹐然後站上床一腳用力踩在哥的身上。
「起床啦白痴﹗」
「嗚…好痛﹗誰敢踩…」很好﹗終於捨得睜開眼了。
「嗚哇哇哇哇~~~~~~~~~﹗﹗熙…熙嵐啊~~﹗」 看到我像見鬼似的。
「哼﹐看來你已經清醒得差不多了吧﹖我還在想你再不起來就把你一腳踢下去。」
「哇﹗幸好我起來了﹗好可怕…」 看他嚥了口口水的樣子好想笑。
「快點吧﹐已經7點20了。」 別過頭故作冷淡的丟下這句話﹐轉身開門往房間隔壁的浴室去﹐再看到哥那白痴的樣子我怕自己會忍不住笑出來。
下去飯廳已看到精美的早餐準備在餐桌上﹐原先打算拿去另一間飯廳吃的﹐不過…今天還是…
「熙嵐你已經下樓啦﹖」 聽到哥急忙下樓的腳步聲。
「用眼看不就知道了嗎﹖」 悠哉的咬下一口香脆的吐司。
「…啊哈哈~說的也是。」 語氣帶尷尬的拉開椅子在我對面坐著。
「對了﹐今天怎麼在這裡吃呢﹖你平常都不是…」
「想換個環境不行嗎﹗﹖」 沒等他說完我馬上不耐煩的衝他一句﹐別問那麼多好不好﹐我只是純粹想換個環境而已﹐並不想他誤會什麼。
「當然可以啊。」 沒事干嘛露出個帥死人不償命的笑容啊﹐還是留起來回學校對黏著你的女孩子笑個夠吧。
空氣瞬間變得相當寧靜﹐只聽到我們兩人各自各吃早餐的聲音。
「你平常都那麼準時起床的嗎﹖」
「嗯。」 難道哥不是嗎﹖
「真的喔﹖好厲害﹐我每次都是女傭叫我很多遍才會起來的說…」笑容依舊相當的燦爛﹐但這次帶點靦碘。
「剛剛已體會到了。」 沒想到…那麼優秀的哥居然是個有賴床習慣的人。(與優不優秀沒關吧﹖*汗 是小嵐你與一般人不一樣。)
「啊哈哈…」尷尬的乾笑幾聲﹐繼續吃他的早餐。
過了一會兒﹐我吃完了早餐拿起書包準備上學﹐卻被哥扯住了校服恤衫的衣角。
「等一下﹗我們一起上學吧。」 充滿希望的笑容。他的笑容總是那麼耀眼﹐與窗外的陽光相比的話後者則會顯得微不足道了。
「不要。」 雖然也想試試與哥一起上學的滋味﹐但總是覺得怪怪的﹐可能我暫時無法適應剎那間的轉變吧。
「啊是嗎…那就算了。」 耀目的笑容瞬間消失了﹐表情略顯失望﹐但隨後又展出個微小的弧度。「那小心慢走吧。」
不知為何聽到哥沒有死纏著要跟我走時心裡有一絲的失望﹐其實他要是再纏一下的話我會答應的。
算了吧。
其實我知道難得我們的關係開始有好轉的先兆﹐哥就拼命把握這個機會﹐不過也許…他也不想一下子那麼急吧﹖怕會引起反效果。
算了﹐反正以後機會多的是。
從那天起﹐我們每天都一起吃早餐﹐也一起吃晚飯。每次碰面哥還是照樣的跟我打招呼﹐而我開始也會回應他﹐在學校也是。一起用膳時他都會盡量找話題﹐雖然都只有他自己一個人在說﹐但我寧願不說話﹐因為我一開口就會把氣氛弄僵﹐變得話不投機半句多。
不過﹐我們還是沒有一起上學﹐直到一天…
「熙嵐要走了嗎﹖那學校見。」 哥看到我如平常一樣比他先吃完早餐先出門﹐因為他總是比我晚下樓。
「…要跟我一起走嗎﹖」 望向別處故作若無其事的提問﹐其實我緊張得要死﹐不過自從那天拒絕他後他就沒有再提議了﹐今天我只好鼓起勇氣開口提出。(又不是告白小嵐你緊張什麼﹖*暗笑中)
哥呆在那兒一會﹐接著便縱放出一抹刺眼得讓人睜不開眼的笑容像小孩子般道﹐「要﹗」
「那就快點吃吧﹐給你2分鐘時間。」 別過臉迴避他的笑容﹐看來我要戴副太陽眼鏡才行。
看了看手錶他慌張的連忙把叉子上的整根香腸往嘴裡送。
「等我啊﹗」 接著又馬上把牛奶統統一口氣喝光。
「咳﹐我在玄關等你。」 用手摀住嘴巴咳了一聲﹐不行了﹐好想笑出來。
「嘻~熙嵐走吧~」 從飯廳拿起書包走出來﹐心情很不錯的樣子。
「你今天手上沒東西吧﹖幫我拿地上的那幅畫。」 不等他反應便轉頭打開門鎖準備出去。
家裡離學校很近﹐只需徒步15分。
哥跟著我後面走﹐拿著那幅等於兩張A2尺寸的畫實在是不太方便。
「熙嵐~~別走那麼快啦﹐都快跟不上你了。」 微喘著氣在我身後道。
「嘖﹗你很煩哪﹗」 雖這麼說…但我的腳步情不自禁減慢了速度。
「你就將就點吧~我還要幫你拿畫當然會走得比較慢啦。」 小碎步的跟上我與我平排並肩的走。「嘿嘿~我果然沒猜錯﹐原來你真的喜歡畫畫﹗」
「…不討厭就是了。」 盡量避視他﹐他一定想起去年的生日禮物事件了。
「不討厭﹐就是喜歡囉﹖」 得意洋洋的嘻嘻笑著。
「不是喜歡﹐只是不討厭。」 眉毛微皺。
「呵呵~~但我看你畫得很不錯喔﹗」 平面拿起我的畫邊走邊欣賞。「看你還是蠻喜歡的吧﹖」
「我說我只是不討厭﹗沒聽懂嗎﹖﹗」 好煩啊﹐為什麼硬要說我喜歡呢﹖
「嘖﹐直接承認自己喜歡畫畫有什麼問題啊真搞不懂你。」
「干嘛強迫我承認啊好奇怪啊你﹗﹗算了以後還是不要一起走好了。」 他的打破沙鍋問到底讓我覺得很反感﹐但當我發現自己說出後面那句話時…開始有點後悔﹐我…並不是故意要這樣說的啊。
「…對不起。」 只見他低下頭﹐看不到任何表情。
唉…好不容易能一起上學﹐卻被我給搞砸了。
到了學校門口﹐發現很多人看到哥都露出一付驚訝的表情﹐哼﹐大概是因為跟我走在一起的關係吧。
很多人都跟他打招呼﹐而哥則展出他那帥死人不償命的笑容回應﹐讓前來的女生都不禁臉紅被迷倒。
「熙嵐我走那邊上去﹐拜待會見﹗」 我們的教室方向不同﹐國三的教室是在反方向﹐需要爬兩層樓梯上去。
「嗯。」 我也接著回自己教室去了。
當我回到自己坐位上把書包放下時﹐我才發現哥忘了把畫還給我。
笨蛋…白痴哥哥﹗
當我準備打算起來去三年級的教室時﹐突然聽到門口傳出刺耳的尖叫聲。
只見哥拿著我的畫有點尷尬的從門口走過來﹐把畫放在我的桌上。
「啊哈哈~~對不起我走樓梯走到一半時才發現…」
「白痴﹗」 瞟了他一眼﹐把畫放在地上豎起。
「啊哈哈…」傻氣的吐了吐舌﹐那表情雖白痴但卻有點可愛。
「那我先走囉~」
「啊。」
也好﹐省上我走兩層樓梯找他的麻煩。
等哥離開了教室以後﹐大半班的女同學忽然一窩蜂洶湧而來。
「呀~~~你怎麼會認識他的﹖」 哈﹖
「對啊~好開心喔~~雷熙翔居然會來到我們班上﹐真的連作夢都沒想到~~」 哈哈﹖
「就是啊~每次都只能借機上去三樓在課室外面偷看一下的說。」 哈哈哈﹖﹗
「原來你也會做這種事﹗每次午休的時候我只能去操場看他打籃球說~~他投籃的姿勢實在是帥得亂七八糟的~~」 哈~~~~~﹖﹗
「對了﹐你怎麼會認識他的啊﹖好羨慕哦~」 一雙雙閃爍的眼睛定睛在我身上﹐讓我好想逃離現場。
我哥他…原來那麼受歡迎啊…
我知道他在學校頗有名氣但我從來沒想過他受歡迎到這個地步。
從來沒想過班上的女生看到他都會變成一群花痴。
「本來就認識啊。」 淡然的丟下一句話。
「耶﹖﹗」 一堆花痴異口同聲的尖叫﹐我耳膜快受不了了。
「他是我哥。」 嘖﹐嘈死了。
「什麼﹗﹖」 好刺耳﹗幸好我早有心理準備馬上塢住耳朵。
「啊對耶﹗雷熙嵐跟雷熙翔只差一個字﹐我怎麼沒想到﹖」
「啊~~我還以為只是純粹巧合而已~~」
「對啊對啊﹐他們兩個長得一點也不像~」
「經你一說﹐他們的個性也差太多了吧。」
「就是啊就是啊~~哥哥那麼親切弟弟卻…」
「嘈死了﹗﹗」 終於受不了大吼起來。
這一吼讓課室瞬間變得雅嘴無聲。
真受不了女生﹗一個已經有夠嘈了﹐還要是一群﹗﹗
很討厭別人拿我來當話題﹐更討厭別人拿我來跟哥比較﹗
哥就是什麼都好可以了吧﹗﹖
我比不上他就是了。
哼﹐不過…哥也只是不過如此而已﹐在這段日子我發現他根本就像個小鬼一樣白痴。
「啊…那個…」沉靜的空氣突然被一道嬌嗲的聲音劃破。「雷熙嵐你能介紹你哥給我認識嗎﹖」
才不要﹗你自己想追他為什麼要靠我牽線﹗﹖
「許惠兒你好賊喔~~怎麼能偷偷搶先一步﹗雷熙嵐你也介紹給我認識好不好﹖」
「也順便介紹給我﹗」
「我也要﹗」
「我也要﹗」
「哈哈~乾脆介紹給大家認識好了~」
「好不好嘛~~拜託啦~~~」 幾隻手突然扯住我的衣服﹐我覺得火山即將爆發。
「不如拜託他叫雷熙翔常常來我們課室不就好了嗎﹖」
「對喔﹗這樣比較自然。」
「你們這群花痴﹗﹗﹗給我適可而止﹗﹗」
課室又是一片寂靜。
「什麼嘛﹗囂張個什麼屁啊﹗﹖」
「就是啊﹐居然還罵我們是花痴﹗」
「他以為自己是誰呀﹖﹗」
「好討厭。」
「就是啊﹐我們還是別理他好了。」
哼﹐這樣耳根就能清靜了﹐誰希罕你們理我啊﹗﹖
一群嘈死人的花痴蜜蜂。
幸好鈴聲也適時的響起﹐大家都安份的回到自己的坐位上去。
那天下課哥竟然在課室門口等我﹐笑著說要跟我一起回家。
就這樣﹐除非是哥太晚起床﹐或是他下課要去籃球社﹐不然的話我們都會一起上下課。
有一天上學的途中他問我平常都在哪裡吃中午﹐說要跟我一起吃。
「在頂樓。」
「咦﹗﹖那裡不是禁止出入的嗎﹖」
「總之我已告訴你了﹐來不來隨你。」
「嗯~我來﹗不要因為我會來就故意逃跑喔﹗」
「誰會逃跑啊﹖|||||」
「嘻嘻~~那中午頂樓見囉~~」
那天中午我照常的上去頂樓﹐卻沒有看到哥的蹤影。
過了快十五分鐘﹐那傢伙還是沒有來。
哥…我看你還是不會來的吧﹖
騙人…混帳哥哥﹗居敢放我鴿子﹗
唉﹐算了吧。
身為模範生的你﹐怎麼可能會向校規挑戰闖進頂樓的天台去呢﹖
輕易相信你的話的我簡直是白痴。
無奈的打開了便當﹐拿起筷子開始開動。
在我吃到一半時﹐頂樓的門卻突然被打開。
「哈…哈…哈…熙嵐對不起﹐我來遲了…」臉紅氣急的喘著氣﹐看來他是趕上來的吧。咦…手上拿的是…
「對不起﹐因為小食部人太多﹐我下課又遲了…幸好在前面看到認識的人﹐不然的話會排得更久咧﹗來…這個是可樂餅﹐最近很受好評喔﹗」
他把一個紙袋遞給我﹐然後又給我一杯汽水。
原來這傢伙…是為了排隊買這個才會那麼遲啊…
我剛剛還在想什麼啊﹖
咬了一口﹐裡面熱呼呼的冒出煙來﹐可樂餅的熱氣隨著食道吞下去讓心頭也跟著溫暖起來…
好暖和喔…好像哥一樣…
奇怪了﹐這是什麼感覺﹖雖然不習慣但卻不太壞。
(是幸福﹐白痴=口=||||)
「嘻~好吃嗎﹖」
「還不差。」
「很不賴吧﹖太好了總算沒有白費~」
別過臉無視他繼續吃﹐哥這白痴…那麼點小事就高興成這樣﹐有必要嗎﹗﹖
「這裡好舒服喔~~你真會選地方﹗」 微風把他一頭的薄髮吹起﹐使他的側臉多添了一分灑脫感﹐我不禁看呆了。
「這裡景色真的很棒﹗我以後也要上來這裡吃飯﹗」 勾起一個溫柔的弧度﹐他的笑容總是那麼溫暖人心。
「隨你便。」 別過頭繼續吃手上的可樂餅﹐我終於明白為什麼女孩子都會被他迷得一塌糊塗了。
吃完了中午還剩點時間﹐我們就這樣躺在地上欣賞著天空的景色。
「吃飽這樣看天很舒服﹐而且這裡又清靜又涼快﹗」
「哥你也喜歡這樣仰望天空嗎﹖」 不禁微微牽起嘴角﹐沒想到哥那麼喜歡這裡。
「啊…﹗熙嵐你笑了﹗」 雙眼發亮的像發現新奇事物似的盯著我看﹐讓我有點不好意思馬上放下微牽的嘴角。「我好久沒看過你笑了。」
「是嗎﹖」 不過你應該從來都沒看過我笑吧﹖
「嗯﹗我喜歡你笑。」 他這樣定睛的看著我的臉使我的心跳不斷加速﹐我實在不習慣被人這麼近距離盯視著﹐只好把視線浮移盡可能迴避與他的眼神對上。
「啊~~~在這裡睡覺的話真不錯。」 若無其事的轉過臉伸了個懶腰。
可是﹐中午結束的鈴聲卻不適時的響起。
「啊~真討厭~~我正想睡的時候居然給我響起鈴來﹗可惡﹗」
「哼﹐那你可以翹課啊。」 發出一聲冷笑﹐我看哥你絕對不敢吧。
「翹課﹗﹖天哪你平常都是醬子的嗎﹖」 一臉不可思議﹐哼﹐典型的乖乖牌學生反應。
「只是偶爾而已。」
「好酷喔﹗那我也來試一下好了。等一下是體育課﹐大金剛是不會點名的啦~好﹗決定了﹗就給他翹﹗」 這時候居然還有心情露出個天真的笑臉﹐真服了他了。
「笨蛋﹗我只是說說而已﹐快點去上課啦﹗」 我可不想因為我的緣故讓哥觸犯校規。
「我已決定了你不要阻止我﹗」
「笨蛋﹗你被抓到就完了。」
「不要阻止我難得享受睡午覺的時間﹗﹗」 突然兇起來了。原來這傢伙也有固執的時候。
「那隨你。被抓到我不負責。」
「熙嵐你…會留下來陪我吧﹖」
「不會。我要回教室去了。」 如果我陪你的話就等於鼓勵你觸犯校規﹐我可不想害了你這白痴。
怎料在我坐起身的時候這傢伙突然抓著我的手﹐毫無預料的舉動讓我吃了一驚。
「留下來陪我﹐就這麼一次好嗎﹖」 聲音與眼神傳達出哀求的神邃。
「白痴﹗」 對他微微牽起嘴角﹐慵懶的慢慢躺回他的身旁。
那傢伙竟然沒有鬆開我的手﹐雖有點不習慣但卻被掌心的溫暖及人畜無害的微笑軟化了﹐只好就這樣讓他牽著。
十月初的秋高氣爽讓人心境舒暢﹐我合起雙眼享受著微風帶來的涼爽以及四周的寧靜。
就這樣﹐我們便睡了一個下午直到下課…。
從此以後除了哥要去練球外﹐我們中午都會在頂樓會面。
這裡變成了屬於我們兩人的秘密場所﹐一直直到國中畢業為止。
(他們的國中生活就只有這一年而已。=_=)
--通學與秘密場所之卷(完)--
風之紫嵐 2007-1-16 02:13
Mémoire ~Chapitre 2~
+中學篇 生日禮物之卷+
記得與哥差不多每天都在頂樓會面的兩個多星期後﹐是我的生日。
去年哥送我的顏料組合我到現在還沒用過﹐一直都把它放在抽屜裡。
不知道今年那傢伙會否送我禮物呢﹖
笨蛋﹐我在期待些什麼啊…
今天一如往常的下樓吃早膳﹐哥還是照樣比我晚差不多個十分鐘才捨得下來。
一點都不懂得長進的笨蛋﹐每次都要等他出門。
哥下來看到我時還是一如往常的跟我說早…
看來﹐他還是忘了吧…
白痴﹐我在期待些什麼啊﹖
在去學校的途中﹐哥還是像平常那些說東說西的﹐
一直到分手﹐他還是沒表示什麼。
看來他真的忘了吧…
我到底對這個白痴期待著些什麼啊﹖﹗
中午在頂樓會面﹐哥比往常遲了很多…
他手上拿著比平常多的小吃﹐說這些統統都是他的愛慕者給他的﹐
因吃不完所以拿上來跟我一起吃﹐
看看那麼多的大包小包﹐有串燒﹐雞腿﹐可樂餅﹐關東煮﹐熱狗﹐燒賣…
這麼多哪吃得完啊﹖
看來便當可以不用吃了。
不過怎會這麼巧﹐今天竟然會比平常的份量多﹐
那些花痴也太懂得挑日子了吧﹖
看來那傢伙是剛剛買回來的…
難道他記得今天是什麼日子嗎﹖
不過那傢伙什麼表示也沒有﹐只是有說有笑的一直在談論剛才上課的趣事…
算了…
我這個大笨蛋﹐不應對這個白痴期待些什麼﹗﹗
臨結束午飯時間時﹐哥跟我說他放學後社團要開會﹐叫我自己先回家。
回到空蕩蕩的家裡﹐只有兩個女傭放下打掃的工作問我要不要吃下午茶…
沒有人知道今天是什麼日子﹐
我只好無視他們回房去。
我真是笨蛋啊…除了小時候的女傭以外﹐我的生日本來就無人紀念…
那我今天又在期待些什麼啊﹖
只是因為去年哥突如其來的禮物而今年就要期待起來了嗎﹖
我好白痴。
還是不要多想了﹐把今天的作業拿出來寫一寫吧。
國文﹐數學﹐科學﹐社會…
好簡單﹐閉上眼睛也能寫得出來。
作業就這樣寫完了﹐好無聊啊…
做什麼好呢﹖
打開抽屜﹐把去年的顏料拿出來打開看看…
還是一樣原封不動的整齊。
用手指觸碰一下顏料的質感﹐一種溫暖的感覺從心頭蕩漾了起來…
使我不禁微微掀起了嘴角。
算了﹐就算只有去年這一份就夠了。
咚咚---
房門被敲了兩聲…
「誰﹖」
「你哥。」
「﹗」
馬上把顏料放回抽屜裡﹐故作冷靜的請他進來。
只見哥一隻手拿著一個大紙袋﹐另一隻手提著…
咦﹐那個不是蛋糕嗎﹖
笨﹐笨蛋﹐你原來記得啊…
一整天給我裝傻還害我失望了一下…
怎麼辦﹖我最不擅長這種場面了…
好緊張…
好尷尬…
只見哥把蛋糕放在書桌上﹐然後把手上的大紙袋雙手遞到我面前對我笑說﹐
「生日快樂~~」
不行了﹐心猶如冰山一樣被他那熱情燦爛的照射下開始融化了…
一道融化的水流從心底膨湃的湧流使我鼻子一酸…
「謝謝。」
深呼吸了一下﹐我只好馬上接過來別過臉用微弱的聲線道謝。
「不會。嘻嘻~~這是你長大以來第一次跟我說謝謝喔。」
「是嗎﹖」
正在思考他這句話的含意﹐難道以前小時候時有跟他道謝過嗎﹖
我怎麼一點印象都沒有。
「不拆開來看看嗎﹖」
經他一說﹐我便打開紙袋看看裡面…
是衣服…還要是一套的…
還有帽子…
「嘻~我發現自己無聊時很喜歡拿筆畫衣服﹐畫啊畫啊就喜歡設計起來…這套是我設計的﹐不過我不懂得車衣服所以只好找裁縫做囉﹐快點穿穿看讓我看看合不合適。」
是哥設計的衣服嗎…
好厲害…
哥雖然是白痴但他什麼都很厲害…
可是沒想到他竟然厲害到能自己設計衣服的地步…
我…還是輸給他了。
雖然輸給一個白痴﹐會有點不甘心。
「快點穿給我看啦~你再不換衣服的話我就要幫你換囉~~」
伸出一隻手準備掀開我的制服上衣…
「笨…笨蛋﹗放手我穿給你看就是了﹗﹗」
把他那隻無禮的手甩掉﹐馬上站起身來…
哥這白痴﹐那麼急干嘛﹐還說幫我換衣服又不是小孩子…
「出去~在門口等我﹐我說可以進來才能進來﹗」
笨蛋…你站在這裡我怎麼換啊﹖﹗
「唉﹐好吧好吧﹐怕什麼啊大家都是男生…」
「出~~~去﹗﹗」
二話不說馬上把他推到門口﹐打開門再把他推出去。
雷熙翔你這個大白痴﹐你在只會讓我不自在﹗﹗
雖然我也不知道不自在些什麼…
總之我不習慣在別人面前換衣服﹗﹗
呼~~~
看看紙袋裡的衣服﹐把它們拿出來…
是一套以白色為底帶有捆帶設計的中長袖薄身上衣﹐和青籃色格子大口袋長褲…
這是什麼衣服啊…
哥那笨蛋在想些什麼啊…
不管了﹐還是換上吧。
換好衣服走到全身鏡子前面…
只看到一個穿著可愛的休閒服卻帶點個性的男孩讓我眼前一亮…
…這個人是誰﹖
是我嗎…
好厲害﹐好像魔法一樣變成另一個人了。
可惡﹐哥這白痴居然…能厲害到這種地步…
真不可思議。
那傢伙到底…還隱藏著什麼驚人的才能啊…
咚咚—
「熙嵐好了沒啊﹖好久哦…」
怎麼辦﹐不想讓他看到我這個樣子…
「不管了我要進來囉~~」
說罷門已馬上被打開了…
「雷熙翔﹗﹗誰准你擅自進…」
「啊﹗」
「…來的…」我話都沒說完他就驚喊了一聲﹐站在原地對著我目不轉睛的發呆。
「好…好可愛~~」 像傻瓜似的張大了嘴﹐臉上還浮起一陣紅潮。
「白痴﹐不要一直盯著我看啦﹗」
原本已經有點不好意思了﹐還要被他眼睜睜的盯著讓我突然覺得臉上好燙。
「嗚哇~~~~真的好可愛。」 依舊盯著我。
「說夠了沒﹗」 又不是小孩子可什麼愛啦﹗
「果然好適合你~~太好了﹗﹗」 哥像個小朋友似的衝到我面前緊擁著我。
「笨蛋﹐放手啦﹗﹗」 被他摟得透不過氣了。
「為什麼不戴帽子﹖來﹐戴戴看。」 說罷馬上把床上的帽子放在我頭上。
「嗚哇~~~這就更可愛了~~你照照鏡子看看﹗」
看看鏡中戴了帽子的自己﹐比剛剛還多添了一份悄皮感﹐
雖然不想說但是…這套衣服真的會有讓人覺得可愛的感覺。
雖然可愛與我的感覺簡直完全搭不上線﹐但目前穿在我身上的服飾卻異常的跟主人搭調﹐這就是…哥的實力嗎﹖
「好可愛對不對﹖嘻嘻~~我果然是天才﹗﹗」
居然給我自滿的叉起腰來。
「唉…」嘆了一口氣。「我怎麼會有個白痴哥哥啊…」
「太過份了﹐怎麼一天到晚說我是白痴啊﹗﹗」
「因為你就是白痴。」
「真是沒大沒小﹗我是你哥哥耶﹗﹗」
「可是你的智商行為卻像個小朋友。」 我沒好氣的說。
「什麼啊太可惡了﹗」 突然生氣起來了。「是你太老成了﹗」
「會嗎﹖」
「沒錯﹗」
唉…由他吧…
反正有個白痴哥哥也不是件壞到哪裡去的事。
「好﹗決定了﹗我以後就做服裝設計師吧﹗﹗」
居然給我決定了未來起來。
不過話說起來﹐將來要做什麼我連想也沒想過…
「嗯﹐我相信你繼續努力的話是可以的。」
對他微笑說出真心話﹐畢竟從這套衣服來看哥真的有這方面的天份﹐往這方面發展的話一定會出人意表吧…
所以我也不想說什麼打沉他的話。
「咦﹖真的嗎﹖從你口中說出來我更有信心了﹐好高興喔。」
雙眼充滿希望的閃爍起來﹐笑容與眼神一樣光亮。
「啊。加油吧。」
「謝謝你~~我好高興。」 突然又衝過來像小狗似的撲上來抱著我…
唉﹐就讓你抱一下吧﹐小狗狗。
之後哥興奮的跑去房間拿了他的相機﹐硬要幫我拍幾張照﹐難得看他興奮成那樣﹐只好讓他拍吧。
我想﹐看到自己的作品成功一定很高興吧。
拍完照後哥拆開了書桌上的小蛋糕﹐看到上面寫「熙嵐﹐Happy Birthday」 ﹐我好像除了幼稚園時的循例慶生外﹐從來沒吃過生日蛋糕。
點起蠟燭﹐哥那白痴居然唱起老套的生日歌來…
「Happy Birthday to you~~Happy Birthday to you~~」
「白﹐白痴﹗別唱啦﹗﹗」 不知為何我覺得有點反感﹐可能我不習慣吧。
「Happy Birthday Dear熙嵐~Happy Birthday to you~~」 那傢伙完全沒聽到我的話﹗﹗
「﹗」 唱完後﹐那傢伙居然在我的臉頰上輕啄了一下﹐讓我不自覺的抖了一下﹐哥笑了一笑用手背擦了擦我的臉…
不敢正視他﹐我的臉現在一定很紅…
好丟臉啊。
「嘻~閉起眼睛許個願吧。」
許願﹖我最討厭許願了。
這種沒有科學根據的東西﹐只是騙哄小孩的玩意…
反正這個世界也不會因為一個願望而改變…
「怎麼了啦﹖想不到要許什麼嗎﹖」
「別吵啦你好煩哪﹗」
唉…只好合上眼敷衍他一下啦…
許什麼好呢…
想不出來﹐我並沒有什麼想要的…
硬要說的話…
—我希望明年也可以跟哥一起慶祝。—
吹熄了蠟燭﹐切了一刀﹐我們兩個也不用盤子就這樣用叉子把蛋糕一口一口往嘴裡送。
「多吃多吃~~你今天是壽星﹐蛋糕很小全部吃掉吧。」
「笨蛋﹐今天中午你莫明其妙買一堆吃的﹐我都還沒消化完﹐現在又叫我把他全部吃光﹐你存心想我變胖啊﹖﹗」
「啊哈哈~~能吃是種福氣啊。對了我們好久沒去道場了﹐這禮拜六一起去練習吧﹐順便消耗一下你就不用怕胖了嘻嘻~~」
什麼啊﹖星期六早就什麼都消耗光了…
嘖﹐我怎麼會有那麼白痴的哥哥啊…
不過…
「好啊﹐我從來沒跟你對打過。」 向他露出了一抹挑釁的笑顏。
「啊﹖要對打嗎﹖好啊即管放馬過來吧﹗」 他也顯得相當雀躍。
不知怎的我開始期待起星期六的來臨。
風之紫嵐 2007-1-16 02:13
第二年的二月十五日﹐是哥的生日。
從來沒跟哥過過生日的我…
完全毫無頭緒不知道該如何慶祝。
不要說是慶祝了﹐我連送什麼給他做生日禮物也不知道。(小嵐你就把自己綁上蝴蝶結送給他吧(‵▽′) 不過這招是對成年後的小翔才有用*毆)
雖然我們現在常常在一起﹐但我還是對他不是很了解…
從踏入二月開始﹐我就不斷的為這件事苦惱不已。
可惡﹐我居然會為個白痴那麼苦惱﹐想起就有氣﹗
但…哥連續兩年都有送禮物給我﹐去年還幫我慶生…
更何況那傢伙一直都對我很好…
我是不是也應該做些什麼呢﹖
在一次上美術課的時候﹐我忽然想到要送些什麼了。
那傢伙好像蠻喜歡我的畫的樣子…
那…乾脆就畫一幅畫給他吧…
啊﹐就用他前年給我的水彩顏料好了。
日子一天一天的過﹐就這樣到了哥生日的那天…
那傢伙很受歡迎﹐同學早就安排好當天放學後幫他在KTV慶生。
哼﹐也好﹐這樣省了我不少麻煩。
哥當然也有邀請我去﹐但我拒絕了。
我討厭人多吵雜的地方﹐更何況他的同學我不認識。
哥好像有點失望﹐但我還是堅持不去。
那天那白痴玩到晚上十點多才捨得回家﹐我因為等的太無聊所以只好到客廳看電視﹐卻不知不覺的在沙發上睡了。
等我睜開眼時﹐發現自己竟然在陌生的床上…
連忙坐起身四圍觀看﹐看見哥正在埋頭寫作業的身影…
原來這裡是他的房間啊﹐話說回來我還是第一次進他房間呢。
「我怎麼會在你房間﹖」記得剛剛是在客廳看電視啊﹐看到一半有點睏然後…再怎麼說我現在人也應該是在沙發上才對。
「你白痴啊﹖當然是我抱你進來的囉﹐你就這樣在客廳睡很容易感冒難道你不知道嗎﹖﹗原本想叫你起來的不過看你睡得這麼熟…」
什麼﹖哥把我抱進來﹖﹗
笨蛋﹐我又不是小孩子…
「你才是白痴咧﹐我已經國一了又不是小孩子﹗」
真是的﹐每次都當我是小孩…
「哦﹖但是你這麼不注意身體就跟小孩子沒兩樣﹐而且﹐你睡覺的樣子好像小孩子喔。」
「居然說我像小孩﹐你自己明明就是個小孩子…平常像個小孩一樣白痴。」
「嘖﹗平常罵你哥是白痴就算了﹐今天是我生日不准你罵﹗」
好啦好啦﹐今天暫時不罵你就是了。
「什麼時候回來的﹖」
「十點多吧…」
「現在幾點﹖」
「快十二點了。」
糟糕﹗
我馬上離開哥的房間把畫拿來﹐我不想過了他的生日才送他禮物…
時間啊﹐等我一下吧﹐暫時走慢點吧…
回來門都沒敲就直接衝進哥的房間﹐哥看到我跑得那麼急滿臉驚訝…
「哥…」
糟糕﹐我不知道該說什麼…
生日快樂﹖總覺得很難說出口…
「怎麼了﹖急成這樣﹖怎麼把畫拿來啦﹖」
「哥﹐你覺得這幅畫怎麼樣﹖」 有點不好意思只好別過臉。
「很漂亮呢﹗是抽象畫嗎﹖天哪~你真的好厲害喔完全看不出是你這種年紀畫的。」
「是嗎﹖…喜歡嗎﹖」 他的稱讚讓我覺得更不好意思所以繼續別過臉﹐用自己只能聽到的聲線問道﹐不過房間內的寧靜使得這樣的聲量足以清晰能聽得一清二楚。
「嗯~﹗」 哥露出個人畜無害的天真笑顏。
「喜歡可以送你。」 無視他的笑顏﹐故作冷靜的道。
但房間內的寂靜卻讓我清楚的聽見自己強烈的心跳聲。
「咦﹖可以嗎﹖這不是你的功課嗎﹖」
「反正可以再畫﹐趁我改變主意之前快點拿去吧。」
「真的嗎﹖好高興喔~﹗難得熙嵐會送我東西耶~﹗我可以把它當成是生日禮物嗎﹖」 他拿高畫興奮的欣賞著。
「隨你。」 本來就是給你的生日禮物。
「謝謝。」 哥突然間把我拉近懷裡親吻我的額頭﹐我能感覺到額頭的被吻處正在發熱起來。
哥輕微鬆開我盯著我臉看﹐在我受不了準備向他破口大罵時他竟然捏了我的臉頰一下。
「﹗好痛﹐干嘛捏我﹗﹖」
「因為你不好意思的樣子好可愛哦~讓我忍不住捏了一下。」
「雷熙翔你這個混蛋﹗﹗」
伸出手一拳往他臉上的方向去卻被他捉住了。
「嘻~要打還是留到在道場上打吧。」
「好啊~看我這次不把你打個落花流水我不會痛快﹗」
「哈~好啊﹗我樂意奉陪﹗你這次要小心喔﹗」
「哼﹐這句話還是留給你自己吧。」
這是我們唯一的一次在中學時一起渡過的生日﹐
雖然我的生日願望是希望明年能跟哥一起慶祝…
但﹐就好像是跟我作對似的﹐
我的願望並沒有靈驗…
而我以後也不會再那麼愚蠢隨便許願了。
--生日禮物之卷(完)--
風之紫嵐 2007-1-16 02:16
Mémoire ~Chapitre 3~
+中學篇 比武之卷+
就這樣﹐我們那天星期六便去了劍道道場。
做完一連串的熱身後老師要求我們兩人一組對打練習。
從來沒試過與哥一組所以我從一進到道場後便開始感到熱血沸騰。
戴上了臉罩﹐我們已急不及待的拿起劍準備決一高下。
「哼﹐儘管放馬過來吧﹗我是不會手下留情的﹗」
沒想到先開口的是哥﹐看來他也跟我一樣…很想彼此較量一下。
哥﹐難道你也跟我一樣…等這天等了好久了嗎﹖
在臉罩下我不禁笑了起來﹐感到全身正在不斷顛抖﹐我在害怕這傢伙嗎…
不﹐我太興奮了…
「哼﹐在說這句話前先了解一下自己的立場吧。」
他的立場我當然知道﹐從小到大看著他練劍一直知道他很強﹐我這句話純粹是想挑釁他﹐觸怒他好讓他可以好好發揮實力來。
在他生氣的說出「可惡」 正要拿起劍衝過來的時候﹐我搶先一步趁他不提防時一劍揮下去﹐讓他後退了幾步。
「可惡~要比就光明正大的比﹗趁人不備很卑鄙﹗﹗」
「呵﹗沒有規定說一定要光明正大啊﹐不爽的話就來啊﹗」
「混蛋﹗」 怒氣沖沖的一劍揮下來﹐我巧妙的迴避了。
看到沒有打中﹐他的怒火肯定急升﹐所以趁我迴避他第一擊時馬上一連串的狂揮過來﹐怒火加上他的技術使他的氣勢相當強烈﹐而我只是一直閃避著他的攻擊完全沒有任何反擊的機會。
哼﹐不過這樣正合我意。
我的嘴角不禁掀了起來。
「沒想到你只有這種程度而已。」 趁他接近我時不忘開口挑釁他一句。
「混蛋﹗別小看人了﹗﹗」 盛怒之下他狠狠的使力向我的腰部揮了一劍﹐讓我不禁弓起了身…
哼﹐還真是恨啊…
「嘿嘿~起來啊﹗怎麼樣﹗﹖怕了吧﹖」
這麼一點就開始得意起來﹐看來你還是太嫩了…
現在才剛要開幕而已…
「哼﹐真是沒用呢。還以為被小狗咬了一下。」
「你說什麼﹗﹖混帳﹗雷熙嵐我要把你幹掉﹗﹗」
又是這樣直衝衝的衝過來﹐你下一步要怎麼樣我已看穿啦﹐
在他準備攻過來時馬上靈巧的躲過﹐然後一把用力的向著他的腹部刺下一刀﹐在他強忍著痛楚時我不斷向著他揮劍反攻﹐讓自己的形勢處於上風。
大概我們的「比武練習」 太激烈了吧﹐引起全班同學停下來觀看我們兩人的比試。
我們兩人的鬥火正在盛燃﹐彼此發揮了超越平常練習比武時的實力﹐若一方稍微不留神的話便會處於劣勢。
這樣的持久戰已連續了快一小時﹐我全身已大汗淋漓﹐四肢也開始疲倦起來﹐但我們尚未能決出勝負。
哥好像有用不盡的精力似的﹐每一擊的力度並沒有減弱﹐我已覺得自己快不行了…
哥一定是平常打籃球所鍛煉出來的體力﹐否則他是不可能還這麼精力充沛的…
可惡﹐只是這點輸他很不甘心…
我使出最後的力氣伸起劍在他還專注攻打我胸口時向他的臉揮了一下﹐但同時卻漏出了空間讓他有機向我的左胸刺下來﹐強忍著痛楚﹐在趁他沒有防備時再衝過去全力攻向他的腹部…
哥整個人往後跌坐在地上﹐道場的人發出了歡呼聲。
終於結束了嗎…
「哈…哈…」哥喘著氣脫下臉罩﹐勉強的勾起笑容。「你好強﹐我認輸了。」
我脫下臉罩喘著氣看著地上的哥﹐不知為什麼我完全沒有勝利的喜悅。
「干嘛讓我﹖」 面無表情的丟下這句話﹐剛才的攻擊…是哥的話應該是能夠迴避的﹐就算被打到也不會攤坐在地上。
「我沒有讓你﹐可能我累了吧﹖」 閉起單眼撫摸剛才腹部的傷處﹐即使穿了盔甲﹐還是會打到裡面的﹐相信我們兩個全身都有不少瘀青。
「騙人。」 從剛剛的情況來看哥還是有足夠體力去應付的。「這樣贏你我一點都不高興﹗」
「哈哈~那下次再打吧。」 哥依舊笑得燦爛﹐然後向我伸出手。「扶我起來吧。」
那天我們回家時哥進來我房間說要幫我塗藥﹐當然是被我拒絕然後被我趕了出去。
不過拿著哥給我的藥膏心頭不禁暖了一下…
嘿﹐哥﹐下次我們再比吧…
下次我們來比空手道好不好﹖
--比武之卷(完)--
風之紫嵐 2007-1-16 02:16
Mémoire ~Chapitre 4~
+中學篇 情書之卷+
哥雖然很受女孩子歡迎﹐但國中時期他從來沒談過戀愛。
記得一次午休的時候我去儲物櫃拿便當﹐而哥當時正好在我旁邊。
在我打開儲物櫃的同時﹐有張輕薄的東西突然從中掉落。
正當我要彎身撿起想查明究竟時﹐已被哥眼明手快搶先一步拾起了。
「天哪~~熙嵐﹗是情書耶﹗好厲害~~﹗」 哥拿起來手舞足蹈的大叫﹐幸好這附近沒什麼人。
什麼﹖情書﹖
認真看他手上拿的﹐原來是一個印有精緻圖案的信封﹐上面寫著「雷熙嵐 收」 。
看來真的是給我的…剛開始還以為搞錯了。
「還給我。」 沉聲命令那擅自搶走我東西的白痴。
「好漂亮的信封喔~~嘻嘻~拆開看看裡面寫些什麼~~」 這傢伙好像完全沒聽到我的話﹐自己在那興奮個什麼勁似的﹐好像當作是寫給自己的一樣。
「不准拆﹗又不是給你的﹗」
「嘖﹐小氣﹗」
「哥你不是收過很多這些嗎﹖」
「哈哈是啊。不過這是熙嵐我可愛的弟弟第一次收的情書呢﹗好想知道到底是誰懂得欣賞我弟。」
「多管閒事。」
「不要醬啦我們快點去頂樓看看寫什麼好了﹐來~~走吧。」
說罷就急忙牽著我的手往頂樓方向去了。
到達頂樓﹐那笨蛋已急不及待的把信封拆了﹐嘖﹗也不先經過我同意。
「嗯~~讓我看看寫什麼來著…
雷熙嵐﹕
突然冒昧的寫信給你一定嚇著你吧﹖對不起。
我是音樂課坐你斜對面的姚雅迪﹐可能你沒什麼印象吧﹖
我覺得你拉小提琴好好聽喔﹗讓我很感動。
好想像你一樣那麼厲害﹐可是我好像沒什麼天份。
有時候小休時經過音樂教室聽到有人拉小提琴的聲音﹐不知道為什麼總是一聽就能認出哪個是你拉的…」
「噗~~天哪﹗熙嵐原來你小休時會去拉小提琴啊我都不知道﹐怪不得找不到你。」
「現在不就知道了嗎﹖別說廢話給我唸下去﹗」 好煩的傢伙。
不過原來哥小休也會找我啊…不~現在不是想這個的時候﹗
我倒想知道那女孩…她到底是…
咦﹖等一下﹗姚雅迪﹖不就是CENTURY集團董事長的女兒嗎…一頭長髮到腰下弱質纖纖一副千金小姐的模樣…不過卻不會不可一世﹐所以好像蠻受班上男生歡迎的樣子。
「其實在班上我一直偷偷留意你好久了﹐不過你總是一副拒人於千里之外的冷酷樣子讓我不敢上前跟你說話…」
「噗~~~說得好啊﹗拒人於千里之外﹗﹗哇哈哈哈哈~~~何止千里﹐還是萬里呢~~~哇哈哈哈哈~~」 那傢伙還給我彎腰大笑﹗
實在是受不了了我只好一手從他手中把信搶回來。
「給我看啦﹗我還沒看完~~﹗」
「不行﹗」
有這傢伙在讓我完全不能靜心下來閱讀信中內容。
「但是無論如何﹐還是希望能跟你做個朋友。
雖然我知道很大可能會被你拒絕﹐但我還是鼓起勇氣提起筆寫信給你。
不論你答應與否﹐請你給我一個答覆。
今天放學後我會在中庭等你。
姚雅迪 上」
在我讀信的同時哥把手搭在我肩上伸頭過來繼續看信中的內容﹐一臉若有所思嬉皮笑臉的模樣讓我不禁怒火冒起。
「笑什麼啊﹗﹖」
「好含蓄的情書耶~我從來沒收過這種的。」
「這不是情書好不好﹗﹖只是普通的信而已。」
「唉熙嵐總是那麼遲鈍﹐很擺明就是啦﹐只不過換個方式而已﹐天哪好想看看那女孩長得什麼樣﹗我收到的都是‘好喜歡你﹐請跟我交往’ 之類的﹐都好直接。」
「是嗎﹖」 原來情書是這麼一回事。
「怎麼樣﹖要試交往看看嗎﹖」
「不要。」 我干嘛跟不認識的人交往。
「哦~﹖不想要女朋友嗎﹖」
「沒興趣。」
「咦﹖怎麼會﹖嘿﹐沒嘗過就先拒絕是嗎﹖跟你說喔有女朋友會很好喔﹗早上會有人幫你送早餐﹐中午會給你帶愛心便當﹐團練時還會幫你打氣…啊不過熙嵐你沒有入社吧﹖沒關係﹐反正女孩子都很溫柔﹐會讓你很幸福喔﹗」
是這樣的嗎﹖
不過我早餐午餐又不缺。
幸福嗎…
看看眼前的哥…
我想我們在頂樓上的時間算是吧。
「總之我沒興趣。哥你說得那麼好為什麼你不去交﹖」
「哈哈~~因為遇不著合適的…怎麼樣﹖還是沒興趣嗎﹖」
「嗯。」
「要我幫你跟她說嗎﹖」 陽光底下的笑容顯得更為燦爛觸目。
「不用。我想對方只是純粹想跟我做朋友而已﹐我想我會考慮一下。」
畢竟有人懂得欣賞自己想跟自己做朋友是件不壞的事。
「那我下課跟你一起去中庭好了。」
「別跟來﹗」
下課時我慢慢的收拾書包照約定去了學校的中庭﹐看見一頭長髮的單薄身影已站在那裡了。
咦…不過旁邊…
「哥你來干嘛﹗﹖」 不是叫你別跟來的嗎﹖我開始莫名火起。
「啊哈哈~~我的腳不知不覺就走來了~~」 什麼爛理由﹗﹖
「不是叫你別來的嗎沒聽懂是不是﹗﹖」 你好雞婆。
「啊…那個…不好意思…」我們的對話忽然被一把清脆的聲音打斷。
「姚雅迪是嗎﹖」 無視那討人厭的傢伙轉向那聲音問道。
「嗯﹗你來啦。」 清秀的微笑。
「信我看了…抱歉這傢伙先把信搶走了﹐然後就如你所見的站在這裡。」 朝向那白痴的方向白了一眼。
畢竟自己只想私底下給人家的東西若被其他人知道的話不多不少也會介意吧。
不過…沒想到這女孩居然發出了幾下笑聲﹐讓我覺得有點莫名奇妙﹐莫非…她是想借著認識我以便找機會跟哥親近嗎﹖
「嘻嘻~~好好玩喔。」 掩著嘴巴優雅的道。
「什麼﹗﹖」 難道這女孩子是來整我的嗎﹖
哼﹐搞不好是聯合班上那群臭女生一起打賭看我會不會上當。無聊透頂﹗(想太多了=口=|||)
「你們的感情好好喔~好羨慕~」 哈﹖
我的腦袋突然當機了一下﹐意料之外的發言一時瞬間讓我有點轉不過來。
「一點也不﹗」
「咦﹖真的嗎﹖」
我與哥異口同聲同時說出兩句截然不同的話﹐發現哥好像很開心的樣子﹐只好無奈的再給他一記白眼。
「嗯~是真的喔。」 她轉向哥回答他。「你很擔心對不對﹖真好。我也想要個哥哥﹐但家裡就只有我一個而已。」 視線從哥身上轉向地下苦笑著。
「不過請不要擔心﹐我只是想跟你弟弟做朋友而已…」
接著轉向我。「可以嗎﹖」
「隨你便。」 丟下一句話不耐煩的轉身走﹐但我聽到那傢伙在後面多嘴的聲音。
「抱歉我弟就是這樣啦不要介意。他說隨你便就表示可以的意思~」
「嘻嘻~我知道。」
「閉嘴吵死了﹗你要不要回家啦﹖」 我已到極限了﹐這傢伙好討厭﹗
「當然要啦~拜拜雅迪同學~」
「嗯﹐拜拜。」
「嘻嘻~我覺得她不錯喔~長得可愛也蠻有氣質的﹐言行舉止也很斯文。」 踏出了校門﹐哥馬上開口。
「那你就跟她交往啊。」
「啊﹖可是她喜歡的是你啊﹗」
「你搞錯了﹐她喜歡的是你﹗只是借機會跟我混熟後就能方便接近你而已。」
「嘖﹐你怎麼這樣想人家啊﹖我看她很明顯就是對你有意思。」
「別瞎猜﹗」
「唉…你這方面真是遲鈍…那你會跟她做朋友囉﹖」
「到時候再算﹗」
接著的日子姚雅迪都會在小休的時候進音樂教室找我﹐拜託我教她拉小提琴。
雖然我不懂如何教人也覺得很麻煩﹐但看到她認真的樣子﹐而且不知為什麼她的個性總是教我無法討厭﹐所以只好隨便教她拉簡單的樂譜。
漸漸的她開始邀我一起去吃午飯﹐但我討厭到人多吵鬧的飯堂﹐所以總是拒絕她…而且﹐我還是比較喜歡到只有我和哥兩人的頂樓去。
後來有時候因為哥要練球﹐所以便答應了。
不過我事先聲明討厭嘈吵的地方﹐所以她便提議去中庭﹐我們就坐在長椅上用餐﹐我開始了解到她並不是為了想接近哥才跟我混熟。
她上下學都會有專車接送﹐而我還是照樣跟哥一起走。
後來有一天剛剛放中午我在班上準備離席時﹐居然看到哥進來課室走到我面前﹐而班上的花痴又開始哄動了。
「熙嵐﹐我們一起吃中午吧。」 臉上掛著的依然是燦爛的笑容。
「哥﹐不是叫你沒事別進來我們教室嗎﹖如果只是要找我吃飯的話就像平常在那裡見就行了。」
「嘿﹐偶而來找你不行嗎﹖」
「不行。班上的女生好煩﹗」
「哈~~那我們趕快逃走吧。」
之後的連續幾天﹐那傢伙好像故意跟我作對﹐沒把我的話聽進去。
「不是叫你別來的嗎﹗﹖你怎麼那麼煩啊﹗﹗」
「這次是找你一起去排隊買可樂餅的啦﹗不要就算了。」
「等一下﹗誰說不要的啊﹖」
「嘻~那就快點走吧。」
之後的那幾天﹐哥還是反常的進來我教室找我去小食部排隊。
「哥﹐你去幫我買就好了﹐我在頂樓等你。你沒有天天進來課室找我的必要。」 我實在是受不了了。
「怎麼要我一個人去排啊你真恨心。」
「…其實不用可樂餅也可以﹐我們的便當已夠吃了。」
正當他要說什麼的時候…
「熙嵐~~﹗」 啊﹐是姚雅迪。
「有事嗎﹖」
「嘻~你今天不用排隊那麼辛苦了﹗你喜歡吃可樂餅對不對﹖我已叫我家女傭做了﹐我今天有帶來喔~~味道不比小食部的差。」
這…
「真的啊﹖那太好了~~可以請我吃一個嗎﹖」 哥已跟她搭話了。
「很抱歉只有兩塊耶。而且我剛剛的數學課有一些題目不太懂﹐要請熙嵐教我。對不起啦﹐熙嵐我們走吧。」
她硬拉著我的衣服﹐我也來不及給任何反應就這樣被她拉走了。
自此以後﹐姚雅迪每天都會帶兩塊可樂餅在便當裡﹐然後邀我跟她一起吃中飯。
哥還是天天來我們教室﹐我實在是受不了了所以只好叫他滾﹐便跟姚雅迪一起渡過中午。(嗚嗚~~小嵐你實在是傷透了哥哥的心了XDDD)
那天後﹐哥便開始小休時來音樂教室騷擾我。
當姚雅迪正在跟我學小提琴時哥就提議跟我來個二重合奏﹐他彈鋼琴我拉小提琴。
因為從來沒試過與哥合奏﹐所以沒有拒絕他。
我們的個性是那麼的極端﹐但合奏出來的曲子卻異常的和諧動聽。
加上哥的音樂程度跟我不相伯仲﹐所以我很享受能跟他一起合奏具挑戰性的樂譜。
但…哥最近實在是黏得我太近了﹐近得讓我快透不過氣了…
後來一天中午﹐哥又來找我吃飯了。
「哥你好奇怪耶﹗我跟你說過不要來我們教室沒聽懂是不是﹗﹖」
「我們好久沒一起吃了﹐今天無論如何你都要跟我一起吃。」
可惡﹗我最討厭別人命令我了﹗
他這話惹毛了我﹐使我把這幾天來的不滿一次過爆發。
「你沒資格命令我﹗滾。」
課室剎那間變得雅嘴無聲。
但隨後便開始聽到大家的竊竊細語。
「你看他又罵他哥了﹐好可憐喔~」
「有那麼棒的哥哥對自己那麼好﹐還不懂得珍惜﹐這種人一定有報應﹗」
「就是啊﹐雷熙嵐搞不好是私生子所以才會嫉妒他哥對哥哥呼呼喝喝。」
嗚…好難受…
雖然平常都不會理別人的閒言閒語…
但…
「閉嘴﹗」
「閉嘴﹗」
兩把聲音同時響起﹐一個是哥的…
咦﹐另一個居然是斯文優雅的姚雅迪。
班上的人﹐包括我自己﹐都訝異的看著他們兩人…
「不准誹謗我的親弟弟﹗他對我怎麼樣是我們兩兄弟之間的事﹗﹗」
「你們什麼都不知道不准亂說雷熙嵐壞話﹗」
班上的所有眼睛都注視著我們三個﹐再呆下去的話我會忍受不了…
我只好不發一言把椅子踢倒逃離現場﹐直接往學校頂樓去。
只有在這裡﹐才能讓我好好透氣。
站在圍欄邊吹一下風﹐讓我心情平復了不少。
哈哈~那些同學說得沒錯…
哥對我那麼好﹐我竟然不懂得珍惜…
哈~就讓我得報應吧…
其實我也有懷疑過自己到底是不是這個家庭的小孩﹐畢竟父母都對我很冷漠…父親就算了他比母親更少在家見到我時只懂得叫我用功努力﹐而母親從來都不肯正視我﹐永遠都當我是個透明人﹐很多時候都在背後說我不是她生的而是在醫院時抱錯了。
而哥哥則在我懂事以來就開始不和我玩﹐只喜歡跟其他小朋友玩而把我冷落在一旁。
哼﹐那為什麼現在對我那麼好呢﹖
是同情﹖是施捨﹖還是為了彌補以前故意在我面前爭寵的罪疚感﹖
或許我真的是父親的私生子也說不定﹐所以當哥知道時便開始同情我﹐間接展示自己這位正室兒子是多麼的大方。
「熙嵐﹗」
一把熟悉的聲音突然從身後響起﹐哼﹐來找我干嘛﹖
我無視他繼續從圍欄處觀望樓下校園的景色。
「熙嵐﹐我知道那些話不好受﹐但我希望你不要放在心上。」
「哥。」 轉過身對著他冷笑。「我還沒到須要你同情安慰的地步。」
哥沉默不語。
「你走吧﹐別管我讓我一個人安靜一下好嗎﹖」
「笨蛋﹗我不管你誰管你啊﹖」
「你不需要對我這麼好。」 勉強扯起一個弧度。「反正我不會懂得珍惜。而且也不需要你這位正室兒子大費周章來安慰我這個私生子。」
「什麼﹗﹖你在說什麼啊﹖什麼正不正室的﹐你當然是我親生弟弟啦﹗那些混蛋的胡扯你居然會相信那個聰明的你跑哪去了﹗﹖」
「哈~那證據呢﹖」
「……」
「你有什麼證據證明我是你的親弟弟﹖不要以為我不知道﹐爸在外面也有不少女人。我可能只是個不應出生在這世上的多餘而已﹐爸那個時候在醫院可能做了點手腳吧。」
「唉…你怎麼鑽牛角尖鑽到這種地步啊﹖我很肯定你是我的親弟弟﹗」 他激動得面紅耳赤﹐這麼輕易肯定我百分百是他親弟弟讓我覺得愚蠢可笑。
「那證據呢﹖」 挑起眉帶點輕視地問。
良久的沉默。
哼﹐拿不出證據來了吧﹖
「…今天下課後我翹掉籃球社﹐你跟我到爸的醫院一趟﹐我們去驗血﹗」
「﹗」 我很驚訝這笨蛋居然會說出這樣的話來。
「我肯定你是我親弟弟﹗聽好﹐如果萬一﹐萬一真的不是的話﹐一直以來我也當你是我的親弟弟﹐我不許你再胡思亂想﹗﹗」
哥的話讓我的心不禁軟了起來。
「唉。」 我嘆了一口氣。「還是算了。」
「不行﹗我要拿出證據來證明﹐我們是親兄弟﹐我們身上所流的是一樣的血﹗﹗」
哥少有的堅持己見﹐我只好服了。反正我也想知道自己究竟是不是這個家的兒子。
「好吧﹐但我不想讓爸知道。」
「別擔心﹐我有辦法。」
「什麼辦法﹖」
「嘿~你到時候就知道了。」
他既然這樣說我只好相信他了﹐相信他一次也好﹐我真的希望他所說的是真的﹔我是這個家的兒子﹐而我是他的親弟弟。
「對了﹐最近你干嘛一直黏著我啊﹖好煩啊。」 突然想起我最先發脾氣的原點。
「誰叫你…一直只跟那個女生一起。」 哥別過浮起一片紅潮的臉。
「我只是偶而跟她一起吃飯而已。」 無奈的嘆了口氣。
「什麼偶而﹖你最近天天都跟她一起吃飯完全不把我這個哥哥放在眼內﹗﹗」
「哼﹐誰叫你一直來課室找我﹐我只好這樣做啦。」
「熙嵐…」突然逼近我直視我雙瞳﹐我還能從哥的瞳孔中看見自己的映像。「告訴我﹐那個女生比較重要還是哥比較重要﹖」
風之紫嵐 2007-1-16 02:16
噗~什麼嘛。
他簡直就像連續劇裡的女主角一樣滑稽。
我情不自禁掀起了嘴角﹐其實我正在強忍馬上笑出來的衝動。
哥好像腦袋停頓了般一動也不動的像傻瓜的看著我。
「白痴﹗」 趁著他還發呆我便離開他打開門離開頂樓﹐因為我還沒吃飯。
當然是你比較重要啦﹐白痴。
以後我們還是在頂樓一起吃飯吧。
吃完午飯與哥各自走回自己教室﹐正當我要在牆角準備轉彎時聽見有人在講我壞話。
「雅迪你好像跟雷熙嵐好熟嘛。」
「對啊﹐最近都不跟我們吃飯﹐有次經過我還看到你們在中庭一起吃飯呢﹗」
「你好賊喔﹐其實你喜歡他哥哥吧﹖瞞著我們跟他好﹐然後偷偷去接近他哥哥吧﹖」
「沒這回事。」
哼﹐果然跟我想得一模一樣。
「你也真是的﹐好東西要跟好朋友分享嘛~」
「就是啊﹗不過你也真是厲害~居然能接近雷熙嵐﹐我都快被他嚇死了﹐完全不敢看他一眼。」
「我也是耶~他好兇喔我好怕他。雖然他長得蠻帥~但還是好可怕。」
「雅迪﹐找天介紹他哥哥給我認識好不好﹖」
「也順便介紹給我﹗」
「不是這樣的~我…我喜歡雷熙嵐。」
﹗﹗
姚雅迪喜歡我﹖開玩笑…
「什麼﹗﹖」
「不能相信﹗﹗」
「怎麼會喜歡他啊﹖不是有很多男生追你嗎﹖」
「對啊﹐隔壁班的那個什麼…突然忘了名字﹐前陣子不是常常黏著你嗎﹖」
「難道你不怕他嗎﹖」
「之前跟你們一樣會怕啊﹐不過習慣了就好。其實他並不是像大家想像中那麼恐怖啦﹐他其實人很好的﹐只是嘴巴硬而已。」
「不會吧﹖」
「還是無法相信﹗﹗」
「嘻嘻~是真的喔~﹗而且他跟哥哥其實感情很好﹐只是不懂得表達而已﹐並不是像你們所想的那樣。」
「騙人﹗﹗」
「他把雷熙翔罵成那個樣﹐連我都看不慣了。我想是雷熙翔對他太好了啦~」
「不是那樣的。他們兩個很好﹐好到…好到我再怎麼努力也介入不了他們。」
什麼﹗﹖
我跟哥…好到…別人也介入不了的地步嗎…
不能相信…
我們明明就水火不容八字不合。
一定是最近哥那傢伙一直纏著我讓人有這種錯覺。
「不過我會繼續努力的﹗熙嵐好不容易能接受我跟我做朋友…他除了長得很酷很帥以外其實頭腦聰明多才多藝人又直率﹐光是其中一點全級的男生都比不上他呢。」
「天哪…雅迪你中毒了。」
「沒想到你那麼喜歡他﹐我好驚訝。」
「我也很驚訝﹐他明明就一付生人勿近的模樣~」
「不過我承認他是很厲害啦﹗什麼都很強的樣子。」
唉﹗實在是聽不下去了﹐又拿我來當話題﹗
我只好裝若無其事悠然的經過她們。
「熙嵐﹗你回來了啊。」 突然被叫住。
「啊。」
「你沒事吧﹖對不起請不要在意大家說的話﹐是他們不了解你…」
「哦。」
剛好上課的鈴聲響起﹐我便轉身走回教室去了。
回到教室覺得渾身不自然﹐所有人的視線統統集中在我一人身上。
忽然間有位同學走過來。
「對不起﹐剛剛姚雅迪跟我們說過了﹐我們不應該這樣中傷你。」
「對不起﹐我也說得太過了。」
「請你不要介意﹐我們剛剛只是胡說而已。」
大家…﹖
「我早就忘了。」 淡然的丟下這句話﹐然後自顧自的準備上課的用具。
就這樣﹐因為姚雅迪的緣故﹐大家也開始跟我說話了。
而過了一陣子﹐我與哥的報告出來了…
我和他是…
—名副其實的親兄弟。—
哥知道時很高興﹐而我也鬆了一口氣。
但現在回想起來﹐我寧願拒絕去驗血…
雖然自欺欺人但我寧願我們的血緣會有不要那麼近的可能性…
我更希望是如母親所說的一樣﹐是被抱錯了。
不過當時就算不去驗血﹐日後還是不小心知道了自己的DNA。
哈哈﹐看來這是命中註定再怎麼逃也逃不掉的殘酷事實吧﹖
而當時那麼堅持想證明我們是親兄弟的你﹐對於日後的你實在是再諷刺不過﹐
哥…你說是嗎﹖
--情書之卷(完)--
風之紫嵐 2007-1-16 02:17
Mémoire ~Chapitre 5~
+中學篇 特殊節日之卷+ (上)
每年的聖誕節﹐只不過是商人利用這個理由作為生財工具的節日吧了﹐大家以這為理由讓自己狂歡放縱一下吧了﹐而對我來說﹐則只不過是與平常沒什麼分別的日子吧了。
無聊的派對請不要找我﹐我可對這個沒興趣。
這是我對哥的邀請所回應的話。
哥很了解我的個性﹐沒有勉強我﹐所以便自己在平安夜興高采烈的與同學們出去狂歡了。
而我依然一個人留在家裡。
每年這個時候都是公眾假日﹐連女傭也出去了﹐只剩下做好的料理放在冰箱裡﹐家裡除了自己外便空無一人。
習慣孤僻寂靜的我﹐這天雖然不看電視但還是把電視打開把音量放大﹐因為空無一人的大屋裡實在是太寂靜了…
寂靜得有點可怕…
平常很少回家的父母今天當然是不會回來的了﹐一個人自由自在應該是我最喜歡的事才對﹐
但…今天…
還是難免會覺得有點寂寞…
尤其是在滿街滿巷到處都很熱鬧的時候。
走到另一個客廳的鋼琴前﹐在琴椅下隨便翻了個樂譜﹐空洞的彈奏了起來。
突然想起前陣子姚雅迪經常纏著我時﹐哥因為怕我冷落他所以經常來音樂教室找我合奏﹐與他合奏時我們是出乎意料之外的一拍即合﹐彈奏出的音符是出乎意料之外的悅耳動聽。
哥…
突然很想你就在我旁邊…
我們再一起合奏好嗎…
彈奏了整個晚上﹐彈奏到精疲力盡﹐我只好蓋起琴蓋﹐出去隔壁客廳關掉電視﹐緩慢的上樓洗澡去。
浸泡在浴缸的熱水裡使我暫時覺得這個晚上…並不太冷。
哥那傢伙好像要通宵才會回來…
記得從國中開始他都是這樣﹐玩到三更半夜才捨得回家﹐隔天睡到中午才捨得起來。
不知怎的從小學四年級開始﹐每年聖誕節去同學家玩回來後都會把禮物放在飯廳的餐桌上﹐不過都會被我二話不說給扔了。
不過﹐今晚哥會帶禮物給我嗎…
熱水澡實在是太舒服了﹐加上剛剛彈了整晚的琴用神過度使我的眼皮漸漸沉重起來…
「熙嵐﹐你在裡面嗎﹖」
「﹗」
突如其來的敲門聲嚇了我一驚﹐整個人清醒了過來。
咦…是哥的聲音…
他不是還在外面嗎…
我沒聽錯吧﹖
咚咚﹗
「熙嵐你是不是在裡面﹖」
「啊。」
「你終於肯回應我一聲了。剛回家進去你房間沒人﹐到處也沒人我就在想你是不是洗澡了﹐發現浴室門鎖了就知道你在。不過已經很久了看你不出來就在猜你是不是睡著了。」
可惡…被他猜對了…
「誰說我睡著啦﹗﹖別亂猜。」
「沒有就好啦﹐我怕你不小心睡著會感冒喔。」
「要你管。」
「快點出來哦﹐我在你房間等你。」
不過﹐為什麼哥會那麼早回來呢﹖
現在應該還沒到12點吧﹖
起來擦乾身體穿好睡衣開門﹐走回隔壁自己房間已看到哥坐在床上等我了。(嗚哇~~突然覺得這句好曖昧=///////=)
哥身上也是穿著睡衣﹐看來他回家洗過澡了。(大家洗完澡做什麼好呢﹖好害羞喔/////)
而只有書桌上的檯燈被打開…(好有情調>_<)
「哥﹐你怎麼這麼早回來啊﹖」
「哈~我也猜到你會這麼問。當~~然是要跟熙嵐一起倒數過聖誕囉~」
「無聊。」
站起來抬高下巴居高臨下地用眼角看著床上的哥﹐這麼無聊的事就只有這白痴才會做得出來。
不過…不知怎的心裡卻有點…高興…
「快點坐過來啦﹐這邊窗戶的夜景很美呢﹗可以看到很多燈飾~你看。」
坐到哥旁邊伸頭看一下經常被窗簾掩蓋的窗外﹐今夜的景色…讓我不禁在心底下驚嘆。
「很漂亮吧﹖」
「啊。」
但是哥卻一直盯著我的臉…
「干嘛啊﹖」
「哈~沒有。只是剛好我們這裡能聽到附近的倒數聲﹐現在快到了﹐等大家開始數時我們也跟著吧﹗」
「那麼無聊的事我不做﹗」
「不要醬啦一起倒數吧~好好玩的喔~﹗」
「不要。」
「真的很好玩的啦﹐相信我。」
「不要。無聊透頂。」
「你不試試看怎麼會知道是無聊透頂呢﹖」
「要數你自己數﹗」
「唉﹐算了﹐真是的…啊~~開始了。」
十…
九…
八…
「七﹗
六﹗
五﹗
四﹗
三﹗
二﹗
一﹗」
「嘻嘻~~Merry X’mas~~」
哥用手鬆了鬆我頭頂上的頭髮。
「放手啦﹗」 甩開在我頭頂上那隻討厭的手。
「哼﹐這是你在聖誕節第一句跟我說的話嗎﹗﹖」
「是啊沒錯。」 白了他一眼。
「好過份~枉我還故意提早回家﹐不然的話我還在跟朋友互相祝賀呢。」
哼﹐這種老套的事果然很適合他去做﹐完全能想像得到是怎樣的情景。
不過…難得他特意回來陪我…
「哼﹐你後悔了嗎﹖」
「是啊~非常。」
「算了﹐你現在還可以出去找你朋友。」
「不要了啦~我已洗過澡了。今天就讓我睡你床啦。」
說罷便把窗戶關上﹐順便也把窗廉拉上。(哇﹗這叫做拉埋天窗XD)
「那我睡哪裡﹖」
「當然是跟我一起睡囉。」
「不要。」
「唉呀不要害羞了啦﹐大家都是男生。」
「我才沒有害羞。」
「那你就躺過來啦﹗」 一手把我拉倒在他懷裡。
「哥﹐你干嘛啊﹗﹖」 有點反感的在他懷中掙扎﹐他卻把我摟得更緊。
「熙嵐好暖和喔~~讓哥靠一下有什麼關係﹖」 隨後便把頭鑽進我的胸膛裡。
這傢伙…╬
完全把我當人肉暖爐了﹗﹗
覺得自己好像被當作是白痴…好想馬上揍他一拳。
正要準備抬起膝蓋時…
「熙嵐﹐我們明天一早去看電影好不好﹖」
「哈﹖看電影﹖」
「對啊﹐難得聖誕節放假我們出去逛街好不好﹖今天大家都玩得很晚所以明天一早去看電影一定沒什麼人。」
看電影嗎…
沒什麼不好…
但除了是以前學校的團體課外活動以外﹐我從來都沒有去看電影的回憶。
「好吧。」
「YEAH~~~」 像小狗似的在我胸膛上磨蹭磨蹭﹐快讓人受不了了﹗
「哥你最好給我老實一點﹐再這樣明天我就不去。」
「好啦好啦。晚安囉。」
「哥…」
「嗯﹖」
「你能不能把手放開。」 這樣摟著我很不舒服。
「不能﹐我好冷~」
「冷我去開暖氣。」
「不要啦~~這樣就好。」
「別把我拿來當人肉暖爐﹗﹗」
「小氣鬼﹐讓我抱一下又不會死。」
「就是會死怎麼樣﹖」
「你就那麼討厭嗎﹗﹖」 在我胸膛裡突然激動大嚎起來﹐讓我剎時間變得束手無策。
討厭嗎…
還沒到這個地步…
「算了吧﹐睡覺吧。」 就當你的人肉暖爐一晚吧﹐反正又不會死。「不過別抱得我那麼緊﹐到時候我真的會窒息而死。」
「嘻~對不起。」 稍微鬆懈了一點。
呼~~
真像個小孩。
不過﹐今晚真的並不太冷。
哥﹐謝謝你回家陪我…
還有…
Merry X’mas。
翌日早上﹐我被一個高溫發熱體弄得全身發汗﹐終於忍受不了從睡夢中熱醒。
那個高溫發熱體的來源就是哥那混蛋…
熱死人了﹐這個白痴是烤箱嗎﹖
有點生氣的把這高溫熱源推走。
而發熱體的身上也被汗水沾得濕濕黏黏的…
「起來啦白痴﹗」
沒好氣的使出暴力推動他整個手臂﹐身上黏黏的讓我覺得有點噁心。
「嗯… 再一下啦…」
這傢伙﹗﹗╬
看來要把整個棉被在他身上捲起來然後把他踢滾到地上再連踹幾腳才行。
我下床站起來把哥的背用力往外面推﹐他翻了個身然後我再用力把他再往外面推一下而他又再翻了個身﹐裹著棉被的身軀在我空出的棉被部份中翻滾了幾下後現正準備掉到床下﹐但他完全沒有要醒的意識。
(哇~好像在捲人肉壽司XD 小嵐快點吃掉吧XD)
我開始佩服這位仁兄起來﹐往他床邊的睡臉瞧﹐
哼﹐居然還給我睡得那麼熟﹐
難道要把你滾到地上去再踢你幾腳你才捨得睜開眼皮嗎﹗﹖
不過…看看那傢伙的睡臉…
好像有點可愛。
不禁伸手去摸了一下…
滑溜的觸感…好舒服呢…
讓我的手有點捨不得離開﹐
不過…
「哇﹗好痛啊~~~」
用力用食指和姆指扭捏了一下﹐哼﹗我看你總算捨得起來了吧﹗﹖
「哦~﹖起來了嗎﹖我正有把你像屍體一樣包起來滾到地上狂踢一番的打算呢。」 挑起眉邪笑的看著他一臉驚醒的表情﹐好有趣。
「嗚哇哇~~~好可怕啊~~我還不想死~~」
「哼﹐不想死就快點起來吧。」 抬高下巴得意的扯起一邊弧度把腳往他被棉被緊裹的身體上踹了一下。
「哇~~~惡魔啊~~~我起來就是了﹗﹗」
早膳後我們便去看早場﹐看了一套無聊喜劇片﹐完全是笑不出的幽默。
哥那傢伙好像看得很開心的樣子﹐捧著一大桶爆米花邊吃邊笑。
接著我們到處閒逛﹐到處都做著聖誕減價﹐街上店鋪的裝飾使得整條街都佈滿濃烈的聖誕氣氛。
我們走進一家商店﹐看見推薦欄處放著兩盒包裝精美別緻的沐浴露禮盒。
「怎麼了﹖喜歡嗎﹖」
「不。只是看到包裝還算不錯的樣子。」
「好像在做八折呢﹗只剩下兩個應該很好賣吧﹐不如我們一人一個好了。」
「不要﹐買來又沒用。」
「怎麼會沒用啊﹖這是拿來洗澡的啊﹐我覺得非常實用。」
「那你就買吧﹐我就算了。」
「嘿嘿﹐熙嵐你還沒送我聖誕禮物喔﹗」
這傢伙突然露出一臉齦齪的奸笑﹐暗示我要買給他。
唉…算了﹐就當作是彌補以前沒送過你聖誕禮物並且把你帶來的東西全部扔掉的事吧…
「知道了啦。」 買給你就是了。
「嘻嘻~YEAH﹗」 剛才一臉的奸笑轉為天真無邪的笑臉。
在我排隊付完錢轉身的時候﹐看見哥排在另一條隊那邊﹐手上還拿著剛才的禮盒。
「怎麼了﹖我不是買給你了嗎﹖」
「這是要送人的。」
「哦。」
「那你再隨便逛等我一下。」
在我隨便閒逛到處看的時候﹐忽然看到一個紙袋遞在我臉前。
「﹖」
「給你﹐聖誕快樂。」
啊﹐是剛剛的禮盒…
這笨蛋﹐原來是要送給我的啊…
都說用不著啦﹐笨蛋﹗
無奈的接過紙袋﹐把哥那份遞給他…
「哪﹐拿住。」
「嘻~謝謝。」
總覺得自己好白痴﹐這樣跟自己買給自己有什麼分別﹗﹖(當然有啦白痴=口=|||)
哥很滿足的繼續逛其他店﹐邊走邊說很高興第一次跟我交換聖誕禮物﹐還擅自跟我約定說明年聖誕也要這樣。
哼﹐交換禮物﹐無聊幼稚﹐好像是小學生才會做的事。
不過…
這是第一次能夠與哥用同樣的香氣洗澡…
清爽的海洋香氣感覺就像哥一樣…
每次用它洗澡時就感覺到哥好像圍繞在我身上一樣…
全身被哥的清爽和屬於他的香氣包圍…
讓我有種說不出的幸福感。
後來我們新年和農曆新年也是這樣過。
哥會特意提早回家跟我一起倒數﹐雖然就只有他一人在數而已…
第二天早上我們會去鬧區看早場﹐因為只有鬧區的電影院沒有休假…
接著我們便會四處閒逛吃飯﹐到晚上才回家。
看似平凡至極的事﹐對我來說卻是那麼的不平凡。
沒有哥的話﹐我只會像過去一樣在家裡獨自甘嘗孤獨而已。
是哥改變了我的生命﹐
是哥改變了我的一切﹐
使我從乏然無味的孤單生活裡尋得幸福﹐
在我的陰暗世界裡釋放溫暖的光芒…
雖然這光芒實在是亮得讓我打不開眼﹐
但我會學習慢慢適應的。
風之紫嵐 2007-1-16 02:17
+中學篇 特殊節日之卷+ (下)
二月十四﹐也是個無聊透頂的多餘節日。
情人節﹐亦是個商人賺錢的好機會。
每年這一天﹐街上的狗男女依依我我的四處發情﹐
而學校裡的臭女生…哼﹐正是她們光明正大向自己喜歡的對象賣騷的好機會。
如常與哥一起走到學校﹐未到門口那些花痴就已開始臉紅尖叫大驚小怪﹐走進校園裡有數名花痴已等不及靦碘的走到哥前送他巧克力。
哥依然照舊向她們展出他那自豪的帥死人不償命笑容﹐而那些發情生物則不知臉紅個什麼勁﹐有些顯得興奮有些則馬上跑走。
嘖﹐一群白痴﹗
不過也難怪﹐因為哥也是個大白痴…而白痴當然會吸引其他比自己程度更低的白痴。
那白痴收到巧克力後才驚覺到是情人節﹐果然很有那少根筋的作風。
不過要不是由於第二天是哥的生日﹐我也不會記得這種低級節日。
因為哥的生日很好記﹐就在情人節的第二天。
回到教室﹐看到自己抽屜裡居然有兩份巧克力。
一份是無名氏﹐一份是不認識的人。
嘖﹐扔了吧。
我討厭拿不明來歷的東西﹐更何況這是擺在嘴裡吃下去的…
況且﹐我討厭甜食。
或者中午拿給哥好了﹐反正他好像蠻喜歡吃甜的。
平常家裡的什麼窩夫夾心雪糕﹐蛋糕﹐聖代﹐布丁﹐Tiramisu…都是哥一人在吃﹐是他的飯後甜品。
他說﹐飯後要吃個甜品才能稱作完美﹐還說甜品能使人感到幸福﹐一直煩人的強迫我吃﹐等到我發飆時才放棄。
哥…甜品真的能讓人幸福嗎﹖這只是騙女孩子的吧。
為什麼我吃的時候除了膩得難受的感覺外什麼都感覺不到呢﹖
小休的時候姚雅迪在音樂教室突然送我巧克力﹐原先因讓我感到很困惑而想拒收﹐但她說只是為了答謝我平常教她拉小提琴和功課﹐並沒有其他含意﹐我只好勉強收了。
她還說因為知道我不喜歡吃甜的﹐所以特地做了苦的…
對她的心意﹐我只能向她報以微笑﹐因為我知道她雖表面上說沒有其他含意﹐但自那次我不幸的在走廊上聽到她跟死黨們拿我來當話題後﹐我已知道她的心意了…雖然我只能繼續裝若無其事。
不過有人喜歡自己並不是件太反感的事﹐畢竟會讓我這個在無存在感下長大的人開始感到一丁點的存在價值。
起碼現在…我的笑容能使她高興。
這幾個月來﹐她對我的關心﹐她對我的細心﹐她對我的好﹐
我全然知道…
也多虧於她﹐班上的同學才不會再對我說些難聽的話﹐有些同學還開始跟我說話﹐甚至小休時請教我功課。
她是第二個改變我生命的人…
雖然是這樣﹐但這卻異於對哥的感覺…
對於她﹐我只是純粹感到感激…還有一點虧欠…
因為我始終不能給她什麼。
她雖然是個體貼溫柔的好女孩﹐也是眾多女生當中讓我最能忍受的一個﹐但…
很抱歉﹐我對她並沒有像她對我的那種感覺…
我們是不可能變成朋友以上的關係。
雖然她很清楚﹐但還是不介意…
這會讓我多少感到一點愧疚。
可是﹐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
因為…
…………
這世上還有個更重要的人…
我的情緒總是被那個人所牽動﹐雖然他自己並不知道但他的一舉一動我卻是多麼的在乎﹐而他的一切…我是多麼的想超越…
在各方面﹐我們是競爭對手…
尤其是在武術方面﹐是我們一較高下的好時機…
但他卻是第一個改變我生命的人﹐
第一個努力不懈的去用自己的熱情﹐用自己的笑容﹐去嘗試打破我們之間的陳年冰霜隔膜一步步慢慢的闖進我心裡的人﹐
第一個讓我體會到何為幸福的人﹐
第一個能止住我那幾乎在發抖的冰冷身軀而給我溫暖的人…
有的時候我甚至會在想﹐如果他不在我身邊的話會變成如何﹖
我的生命將會恢復到像以前一樣…那麼的冰冷﹐那麼的陰暗﹐那麼的孤寂。
他讓我開始覺得生存在世上並不太無意義…甚至開始會變得期待起來。
期待早餐時能看到他因遲下樓而狼吞虎咽的模樣﹐
期待早餐後能與他一起步向學校的時間﹐
期待午休時能與他在頂樓上一起享用午膳及短暫午睡的時間﹐
期待放學時能與他一起步回家裡的時間﹐
期待週六能與他一起練武比鬥的時間﹐
期待週日能與他一起渡過休假的時間…
若果有時候因社團活動或與其他同學有約而無法與自己一起﹐
不知怎的我那天便會感到心情莫名低落﹐
脾氣甚至會變得暴躁起來…
並不想情緒輕易的被那麼瑣碎的事帶動﹐但我卻身不由己無法控制。
我討厭這樣的自己。
這樣的過份依賴好像沒有那個人就會少塊肉似的﹐
雖然表面上看來好像是那個人依賴我…
可能是因為我們個性的極端所造成的互補效應吧﹐
所以才會導致我們兩人互相依賴對方。
但我的心底卻向我發出警告訊號…再這樣下去他若不在我身邊的話我便會覺得很痛苦﹐我必須學習沒有他在身邊也能過得輕鬆自如。
因為我們每個人都是獨立的個體﹐
這世界上並不會因為沒有了誰便活不下去的理由。
中午時我帶了巧克力去頂樓拿給那白痴﹐那白痴居然手上提了一袋巧克力﹐讓我有點傻眼﹐沒想到那白痴紅到這種地步。
「咦﹖居然有人送熙嵐巧克力喔~~」 那傢伙笑到謎起半眼。
「你這話什麼意思﹗﹖」 開始不滿。
提了一大袋巧克力﹐是來向我炫耀的嗎﹖
可惡﹐雖然知道這方面我一定輸他﹐但還是覺得很丟臉。
「沒有什麼意思啊﹐只是覺得居然有女孩子那麼大膽不怕給凍死而已。」
不想跟他說什麼﹐只瞪他一眼報答他剛才的挪喻。
「咦﹖生氣了嗎﹖…啊哈哈~~我開玩笑的啦。」
無視﹐繼續用視線施加壓力。
「好可怕哦~~~我真的只是純粹跟你開玩笑的啦。」
「你所謂的玩笑一點也不好笑﹗」
「不要這樣啦﹐我只是替你感到開心而已。原來除了雅迪同學以外還有其他女生暗戀你呢。」
「我不希罕﹗這些給你。」
「咦﹖熙嵐要送我情人節巧克力嗎﹖好高興喔而且還是兩份﹐那我不客氣了~~」
「你省點吧誰送你情人節巧克力啊﹗﹖我只是轉送給你而已。」
「那還不是一樣﹐反正這原本就是情人節巧克力啊。」
「不一樣﹗」
「好啦好啦﹐真是的﹐開一下玩笑都不行。」
「我只是把即將要丟的垃圾塞給你而已。」
「熙嵐…」閃爍的眼神突然轉為灰黯。「這我當然知道…不過﹐有必要說得那麼清楚嗎﹖」
這…
天哪﹐怎麼辦…
我不是有意要傷害你的…
糟糕。我最不擅長處理這種事了…看他現在的樣子…萬一…
萬一哭出來了怎麼辦﹖
「那給我好了我把它們丟了吧。」
笨蛋﹐我在說些什麼啊。
這…根本就無補於事…
「不用了﹐我就當垃圾筒好了。我不喜歡浪費食物。」
抹去了臉上的灰黯﹐展出了一個勉強的弧度。
過了一陣子的沉默﹐我們兩人便安靜的拿出便當各自各的開動起來﹐而地上那大袋巧克力到中午結束哥都沒有解釋是怎麼回事。
我們整個中午並沒有再說過一句話﹐除了響鈴後哥說他放學要練球﹐叫我不用等他。
我真是個大白痴﹗
其實我只要順他意就好了但總是擺不下面子…
或許﹐我心裡多少在害怕吧…﹖
明知道只是個玩笑﹐卻想盡一切辦法去拼命澄清…
可能我心裡在害怕我們的距離會變得更近了吧﹖
害怕我們彼此會更依賴對方了吧﹖
我總是築起那道牆﹐當哥想越過的時候我就要竭力把他彈出去﹐免得他完全的進來…
但﹐我卻從來沒想過他的感受。
我真是…自私…。
放學後只有自己踏出校門回家﹐中午後的課我完全在被那件事困擾。
哥的那個表情…讓我十分在意。
哥的那句回答…更讓我不好受。
彷彿順道批評我喜歡浪費食物似的﹐讓我很不高興。
不過更不高興的是…他被我的話刺傷。
而且因此而逃避我﹐因為我知道他今天根本不用練習。
算了吧﹐是我不對。
始終是我的錯。
我說錯話了可以了吧﹖﹗
別這樣躲我﹐我很難受。
要跟他道歉嗎﹖
我說不出口…道歉真的需要相當大的勇氣才行。
「對不起」 雖然不難說出口﹐但對於目前這種僵硬狀態下還是…
我寧願被他揍幾拳好了﹐這樣起碼我會好過一點。
但為什麼…他就這樣默不出聲躲避我呢﹖
為什麼連揍我的力氣也省了呢﹖
平常若是我說了什麼過份的話﹐你都會衝動的握起拳頭作勢要揍我的樣子…
但為什麼今天卻不那樣做呢﹖
我寧願站在那裡被你打﹐當你的出氣筒﹐這樣你就會理我了吧﹖
街上成雙成對的情侶都很甜蜜﹐跟我現在的心情成了諷刺的對比。
如果只是戒指﹐項鏈﹐花束﹐巧克力…會讓人覺得那麼幸福的話﹐
那……
我去買巧克力來哄他好了。
反正他剛才收到我轉送給他的不也很高興嗎﹖
不要再想了就這麼決定吧。
真是的﹐總覺得自己好像在哄小孩一樣﹗
經過一家又一家的巧克力精品店﹐在今天這樣的麻煩節日世風日下根本完全沒有讓人想進去的意欲﹐況且進去的通常都是女孩子。
還是去超市買巧克力吧…
不過﹐要買一盒的話都是情人節的包裝﹐實在讓人買不下手﹔買一排的話﹐又未免顯得難看了點吧﹖(汗﹐小嵐你到底想怎樣﹖=皿=)
真是的﹐只是個巧克力而已﹗﹗﹗
真是讓人莫名生氣﹗﹗
可恨的情人節害我那麼麻煩﹗﹗
在這種爛節日買巧克力就算是自用的話不管怎樣都很不自在﹗
氣憤的走出了超市經過麵包店﹐在門口看到一個個可愛的甜甜圈。
嘿﹗突然想到該怎麼做了。
等到吃完晚飯的時候我把小紙袋從旁邊桌底的椅子上拿出來遞給在對面沉默不語的哥。
「﹖」 他一臉疑惑。
「給你﹐飯後甜品。」
「可是我已經叫女傭做蛋糕了說。」
「是嗎﹐那就算了。」
「不過幸好我剛剛不是吃得很多﹐我留了空間吃甜品﹐蛋糕少吃點就可以了。」 整夜目無表情的他終於展開燦爛的笑臉了﹐就好像雨過天晴般更顯得溫暖美麗。
他接過我正要放上桌子的紙袋﹐急不及待的打開來看。
「哇~~太棒了﹗﹗是我最愛吃的doughnut呢﹗」
像小孩子般天真的叫囂﹐釋破了整晚的僵硬空氣。
馬上拿一個出來興奮的放進口中咬了一大口﹐卻沒料到中間的巧克力不斷的湧流出來﹐使他來不及接住而留到嘴角邊﹐因為實在是太滿溢的緣故而滴到衣服上都是。
「嗚﹐嗚哇~~~」 馬上驚惶失措拿起桌面上的面紙整理乾淨。
好笨的樣子啊…
我沒想到他會吃成這樣的。
真的好無奈…不過…卻好好笑。
我再也忍不住大笑了起來﹐救命啊﹐怎麼會有這種白痴啊﹖
哥看到我這樣首先是因丟臉而惱羞成惱﹐接著便睜大雙眼訝異的盯著我看。
看到他在短時間內能做出表情多變的臉時﹐我忍不住笑得更大聲。
後來哥也忍不住自己也哈哈大笑起來。
「好過份居然這樣陰我﹗」
「我哪有陰你﹐是你自己太不小心了。」
「因為你沒跟我說裡面有巧克力﹗」
說完後他好像意識到什麼﹐突然叫了一聲。
「熙嵐﹐你這是…」
「你不是想我送你巧克力嗎﹖我這不就買給你了嗎﹖」
語畢﹐發現自己突然有點不好意思起來。
笨蛋﹐只是個巧克力Doughnut而已﹐不好意思個什麼啊﹗﹖
「謝﹐謝謝…我很高興﹐真的。」
不知怎的哥的臉好像…有點紅﹖是我錯意了嗎﹖
「這沒什麼。只是聽不慣你說自己是垃圾筒而已。」
笨蛋﹗我在說什麼啊…不是別再提了嗎…
好想揍自己一拳。
「真的很謝謝你﹐沒想到你會真的送我﹐好高興…」
掀起個人畜無害的笑容﹐繼續咬了一口Doughnut﹐這次比較懂得小心了。
幸好他好像沒有把剛才的話聽進去。
「哼﹐真不明白你高興個什麼﹐又不是什麼人送你的有必要高興成這樣嗎﹖」
糟了﹗總覺得在說些不該說的話…
不過這是事實﹐我又不是女孩子﹐干嘛那麼高興啊。
可是我這樣…就像越描越黑的樣子…
好笨啊…好想找個洞鑽進去…
「可是你是我最重要的家人啊﹗情人節不止是情侶之間才會送巧克力﹐對重要的朋友﹐甚至是家人﹐都可以送的啊。這種叫做義理巧克力。」
「是嗎﹖」 最重要的…家人嗎﹖原來還有義理巧克力這種東西﹐看來我之前還是白擔心了…早知道就買巧克力算了。
「嗯﹗你是我最重要的弟弟﹐所以當然會高興啦﹗而且﹐我好像從來沒看過你那樣大笑﹐今天算是賺到了﹗耶~﹗」
「只是笑你白痴而已﹐白痴﹗」
「就算是那樣卻能看到你笑得這麼高興﹐我不介意。」
不介意犧牲當個白痴讓我笑嗎﹖哥…
我的笑容真的讓你執著到這種地步嗎﹖
真的那麼喜歡我笑嗎﹖
「好了﹐原先中午的時候打算跟你一起吃學校收到的那袋巧克力﹐不過…哈哈~看來是沒可能吃得完吧﹖所以我請女傭把它們拿來做蛋糕﹐我們現在從冰箱拿出來一起吃好不好﹖」
咦﹖他剛才指的蛋糕就是那些巧克力啊…
虧他這個愛吃甜品的人才會想得出來的點子﹐不過…
還真是個不壞的點子。
「太甜我不要。」
「你嘗了再說。」
說罷便把手中剩下的doughnut放進口中﹐起身進廚房的冰箱裡把蛋糕拿過來。
「哇~~做得很漂亮喔﹗你看。」
「啊﹐還不壞。」
整個蛋糕都是把巧克力融化而成的﹐蛋糕頂上還掛了幾顆巧克力作裝飾﹐外形賣相相當不錯﹐只可惜一看到便感到甜膩得沒有任何空間再塞進胃裡。
「好高興喔~~」 哥在上面切了兩塊用小盤子分出來﹐然後把蛋糕表面上的巧克力也放進其中一個盤子裡﹐原先以為那是他自己的﹐但沒想到他居然把那盤給我。
「來﹐這是我們的情人節蛋糕~~」
「哥…」
「嗯﹖」
「你拿錯盤子給我了。」 一臉無奈﹐他興奮過頭了嗎﹖
「沒有﹐這是給你的﹐情人節快樂﹗」 露出一臉純真的笑容﹐哥…光是看到你的笑容就夠了﹐我不需要那麼多巧克力。
「你明知我不喜歡吃甜食。」 沒好氣的白了他一眼。
「你先嘗嘗那幾顆巧克力看看。」 滿臉期待的用閃耀的眼神看著我。
我只好無奈的把巧克力放著嘴裡…
咦﹖怎麼跟姚雅迪送我的那麼像﹐是苦的…
「這個的確不甜﹐還能接受。」
「是嗎﹖太好了﹗我好怕你會不喜歡…因為這是…我練球後買的…」說到後面時﹐他因低起頭看著蛋糕所以完全看不清他的表情。
「是嗎﹖」 咦…不對﹐他剛剛刻意把這幾顆全部給我﹐難不成…
「哥﹐這是…給我的嗎﹖」 不自由主地微微掀起兩邊嘴角。
「嗯。」 可能我問得太明白了吧﹐哥的臉紅得像蘋果一樣﹐好可愛。
不過﹐要是剛剛他也問得那麼直接的話﹐恐怕我也會跟他一樣反應吧﹖
「那我只吃這幾顆好了。」 蛋糕實在是吃不下。
「啊﹖啊…不行﹗」
「我已經飽了﹐勉強把你的巧克力吃下去只是給你這個哥哥一點面子而已。」
「既然給我面子那就把蛋糕吃完才行﹗好不容易有情人節蛋糕可以吃。」 開始鼓起兩腮瞪起雙眼發惡起來。
「我不希罕。」
「這是我們兩個的情人節蛋糕﹐就讓我們一起慶祝今天的巧克力日不行嗎﹖」
巧克力日﹖
噗…這白痴﹐一天到晚只想到吃。
「而且明天是我生日﹐你不跟我慶祝就算了﹐至起碼也要賞個臉吃個蛋糕吧﹗﹖」
「好吧﹐我就再勉強一下吧。」
「嘿﹐這才算乖。」
滿臉黑線的無奈。
我勉強吃下去你才不會繼續嘈下去咧﹗
這句話應該留給你自己吧﹐白痴。
「YEAH~~~情人節﹐巧克力日﹐乾杯~~~」
「………||||| 」
也多虧這討人厭的巧克力日﹐那日之後便讓我患上了好一陣子的巧克力恐懼症﹐只要看到甚至是聞到任何巧克力就想吐。
不過﹐那晚哥給我的巧克力是我有史以來覺得最好吃的一次。
因為放進冰箱的緣故導致表皮十分堅脆﹐苦澀的口感﹐加上黑色可可亞的香料﹐使人不禁留戀…
我想可能是因為只有幾顆的緣故才會讓人覺得少吃多滋味吧﹖
如果巧克力能真的使人幸福的話﹐那我想我多少也能感受得出來…
尤其是想起哥燦爛迷人的笑容祝我情人節快樂時。
不過以後的情人節﹐沒有了哥陪我過﹐又再是一年一度無聊透頂的巧克力日而已。
而哥也沒有遵守約定﹐第二年與我一起過聖誕節…甚至過新年…
這些節日已變成了無意義了。
所以我恨惡無聊的約定﹐反正都是些空口說白話的美麗謊言而已。
—特殊節日之卷(完)—
風之紫嵐 2007-1-16 02:18
Mémoire ~Chapitre 6~
+中學篇 留學決定之卷+
一直認為哥是理所當然的每天在我身邊﹐一直認為哥是理所當然的每天陪伴我﹐
一直認為哥是理所當然的每天跟我說些無聊笑話﹐
當我習以為常並且開始適應他那強烈的光芒時﹐沒想到這一切卻將會不久後離我而去。
在復活節假期期間﹐父親回來了一下。
哥明年開學就要上高中了﹐那老頭問他準備唸哪些科系﹐盡量游說他唸理科﹐好讓他大學畢業後可以去他醫院當醫生。
萬分無奈﹐老頭自己早就不幹了﹐最後還是與親戚們承繼家族幾代的電子企業。我真搞不懂為什麼要強迫哥從醫﹐而且還不肯把醫院賣給別人﹐難道他就那麼留戀這份職業嗎﹖留戀的話那為什麼要辭退呢﹖
不過搞不好是因為那好色老頭已厭倦了終日對著醫院裡的護士﹐所以轉行從商以便認識更多女人。
就因為這個原因而把自己未完成的心願寄託於自己的下一代嗎﹖
真是可笑。
後來哥有天晚飯時又跟他談了﹐他鼓起勇氣說出了自己的理想——時裝設計﹐而希望那老頭能達成他的願望。
那老頭沉默了整個飯局﹐到最終還是點頭答應。
哼﹐我也早料到他最後會答應﹐因為他最寵的就是哥﹐每次都會順他意﹐只不過這次可能因為很多因素所以考慮得比較久而已。
哥當然樂瘋了﹐還說了很多甜言蜜語哄他老人家。(你爸沒多老好不好﹖*汗顏)
哼﹐明明就是白痴一個﹐他心裡在想什麼我都猜到了﹐但在父母面前總愛裝個斯文有禮舉止溫文很懂說話技巧待人接物的成熟大人﹐分明就在刻意壓制自己四處奔跳的欲望﹐看到就想吐。
啊…可是﹐這樣的話…從醫就會變成是我的責任吧…
真討人厭﹗隨便幫人決定未來的傢伙﹗﹗
畜生﹐別把不願意做的事情統統推給我﹗﹗
一直以來我都是哥的影子﹐那老頭只想培育出另一個像第一兒子那麼優秀的人而已﹗而且每次都是把最好的那份先給哥﹐我永遠都是撿次等的﹐或是哥不要的廢物…就像現在一樣。
他這樣任性的決定足以影響我一生﹗﹗
這世界真的不公平﹐為什麼先出身的不是我呢﹖這樣我也能做我想做的吧…
不過我連自己想做什麼都不知道。
唉…光想這個就好累人﹐但我的將來看來注定要從醫了。
不過…其實心底裡有個部份還是替哥高興﹐因為他可以有機會發揮自己的興趣和專長﹐很多人一輩子都要向現實低頭無法實現…
哈﹐就像我一樣嗎﹖
但我想…對於從醫的事﹐說真的我沒意見。
我好像找不到什麼興趣或專長似的﹐每樣都被訓練得很平均…
硬要說的話…畫畫應該算是吧﹖
不過﹐這只是我消磨時間宣洩壓力的渠道而已﹐沒有想過以後把它拿來當正職…業餘的話倒就沒什麼所謂。
其實從醫也不太壞﹐因為我對理科也比較有興趣﹐只是不喜歡自己的將來是被別人來擺佈而不是自己來決定。
後來一句讓人頗為震驚的話打斷了我整個思緒。
「熙翔﹐既然是這樣﹐不如你去留學吧﹐在這裡唸沒什麼前途。別浪費時間了﹐直接去國外唸高中選些跟這方面有關的課目﹐畢業後去唸藝術學院吧。」
「咦﹖爸您會讓我去留學嗎﹖」
「對啊﹐我認為在這裡唸下去也沒意思。」
「爸您真的很會替我著想﹐其實我也在想在這裡唸的話前途可能會遜色於外國畢業。
爸﹐巴黎的時裝設計學院是世界聞名的﹐如果您願意的話﹐希望您可以送我過去那邊唸書。這幾天我會把關於那邊的一些藝術學院的資料給您過目﹐希望您能安心讓我過去。」
(天哪好做作XDDDD 小翔﹐別說小嵐了﹐連我也真的受不了你﹗難怪小嵐那麼討厭你﹐你這個雙面人*指XD)
「巴黎啊﹖可以﹐只要對你有益的都可以。不過先別太快想到那麼遠﹐相信你那麼久沒練習法文都退步了吧﹖而且雖然你是想從事藝術方面﹐但我還是希望你能在高中這段時間接受優良教育。熙翔不如這樣吧﹐你高中先去英國唸﹐還可以順便練習英語法語﹐畢業後再慢慢選巴黎的學校還不遲。」
「爸既然您想得那麼周到﹐我還能說什麼呢﹖就安照您的決定吧。」
「好孩子﹐一定要努力喔﹗以你的能力我相信你一定能建立自己的另一片天地﹐搞不好還會成名呢﹗成名的話就能讓我們家族的聲譽更高了﹐所以你就儘管好好加油吧。」
「嗯﹗謝謝爸。放心吧我會努力﹐一定不會辜負您的。」
我再也受不了了﹗﹗實在是聽不下去﹗﹗
這麼噁心虛偽的對話﹗
再待下去我怕會把剛剛吃進去的連同午餐全部吐出來﹗
「我吃飽了。」 淡然丟下一句話﹐拉好椅子頭也不回便上樓回房去。
剛剛的對話真讓人吃不消。
哥﹐我還有一樣東西輸你﹐就是演技﹗
見人講人話﹐見鬼講鬼話﹐擅於見風轉舵﹐就是講你這種人﹗
假仙﹗
偽善﹗
噁心﹗
就是想讓全世界的人都喜歡你﹐稱讚你﹐說你好﹐把一切最好的都給你﹗
別傻了﹐就算你能討好全世界但你一輩子也討不好我﹗
我就是要讓你知道讓你了解讓你體會被人討厭的滋味﹗
不過…哈哈﹐現在的我已無法繼續討厭你了…
因為…
你對我有多重要你知道嗎﹗﹖
問也不問我一聲就這樣突然擅自決定要去留學﹐
你有考慮過我的感受嗎﹖
自私的混蛋﹗
我無法討厭你但我恨你。
恨你這樣不把我這個弟弟當一回事﹐
恨你這樣不先跟我討論一下就馬上決定要去外國﹐
恨你這樣任性的揮一揮衣袖馬上就要離開我﹗
對﹐你要走了對不對﹗﹖
哈哈哈~
我要打斷你雙腳看你還能不能走﹗﹖
我要用繩子綁住你看你還敢不敢逃﹗﹖
我要用瓶子封住你的靈魂看你還敢不敢離我而去﹗﹖
—我要幹掉你﹗背叛者﹗—
把房間內一切能摔的物品全都使力摔到牆上和地上﹐不這麼做我完全無法發洩心頭之恨。
大概是太嘈吵的緣故吧﹐引來門外急速的敲門聲。
啪啪啪﹗
「熙嵐﹐怎麼了﹖」
啪啪啪﹗
「熙嵐﹐快開門啊﹗」
啪啪啪﹗
「熙嵐﹐我叫你有沒有聽到﹖」
啪啪啪﹗
「熙嵐你再不開門我就要問女傭拿鑰匙了﹗」
憤恨的拿起椅子用力往門一摔﹐門被打的凹了一個洞﹐造成整棟房子裡激大的迴響。
「你敢拿鑰匙私自闖進來你試試看﹗我就用這張椅子摔斷你的腿﹗」
「……熙嵐…」過了很久一段沉默那偽善的傢伙站在門外緩緩的道。「我不知道什麼事情讓你發那麼大的脾氣﹐如果是因為我留學的事…我…對不起…我一時太興奮了﹐所以一時衝動馬上答應。我應該考慮一下跟你一起討論才對…」
哼﹐偽善者﹗
我不需要你演戲給我看﹗﹗
「熙嵐﹐開開門好不好﹖我想跟你談談。」
我親愛的哥哥﹐這世界上並不是任何事情都能讓你稱心如意的﹗
別天真的認為一句「你想」 就可以成就﹗
「雷熙嵐勸你不要磨煉我的耐性﹐你再這樣任性鬧彆扭不開門我就把門踢開﹗﹗」
「哈哈~好啊﹗我求之不得呢。就讓那老頭看看你的真•面•目吧﹗」
冷凜的蔑笑了兩聲﹐不忘諷刺他兩句。
「雷熙嵐你這混帳﹗」
這傢伙…居敢真的給我用力踢了門一下。
「哦﹖你還真的給我踢下去呢﹗佩服佩服~好可惜你若再造成暴動的話你多年來辛苦經營的形像就全毀了囉﹗我倒是等著看這場好戲呢~啊﹐老頭那驚訝的表情一定非~~常有看頭呢。」
「可惡…你這混帳﹗你說話不要太過份﹗」
哼﹐聲音明顯變小了。
怎樣﹖這樣就怕了嗎﹖
你果然也只是不過如此﹗
看來你很在乎那不知所謂的形象呢~
虧我還剛剛佩服了你的氣勢一下。
哼﹐現在甚至能想像得到你那喪家之犬般緊握拳頭卻無處發洩的慘相﹐肯定十分吸引。
「熙翔﹐怎麼那麼吵啊﹐從剛開始就砰哩啪啦的發生什麼事啦﹖」
哼﹐是老頭子的聲音。
「爸﹐您來幫幫忙吧﹐熙嵐把自己困在房間裡發脾氣﹐我一直叫他開門他不理。」
看吧看吧﹐你最擅長裝無辜然後把責任全部推卸在我身上讓我當千古罪人﹗
「唉﹐他不開門你就由他吧。他又不是第一次這樣了﹐你盡了你哥哥的責任就好。唉﹗我真搞不懂那孩子。」
是你根本從來就不想懂吧﹐死老頭﹗﹗
「既然爸這樣說了﹐我只好明天再問他好了。」
「好﹐乖孩子。」
「那我先回房去了﹐爸您也早點休息吧。」
終於耳根清靜了。
討人厭的傢伙都離去了。
啊…房間好像被台風吹襲過一樣呢…(小嵐那個台風的名字就是叫做雷熙嵐=_,=)
唉﹐不管了﹐還是去洗澡睡覺吧。
明天叫女傭來收拾就好了。
第二天一大早起床﹐趁著那混蛋還沒起來便下樓指使一個女傭準備早點﹐另一個替我整理房間。
把早餐拿到另一個我以前常用的飯廳﹐悠閒的拉開桌椅坐下慢慢品嘗。
當我正在享受之際﹐突然聽到腳步聲從樓上下來﹐接著感到有個人影從門口走進來﹐當我以為是哥時﹐那聲音的主人卻證實了我的誤斷。
「熙嵐﹐早啊。你喜歡在這裡吃飯嗎﹖那我們以後轉來這邊吃好了。」
是老頭。
「沒必要。」 頭也不抬的繼續把裝滿牛奶玉米片的湯匙往嘴裡送。
「昨晚怎麼發脾氣了﹖」 老頭自顧自的在我對面拉開椅子坐下。
「沒事。」
「是不是也想像哥哥那樣出國唸書啊﹖其實我也打算送你去國外﹐只不過我希望你先把高中唸完在這裡打好個底﹐再去外國讀大學。」
原來你也打算把我送到國外啊﹖
哼﹐這樣也好﹐可以不用再見到我了吧﹖
「不過熙嵐你也知道﹐你哥哥想唸設計﹐可是我一直都希望下一代可以從醫。」
「別擅自決定我的未來好不好﹗﹖」
「雷熙嵐﹗我當初一手辛苦的經營醫院就是希望可以繼續維持下去﹗我要你給我繼承下去﹗反正我死後整棟醫院都是你的﹗」
哼﹐一改故作慈父的態度﹐真性原形畢露。
「我不希罕。」 是你自己喜歡那棟醫院好不好﹖
「雷熙嵐你給我聽住﹗你以為你現在花的是誰的錢﹗﹖啊﹖是我辛苦賺回來的錢﹗不是我辛苦賺回來的錢你還能有那麼好的房子住嗎﹗﹖你還能那麼好有兩個女傭來服侍你嗎﹗﹖你還能那麼好可以安然的在這裡享受早餐嗎﹗﹖你只是安樂的在享受別人努力回來的成果而已﹗沒有我你今天就得吃自己﹗家裡有那麼好的留給你你還不懂得珍惜﹐好啊我就隨你便﹗你將來就幫人家打工看人臉色吧﹗不過我看你這種個性也撐不了多久的﹗﹗」
好吵好嘮叨的老人家啊…
一把年紀還那麼好氣﹐真是佩服。
你那麼生氣罵我也沒用﹐我只會把它當耳邊風﹐還是省口氣吧﹗
看到你那麼氣但我卻那麼冷靜的樣子就感到好笑。
「我要說的就是這樣﹗結果怎麼樣你自己考慮考慮吧﹗」
「哼﹐那你為什麼不讓我接手你現在做的事呢﹖為什麼非要我去你醫院工作不可呢﹖」 我只是隨口問問而已﹐因為我想知道那老頭子幹嘛那麼想我去從醫。
「唉…你想從商嗎﹖商場界常常爾虞我詐﹐我也是逼不得已才放棄醫院的工作回去而已。況且你的親戚們在那裡也爭得地坼天崩﹐我不想你在一個勾心鬥角的環境下工作。你在醫院工作你是我兒子人家也會敬你三分﹐以後你還會變成院長﹐難道這樣的安排你不滿意嗎﹖」
唉…真沒想到老頭子原來用心良苦…
雖然他原本是想把這份心意用在哥身上沒錯…
可是…
「好吧﹐讓我考慮看看。」
「哼﹗希望你能好好考慮清楚什麼是對你最好的﹗不要一味任性鬧脾氣﹐學學你哥哥吧﹗」
說罷便氣沖沖的轉身離開了。
呼~~
真是的﹐想耳根清靜好好享受早餐也不行。
哼﹐真好笑﹐竟然還叫我學那混蛋﹗學他如何虛偽處事嗎﹖
哥那混蛋那天很晚才起床﹐而且後來我都吩咐女傭把飯送到我房間﹐所以我們幾乎整個復活節假期都沒有見面。
很快的﹐便是最後一個學期了。
我和哥並沒有再一起上學﹐碰到面我都是像以前一樣無視他的存在﹐我也沒到頂樓吃中午﹐原先是一個人去中庭吃﹐可是很快的便被姚雅迪發現所以我中午都是跟她一起過。
就這樣又過了兩個禮拜﹐哥好像完全從我生命中消失一樣。
觀察力敏銳的姚雅迪當然一早發現我與哥之間的不對勁﹐不過她都是一句起兩句止﹐並沒有再追問下去。
不過有一天﹐她居然又提起了。
「熙嵐﹐你跟你哥…還沒和好嗎﹖」
「………」
「已經過了那麼久了﹐一般兄弟都會沒事的吧﹖我知道你不想告訴我原因﹐但我不想看到你悶悶不樂的樣子…到底發生了什麼嚴重的事﹐我可以跟你分擔一下嗎﹖」
「………」
唉…姚雅迪為什麼硬要知道呢…
不過﹐我無法拒絕她。從她的眼神和聲調﹐看得出她是非常關心和擔心我…
「熙嵐…知道我最近為什麼沒去音樂教室找你嗎﹖」
我露出個疑惑的表情示意她回答。
「因為你…最近拉的小提琴…讓我心痛得無法待在附近聽下去﹗」
﹖﹗
是這樣的嗎…我怎麼一點都不知道﹖
我只是沒有像平常那樣用樂譜的旋律來拉而已。
不過我承認自己是利用小提琴來發洩沒錯﹐因為最近弦已試過
被我拉斷好幾次了。
「是這樣的嗎﹖」 我只能這樣回她﹐不過很明顯就是在回廢話﹐因為從她的悲傷的表情已知道一清二楚。
「嗯…好像在宣洩心底一切的憤怒和悲傷似的﹐讓人覺得心好像被種很重的東西壓住﹐壓得快透不過氣…而且你最近很喜歡把某幾小段旋律一直瘋狂的不斷極速重拉﹐速度太快拉到最後小提琴都發出像寫黑板的那種刺耳聲音﹐所以原本好幾次想進去找你的…可是後來…」
她深吸了一口氣﹐並沒有再說下去。
眼神充滿黯淡悲傷﹐是因為我的緣故嗎﹖
「…我跟那傢伙…已經恢復到像以前那樣了…看來我們是無法和好的了…」
「騙人﹗你們感情好到沒話說﹐一定不會﹗」
「哼﹐是嗎﹖我不覺得我們有多好。」
「熙嵐你知道嗎﹖只要你們兩個在一起﹐我的存在只會變得多餘…你們兩個之間的互動﹐讓我做什麼也無法介入你知道嗎﹗﹖我其實…哈~很嫉妒你哥哥﹐很奇怪吧﹖我居然會嫉妒人家的哥哥…但我知道你哥哥在你心目中比任何事情都要重要…」
「別說了﹗」
我反感的大吼…這是我第一次對她那麼兇…
看到她雙眼通紅的樣子﹐我才開始覺得內疚…
我並不想惹女孩子哭…
「並不是像你所說的那樣…」
我的語氣明顯比之前緩和了許多﹐希望不要再說出什麼話來刺激她。
「如果是那樣的話﹐那為什麼你現在卻露出那麼悲傷的臉呢﹖其實你跟你哥哥吵架我應該很開心才對﹐因為這樣你才能發現到我的存在。但看到你那樣的臉…我也無法開心下去…」
「…抱歉…」
我只能向她道歉﹐這也是我一直以來想對她說的話。
「雖很高興你跟我說抱歉﹐但…與其跟我道歉﹐不如告訴我發生什麼事吧。看我能不能幫你解決…你也想跟哥哥和好對吧﹖」
「………」不能否認。
看我默不出聲﹐她只好再說﹐
「請問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嚴重到你們現在變成這樣呢﹖」
「…哥…那混蛋﹐要走了。」
猶豫了很久﹐決定還是告訴她吧。這樣我會舒服點。
「咦﹖他要去哪裡﹖」
很明顯就如我預料的一樣﹐一臉驚訝。
「他要去英國唸書﹐這個學期後。」
良久的沉默後她還是緩緩的開口﹐
「那麼突然啊。」
「啊。而且還是沒經我同意。」
一提起就感到莫名火起。
「奇怪了﹐照理說他一定會跟你商量才對啊。」
「他會怎樣我不知道﹗﹗」
怒火急升。
「其實你不想哥哥走吧﹖」
湖水般清澈的雙眸仿彿看透一切似的緊盯我的雙眸﹐流水般清晰的聲音一語道破了一直纏繞在我心裡的煩惱﹐我…只能低下頭默認。
「笨蛋﹗不想他走就跟他說啊﹗」
啊…怎麼突然激動起來…
「沒用的…他已決定了…」
「那你跟他說了沒﹖」
「…沒…」
「笨蛋﹗不試試看怎麼知道沒用﹖」
跟他說嗎…也對﹐對於這件事﹐我什麼都沒跟他說…
可是﹐我說不出口。
「別想那麼多了啦﹐快點找機會跟他說吧﹐不然你們之間的誤會會越來越深囉。」
「唉…算了吧﹐由它吧。」
「什麼﹗﹖這怎麼行﹖你不說的話我幫你跟他說﹗」
「不准﹗」
「看吧﹐所以你還是快點找機會跟他說吧﹐你哥哥現在也不好受﹐告訴他起碼能讓他知道你的想法﹐知道你捨不得他走他一定會很高興。」
「我哪有捨不得他走啊﹗﹖什麼都不知道別亂猜﹗﹗」
「啊﹐是嗎﹖那~我敢說就算你沒有不捨﹐他也會不捨吧﹖我想他也不知道該如何面對你。」
哥…他會捨不得走嗎﹖
他會捨不得離開這裡嗎…
他會捨不得…離開我嗎…
糟糕…我突然覺得呼吸有點困難…
快透不過氣來…
怎麼會這樣﹖是姚雅迪離我太近了嗎﹖
「姚雅迪﹐你能不能不要靠我那麼近﹖」
「啊﹐對不起。」 她的臉顯得很紅。
「跟你談一談好像覺得比較好﹐謝謝你。」
「嗯﹗咦﹖啊…不﹐不會。」 她的臉更紅了。
「姚雅迪…我並沒有你想象中的那麼好﹐我只是個性格孤僻不喜歡與人打交道的人而已。其實你…可以去找你的朋友﹐沒有必要一直花時間在我這種人身上。」
「可是…」她伸起手往我的臉﹐在準備碰到時又猶豫了一會﹐最後把手放下。「我覺得你很好﹐真的很好…所以我寧願跟你一起。我很高興能跟你做朋友。」
她的微笑就像百合般高潔清雅﹐雖與哥的感覺不同但卻有洗滌心靈的微妙功效。
「可是這樣下去的話只會讓你失望而已﹐因為我無法給你想要的。如果你有男朋友的話我會好過一點。」
「哈﹐我也想要個男朋友咧﹐可以保護我又對我好的男朋友…可是好像還沒找到。」
「別盯著我啊﹗我是不可能的。」
「嘻~我知道。不過能待在喜歡的人身邊就已經很滿足了。」
這…不行﹐姚雅迪請你趕快轉移目標…
「干嘛露出那麼慌張的臉啊﹖你有權不做我男朋友但你沒權阻止我喜歡你。」
啊…怎麼突然站起來啦﹖還一副得意洋洋的樣子…
唉﹐算了…她說的沒錯…我沒權阻止她。
「嘻~我說啊﹐其實熙嵐你…」
忽然低下頭貼近我的臉還直勾勾的緊盯我雙眸﹐那抹難以理解的笑容讓我不禁緊張了起來。
「喜歡你哥哥吧﹖」
﹗﹗
「怎麼可能﹗﹖」
別跟我開那麼大的玩笑好嗎﹖﹗
「哦﹖是嗎﹖那你臉紅緊張什麼呢﹖」
漸漸再逼近。
「我哪有﹗﹖是你靠我太近了﹗」
別這麼近盯著我﹐好像要檢查我眼神或表情中有否漏洞或可疑之處似的﹐讓我很不舒服。
「是嗎﹖如果是因為這個原因就好了。唉﹐別擔心~~我不會跟任何人說的啦。據我所知有不少弟弟或妹妹都會喜歡自己的哥哥或姐姐﹐不過那只是純粹仰慕和依賴而已。再長大一點等有了男女朋友就不會這樣的了。」
咦﹖是這樣的嗎﹖
不﹗等一下﹗不對﹗
那只是有些人而已﹐絕對不是我﹗
誰會仰慕依賴那個白痴啊﹖
「那只是別人﹐不會是我﹗」
「嘻~不要害羞啦﹐我不會笑你的啦。」
「不對﹗不是這個問題﹗我根本就沒有仰慕依賴那個白痴﹗」
「好啦好啦我知道了啦﹐這只是舉例而已﹐不用那麼激動啦。」
「我激動是因為你思想的方向錯誤﹐我討厭被人誤會﹗」
「好啦就算是我誤會你好了﹐對不起。不過你哥哥也對你太好了吧﹖無時無刻黏著你﹐他也未免對你過份關心了吧﹖說他沒有戀弟情意結還真是讓人懷疑。」
﹗﹗
什麼﹗﹖戀弟情意結﹗﹖
好噁心…雖然我討厭那傢伙但聽到他被人那樣批評覺得好不爽﹗
更況且那傢伙根本不可能。
「不准你亂說我哥﹗」 我開始莫名火起。
「好兇喔~生氣了嗎﹖對不起啦﹐我只是開玩笑而已。」
「不准你拿我哥開玩笑﹗」
「對不起嘛~真是的。不過你哥哥真的對你過份關心﹐每次我要找你都好像要經過他同意似的﹐要他同意還不簡單呢﹐好像要跟他作生死決鬥一樣。」
「有那麼嚴重嗎﹖我都不知道。我只知道那白痴…想我看他比較重要而已﹐他只是討厭被我冷落而已。」
「呵呵呵呵呵呵~~~」
「﹖幹嘛笑成這樣﹖」
看到她笑成那樣肯定沒好事﹐我開始生氣了。
「呵呵呵~~沒有啦~總之﹐記得要去跟他說喔。因為他討厭被你冷落。」 說完後還敢給我陰笑﹐簡直讓人雞皮疙瘩。
就這樣﹐我懷著不安的心情急切期待著午休結束的時間早點降臨。
而她的話一直在我腦中迴旋害我上課完全心不在焉。
要跟那傢伙說嗎…
可是我不知道該怎麼開口…
那傢伙也會捨不得我嗎﹖
哼﹐除非他先開口﹐否則我一輩子都不會跟他說﹗
『其實熙嵐你…喜歡你哥哥吧﹖』
『你哥哥真的對你過度關心﹐說他沒有戀弟情意結還真是讓人懷疑。』
煩死了﹗別再想了好不好﹗﹖
我現在好想把我的腦袋丟出去課室窗外﹗
誰會喜歡那個白痴啊﹗﹖我連討厭他都來不及了﹗
其實我這輩子從未喜歡過人﹐我根本不知道所謂的喜歡是怎樣的…
但我知道﹐至少不會是那傢伙﹗﹗
我知道「喜歡」是有很多種不同類型的喜歡沒錯﹐但我對那傢伙…絕對沒有任何一種「喜歡」 的成份可言﹗
對家人的喜歡﹐我沒試過﹐所以根本不知道那是什麼…
對朋友的喜歡﹐我也沒試過…
撇開物件寵物那些喜歡不談﹐那…只剩下…
「那種」 喜歡…
﹗﹗
他是我親哥哥啊﹗而且還是男的。我再怎麼秀逗也不會去喜歡那個噁心造作的混蛋吧﹗﹖即使這世界只剩下我跟他…也絕對不可能的﹗
還有那白痴干嘛把我看得那麼緊啊﹖又不是小孩子…
姚雅迪又沒對我怎麼樣幹嘛要先經過你同意才能找我啊﹗﹖
多管閒事﹗
就那麼怕我比你早交女朋友是不是﹗﹖
只會做出一大堆白痴到不行的事﹐看吧﹐現在讓人家誤會了﹗
你被人說是戀弟情結我可不管可是很不幸的那個「弟」 卻是我所以我不可能不管﹗﹗
你這混蛋﹗﹗別做什麼事都影響到我好不好﹗﹖
雷熙翔警告你今天最好小心點﹐別讓我看到你﹐不然我不揍你一頓我就難消心頭之恨﹗
不過…哼﹐算他狗運好﹗上天好像很眷顧那混蛋﹐那天整天都沒有看到他的蹤影就是了。
而再看到他的時候已是幾天後的事了…
+留學決定之卷(完)+
風之紫嵐 2007-1-16 02:18
Mémoire ~Chapitre 7~(上)
+中學篇 和好之卷+
自從那次下課後整天都碰不到那傢伙﹐我心裡不爽到極限﹐
總覺得那傢伙是在跟我作對﹐想看到他時偏偏卻沒機會讓我看到﹗
試過去頂樓找他﹐卻連半個人影也沒看到。
哈﹐這也是理所當然啦﹐畢竟我們都變回陌生人這麼久了﹐那傢伙怎麼可能會再來啊…
雖然知道這個事實﹐但…心底裡還是愚蠢的抱著一絲希望…希望有這個可能性。
不過﹐已經是第三天了﹐還是放棄吧。
再過多一天一個禮拜就要結束了﹐周末要找那傢伙更難找得到﹐他最近不是團練就是跟朋友出去。
這個欠揍的混蛋﹗﹗要見到你還要費我不少功夫給我不少麻煩﹗﹗
你給我小心點﹐我看到你第一件事就是狠狠揍你一頓﹗
不過…揍了你一頓後該如何呢﹖
…我要跟你說什麼呢﹖
我腦裡一片空白…
唉﹐算了﹗總之先見到面再說。
第二天小休﹐我照樣的去音樂教室拿小提琴來發洩。
這幾天﹐那傢伙讓我心情糟透了。
我的心好亂﹐一方面積聚太多負面情緒卻無法向那傢伙出氣﹐另一方面我…真的不想那傢伙就這樣走了﹐雖然經過了時間的洗禮後我不會再像之前那樣強烈的排斥﹐但我還是希望他能給我一個交代。
但…哥…我體內那任性的靈魂卻自私的希望你不要走…
你可以把你的一部份留給我嗎﹖
留一部份陪我﹐陪我渡過難熬的每一日﹐儘管只是一隻手也好…
這樣的要求…並不會太過份。
哥﹐你說是吧﹖
憤恨與悲緒交織的狂奏曲讓小提琴纖細的弦又因負荷不了而斷了兩根﹐
不過就在此刻門外卻突然發出一聲巨響﹐門被用力衝開…
然後…
一個我這幾天來最想找的人就這樣出現在我面前…
那個一切憤怒﹐憎恨﹐哀傷﹐痛苦的源頭。
我與他的持續僵硬對視長達一分鐘﹐正當我放下小提琴準備要衝去揍他一拳的時候﹐那傢伙居然先衝過來…
還以為他是要準備打我所以我在這極短時間內正盤想著如何應付他的時候…
卻突然被他兩臂強烈緊擁﹐力氣大得我因一時無法反應而整個人的重量傾前與他身體緊靠﹐兩人這陣子來的冰冷距離瞬間歸零。
哥…放手…我快透不過氣了…
但…好溫暖…好懷念…
這是我所熟悉的擁抱﹐我熟悉的味道…
閉上雙眼﹐深呼吸…讓我好好感受這份味道﹐這份熟悉好嗎…
靜下心來還能清楚聽到哥快速的心跳…哥﹐相信你也聽到我的吧﹖
總覺得自己快被融化了…被那太陽強烈的光芒和熱度…
不過這感覺卻不討厭…就像冬天的陽光一樣﹐不會太猛烈﹐而是又和暖又舒服。
好想再待在冬天的陽光底下多一會兒…
「熙嵐…對不起…」
他沙啞的聲音把我這顆心都軟化了…
咦﹖等等…我怎麼了﹖我是要準備打他的啊﹗
「熙嵐﹐對不起…對不起…」
他一直不斷的道歉﹐聲音都哽咽了﹐我開始感到有淚水一滴一滴滲入右肩的制服裡。
哥他…哭了﹖
我的心突然一揪…
「我不走就是了﹐所以不要再那樣拉小提琴了好嗎﹖我聽得難過到心很痛你知道嗎﹖所以…別拉了…」
哥…別哭啦…
我不拉就是了…
正當我正在想該跟他說什麼的時候﹐上課的預備鈴聲卻突然響起。
哥還在我的肩上哭﹐在此刻我並不想推開他﹐我想他應該不喜歡被我看到他現在的樣子吧﹖就正如我也不想讓他看到我現在的樣子一樣。
正式上課的鈴聲正在此刻刺耳的響起﹐看來是該放開的時候了。
「哥﹐要去上課了。」 我輕拍他的肩膀鬆開他輕聲道。
「可是我有很多話要跟你說。」 雙眼紅腫的他讓我很想伸手輕撫他的臉安慰。
「要說什麼中午去頂樓說吧。」
「不行﹐我想現在說﹗」
「唉…上課鐘已響了你再不回去就遲到囉。」
「熙嵐﹐我們翹課吧。」
笨蛋﹗你待會兒說會死啊﹖
翹課只是為了要跟我說話…太無理了吧﹖
「我要回教室了﹐這裡待會會有人來上課﹐要說什麼中午再說吧。」
我收拾好小提琴準備轉身離開﹐再不回教室就會很難看了。
「熙嵐﹐我們到頂樓去吧﹗」
「現在﹖」
「嗯﹗」
「你白痴啊﹗﹖」 皺眉白了他一眼。「現在準備上課很多人在樓梯上上下下﹐難道你想被發現嗎﹖﹗」
「啊﹐也對。那…」
嘖﹐死白痴﹐我真的要走了。
「熙嵐﹗你去保健室等我﹐我現在趕回課室裝病然後去找你﹗」
在我準備踏出門口之際卻讓我聽到個好像不賴的點子…
唉﹐真虧那白痴想得出來。
就那麼急著想跟我說嗎…算了﹐反正我也不會專心上課﹐就翹掉吧。
「那就快啊﹐白痴。」
「嗯~待會見。」
說完他便向我露出個微笑急忙衝回去了。
唉~~~~
別放我鴿子啊。
希望那白痴會成功吧…啊﹐不對﹗我根本不用擔心﹐
因為那白痴是個天生的演員啊。
嘿﹗
不知為何嘴角突然勾了起來﹐看來我該好好擔心自己的演技才對。
到了保健室﹐就在我滿臉痛苦外加虛弱聲線的演技下﹐當席護士便給了我一杯水加兩顆感冒藥﹐問了我班級姓名後便讓我去其中一間房間的床上躺下。
我是第一次到學校的保健室﹐所以完全不知道原來是長這個樣子的。
更不知道裡面有那麼多房間。
雷熙翔你這個弱智﹐這樣怎能碰面啊﹖
房間裡有一台小型電視機﹐兩張床。
呼~~希望我們可以同房吧。
唉~~只好無奈的上床脫下鞋子蓋好被子裝睡等那白痴來吧。
(好害羞喔保健室可是嘿休的好地點>//////<小翔你快點啦小嵐已經在床上等你了﹐他還說希望可以同房﹐快點飛奔過去吧*毆 XD)
床好軟好舒服喔…
那白痴再不來我就要睡著了…
快點吧。
不行了…我好睏…眼皮快睜不開了…
嗯…怎麼好像有人推我…
「熙嵐﹐起來啦﹐熙嵐。」
嗯﹖困難的睜開眼皮…啊…是哥…那白痴啊…
「沒想到你真的睡著了。」
「是你讓我等太久了。」
「對不起啦因為我回去已經遲了﹐老師問我什麼事我只好裝個病樣出來說自己不舒服﹐硬撐說沒關係﹐然後在剛開始上課沒多久再舉手說很不舒服要去保健室﹐於是他便叫人扶我去﹐所以我來得比較慢囉﹗嘻嘻~怎樣﹖好自然吧﹖」
「……||||哥你不做演員真是可惜。」
我滿臉黑線﹐真沒想到這傢伙演戲還要演到這種地步。
「嘻嘻~謝謝誇獎。」
還一臉自滿呢﹐真受不了他。
「我是在暗諷你。」
我的回應使空氣瞬間凝結﹐帶來一陣短暫的沉默。
「唉不要講這個啦。嘿嘿~從沒試過能在保健室跟你一起翹課聊天。」
脫下鞋子後一屁股坐到對面床上雙腿交叉面對我。
「咦﹐難道哥你試過跟其他人這樣嗎﹖」
「啊﹖沒有啊。我從來沒待過這裡﹐只試過送人來還有探訪同學而已。」
「是嗎﹖」
「是啊。啊﹗我知道你一定在小看我了﹗你現在一定在想‘還以為你試過這樣翹課﹐沒想到你會想到這種好點子’ ﹐對吧﹖」
「……|||||」 好無奈啊﹐不過…我剛剛的確是有一絲這樣的想法啦…
「嘻嘻~這樣翹課很棒吧﹖我能跟你同房還多虧護士知道我們是兄弟呢﹗不然我還在想怎樣偷偷來找你呢。」
「原來你是打算這樣啊﹖唉﹐算你狗運好。」
「嘖﹐你怎麼嘴巴那麼壞啊。不過這樣真好~房間裡有兩張床…對呢﹐很多兄弟都會共用一個房間﹐我在想…」
「不要﹗」 沒等他說完我就先開口﹐他想要做什麼我已猜到了。
「是嗎﹖我可能會打擾你吧…」他眼神飄移到別處勉強的苦笑著。
「我早已習慣被你打擾了﹗只是…我怕會不習慣跟別人同房而已。」
其實很想回他‘哼﹐你知道就好’ ﹐但看到他那樣的表情我還是不忍心再說什麼去傷害他…畢竟我們還是剛剛才開始恢復我們的關係﹐雖然還是感覺到氣氛有點僵硬﹐但我知道哥很努力的在嘗試破冰。
「咦﹖」 突然又笑起來了。「漸漸就會習慣的啦﹗嘻嘻~」
「嘖~總覺得沒什麼隱私。」
「是嗎﹖可是會是不一樣的感覺呢﹐應該會好好玩吧﹖我同學晚上睡覺前都會跟弟弟聊天聊到睡著呢﹐我也好想試試看。」
咦﹐一起聊天聊到睡著嗎…一般的兄弟都會這樣的嗎…
「這個問題我會考慮考慮。」
「YEAH~﹗」
「我們來這裡不是只為了談這個吧﹖」 好無奈﹐這麼點事就高興成這樣﹐而且這些話題可以回家再談也不遲…唉~真搞不懂他。
「啊﹐對喔…哈哈~~」
「白痴。」
「熙嵐﹐就算你只是考慮我已經很開心了…至少﹐你已經肯原諒我了。」
咦﹖他故意這樣提議為的是來測試我嗎﹖
好賊的傢伙…居敢裝著一臉人畜無害的表情來套我話﹐看來我還是不能太輕敵了…
沒錯﹐我還是無法原諒他。
任性的傢伙﹐隨便想離開就離開﹐想見面就見面﹐現在居然還想跟我同房。
我不會讓你得逞的﹗
「等等﹐誰說我已經原諒你了﹖」 冷冽的白了他一眼別過臉不想與他對視﹐別單純的以為就這樣那麼輕易就能得到我的原諒﹗(我好想揍你哦小嵐﹐你真的不是普通的小心眼又小氣﹐我好生氣‵Д′＃)
「啊…是嗎﹖啊哈哈~也是啦﹐畢竟這並不是件普通的小事…」
哥把交叉的雙腿抬起來放在胸前雙手抱著低下頭﹐聲音也變得越來越細小。
空氣冷凝了起來﹐我只能用眼角瞟視一下那傢伙﹐怎料卻看見眼淚沿著膝蓋上的臉滑下﹐一直流落小腿﹐再滴到床單上。
笨﹐笨蛋﹐怎麼又哭了呢﹖
怎麼辦﹖我不喜歡看到他這樣子…但我又能做什麼﹖
有誰能告訴我要如何止住他的眼淚呢﹖
看到他哭心就像被用力揪住一樣﹐無法呼吸。
好想下床去抱著他﹐就像剛剛在音樂教室一樣﹐在我肩上哭吧。
不過…該死的身體卻依舊僵硬的坐在床上﹐一點動靜也沒有。
去抱他吧…擦乾他的淚水﹐跟他說聲對不起…
腳啊﹐你們現在給我下床吧…
手臂啊﹐你們現在給我去抱他吧…
手指啊﹐你們現在給我去拭去他的淚水吧…
你們幹嘛不動﹗﹖
當腳要稍微向下床方向移動一下時心臟卻快要跳出來了﹐全身的神經和細胞都停頓了﹐我只能像個人偶般呆坐在床上。
「哥…」既然身體無法行動﹐我只能開口跟他道歉吧。「別哭了啦。」
笨蛋﹗我叫你道歉聽不聽到﹗﹖
現在給我立刻說對不起﹗
「哥…」對…不行﹐聲音被喉嚨卡住了﹐完全發不出來。(小嵐你是電車男嗎﹖￣Д￣﹔)
我真的很生氣﹐氣自己那麼沒用﹐只能袖手旁觀。
「熙嵐…我決定了﹐放學後我會打給爸。我不去就是了﹐我留下來繼續唸…」
什麼﹗﹖
哥你要放棄﹖之前還以為你是隨口說說而已﹐沒想到你是認真的…
「為什麼要放棄﹖」
「這樣熙嵐就會肯原諒我了﹐我會留下來讀醫科那熙嵐你就不用被逼做不想做的事了…」
笨蛋﹗你真是個大笨蛋﹗
放棄自己的理想只是為了要得到我的原諒…太扯了吧﹖
哥…你怎麼會傻到這種地步呢﹖
「你是白痴嗎﹖﹗」
「啊﹖」
「我有說我不想讀醫嗎﹖」
「咦﹖可是你不是在生氣…」
「老頭跟我談過了﹐我覺得沒什麼不好。」 白了他一眼便別過臉﹐我不想看到他那笨得糟糕的樣子。
「咦﹖可是…」
「就唸你想唸的啦﹗」他的不乾不脆讓我開始煩躁起來。
「熙嵐…謝謝你…」那傢伙終於破涕為笑了。「還有﹐對不起…」
「你沒什麼對我不起的﹐是我自願要承繼那老頭的醫院。」
淡然的道出這個事實﹐畢竟他並沒有欠我什麼﹐只是…
「但熙嵐你並不是真心想的吧﹖你應該也有想做的事吧﹖」
想做的事嗎…
「我沒有。」
「咦﹖熙嵐你沒有特別喜歡的事嗎﹖像畫畫呢﹖」
「那只是興趣而已﹐我不可能把它當飯吃。」
「可是﹐我覺得你很有天份啊﹐搞不好一幅畫能賣很多錢呢﹐還會成名。」
「比起畫家我寧願選擇醫生。」
「是嗎﹖那…你是真心希望能成為醫生囉﹖」
「啊﹐算是吧。」 真心希望嗎﹖我也不知道。只是沒有選擇而已。
「那太好了﹗我可以安心了﹗」 突然興奮得轉身整個人撲在床上抱著枕頭磨蹭﹐唉…心情轉變得真快。
「那熙嵐你已經原諒我了囉﹖」 翻過身雙目圓滾滾的看過來﹐表情充滿期待。
「隨你怎麼想。」 呼…並不想讓他失望﹐好不容易才能笑起來…不過﹐我並不是為了這件事而無法原諒他﹐而是…
「YEAH~」 開心的像小狗一樣在床上翻滾﹐唉﹐我真的懷疑他是不是我弟弟啊。
「熙嵐你那麼聰明當醫生一定難不倒你﹐只是…」
眼神忽然轉為黯淡﹐「我很快就要走了…」
「是啊。」終於提到重點了﹐心馬上抽痛了一下。
「有點捨不得呢。」 語氣帶點落莫。
「是嗎﹖」
「嗯…熙嵐…我…哈哈~像我們這樣聊天的日子剩不多了吧﹐我…會有點捨不得。」
﹗﹗
哥…原來你也會捨不得我嗎﹖
還以為你…只期待著自己去唸書﹐根本沒把我這個弟弟放在眼內。
「熙嵐﹐你也會嗎﹖」 表情帶點寂寞卻勉強的掀起個微小的弧度。
糟糕﹐沒想到他會問我﹗
我應該說什麼﹖
腦裡瞬間變得一片空白起來…
還是無視他算了。
看見我的沉默那傢伙顯得黯然銷魂。
「熙嵐應該不會吧﹖可是我…」
「會好捨不得。」
﹗﹗
糟糕﹐這是什麼感覺﹖
心臟跳得很快﹐肺部無法呼吸﹐左胸痛不欲生…
我…身體哪裡出問題了嗎﹖
「為什麼要捨不得﹖這樣會讓我很不舒服﹗」
原先哥因聽到我的話而眼淚打滾差點哭出來﹐但當看到我因左胸極度劇痛而不禁把手按在上面時﹐馬上慌張的走過來查看究竟。
「熙嵐﹐怎麼了﹖」
「沒…只是不知道為什麼這裡突然好痛。」
「是嗎﹖」輕柔的鬆開按在胸口的手把自己的手按在上面。
「哥﹐我是不是…有什麼病﹖」
「什麼時候開始的﹖」
「最近…會有點痛﹐但還能忍受。但剛剛就好嚴重。」
哥突然看著我的臉不語。
「我是不是要去醫院檢查一下﹖」
「﹗」
哥忽然彎下身坐在床邊緊擁著我﹐頭因低下而無法看到他的表情﹐不過氣氛變得凝重起來﹐我果然…患上了什麼嚴重的病嗎﹖
「熙嵐﹐現在這裡還痛不痛﹖」 手輕按在我剛剛的位置。
「啊﹐好像好點。」 閉起眼專心感受著。
「熙嵐…」鬆開我的身體雙手捧著我的臉﹐為何露出那麼傷心的表情﹖我的病難道嚴重到這種地步嗎﹖
「我想你應該不用去檢查了﹐反正也查不出什麼來。」 與我雙瞳對視﹐苦笑了起來。
「為什麼﹖」 我開始擔心了起來。
「我想這是因為情緒所造成的﹐當一個人傷心時﹐這裡便會很痛…熙嵐難道你從沒試過嗎﹖」
「…因為傷心嗎…我從來都沒試過這種感覺﹐所以還以為是得了什麼病…」
原來這就是所謂的「心痛」嗎﹖我為什麼會傷心﹖
人傷心是因為遇到非常不快樂的事…
而從我懂事以來就沒有快樂過﹐所以…應該不會有任何感覺才對。
那為什麼…現在…﹖
是因為哥要走嗎﹖是因為哥捨不得我嗎﹖是因為我捨不得哥嗎﹖
好混亂…
「不用擔心﹐這是正常的…因為…」哥摸了摸他的左胸﹐「我這裡也很痛。」
﹖﹗
哥也心痛﹖哥也傷心嗎﹖也是跟我一樣原因嗎﹖
「這裡有時還會痛得讓人忍不住流淚﹐不過…」哥突然對我笑了一笑。「我有點高興﹐因為我走會讓熙嵐難過﹐證明你也會捨不得﹐我還以為你會沒感覺﹐甚至會希望我趕快走不要煩著你。」
「是嗎…」我躺下來閉上眼睛休息﹐這對話讓我感到好累。
「你要睡了嗎﹖」
「只是小休一下而已﹐你可以繼續講。」
「這樣好了﹐我待會放學打電話跟爸說﹐叫他讓你跟我一起去﹐這樣我們就不用分開了。」
﹗
笨蛋…
「沒用的﹐他打算讓我唸完高中再去。」 睜開雙眼慵懶的仰視他。
「我去跟他說﹗」
「算了吧﹐我也不想這麼早去留學。」
「為什麼﹖我們一起留學不好嗎﹖起碼有個伴﹐而且我還能照顧你。」
噗~我沒聽錯吧﹖他要照顧我﹗﹖
我只好用被子遮住我微勾的嘴角…
卻突然被掀開了。
「笑什麼啊﹗我是認真的﹗」
啊…生氣了呢。
「沒…只是我不需要你照顧﹐我看你還是先好好照顧你自己吧。」
「什麼﹖﹗你這個目中無人沒大沒小的傢伙﹗」
「好吵啊﹐你再吵待會護士就要進來了。」
「可惡﹗」
哥生氣的回去床上躺下了。
靜默了一會兒…
「熙嵐﹐睡了嗎﹖」
「還沒。」
「關於一起去英國的事情﹐你考慮看看吧﹐我會想辦法說服爸的。」
「嗯。」
隨便先敷衍他一下﹐這個問題我倒要好好想想。
跟哥一起留學嗎…好像還不錯。
不知為何會心微笑了一下﹐仿彿放開了心頭大石﹐整個人輕鬆了不少。
+持續+
風之紫嵐 2007-1-16 02:19
Mémoire ~Chapitre 7~(下)
在我下課洗完澡準備回房的時候﹐卻看到一幕使我滿腔怒火的畫面…
兩個女傭正在嘗試把一張大床推進我的房門裡﹐
而那張大床的主人想都不用想就知道是那白痴的。
「你們幹嘛﹖」 雖然是明知故問﹐但我還是要表明不悅。
「大少爺叫我們把東西搬進來﹐說這裡以後也是他的房間。」
「混帳﹗叫他過來﹗」
「是。」
真的讓我火冒三丈﹐誰許可他擅自搬進來的啊﹗﹖我還沒答應呢﹗﹗
「嘻嘻~熙嵐﹐找我有事嗎﹖」 那混帳終於來了﹗嬉皮笑臉的樣子讓我更斷了幾根理智線。
「你這是在幹嘛﹗﹖」
「看到後還不知道嗎﹖」
「我沒說過可以搬進來﹗」
「你不是說會考慮嗎﹖與其浪費時間考慮﹐不如先實際行動。」
可惡﹗﹗竟敢自作主張自把自為﹗﹗
「搬回去。」
深吸了一口氣刻意壓抑自己的怒氣﹐我不想為了那混蛋動怒。
「哈﹖都搬進來了…」
「可以搬回去。」
反正又不是你搬。
「可是啊﹐你不覺得這是我們培養感情的好機會嗎﹖如果你能去﹐我們就當作是臨去之前的感情培養﹐可是萬一不能…」
那傢伙視線望向地下﹐耀目的陽光瞬間失去了光彩。
「萬一真的不能的話﹐我們就當作是一個回憶好了…」
回憶嗎…不知為何聽到這兩個字心頭會覺得有點憂悶…我們相處的時間只剩下三個多月了﹐而這所有的一切將會邁向終幕…
「嗯﹐好吧。」
合上眼淺吸了一口氣輕聲回應他。雖不認同他所做的﹐但…
—我要懂得好好珍惜這段短暫的時光—
「嘻~耶~~~太好了﹗﹗」
「不過你不要太吵﹐不然我會把你趕回去。」
「嘻嘻~我知道啦﹗」
哥﹐看來你很高興呢…
你也會珍惜我們在一起相處的時間嗎﹖
不知怎的我有個予感…覺得自己不可能會跟你去…
哥﹐你也有這個予感嗎﹖
那天晚上﹐我和哥聊到很晚才睡。
哥一直興奮的告訴我經過他一番的纏功後老頭最後答應讓我一起去﹐然後一直在予想留學時的狀況﹐我和他一起住校的生活。
但不知為何我就是高興不起來﹐總覺得眼前這一切只是虛無的假象﹐最終我還是會跟他分開的…
我跟哥這段的同房時間﹐比預期中相處得還要融洽。
大概是我一直會有將與他分離的感覺吧﹐所以我吐他槽的次數也漸漸開始減少了。
我開始覺得有點後悔﹐如果哥能跟我早點同房就好了…(抱歉在這種氣氛還是要破壞一下﹐天哪這句好曖昧*嚥口水中)
不過﹐美中不足的是……
「起床啦﹐白痴﹗」 在這個早上﹐我仍然重複著自我們同房後每天的指定動作——伸腳用力踹醒這條每朝睡到不省人事的大懶虫。
有的時候我會用最重的數學或地理課本狠狠往他胸口丟下去才能把他壓醒﹐有的時候我會用力扯他頭髮扯到頭皮快掉下來才能把他扯醒﹐有的時候我會氣得拳打腳踢才能把他揍醒…
唉~~今天要用什麼方法來叫醒他好呢﹖
煩死了﹗其實我大可以不用理這個白痴﹐由得他遲到﹐反正女傭最後會有方法把他叫醒﹐免得耽誤我的時間。
可是…不知怎的每當我看到這白痴從夢中驚醒的不知所措貌﹐就感到心情愉快起來。
還真是百看不膩啊。
最近每天一大早最快樂的事就是想點子去嚇醒這白痴。
今天…嘿~不如把鬧鐘調響把它放在這白痴的耳邊吧。
把鬧鐘的調校針調到現在的時間﹐當我興高彩烈正要放在他耳邊時﹐卻聽不見任何聲響。
咦…再扭一次好了…
咦…怎麼還是沒響﹖奇怪了…
當我看看鬧鐘時﹐卻發現分針仍在我剛剛起床的時間…
該死的﹗居然給我這個時候沒電﹗
生氣的用力把鬧鐘往那傢伙的身上丟﹐沒想到那傢伙卻給我突然翻個身﹐沒有打中。
………╬
雷熙翔你這個混蛋﹗﹗你是故意跟我作對的是不是﹗﹖
混帳怎麼連鬧鐘都站在你那邊﹗﹖
該死的混蛋﹐看我現在站在床上伸出腳來踩壓你胸口看你會不會窒息而醒﹗﹖再不醒的話我就站在你身上跳﹗
嘿﹐光是想到這個畫面就興奮起來…
哼﹐現在就乖乖的讓我把腳用力踩在你身上吧﹐讓我多施加一點壓力…
當我準備踏在床上時﹐那傢伙因動來動去而讓我無法好好站穩﹐當我好不容易能平衡的時候﹐卻不小心絆到那傢伙因突然翻身而縮起的腳﹐突然凌空失去了平衡而整個人撲倒在那傢伙的身上。
呼…好險﹐還好下面有個人肉枕墊…
那麼大的衝擊﹐那傢伙肯定醒了吧。
抬頭看看…
嘿﹐睫毛開始顛動…還不錯嘛。
雖然這方法難就難看了點﹐但還是有效﹐果然枉天不負有心人。
「嗯…熙嵐…」
矇矓中居然還懂得喊我﹐看來已醒得差不多吧。
﹗﹗
怎麼…﹖﹗
我的後腦突然被按住﹐逼使我整張臉埋在他脖子上。
「哥﹐你干嘛啊﹗﹖」
沒有反應。
困難的抬頭看一看…可惡這個混帳﹗居然又給我睡著了﹗﹗
唉﹗我真的服了你了。
…不過…
你怎麼皺著眉頭睡覺呢﹖在做什麼不好的夢嗎﹖
那麼緊摟著我…有什麼事情讓你那麼害怕呢﹖
哥…不要怕…我就在你身邊陪你﹐好好安心睡吧…
咦﹐不對﹗
現在是要起來的時候﹗﹗
不過…算了吧﹐今天就讓你多睡一會兒吧…
頂多一起遲到而已。
把臉埋回哥的脖子上﹐還能嗅到哥昨晚用的沐浴露香氣。
輕輕吸了一口氣…
嗯…海洋的清新香氣…好香啊…
是聖誕節買的那個禮盒的味道﹐咦…難道…
哥你還在用嗎﹖
我的一早用完了﹐哥怎麼可能還沒用完﹖
難道你一直都沒怎麼用嗎﹖還是你另外買新的了﹖
就這麼喜歡這個味道嗎﹖
不過﹐真的很適合你…真的很能代表你…
嗯…看來我有空時也再買一支吧…
嘻﹐這樣就能跟哥一樣了。
雖然這樣很自欺欺人﹐但我真的很想成為像哥你那樣的人…
雖然白痴﹐但卻很快樂…
好羨慕你的清爽灑脫﹐就像這沐浴露的感覺一樣。
好羨慕你這麼懂得做人處事﹐你待人接物的圓滑態度…
雖然知道你是在做戲﹐但比起我這個連戲都不會演的人好多了…
所以你吃虧的機會比我少多了﹐因為我連如何與人相處都不會…
哥﹐你能教我嗎﹖
哥﹐好想成為你…讓我跟你交換一天身份也好…
好可惜我們長得一點也不像…
等等﹐我這樣羨慕…不就等於姚雅迪所說的…
不﹐不要﹗
不對﹐我只是羨慕而已﹐並沒有仰慕…
白痴﹐我在擔心什麼啊﹖
依賴…混帳﹗我絕對沒有依賴你﹗﹗絕對沒有﹗﹗
我還是不要跟你一起去好了﹐免得好像一直黏著你似的…
不﹐不對﹗
跟你一起去﹐我可以不用跟你同校就行了嘛﹗
不﹐不行﹗
我們都會住校這樣見面的機會會變得很少…
那…我跟你同校﹐但不經常找你也不讓你經常找我就行了吧﹗
嘿﹐就這麼決定吧。
唉…不過…我到底會去得成嗎﹖連我自己也沒有這個把握…
哥…你真的好香…
在你懷裡好舒服喔…
哥…你不會介意我這樣在你上面吧﹖(我承認我打這句時臉紅了|||)
一下下就好…再一下下…
………
好安靜呢﹐能聽到彼此的心跳聲…
不過﹐為什麼我自己的心跳是如此的快呢﹖
混帳我在緊張個什麼啊﹖﹗
就﹐就算你突然起來的話﹐我可以說是不小心跌倒了…
這是事實我怕什麼啊﹖
哥﹐怎麼你的心跳是如此的正常呢﹖
可惡﹐就只有我一個人這麼緊張﹐跟白痴沒兩樣﹗﹗(你怎麼小心眼到連心跳聲的速度也要計較的地步啊 囧TZ)
不過…這樣的感覺真的還不錯…好暖和喔…
如果時間能在此刻止住就好了…
咚咚~
「大少爺二少爺﹐您們再不起來的話…」
嘖﹐幹嘛直接衝進來啊﹗﹖
「啊﹗」
女傭短暫卻刺耳的尖叫聲才讓我意識到自己現在的狀態…
天哪﹐不要誤會啊﹗我只是叫他起床而已…(你再怎麼說也不會有人信的了=_=誰要你在人家身上「偷香」那麼久*暗笑中)
「看什麼看啊﹗﹖我只是叫他起床而已﹗﹗」
「啊…對不起…打擾您們了…」
女傭的臉上不知紅個什麼勁﹐好像說得我們很曖昧似的﹐我們明明就沒什麼﹗
在她準備關門之際…
「等等﹗什麼打擾不打擾的﹐我只是想上去踩他一腳時不小心滑倒而已…」
笨蛋﹐這樣好像越描越黑…
而且我干嘛要把這麼糗的事告訴她啊﹖
「我怎麼叫他也叫不醒﹐這責任只好交給你了。」
無奈的走下床﹐其實我現在火大的想狠揍這條睡死的懶虫幾拳﹐但不能再耽延時間了…
那天一整天我也沒和那白痴說過一句話﹐那白痴當然露出個招牌白痴貌抓抓頭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
雖然他很無辜﹐但我還是無法原諒他。
那傢伙好像很怕我像以前那樣不理會他﹐所以整天都在努力討好我﹐中午時還直接到我班上找我吃飯。
我並沒有開口大罵﹐只是對他不瞅不睬的跟他一起去頂樓吃飯而已。
不過能看到他慌張的樣子真的好有趣。
哼﹐你就檢討一下吧﹐每早賴床的懶虫。
這短暫的兩個月我真的很快樂﹐是我有生以來最快樂的時光。
就像是暴風雨的前夕一樣﹐一切都過得非常平順…
直到母親那瘋女人回來的時刻…
+和好之卷(完)+
風之紫嵐 2007-1-16 02:21
Mémoire ~Chapitre 8~
+中學篇 我的事就是你的事…嗎﹖+
雖然並沒有抱任何期望會跟哥一起出國﹐但心底裡還是有一絲的希望﹐儘管這希望對我來說是件奢侈的事。
有時候我會傻傻的幻想﹐幻想與哥一起留學的畫面…
我們可以逃離這個虛偽冰冷的家﹐在地球的另一邊建立我們的樂園。
只要是有哥在﹐這世上一切都會變得美好…
我是這麼深深認為的。
一切都是發生在期末考後的好事﹐完全徹底破壞了我那微小的希望。
在期末考後臨學期結束前的幾天﹐在午休前我被班主任叫住了。
她說想見我的家長﹐與他們談談。
我只好無奈的告訴她雙親都很忙碌﹐很少在家﹔但她無論如何也想見他們一面﹐說有重要的事要與他們相談﹐而且也希望我在場。
我只好先無奈的敷衍她。
過去家長日都是家庭教師受權做監護人﹐代替雙親出席。
但自從家庭教師一個一個離開後﹐家人已厭倦再找新的回來了。
況且是我也好﹐是哥也好﹐我們現在的能力已不需要了。
呼…希望父母其中一個肯出席吧﹗
雖然我是那麼的不被受重視﹐但畢竟我還是他們的兒子啊。
學校有什麼重要的事要見家長他們不會坐視不管吧﹖
不過﹐到底是什麼事重要到非要見家長不可呢﹖
問心一句我什麼校規也沒犯﹐我跟哥去頂樓的事目前為止還沒被發現。
各方面成續也沒有不好﹐甚至閉起眼隨便寫寫就能考個滿分。
硬要說的話﹐就是人際關係方面的問題吧﹖
唉~真是大費周章﹐這種小事…
不過既然校方要說什麼我也不能阻止。
到了頂樓告訴了哥這件事﹐哥說如果老頭不肯去的話他會幫我想辦法說服﹐再不然就會說服那女人去。
哥拍了拍我肩膀叫我不用擔心﹐他的笑容舒緩了我的不安感不少。
回到家後我便致電給父親﹐告訴他今天的事。
如我所料那老頭因公事無法出席﹐他現在身在落杉機走不開﹐叫我打給那女人。
嘖﹐總覺得那女人答應的機率比老頭還要低﹗
不知怎的我好像與那女人相剋﹐從我懂事以來她從沒正眼看過我一眼。
她的眼裡只有哥﹐她溺寵他﹐把所有精神都放在他身上。
她只會對他笑﹐對他說話。
小時候還會抱他﹐跟他一起玩﹐甚至是帶他出遊﹐卻把我丟在家裡。
在她的世界裡﹐我這個兒子好像從來沒存在過…
我真的懷疑自己是不是她生的﹗
但之前跟哥偷偷去做的驗血報告得知我真的是她生的…
那到底…我做錯了什麼呢﹖
為什麼她會無視我的存在呢﹖
鼓起勇氣打了通電話給她﹐當她冰冷的問我是誰而我回答她後﹐沒想到得來的是被掛線的待遇。
媽…你就那麼討厭我嗎﹖
當我回房的時候﹐哥好像意識到我心情的不快﹐問我發生什麼事。
反正又沒什麼好隱瞞的﹐我淡然的照實告訴了他。
他緊張的告訴我馬上幫我打給那女人﹐如果再不行的話他就打給老頭叫老頭說服她。
唉…何必多此一舉呢…
不過是你的話應該可以說服他們吧﹖特別是那女人…
她最寵的就是你了。
只要你說的她都會聽﹐甚至是關於我的事…我想她也會看在你的份上勉強答應吧﹖
哼﹐總覺得很不甘心。
雖知道你是關心﹐但你的關心對我來說卻是個諷刺…
對我來說﹐這就像是強烈的對比襯托法﹐以一名被捧在掌心的受寵者與一名毫無存在感和地位可言的受冷落者來作反比﹐形式充滿諷刺手法的黑色幽默劇。
而劇中的受寵者主角﹐雖然一方面擁有著不必要的善良熱心﹐幫助另一名主角﹔但我敢說另一面卻擁有著誰也看不見的自豪感﹐正在暗地獨享優越的快感﹐暗自竊喜。
可惡﹗﹗
真的好恨啊…
可是…
對那傢伙…我還是恨不了…
要討厭﹐卻討厭不了…
要恨﹐卻恨不了…
這樣的我…更痛苦。
讓我盡情的恨吧﹗
讓我盡情的洩恨也好…但為什麼…
儘管我是多麼的不甘心﹐此刻的我卻無法恨他﹖
那傢伙回來了﹐喜眉笑眼地。
那女人果然勉強答應﹐並說後天會在下課時間找班主任﹐到時與我會面。
後天嗎…
不知怎的我心裡開始緊張起來。
那天下課後我有點忐忑不安地留在課室裡等到所有同學離開﹐班主任友善地向我微笑叫我先等她一會﹐她要把教材放回教員室。
沒多久後便聽到高跟鞋嘈吵的腳步聲﹐
那女人來了。
完全連看也沒看我一眼…此刻的我完全是這空間裡的透明空氣的一部份﹐完全無存在感可言。
班主任終於來了﹐與那女人寒喧了幾句後便在對面坐下﹐那女人簡直就像變了個人一樣﹐謙虛和善有禮…我深深懷疑哥那傢伙是否遺傳了她的偽善因子。
對話已不知不覺地入了正題…
「雷太太﹐今天刻意請您百忙之中抽空出來﹐是為了談及關於貴子升學的事宜。開門見山地說﹐我與校方一致決定﹐貴子下學期可以直接升讀我們的高中部﹐因為他的能力早已超越一般國中生的程度了﹐繼續讓他像一般學生唸下去的話我與校方一致認為頗為浪費﹐不知雷太太的看法如何﹖」
下學期開始唸高中﹖
呼…原來來是為了這個啊…
我也蠻認同班主任所說的﹐畢竟我現在這樣唸下去簡直是每天例行公事地做個樣子坐在課室點名﹐上課時由於內容過淺所以我都會自己在偷看其他更高程度的書﹐為求在不浪費時間的情況下吸取更多自己須要的知識。
「為什麼會有這個決定呢﹖」
那女人依然面不改色和藹可親﹐看到就想吐。
「說來話長﹐當我發現他上課的表現再加上所有測驗考試每科都拿滿分時﹐就在其他同學都在做國一程度的考卷時我和其他老師就試著把國二程度的考卷給他﹐怎料這也難不到他一樣拿滿分﹐之後我們便一直慢慢把程度加深上去﹐到後來我們給他一份高二期末考的試卷時﹐發現他居然比全高二的人考得更好﹐我們都很驚訝﹐結果在今期期末考時﹐我與校方決定發給他一份智商推理測驗的考卷﹐後來我們經過專人審核…」
突然看了我一眼便向著我露出個微笑﹐
「發現貴子是個IQ 190的天才學生﹗雷太太﹐真的恭喜您啊。」
原…原來…
原來我的智商居然有190﹗
怪不得…
而且原來校方已觀察了我那麼久還偷偷動了手腳﹐怪不得我從不知曾幾何時起便覺得試題越來越難﹐還在懷疑一般國中生會否唸到那種程度﹐讓我不得不服輸開始閱讀更高程度的書﹐而期末考的考卷更是一場詭異。
用餘光掃了那女人一眼…她…
居然臉都發青了﹐嚇得目瞪口僵﹐甚至還能感受到從旁邊傳來的震動…那女人…在發抖﹖
後來老師只是叫她好好考慮今天的事情﹐希望能盡快聽到答覆﹐而她再三強調校方的建議﹐寒喧道別後便離開了。
留下課室裡的兩人…
那女人動也不動地呆坐在那裡﹐身體的顛抖越來越激烈…
氣氛實在是僵硬得讓人待不下去﹐我只好先開口﹕
「媽﹐我先回家了。」
「不要叫我媽﹗﹗」
「﹗」
被她那突如其來的高頻率聲線嚇了一驚﹐她雙眼瞪得大大的﹐瞳孔還露出一絲青光﹐因抓狂而顯得面容扭曲得極為可怕。
「你…你這個怪…怪物…你…這惡魔附身的怪物…別…別靠近我…我…我…呀~~~~~~~」
刺耳的高頻率尖叫聲充斥著整個課室﹐我的耳膜還被這可怕的聲音震穿了﹐只能雙手掩著雙耳﹐被這聲音弄得心煩意亂﹐無法思考。
「神啊~~我沒有這樣的兒子﹐他絕對不是我的兒子﹗﹗救我吧~~」
她急得馬上拿起手提包衝出教室﹐剩下因對剛才的對話理解不能而呆坐的自己…
怪…怪物嗎…
原來…一直以來那女人都當我是個怪物…
哈~~這也難怪…我終於了解為什麼她從來不肯看我一眼了…
因為…我是個被惡魔附身的可怕怪物…
啊哈哈哈哈~~~不過啊﹐生下怪物的人可是你啊﹗
我身上所流的血就是鐵證﹗
即使我也是多麼的希望自己不是你的兒子。
我…到底是人類嗎﹖
還是…我真的是如她所說的那樣…是怪物﹐是惡魔﹖
可是…我確確實實地感覺到血液正在身上流動著…
翻開書包打開筆箱把美工刀拿出來﹐在手腕上輕輕地滑了一刀…
血…
是紅色的…
鮮艷美麗的赤紅…
這是…人類的血嗎﹖抑或是…惡魔的血﹖
伸出舌頭品嘗了一下…好香…好甜…好溫暖…
這是有生命的血液…
我甚至能感受到血脈的悸動…
生命的氣息…
我…似乎還是個活著的人類呢…哈哈~~
抑或我是個…擁有人類肉體卻隱藏惡魔靈魂的怪物﹖
有誰能告訴我…﹖
「熙嵐你在這裡干嘛﹗﹖」
「﹗」
熟悉的聲音…熟悉的面孔…熟悉的氣息…
一步步地從課室門口移近…
「熙嵐你…怎麼用美工刀割自己﹖」
他看了看桌面上被長長拉出的美工刀﹐上面還沾了點血跡。
「沒有啊﹐我只是有點口渴想品嘗一下而已。」
冷冽地用眼角斜視他﹐向他展出個沒有溫度的弧度﹐伸出舌頭在解渴的源頭上迎接那一陣陣滲出來的液體﹐把它盛進嘴裡細心品嘗。
這動作嚇得他目瞪口呆﹐只能站在原地僵硬地凝視我﹐我把他當作是觀賞﹐不加理會。
「你…你口渴的話﹐我…我去買飲料給你…熙嵐想喝什麼﹖」
吞吞吐吐震驚的樣子使我感到一絲快感﹐如果知道了我是怪物的話不知會有何反應呢。
「我想喝哥的血。」
冰冷卻悠然地道出這句話﹐那傢伙的臉瞬間變得鐵青。
「熙嵐﹐我去買東西給你喝﹐你稍等一下。」
我使力一手抓住他的手腕﹐用美工刀在上面劃了一刀﹐他忍痛倒抽了一口氣低吟了一聲﹐新鮮美艷的血隨即從刀口處一滴一滴地滑落到我手中。
我伸出舌頭迎接這些鮮甜可愛的液體﹐閉上雙目細心品嘗著…
味道…溫度…都與我的一樣…
只是…還夾雜著一點純潔的味道…顯得更甜美。
「好甜﹐這就是…人類的血嗎﹖」
「熙嵐你在講什麼﹗﹖什麼人類的血﹖不就是跟你的一樣嗎﹐不要再舔了啦﹗」
「不一樣﹗」 我激動地兇惡一吼﹐讓那原本已驚慌的傢伙嚇得輕叫出來。「不然你就嘗嘗看。」
他迷茫地盯著我﹐呆呆地不動。
「哼﹐怎麼了﹖不敢嗎﹖」
「誰說我不敢的﹗試就試﹐只是血而已。」
馬上不服氣地鼓起兩腮紅著臉﹐鬆開我抓住他的手﹐舉起手腕在傷口處舔了一口﹐然後靠過來拿起了我的手腕﹐同樣地在上面舔了一下。
「味道都是一樣﹐你自己再嘗嘗看﹗」 擦了擦嘴角邊的血絲﹐斬釘截鐵地道。
我只好再比較一下﹐但這次卻發現…味道居然沒有分別…
我不相信﹐再試一遍﹐結果也是一樣。
奇怪…難道是味覺已麻木了嗎﹖
「怎麼樣﹖沒分別吧﹖」
「可是我剛剛明明…明明就嘗到你的比較甜。」
「這只是心理作用吧﹖血都是差不多的味道啊﹐再說﹐我跟你的血是一樣的﹐味道會更相近。」
「是嗎﹖」
「當然﹗你跟我是一樣的﹐都是人類﹗而且我們還是兄弟。我真不知道你的腦子經常在胡思亂想什麼。」
「不是﹗我們雖是兄弟﹐但我卻是擁有著惡魔靈魂的怪物﹐跟哥你那純真人類的血是不一樣的。」
「你在說什麼啊﹗﹖」
他突然抓起我的手﹐把手腕的傷口處與我的磨擦著﹐鮮紅的液體已混合在一起﹐成為更濃烈的深紅。
「看到了嗎﹖我們的血已混在一起了﹐就算你不信﹐或是以後發生什麼事﹐可是也改不到我們的血已混在一起的事實﹗所以我們是一樣的﹗」
明亮的雙眸認真地凝視著我的﹐
「不管以後發生了什麼事﹐你的事就是我的事﹗」
什…什麼嘛…
真是亂來…
是你自己硬要把我們的血混在一起的…然後勉強說成我們是一樣的人類…
「熙嵐﹗你在不滿咕噥著什麼啊﹖告訴我﹐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他從書包裡拿了包面紙出來﹐抽了兩張﹐一張壓在我的傷口中﹐另一張則壓在自己的。
我倒抽了一口氣沒有回答他﹐只是…不知是否剛才他那屬人類純真的血與我的混合了起來﹐我似乎開始漸漸感到自己…也跟著人類化了。
「熙嵐﹗你的事就是我的事﹗快點告訴哥﹗」
當我在猶豫的時候﹐校工在課室門口喊了一聲﹕
「你們還在這裡干什麼啊﹖我要清潔課室﹐你們不回家就不然到操場去。」
我們只好無奈地對視了一下﹐收拾好東西拿起書包﹐哥牽著我的手步出課室﹐他受傷的那隻手腕剛好是我受傷的那隻的相反﹐血也開始止得差不多﹐所以沒被發現。
「熙嵐﹐回去我幫你擦點藥免得傷口受到感染。」 在步出校園的途中﹐他先開口打破沉默。
「哼﹐先擔心你自己吧﹗我是怪物才不會像你們人類一樣那麼輕易就會受感染呢。」
「我不准你再說自己是怪物﹗」 他突然走到我面前怒瞪著我大吼。
「別突然的在街上大吼啊﹐要注意一下你的形象喔。」 冷靜地向他微微掀起嘴角挪喻地提醒他。
「混蛋﹗我是在擔心你啊﹗好端端的說非要見到家長不可時我就開始擔心了起來﹐所以今天下課我就一直在練球等你﹐看看有什麼事情發生。對了﹐媽她…有來吧﹖」
「別提那瘋女人了﹗」 我反感地拋下這句話。
「怎麼了啊﹖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了…告訴我﹐熙嵐。」
溫柔的頻率正在震動我的心弦﹐我再度開始猶豫…可能因為我們剛才的血被混在一起的緣故吧﹐使得我無法逃離他的關心。
唉…真是亂來的傢伙…他這樣的粗率莽撞行為會帶來很多麻煩的後果難道他不知道嗎﹖
倒抽了一口氣冷靜自己﹐我只好緩緩地道﹕
「回到房間裡我才告訴你。」
「好﹐你說的喔﹗不准食言﹗」
「啊。」
回到家後哥馬上吩咐女傭把急救箱拿來﹐上房後便先幫我上藥。
「哥…你先擦你自己的吧。」 閉起眼嘆了口氣﹐不管怎麼樣﹐我始終…在他不願意的情況下傷害了他。
「不行﹐熙嵐比我先受傷的﹐當然是熙嵐先。」
唉…既然他這樣說了…
在替我擦藥的期間﹐他並沒有忘記剛才的事﹐便開始開口問﹕
「你剛剛說過回房後告訴我的…關於見家長的事。」
我只好長話短說的把班主任的話告訴他﹐他聽到後先是驚訝﹐然後便雙目發亮的盯著我﹐還露出個燦爛的笑顏。
「熙嵐﹗好厲害呢﹗從小我就覺得你的聰明很不可思議了…沒想到原來你…居然IQ有190﹗好厲害啊﹗太好了呢﹗」
他興奮地把我擁著﹐而我卻為他的反應感到訝異…
沒想到…哥會那麼高興﹐而且還是把我當個正常人來看待…
還有他說從小就覺得我的聰明很不可思議﹐但…我們明明就沒有什麼接觸…難道﹐他也像學校一樣﹐經常偷偷地觀察著我嗎﹖
「我居然是那麼厲害的人的哥~~我好開心~~」
咦﹖怎麼會這樣﹖
哥居然不但沒有跟我比較﹐而是…為了我的聰明而感到開心﹐感到自豪…這…是一般兄弟﹐一般家人的反應嗎﹖
如果是的話﹐那為什麼那女人…
「這樣的話太好呢﹐說不定我們在英國還會是同級同學﹐一起唸高中一起上課﹗哇~~太棒了~~~﹗﹗」
跟哥同級一起上課嗎…好像很不錯的樣子…
可是我還是無法高興起來。
「哥…別高興得太早﹐可能會有變動。」
「怎麼會﹖爸知道的話一定會很自豪﹐還會到處向親戚朋友們宣揚﹐你就放一百二十個心吧﹗對了﹐媽知道後有什麼反應﹖也很高興吧﹖」
我盡量面不改容地迴避他那雙明亮的眼睛﹐但相信我血液裡的氣味已傳達到他那裡去﹐使他臉上燦爛的光芒消失了。
「怎麼了﹖她有說什麼嗎﹖」
「沒。」 別過臉用自己僅能聽到的聲線回應他。
「熙嵐﹐看著我。」 輕捧著我的臉把方向轉過他那邊﹐與他的雙眸對合上。
「不用擔心﹐她沒說什麼。」 若無其事地掀起個弧度﹐希望可以掩飾我心裡的痛楚。
「騙人﹗」
「我沒有騙你。」
「那你笑得那麼勉強干嘛﹖」
「我有嗎﹖」
「有﹗」
「我平常都是那樣啊。」
「瞎扯﹗」
「少自以為是﹗﹗別以為你很了解我﹗﹗」
我反感地怒吼﹐使整個房間充滿了回音。
「是啊…我的確不太了解你…因為你有什麼事都會悶在心裡不說﹐但我豈不是很努力地想去更了解你嗎﹖難道…我這樣做錯了嗎﹖難道我不值得你去信賴嗎﹖」
黯然的神情再加上沙啞的聲線讓我不禁心軟了起來。
對﹐他說得沒錯…他的確經常努力地拉近我們彼此的距離﹐試圖用我最能接受的方式去關心我去了解我…
哥你…並沒有做錯…
只是…我不習慣你對我那麼好…更不習慣去完全地信賴你…
「熙嵐﹐那女人是不是說了些什麼過份的話﹖」
『那女人』﹖
哥什麼時候學起我說話啦﹖
「沒有。」
「我不相信﹗我現在就去找她問個清楚﹗」
「等…」
哥已激動地轉身衝出房外了…
糟糕﹐我可不想把事情化大…
那女人現在發瘋了﹐不知會做出什麼事來…
而且她也不可能在家吧﹖
打開房門稍微走到樓梯間…
聽到哥開主人房們又關上的聲音﹐接著衝下樓到處跑的聲音﹐又聽到他詢問女傭的聲音﹐就知道那瘋女人果然不在家﹐他再怎麼找也是徒然的。
接著我卻聽到他在講話的聲音﹐原來他找不到她後便打給她…
到底在說什麼呢﹖哥你會怎麼跟她說呢﹖
我…還是很在意…
靜靜地走下樓﹐在樓梯間已清楚地聽到內容了。
「熙嵐那麼聰明不好嗎﹖沒想到妳居然會說出那樣的話…」
咦…竟然沒用那噁心造作的敬語…
「什麼妳…這是身為人母會說的話嗎﹗﹖」
好兇的叫吼聲啊…哥…你的形象…
「真沒想到世上會有像妳這樣的母親﹐我看妳才是惡魔吧。」
說罷便把電話狠狠掛上了。
『我看妳才是惡魔吧。』
噗~~
不知怎的聽到這句話後心境居然開朗了起來…
哥…你是為了我而出氣嗎﹖
不顧形象地…
我從來都沒看過這樣的哥…你是…為了我而這樣犧牲嗎﹖
不知怎的﹐眼框忽然濕了起來﹐我只好轉身馬上回房﹐就在我準備關門的時候門卻被推開﹐而進來的是…
滿眼通紅的哥…
「熙嵐﹐對不起我什麼都不知道…」
飛撲過來用力地熊抱我﹐使我只能不斷往後退﹐退到最後只能坐在床上。
「對不起﹐那些話…一定很難受吧﹖我什麼都不知道卻逼你說出來…對不起。」
什…什麼啊…你不需要道歉啊白痴…
咦…後肩怎麼突然…濕起來了呢﹖
「笨蛋﹐不要哭啦。」
我這樣說反而讓他變本加厲﹐感覺到眼淚就如瀑布般流下﹐而哥的聲音已完全哽咽了。
第一次聽到哥這種哀嚎聲的我…心臟完全被揪在一起﹐被用力地擠壓著﹐我痛苦難過得流出淚來。
我們就這樣一直相擁地啜泣著﹐不知過了多長的時間﹐只知道我們已被榨乾﹐聲嘶且力竭。
「熙嵐我…一直不知道那女人居然是這樣看你的﹐對不起。」
我想說些什麼來安慰他但…卻因心臟的過度痛楚而說不出什麼話來。
「你就當沒有這個媽媽吧…這樣的女人﹐我也不會認她做我媽﹗這樣對你就算了﹐一直以來還背著我們與那個男人偷情﹗根本不配再留在這個家裡﹗我要告訴爸叫他跟她離婚﹗」
「算了吧﹐反正又不是第一天的事了﹐何必把事情化大呢﹖」
而且﹐她對你也沒怎麼樣啊。
「我哪有把事情化大﹖一直以來我已忍她很久了﹐要不是看她對我那麼好的份上我早就想跟她脫離關係了﹗今天的事只是導火線﹗」
那麼激動氣得臉紅脖子粗的哥…我還是頭一次見…
原來﹐這就是脫除那噁心的面具…他真正的內心世界嗎﹖
「唉…哥你…完了﹐你多年來的形象…」
「誰管這個啊﹗﹖」 怎麼突然又大吼起來了啊﹖唉…
「我絕對不會原諒她﹗偷情就算了﹐她居然還這樣傷害你﹐我一輩子也無法原諒她﹗﹗」
哥難道你…為了我…連母親也不要了嗎﹖
這樣的事…我不允許。
「她怎麼對我是我和她之間的事﹐別因為這樣一時衝動連母親都不要了。唉…你會後悔的。」
「雷熙嵐你沒搞清楚狀況是不是﹗﹖我不是說過‘你的事就是我的事’ 嗎﹖還有﹐我絕對不會後悔﹗她這樣的行為簡直就跟惡魔沒兩樣﹐我覺得真正的惡魔才是她呢﹗」
被他這麼一說…我暫時想不出什麼話來反駁。
「而且﹐聽好﹐雷熙嵐絕對是個人類﹐而且還是個高智商的天才人類﹗絕對不是什麼惡魔﹐我以後不許你再胡思亂想﹐知道了嗎﹖﹗」
啊﹐我還是…頭一次感受到他身為哥哥的氣勢和權柄…
令我有點驚訝﹐開始刮目相看了。
雖然很想這樣告訴他﹐但我還是乖乖地當弟弟一次吧…
「我知道了啦。」
他似乎很滿意﹐與我對視了一會便展出溫和的微笑﹐然後把我擁入懷裡。
「熙嵐﹐既然你沒有媽﹐那我就代替她來疼你﹐不准你拒絕。」
這是…什麼話啊…
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少自以為是了﹐你以為我不知道你在可憐我…
但…不知為何…眼淚卻好像不是我的一樣從眼角頻頻掉下來﹐直到哥的衣服濕透了我才發現自己原來在不停地哭。
「白痴﹐你又不是女人﹐怎麼代替她啊﹖」等到停止嗚咽時我才逞強地說出句頗牽強的話來衝他一句。
「我只是在比喻而已﹐你這個人怎麼這樣啊﹗﹖」
我抬起頭對著他微微掀起嘴角﹐他原先生氣的臉因為我的笑容而平靜下來﹐一直呆呆地注視我。
「我有哥就夠了﹐你不用代替她。」
以後你就好好疼我﹐好好替我療傷吧。
「熙嵐你的笑容真的很好看﹐好可惜你只吝嗇地掀起那麼一點嘴角而已。唉﹐不過算了﹐總比你皮笑肉不笑好。」
皮笑肉不笑﹖我是這樣的嗎﹖
「對了﹐最近我們下課時常常遇到的那個男人﹐你不覺得很怪嗎﹖他說自己是那女人的朋友﹐不過我總覺得不是那麼簡單﹐我覺得他就是那女人的情夫﹗而且﹐我真的不知道他經常來打擾我們的目的是什麼﹐還經常要帶你去吃飯﹐總覺得那個男人讓人好毛﹐他是想討好我們以便我們能夠接受他嗎﹖」
經他這麼一提﹐我才把這微不足道的小人物想起來…
對啊﹐他的確很煩﹐而且最近出現的次數越來越頻密﹐讓我覺得很討厭。
「可能就如你所說的吧。而且有件事我一直想說很久了﹐哥你不覺得…自從我們一起下課後﹐就常常有人跟蹤我們嗎﹖
那個時候我以為自己是心理作用所以沒有多理﹐可是這感覺卻經常出現﹐後來我發現當你因為團練沒有跟我一起回家時﹐這男人會經常碰到我。
剛開始以為這男人大概是在這附近上班的吧﹐在這種時間可能會跑外務吧﹐所以才會因為心急而碰到人…但後來我卻發現根本不是這回事﹗總覺得他…是故意的…」
「什麼﹗﹖好變態哦我聽到都雞皮疙瘩了﹐你怎麼都跟我說啊﹖熙嵐﹐我們還剩幾天課﹐我有一天下課後會有籃球比賽﹐你可以等到結束後跟我一起回家嗎﹖」
「啊﹐可以啊。」
「太好了﹐而且我也想…你來看我比賽﹐如果可以的話。」 向著我靦腆地笑了一下。
「嗯﹐可以啊。」 只是看球而已﹐反正我留在學校等他的話也會無聊﹐而且…我從沒看過哥比賽。
「真的﹖我好高興﹗我那天一定會贏的﹗」
「啊﹐加油吧。別讓我失望啊。」
「有你的鼓勵我一定不會讓你失望的﹐嘿﹗你等著瞧吧。」
一副胸有成竹充滿自信的樣子…嘿﹐到時候可別出醜啊。
「對了話說回來﹐你剛說我們一直被跟蹤而且當我不在的時候那男人會故意撞你﹐可是最近卻開始光明正大的走到我們面前自我介紹﹐還說帶我們去喝東西﹐帶你去吃飯之類的…
整件事都讓我覺得很詭異﹐而且總覺得他的目標…是熙嵐你啊﹗總覺得是跟那女人有關的﹐那女人搞不好託他來對你做些什麼事也說不定。熙嵐﹐
我覺得事態嚴重﹐我會把離婚的事還有這件事告訴爸﹐再這樣下去的話可能要請保鏢﹐而且我們絕對不能獨自外出﹐特別是熙嵐你﹐要去什麼地方絕對要找我陪你去﹐知道了嗎﹖」
「嗯。」
真是的﹐又不是女孩子﹐哥那白痴擔心個什麼勁啊﹖
而且必要時我會施展我的空手道和劍道的﹐所以根本不用擔心。
不過…兩個人總比一個人好﹐所以我還是答應了。
沒想到那瘋女人…恨我已恨到吩咐他的男人來除掉我的地步了嗎﹖
但如果是這樣的話﹐那為什麼還會牽涉到哥呢﹖
這件事情﹐實在是詭異得讓我毫無頭緒﹐
他們到底有什麼目的﹐
我還是推斷不出來。
但我只知道﹐從今以後我們兩人絕對要一起出入﹐萬一發生了什麼事﹐總會有個照應…
而且…
以我們的武功來說﹐我相信我們絕對是一對無敵的拍檔。
哥﹐謝謝你…
謝謝你總是那麼的關心我…
謝謝你總是那麼的肯定我…
謝謝你為了我不單止犧牲多年來建立的形象甚至還犧牲被母親疼愛的幸福…
哥﹐我…我不知道該如何報答你才好…
或者﹐我應該要完全地信賴你才行﹐毫無保留地…
在這沒有家人的房子中我好像還能感受到唯一的家人存在﹐
在這沒有希望的生命中我好像還能感受到唯一的希望存在…
哥﹐這就是…兄弟之間所謂的「親情」 嗎﹖
如果是的話…
那我…很感激能有你這麼棒的家人﹐
能當你弟弟的我真的很高興。
謝謝你總是那麼關心我這個孤僻任性的弟弟…
謝謝你總是對我那麼好…
不論如何﹐我也要跟你一起去留學﹐我絕對不會跟你分開的…
因為﹐這世上我只有你一個親人啊。
+我的事就是你的事…嗎﹖(完)+
風之紫嵐 2007-1-16 02:22
Mémoire ~Chapitre 9~
+最幸福的暑假+
至那天後臨學期結束的幾天﹐我們上下課都形影不離﹐而那可疑的男人也沒有再出現了。
但我卻有個感覺﹐覺得他就在附近﹐在我們的視線範圍外觀看著我們﹐所以心裡還是覺得毛毛的…當然﹐我也希望是心理作用啦。
很快就到了哥比賽的日子﹐我也照約定的下課後在觀眾席那邊觀賽。
觀眾席已坐滿了很多人﹐前席的話女學生壓倒性地多﹐我只好無奈地挑了個較遠的位置坐下。
不久後便看到球員出場了﹐前方的花痴們馬上刺耳地尖叫﹐十分煩厭。
今次是與鄰校比賽﹐敵方好像很輕視我們這所私立學校的樣子﹐大概是嫉妒我們的家長負擔得起這昂貴的學費吧。
哼﹐不要輸給這群草根階層的庶民啊。
兩方隊員都各自在探討戰術策略﹐等到時間差不多時便一同伸手搭上呼喊增加士氣﹐雙方鬥志旺盛得讓場面頓時顯得頗為震撼。
穿著籃球衣的哥很帥﹐是健康灑脫的那種帥﹐還帶點酷味﹐與平時的白痴貌截然不同﹔所以只能說一句﹐人靠衣裝﹐佛靠金裝…怪不得能把前面那群雌性生物迷得神志不清。
哥偷偷往觀眾席瞄了一下﹐到處掃描好像在找人的樣子﹐直到停留在我的方向時他突然燦爛地一笑﹐在夏日的陽光底下更是像反光的銀器般刺眼得完全睜不開來﹐我只好索性閉上眼睛避視他。
比賽就在我的恍神下突然開始了﹐敵方的形勢相當猖狂﹐而且霸道橫不講理﹐我能清楚看到敵方某幾名球員一直不斷用手肘不停地碰撞我方的球員﹐但不知裁判員是否瞎的﹐還是是角度問題﹐總之並沒有發出任何終止的咀哨聲。
而我方也不是省油的燈﹐一直不斷地在進行反擊﹐而且在防守上也做得非常努力﹐很多時候讓敵方都投了空藍﹐但很多時候還是無法阻止。
由於敵方一直處於優勢﹐我方的氣勢和士氣也大大減弱﹐大家也緊張了起來﹐有些甚至還站起來為他們打氣。
敵方好像很清楚也很熟悉我們的形勢﹐所以盡量都避免把球傳到哥和那名8號的高個子附近﹐大大消削了我方的攻勢﹐在這樣下去…情況會不太妙。
可惡…看到這賽比賽就有氣﹗
哥你怎麼那麼弱啊﹐猖狂一點去搶啊﹗反正球證是瞎的。
你存心是讓我來看你出醜的嗎﹖﹗
上半場終於以24﹕40結束﹐24問也不用問也知道是哪方的啦﹐真是丟臉丟到家。
當他們正在研討戰略時﹐我實在是氣得看不下去了﹐只好起來過去他們那邊打岔﹐一手抓著哥的肩膀用力拉他過來﹐引來其他隊員的不滿。
「哥你這是在幹嘛啊﹗﹖你是存心讓我來看你的醜態嗎﹖」 抬高下巴輕蔑地睨視他。
「我完全沒機會也沒辦法啊﹗」 他臉紅耳赤負氣地吼。
「沒機會你不懂去爭取啊﹗﹖跑去搶回來啊﹗」
「你以為那麼簡單啊﹗﹖不然你來試試看啊﹗﹗」
「哼﹐好啊。」
在他一臉驚訝地看著我的同時﹐其他隊員已開口叫罵了。
「現在是非常時期你沒看到嗎﹖﹗別來妨礙我們的討論﹗」
「哼﹐我只是在磨利你們的武器而已。」
「不要你多管閒事﹗」
「好啊﹐那我就不把我想到的策略告訴你們了﹐由得你們去死吧。」
當我準備轉身離開時﹐哥卻馬上抓著我激動地道﹕
「熙嵐你想到什麼策略﹐請務必告訴我們﹗」
他的雙瞳充滿光輝的閃耀﹐滿臉希望。
「切﹗他懂什麼啊﹗熙翔我們繼續吧﹐別再浪費時間了。」
「既然不想浪費時間﹐我們更要聽他的﹗」 哥憤怒卻堅定的神韻使得在場的每一個人都充滿訝異的表情﹐頓時說不出任何話來。
既然王牌開到口了﹐其他人只好十萬個不願意地走來﹐求問我之後的戰術﹔看到他們每個人低聲下氣的樣子我只好軟下心來告訴他們我的想法﹐沒想到卻換來一堆驚訝佩服的臉孔。
「我的天啊﹗你好厲害﹗」
「就是啊﹐我們即使絞盡腦汁也想不出這種點子…天哪﹐你真是天才﹗」
「就衝著你的話去做﹗耶~~~我們贏定了﹗」
「沒錯﹗嘿~看他們還能跩多久﹗」
「我要看他們待會從那副欠扁的跩樣變到一副喪家犬的慘相﹐肯定很有看頭﹗」
「哇哈哈~~~對﹗對﹗太好了﹗我已等不及了﹗」
「謝謝你啊﹐小學弟。」
小學弟﹖
雞皮疙瘩到跑出來了。
他們突然裝乖賣熟的搭著我肩膀還真讓人不舒服啊。
「嘿﹗知道他的厲害了吧﹖都叫你們聽他說的嘛~他可是我最自豪的天才弟弟喔~你們不准欺負他。」
我無奈得無言且滿臉黑線。
嘖﹗一副得意洋洋的表情﹐就是愛出風頭嘛你這傢伙…
還裝起哥哥的氣勢來﹐什麼「你們不要欺負他」…
不用你講我也不會讓他們來欺負我的啦﹐白痴﹗
不過…原來我在你心目中﹐是「最自豪的天才弟弟」 嗎﹖
不知怎的…好像有點高興起來…
「謝謝你喔﹐熙嵐。」 哥突然看著我﹐露出個讓我張不開眼的笑容﹐掃了掃我頭頂上的頭髮﹔我覺得自己就像隻小狗一樣﹐做了好事後便被主人稱讚﹐令我開始覺得不太爽。「沒想到你會想到那麼棒的點子來幫我們﹐真的非常謝謝你。」
什﹐什麼嘛…別這個表情看著我…
讓我覺得好不自在…
「哼﹐我只不過是看你們的對手不順眼而已…而且我也無法忍受我哥輸給這種劣等庶民的侮辱。」
別過臉無視他的我無法看出他現在的表情是如何﹐但我還是能感受到那股熾熱﹐仿彿要把我整個人融掉了。
「噗~劣等庶民﹖那我們就是貴族囉﹖」 雙瞳帶著閃光的看著我﹐不過看似純真高興的同時﹐從他眼神裡卻能感受到一絲傲慢的笑容﹐就像是幸災樂禍似的。
嘖﹐死白痴﹐我沒眼看了。
在這同時﹐其他隊員已在叫哥回隊開始比賽了。
「少在這裡弱智了﹐還不快點去實行我的計劃。」
「是~~大人。」
看著他帶點調皮奔跳的背影﹐就在感慨自己為何會有這樣的哥哥。
看似一個純真爽朗的小鬼的同時﹐卻隱藏著誰也看不到的壞意識﹐但又能拿捏得很好﹐真是個不可思議的傢伙。
「熙嵐﹐我一定不會叫你失望的。」 怎麼突然回頭過來啦﹖嘿﹐既然胸有成竹很有把握的樣子﹐那就讓我見識一下你的三分球吧。
靠你了…哥…別出糗讓我失望啊。
下半場比賽開始了﹐他們按照我所說的重設陣營﹐一時間的轉變讓敵方無法適應下來。
其實我也沒做什麼策略﹐只是叫他們調換一下主攻角色而已﹐然後叫主攻角色做幾款假動作而已﹐給敵方一個掩眼法﹐等他們因毫無頭緒而鬆懈後其他隊員就一個個接著傳﹐最好能傳給速度最快的﹐然後盡快傳給哥或另一個高個子﹐要他們進攻﹔而哥最得意的就是三分球﹐所以他不需要走籃就能直接替我方用最快的時間爭取最多的分數。
比賽就如期的進行的非常順利﹐敵方已經完全沒有任何進攻機會﹐而且他們也照著我所說的﹐若果被敵方纏住的話就耍點假動作再傳給身型高壯的運球﹐光是背影已能抵擋幾個路人甲乙丙的攔阻了。
隨著比賽的進展﹐敵方能碰到球的機會似乎也越來越少了﹐光是這點已大大降幅他們的士氣﹐看到有些庶民已垂頭喪氣的樣子心裡就很爽。
我完全沒想到計劃會風平路順毫無障礙的﹐只能說…敵方只是四肢發達頭腦簡單的鼠輩﹐只懂以氣用事。
當然﹐我方的默契也是很大的要素﹐我想﹐大家的感情應該很好吧﹖
哥你真好啊﹐有這樣的一組隊員…
不過能看到自己的計劃能進展到那麼順利﹐說不高興是騙人的。
這應該是從小喜歡跟家教下棋的緣故吧﹐訓練了我的戰術頭腦﹐小時候雖經常輸﹐但隨著年紀的增長﹐已沒有一人再是我的對手了。
﹖﹗
突然又是一陣激烈的呼喊聲…
哥﹐幹得好啊﹗
又是三分球﹐漂亮﹗
其他的同學已忍不住站起來叫囂了﹐嘿﹐就讓你威風一下吧﹐白痴。
漫無目的呆呆地看著哥打球的身影﹐不知怎的突然覺得這樣的哥正在散發出不知從哪來的魅力﹐差不多能把全場的人﹐包括我﹐目光統統都投射在他一人身上﹐在我心裡覺得有點不知味的同時神緒卻感到一絲的迷離…我完全沉醉在這股自信灑脫的魅力當中﹐久久不能出來…
直到比賽終於結束的時候﹐球證的哨子聲才把我的魂守回舍裡。
看看分數…56﹕42…
嘿﹐原來鼠輩們也進了一球啊﹐還不賴嘛。
幹得好啊﹗從28追到56﹐值得讚嘆﹗
真是一場精彩的比賽啊。
哥像明星一樣被很多人包圍著﹐還有不少女生自動上前獻果汁獻毛巾之類的﹐真是老套噁心。
哥一直在人群中尋找某人的身影﹐但卻被一堆人纏繞著無法抽身﹐他只能無奈地陪笑﹐唉…我實在是看不下去了。
就在我拿起書包站起來離席時…
「熙嵐﹗別走啊﹗你說過你會等我的﹗」
「﹗」
笨﹐笨蛋…你白痴啊﹗﹖
他這麼一喊﹐全宇宙的眼睛都投向我的身上…
而我現在只想做兩件事﹕
一﹐馬上消失。
二﹐從觀眾席處高空擲物丟中下面這個弱智的頭上。
我實在是怒火中燒得忍無可忍﹐馬上急步離開現場﹐而這白痴卻越喊越大聲﹐叫我不准走…我現在很想找個地方躲起來﹐即使是一個洞也好﹐這白痴真的不知道糗字是怎麼寫。
在我準備走到球場的出口時﹐這傢伙突然不知從哪冒出來在我面前大刺刺地攔住我…
………
唉﹗哥﹐你是子彈發射過來的嗎﹖我真的給你打敗了。
「不准走﹗我說過要一起走的。」
聽到這句話後我怒氣已沖天﹐伸起左腿一腿往他的肚子用力踹下去﹐他嗚咽了一聲﹐而不知何時四周已發出群眾嘩然的噪音﹐指指點點起來。
唉﹗有個那麼紅的哥真是煩啊﹗
「你這人是怎麼啦﹗﹖人家熙翔那麼緊張的飛奔過來找你﹐你卻莫名奇妙的踹他一腳﹐你到底是不是人啊﹗﹖」
唉﹐雷熙翔的後援者1號衝過來多管閒事了﹐酷像潑婦罵街。
「熙翔﹐好可憐哦~~沒事吧﹖」
後援者2號的裝嗲姣聲…嗚﹐好想吐。
「閉嘴﹗吵死了﹗」 我實在是無法忍受了﹐原先光是這個傢伙已讓我很火大了﹐而這些花痴更吱吱碴碴的吵個不停﹐簡直是火上加油﹗
「我沒事啦﹐謝謝關心。我們常常都是這樣的啦﹐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
「什麼﹖常常這樣﹖」
嘖﹗煩死了﹗動不動就大驚小怪﹗
我只好拉著這白痴的手把他帶離現場。
「嘖﹐你這混蛋﹗我有說過不等你嗎﹗﹖我只是離開球場而已﹐你叫什麼叫啊﹗你喜歡引人注意是你的事﹐別影響到我﹗﹗」
去到沒人的角落我才用力把他甩開﹐一口氣不間斷的把剛才的憤怒一次過發洩。
「對不起嘛﹐我真的怕你一聲不響地走了﹐我怕你會有危險啊﹐所以一緊張起來就…」
「白痴﹗就算再遇到那個男人﹐我還是會有辦法應付的﹗用不著你操心﹗」
「但我還是擔心啊…沒辦法﹐誰叫你是我唯一的弟弟嘛。」
﹗
用著無奈苦笑的臉孔道出這個事實的他﹐使我突然軟化了起來﹐只能默不作聲怔著站在原地不動。
「熙嵐﹐我們待會會有慶祝活動﹐我想邀你一起去﹐因為沒有你的話我們早就輸得很慘了﹐所以這個慶祝你也有份的。」
「這算不了什麼﹐只是你們默契好而已。」
「嘿﹐熙嵐什麼時候變得那麼謙虛了啦﹖」
「因為我不想去。」
「不行﹐你一定要去﹗我說過我們絕對是不能分開行動的你忘了嗎﹖」
「嘖﹐真是煩﹗」
「你就不會乖乖的說好喔﹖真是不可愛。」
什麼﹖不可愛﹖
混蛋我干嘛要可愛啊﹗﹖
「我就是這樣﹐你不滿意也沒辦法。」 側起臉抬高下巴藐視他那副嬉皮笑臉充滿負氣地丟下這句話。
「熙嵐大人﹐在下怎麼敢不滿意呢﹖只是覺得如果你說‘好’的話﹐會可愛多了。」 他馬上緊張地擺出雙手陪笑。
「哼﹐是嗎﹖」 我向他的笑臉回敬個沒有溫度的弧度。「很可惜你要可愛的話就去找剛剛那些吱吱碴碴的女生啊﹐她們肯定很樂意地跟你說‘好’。」
哥聽到這話後不知怎的突然露出個意味不明的笑顏﹐與我預期的反應完全相反…
奇怪﹐我明明就在諷刺他啊…。
「嘿﹐熙嵐…」
怎麼了啊﹖有話快放啊﹗
幹嘛這個表情看著我啊﹖
混帳你這樣曖曖昧昧不明不白的會讓我不自覺地緊張起來你知不知道﹗﹖
「難道你…」
當他雙唇準備再開啟時卻又突然合上﹐笑容神情都讓我感到渾身不自在…怎麼了啦﹖要說什麼快說啊﹗我最討厭人這樣子了﹐再不說我要生氣囉。
「啥﹗﹖」 我皺起眉沒好氣地回應。
「嘿﹐沒事。」 一副好像在跟我玩心理戰獲勝的樣子﹐令人覺得非常討厭。
騙人﹐明明就有事﹗
可是﹐要是追問下去的話這傢伙肯定會更得逞﹗
混帳﹗到底你想說我什麼啊﹗﹖
雖想知道﹐但還是…
「哼﹗沒事就好。」
我要裝出不在意的樣子﹐這樣就可以扯平了。
「那我們趕快回去找他們一起去慶祝吧﹐相信他們肯定找我們找得很辛苦。」
哥笑了笑用手鬆一鬆我頭頂上的頭髮﹐然後轉身示意我跟他一起離開。
慶祝活動只是一堆人一起去吃迴旋壽司而已﹐幸好不是什麼KTV活動﹐因為我最討厭就是聽到那些刺耳的笆樂情歌了。
哥的隊友們都對我很好﹐整個飯聚充斥著熱鬧歡騰﹐雖然我非常的不習慣﹐但有哥在我身邊﹐使我放鬆自在了不少。
飯後我們一起坐計程車回到家裡門口﹐我想…應該是有夠安全的吧﹖一路上並沒有感受到被人跟蹤或被人監視﹐我想現在很多學校都開始放假那男人應該不會再四圍埋伏了吧﹖
回到家裡﹐居然看到那瘋女人的身影﹗
更奇蹟的是…她…她居然也向著我笑﹗﹗
我開始感到毛骨慄然起來﹐總覺得那女人並不是那麼簡單…
那個笑容…肯定有什麼含意…
雖然也有可能是因為哥對她說的話而讓她良心發現開始反省﹐但…總覺得這個機率比兩隻白老鼠交配能生出一隻黑的更微。
當哥進浴室洗澡而我一人在房間時﹐那女人突然敲門進來﹐讓我還以為見鬼了。
大概是看到我緊張的神情吧﹖那女人突然溫柔地一笑﹐使我的毛孔不自覺地凍了起來。
她走到我旁邊的床上坐著﹐神情異常溫婉慈祥地凝視我﹐突如其來的轉變態度令我完全無法適應﹐只能保持沉默﹐觀看她下一步的行動。
她仍然面不改容地對我微笑﹐過了好一陣子才緩緩開口道﹕
「熙嵐﹐不要那麼緊張﹐媽媽只是想好好看你一下而已。」
她伸出一隻手輕撫我的臉﹐只是這樣的動作卻洋溢著女性的溫柔﹐而這是哥給不到我的…
奇怪了﹖我怎麼會扯到哥身上去﹖
而且這女人根本就不是我媽﹐我絕對不會被她所散發的煙霧迷惑的﹗
「熙嵐﹐媽媽一直很想跟你說…但還是開不了口。我想跟你說…對不起﹐我不應該這樣說你的。」
﹗
她突然把我整個人環抱住﹐動作肉緊用力得把我的內臟都擠壓得移位﹐我呼吸困難得很難受。
其間她因用力過度而把我的頭髮扯得很痛﹐我不禁皺了個眉伸手把她推開。
順利掙脫她環抱的我正在透著大氣﹐用力地吸取房間內僅有的氧氣。
她卻不滿地皺起了眉﹐神情充滿著哀傷地看著我。
「熙嵐﹐你就這麼討厭媽媽嗎﹖你…果然還是無法原諒媽媽嗎﹖」
說到最後她的聲音已哽咽了﹐轉過身背著我用雙手摀著臉﹐疑似在抽泣中﹐但我不敢肯定﹐因為看不到她的表情。
我不相信我的不原諒會使她那麼傷心…雖然﹐我的心好像有點變軟…
但我不會因為她這樣突如其來的轉變而原諒她﹐我相信時間能證明一切﹐所以﹐要是她持續慚悔﹐我們的關係可能會有好轉吧﹖
不過好奇怪﹐我在期待些什麼啊﹖
我不是沒有這個母親嗎﹖
我有哥就夠了不是嗎﹖
這樣的我﹐好像有點太妄求了…
睡覺前我告訴了哥這件事﹐他先是高興但卻突然冷靜下來﹐告訴我我正在擔心的事﹐總覺得事情並不會那麼簡單﹐搞不好會跟那男人有關﹐所以我們還是要謹慎行事。
雖然﹐我們都希望那女人是真心地慚悔…
我們也一致認為時間能證明一切﹐所以我們還是不能掉而輕心﹐細心觀察那女人的舉動。
不過那天後並沒有怎麼跟那女人碰上﹐所以也得不出什麼結論來。
暑假已到了﹐我們只好先把這事擱在一邊盡情去享受假期。
哥經常想跟我東去西去的﹐從公園散步逛街看電影一直到打球游泳﹐每週還固定去道場練習﹔有時候甚至鬧著要我跟他去什麼博物館﹐水族館﹐遊樂場之類的﹐博物館水族館我還可以接受﹐但遊樂場就…
不過在他連續多日的纏功下我還是被說服了﹐勉強地陪他去。
那天還與他幾個同學一起去﹐哥就像個小鬼一樣在遊樂場玩得樂不可支﹐一直拉著我坐這個雲霄飛車﹐坐那個摩天飛椅﹐讓我頭昏得快要吐了。
唯一能讓人接受的還是摩天輪﹐在炎夏中我們邊喝著雪葩邊在半空上欣賞著風景﹐還有陣陣的涼風飄過﹐十分令人心曠神怡。
除了這個外﹐其他的活動都讓我感到虛脫無力﹐要不是看在哥那麼開心的份上﹐我早就想回家了。
還記得那天晚上的嘉年華大會﹐各式各樣佈滿燈飾的人物在漆黑中穿梭﹐十分漂亮﹔之後還是花火大會﹐我還是第一次那麼近距離欣賞煙火﹐能與哥一起觀賞心裡實在是有千言萬語說不出的感動。
這是個讓人難忘的夜晚…
我還記得因為人多擠迫的關係﹐哥還牽了我的手﹐一直到結束﹐他也沒有鬆開。
從手心傳出來的淡淡幸福﹐我到現今還記得一清二楚。
我們這樣的生活過了一個半月﹐這是我有生以來最快樂的暑假…
我甚至巴不得把時間停留﹐即使是賠上了我一半的生命﹐我也在所不惜。
因為…在這之後﹐我再也沒有感受到這樣的「親情」 了…。
+最幸福的暑假(完)+
風之紫嵐 2007-1-16 02:22
Mémoire ~Chapitre 10~
+DNA之亂+
就在暑假還剩兩週就要結束時﹐最擔心的事終於要發生了﹐一切的幸福一切的盼望都被粉碎﹐與哥一起的中學生活回憶始終也要邁向終焉了。
星期天的下午我跟哥在房間裡打電動﹐哥說他想上個洗手間﹐出去後便很久沒有回來﹔當我還以為他因為剛才那輪對打輸給我而在生氣﹐所以決定出去損他一下的時候﹐卻聽到客廳傳出可怕的尖叫聲及吵鬧聲﹐走到樓梯間能清楚聽見一個女人哭嚎的聲音﹐是那女人的…
她﹐什麼時候回來的﹖嘖﹐又在發什麼瘋嗎﹖
走下樓梯一半時還聽見哥的聲音﹐他在跟那女人一起﹖
我要下去看看﹐實在是讓我在意到不行。
當我下去客廳時我被眼前的景象嚇愣了…
客廳中的書報雜誌都被暴力撕毀﹐造成一片混亂﹔
而那女人…居然在哥的懷裡哀泣﹗
雷熙翔你這個偽善的混帳﹗你到底是站在哪一邊的啊﹗﹖
我瞬間感到絕望﹐當我準備轉身離開時﹐大概是不小心造出點聲音吧﹐所以被迎面的哥發現了。
當哥動了動身抬起頭來時﹐在他懷裡的那個瘋女人也被影響了﹐看了哥一眼後便轉過頭來﹐看到我時神情便激動起來﹐從她的眼神中能看見惡毒與憎恨的烈火在熊熊燃燒著﹐使我不禁後退了一步。
「你這個從地獄來的使者﹐奪走我一切幸福的惡魔﹐哈哈哈~~為什麼你還好好的站在這﹖我要請神父來把你毀滅掉﹗﹗」
猙獰扭曲的嘴臉﹐怒極反笑的面容﹐陰森可怖得使我不斷在發抖…
我完全聽不懂她在說什麼﹐只知道她已完全瘋了。
「熙嵐﹗快走啊﹗她瘋了﹗」
啊…是哥的呼喊聲…把我從愣呆中叫回來…
「熙翔﹐你說什麼﹗﹖居然幫惡魔逃脫﹖你不知道你這樣罪大惡極得會下地獄啊﹖來﹐熙翔﹐我的乖孩子﹐幫我去抓住他把他綁住﹐我得馬上請神父來舉行軀魔儀式。」
「媽﹐你醒醒好不好﹗﹖看清楚﹐他是你兒子啊﹗」
「他不是我兒子﹗﹗」
﹗﹗
突如其來的嘶喊聲嚇得我心臟都快要跳出來。
「熙翔﹐媽媽只有你一個兒子啊。」她又緊擁著哥﹐抬起頭溫柔地撫摸他的臉。
「媽﹐熙嵐也是你的兒子啊。」 哥苦笑地向她解釋。
「他不是﹗﹗」 又是一陣刺耳的開叉叫聲。
「我不知道媽為什麼會那麼討厭他﹐但我想說的是﹐熙嵐是你聰明的兒子﹐並不是什麼惡魔。就算你一時間不能接受﹐但也無法改變他是你兒子的事實。
被你經常這樣說﹐害我們真的去驗DNA﹐而出來的報告是親兄弟﹐這下你沒話可說了吧﹖」
哥…你這笨蛋…干嘛把我們驗DNA的事告訴她啊﹖
就算你怎麼解釋她聽不進去就是聽不進去﹐別浪費唇舌了。
「別提了﹗﹗」 得來的又是癲狂的反應。「前陣子我才拿了他的頭髮去驗﹐結果今天報告出來了﹐說他是我的親兒子…噢…神啊…」
聲音突然變得哽咽了。
「為什麼你要這樣懲罰我﹖我為什麼會生了個惡魔出來﹖」
她的聲音及表情顯得非常空洞絕望﹐不停地顛抖抽泣著。
哥皺起眉反感地把她甩開﹐使她哭得更甚。
原來這女人…千方百計地想說服自己沒有我這個兒子﹐為了驗我的DNA還特意裝慈母進來我房間﹐先消除我對她的戒心然後再緊擁我﹐在這期間順手扯下我的頭髮﹐怪不得那個時候我會覺得那麼不舒服。
哼﹐沒想到你會用裝慈母這招…死女人﹐算你恨啊﹗
雖然我知道這件事很怪異﹐一直在想其他比較長遠地對我不利的事﹐卻沒想到她是想要我的頭髮來檢驗DNA的。
真是個惡毒的女人。
虧我之前還有點期待她會真的懺悔﹐哼嗯﹐看來我還是太傻了吧﹖
「我還以為你去跟熙嵐道歉是真心的﹐卻沒想到你會為了想說服自己而在趁他不備時拿下他的頭髮﹗﹗這真的是…惡魔的行為﹗﹗我看真正的惡魔才是你吧﹐鐘綺琴﹗」
「熙翔…我的兒子啊…你…為什麼要反抗我…﹖」
「既然熙嵐不是你的兒子那我更不是你的兒子﹗﹗」
「熙翔…你…」她突然看向我﹐睜大雙眼狠狠地瞪著﹐食指顛抖地指向我。「就是你這隻惡魔﹗﹗你連我唯一的安慰也要奪去是不是﹗﹖好﹐我現在就來毀滅你﹗﹗」
就在她起來的同時我便馬上轉身逃﹐她一直邊狂叫邊追﹐而我不斷地逃﹐直到逃到樓梯口準備上樓時﹐她突然拿起走廊的古董花瓶向我狠狠拋過來﹐我只好連忙閃避﹐逃到隔壁的飯廳。
期間不斷地聽見哥勸阻的叫喊聲﹐但此刻的他只是個無用的小角色而已﹐無法欄阻這場毒恨爆發的血戰。
我打算找空隙趁機離開飯廳跑去街上﹐但當我順利到玄關準備開門時﹐突然感到腦後有硬物準備飛過來﹐在我來不及躲避時卻整個人被按在門上﹐無法動彈。
只聽到玻璃被打碎的聲音…
當我睜開眼睛時發現血已一滴一滴地落在地上﹐回過神時卻發現…
那些並不是我的血。
而是…﹗﹖
哥﹗﹗
「哥…你…」我只能用微抖的聲線輕喚他﹐說不出任何話來。
只看到哥用整個身體擋住我的﹐手臂因擋住剛才被丟過來的花瓶而不斷地流血…
我抬起頭來才發現他的額頭也正在滴血…
那個花瓶仿彿打中我的胸口似的﹐胸口處不斷地湧出鮮濃的血來﹐與哥的混為一體﹐空氣中彌漫著血腥的芳香。
只感到四肢無力﹐呼吸困難﹐我整個人跌坐在地上﹐呆呆地看著這一幕景象﹐視線也漸漸變得矇糊起來。
而那女人好像突然被喚醒﹐緊張地跑過來把哥抱入懷裡﹐但卻被推開了。
「別碰我﹗你這個惡魔般的女人﹐別過來﹗﹗」
哥向她大吼然後勉強地坐在地上﹐用另一隻沒有受傷的手背擦著額頭上的血﹐合起一邊眼對我扯起個勉強的弧度。
「呼﹐幸好及時趕到。」
笨…笨蛋﹗﹗
什麼及時趕到﹖你到底搞不搞得清楚情況啊﹗﹖
「雷熙翔你這個白痴…」說到一半我的聲音已哽咽了﹐無法再說下去﹐而滿眶的淚水正在頻頻打滾﹐爭先恐後地湧出來。
哥臉色已變得蒼白﹐但還是把另一隻手伸過來用手指輕輕拭去我臉頰上的眼淚。
「傻瓜﹐哭什麼呢﹖只是點小傷而已﹐這種程度就跟我們平常練習劈磚頭差不多﹐別大驚小怪啦。」
什麼差不多﹐是差很多好不好﹗﹖
不過此刻我的喉嚨只被哭聲淹沒﹐無法說話。只能緩緩起身﹐準備去拿急救箱來。
「熙嵐不要亂跑啊﹐會危險…。雷太太﹐您還不趕快去叫救護車來﹖」
那瘋女人回過神來馬上去打電話求助﹐這場毒恨的血戰就在哥的無辜犧牲下暫時結束。
幸好哥有武術底子﹐所以受的並不是什麼重傷﹐只是玻璃的碎片進入了皮膚而已﹐只需做個小型手術把它們取出來便可﹐所以哥必須留院三天。
這件事傳到了老頭那裡﹐因為是心肝寶貝的意外﹐所以他馬上放下手上的工作立刻坐飛機飛回來探望。
哥一五一十地把所有事情的經過告訴老頭﹐包括那女人長年以來的偷情及我們被跟蹤的事件﹐然後要求老頭跟那女人馬上離婚。
老頭很驚訝﹐但從神情看得出他相信哥所說的一切﹐包括說我是惡魔並想向我下手的事。
但他不解那瘋女人認為我是惡魔的原因﹐哥跟他解釋見家長事件﹐並告訴他我IQ方面的事。
老頭聽到後神情馬上喜悅起來﹐看我的眼神與以前截然不同﹐然後自傲地大笑說我肯定是遺傳了家族的優良因子﹐並誇口說他姐姐的女兒IQ只有140﹐跟我的190差得遠了。
他興奮到忘我﹐一直自豪地聲言絕對會送我去英國跟哥一起唸高中﹐可能唸個兩年便能升大學﹐一直自誇自己有個最快15歲便能進一流大學的奇蹟兒子﹐巴不得馬上與親戚朋友團聚向所有人炫耀自己能生出個天才。
病房裡只剩下我跟哥的無奈對視﹐我是知道老頭會拿我來炫耀但沒預想到他會那麼興奮﹐而哥則是不知道老頭是那麼的愛現。
在老頭走了後哥開始打破沉默﹐
「熙嵐﹐總之不管你IQ多少﹐我還是覺得你很棒的。」
「哼﹐少來說些噁心的話來安慰我了。」
「我是真心的稱讚你啊﹐並沒有安慰你﹐因為我也知道你不喜歡別人的安慰。」
又是一陣的沉默。
不知為何雖然不太在意﹐但心裡還是有一絲的哀傷。
「總之實在是太好了不是嗎﹖爸說絕對會送你去英國跟我一起唸高中呢﹗而且他也決定跟那女人離婚了﹐一切都進行得很順利不是嗎﹖」
「嗯。」 但我還是高興不起來﹐心裡感到有種無形的壓力﹐十分沉重。
「抱歉﹐這幾天我無法陪你了﹐可是留你在家裡我又不放心﹐因為我不知道那女人又會對你做些什麼。」
「不用擔心﹐有老頭在﹐她不敢輕舉妄動。」
「但我還是無法放心啊﹗不知道為什麼你一離開我的視線範圍我就無法安心起來。」 他語氣輕鬆但神情靦腆地笑了起來。
「白痴﹐我又不是小孩子。」
「可是﹐要是那時候我沒有及時趕到的話…」眼神裡帶著哀傷﹐充滿苦痛的神遂﹐讓我也不自覺地被他帶動﹐哀傷了起來。
「哥…對不起…害你變成這樣…」看到他現在坐在病床上﹐我感到無比的愧疚﹐躺在床上的應該是我不是他﹗﹗
「笨蛋﹐你是怎麼了啊﹖干嘛這個臉﹐我又沒死掉。」
「可是你明明就可以好好的…」
「唉﹐別像個女孩一樣彆彆扭扭的啦﹐只是點小傷又不是什麼大事。偶爾讓我有點哥哥的模樣行不行﹖」
「白痴﹗誰像女孩啊…」
混蛋﹗眼淚又無法控制了…
我到底是怎麼了啊﹖
怎麼自這件事後我一看到哥鼻子動不動就會酸啊﹖
「熙嵐怎麼了啦﹖」
他看到我背對他後便開始問長問短了﹐唉﹗真是煩。
「沒事﹐我出去一下。」
﹗
在我準備開門出去之際﹐身後卻被緊緊地侵佔﹐後面的手臂慢慢地從我的肩膀鑽過來﹐停留在我的胸口上。
清澈的心跳聲透過纖薄的衣服傳送到我的耳朵中﹐我想把停留在胸口中的手甩開﹐免得他也感受到我規律不自然的心跳﹔但當我碰到他的手時﹐卻因手心的熾熱直達到我全身使我頓時無力﹐只能握著那隻手。
「熙嵐﹐不要走…留在這裡陪我好嗎﹖」
輕柔沙啞的聲線傳入我的雙耳直達到我的心底處﹐使我整個人酥麻了起來﹐只能閉上眼享受這份唯一的溫暖。
一般的兄弟會這樣的嗎﹖
我不知道。
只知道此刻的我正在沐浴在溫暖的幸福當中﹐遲遲不想離開。
希望現在不要有任何人進來﹐我肯定我的臉色會很難看。
「傷口…很痛吧﹖」 我只能困難地緩緩吐出這幾個字﹐要我說出這樣的話實在是不習慣﹐但不知怎的心裡卻一直催逼我說出來。
「不會。」 哥在我耳邊輕輕地用氣音回答﹐讓我不禁打了個顛。
因為﹐這個感覺好奇怪…
雖然我說不出怪在哪裡﹐但覺得很奇怪就是了。
「騙人﹐愛逞強的白痴。」 只能勉強地損他一下﹐希望能把這種不自然的空氣退散。
「為了熙嵐﹐這些小痛算不了什麼。我不想看到你再受傷了﹐雖然很多時候大家都會傷害你﹐可是最起碼…身體上的傷害可免則免。」
「白痴…」這是我唯一能說出的話了…從深喉處發出的只是強力被壓制住的抽泣聲﹐如果要用書本上所解釋的喜怒哀樂來形容現在的心情的話﹐我想這應該算是「感動」 吧﹖
我們就這樣沉默不語地維持這個姿態﹐良久才被哥帶到床邊﹐我坐在他旁邊趴在床上睡著了﹐直到黃昏時才醒來﹐責罵他為何不把我叫醒。
哥笑著說不習慣睡醫院希望我能留在醫院陪他﹐叫我打電話回家叫女傭送換洗衣物過來﹐叫我上床跟他一起擠。
我多番的拒絕但還是無效﹔病房雖大﹐但病床卻那麼小﹐我只能任由哥緊緊地抱著我﹐免得自己掉下床。
由於我們是院長的兒子﹐所以就算被發現探訪者在非探訪時間探病﹐甚至過夜睡在同一張床上﹐都沒有任何阻言﹐還提出多推一張病床進來的建議﹐但哥那混蛋居然說這樣就好﹐可是在我的暴怒之下還是勉強答應。
就這樣﹐我們便在醫院睡了兩晚才回家。
回到家時那女人已不見了﹐只有老頭在。
老頭一臉懊惱的樣子﹐說那女人雖同意離婚﹐但條件是…
要我跟哥分開﹐不准一起去留學。
原因是…說我會帶壞哥。
瞎扯﹗﹗
哥他自然會有分寸﹐再怎麼說我也沒理由會帶壞他吧﹖﹗
除非她是指…她所謂的「惡魔」 會帶壞哥…
不過再怎麼說也太扯了吧﹖之前還發瘋說要驅魔﹐我看真正被惡魔附的人是那女人吧﹖
不過看來老頭巴不得想與那瘋女人快點撇開關係﹐所以還是決定答應﹐讓我先繼續留在這裡唸高中﹐等到事情淡卻後那女人再無法牽涉我們時才送我去留學。
但不知為何﹐整個人的意志已消沉下來﹐感到萬分絕望。
我憤怒得把自己鎖在房間發脾氣﹐哥不怕死地拿了鑰匙進來﹐我激怒地叫他滾﹐他賴死不走﹐膽子越來越大﹐我只好生氣地離開。
不過就像在醫院一樣﹐哥把我整個身體侵佔住不放﹐不讓我走。
但因為這次我是生氣﹐所以二話不說就把他用力甩開﹐使哥不禁發火起來﹐抓緊我的手把我整個人翻過去面對他﹐再把我的手抓高整個人壓在我身上使我無法動彈﹐只能狠狠地跟他互瞪。
「放手﹐不然我就踢你。」 冰冷地拋下這句話﹐現在才不管他身上的傷﹐他再不放手我就會往他的傷口劈下去再把他踢走﹐因為他真的觸怒我了。
「熙嵐﹗我知道你現在很生氣﹐但我只是想你好好的聽我說而已﹐我也不想這樣對你啊。」
「那你先放手﹗有話快放﹗」
他把手鬆開了﹐但身體還是把我壓在門上﹐當我想推開他時卻溫柔地抱住我﹐我只好一動不動地站著讓他抱﹐因為他的擁抱能暫時舒緩我的心情。
「熙嵐﹐我現在的心情跟你一樣﹐非常生氣﹗沒想到那死女人會給我們來這招﹗﹗但我們乾脆就順她意思做﹐只是做個樣子給她看而已﹐相信她很快就會跟我們沒有任何瓜葛﹐不用半年你就能來跟我一起唸書﹗只是暫時分開一下而已﹐你就忍耐一下吧。」
混蛋﹗什麼『暫時分開一下而已﹐你就忍耐一下』啊﹖
別突然說些莫名其妙讓人臉紅耳赤的噁心話好嗎﹗﹖
「我才不是為了要暫時分開而生氣﹗我是氣我們居然會輸給那瘋女人﹗﹗」
「白痴﹗我們不是輸好不好﹖我們只是做個樣子給她看而已﹗哼﹗別天真的以為這樣就能拆散我們﹗」
「哥﹐你在說什麼啊﹖」
我冷凜地睥睨他﹐他說的話讓我感到渾身不自在﹐只能反感地把那些話彈出去﹐也把他的身體用力推開。
「你居然在問我說什麼﹖難道你聽不懂嗎﹖﹗」
「那你知道你自己在說些什麼嗎﹖」
冷酷地用眼神上下打量他﹐施展出的壓力使他開始緊張起來。
「我當然知道啊﹗我是說我們只是暫時做做樣子先敷衍她﹐然後再一起唸書﹐實質上並沒有輸﹗她要拆散我們兩個是不可能的﹗」
聽到最後一句後我的怒火燃燒得更旺盛﹐我用力地伸起膝蓋頂了他一腳。
「什麼叫做‘拆散我們是不可能的’ 啊﹖﹗我要去哪裡唸書跟不跟你在一起是我的自由﹗你說這種話會讓我覺得噁心得想吐﹗﹗」
「嗚…熙嵐…」他弓起身按在痛處上表情痛苦地望向我﹐不知是否痛楚的關係使他的眼眶開始紅了起來。
「既然是這樣…那﹐你就按照你的意思去做吧…」無奈地苦笑了一下。「我只是認為那女人絕對不可能會拆散我們兩兄弟而已﹐我真的不知道這句話有什麼得罪你讓你那麼生氣…很抱歉我說的話竟然會讓你噁心得想吐的地步﹐對不起。」
說罷便離開房間洗澡去了。
整夜間我陷入沉思的深淵中無法爬出來。
其實哥說的話並沒有什麼問題﹐甚至可以說是事實﹐但不知怎的我就是打從心底的無法接受﹐變得十分反感。
我明明就很想跟他一起留學﹐想得不得了。
甚至能勉強接受把這件事延遲的事…
但…我奇怪的反應及傷人的話深深地破壞了我們彼此的關係﹐使暑假的尾聲陷入僵硬的氣氛當中﹐直到哥臨出國前﹐冰山才勉強地被破開了一下﹔
但﹐這卻影響了我日後的高中生活…
而哥出國以後放假時便沒有再回來了。
我再一次失去應有的幸福…
而這次…是被我親手破壞的…。
+DNA之亂(完)+
風之紫嵐 2007-1-16 02:23
Mémoire ~Chapitre 11~
+離別之卷∼在Canon的旋律下道別∼(上)+
自從那晚後﹐我和哥之間的關係變得非常惡劣﹐雖然他還是跟我同房﹐但我們變得像陌生人一樣﹐就算要說話也是一句起兩句止。
日子一天一天的過﹐暑假終於步入尾聲﹐過幾天便要開學了。
而哥也開始忙於收拾行李﹐雖然他人還沒走﹐但感覺到他已離我很遠了。
我的心情實在是亂得糟糕﹐十分沉重﹔有很多的悲憤不滿﹐但卻無法宣洩。
感覺到十分無力﹐畢竟我無法做出任何事來改變這個事實﹐只能眼睜睜地看著哥漸漸地遠離自己﹐無法阻止。
就算在房間裡碰到面﹐我們也對彼此視而不見。
用眼角偷偷瞄了哥一下﹐漠然的樣子實在是讓我感到很難受。
但這樣很好不是嗎﹖因為…我無法接受跟他太親近﹐無法接受那怪異的氣氛…我們明明就是兄弟不是嗎﹖
為什麼會有那種不自然的感覺﹖
我當然明白哥口中的『無法拆散我們』的意思啦﹐他只是純粹說無法拆散我們兩兄弟而已…
明明就是普通到不行的一句話而已﹐
但…
為什麼我會打從心底覺得反感無法接受﹖
…難道是我的問題嗎﹖
難道是因為我先對他有奇怪的感覺﹐所以才會連那種小事也變得敏感起來﹖
糟糕…為什麼這幾天來一想起便覺得緊張起來﹐心跳快得無法接受﹖導致我一直努力逃避自己去想這件事。
但…
一想起那句話﹐一想起那個擁抱﹐我…
好奇怪﹗﹗
那種感覺實在是太奇怪了﹗
除了該死的會臉紅心跳外﹐還會沉溺在這個感覺中發呆好一陣子﹐久久不能醒來﹗
…一般兄弟會這樣擁抱的嗎﹖
實在是太怪異了﹗﹗
那肯定不是一般兄弟的抱法…
雷熙翔﹐你…是怎麼了啊﹖
難道因為那瘋女人的關係讓你受了什麼刺激了嗎﹖
呼…多少也會吧﹖我想…
但受刺激也沒理由對個同性別的人還要是自己的親弟弟這樣啊﹗
哼﹗所以這件事還是你的錯﹗我並沒有做錯什麼﹗
雖然我說的那些話是有點傷人但我覺得你還是值得被罵﹗
哼﹐好好反省一下吧﹗
可是…好糟糕…真的好糟糕…
雖然說不出哪裡糟糕﹐但我的心情真的好糟糕。
我不想變成這樣﹗﹗
哥…我不要你走…笨蛋…
別生氣了啦﹐在你臨走前我還有很多話想對你說﹐還想跟你好好相處啊。
…算我小氣算我多心可以了吧﹖
你並沒有做錯事也沒說錯話啊﹐我們還是像之前那樣一起去玩好不好﹖甚至再去遊樂園陪你玩機動遊戲也可以。
要我等半年…始終也是很長的一段時間﹐沒有你的生活叫我一時間如何適應啊﹖
就算會被嘲笑也好﹐但…我還是想跟你一起渡過每一天啊…
至起碼現在﹐還能跟你一起渡過最後幾天﹐我應該要好好珍惜才行。
但…要我主動去找哥認錯嗎﹖
不行﹗這麼有損自尊有失身份的事我絕對不會做﹗
哼﹐雷熙翔如果你還有點人性的話﹐就先來跟我道歉吧。
………
算了﹐不道歉也行﹐先跟我開口說話也可以﹔哼﹐這次是特殊情況﹐所以我降低要求了。
之後的幾天我都盡量故意出現在哥的面前﹐為求他心軟﹐忍不住認輸先跟我開口說話。
但…沒想到他居然…一看到我的出現便馬上離開﹐躲得遠遠的。
甚至還請女傭把床搬回自己房間去﹗﹗
雷熙翔﹗算你有種﹗
在我放下身段故意放下劍讓你的時候你卻狠狠地刺我一刀﹗
你這個天殺的混帳畜生﹗﹗
算了你要走就給我滾遠一點﹗別再出現在我眼前﹗
虧我之前還那麼想跟你和好﹐真是丟臉啊。
雷熙翔你給我好好記住﹐半年後就算你回來跪地求我﹐我也不會跟你一起去﹗﹗
哼﹐這就是得罪我的下場﹗
心裡雖被憤怒填滿﹐但還是無法控制傷心的情緒…
他這一刀…刺得很深…深到刺穿了整個心臟﹐劍尖已從背脊探出來。
痛楚的感覺已麻痺到窒息了﹐難受得眼淚不斷湧流出來…
我只能無力地坐在靠床的地上﹐恍惚地看著地上不斷滴下來的淚水﹐整個地上在一瞬間已濕了一片。
雷熙翔我恨你…你把我整個心臟刺穿到血流如注﹐把我整個人撕裂到粉零麻碎﹐我只能狼狽不堪地趴在地上﹐甘嘗著寒風刺骨的感受。
算了﹐這樣也好。
就當我沒有你這個哥吧﹗
早點知道這個事實也好…因為我本來就是孤單一人不是嗎﹖
我本來就是連一個家人也沒有的不是嗎﹖
之前發生的都只是夢幻泡影而已﹐現在夢境已經結束﹐我必須繼續適應獨自一人的生活才行。
這世上…就只有我自己一人才能支撐自己活下去﹐所以我必須變得更強才行…。
很快的就到了哥要走的日子了﹐哥是坐早班機離國﹐那天晚上父親還請女傭幫他預備了頓豐盛的最後晚餐﹐還請她們同桌一起吃飯﹐整個夜晚佈滿了愉快卻帶點不捨的氣氛。
對﹐沒錯﹐大家都很愉快﹐很愉快地享用這些豐盛美味的食物…
除了我以外。
我隨便吃了幾口便回房了﹐當然﹐我這樣的舉動並不會影響到任何人。
窩在房間裡並不是發洩情緒的好選擇﹐我只好下樓去有鋼琴的那個客廳﹐拿起琴上的小提琴拉奏發洩。
大家已吃完飯各自回房去了﹐整個客廳頓時變得空蕩起來。
就像我現在的心情一樣﹐空洞﹐孤寂﹐黑暗﹐冰冷…
原先以為自己會拉奏出激烈的旋律﹐怎料…我居然在拉悲泣絕望的樂章﹐總覺得小提琴是在代替我哭泣。
不過這樣總好過自己在哭﹐因為我想變強﹐不想再流淚了。
就讓我悲傷的心情隨著這些旋律流逝吧…
今晚以後的我﹐還是那個沒有感情冷若冰霜的雷熙嵐。
不知過了多久…
只知道自己正在閉目陶醉於樂章的世界裡…
但突然間卻感到有隻手粗暴地抓著我的﹐在睜開眼時我發現拿著拉小提琴的弓的那隻手已強行地被拉開了。
而能有膽子這麼無禮的人只有一個…
「你干嘛﹗﹖」 我冷凜地瞪著他。
「難聽死了﹗不准再拉﹗」 他怒吼。
「那你大可以不聽啊﹗」 我側起臉抬高下巴斜睨著他。
「混蛋﹗你這樣一拉全屋的人都被迫要聽﹐別那麼自私好不好﹗﹖」
「誰自私啊﹖﹗我拉我的關你什麼事啊﹖﹗你沒權阻止我拉﹗而且你明早以後耳根就能清靜了﹗我以後也不會打擾到你﹗﹗」
一口氣衝口而出把所有不滿都宣洩出來﹐但當我說到最後那兩句後哥的臉色突然變了﹐神情瞬間變得十分黯淡憂傷。
「是啊﹐我明早就不能再聽了呢…」眼神朝向地上勉強地扯起兩旁的嘴角。「那麼美麗的音色﹐看來很長一段時間我也無法再聽到了。」
「哼﹐不知誰剛剛說難聽死﹐不准我再拉的呢﹖」 在這種非常時期我只好挑他的語病﹐明明就前後自相矛盾﹐你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啊﹖
他只好有點生氣地鼓起臉﹐瞪著我說不出話來。
「誰﹐誰叫你拉成這樣﹐害我聽到都想哭了。」
哥想哭…﹖
因為聽到我籍著小提琴來哭嗎﹖
「那你可以聽你的CD﹐把耳朵塞住啊﹗」
但他無視我的話﹐雙瞳直勾勾地看著我。
「熙嵐﹐不要再拉這種悲傷的譜了好嗎﹖」
你管我﹗
但我被他的情緒帶動了﹐剎那間無法說出話來﹐只能與他對視。
他雙唇微啟﹐想說些什麼話﹐但又合上﹐只是緊緊地盯視我。
我們就這樣持續對視了一分鐘…
嘖﹐我終於受不了了﹗
「看什麼看啊﹗﹖」
「嘿﹐臨走前好好看你一下不行嗎﹖」 他掀起一邊嘴角有點痞子地道。
「既然這麼捨不得我那你干嘛跟我分房睡啊﹖」 回敬他一個壞意識的笑容﹐嘲諷他一下。
「嘿。」 他的笑容突然變得更痞了﹐熾熱曖昧地看著我﹐使我整個人不禁緊張了起來…
怎麼了啊﹖這個反應。我有說錯什麼嗎﹖(有﹗你光只會說你哥說話噁心巴拉﹐我看你也差不多XD)
「你很在意嗎﹖」 得逞的臉孔使我現在很想給他品嘗一下我最得意的手刀﹐但我若這樣做的話顯得好像真的很在意﹐所以…
我絕對不會上他的當﹗
「你省點吧﹗只是在嘲諷一下你的前後矛盾而已。」
呼…好險…
我發現﹐尤其是最近﹐跟這傢伙相處會很費神…
「搬回去只是因為我快走了﹐想把東西集中收拾好﹐這幾天我收拾到半夜不想吵到你啊。」
﹖﹗
咦﹐是這樣的嗎﹖
騙人﹐你這偽善的傢伙﹗就算真的是那樣但我很肯定你有一部份是想迴避我。
「哼﹐我看你是因為在生氣吧。」 微側起臉傲視他﹐嘴角不忘掀起一邊嘲諷一下。
「嘿﹐熙嵐不也是嗎﹖」
「哼﹗我才沒有像你那樣小氣。看著你快走的份上我早就原諒你了﹐一直給你機會要你開口跟我說話﹐怎知你這混蛋居然躲到遠遠的。」
我淡然輕鬆地道出這個事實﹐仿彿與自己無關似的。
那傢伙滿臉驚訝的表情﹐好像不相信我會原諒他似的。
什麼嘛…想得我那麼小氣﹐是什麼意思﹗﹖
「既然你原諒我了干嘛不告訴我啊﹖害我一直以為你還在生氣。唉﹐原來你之前時不時一副撲克臉出現在我面前是想要我先開口跟你說話啊﹖真是的﹐我哪猜得出你想什麼啊﹗居然在浪費時間﹐你不會先跟我說話喔﹖」
「這種有失身份的事我才不會做。」 我叉起一邊腰冷傲地道。
「天哪熙嵐你…真的是天生的女王呢。」
「什麼意思﹖」
「嘿﹐沒什麼。」 看著我曖昧地笑了笑。
「快說﹗不然就要你好看﹗」
「沒有啦﹐只是在說你高高在上擁有著像女王般的高傲自尊而已。」
「什麼﹗﹖」
「嘿﹐你現在年紀還小﹐等你大一點就懂了。」
「混帳﹗別把我當小孩耍﹗我這裡明明就比你成熟﹗」 我帶著怒氣地指著自己的腦袋告訴他這個鐵一般的事實。
「是~是~~」 這個隨便敷衍我的混帳﹗
經過一陣的沉默﹐哥再度先開口說話。
「熙嵐﹐我們再一起合奏好嗎﹖」
我有點驚訝﹐沒想到他會這樣提議。
「嗯。」
只好若無其事地拿起小提琴﹐準備好拉奏的姿勢﹔而哥則很識趣地過去坐到鋼琴前﹐打開鋼琴的蓋子。
「要彈什麼﹖」 看向他坐在琴前的身影﹐我想將會很久一段時間無法再看到他這個姿態了吧﹖
「嗯…讓我想想…彈些高興一點的啦﹐好嗎﹖」
「隨你。」
「那…就Canon﹐好嗎﹖」
「Canon in D﹖」(中文是什麼﹖卡農D大調﹖+_+)
「嗯﹗」
無視他燦爛的笑臉﹐我開始專心地拉著前奏。
而哥的鋼琴伴奏也開始跟著我的主奏彈了起來﹐與我的小提琴形成優美和諧的二重奏。
整個客廳內被Canon的旋律掩蓋著﹐之前的冰冷空蕩在瞬間早已消散﹐取而代之的是溫暖且扣人心弦的美麗樂章。
其實這首曲我並不太喜歡﹐由其是中段﹐我嫌它太輕快了﹔所以我喜歡的還是沉重哀傷的小調﹐比較能觸動心弦。
但﹐不知何故﹐此刻的我卻很沉醉在這段樂章中﹐尤其是中段的部份﹐潛意識逼使我一直不斷地重拉﹐而哥則配合我不斷地重彈。
就一直反反復復地﹐仿彿不想樂曲邁向尾聲般﹐我不斷地拉回中段﹐好使樂曲不能終止下來﹐成為無止境的樂章…
直到…我的手和脖子都感到酸軟時﹐我才不甘願地拉出終段結束。
在拉到最後一個音符時﹐也意味著終焉而到了…
只好依依不捨地放下提琴﹐而哥也把手離開了鋼琴﹐轉身時正與我的眼對上﹐四目相交。
數不盡的千言萬語﹐很想跟他說﹐但卻不知從何說起。
氣氛開始怪異了起來…
能感受到一絲緊張又曖昧的氣息在空氣中蕩漾著…
哥一直用熾熱的眼神盯著我﹐把我整個人都燒了起來。
受不了了…大概是夏天還沒結束的關係吧﹐我現在覺得好熱。
哥有什麼話想跟我說吧﹖怎麼還不開口呢﹖
「哥﹐有什麼快說吧。」 我有點不耐煩語氣差劣地說。
「沒有﹐只是在擔心你而已。上了高中你應該會跟我的一些隊友同班吧﹖跟他們做朋友吧﹐他們很好的。你這種年紀上高中我怕有人會看不過眼找你麻煩﹐你如果多跟其他人打交道的話那些人也比較不會亂來…唉﹐我不在你身邊始終會放不了心啊。」
「白痴﹐用不著你操心。」
「但我還是會啊﹐因為你這種少爺脾氣…會讓你在外面吃虧的。」
「你好嘮叨啊﹗」
「好了好了﹐明早以後就沒人會對你嘮叨了﹐你可以自由自在了。」
嗚…﹗
混蛋﹐干嘛說重點啊…
明明就是努力地想避開這個話題不是嗎﹖
「哥…」關於我說你之前的話讓我噁心到想吐的事﹐我想跟你道歉。
還有﹐雖然這是不可能的事但我還是不想你走。
還有﹐我好捨不得你…
「怎麼了熙嵐﹖突然這個臉。啊﹐對了﹗我前幾天託女傭幫我拿設計圖給裁縫造的衣服﹐幸好今天及時趕到﹗上我房間吧﹐我想馬上給你看。」
唉﹐被他突然這麼興奮的打岔﹐什麼心情也沒了。
看來還不是跟他說那些話的時候。
風之紫嵐 2007-1-16 02:23
Mémoire ~Chapitre 11~(續)
+離別之卷∼在Canon的旋律下道別∼(下)+
跟哥一起上了他房間﹐他馬上急不及待地拿了新衣服出來給我看。
啊﹐這次是什麼啊…
淡灰紫色恤衫加生成色外套﹐印有曲線圖案的長褲和與其一樣布料的畫家帽…
呼~~似乎比去年給我的那份生日禮物正常點…
不過﹐這是給我的嗎﹖
看尺寸…我已有不好的預感了…
「哥﹐這是給我的嗎﹖」 無奈地試探一下。
「當然﹗」 他笑得燦爛﹐表情得意。
「唉…這個暑假你已買了不少衣服給我了﹐怎麼又來了呢﹖」
之前跟他逛街時﹐他總會看中很多衣服﹐然後會強迫我跟他一起去試﹐每次看到我出來時便與店員一起發瘋﹐然後就把衣服敗回家要我下次出去穿。
他自己敗那麼多衣服回家我可不管﹐但怎麼連我那份也敗回家呢﹖
真搞不懂。
還有﹐讓我在意的是老頭子到底給他多少零用啊﹗﹖
「這個不一樣﹐這是我親自設計的。」 得意自豪地笑了笑。
「唉﹐那麼多衣服怎麼穿得完啊﹖」
「這套是秋裝。就當是我提前送你的生日禮物吧﹐雖然早了點。原先是打算到時候寄給你的啦﹐但我還是…」不好意思地抓抓後腦笑了一下。「很想親眼能看到你穿。」
「白痴﹐我現在穿給你看就是了。」
我沒好氣地白了他一眼﹐然後拿起衣服準備出去﹐卻被抓住了。
「干嘛﹗﹖」
「不用出去換那麼麻煩啦﹐在這裡換有什麼關係﹖」
「不要。」
「怎麼還是一樣害羞啊﹖跟你同房時我還不是一樣在你面前換衣服。」
「那是你﹐我不習慣。」 不知怎的說到這臉已滾燙了起來﹐想起哥在我面前換衣服時﹐雖感到不自在但眼睛還是不受控制地去偷瞄一下…哥的身材比例很好啊﹐讓我好羨慕。
「熙嵐你怎麼臉紅啦﹖嘻嘻~你又不是女孩子顧忌些什麼啊。」
「閉嘴﹗」 我反感地大吼。「我先去洗澡﹐洗完澡換給你看。」
我連忙拿起衣服衝回房間﹐拿了換洗衣物後便進浴室去了。
洗完澡後便換好衣服去他房間﹐哥又是那副張大口的呆相﹐兩頰還變得緋紅﹐眼神一直緊緊鎖在我身上不放﹐讓我因渾身不自然而憤怒了起來。
「看夠了沒﹗﹖」 混帳你臉紅個什麼勁啊﹗﹖怎麼像看到女孩子一樣啊﹗
「好…好可愛。」 盯著我發呆的模樣讓我真的好想上去扁他一頓。
「別這種表情看著我﹐我又不是女孩子。」 別過臉迴避他火熱的眼神。
「噗~~~~」
「你笑什麼啊﹖﹗」
「你不好意思個什麼勁啊﹐我又沒當你是女孩。」
「那你干嘛這種表情看我啊﹖讓我好不舒服。」
「我又怎麼得罪你讓你不舒服了啊﹖」
﹗
不…不是這個意思…
糟了…
「沒有…只是…」我說不出話來解釋了。
「嘖﹐我只是覺得你好可愛﹐欣賞一下而已﹐而且也為自己的作品感到感動﹐不行嗎﹖」
「行。」
「嘿﹐這才差不多。來﹐在我臨走前讓我為最後的作品拍照一下吧。」
呼…還好。
我又怕會傷到他了。
哥雖看起來神經大條﹐其實我覺得他是在裝的﹐根本心思細膩到像這褲子上的線條一樣。
後來我要回房睡覺﹐哥卻留我叫我今晚跟他睡。
不知怎的我心跳得很大聲﹐該死的我在緊張什麼啊。
其實很想拒絕他﹐因為我討厭這種怪異的感覺﹔
但另一方面卻一直催逼著我答應﹐因為我將會很久無法跟他一起了。
唉﹐怎麼辦﹖
「既然你不說話﹐我就當作是答應囉﹖」
「別擅自…嗚﹗」
「不准拒絕。」 輕浮地用兩指彈了我額頭一下﹐我不禁單起一眼。
「…你怎麼那麼不可理喻。」
﹗﹗
坐在床上的哥把我的手一把拉過去﹐用力把我推到床上然後整個人壓在我身上﹔突如其來的襲擊使我感到很恐懼﹐熾熱的眼神貫穿了我整個人﹐呼出來的氣息使我的身體瞬間變得灼熱了起來﹔我欲移開他的眼睛不要和他對上﹐但不知何解卻被他的熾熱鎖得死死的﹐無法動彈﹐只能與他四目相視。
「哥…你在干嘛啊﹖」 我只能刻意壓制住微抖的聲線不安地問道。
「沒有﹐你害怕了嗎﹖對不起﹐我只是…」溫柔地把我擁入懷裡。「臨走前想好好記住你的臉﹐好好記住你的感覺而已。」
「白痴﹐又不是永別。」 但兩眶已佈滿了淚水﹐我只能緊緊抓住他背上的衣服﹐更深地在他的懷裡。
「熙嵐…」哥用手輕撫我的頭髮﹐然後挺起身來看到我滿頰的淚水﹐用唇輕輕吻走。
我合上雙眼享受這被溫柔籠罩著的氣氛裡…我能感受到被寵溺的幸福﹐半個靈魂已升到半空中。
﹗
不對﹐等一等…
這…整個就不對勁﹗﹗
哪有哥哥是這樣對弟弟的啊﹖
而且我…的反應…也很不妙…
「雷熙翔你在干什麼啊﹗﹗」 在這種非常時期不想用暴力對他﹐始終他額頭上還有傷﹔只好抬起手拿上面的枕頭往他的臉上丟。
「你思春期到了嗎﹗﹖沒想到你會對身為弟弟的我出手﹗﹗」
「你怎麼說得那麼難聽啊﹗﹖」 微怒地挪開臉上的枕頭。「我只是…」他的臉瞬間變得很紅。
「哼嗯﹖只是什麼﹖」 側起臉斜視他。
「啊哈哈哈~~對不起看到那麼可愛的生物在哭﹐情不自禁就…」
「混蛋﹗你這個畜生﹗﹗你當我是什麼了﹗﹖」
我火冒三丈得一腳踢開他﹐坐起身來拿起床上的睡衣﹐準備下床出去換衣服…
卻又再次被抓住了。
……╬
雷熙翔你又想怎麼樣了﹗﹖
「在這裡換吧﹐我來幫你。」
「變態﹗」
「什麼嘛﹐我只是想寵愛一下可愛的弟弟而已﹐並沒有其他的意思啊。」 一臉無辜的人畜無害相﹐卻突然轉為奸詐的笑容。
「還是熙嵐你…在想些什麼奇怪的事﹖嘿﹐沒想到你年紀小小腦子卻在想一堆成熟的事﹐原來IQ 190還真是不簡單啊﹗連那方面都…」
「混帳你在說什麼﹗﹖有種再給我講一遍﹗﹗」 我轉身一腳踹在他的肚子上﹐他整個人被壓得躺在床上無法動彈﹐雖然我有好好控制力度﹐這力度不至於太痛但也不會好受到哪裡去。
「你那麼大反應干嘛啊﹖我只是跟你開玩笑隨口說說而已﹐莫非你真的…」他無法再說下去了﹐因為我已加重了力度。
「我才沒想什麼奇怪的事﹗﹗少在那裡胡說八道﹗﹗」
「沒有就好啦﹐因為我也沒有。」 他已一手用力把我的腿甩開了。
「怎樣﹖要我證明給你看嗎﹖」
「不要。」
「過來啦﹗我幾個小時後便要走了﹐只是讓我幫你換個衣服而已﹐又不會死。」
說罷便起來強行地把我拉去他面前﹐我只好站在原地任由他宰割。
雖然感覺很怪異﹐但…
哥的動作很輕柔﹐就像是對待玻璃一般恐怕會把我和衣服弄損﹔衣服輕輕地在我身上滑過又套上﹐這觸感很微妙…
我好像有點受寵若驚的感覺。
哥把衣服摺好放在椅子上﹐然後把我一把拉到床上環抱我。
「就讓我抱幾個小時吧﹐你不喜歡也沒辦法﹐忍耐一晚吧。」
「哼﹐那麼捨不得我乾脆把我也帶走算了。」
「我也想啊﹗巴不得把你塞在行李裡然後帶到學校去﹐哈哈~」
「你要把我悶死嗎﹖」
「我不把行李箱拉緊就行了啦﹗」
我滿臉黑線﹐正想要說什麼回他的時候﹐才意識到我們的對話實在是沒營養到極點…
可惡﹐我被這傢伙的白痴傳染了。
「半年…真的好長呢。」 落寞的聲線觸動了我的心弦。
「啊。」
「我會很想念你的。」
「好噁心。」
「哈﹐抱歉。可是這是事實啊。」
「有空打電話回來吧﹐雖然我不知道要跟你聊什麼。」
「嘻﹗我會的啦﹗」
靜默了一會﹐我的意識開始要進入模糊的狀態了。
「熙嵐…對不起﹐讓你委屈了…」
「啊。…嗯﹖」
「要睡了嗎﹖」
「還沒…快了…」
「嗯﹐好好睡吧﹐晚安。」
「嗯…」
意識和聽覺已越來越模糊﹐我在哥的溫暖懷抱中漸漸沉睡﹐在睡夢中還能聽見清澈的Canon旋律﹐深深被幸福包圍著。
奈何幸福不是永恆的﹐不知何時已偷偷地離我而去﹐我忽然感到身旁有種空蕩蕩的感覺﹐只好馬上緊張地睜開眼睛…
﹗
哥…已不在了…
咦…怎麼聽到關行李箱的聲音…
我馬上坐起身往聲音的方向看…
「啊﹐醒來了嗎﹖對不起﹐吵醒你了。」 哥苦笑著。
「要走了嗎﹖」 我故作平靜地問。
「嗯…再見。」 他眼神憂傷卻強顏歡笑中。
我無法控制兩眶的淚水﹐雙腳不受控制地踏下床衝到他的面前雙臂緊緊地擁著他﹐雙手緊緊地扯著他的衣服不放﹐把頭埋在他的懷裡飲泣。
哥溫柔地輕掃我的背﹐我覺得這是最後一次享受他溫柔的觸感了。
「哥…不要走…」沙啞哽咽的聲音連我本人也認不出來﹐更認不出說出這句愚蠢的話的人。
「唉﹐你怎麼現在才說呢﹖真是的。好吧﹐我不走啦。」 聲音語調充滿寵溺。
「不行﹗你走吧。」 我低下頭推開他。
「你到底要我走還是不走啊﹖」 有點無奈地看著我。
「我要你走沒聽懂嗎﹗﹖滾得遠遠的不要回來﹗」
「呵﹐好吧。那再讓哥抱一下吧。」
他緊擁著我﹐能清晰聽見彼此的心跳透過衣服悸動的聲音﹐一樣的心跳頻率已分不清誰是誰的了。
最後了…這份溫暖…
「大少爺﹐老爺已在車上等您了。」
還是要走了嗎…
再一下下﹐一下下就好…不要打擾我們…
「噓…」 是哥叫女傭安靜的聲音。
「啊﹐對不起。我先把您的行李拿下去。」
「拜託了。」
哥把我擁得更緊﹐我快無法呼吸了。
不過我現在寧願在他懷裡窒息。
但…這樣下去是不行的…人﹐始終也要走。
天下無不散之延席。
「時間無多了﹐不要讓老頭等你太久。」 微推開他。
「那…我走囉﹖」 眼神充滿不捨。
「嗯。」
「你不說點什麼話嗎﹖」
「你要我說什麼﹖」
「嗯…像一路順風之類的。」
「老土。」
「哈﹐但還是想聽你說啊。」
「嘖﹐你走吧。」 好煩啊﹐不想再看到他。
「你不說我不走。」 怎麼這樣啊﹖
「你怎麼那麼不可理喻。」
「我就是這樣﹗快說﹗」
「唉…那﹐順風吧。」 有點不自在所以只好別過頭。
「謝謝。」
「﹗」
當我回過神時﹐已發現哥的雙唇覆蓋在我的﹐久久不放。
又是這種怪異的感覺…
不過﹐此刻的我卻不討厭…
好軟﹐好舒服…而且還好溫暖…
甚至還能品嘗到屬於哥的味道。
「抱歉。」
這是哥離開我的唇的第一句話﹐染在臉頰上的緋紅讓我到現在還有很深刻的印象。
他的身影就在我迷離倘恍的視點中漸漸消褪…
當我恢復意識時﹐聽見他已下樓開門離開家裡了。
走…走了…﹖
不﹗還聽到車子開引擎的聲音…
打開窗簾往下看…
﹗
哥居然站在車旁往房間的方向看﹗
剛好與他的眼睛對上…
我馬上轉身並拉上窗廉。
好亂…好混亂…
摸摸剛剛對疊的地方﹐還隱隱發熱﹐並且還蔓延到全臉﹐一直到全身。
心跳聲﹐就如計時炸彈一樣…
啊﹗是車子開走的聲音…
我連忙打開窗廉﹐只能目送車子的背影…
淚水已不聽使喚地頻頻流下。
我無力地坐在地上﹐任由淚水四濺。
腦海裡還蕩漾著昨晚Canon的二重奏旋律…
我們選擇了以輕快的旋律來譜出道別之曲…
對我來說﹐更是哀傷。
雖然明白天下無不散之延席的道理﹐
但…
既然那麼痛苦的話﹐那何必相遇呢﹖
哥…你說﹐為什麼我們會相遇﹖
+離別之卷∼在Canon的旋律下道別∼(完)+
風之紫嵐 2007-1-16 02:24
Chapitre 12
+中學篇 Finale Ⅰ+
哥走了後的隔天是開學的日子﹐也是首次踏入高中之門的日子。
沒有哥的陪伴﹐雖有些不習慣﹐但我必須要堅強起來﹐好讓我能快點適應。
以後的日子﹐我必須孤身作戰。
身旁空蕩﹐沒有哥的身影﹔
耳根寧靜﹐沒有哥的聲音…
感覺好奇怪﹐心變得空洞起來﹐這…就跟從我的心臟中切下一部份一樣﹐無法再正常運作﹐影響到整個新陳代謝。
但我必須適應﹐況且在去年以前沒跟哥關係變好的那大段日子﹐我也是這樣過﹐所以我應該習慣孤獨一人才對。
可是…現在卻連走一步路也感到艱難…
雷熙嵐你必須要振作起來。
今天是第一天﹐熬過了今天以後就沒問題了。
過了一週﹐還是無法適應。
太多的點點滴滴﹐每次在我有空蕩時間時便沉溺在過去的回憶裡﹐只能靠著回憶去渡過漫長的時間。
過了兩週﹐好像開始適應了起來。
但所適應的﹐只是那份麻痺的痛楚﹐並不是適應沒有哥的生活。
在學校﹐只能上高中部的頂樓﹐雖然架局跟國中部的有異﹐但只有這裡我才能強烈感受到哥在時的那份溫暖幸福。
在家裡﹐只能進哥的房間﹐翻翻他留在這裡的東西﹔躺躺他的床﹐感受一下那殘餘的香氣…
清新的海洋味道﹐我也不間斷地使用﹐這個屬於我們兩人的味道。
自從哥離開的那天後﹐眼淚已流盡了﹐現在淚腺已不懂得再分泌任何液體﹔心也麻痺了﹐現在已不懂得再區分喜怒哀樂。
我已成為沒有感情的冷血生物。
學校裡就如哥所說的﹐果真有不少人看我不順眼﹐平常沒事就喜歡在走廊裝不小心來撞我﹐這種招數真是老套到極﹐現在的不良少年也不會用這套吧。
再加上身高的問題﹐我十月生日才踏入13歲﹐而其他同學都已15了﹐當然差一大截﹐這也是使我被盯上的其一原因。
哥之前的籃球隊隊友都沒有跟我一班﹐而且他們也不懂如何跟我相處﹐見到面只會尷尬地跟我打聲招呼。
所以我並沒有屬於任何圈子﹐再加上我對世事漠不關心的冷淡態度﹐理所當然便成為被針對的對象﹐不出為奇。
但我的腦袋想的只有哥的事﹐光是這個已夠煩了﹐才沒有那麼多心思放在這種微不足道的芝麻小事上。
不久後有一天小休時在盥洗間終於爆發﹐有人看我不順眼開始對我說些無禮得讓我聽不懂的話﹐我叉起一邊腰抬高下巴睨視他們﹐嘲諷他們說的話層次太低﹐讓人聽不懂。
所有人氣得怒目切齒﹐有人還拿洗地用的水喉向我射﹐我機靈地躲開並衝到他面前用力抓著他的手﹐把水喉的方向調轉往他自己的身上射﹐哼﹗真是個笑話。
冷凜地掃視那群欲欺負我的無聊鼠輩﹐大概他們沒料到我會這樣做吧﹐只是目瞪口呆地看著我﹐動也不動﹐如石像般。
只是有人警告我﹐說會把這事告訴老師﹐還好心提醒我小心會被處分。
還以為老師會抓我來「聊天」 ﹐沒想到卻平安無事…
哼﹐我想肯定是跟我的IQ有關吧﹐始終老師也想保住自己的飯碗﹐免得滋生那麼多事得罪學校的「VIP學生」 。
平常每個老師都對我尊敬三分﹐不﹐應該是說他們都很怕我。
而自從這件事後同級的同學便沒有再做任何無聊事了。
真是無趣。
但這高中﹐到底搞什麼啊﹖表面上說是貴族名校﹐沒想到原來校方為了聲譽竭力隱藏黑暗的一面。
這裡上至校長下至學生甚至掃地的校工都很趨炎附勢﹐不少人也善於見風轉舵﹐見高拜見低踩﹔
哼﹐簡直就把現實社會的人情冷暖發揮得淋漓盡致嘛。
上課無聊﹐加上看那些對我唯唯諾諾光只會照課本直唸的老師不順眼﹐便開始挑戰他們﹐每次只要看他們被我問得語塞目瞪口呆弱智地看著我時心裡就很爽。
哼﹐就當作是我唯一的小娛樂吧。
而這種挑釁很快地便娛樂到其他同學﹐尤其是之前欺負我未遂的那群垃圾。
他們漸漸開始對我說話﹐態度恭敬﹐跟狗一樣。
其中有幾個人更煩﹐不知從何時起便開始終日纏著我﹐還叫我「老大」 …
萬分無奈﹐他們看香港劣質的江湖片還有那堆無聊透頂的江湖漫畫看到頭殼壞了嗎﹖
雖無奈﹐不過﹐當被越來越多人稱為「老大」 而且圍在我身邊恭恭敬敬為我效勞時﹐說不爽是假的。
尤其是我只要坐在原位那群鼠輩任我差遣指使時。
不知是否樹大招風的緣故﹐導致其他比我高年級的社會敗類開始看我不順眼﹐一次下課後在學校後院的中庭被他們包圍﹐那個地方離校舍較遠比較幽靜﹐所以是社會敗類們聚集的好地方﹐他們最喜歡就是在那裡故意抽煙觸犯校規。還有頂樓也是﹐所以我也看他們不爽很久了﹐因為他們破壞我美好回憶的地方。
「怎樣﹖要幹架嗎﹖」 送給他們一個沒有溫度且挑釁滿溢的弧度﹐因為他們的打算正合我意﹐我也好久沒有鬆鬆筋骨了﹐正好可以發洩一下。
「小鬼﹐真是聰明﹐你猜對了。」
「哼﹗我當然聰明﹗光是我一個人的IQ已比你們這群雜種的總數高多了。」
「靠﹗他媽的混蛋﹗﹗有種你再說一遍﹗﹗」
「跩屁啊﹖明明就是個毛都沒長齊的死小孩﹗」
「把你的腦袋砍下來﹐就什麼都不是了﹐看你還能跩到幾時﹗」
我向他們報以個冷冽的微笑﹐他們的對話讓血液沸騰了起來。
「哼﹗有本事就把我的腦袋砍下來吧﹗就當作是打贏我的戰利品好了。」
而他們也被我的挑釁挑起所有憎恨衍生出來的欲望﹐一群人加起來有15個﹐看眼神是想把我碎屍萬段的樣子…
1對15﹐我有勝算嗎﹖
在他們眾人圍毆的底下﹐我只能沉著頭腦逼自己冷靜下來﹐見機行動﹐把我過去所學的全部發揮出來﹐巧妙地迴避他們之餘更趁空隙還擊。
哼﹐看來他們只是堆四肢發達頭腦簡單的閒雜人等而已﹐應付他們完全是輕鬆有餘﹐看來之前實在是太高估他們了。
在我得意之際稍微鬆懈的時候﹐忽然被其中一個不知從哪突然冒出來的大塊頭撲上來﹐把我整個人壓在地上﹐而其他人也趁機踩在我的身上﹐拳大腳踢﹐有的還踩在我的手上﹐我痛苦得眼淚都冒出來了。
「哼﹗這就是教訓你不要太囂張﹗太囂張就是這種下場﹗」
「明明只是個小鬼﹐小鬼就該有小鬼的樣子﹐滾回國中部吧﹗」
「不過﹐看他現在的樣子﹐從一張撲克臉變成一副可憐兮兮的樣子﹐真是可愛。」
突然一把低沉的聲音從後面響起。
「讓老子好想操他哪。」
「﹗」 什麼﹗﹖
「邦哥﹗」(嘔~~救命好噁心||||)
「邦哥﹐可是他是男生啊。」
「是男生又怎麼樣﹖誰說男生不能操的﹖老子跟你說﹐操男生會更爽﹗」
「真的嗎﹖」
「嘿﹗當然﹗老子先操一次給你們看﹐給我睜大眼睛看清楚﹗然後你們輪流上﹗
真是難得一見的極品啊﹐明明就是個小鬼卻長得比女人還可愛﹐讓我來告訴你一些大人的事情吧。」
﹗﹗
這些傢伙…要輪流在我身上…做活塞運動嗎﹖
真是無恥至極﹗﹗
居然想輪姦我﹐搞不好是因為交不到女友欲求不滿而飢渴到要找男的發洩﹐簡直比動物更劣等。
哼﹗想碰我﹖門都沒有﹗﹗
但四肢卻被用力壓住﹐即使極力掙扎﹐也無法敵過這麼多人的蠻力。
眼看那畜生已對我上下其手了…
糟了﹗要是被那種粗大的硬物塞進去的話﹐肯定會痛不欲生。
而且我也無法接受張開兩腿被十幾個人上的羞辱…
既然四肢無法動彈的話﹐只好…
在他整個人壓上來的時候我抬起頭用頭殼用力撞他﹐兩人的額頭瞬間鮮血直流﹐由於衝擊太大使我的視覺開始模糊起來﹐天昏地轉。
「媽的混蛋﹗你這小鬼…」
在他坐起身留出空蕩時﹐由於少了重物壓在身上的關係使我能使出力氣來﹐爭脫了其他人壓在雙腿上的手﹐在得到自由時狠狠往剛才那畜生勃起的帳逢踢下去﹐那畜生馬上彎起身痛苦地呻吟。
我勉強扯起一邊嘴角﹐在所有人鬆懈時爭脫了踩在雙手上的腳﹐我迅速起身﹐額上的鮮血已流到眼蓋﹐只好用手背擦掉﹔舔了舔手背上的鮮血﹐血腥味刺激了所有感官﹐使我瘋狂起來。
剛才的羞辱﹐我必須狠狠加倍奉還給他們﹗﹗
現在不要跟我談理智﹐我滿腦子除了報復以外別無他事。
把從小訓練到大的所有武術招數統統使出﹐甚至使出跟哥比武時沒有用過的招式。
好久沒試過這麼爽了…
比跟哥比武時更爽﹐因為現在的我不用顧忌﹐可以盡情耍恨。
還可以解脫上課時的禮節和規矩﹐要如何懲罰他們﹐任憑己意。
直到沒有任何對手時我才回過神來﹐發現一堆血腥屍體佈滿遍地。
沒想到我的潛力和爆發力是那麼可怕的…如果瘋女人說得沒錯的話﹐我的確是隻惡魔。
天色已昏暗﹐其實他們來找碴時時間也不早了﹐我懷疑他們是早有預謀。我來這裡只是以為星期五會沒人﹐想散下心而已。
因為平常這種時間根本就不會有人﹐他們這群人渣早就在外面四處鬼混了。
唉…如果有哥在的話﹐會更快能幹掉他們。
算了吧﹐幸好還是在緊要關頭逃脫了。
但﹐好像玩得太過火了…
還是快點走吧﹐萬人被人看到叫警察來就慘了。
之後的那幾天還以為校方會找我「聊天」 ﹐結果還是什麼事都沒發生。
哼﹗就算知道了他們也不會採取任何行動吧﹖為了保住校譽。
人類真是軟弱啊﹗
後來不知怎的一天中午在頂樓又被那群人纏上了…
不過這次人卻少了很多。
那個「老大」 居然還主動衝過來﹐剛開始以為他這次又想幹架了﹐怎知他卻跑來跟我示好﹐說很看得起我﹐如果我有興趣跟他合作的話﹐下面那群忠犬都是我的﹐包括校外那些。
原來他在校外還加入了幫派﹐經常做不少違法的勾當。
原先我態度冷厲﹐完全不感興趣﹔但後來越聽越感到有趣﹐因為日子實在是過得太枯燥乏味了﹐很想找些外來的新鮮刺激來調劑一下。
那個「老大」 叫做蕭正邦﹐大家都叫他做「邦哥」 ﹐不過他說我可以直接叫他阿邦。
哼﹗當然啦﹐要我叫他「邦哥」 ﹖下輩子吧﹗
其實他們突然轉舵﹐除了是敗在我手下以外﹐其實是看中了我的腦袋﹐想利用一下而已。
而我則無所謂﹐反正生活無聊﹐就當作是做點小犧牲來換取刺激感吧。
而且還有更多人服侍我﹐聽我呼叫喝斥﹐何樂而不為﹖
所以這場交易…嘿﹐好像還不壞。
不過…我有一個條件。
我要他們統統跪下來向我道歉﹐然後要那個所謂的老大舔我鞋底。
答應與否﹐都隨他們。
他們猶豫了很久﹐有些忠犬甚至還露出相當不滿的眼神﹐但因為阿邦沒說什麼﹐所以他們也不敢表現出來。
阿邦答應了道歉﹐並且叫其他忠犬跪下來。
哼﹗果然是忠犬﹐大家果真都向我下跪了。
可是阿邦卻沒有下跪﹐只是向我微微鞠了個躬而已。
他說他只能做到這裡。
因為他們只把我的吩咐做了一半﹐所以我也只是答應了他們一半。
就是說﹐校內和鄰校的紛爭我會牽涉﹐幫派部份與我無關。
而這個條件阿邦也同意了﹐協議便這樣達成。
我的生活很快地便有一百八十度的轉變﹐加添了不少色彩。
很多時候我都在做幕後指揮的工作﹐盤算計劃去對付對手學校的混混﹐總覺得自己在下真人版的棋盤﹐以前的訓練﹐一切都變得有意義起來。
阿邦對我很好﹐很多時候還會買小吃給我吃﹐對我很照顧。
我懷疑他若不是為了彌補以前對我所做的事的話﹐就是對我有意思。
以他這種人渣個性來說的話﹐我覺得後者是最有可能性。
怎麼說﹖
他之前就對我的外表感性趣了﹐再加上他看我的眼神…十分淫邪。
也經常趁機對我有身體上的接觸﹐當然都被我踹開了。那些動作並不是一般男生與男生之間的那麼簡單﹐他的性向果然是很有可疑。
但是…難得有人對自己那麼好…
忽略掉那些淫邪的眼神和可疑的動作﹐他對我的照顧真的是無微不至﹐從喧寒問暖一直到電話慰問…雖然總是覺得很煩﹐但…
哥一次電話都沒有打來。
只是在生日的時候收到一張咭和一封信﹐除了祝我生日快樂以外就只是在說近況而已﹐隨便問我幾句高中生活過得如何便結束。
那麼敷衍的信我不希罕﹗﹗
混蛋﹐食言的傢伙﹗
連沒有血緣關係的人都會常常打電話來了﹐雖然他動機很有問題﹐但總比某個混蛋一個電話都沒有好多了﹗
哼﹗在那邊過得很好吧﹖好到連我這個弟弟也忘記了吧﹖
沒良心的混蛋﹗﹗
英國的學校聖誕節都有比我們還長的假期﹐但哥卻選擇留在英國渡過聖誕。
當我知道這個消息時﹐確實聽到身體某個部位裂掉的聲音。
混帳﹗不知道去年是誰說今年也要一起過的﹖哈﹗﹖
雷熙翔你這隻皮癢的畜生﹐居敢騙本大爺﹗﹖好大的膽子﹗
之前衝口而出叫你滾得遠遠的不要回來﹐我只是隨口說說而已﹐難道你這笨蛋當真了啊﹖
不可能吧﹖
哥雖笨﹐但還未至於蠢的地步…
難道你是故意的嗎﹖
哥…回來啊…
難道﹐你已把我忘了嗎﹖
還是﹐你在逃避我﹖
從信當中﹐從字行間覺得你對我冷淡了許多﹐好像只是在做些門面功夫而已。
難道我們的關係﹐是如此的淡薄嗎﹖
難道我們的關係﹐會因時差地理的距離而逐漸疏離嗎﹖
混帳﹗你不是說不要輸給那女人嗎﹖
現在的情況正合她意﹗
沒想到她會想到這種高招﹐讓地球的距離來造成我們心靈上的距離﹐好讓我們逐漸疏遠﹐真是狠啊﹗
還繼續差派那個姦夫來騷擾我﹐我只好沉不住氣叫阿邦找人做了他。
不給她一點顏色瞧是不行的。
哼﹗現在你的愛人躺醫院了﹐應該沒什麼時間來毀滅我了吧﹖
對於哥這個人﹐已變得心灰意冷了…
我只能拼命對自己洗腦﹐告訴自己沒有這個哥哥。
但潛意識卻與我作對﹐不管我的生活如何多采多姿﹐如何發散注意力﹐在睡夢中卻經常夢見與哥一起生活的片段﹐使脾氣變得越來越暴躁﹐差不多每一天都要有個沙包讓我打才會覺得好過一些。
後來由於我程度上與同級同學差異的緣故﹐學校又把我插班在高三的班上﹐要我多做模擬試題﹐參加高三的公開試﹐今年過後可以直接進大學了。
於是我便與阿邦他們同級﹐但當然﹐我們是不同班啦。
我可是在頂尖的精英班﹐他們這種垃圾班﹖哼﹐我只會有事找他們時才會去。
平常都是他們來班上找我﹐當然﹐每次他們的進出也會把班上的書呆子嚇得滿臉發青﹐那些樣子對我來說完全是百看不膩的娛樂。
跟阿邦他們混久了﹐所謂近朱者赤近墨者黑﹐生活模式多少也會被影響到。
不知曾幾何時起便開始抽起煙來﹐把一部份頭髮挑染成鮮籃色﹐故意與校規唱反調地留過衣領﹐左耳穿了3個耳洞右耳則穿了5個。
只是﹐有一樣事情我絕對是不會受他們影響的…
就是罵髒話。
雖然他們從白天講到晚上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差不多每個句子都會加些特殊形容詞﹐聽久了後才明白其內容不是問候別人家族祖宗就是在說生殖器官﹐那麼噁心低級下流的詞語本大爺絕對要過濾掉﹗
要是從我口中說出的話簡直就侮辱了自己的高貴身份﹐與這些犬儒敗類一樣階級了。
漸漸地﹐光是校園的比鬥已滿足不了我﹐我需要更激烈的。
其實非常清楚知道自己想要什麼﹐但基於之前的協定的緣故﹐為了自尊﹐除非是阿邦主動提出﹐不然我可不會答應加入的。
沒想到﹐天助我也。
一次翹課到頂樓上看見阿邦一人坐在那裡抽煙。
我們聊了一下﹐他突然提出叫我考慮加入他們的幫派﹐說他老大人很好會照著我的﹐以我這樣的頭腦和身手只是這樣混的話太浪費了。
哼﹐他老大照不照著我我沒興趣﹐最中聽還是最後那句事實。
我挪喻他的幫派人手不夠招兵買馬﹐並表明沒有興趣。
但他則用了快半個小時來遊說我﹐把他們的作惡形容得非常生動。
可是唯一讓我感興趣的只有製造及販賣毒品而已。
加入黑社會簡直是活得不耐煩的行為﹐越高地位被暗殺的機率越高。
向阿邦堅持不想加入﹐但暗示了對研製毒品有興趣。
阿邦雙眼馬上一亮﹐情緒十分興奮激動。
不過﹐我的條件還是一樣﹐要我點頭的話還是要舔我的鞋底。
阿邦猶豫了一會﹐最終還是跪下來低頭舔我的鞋底。
那刻我整個人飄飄然得靈魂都飄到天堂去了﹐這輩子初次被人這樣服侍﹐我興奮得整個人都在顛抖。
阿邦看到我的反應後突然露出個齦齪的淫笑﹐雙眼像餓狼似的要把我整個人吞噬下去﹐他站起身來﹐把我推倒在地﹐身體壓在我上面。
﹗
這感覺﹐很熟悉…
好像何時經歷過﹖一時間想不起來。
但腦海裡迅速地閃過一個熟悉的人影…
這人影…很模糊﹐熟悉卻陌生。
曾幾何時我也是這樣被他壓著﹐在他懷中輕輕喘息。
心頓時傳出一陣痛楚…。
但眼前這個人…論氣息論感覺都跟那個人差得太遠了﹗﹗
居敢壓在本大爺身上還對我上下其手﹐不想活了是吧﹖﹗
一腳把他踹開﹐把他推倒﹐然後狠狠往他的命根處踩下去。
他痛得弓起身在地上呻吟﹐我不忘用力多踢幾腳﹐居高臨下地警告他如果再敢有下次﹐我會馬上把他閹了。
阿邦若有所思地看著我﹐滿臉冒著冷汗。
雖不知他在想什麼﹐但最起碼他以後也不敢再對我無禮了。
就這樣﹐那天放學阿邦便把我介紹了給他老大認識﹐阿邦似乎在當中地位不低﹐像我這種小孩只要經過他那三寸不爛之舌的推薦﹐那種階級的人也不得不相信。
後來的日子﹐哼﹐我都是在他們的秘密製藥廠裡研製新種的迷幻藥。
表面上是光明正大的註冊藥廠﹐實質上在暗地裡正在做一堆不見得光的違法研究。
我是屬於自由身份﹐沒有每天都要去的規定﹐只是要在指定時間內研製出新品種而已。
對這玩意變得越來越狂熱起來﹐我幾乎每天下課後都往那跑﹐漸漸地﹐除了迷幻藥等小兒科外﹐其他暗殺用的毒藥的研製我也開始有份參與。
只有這個途徑﹐才能讓我找到自己的精神寄託﹐每次只要專心研製﹐腦袋就再也沒空間去想些有的沒的﹐使我能盡情宣洩憤世嫉俗的情緒。
雖然是自由製藥師﹐但他們都會給我相當豐厚的待遇。
對我這種年紀來說﹐那麼多錢也用不著﹐光是老頭給我的已綽綽有餘了﹐只好把那些錢都存起來。
漸漸地﹐我的心已變得越來越殘酷無情﹐我已把人命當作是螞蟻一樣﹐放在腳下踐踏。
甚至…越多人死﹐我越高興。
我不知道從小接受的嚴格教育都流到哪裡去了﹐從小被灌輸的道德觀早已被我扔了。
現在道德對我來說﹐只是個討厭的阻礙物而已。
越多人上癮在我的迷幻藥下﹐我越滿足﹔
越多人死在我的毒藥下﹐我越快樂。
那些愚昧的鼠輩﹐為了我的迷幻藥傾家蕩產也要得到。
那些惡毒的賤民﹐為了我的毒藥不擇手段也要從黑市弄到回去。
冷眼旁觀這些愚蠢的人類﹐只能翹著腳坐在一旁蔑笑他們有趣的悲劇。
內心的黑暗處正在不斷擴大﹐一發不可收拾。
直到公開試結束後﹐參加畢業典禮時﹐一個衝擊又深深影響了我之後的日子﹐脫離了所有黑暗的放縱生活。
+未完持續...+
風之紫嵐 2007-1-16 02:24
Chapitre 12(中)
+中學篇 Finale Ⅱ+
※ ※ ※
就在聽完校長煩人的悠長訓詞﹐學生會長﹐級代表以及班代表的虛偽感恩後﹐在輪到我上台拿畢業證書時﹐瞟到台下家長席處有名年輕家屬﹐這家屬…未免太年輕了點吧﹖
一頭金髮還一拙拙地微向外翹﹐一身奇裝異服的打扮…搞什麼啊﹖
哼﹐肯定是太保班的家人吧﹗
等我走下台經過這名太保家屬時﹐突然覺得﹐這人雖一副痞相﹐五官卻有種說不出的熟悉…
我看向他﹐他也看著我…不﹗是他一早已在盯著我了。
當我走過稍微側首回看的時候…
我愣住了﹗
感覺到體內的血液正在呼喚著我﹐使我的靈魂甦醒…
雖我們有一段的距離﹐但…
確實能感受到對方熟悉的血液氣息正在呼喚著我的﹐
熟悉的氣味正在刺激著我的感官﹐
熟悉的氣質正在吸引著我的注意﹐
熟悉的目光﹐熟悉的感覺…
是雷熙翔﹗
那個跟我流著相同血液的混蛋﹗﹗
心律已跳得不整﹐拿著證書的手正抖得厲害﹐我只好急步回到座位上﹐無視他的存在。
但﹐一旦知道了那畜生的存在﹐心裡還是在意得很﹐在整個餘下的畢業典禮中﹐我的雙眼不斷地向著他的方向掃視﹐有好幾次與他的眼睛對上﹐只好迅速地把眼神移開。
混蛋﹗回來干什麼﹗﹖
不是你體內的血正在叫我﹐我一早已把你忘得一乾二淨﹐連你長什麼樣都忘記了。
混蛋﹗還大刺刺悠然自得地坐在家長席﹐誰邀你來了啊﹗﹖
怎麼辦…身體…抖得好厲害…差點被旁邊的同學發現。
我在緊張什麼啊﹖
深呼吸﹐深呼吸﹐放鬆…
只是個陌生人而已﹐干嘛那麼在乎啊﹖﹗
終於等到典禮結束﹐我以極速回教室收拾好馬上衝到太保班找阿邦﹐只有這個時候﹐他是我的倚靠。(笨蛋﹐你靠錯人了=口=|||)
阿邦他們因總算混到畢業了﹐所以整群人都樂不可支﹐再加上我反常地沒事主動找阿邦﹐他更是得意忘形。
理所當然地我們一起下課去玩﹐但沒想到某個混蛋卻站在學校正門欄住我﹐破壞我所有的行程。
「熙嵐。」
久違的聲線…快一年了。
但聲音卻比以前低沉宏厚了許多﹐顯得熟悉卻陌生。
我無視他的存在﹐繞開了直走﹐他卻整個人欄在我的面前﹔只是一年的時間﹐他又長高了﹐現在的我比他矮了很大一截﹐感覺很遜。
「嘿﹐聽不到我在叫你嗎﹖干嘛故意躲我﹖」 一臉輕佻的痞笑﹐加上那樣的台詞﹐酷像無聊的不良少年挑逗沒把自己放在眼裡的女孩子一樣。
「對不起﹐先生﹐我認識你嗎﹖」 冰冷地拋出這句話。
他先是愣了一會﹐不久後便展出個燦爛的笑容道﹐
「不會吧﹖才一年而已﹐你就不認得我了啊﹖」
「靠比﹗你誰啊﹗﹖滾﹗不然就要有被毀容的覺悟﹗﹗」
哼﹐不用我開口﹐阿邦已幫我趕人了。
只不過他有整個人擋在我面前的必要嗎﹖
「哼﹐嫉妒我長得比你帥嗎﹖死●●﹗﹗還有﹐我們的家務事輪不到你管﹗」(因為小嵐聽不懂並且自動過濾﹐所以在他的回憶裡就是這樣XD)
某混蛋不知天高地厚的挑釁觸怒了阿邦﹐我非常知道他的脾氣﹐在他這種眼神下﹐前面的這個人就算打贏了他﹐遲早還是會暗地被做了。為了減少這種無聊的後患起見…
「阿邦﹐別跟他吵了﹐這種禍患的源頭我必須親自解決才行。」 用力把他拉回來﹐別有含意地拋出這句話。其他人也因為阿邦退下的緣故而跟著退下。
「這種小事你不用出手喇﹐熙嵐﹗」 阿邦訝異地看著我﹐一臉‘包在我身上’ 的蠢樣。
跟這種四肢發達頭腦簡單的弱智相處我必須要懂得忍耐。
他似乎聽不懂我語中的含意。
「這混球是我哥﹗本大爺的家務事你們別出手﹗﹗」
不耐煩地喝斥﹐他們所有人頓時變得目瞪口呆﹐我實在是看不下去了﹐只好急步走到哥的前面離開他們﹐而哥則很識趣地跟在我後面走。
一路上我們都保持沉默不語。回到家﹐脫下鞋後我頭也不回便回房去了﹔而哥就跟著我到房間﹐關上門便劈頭開口問﹕
「熙嵐﹐你什麼時後開始跟這種人混在一起的啊﹗﹖」 語氣充滿嚴苛﹐令我馬上厭煩起來。
「關你什麼事啊﹗﹖你沒權管我﹗﹗」
「我是你哥怎麼會沒權﹗﹗」 他吼得比我大聲。
「既然你還記得你是我哥的話﹐那你有盡你身為哥哥的責任嗎﹗﹖你說過會常常打電話回來你有嗎﹗﹖你說過去年聖誕節也要跟我過你有嗎﹗﹖什麼都做不到空口說白話的混蛋根本不配做我哥﹗﹗」
一口氣把我這年來的怨恨一次過爆發﹐滿目怒火地瞪著他。
他的眼神顯得十分黯然銷魂﹐與我兇惡的眼光對上﹐沉默不語。
「哼﹗若不是你在學校門口叫我的話我還不記得有個哥哥呢。」 冷淡地向他掀起個弧度﹐他看到後馬上退後了一步﹐面有難色地看著我。
「熙嵐﹐對不起…因為我下課後你們這裡已經晚了﹐我不想吵到你啊。
聖誕節…是因為想跟同學一起過難得的白色聖誕﹐所以…」
「所以你就忘了你的約定了吧。」 淡然地道出這個事實。
「熙嵐﹐對不起…」
「你給我住口﹗﹗你以為我會相信你這些虛偽的籍口嗎﹗﹖解釋就是掩飾﹗
你假期很多吧﹖別以為我不知道﹗除了聖誕節以外你還有復活節假期﹐而且每個學期中間也有假期﹗哼﹐我看你根本就沒有這個心吧﹗﹗別以為一個對不起就能解決所有事﹗我問你﹐你殺了人後再跟他說聲對不起就可以把事情解決了嗎﹗﹖」
「殺人跟我這件事扯不上關係吧﹗﹖別蠻不講理好嗎﹗﹖」
「閉嘴﹗我只是比喻而已﹗﹗休想你一聲對不起就能解決所有事﹗這世上沒有那麼便宜的事﹗﹗」
「那熙嵐你想我怎麼樣﹗﹖」
「我要你馬上滾。」
「雷熙嵐我實在是對你忍無可忍了﹗﹗別再耍小孩子脾氣無理取鬧了好嗎﹗﹖」
「混帳﹗﹗誰耍小孩子脾氣無理取鬧啊﹗﹖有種再給我說一遍﹗我馬上毀了你這張嘴﹗﹗我說到做到﹗﹗」
「我真搞不懂你那麼生氣干什麼啊﹗﹖我又沒做什麼﹗前幾天才剛知道你今天原來要畢業﹐還好心馬上飛回來看你咧﹗你這是什麼態度﹗﹗」
「誰希罕啊﹗﹖我沒叫你來﹗你給我滾回英國去﹗﹗」
「雷熙嵐你要搞清楚﹐這也是我的家﹐我愛回來就回來﹐你沒資格管﹗」
「雷熙翔你要搞清楚﹐這是我房間﹐我愛叫誰滾就叫誰滾﹐你沒資格在這裡﹗﹗」
「雷熙嵐你這個混蛋﹗﹗你這是什麼態度﹗﹗」
他氣得整個人衝過來﹐當拳頭快到我的臉時我馬上抓緊他的手腕﹐用力往反方向扭﹔他痛得蹙起眉流著冷汗﹐目光不服輸地瞪著我。
我們兩人的力氣不相伯仲﹐他無法爭脫我而我也無法推開他。
我只好抬起膝蓋往他的肚子頂﹐他呻吟了一聲忍痛衝上前把我撲倒在地上﹐用力揍了我一拳。
我不服輸地還擊﹐兩人就這樣在地上翻滾﹐分不出勝負。
我們打到筋皮力盡﹐渾身是汗﹔哥停下了手﹐好像是投降了。
而我也沒有力氣再打下去了﹐既然他投降的話…
反正我已把不少怨恨發洩了﹐今天就到此為止吧。
「哼﹗今天就到此為止吧﹗明天繼續。」 我壓在他身上居高臨下地睨視他。
「什麼﹗﹖明天還要繼續啊﹖看來你真的很想念跟我打架喔。」
可惡﹐居敢嘲諷本大爺﹗
「混蛋﹗你省點吧﹗」
「嘿﹐真的那麼想念我嗎﹖看你那麼生氣那麼在意…」得意洋洋地扯高一邊嘴角﹐把手伸到我臉旁手指還輕佻地托起我的下巴。
混蛋﹗﹗你是故意的吧﹗﹖
你明明就知道﹐我會想念你。
為什麼﹖
為什麼﹐你要故意折磨我…
「看到我這樣子﹐你很高興吧﹗﹖」 甩開他那隻討厭的手﹐滿腔負氣地別過臉。
「怎麼可能~~﹖我可是很傷心呢~~又與小混混在一起又把頭髮搞成這樣。怎麼了﹐這頭籃髮﹖你中了毒嗎﹖」(噗~沒錯﹐就是中了你的毒XD)
還輕浮地伸出手抓了抓頸下的頭髮。
「住手﹗」 甩開。
「嘖﹐頭髮怎麼那麼長﹖」
「你管我。你不也是一樣﹗」
哥若有所思地看著我﹐態度不明地笑了一笑。
「看來你反抗期到了嘛﹐這張嘴也越來越利了。」 輕輕拉了下我的頭髮又道﹕「不過熙嵐你…如果把頭髮留長的話一定會很好看的。」
「才不要。」
「哦﹖怎麼不要呢﹖多可惜啊。我還在想你是故意把頭髮留到這種長度觸犯校規呢﹗耳朵上還學人穿耳洞﹐真是好的不學壞的通通學會了。」
「你有什麼資格說我﹖你自己不也是﹗」
根本就像個不良少年嘛﹗
一頭碎剪的金髮﹐左耳穿了5個耳洞﹐右耳則穿了3個…
咦﹖
怎麼跟我…數目一樣﹐但剛好相反﹖
而且是不約而同。
好微妙。
「嘿﹐我學校可沒有說不准哦。」 一副得意洋洋的賤樣﹐可惡﹐你跩什麼啊﹗﹖
「我學校也沒說不准。」抬高下巴居高臨下地扯起一邊弧度不甘示弱地睥著他。
「少騙人了﹐高中部的校規跟國中部一樣﹐你當我是白痴啊﹖﹗」
「寫是這樣寫﹐可是學校還不是不理﹖哼﹐看他們是不敢理吧﹐恐怕會錯失了一名天才學生。」
「天哪熙嵐你…真的變得好壞哦﹐我只是不在一年而已﹐怎麼會變成醬﹖」
這個問題…身為天才的我﹐也無法回答他。
「你今天話太多了。」
漠然地拋下這句話﹐從他身上離開。
哥也跟著起來﹐不過因為我背對著他﹐所以不知道他現在的臉部表情是什麼。
我無視他的存在﹐只是拿出毛巾浴袍和換身衣物﹐頭也不回地往浴室方向去﹐撇下他一人在房間。
不知為何他這趟突如其來的出現讓我覺得壓力很大﹐可能我早已忘記了他的存在了吧﹖
甚至連他的臉龐﹐也早已變得模糊起來。
而且﹐被他看到我現在這副模樣…不知怎的多少會覺得有點尷尬﹐好像在取笑我學人變壞似的。
我並沒有故意學壞﹐一切都是我自願的。
況且﹐我的根性根本就很惡劣﹐不是嗎﹖
現在只是把我的劣根性漸漸引發出來吧了。
就是這樣﹐晚上跟哥過了個頗為尷尬的晚餐﹔吃完飯後﹐我背著哥打電話找阿邦﹐看看他今晚搞些什麼﹐打算跟他們相聚一下散散心。
因為﹐此刻的我﹐並不想留在家裡…
我不想看到哥。
那是我第一次在外面過夜。
他們只是去我最討厭的KTV而已。
但我也顧不了那麼多了﹐只想逃離那個家﹐逃離那個人吧了。
因為討厭喝啤酒﹐所以叫年紀滿了的兄弟幫我叫瓶威士忌﹔阿邦他們樂瘋了﹐我們就這樣在煙酒中渡過一個晚上。
以後放暑假的日子﹐我天天都早出晚歸﹐甚至在外面過夜。
白天專心研製毒藥﹐晚上則與豬朋狗友去夜店瘋。
就這樣﹐碰到哥的機會就越來越少了﹔碰到時﹐哥的態度也顯得相當冷淡﹐看來我們就快恢復到陌生人的關係了。雖然我們還是會隨便說說幾句話﹐可是那些話統統都是廢話。
一天﹐我因很晚才回家﹐所以睡到中午。
大概是酒精的影響吧﹐我居然作了個詭異的春夢。
夢中﹐有兩個身體在水中像胎兒似地弓起﹐緊緊地對疊在一起﹐深深地纏綿。
隨著映像越來越清晰﹐我看見這兩個身體正在激烈地擺動﹐互相在彼此的身上索取快感…雖看不清是誰﹐但視覺官能上和動作上都充滿了刺激。
當我終於能看清這兩個身體的容貌時﹐我嚇到心臟都快要跳出來了。
這兩個人…一個是我﹐另一個…是…
我不敢再看下去﹐馬上驚醒。
滿額留著冷汗﹐但該死的還是有了不該有的生理反應。
天啊﹐我這個是…欲求不滿的表現嗎﹖
再欲求不滿也不該會夢見與那個人抱在一起啊﹗﹗
算了吧﹐畢竟是夢﹐雖然是一場詭異。
但…會作這種夢的我也相當不正常啊﹗
哪有人會夢見自己跟哥哥做愛的啊﹗﹖
而且那個人還是…親生哥哥…﹗﹗
好可怕…
我頭殼哪裡出狀況了啊﹖
雖然是場夢﹐但無論再如何說服自己還是相當地在意。
尤其是吃中午時…還遇到了哥…
我真不知要用什麼顏面去面對他。
可能是哥少有地中午留在家裡﹐很久沒在一起吃飯的緣故吧﹐氣氛雖僵﹐但哥今天卻很努力地找話題。
後來他居然會提出一起出去的建議。
「熙嵐﹐我們好久沒一起出去了﹐待會有空嗎﹖我們一起去逛街吧。」
「對不起﹐我很忙。」
「別這樣啦﹐難得我回來﹐都沒好好的跟你去玩。你最近都在忙什麼啊﹖又是跟那種不三不四的混在一起嗎﹖」
「你管我﹗」
「我是你哥當然要管﹗我不想你學壞﹗﹗而且你下個學期開始也要唸大學了吧﹖爸會把你送來英國﹐你會有新的生活﹐所以我還是建議你快點趁早脫離那些圈子吧﹐對你一點好處都沒有。」
「什麼﹖老頭要把我送到英國﹖﹗怎麼問都沒問我…」
「不是之前說好了嗎﹖現在那女人也沒辦法干涉我們的生活了﹐你可以光明正大地來英國唸書了啦。」
「哼﹐是嗎﹖好可惜﹐我改變主意了。」
「哈~~﹖你不想來了啊﹖」
「啊。」
「為什麼﹖之前不是說好了嗎﹖」
「別天真了好不好﹗﹗你也會說﹐那是之前﹗哼﹗別把現在的我想得跟以前一樣﹐我已不是以前的我了。」
冷凜地丟下這些話﹐哥很驚託﹐神情驟然顯得相當顰蹙﹐眼神也顯得相當黯淡。
「熙嵐…你討厭跟哥在一起嗎﹖」
我無法回答他…只是覺得心裡非常不舒服﹐充斥著痛楚。
我到底…是喜歡跟他在一起還是討厭呢﹖
我不知道。
其實我每次這樣早出晚歸﹐腦海裡想的卻是哥。
所以我只好把心思意念轉移到其他事物身上﹐把哥的事情拋在腦後。
直到酒精開始發揮作用﹐視線開始感到迷離時﹐浮現的又是哥的身影。
我好矛盾。
「唸書的事再讓我想想吧。不是說待會要出去的嗎﹖還不趕快去換衣服﹗」
「咦﹖你不是沒空的嗎﹖」 神情開始恢復光彩起來﹐讓我心裡舒服多了。
「我可以跟他們說一聲不去。」 別過臉沒好氣地回答他。
哥則馬上眉開眼笑﹐這情景很熟悉…記得我們以前也是經常這樣的。
驀然回首想一下﹐其實這只是一年前的事﹐但不知怎的﹐會有很悠久的感覺。
難道我腦袋的時間流逝速度跟現實相異嗎﹖不可能吧。
我們又像去年一樣﹐去鬧市到處逛。
哥又叫我左試這套衣服﹐右試那套衣服﹐時間好像回到一年前。
一切都沒變﹐這種感覺實在是很讓人懷念。
雖然我們的對話已不像以前那樣自然了﹐但我還是很想保留這份感覺。
我巴不得把時間停止﹐把現在的我們鎖在時空裡。
我們就這樣大包小包的找了個咖啡店小歇一下﹐在我還很慶幸覺得以前的感覺漸漸全部尋回來時﹐一個女孩子不適時的出現把我們好不容易修好的關係再一次地完全粉碎﹐碎得以後也無法再彌補了。
那女孩看到哥後興高采烈地叫他﹐而且還站在他後面彎下身來環抱他﹐態度十分親暱﹐關係一目了然。
哥還特地向我介紹﹐說那是他的女朋友﹐笑容有些靦腆。
哼﹗好可愛的女孩子嘛。
身型嬌小聲音嬌滴滴的﹐一頭橘子色微曲長髮﹐整齊的劉海﹐水汪汪的大圓眼﹐加上一身新潮可愛的打扮﹐活像日本雜誌裡的模特兒一樣。
真的好可愛…是任何人都會心動的類型。
可惡﹗哥居然搶先比我早交到女朋友…
還要交到個那麼可愛的。
他們的動作態度十分親熱﹐使旁人稱羨那種。
而我…則感到十分討厭﹗
總覺得自己此刻的存在簡直是多餘﹗
我只好通知一聲哥先回家去﹐他們要親熱就繼續吧。
雖然裝得若無其事毫不在乎﹐但我確實嗅到心裡所淌出來的血的腥味。
混蛋﹗﹗
他放假不回來的原因現在就能解釋得一清二楚了吧﹖
原來在那裡跟女友過得風流快活捨不得回來吧﹗﹖
哼﹗見色忘弟的傢伙﹗﹗
那些籍口﹐那些解釋﹐統統都是假的﹗
我竟然會傻傻地﹐還希望當中有一點成份是真的﹗
突然感到自己被拋棄了﹐雖然不知為什麼會有這種感覺﹐但確實是深深地感受到﹐心裡頓時感到非常空洞。
我深深感覺到自己被背叛了。
雖然知道哥遲早會交女朋友﹐但…我還是一時間無法接受﹗﹗
更無法接受他見色忘弟的行為﹗﹗
哈哈﹐我想我的心現在已經裂開了吧﹖因為抽痛得很厲害。
不過這樣也好﹐起碼我還能清晰地感受到自己原來還活著。
回到家我把自己關在房裡﹐除了亂丟東西發洩外還是發洩。
哥沒多久便回來了﹐還拿鑰匙闖進來﹐眼神漠然地看著我。
「雷熙嵐你又在發什麼脾氣啊﹖」
「我在我房裡發脾氣干你什麼事啊﹗﹖給我滾﹗﹗」
「今天一直還好好的啊﹐難道你…是因為小柔的事而在生氣嗎﹖」
「閉嘴﹗你這個見色忘弟的大騙子﹗﹗」
「我什麼時候騙你了啊﹖只是沒機會跟你說而已。」
「我才不是指這個﹗﹗我看你是因為跟她在那邊過得風流快活而捨不得回來吧﹗﹖還說一堆美麗的謊言﹐什麼想過白色聖誕﹐我看你是在那裡跟她翻雲覆雨得捨不得回來吧﹖﹗」
「雷熙嵐你…」
哥氣得無話可說﹐臉紅脖粗﹐緊緊握著拳頭。
「哼﹐怎麼了啦﹖被我說中了吧﹖」 抬高下巴扯起一邊弧度﹐眼神冰冷地睨視他。
「想不到那麼聰明的你﹐居然會為這種事氣成這樣。只是哥哥交女朋友而已﹐有什麼好生氣的﹖﹗」
輕蔑且輕描淡寫的口吻簡直就像把滾燙燙的熱油倒在我的怒火上。
「跟我聰不聰明沒關吧﹗﹖」
「當然有關﹗﹗」 沒等我說完就馬上吼起來。「這種行為簡直就是不成熟的表現﹐跟小鬼沒兩樣﹗」
「什麼﹗﹖」 我氣得顛抖。
「不過﹐你也只不過是個人小鬼大的小鬼而已﹐差點忘了。」
我氣得二話不說拿起桌上的書本向他丟過去﹐他輕而易舉地避開了。
「滾。」
「哼﹐我正有此意﹗」
「那還不趕快給我消失﹗﹖」
「哼﹐你自己好好反省一下吧﹗」
說罷便狠狠地用力關門﹐門都快被他震壞了。
什麼好好反省﹗﹖
我看要好好反省的那個人是你吧﹐雷熙翔﹗﹗
完全不顧人感受的自私混蛋﹗﹗
雖然交了女友的事讓我很難受﹐但最難受的是你不但見色忘弟﹐還完全不把我的感受放在眼裡﹐只顧著自己風流快活﹗
居然還說我是個不成熟的小鬼﹐難道你就很成熟了嗎﹗﹖
想當年只是個姚雅迪而已﹐跟她根本就沒什麼﹐你已在那裡小題大做了﹐像女生一樣拉著我衣服問我到底是誰比較重要的那個人是誰﹗﹖
不過﹐這已是過去的事了…不能拿來跟現在相比吧﹖
畢竟這年來﹐不止我一個人變﹐你也變了。
跟你…再也沒有什麼話題可聊了。
更不要說要產生什麼共鳴了。
我們…不論再怎麼努力﹐也恢復不到像以前那樣了…
還是各自各地過自己的生活吧。
「兄弟」 這詞﹐已變成掛名的親屬關係而已﹐已沒有其他成份所在了。
其他成份﹖
難道有嗎﹖
我…今早才夢到…
糟糕。
那只是夢而已﹐還是不要太在意吧。
但夢境往往是潛意識的象徵﹐還是不能不在意。
雖然只是純粹欲求不滿而已﹐但為什麼偏偏對象是…
糟糕。
看來我要去找更多關於夢境的心理學資料才行。
後來我翻查了很多書籍﹐還是得不出確定的結論。
只是得知這是屬於魂體的宣洩而已。
但我還是搞不懂為何對象是他﹗
得出來的一堆結論是——對性的好奇和渴望﹐而想籍著跟最親近或最依賴或最喜歡的人的身上得到滿足…當然﹐也有另外。
我絕對是另外﹗﹗
只要這樣想﹐便能解決了部份的煩惱。
可是在這之後﹐這夢境卻經常出現﹐讓我不得不懷疑起來。
難道我是…前者﹖
這根本就不可能吧﹖
拜託﹐請問有誰來阻止我作這種夢啊﹖
我再欲求不滿也不會差不多天天都夢見跟那個人做那種事吧﹗﹖
真是懾人驚魂﹐我才不像阿邦那狗娘養的一樣﹐可不會對同性的身體有性趣啊﹗
更不可能會對自己親生的哥哥的身體有性趣啊﹗
該死的﹐怎麼每次都有反應﹗﹗
混帳﹗真的想把自己閹掉算了﹗(千﹐千萬別衝動啊﹐為了你以後的性福著想|||)
我只好出去跟那些豬朋狗友一起找女人﹐不用行動那些騷女生都會自動送上門﹐不過沒有一個看得上眼的。
嘖﹗不是吱吱渣渣吵個不停就是胸大沒腦的乳牛﹐不然就是把自己的臉畫成像孔雀的怪物。
這樣怎麼能讓人吃得下啊﹗﹖
可惡﹗哥那混蛋居然能找到個那麼可愛的…
真的不想輸他﹗
可是越心急﹐事情往往就越不稱心如意﹔所以﹐我到最後還是沒找到。
對哥的憎恨日益加深﹐從頭到腳都看他極度不順眼﹐甚至想把他給殺了。
這個念頭不斷浮起﹐為了解決這樣的煩意﹐只好實際行動了。
我從藥廠裡拿了一顆毒藥出來﹐光是一顆…足以致命。
一旦服下﹐便能在五分鐘內心臟漸漸衰竭麻痺﹐喪失功效。
哼﹐能被我親手殺死﹐死在我研製的毒藥下﹐是件多麼光榮的事啊﹗
你就好好感謝身為我哥哥的事實吧﹗
這樣﹐你就不能再說話﹐不能再取笑我幼稚了。
既然你不屬於我﹐那我也不准你屬於那個女孩﹗
這就是你背叛我的下場﹗﹗
第二天晚上﹐我坐在客廳看書﹐準備等那混蛋回來。
那混蛋居然過了12點還沒回來﹐看來他搞不好正在跟女友做活塞運動吧﹖
哼﹗沒關係﹐我可以等。
今晚是你的死期﹐臨死前你可以慢慢享受。
幸好暑假時我也常常混得很晚﹐也習慣晚睡了﹐所以這段時間對我來說根本算不了什麼﹐最重要是實行計劃。
枉天不負有心人﹐零晨3點﹐那混帳終於捨得回來了。
我出來迎接他﹐附贈一抹微笑。
他好像被嚇到了﹐呆呆地站在那邊﹐我…這樣做好像會讓人起疑吧﹖
沒關係﹐我是來跟他和好的。
「熙嵐﹐你怎麼…還沒睡啊﹖」 滿腔驚訝地看著我。
「睡不著﹐因為我想念哥啊。」 微瞇起雙眸露出個深不可測的笑容。
「熙嵐你…是怎麼了啦﹖」 欲走近我﹐又止。
我二話不說整個人撲過去﹐緊緊地抱著他的腰。
哥身上﹐還散發著女孩子甜甜的清香水果香味…
我不禁蹙起眉頭。
我們的擁抱已變質了。
過去﹐已不再回來了﹐變成虛無的泡影。
「哥﹐對不起…」
「你怎…哈哈~你不是不會跟我開口道歉的嗎﹖還記得你那時候高高在上的跩樣。」
「你不喜歡嗎﹖」 微皺著眉仰視他﹐我們現在的身高真的差太遠了﹐現在的我真的就像他口中所說的一樣﹐是個小鬼。
不過﹐沒想到他還記得那件事。
「嘻﹐不會啦。這樣就證明熙嵐長大了﹐懂得先跟人道歉。」
什麼﹗﹖你到如今還認為是我的錯嗎﹖
別搞錯了﹐我現在是在演戲﹐並且為我之後的事事先向你道歉而已。哼﹗現在那麼得意到時候就後悔莫及了。
甩開在我頭頂上的手﹐瞪了他一眼。
「哦﹖又生氣了啦﹖怎麼還是這樣。不過﹐不管你怎麼樣我也不會不喜歡啦﹐因為你再變成怎麼樣還是我可愛的弟弟啊。」
有點吊兒郎噹地用兩指彈了我的額頭一下。
「我先去沖個澡﹐待會慢慢聊吧。」
「那我在房間等你。」
哼﹐待會慢慢聊嗎﹖
從冰箱裡拿出新上市的日本飲料﹐把磨成碎粉的毒藥放進去攪勻。
以藥的成份來說﹐味道應該會淡得不能察覺﹐因為這是我特地改良的﹐所以在黑市上簡直是天價。
心跳開始加速﹐看來我的心也熱烈地等著這刻的來臨。
哥洗完澡高興地進來﹐天真地以為我已經原諒他了。
坐在床上到我旁邊跟我聊了起來﹐告訴了我一點留學生活﹐以及他如何跟女朋友認識。
看他講得得意忘形了﹐一直說她怎麼個可愛法﹐怎麼個溫柔法﹐歌頌他們是如何的情投意合。
還強調女孩子和戀愛是美好的事﹐叫我快點談戀愛。
他越說我就越不爽﹐但只能刻意抑壓﹐因為好戲可是在後頭呢。
我滿不在乎地問他跟女友做愛了沒有﹐他忽然臉紅耳赤﹐問我怎麼會問這個。
不冷不熱地告訴他只是好奇問問而已﹐他靦腆地點了點頭﹐還支支唔唔地告訴我感覺很棒﹐叫我快點交個女友試試看。
我用盡全身的力氣抑壓著怒氣﹐心被他的每一字每一句甚至每一個表情刺傷﹐似乎已沒有任何空間再被刺下去了。
我不發一語地繼續聽他繼續炫耀﹐正當我在盤算著如何自然地請他喝那瓶飲料時﹐他突然看著桌面上的飲料雙眼發亮。
「咦﹖熙嵐﹐什麼時候出了這種乳酪味飲料啊﹖好可愛的包裝喔。」
「嘿﹐你也這麼認為嗎﹖」 挑起一道眉漫不經心地問。
「對啊﹗我想小柔看到後一定會很喜歡的﹐她最喜歡這種調調的東西了﹐特別是日本出的。」 一提起女友﹐他的臉馬上洋溢著幸福﹐讓我好想親手破壞。
「味道還不賴﹐你可以先嘗嘗看﹐覺得不錯在推薦給她也不遲。」
「嘿﹐你說得對﹗而且跟你聊啊聊﹐也聊得有點口渴了。」
說罷便馬上拿起那瓶飲料﹐欣賞了包裝一下便打開蓋子。
+未完持續...+
風之紫嵐 2007-1-16 02:25
~Chapitre 12~(完)
+中學篇 Finale Ⅲ(完)+
我的心跳得很快﹐眼看計劃要成功了﹐今晚所做的一切都沒有白費。
在他準備往嘴巴送的時候﹐不知怎的腦海裡突然迅速地閃過一個畫面…
—是哥用身體為我擋那瘋女人向我丟的花瓶的畫面—
趁著飲料還沒送到口前﹐我馬上使力撥開瓶子﹐裡面的飲料全盤灑在地上﹐和哥的身上。
哥滿臉驚託不解地看著我﹐我緊張得整個人抖了起來。
「你干嘛啊﹗﹖」 看著一身的濕漉﹐不得不憤怒起來。
「抱歉﹐突然想起已經過期了。」 隨便瓣了一個理由﹐蒙混過去。
「呼﹐好險喔﹗差點喝到。不過你的反應也太大了吧﹖嚇了我一大跳。」
「哼﹐只是不想你喝壞肚子而已。」 何止喝壞肚子那麼簡單。
「謝﹐謝謝啦。」 傻呼呼地抓了抓臉。
「還不快點去換衣服﹖」 沒好氣地道。
「啊﹗對喔﹗何止換衣服﹐還得沖一沖身體呢。」
「白痴。」
「唉呀﹐地毯怎麼辦﹖變得濕濕黏黏的。」
「明天叫女傭拿去洗不就行了嗎﹖」
「啊﹐也對。」
「白痴。」
哥傻傻地笑了笑遮醜﹐便出去整理自己了。
留下在房裡發呆的我。
剛剛的對話﹐是如此的熟悉…
我們﹐到底有沒有變﹖
剛剛…真的好險。
哥差一點就…
嘖﹗不對﹗怎麼搞的﹖
我不是要殺他嗎﹖怎麼會變成這樣﹗﹗
該死的﹐為什麼那個畫面會突然出現﹗﹖壞了我的好事﹗﹗
今天8月23日明明就是哥的死期﹐怎麼會死不成﹖
咦…等一等…
8月23﹖這個日子…
我馬上起身打開抽屜取出鎖碼日記本…
心跳如雷地翻到去年的今天…
這…
正是哥為了救我而被花瓶丟傷進醫院的日子﹗﹗
我全身頓時起了雞皮疙瘩打了個冷顛﹐這實在是太巧了吧﹖
怎麼會在這種關鍵時刻會突然閃出那天的畫面﹖
難道…這就是所謂的「潛意識」嗎﹖
好恐怖。
我不想再被這種在潛意識中無謂多餘的記憶破壞我的計劃﹗﹗
明天﹐得再去藥廠一趟才行。
所有計劃都泡湯了﹐得再重新策劃才行。
不過…為什麼﹖眼淚…一直不停地在流…
明明﹐就已經很久沒流過了不是嗎﹖
為什麼…一部份的我甚至會在想﹐「哥沒有喝進去﹐實在是太好了」 呢﹖
為什麼﹖
而現在流的眼淚﹐又是為了什麼﹖
「我回來了~~﹗嘻﹐現在舒服多了~~」
﹗
糟糕﹐什麼時候回來的﹖
不要走過來﹐不要坐上來啊。
「咦﹖熙嵐你怎麼哭了﹖」
混蛋﹗誰准你擅自掀棉被啊﹖﹗
「沒…」我只好迅速地擦乾眼淚。
「怎麼了啦﹖難道…熙嵐有什麼心事嗎﹖嘿﹗看來你也差不多到了這種年紀呢﹐怪不得三更半夜的還在等我回來。怎麼了﹖說給哥聽吧。」
嘖﹗這個白痴…
不過﹐沒想到他會這樣想…
那就乾脆將錯就錯吧。
「現在沒事了。」
「是嗎﹖真的不告訴哥嗎﹖窩在心裡會很難受喔。」
「我說沒事就沒事﹗﹗」
「好吧﹐既然你不想說就不勉強你了。」
說罷便理所當然地進來被窩裡面…
混蛋﹗我有說過要跟你一起睡嗎﹗﹖
笨蛋﹐難道你不知道我剛剛差點…
「雷熙翔給我滾回房間去﹗我沒說過准你躺進來的﹗﹗」
「熙嵐﹐你好吵哪。」 語畢還把手臂伸過來擁住我。
「別碰我﹗」 我反感地甩開他的手﹐因為背對著他所以看不到他的表情﹐卻清楚地感受到他確實有被我的話刺傷。
「熙嵐﹐這次我回來你是怎麼了﹖變得很抗拒我的樣子…難道哥真的那麼討你厭嗎﹖﹗」
他坐起身把頭伸過來觀看我的臉﹐這動作使我非常反感。
但﹐憂傷黯淡的臉龐卻讓我很在意。
「我知道你是氣我沒把交女朋友的事告訴你﹐可是﹐我真的是想等到有機會時才慢慢告訴你的﹐只是一直都沒機會…」
「這都是我的錯就是了﹗﹗是我沒給你機會說﹗很好﹐你並沒有做錯﹐全部都是我錯﹗我小氣我自私我任性﹗你是最完美的﹗」
「熙嵐﹗你怎麼那麼蠻不講理啊﹖現在沒人說你錯﹐你負氣個什麼勁啊﹗﹖」
「雷熙翔你真的很自私…」我氣得全身顛抖﹐眼眶含淚。
「自己交了女朋友便為了自己的快樂把一切所說過的約定拋於腦後﹗哼﹗我看你跟我約定了什麼你早就忘得一乾二淨吧﹖你這個被幸福沖昏頭的混蛋﹗你有考慮過我的感受嗎﹗﹖」
「熙嵐你嫉妒個什麼勁啊﹗﹖嫉妒我有女友的話你自己交一個不就行了嗎﹖﹗哼﹗你現在肯定不了解吧﹖當你交了女朋友後你就會很想常常跟她在一起﹐跟她一起渡過特別的節日﹔等你有了女朋友後你就不會那麼依賴我了﹐也不會再介意我有沒有女朋友了。」
「我就是嫉妒怎麼樣﹗﹗我就是看不慣一個外人比我這個弟弟還要重要﹗﹗而且﹐我本來就很獨立不需要依賴你﹗」
「那你干嘛那麼在意呢﹖弟弟是弟弟﹐女朋友是女朋友﹐是兩碼子的事﹗怎麼可以相提並論呢﹖」
「雷熙翔你別忘了﹗之前光是一個姚雅迪你已很在意了﹗為什麼你可以在意我就不行﹖﹗你真的很自私﹗」
「熙嵐﹐那是以前的事好不好﹖人總是要成長的啊﹗雖然目前可能你不能接受﹐但畢竟你還是要接受這個事實﹗將來我還會結婚﹐到時候難道你還要像個小孩一樣大吵大鬧不准我結嗎﹗﹖」
結婚﹖
心…好像被挖了個洞…
不過﹐哥說得沒錯…
「算了。…哥﹐你走吧。讓我一個人靜一下。」
「唉﹐希望你能想開。」
鬆了鬆我的頭髮﹐便離開房間了。
整個房間連同我的心﹐頓時變得空洞起來。
女友…結婚…
我無法接受﹐深深覺得好像到被離棄的感覺。
對﹐你說得沒錯…
弟弟是弟弟﹐女朋友是女朋友…
根本無法相提並論。
我只是個弟弟而已﹐根本就沒資格管你交不交女友﹐那是你的自由。
但…
哥…
雖然我無法阻止你交女友的權利﹐可是…
我只希望你能好好看著我一人而已。
雖然現在的你﹐已無法只看著我一個人﹐在你的心目中﹐已有另一個重要的人了…甚至是比我還要重要…
可是…就在只有我和你的時空裡﹐我只希望你只看著我一人﹔即使只是暫時性的假象﹐我已心滿意足了。
這要求﹐不會太過份吧﹖
哥…你說是嗎﹖
後來哥還是很嘮叨三番四次地叫我不准再跟阿邦他們混﹐我感到十分厭煩﹐終於忍不住破口大罵。
「哥你真的很煩啊﹗﹗你管我那麼多干嘛﹗﹗我愛跟誰在一起就跟誰在一起﹐你沒資格管﹗」
「是﹗我是沒資格管你跟誰交朋友沒錯﹗但我有資格阻止你繼續學壞下去﹗真不知道那麼聰明的你﹐為什麼會去跟這種四肢發達頭腦簡單的人在一起﹗」
「哼﹗你以為我想貶低身份跟他們在一起啊﹗﹖我這樣只是為了保護自己﹗」
「保護自己﹖怎麼了﹖難道之前他們欺負你嗎﹖」
「哼﹗結果還不是要當我的手下。」
「可惡﹗﹗好大的膽子﹐他們居敢欺負你﹗他們對你做了什麼﹖」
「沒﹐只是一般老套的行為而已…」
但﹐不知怎的﹐說到這時﹐我的聲音正在發抖。
「熙嵐﹐怎麼了﹖難道﹐他們做了什麼可怕的事嗎﹖」
聲音連同人逐漸逼近﹐我緊張得無法直視他。
那件事…雖然我竭力想把它忘記﹐但我還是無法做到。
「熙嵐﹖」
哥伸出手嘗試搭在我的肩膀上﹐卻微抖著。
「沒﹐只是圍毆而已。」故作冷靜地輕描淡寫。
「騙人﹗以你的能力﹐就算被打到也不可能會被打倒﹗而且被打倒的話他們就不會聽你的了﹗告訴我﹐到底發生什麼事了﹖」
一手抓緊我的下巴逼我抬起頭與他對視。
溫柔的神邃把我這段日子所建立的冰山完全融開。
「哥…」只好勉強地微微掀起兩邊嘴角﹐克制住因想起當時的委屈而準備流下來的淚。
「他們那群狗娘養的﹐居然用看女孩子的眼光來看我…」
﹗
我還沒說完﹐哥已緊緊地擁著我了。
「不要說了…他們有怎麼樣嗎﹖」
哥的聲音已沙啞了。
我的聲音哽咽﹐說不出話來﹐只能搖頭﹐然後在他懷裡把這段日子的痛楚舒發出來。
「對不起…沒想到我不在你身邊會發生這種事﹐幸好他們最後沒有碰到你。混蛋﹗﹗我要叫老爸找人對付他們﹗﹗」
「不用了。反正他們已在我腳下。」
「可是﹐他們畢竟之前還是想對你做出那種無恥的事﹗」
「我說不用了﹗用不著那麼麻煩﹐反正他們已是我的奴隸任我差使為我效勞﹐已是最好的報應了。」
「但…我還是希望你不要再跟他們在一起。熙嵐﹐你願意答應嗎﹖」
我只好勉強答應﹐不過條件是…
在他回英國前要天天跟我在一起。
離開學前只剩下一個星期而已﹐條件並不難﹐所以哥也答應了。
雖然看得出他有點不願意。
他心中那個另一重要的人﹐使我心中的妒火正在熊熊烈燒著。
即使他人跟我在一起﹐心在想女友﹐我一定也要他好好地看著我﹗
這星期我們過得還算愉快。
我跟阿邦說﹐我要出國唸書﹐所以不能再牽涉他們的事了。
至於藥廠那邊﹐我準備了三十個不同的配方做好個交代﹐跟他們了斷。
雖然儘管沒有加入他們﹐我也知道要脫離也不是那麼簡單的事﹐但以阿邦的地位來說﹐應該還可以通融。
況且我的年紀還那麼小。
而跟哥在一起的時刻﹐可能我在自我催眠我們之間的關係並沒有任何變化吧﹐所以能感覺到我們又恢復到一年前了﹐甚至比以前更好。
哥真的很寵溺我﹐有時候我在懷疑他是否也是這樣對他女友﹐但這段短暫的日子裡﹐他女友是無法介入我們的生活圈子裡﹐只是純粹一個外人而已。
能從別人的手中搶奪最重要的人﹐心裡其實有著無比的快感。
我很沉溺享受在哥無微不至的溫柔和寵愛當中﹐可能他不多不少也感到虧欠我吧﹐所以任我差使﹐唯命是從。
不過有次他終於開始埋怨了。
「我說熙嵐啊﹐雖然你在學校習慣了命令那群狗娘養的替你做這做那﹐但我可是你哥耶﹗你是不是要適可而止呢﹖」
「哼﹗我就是這樣。你後悔了嗎﹖後悔的話你可以回去女朋友身邊﹐她肯定會好好安慰你的。」
「你怎麼又在說這種酸溜溜的話呢﹖我什麼時候有說過後悔了啦﹖」
「哼﹗沒有後悔就別再埋怨﹗還不快點幫我倒杯果汁來﹖」
「是﹐是。」
「我要兩顆冰的﹐給我動作快點。」
「知道了啦。唉~~真是任性。」
「什麼﹗﹖」
「哈﹐沒有﹐我只是在自言自語而已。」
就這樣﹐哥就不敢再埋怨了。
不過總覺得他其實也蠻樂意的﹐有時候甚至會主動幫我做一些不必要的事…
就像洗完頭髮後他會幫我細心地用毛巾擦乾﹐然後用吹風機幫我吹好﹐替我造型。
有時候我吃飯不小心會有零碎沾在嘴邊﹐哥會伸手幫我擦掉。
動作充滿了寵溺。
我並不知道這些事在兄弟間發生是對是錯﹐只知道氣氛相當曖昧。
如果我或哥其中一方是女生的話﹐肯定會被人誤會是情侶。
不過﹐幸好我們是相同性別的兄弟﹐所以並不會讓人誤會什麼。
況且哥已經有女朋友了﹐就算氣氛怎麼的不對勁法﹐我還是能夠安心。
很快地﹐老頭又回來了。
原來暑假期間他回來了好幾遍只是我剛好都不在家而已。
就如同哥所說的﹐老頭真的要我去英國留學﹐甚至已幫我辦好入學手續了。
我告訴他﹐還是想考慮一下﹐反正離大學正式開學期間﹐還有三個禮拜。
能跟哥在英國一起留學﹐根本就是我不敢奢求的夢想。
不過﹐我想的是…只有我跟他兩人而已﹐並沒有其他多餘的第三者存在。
所以﹐我不敢拿我的心來打賭…我無法想像眼睜睜地看著哥和女友相好﹐而我則在一旁當個多餘的電燈泡的情景。
我甚至不能肯定自己會否因再次衝動而再想其他方法來殺他。
這種危險的事﹐還是…
※ ※ ※
離哥要離開的日子只剩下最後一天﹐哥似乎很天真樂觀地以為我是去定的了﹐所以跟我說三個禮拜後的週末見﹔因為他可以離開寄宿學校去大學校舍找我。
還說不想我看起來太囂張﹐免得大家不敢接近我﹐所以買了染髮劑幫我把頭髮染成柔和的栗子色。
由於頭髮一直沒剪﹐在一個暑假又不知不覺長長了不少。
哥非常堅持要我把頭髮留長﹐說會很適合我﹐而且長髮會顯得我與眾不同﹐突顯跟一般智商的庶民之間的差距。
我實在是摸不清他的用意﹐雖然蠻贊同他的話。
哥趁著幫我擦乾頭髮時得意地拿出剪刀來﹐說要幫我修頭髮。
我很驚慌﹐不知他又要打什麼主意﹐況且我根本就信不過他的技術。
哥叫我放心﹐還威脅我如果不讓他剪的話﹐便會趁著我睡覺時幫我剃光頭。
免得悲劇發生﹐我只好乖乖讓他剪。
沒想到哥的技術居然能跟外面的髮型師相提並論﹐只是沒有他們純熟而已﹔可是足以讓我感到驚訝不已。
完成後他充滿自信地拿了手鏡放在我後面﹐讓我從鏡子中也能看到後面的頭髮…
這…實在是…太厲害了吧﹖
他把我後面的頭髮剪得更碎﹐層次分明﹔前面的兩側頭髮則削得更薄﹐長度比後面的還要長。
「怎麼樣﹖喜歡嗎﹖」 語氣充滿了得意和自信。
「嘖﹗有時候真的不得不佩服你。哼﹐不過能做我哥的話﹐就該有這種程度。」
「哈哈哈~~你這是稱讚我嗎﹖我好高興。」
嘖﹐看他笑成這樣﹐有夠自大的。
「對了﹐這兩掇頭髮﹐把它們留長吧﹐一定會很漂亮的﹐我保證。」
雙手拉了拉前面兩側的頭髮﹐看著鏡子中的我道。
「好麻煩。」
「嘖﹐你對我的作品不滿嗎﹖對了﹐後面不用留﹐就維持這個長度吧。
嗯~~~這個髮型真是有個性﹐我好滿意。」
一直前後欣賞自己的傑作。
唉﹗又來了。
老毛病發作。
「如果你敢擅自把我的心血剪掉﹐來英國時小心我趁著你睡覺把你剃光頭﹗﹗」
滿臉黑線﹐又用這種事來威脅我了。
後來﹐第二天中午我跟老頭一起送他到機場﹐他便開開心心地上機﹐期待月底跟我見面。
還再三地提醒我一定要維持這個髮型。
看著哥在離境處的背影﹐期間還爽朗地一直回頭跟我們揮手。
但我知道﹐在十多個小時後﹐在地球的另一邊﹐他會繼續沐浴在戀愛的幸福當中。
要女朋友的同時又要弟弟在自己身邊﹐實在是既貪心又自私。
我不想讓他稱心如意。
更不想看到他跟女友甜甜蜜蜜的畫面﹐也不想聽到他幸福快樂的情史。
我…實在是沒有勇氣去面對…。
所以﹐我決定好了。
我跟老頭說﹐我決定去海外留學…
不過…
我想去加拿大。
離哥有多遠就有多遠﹐不想跟他待在同一個國家。
這髮型﹐我並沒有作任何的改變。
只是會定期去修剪後面的頭髮而已。
前面的兩側﹐隨著時間的流逝﹐已變得越來越長了。
在這之後﹐我跟哥並失去聯絡了。
可能哥知道我不但沒去英國甚至還選擇了加拿大﹐感到非常失望吧。
哥﹐對不起…
我這樣做﹐只是為了讓自己之前失望的心得以平衡而已。
哥﹐對不起…
我這樣做﹐只是為了你能盡情在那裡跟女友享受幸福而已。
忘了我吧。
我不想我的任性﹐我的小氣﹐我的妒火﹐會毀了你的所有。
因為我那可怕的佔有慾足以讓你窒息而死。
所以…
哥﹐把我忘了好嗎﹖
+Finale(完)+
∼中學篇 全卷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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