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桉 2012-6-25 20:58
C20:祝福女神的祈禱
第二十章 祝福女神的祈禱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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凱恩從來沒有見過鄧布利多那樣的表情。怎麼說呢，近乎於驚慌。他在凱恩的印象中，是一個泰山崩於前，都能面不改色的吃冰激淩的人……可是當他聽見斯內普用冰冷的語調說出穆迪的可疑和波特的失蹤時，他臉上的表情，凱恩一輩子都不會忘記。
鄧布利多頭也不回的向著城堡沖去，斯內普皺了皺眉，吩咐凱恩去自己的辦公室拿吐真劑，就緊跟著鄧布利多消失在夜色中。正在凱恩和英格不魯連同阿薩納西歐斯拿了東西，焦急的等在斯內普的辦公室，不知道要到那裏去找他們時，一隻美麗的銀色母鹿出現在眼前，通知他們到DADA的辦公室。很難想像斯內普這樣的男人，守護神竟然是一隻溫柔的鹿，健壯、美麗，充滿了陽光的氣息，和他的陰鬱格格不入。雖然凱恩早就知道，但是親眼看見的時候，還是忍不住吃驚。
他們闖進DADA辦公室的時候，鄧布利多和斯內普剛剛制住穆迪，波特在一邊雙手撫著自己的喉嚨，不停的喘氣。穆迪開始掙扎，發出奇怪的叫聲，然後逐漸的變成了一個30出頭的男人，原來是假冒的。可以看得出來，他曾經很英俊，但是或許是歲月，或許是磨難，讓他變得憔悴而瘋狂。鄧布利多看著他，喃喃得道出他的身份，一個魔法部高官的兒子，忠誠的食死圖。
凱恩看著他，忽然覺得悲哀。在那個年代，究竟是什麼讓這樣一批頗具才華的年輕人死心塌地的跟隨伏地魔的呢？無論是他生前，還是“死後”，人們都沒有仔細的想過這個問題，只簡簡單單把食死徒說成喪心病狂的瘋子。可是他們真的瘋了麼？是伏地魔的魅力，還是這個世界本身的腐朽，造就了那場戰爭呢？而人們從那場戰爭裏又學到了什麼？
什麼也沒有！凱恩不得不對自己承認，從那以後，什麼都沒有向好的方面改變，甚至越來越糟。本來應該團結起來的人們，變得更加四分五裂；本來應該堅強起來的人們，變得更加謹小慎微；本來應該奮發圖強的人們，變得更加萎靡不振。只有那些曾經的食死徒，一直不懈地堅持著自己的信念，努力著。
他的歸來，莫非是天命？凱恩忽然明白了，明白了鄧布利多孤軍奮戰的痛楚，斯內普力挽狂瀾的無奈，還有自己螳臂擋車的不自量力。
把吐真劑塞到斯內普的手裏，她靜靜地退出了那一片混亂，茫然的走著，自己都不知道要去到哪里。英格不魯和阿薩納西歐斯默默的跟隨著。這個女孩兒總有一種讓人想要跟隨的力量，想要站在她身後，支持著她，保護著她，等待她創造奇跡。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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斯內普站在房間的角落裏，冷眼旁觀著那一群人。波特那孩子驚恐又堅定的表情，鄧布利多強做鎮定的微笑，小天狼星不知天高地厚的信心，政府官員那不敢承認事實的懦弱。
他冷笑，這樣的一盤散沙，13年前如果沒有莉莉·伊萬斯，無論如何也不可能戰勝黑魔王；如今，如果自己不站出來，結局一目了然。這些烏合之眾，面對黑魔王，恐怕還不如那個有著溫柔眼神的姑娘一雙細瘦的肩膀能扛起重擔。為什麼，世界上這麼多人，這麼多男人，總要依靠一個年輕的女孩兒來拯救？從前如此，今日依舊。
“西弗勒斯，”鄧布利多的眼中，有著愧疚，懇求和一絲威脅，“你想好了麼？”
斯內普嘴角劃了一個嘲諷的向下的弧度，點了點頭。無論鄧布利多的眼神多麼令他厭惡，他始終明白，自己已經被他緊緊地攥在手心裏，而且還是心甘情願的。
鄧布利多笑了，半月眼鏡後湛藍的眸子中薄薄的一層水霧。斯內普忽然有些同情他。這個百歲老人，殫精竭慮，甚至不惜犧牲自己的人格，做著這一切，究竟是為了什麼？為了正義？世界和平？人類的幸福？還是像他所說的，為了不讓自己後悔？抑或是，為了那曾經的悔恨而贖罪呢？答案，並不難猜測。他也只不過是，一個和自己一樣可悲的人，或者，更加可悲。
“西弗勒斯，小天狼星。”鄧布利多看著自己面前的兩個年輕人，“無論從前有什麼樣的恩怨，現在你們是在同一個陣營了，握握手吧。”
同一個陣營了麼？斯內普冷笑著看向布萊克。十幾年在監獄裏的生活，雖然沒有能夠徹底的改變這個男人，但是那曾經健壯剽悍的身體，瀟灑英俊的笑容，孤芳自賞的驕傲，都已經被消磨殆盡，取而代之的是一身的憔悴和滄桑，以及依靠對別人的怨恨而熊熊燃燒的勇氣。和因著對某人的恐懼而堅持不懈奮鬥著的自己，何其相像。自己與他，都曾經做過那麼多的錯事，都是一身的罪惡，就算想要劃清界限也難吧？
想到這裏，他嘴角掛著譏諷，伸出手和那個目露凶光的宿敵，握了握，然後迅速的分開。
從今以後，不論何去何從，都再也擺脫不了和這些人的糾纏了吧？無奈的這樣想著，他毫不留戀的轉身，走向那必將給自己帶來無限痛苦的未來。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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遠遠的，斯內普看到那個纖細的身影，站在湖邊通往大門的必經之路上，毫無疑問的，在等他。明知道有時候，相見不如不見，他還是忍不住感到安慰，期待著目光相接時，胸膛裏升起的那股勇氣。
夜很暗，染黑了凱恩的細發，只有湖裏奇異的生物，發出的點點螢光，映在她的明眸裏，像星空一樣璀璨。看不清她的面容，他再靠近了一點兒。這就是咫尺天涯吧？可是那又如何呢？如果不是還有不得不做的事情等著，他也許會願意就這樣永遠的面對面站著，心裏安寧、平靜。
對視了片刻，凱恩低頭輕歎了一下，退後了幾步，聲音低柔，“米蘭……”
英格布魯從湖邊的樹影裏站出來，絲織的長袍在夜風中裹著他頎長的身體。他迅速又不失莊重的走到斯內普的面前，伸出右手，拍在他的左肩上。斯內普皺了皺眉，猶豫了一下，但終究沒有拂開他的手。英格布魯微微的笑了一下，順著他的手臂下滑，緊緊地握住他的左手，單膝跪了下來。
斯內普眯起眼睛，用力的想要抽回自己的手，可是被英格布魯堅定地抓著，竟是一動也不能動。英格布魯再次沖著他微笑了一下，低下頭，用低沉而虔誠的語調，不知道是念咒還是唱歌。
天地間一片寂靜，草木鳥獸無聲，星月無光。只有英格布魯低聲的不知道是什麼語言的吟唱。斯內普眯著眼睛，盯著凱恩，即便她在黑暗中，他什麼也看不清楚，他還是目不轉睛的盯著她。
“承女神之名，護佑平安。”英格布魯用英語輕輕的重複了最後一句，然後放開了他的手，站起身。重新隱沒在了樹影裏。那一瞬間，蟲鳴刺耳，星月耀目。
凱恩側身站在路邊，輕聲說，“我等著你。”
我等著你……斯內普攥緊了拳頭，皺著眉，仰頭看著漆黑的夜，緩緩得吐了口氣。然後邁開步，向大門走去。
身影交錯，無言。
藍桉 2012-6-25 20:58
C21:黑魔王
第二十一章 黑魔王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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斯內普站在霍格沃茨的大門口，最後的回望了一眼那個城堡，燈火通明，一個必然的不眠夜。然後他挽起左臂的袖子，用右手冰涼的手指輕輕的觸摸著那個黑魔標記，聲音低沉的念道，“黑魔王，我的主人。”
負在黑魔標記上的召喚咒一瞬間就把他帶到了一幢廢舊的房子外面。他的瞳孔收縮了一下，立即認出這裏就是他第一次殺人的地方。黑魔王特意選在這裏，是想要提醒他什麼？他冷冷的哼了一聲。
迎面，從屋子裏走出來一個淡金色長髮的男人，一身黑色的魔法袍，尖尖的兜帽，典型的食死徒打扮。斯內普一眼就認出了那是盧修斯·馬爾福，他曾經的同袍。
兩個人相隔一米左右，停了下來，頭轉向不同的方向。如果聽不見他們的對話，會很容易的認為兩個人誰也沒有看見誰。
“你來晚了，太晚了。”盧修斯·馬爾福的語氣冰冷。
斯內普冷笑了一下，“想來你是在第一時間就回到了他的身邊吧？你等待這一天已經很久了。”
“是啊，”盧修斯傲然地笑了笑，“能夠找回屬於自己的東西，我是很高興得。不過黑魔王可是不太滿意，他最重要的收藏，這個時候才回來報到。”
斯內普冷電一樣的目光終於投注在他的臉上。“閉嘴！”
盧修斯看見斯內普的表情，顫抖了一下，眼睛裏閃過複雜的神色。斯內普眯了一下眼睛，高昂著頭，向屋裏走去。盧修斯猛地拉住他的手臂，死死的攥著，“你真的要回來麼？他已經認定你叛變了，他會殺了你。”
斯內普聽見盧修斯的話，閉上眼睛，舒了一口氣，然後瞟了他一眼，挑了挑嘴角，“我是他最重要的收藏，不會輕易就毀了的。頂多快意的折磨一番。再說，明眼人都知道，其實我並沒有真正的叛變過，否則，他如今身邊這些最忠誠的食死徒，十有八九會在阿茲卡班裏面吃牢飯。”
盧修斯仔細的看他的表情，咬著牙說，“我知道你沒有真正的背叛過他，但是發生了那件事以後，我從來沒有想過你還會回來。你已經不在意了麼？你以為他會不在意麼？！”
空氣有一順間粘稠的讓人無法移動。過了一會兒，斯內普動作緩慢而堅定的掙開了盧修斯的掌握，聲音冷淡，帶著嘲諷，“就像你說的，我要找回屬於我的東西，冒點兒風險，應該的。我已經晚了，再和你廢話，豈不是更加無藥可救？”說完，他甩了一下袍袖，毫不猶豫地走了進去。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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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間裏沒有點燈，只有壁爐裏冷冷的綠色火焰在燃燒，映著那個坐在高背扶手椅裏的身影，更加的形如鬼魅。伏地魔微微的睜著眼睛，看著那個走向他的男人，伸出一隻手，支著額頭，動作優雅。如果不看他那與蛇極其相像的面孔，會以為他是一個英俊的貴族。
斯內普在他面前站定，附下身，單膝跪地，親吻他長袍的一角，低聲說，“我的主人，肯請您，原諒我的姍姍來遲。”
伏地魔聽著他鎮定的聲音，微微得有點兒吃驚。本來這個男人會有勇氣在他身邊出現，已經出乎他的意料，現在這個語氣，就好像他只是出門兒辦事兒，因為被什麼人糾纏了一下，所以回來晚了一樣。這個人，總是在他的意料之外，這讓他覺得危險又刺激。“西弗勒斯，你沒有什麼要向我懺悔的麼？”他尖冷的聲音，幽幽的響起。
斯內普皺了皺眉。這個聲音，與記憶中的華貴優雅完全不同。似乎每一次重逢，他都會有翻天覆地的改變。雖然想要好好的看一看這個昔日的主人如今的模樣，他還是沒有抬起頭，仍舊跪在那裏，“主人之前的懲罰，我毫無反抗的全部接受了。現在我匍匐在這裏，任主人處置。只希望，主人覺得快意了以後，能夠聽聽我的解釋。”
“是啊。”伏地魔饒有興致的看著斯內普，“如果不是我對你之前的表現還算勉強滿意，你現在早就已經變成一具冰冷的屍體了。你說我現在怎麼懲罰你好呢？鑽心咒怎麼樣？從哪里開始呢？心臟呢？還是頭呢？或者是骨頭？要不然所有的地方一起？這倒是個很痛快地主意。”伏地魔一邊說著，眼睛裏閃過興奮的光芒。折磨這個男人，會是一件很令人愉悅的事情吧？以前自己多少有些捨不得，現在這麼好的機會，怎麼能錯過？
“任憑主人喜好，屬下甘之如飴。”斯內普的聲音乾脆堅定。
伏地魔忍不住放聲大笑，纖長似鬼的左手執起自己的魔棒。“還是一點兒一點兒的來吧。 Crucio！”
一陣瘋狂的疼痛從心臟處漫延。斯內普拼命克制著自己，不要叫出聲來，只是右手緊緊地抓著左胸口，大口的喘息。
“阿……”伏地魔放開了支著額頭的右手，抓起他一縷黑色的長髮，“看來這個對你來說，還是太溫柔了。那麼好吧，Crucio！”
伏地魔話音剛落，斯內普就覺得頭像要爆炸了一樣，眼前一黑，失去了意識。
伏地魔挑了挑眉（本來應該長眉毛的地方……），“這可不行啊，還不夠呢。Crucio!”
混身的骨頭劇烈的疼痛，立即讓他從昏迷中清醒了過來。這回也不用克制自己的呻吟了，斯內普實在是連一點兒發聲的力氣都沒有了。就這麼反反復複的，只要斯內普疼昏過去，伏地魔馬上就加上一道鑽心咒，於是他又會疼醒過來。過了不知道多少個迴圈，伏地魔終於對這個遊戲失去了興趣。用了一個清水如泉，“Aquamenti！”把斯內普澆醒過來。
伏地魔附下身，看向那雙目光渙散的黑眼睛，黝黑的瞳孔，毫無焦距的擴張著。他嘴裏發出嘶嘶的聲音，柔聲說，“Legilimens.（攝魂取念）”過了一會兒，他瘋狂的笑了。真是令他吃驚，都到了這樣的時候，那雙黑眼睛依然如深潭一樣，看不到底。真不愧是他的寶物，這雙歷經多年，想方設法都沒有能夠征服的黑眼睛。
輕輕的揮了揮魔棒，他把斯內普一動不動的身體扔進一張椅子裏。斯內普用盡混身的力氣，顫抖地抓住椅子的邊緣，不讓自己摔下來。
閒話家常似的，伏地魔很“慈愛”的開口問，“西弗勒斯，我不在的日子裏，你一切可好啊？”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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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人一直與我同在。我從沒有一刻忘記過主人。”斯內普聲音沙啞的回答。
伏地魔怪笑了一下，“發生了那樣的事情，難道我還會相信你對我的絕對忠誠？難道你不會怨恨我殺了你心愛的女人？或者，你沒有一天忘記我，其實是沒日沒夜在詛咒我？”
斯內普平靜的看著伏地魔，“我不明白您為什麼會這樣想。我從來沒有想過要背叛您。如您所知，我與莉莉·伊萬斯的交情非淺。可是我絕對不可能因此而原諒她對您所造成的傷害。當時我確實曾經求您饒過她，也曾經通知她逃跑。”聽到這兒，伏地魔眯起了血紅的眼睛。斯內普沒有停頓，繼續說，“可我只是想要保住她的性命而已。如今她死也死了，而我，從過去到現在，也遠遠不止擁有她一個女人，怎麼還會對那個已經移情別戀，還傷害了您的人念念不忘？我不會再做出任何違背您意思的事情了，請您相信我。”
“既然如此，”伏地魔冷冷的說，“為什麼你長久以來都沒有尋找我，我復活的過程中沒有幫助我，我召喚的時候沒有立即回來？”
面對這樣一連串兒嚴厲的質問，斯內普依舊是那幅虔誠的不慌不忙的樣子，“我並非沒有尋找過您，我們過去的眾多活動地點，我都曾經尋找過，可是一無所獲。另外，我長久以來一直在鄧布利多的嚴密監視下，我也怕，一但我找到主人，反到會給主人招來災難，所以沒有能夠明目張膽的尋找。說到您復活的過程，如您所知，我一直是在密切的關注，但是您沒有給我一點兒參與的機會。至於我沒有立即回來，那是在準備一份歡迎您歸來的禮物。”
“哦？”伏地魔聽了斯內普之前的解釋，已經被說服了一半兒，聽到這裏，更是來了興趣，“什麼禮物，說來聽聽？”
斯內普扯著嘴角，冷冷的笑了，“我一直以來，都在努力的取得鄧布利多的信任，就是想要有朝一日，主人東山再起的時候，能夠貢獻綿薄之力。今天，我已經答應了鄧布利多，回到主人的身邊，當他們的間諜，取得有關主人的情報。”
伏地魔血紅的雙目緊緊地盯著斯內普，哈哈大笑，“很好！我親愛的西弗勒斯，你這一招實在是太妙了。無論你是不是如你所說的忠心，我都不捨得放過你這樣的人才。如果我身邊能夠多幾個像你這樣的，我何愁大事不成呢？！”
“謝主人誇獎。”斯內普低頭，謙虛地說。
“既然如此，你不如繼續潛伏在他們那裏，讓他們以為你成功的取得了我的信任，並且是站在他們那邊兒的。雙料間諜啊……”伏地魔很高興，“對你來說雖然多少有點兒屈才了，倒也適合你不願殺人的可笑軟心腸。不過，除了口說無憑的‘忠實’，你總要用點兒什麼證明一下你的誠意吧？”
斯內普聽到伏地魔這麼說，勉強的站起身，重新走回他的面前，跪下，親吻他的衣角，“一旦您覺得我有什麼不忠的表現，想要殺了我或者折磨我，簡直輕而易舉。如果您還是不相信我，我可以發一個牢不可破的誓言，‘我，西弗勒斯·斯內普，心甘情願的回到您的身邊，奉您為主。’”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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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上身後的門，斯內普用盡渾身力氣挺了挺胸，立即覺得一陣鑽心的痛滲進四肢百骸，眼前的景物開始扭曲。一隻手扶在他腋下，支撐住他。斯內普看不清來人，但是那一抹淡金色，讓他喃喃地說，“盧修斯？”
“是啊，”盧修斯冷冷的哼了一下，“除了我，誰還會管你呢？大家妒恨你還來不及呢。”
斯內普嘴角嘲諷的向下一撇，“你還不是一樣？你們要是也想享受一下全套的鑽心咒，黑魔王一定不會拒絕的。”
“如果換作別人站在你的立場上，早就沒命了，還鑽心咒？”盧修斯扶著斯內普搖搖欲墜的身體，嘲笑的看著他徒勞的想要掙脫自己的幫助，“他對你是那麼的寬容，我們怎麼會不嫉妒呢？”
“寬容阿……”斯內普終於承認一時半會兒自己不可能獨自站立，於是放棄了掙扎，認命的讓盧修斯把自己的手臂環到他的肩膀上，“我們去那邊坐下再繼續爭風吃醋，你看怎麼樣？”
兩個人搖搖晃晃的走到甬道盡頭的樹林，盧修斯把斯內普扔到一棵樹旁邊。斯內普沖他勾了勾手指，“過來坐下，妒婦。”
“坐在地上這種事我是不會幹的。首先這極其不文雅，其次弄髒我身上名貴的衣服我還要費勁兒清理。”
斯內普挑起一邊的眉毛，“首先我要提醒你，我見過無數次你不文雅的樣子。其次，我要說，我從來沒有見過你哪怕動一根手指作家務，沒有納西沙和那些家僕，你這‘高貴’的人也不過活得像只豬罷了。”
“這就是有錢的貴族和貧窮的霍格沃茨教師的不同。”盧修斯雖然語調仍然諷刺，但還是坐在了斯內普的身邊，身體微微的傾向他，讓他靠著點兒。兩個人一時都沒有再說話，肩並肩的坐著，看向不遠處的那棟房子。年輕的時候，多少次惡戰後兩個人都是這樣互相依靠著在心裏慢慢的積攢活下去的勇氣。
盧修斯的眼神有點迷離，他想起了曾經在這個房子裏度過的那段時光。那個時候黑魔王的身邊有十幾個最忠誠的食死徒，每一次有人順利地完成任務，大家都會聚在一起小小的慶祝一下。那個時候這所破房子和現在並沒有什麼太大的不同。黑魔王不是一個很在乎這些生活起居的瑣事的人。大家聚在那個簡陋的大廳裏，喝著酒，和黑魔王的女人們調笑著。雷古拉斯會吹起心愛的笛子，貝拉和納西沙會翩翩起舞，她們那個時候真是美極了。
每當這個時候，黑魔王都會和大家在一起，壁爐裏照舊是他最喜歡的冰冷的綠色火焰。他會坐在他最心愛的那把扶手椅中。而斯內普，總是坐在他的腿邊，捧著一本書，面無表情地看著。那個時候大家都很年輕。年輕的自己和雷古拉斯風流倜儻，年輕的貝拉和納西沙美豔動人，而年輕的斯內普，有著蒼白的膚色，性感的薄唇，和一雙讓人不由得身陷其中的冰冷黑眸。黑魔王總是會把玩著斯內普那一頭如絲的黑髮，似笑非笑的看著大家玩樂，輕聲問，“西弗勒斯，你看他們多開心啊，你為什麼不和他們一起去享受一下呢？”而斯內普總是嘴角向下諷刺的一撇，一言不發的繼續看著自己手中的書。
（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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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弗勒斯，”盧修斯有點兒猶豫的開口，“我怎麼覺得，他雖然回來了，但是一切都和從前不同了？”
斯內普瞟了他一眼，“你最好注意自己的言行，不要忘了黑魔王的攝魂取念。”
盧修斯有些無所謂的甩了甩金髮，悠悠地說，“他才不會為了我們這些無名小卒費那個力氣。”
斯內普沉默了一會兒，聲音低沉而緩慢的說，“本來就沒有什麼會一成不變。如果你一直以來的作為是為了重回過去，那我想你肯定會失望的。我警告你，看看我現在的樣子，你就應該知道，從今以後，在他面前，多麼謹慎都不過分！我們已經不再年輕了，而他，”斯內普說到這兒，頓了頓，神情有一瞬間的恍惚，“我想他這些年又受了很多苦。而痛苦，會讓人改變。就好比，自從我們第一次來這座房子，做了那件事以後，你就再也不是那個自大又灑脫的馬爾福少爺了。”
“而你呢？”盧修斯顫抖了一下，語氣裏帶著被踩到痛處的怒意，“忘了你的伊萬斯，投入貝拉的懷抱？”
“不要和我提起她！”斯內普厭惡的說。
盧修斯冷笑，“她？波特夫人？還是貝拉？伊萬斯已經死了，我也懶得再為了她和你吵。可是我們瘋狂的愛上你的貝拉呢？她變成現在這個樣子要怪誰你自己心裏最清楚。納西沙至今都沒有原諒你。”
斯內普的眼中，閃過一絲痛苦，但是很快就被冰冷取代，“愛不是瘋狂的理由。另外，記住不要讓黑魔王聽見你提起這個字。”
“不是瘋狂的理由？”盧修斯仰天啞然而笑，“西弗勒斯·斯內普，被伊萬斯玩弄於股掌之間的小丑，你告訴我愛不是瘋狂的理由？真是諷刺。”
斯內普憤怒的看著盧修斯，似乎想要把他撕成碎片，然後他眯起眼睛，冷笑一聲，“隨你怎麼說，從來沒有什麼人能讓我瘋狂。”說完，他勉強支起自己的身體，站了起來，“我要走了。”
“走？”盧修斯莫名的問，“走到哪兒去？你現在還可以去哪兒？我等你就是想讓你和我一起回我那兒。我那兒比較安全，而且德拉科會很高興見到你的。”
“我當然是從哪兒來，回哪兒去。”斯內普淡淡的說。
“什麼！你瘋了？！難道你沒有歸順黑魔王？還是你想要回去送死，給你的伊萬斯殉葬？”
“不要再提起那個女人！你就算再討厭她，這樣做折磨的不過是我而已，她已經永遠不會再有任何感覺了！”斯內普低吼著，大口的喘息。
盧修斯揚了揚頭，“我只是想要提醒你，不要再做傻事。”
“我會做傻事？”斯內普冷笑，“聽說過間諜沒有？沒聽說過就去查查麻瓜的字典。我要走了，還有人等著我。你自己好自為之吧。”
盧修斯看著斯內普幻影移形消失的地方，喃喃地說，“你不會做傻事？你難道不知道做間諜有好下場的幾率，比梅林復活還小……”
藍桉 2012-6-25 20:59
C22:重建鳳凰社
第二十二章 重建鳳凰社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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斯內普站在掛著晨露的草地上，看著那個女孩子抱著膝蓋坐在一株槭樹下，頭埋在懷裏，混身濕漉漉的，微微顫抖。並沒有想到她會在這裏，這個時候，她應該出現在霍格沃茨格蘭芬多學院的早餐桌上。而他，只是不想昏倒在那個不能幻影移形的該死的校園裏讓那些小鬼圍觀，所以才會想到借用英格布魯家裏的門鑰匙，回到霍格沃茨城堡。卻沒有想到，能夠見到她，然後所有的疼痛和疲勞就像洪水一樣把他淹沒。“傻姑娘，過來扶我一把。”
凱恩混身劇烈的顫抖了一下，緩緩地抬起頭，難以置信的看著面前的男人。他，回來了？！曾經以為，再也難以見面的人，竟然隔了一夜就又出現在自己眼前，讓她覺得自己一定是幻聽幻視了。
看見凱恩一臉要哭的表情，呆愣的看著自己，斯內普虛弱的勾了勾嘴角，“你再不過來，我可就要躺在這冰冷的草地上了。”
凱恩聽見他的話，猛地站起來，又腿軟的摔倒。然後她立即再次爬起來，用盡全身的力氣，向斯內普跑過去，一頭紮在他的懷裏，緊緊地抱著他，混身發抖，淚如雨下。
斯內普抬手攬住她瘦小的身體，撫著他柔細的發絲，然後眼前一黑，失去了知覺。凱恩14歲孩子的力氣，跟本支撐不了他高大的身體，被他壓得跪坐在地上。他的頭搭在她的肩膀上，她看不見他的臉色，只知道他身上滾燙，手掌冰涼。歇斯底里的，凱恩沖著房子大喊，“救命！米蘭！救命！萊姆斯！救命！莫莉！救命！亞瑟！救命啊！救救他！”
瘋狂驚恐的尖叫，劃破清晨的寧靜，房子那邊頓時一陣騷亂。英格布魯第一個沖了出來，心臟幾乎停止跳動。他從來沒有聽見過凱恩這麼驚恐的聲音，那個姑娘一直是那麼堅強，什麼樣的事讓她發出這樣的叫聲？！
“米蘭！米蘭……”凱恩哭著，向英格布魯呼喚，“幫幫我……幫幫我……我的心亂了，我冷靜不下來。”
看見凱恩懷裏的黑色身影，英格布魯松了一口氣，但同時也很吃驚，二話不說的，他撐起斯內鋪，把他背在背上。感受到背上人微弱的心跳和滾燙的溫度，他終於放下心來，自嘲的想，自己都快成斯內普的坐騎了。“沒事兒，西西。他還活著，只要還活著，就總會好起來。”
這個時候一群人也迎著他們走過來，看到英格布魯背上的斯內普，都很吃驚。莫莉·衛斯理（羅恩·衛斯理的媽媽）走過來，扶起仍然坐在地上的凱恩，“西西，我們先進屋再說。龐弗雷夫人也在裏面。”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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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被人用了很長時間的鑽心咒。疼痛引起身體的炎症反應，如果不趕快送醫院，他會有生命危險。”龐弗雷夫人檢查著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的斯內普。
“他昨晚到哪里去了？誰對他用的刑？”小天狼星·布萊克皺著眉看著這個宿敵。
“那些都不重要，關鍵是趕快送他上醫院！”莫莉插著腰說。
“不行……”凱恩的聲音虛弱而堅定。
所有人都吃驚的看著她，以為她已經被剛剛的事件嚇的失去了判斷力。龐弗雷夫人立即搖頭，“如果半個小時以內不送他去醫院，他活下去的機會不到20%。而且他醒了以後，也需要專門的精神科治療師的治療，被用了這樣的刑法，他很有可能已經……”
“他昏倒前，意識很清醒。他並沒有瘋。”凱恩平靜的說。
周圍傳來一陣竊竊私語，對此表示震驚。凱恩沒有理會他們，繼續說，“不能送斯內普教授去醫院，這一點鄧布利多校長過後會向新鳳凰社的成員解釋原因。把他交給我，我自信能夠治好他。”
人群又是一陣騷亂，大家發出不可思議的聲音。莫莉拉住凱恩的手，擔心地說，“西西，這可是人命關天。無論鄧布利多校長有什麼理由，都要儘快送他去醫院。”
凱恩沖著這個慈祥的婦人很勉強地笑了笑，“莫莉，相信我，我不會拿他的生命開玩笑。龐弗雷夫人，我有海德堡魔法研究所的魔法醫學博士學位，是一個合格的治療師。請你輔助我，我們倆個合作，一定不會讓他有事的。”
“什麼！”龐弗雷夫人吃驚的叫聲代表了大家一致的疑問，“你？一個4年級的學生，有那個以魔法醫學聞名的研究所的博士學位？！怎麼可能！”
“相信我！”凱恩雙拳緊握，大聲說，“相信我。這裏所有的人，沒有人比我更在乎斯內普教授的死活。我決不會，決不會讓他有事！”
大家都吃驚的張大了嘴，迷惑的看著這個小姑娘。英格布魯伸出一隻手，扶在凱恩的肩膀上，對他無聲的支持。僵持了一會兒，盧平清了清嗓子，“我相信西西小姐，就把西弗勒斯交給她吧。”
聽到盧平的話，大家更是震驚。一個小姑娘受了刺激，在這兒說胡話，大家還可以理解。可是盧平作為一個成年人，又不是被驢踢了頭，怎麼會跟著一起發瘋？
看著大家不相信的樣子，凱恩再也無意多說。她拿出無限空間袋，從裏面掏出幾種魔藥。解開斯內普長袍胸口的扣子，露出他的前胸和肩膀。然後她掏出魔杖，揮了揮，“Inicere！（注射）”瓶子裏的魔藥形成幾股水箭射進斯內普右側鎖骨下。
“鎖骨下靜脈注射！”龐弗雷夫人吃驚的說，“能夠最快的讓魔藥發揮作用，並且減小大計量魔藥造成的刺激！你真的有魔藥醫學的的博士學位！？”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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圍觀的眾人在龐弗雷夫人的強迫下，陸續的離開了房間。凱恩正在給英格布魯寫單子，“米蘭，你幫我去找海德堡魔法血液學的戍茨教授，無論如何要在半個小時以內把這兩種魔藥拿來！否則……”否則什麼，凱恩沒有說，但是英格布魯很明白，所以他立即幻影移形消失在房間裏。
“龐弗雷夫人。”凱恩從無限空間袋裏陸續拿出坩堝和十幾種半成品的魔藥。她從來沒有一刻這樣感激自己未雨綢繆的性格，“我要做幾種臨時救急的魔藥，應該可以在短時間內控制他的系統性炎症反應。米蘭去我以前的導師那裏拿兩種新研發的特效藥，很快就會回來。你能不能先用比較溫和的方法給斯內普教授進行物理降溫？”
“這個交給我，你專心忙你的吧。”龐弗雷夫人對小姑娘的安排再沒有質疑，欣然領命。
凱恩笑了笑，手裏有魔杖，有坩堝，有魔藥。這一切都讓她鎮定了下來。要相信自己，她心裏默默地說。
再一次把剛剛制好的魔藥注射進斯內普的身體裏，凱恩看了一眼表，過了不到10分鐘，英格布魯不會這麼快回來。看著床上的斯內普，她咬緊了嘴唇。那個男人躺在那裏，平時蒼白的臉上，有著病態的紅暈，龐弗雷夫人的降溫咒用一層薄薄的霧氣包裹住他的身體，讓他看起來像一個幻影，似乎隨時會消失。他雙眉緊皺著，呼吸急促，好像正受著極大的痛苦，身體卻一動不動，就那麼靜靜的躺著。痛苦卻不能掙扎，從前他的心是如此，如今連他的身體都要受這樣的煎熬。
凱恩克制著自己，不要被個人的情緒困擾，要保持治療師的客觀冷靜。她把魔杖指向斯內普心臟的附近，“Temperatra Mensra。”
過了一會兒，凱恩沖一邊的龐弗雷夫人點了點頭，“回心血液的溫度比較穩定，病情暫時控制住了，如果能夠維持到米蘭回來，就不會有任何問題了。”
話音剛落，啪的一聲，英格布魯重新出現在房間裏，把一小包藥塞進凱恩懷裏，“那個老頭還是和以前一樣愛嘮叨！他說你好久沒有去看他了，讓你忙完了親子去他那裏道謝。我幾乎是從他手裏把藥搶過來的，要不然直到蝙蝠咽氣兒他都嘮叨不完！”
凱恩想起導師對自己的喜愛，感激地笑了笑。打開小包，她有點兒吃驚。這兩種藥是很珍貴的，有多少錢都暫時買不到，可是戍茨教授就像當他們是治感冒的藥一樣，送來的劑量足夠給10個人治療了。沒有時間過多地感動，凱恩立即把藥注射進斯內普的身體裏。
藥效非常明顯，過了大約一刻鐘，斯內普的心跳恢復到了正常範圍，呼吸也變得平穩，體溫在逐漸緩慢的降低。三個人都松了一口氣。凱恩笑了笑，然後放心的暈倒在英格布魯懷裏。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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睜開眼睛居然是這麼費勁兒的事情，斯內普無奈的想。然後他聽見了一個像是被沙石碾過的聲音，“醒了麼？”
斯內普皺了皺眉，習慣了黑暗的眼睛，適應了一會兒刺眼的光線，然後看見了那個熟悉的人影，“你的聲音……”他張嘴說話才發現，自己也比她好不到哪里去。
凱恩用紗布沾著水貼在他的嘴唇上，溫柔的笑了笑，“我又感冒了，常事，過幾天就好。”
斯內普眨了眨眼睛，有些貪婪的吮吸著紗布上的水。這個傻姑娘一定是在外面坐了一夜，英格布魯怎麼也不阻止呢！不過，她想做的事情，好像從來也沒有誰能改變。他第一次意識到，在這個溫柔的外表下，是一個怎樣倔強的靈魂。“我怎麼了？”
凱恩重新給沙布沾滿水，“人的身體，對疼痛是有一定的承受極限的，並非你意志堅強就可以不管不顧。過度的痛苦會引起身體的反抗，而這種反抗本身對身體也會產生傷害。你研究了這麼多年的藥物學，心裏應該很清楚。”
斯內普嘴角露出一個苦笑。知道又怎麼樣？難道自己能有辦法避免麼？
凱恩瞥了眼他向下劃的嘴角，“我知道你想說什麼，我也知道你是對的。我只希望你下次自己感覺不對的時候，不要耽誤時間，立即來找我。昨天你要是再晚一個小時回來，或者回來的時候我不在這裏，你就回仙乏術了。”
斯內普有點兒吃驚的看向凱恩的眼睛，“你給我治療的？”真要像她所說的那麼危險，她的本事真讓他驚訝。
凱恩聽見斯內普沙啞的聲音由於水的潤濕好了很多，高興的站起身，拿了一瓶淡黃色的液體，把吸管兒插進他的嘴裏，“這是混和營養液，雖然不太好喝，但是能幫助你快點兒恢復。”看著斯內普乖乖的吸著，凱恩滿意的點頭，“你不是已經知道我的真實年齡了？我在海德堡主攻的是魔法醫學血液學，已經拿到了博士學位。即便如此，如果不是碰巧我從前研究的就是這方面的課題，而我們恰巧研製了幾種新藥，你能不能脫離危險還很難說。昨天真的很危險……”說著，凱恩的眼眶控制不住地紅了。
“你真是喜歡掉眼淚阿。”斯內普咕噥著。
凱恩氣不打一處來的白了他一眼。自己愛掉眼淚？梅林作證！自己為他流的眼淚比其他所有時候加起來都多好幾百倍。這麼一生氣，想哭的感覺也沒了，“再睡一會兒吧。等你明天好一點兒了，希望你能好好和我解釋一下前因後果。”
“很簡單。他從折磨我中得到了滿足，聽了我的解釋以後相信了我，然後我就回來了——作為他的間諜。”
“你！”凱恩聽了他的解釋，差點兒背過氣去，“你到底想要怎麼虐待自己啊！雙料間諜，你想把自己逼死麼？！”
斯內普挑眉看著凱恩，“你不希望我回來？”
“我……”凱恩聽了他的話有一瞬間的窒息，“你……比起來，我寧願你平安喜樂的活著，即便再也看不見你……”
平安喜樂？斯內普冷笑了一下。傻姑娘阿，可能麼？自己早就失去那個資格和機會了。
（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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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間裏的空氣很緊張，一時間誰都不敢打破沉默。莫莉兩隻眼睛瞪得像鈴鐺一樣，與她相反的，小天狼星的眼睛眯成了一條縫兒。所有人都看著斯內普，那個坐在單人沙發裏，面色蒼白，嘴角掛著冷笑的男人。
過了半天，鄧布利多清了清嗓子，打破了這種令人不舒服的張力，“正如西弗勒斯所說，我希望大家對他的身份心裏有數。不要給他造成任何麻煩，要相信他，並且支持他。”
小天狼星立即質問，“我們為什麼要相信他？一個雙料間諜，誰能夠真正瞭解他究竟忠於誰？”
“說得好。”斯內普冰冷的語調雖然因為大病初愈而顯得虛弱，但是那種嘲諷卻越發明顯，“作為一個雙料間諜，我必然會洩露一些你們的情報給他，也不可能告訴你們他所有的情報。相不相信我，在於你們。願意的話，你可以現在就殺了我。雖然我很懷疑，你這種只會陰謀詭計陷害人的傢伙，有沒有勇氣讓自己的雙手沾上鮮血。”
“你！”小天狼星眼中透露出瘋狂的仇恨和憤怒，“你這個殺人如麻的食死徒自以為很勇敢麼？你不過是一個總要躲在女孩子身後的懦夫！永遠是個懦夫！”
斯內普眯起眼睛，攥緊拳頭，本來蒼白的臉漲得血紅。凱恩見狀，立即把自己的手按在他的肩膀上，小聲地說，“教授，不要激動，要不然你很快就會暈倒的。你不想讓那傢伙看笑話吧？”
小天狼星雖然聽不見他們兩個說什麼，但他還是譏諷得道，“你看，我沒說錯吧？鼻涕精？”
斯內普側頭看了看放在自己肩膀上纖細的手，忽然想起那次十指緊緊絞纏時的感受，心裏一軟，只是冷笑了一下，“你以為你總是躲在男人身後，就很光榮麼？”
“好了，小天狼星，西弗勒斯。早都已經握過手了，成為了同伴，不要再為了從前的恩怨斤斤計較了。西弗勒斯的行為是我授意的，我對他完全的信任，所以你們都不需要懷疑。”鄧布利多和藹的說。
凱恩低下頭，無奈的歎息。無論自己怎麼想要阻止，事情還是往越來越糟糕的方向發展。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立場和自由。他不能強迫鄧布利多放棄計畫，也不能免強斯內普改變主意。自己，如此的渺小，在命運面前，如此的無能為力。
“就是，蝙蝠，少和他廢話。以後要是伏地魔想要殺他，你千萬不要告訴他，要不然他還以為你是在危言聳聽呢！”英格布魯狠狠地瞪著小天狼星，堅定地站在斯內普一邊。
“好了，”盧平趕緊說，“米蘭你就別添亂了。我們大敵當前，怎麼能先內亂呢？我相信西弗勒斯，就算被他賣了，我也高高興興替他數錢！至於你，小天狼星，如果有一天西弗勒斯要害你，必須從我的屍體上踏過去！”
凱恩抬頭，感激得看了盧平一眼。斯內普低下頭，濕漉漉的黑髮遮住眼睛，嘴角帶著一絲慣有的冷笑。
（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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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年輕人的脾氣都發洩過了，輪到我這個老人來說點兒正經事吧？”鄧布利多看著表情各異的幾個人，揪了揪自己的鬍子。
大家都平靜了下來。伏地魔回來了，沒有比這更重要的事情了。這兩天因為要聚集原來鳳凰社的成員，還在等待斯內普清醒過來說明情況，大家的情緒都處於一種極度緊繃的狀態，可望得到情報和任務的心情幾乎爆炸。
鄧布利多很滿意的看著大家各自找了地方或坐或站，冷靜而專注的等著自己發言，“這還差不多，要不然一盤散沙的樣子，不用伏地魔來，自己就先垮了。”
“校長，說重點。”斯內普冷冷的插話。
鄧布利多也不生氣，只是點點頭，“關於伏地魔復活的情況，你們恐怕已經彼此告知了，我也就不再重複，下面我來分配一下短期的任務。”
“首先是西弗勒斯。你儘量打聽黑魔王最近將會有什麼作為，好讓我們能夠防患於未然。”聽見斯內普哼了一聲，鄧布利多繼續說，“在座的所有人都是鳳凰社的骨幹，從現在開始，任何人不得再談論西弗勒斯的身份，否則立即強制退出鳳凰社並銷毀記憶。其他需要通知的人，我會親自去說明。這一點一定要牢記，一但觸犯，絕不容情。西弗勒斯是我們能否獲得勝利的關鍵，我希望你們無論相不相信，明不明白，都把這句話刻在心裏，不要因為一個人害了大家！西西你和米蘭的身份比較特殊，伏地魔不知道你們的底細，你們盡可能的不要暴露，鳳凰社的活動，風聲緊的時候一律可以不參加。不要表現出明確的立場，好在必要的時候作為西弗勒斯的掩護。”
聽到鄧布利多這麼說，凱恩很感激地點了點頭。說實話，以自己和英格布魯，尤其是英格布魯的的身份，如果明確的站出來反對伏地魔，就算不能在政治上，至少在輿論上會是鄧布利多不可多得的助力。鄧布利多願意犧牲這樣的利益，來給斯內普留一條後路，實在不易。
鄧布利多沖凱恩調皮的眨了眨眼睛，繼續說，“因此，米蘭和西西的住處不可能成為我們將來主要的活動地點。小天狼星，我覺得你繼承的那套宅子，貢獻出來，怎麼樣？”
小天狼星呲牙咧嘴的說，“布萊克家的那套？你們要的話就拿去，但是不要指望我會住在那裏！”
“沒問題。”鄧布利多笑著說，“你可以繼續住在山洞裏，我會讓莫莉定期給你寄幹麵包的。”
“你！”小天狼星額頭青筋暴露，咬牙切齒的說，“行！我住！我住還不行麼！不就是我父母的破房子，我能在那兒活到十幾歲，我就不信現在回去能掉進水池子淹死！”
看著小天狼星那個樣子，大家都笑了，就連斯內普也勾了勾嘴角。
“好的，就這麼定了。莫莉，亞瑟，你們倆個負責聯絡其餘的成員，通知大家，儘快歸隊，我們要在最短的時間內作好迎敵的準備。”
藍桉 2012-6-25 20:59
C23:預言球
第二十三章 預言球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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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伏地魔回歸事件以後，凱恩就沒有再回霍格沃茨上課。考試都是在鄧布利多的擔保下，在家裏完成的。阿薩納西歐斯暗中的跟了波特幾天，沒有發現什麼行蹤可疑的人，凱恩也就放下心來。
放暑假已經兩周了，鳳凰社的成員都忙了起來，只有凱恩和英格布魯，整日裏無所事事。悶壞了的英格布魯每天拉著盧平——就連斯內普都差點兒被他纏住——晨跑2個小時，晚上訓練器械2個小時，想要把他煉成鐵人。其他的時間無非就是收信發信，看看各種各樣的報紙。盧平總是很不平的抱怨，英格布魯就會怪聲怪調的問他，“你覺得這棟房子，管家，侍女，大家吃得東西，西西永遠用不完的魔藥原料，這些東西都是天上掉下來的麼？沒有我在這裏發信看報紙，大家都要去大街上喝西北風了。”
凱恩看見家裏兩個男人都活得挺自在，自己也就抓緊時間，做一些長久以來都想做的事情——整理斯內普的研究成果。所以她每天就泡在斯內普的辦公室，閉門不出，通過壁爐往來於家和那個房間。斯內普也不管她在幹什麼，除了看書，就是到黑魔王那裏報到。時不時地，他會蒼白虛弱得回來，但是再也沒有像那次被整得半死不活，黑魔王畢竟不是一個純粹的變態。
“走吧。”斯內普冰冷的聲音突然響起，專心寫字的凱恩哆嗦了一下，撫著胸口喘了半天氣。
斯內普皺眉看著她，這個姑娘一做起學問來就百分之壹千的投入，警惕性降到負值，被人施個粉身碎骨咒都不知道自己在流血的樣子。揉了揉她的頭髮，斯內普耐著性子說，“今天鳳凰社第一次正式會議，你是不是遲到的老毛病又犯了？”
“咦？”凱恩的心跳終於恢復了正常，看著斯內普，撅了撅嘴，“教授，你今天心情不好啊？”
斯內普冷哼了一聲，“你以為我很喜歡見到某些人麼？”
凱恩皺眉。是啊，換了誰一天到晚出生入死，還要被人戳著脊樑說是牆頭草，不可靠也不會心情愉快的。“不要理他們，還有很多人站在你這邊嘛。英格布魯為了你把鳳凰社的人都快得罪遍了。盧平不是也說被你賣了也要替你數錢麼？”
斯內普嘴角向下撇了撇，黑色的眼睛亮了一下，“兩個笨蛋，不提也罷。”
凱恩無奈的笑著合上手中的書，卷好今天寫了一天的20英尺長的羊皮紙，“那還有天才的我呢？”
斯內普瞪了她一眼，懶得再和她廢話，扯著她的袖子就往壁爐裏鑽，之前煩躁的心情，卻已經消失得無影無蹤。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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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的時候，盧平和英格布魯剛剛鍛煉完，洗了澡，穿好了體面的衣服，窩在沙發裏瞎聊些女士不宜的話題。阿薩納西歐斯皺著眉，很勉強的忍受著不堪入耳的交談，隨意的撥著七弦琴。
凱恩看著這三個男人一個少年站在一起，覺得自己真的是豔福不淺。阿薩納西歐斯美的超凡脫俗無可挑剔的容貌就不說了。斯內普冰冷性感的樣子，如果不是因為他脾氣古怪，說話刻薄，他的魔藥教室一定會被倒追的女生踏平。英格布魯精力充沛，高大挺拔，一身流線型的肌肉，做模特都綽綽有餘，再加上他那豪邁的朗笑，自己的青春年歲月不知道被多少女人冤枉成情敵。就連盧平，自從解了狼毒，又被英格布魯特意的拉去鍛煉身體，自己又經常調配一些營養劑給他服用，如今他神清氣爽，文質彬彬，溫柔含蓄，真是不太敢把他帶出門兒了……相比較起來，自己14歲孩子發育不完全的身材，一張娃娃臉，實在很自卑。20多歲的時候也是美女一個呢！凱恩憤憤地想。
在斯內普冷嘲熱諷尖酸刻薄的催促下，幾個人終於幻影移形到了德里莫廣場12號，布萊克家的老宅，現在的鳳凰社司令部。英格布魯今天特別的興奮，好久沒有見到斯內普，圍著他團團轉，斯內普越是罵英格布魯越高興。凱恩搖頭歎息，這個男人沒救了。
布萊克老宅的佈置，處處透著古老，高貴，和黑魔法的氣息。由於年久失修，到處是破敗的景象。即便這些日子以來，司令部的女人們以及被女人逼迫的男人們，無比勤勞的打掃著，這所宅子畢竟太大太舊，一時半會兒也不會有太多改善。
廚房裏面很熱鬧，剛好是晚飯開始的時間，由於人太多，採取了半自助的方式。一道一道由莫莉烹製的美味佳餚連續不斷的擺上來。阿薩納西歐斯自顧自的走到窗臺上坐下，對著月亮彈琴。英格布魯沖到桌子旁邊，一邊吃一邊感歎，“原來英國菜也可以這麼好吃，看來我可以考慮把家裏的法國廚師辭掉了。”
美食的香味兒，和諧的氣氛，就連斯內普也隨意的端了些食物坐在一個角落裏，心不在焉的吃著。凱恩給他倒了一小杯紅酒，加了一點兒魔藥，“把這個喝了，對你的身體有好處。”斯內普沉默著接過來，輕輕地啜了一口，驚訝得挑了挑眉。凱恩莞爾，“畢竟不是治病用的，所以口感也很重要。”
“喂！”小天狼星的聲音突然出現在兩個人的身邊，“凱恩小姐，你和斯內普這傢伙到底是什麼關係？記得這傢伙昏迷的時候，你就說過，你比誰都在乎他的死活，如今又是一幅照顧得無微不至的樣子，不要告訴我他老牛吃嫩草。”
凱恩好笑的看著斯內普一臉厭惡的從座位上站起來，走到自己身後，儘量離小天狼星遠一點兒。“是又怎麼樣？”
“是？”小天狼星甩了一下黑褐色的捲髮，露出一個邪媚的笑容，“你這麼可愛的小姐，與其跟他，不如和我在一起。”
凱恩歎了口氣，不得不承認，面前這個大言不慚的傢伙確實有驕傲的本錢，雖然沒有年輕時的那種純粹的英俊了，多年的牢獄生活卻給他的帶上了一絲憂鬱和滄桑，多了一股成熟的魅力。感受到身前和身後男人劍拔弩張的對峙，凱恩很好脾氣的說，“斯內普教授是我最崇敬的人。我把他當神來膜拜，來供奉。為了他，我願意付出一切，包括生命。這樣回答，布萊克先生滿意了麼？”
“小丫頭，就知道糊弄我！”小天狼星嗤笑一聲，瀟灑的站起來，撣了撣袍子，轉身離開。
凱恩看著他的背影半晌，仰頭看向斯內普，冷不丁的掉進了一雙寒潭一樣的黑眸。“以後，即便是玩笑，也不要再提‘付出生命’這種話，聽見沒有！？”
凱恩顫抖了一下，默默地低下頭，沒有說話。斯內普雙手像鐵鉗一樣，緊緊地抓住凱恩的肩膀，厲聲道，“你聽見我的話沒有，凱恩小姐！”
凱恩點頭，咬著顫抖的嘴唇，仰起頭，拼命的眨眼睛，不讓在眼睛裏打轉的淚水掉下來。斯內普看見她的樣子，閉上眼睛，歎了口氣，伸出一根冰涼的手指，接住她滑落的淚珠，“傻姑娘，不值得的。”
不遠處，注意到這一切的盧平扯了扯英格布魯的袖子，“喂，你們家公主又被惹哭了。”
英格布魯順著盧平的手瞟了一眼，翻了個白眼兒，“我家西西八成是上輩子欠他的。我也管不了了。反正那傢伙總有一天會自食惡果。”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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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吃喝喝半晌，忙得莫莉幾乎虛脫，會議的主持者鄧布利多終於姍姍的來了。大家放下杯盤刀叉，清理了桌子，圍坐在一起。凱恩放眼望去，有已經認識的莫莉和亞瑟·衛斯理夫婦，他們的大兒子比爾，二兒子查理，麥格教授，龐弗雷夫人，半巨人海格。有漂亮的姑娘妮法朵拉·唐克斯，她的頭髮隨著心情變幻著顏色。有黑人巫師金斯萊·沙寇保特，正在小聲的和一臉警惕的阿拉斯托·穆迪（正牌兒的）交談著。還有一些不太認識也不是很有特徵的人，聽英格布魯介紹，凱恩勉強記住了幾個，奧非亞斯·道紀，岱德拉斯·狄果，艾米蘭·萬斯，斯特吉斯·波德默，海斯提婭·鐘斯……人太多了，實在無法一一記住。
鄧布利多說了幾句歡迎詞，然後就是不厭其煩的各種瑣事的討論。斯內普靠在椅子上，仰著頭，眼睛一直盯著天花板。盧平漫應著漂亮姑娘唐克斯的小聲嘀咕。英格布魯吃飽了飯扒在桌上打瞌睡。小天狼星手裏抓著一個硬幣，不知道在玩兒什麼把戲。凱恩一支手托著下巴，和阿薩納西歐斯對視著，聽著他美妙的琴聲，倒也樂得自在。
不知道過了多久，也許是2個小時左右吧，一般內容的討論告了一個段落，很多人都起身告辭。英格布魯從夢中驚醒，抬著頭茫然的四處亂看。最後走的只剩下鄧布利多，凱恩，斯內普，英格布魯，盧平，小天狼星，衛斯理夫婦，比爾，查理，麥格，龐弗雷，唐克斯，海格和穆迪。
鄧布利多坐在自己的椅子上，喝了一口檸檬汁，“好了，現在剩下的都是知道那個秘密的人了，西弗勒斯，把你得到的情報說一下吧。”
斯內普把目光從天花板上收回來，聲音冰冷低沉的說，“三件事。第一，黑魔王很快就可以全面掌握攝魂怪。第二，他們正在努力聯絡巨人族。第三，黑魔王在尋找記錄了很多年前的那個預言的預言球。”
鄧布利多看見斯內普說完了這些話，就緊緊地閉上嘴，又一次看向天花板。無奈之下，他只好接著說，“關於攝魂怪，他們天生就是黑暗的盟友，我們無能為力，只能儘量防範。巨人族的事情，海格，你怎麼看？”
海格晃了晃他巨大的腦袋，“我實在說不好，但是我可以想想辦法。”
鄧布利多揪了一下鬍子，“嗯，這個我們回頭仔細商量一下。如果可以的話，你能不能聯繫布斯巴頓的校長奧利姆·麥克馨女士？我想你們兩個一起去，成功地機會更大一些。”
海格聽見鄧不利多提起麥克馨，頓時滿臉通紅，拼命點頭，嘴裏不知道咕噥些什麼。斯內普從盯天花板的重任中抽空給了他一個藐視的眼神。凱恩抿著嘴偷笑。
鄧布利多趕緊接著說，“關於那個預言球。我們要好好商量一下。”
凱恩注意到斯內普聽到這個話題，眉頭緊緊地皺起來，臉色越發蒼白。果然是那個預言球。凱恩暗歎一聲。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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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年，還不是霍格沃茨預言課教授的希比爾·特裏勞妮曾經做出過一個預言，“擁有征服黑魔頭能量的人走近了……出生在一個曾三次擊敗黑魔頭的家庭……生於第七個月月末……黑魔頭標記他為其勁敵，但是他擁有黑魔頭所不瞭解的能量…… 一個必須死在另一個手上，因為兩個人不能都活著，只有一個生存下來……那個擁有征服黑魔頭能量的人將於第七個月結束時出生……”。而當時預言的前半段，“擁有征服黑魔頭能量的人走近了……出生在一個曾三次擊敗黑魔頭的家庭……生於第七個月月末……”，正好被斯內普聽見，於是他就告訴了黑魔王。沒想到預言中的孩子竟然是莉莉·伊萬斯的兒子哈利·波特。斯內普知道釀成大錯，一方面求得伏地魔的妥協，只殺哈利，不傷害伊萬斯，另一方面他暗中通知鄧布利多，讓伊萬斯帶著兒子逃跑。可是最終的結局卻是伊萬斯企圖與伏地魔同歸於盡，終於用“以愛之名”救下了哈利，同時付出了自己的生命。而伏地魔也受到重創，花了13年的工夫才終於復活。
這個預言，似乎是很多人痛苦的根源呢。凱恩覺得嘴裏發苦，眼前發黑，頭疼欲裂。她趕快拿出隨身攜帶的鎮定劑，噴在自己的腕脈和脖子上。視力漸漸恢復，她發現自己半靠在英格布魯的懷裏，斯內普黑色的眼睛緊緊地盯著他，鄧布利多一臉歉意和擔憂。“我沒事兒，大概是剛才酒喝得太急了，有點兒暈。”
不知情的人都放下心來，而多少知情的三個人，都保持了沉默。“剛才說到哪兒了，校長？”凱恩從英格布魯懷裏坐直身子。
“哦……”鄧布利多還是有點兒擔心，不過沒有多說什麼，“說到伏地魔已經知道他聽的預言不完整，所以想要尋找完整記錄這個預言的預言球。而預言球被設下了保護，只有預言裏涉及到的人才可以拿到它。也就是說，只有伏地魔和哈利可以拿到那個預言球。”
凱恩皺眉，“那個預言球現在在哪里？”
“在魔法部，神秘事物司。”鄧布利多說。
“也就是說，要不然神秘人自己去拿，要不然他想辦法讓波特去拿？”盧平問道。
“是的，”半天不說話的斯內普忽然開了口，“我認為，顯然前者的可能性很小。”
“西西，”鄧布利多看著這個姑娘，“你說，後者有可能麼？”
在座的很多人都有些吃驚又好奇的看著凱恩，不知道為什麼鄧布利多會去問這個小姑娘。凱恩沉吟了一下，“如果說是奪魂術，只要我們不讓黑魔王的人接近哈利，就可以避免。還要考慮到黑魔王有可能單純的設一個陷阱，引哈利上鉤，畢竟一個15歲的孩子，很容易擺佈。再有，最壞的一種情況……”凱恩說到這兒，沒有再繼續，只是看著鄧布利多的藍眼睛。
鄧布利多眼中閃過恐懼和痛苦，定了定神，“第三個可能性暫時先不考慮。我們一定要避免第一個和第二個。”
凱恩點點頭，“觀察一段兒再說吧。”
(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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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才怎麼回事？”斯內普剛從12號裏出來，就聲音嚴厲的質問凱恩。
凱恩眨了眨眼睛，想要假裝不知道他在說什麼，可是看見斯內普的表情，決定還是收斂一點兒，“酒喝的……”
還沒等凱恩說完，斯內普轉身就走，“你自己在這兒編瞎話吧，我就不奉陪了。”
凱恩趕緊跑過去，抓住斯內普的袍子，皺著眉忍過一陣兒眩暈，“別生我氣。要是可以的話，我多想要告訴你所有的事情。我也想有人幫我分擔一些啊，可惜不行。你相信我，好不好？我不說是有苦衷的。”
斯內普扶住凱恩搖晃的身體，表情僵硬，眉頭打結。英格布魯本來已經打定主意，清官難斷家務事，自己絕不摻合進來。可還是沒能忍住，“蝙蝠，我認識西西這麼多年了，她不知道瞞著我多少事兒，你看我逼問過她麼？她從小就比誰都聰明，她要是覺得不應該說的事情，說出來一定沒好處。她什麼時候害過你？饒了我家小公主吧，她為你付出的還不夠多麼？她的心還不夠誠麼？”
凱恩搖了搖頭，“米蘭，他只是擔心我。我明白。只是，有些事真的不能說，說了，那像肥皂泡一樣的幸福，立即就會碎裂。”
英格布魯仰天長歎，行，小公主，你就護著他吧。我能怎麼樣？敞開了懷抱等著你紮進來哭唄。英格布魯搭著盧平的肩，乾脆不看他們，眼不見為淨。可是又不敢走遠，這個兵荒馬亂的時代，誰知道會出什麼事兒。站在那兒，英格布魯無限鬱悶。
她為你付出的還不夠多麼？她的心還不夠誠麼？這兩句話，讓斯內普的心一陣陣痙攣。這大半輩子，還有誰像她這麼對待過自己？自己為什麼要傷她的心呢？難道自己真的越變越殘忍冷酷了？
凱恩看著斯內普的表情，扯了扯他的袖子，“教授，我們回家吧？好不好？”
斯內普深吸了一口氣，把軟弱無力的她橫抱起來，“我帶你幻影移形吧，省得你頭暈腦脹的把身上什麼零件兒落下。”
凱恩臉紅了紅，偷偷的把頭靠在他懷裏，小聲說，“不要生我氣了，好不好？”
斯內普冷哼了一聲，把凱恩往懷裏攬了攬，然後啪的一聲，幻影移形。
英格布魯搭著盧平的肩，撇嘴道，“你說他們兩個還有沒有可能會有開竅的一天啊？”
盧平苦笑了一下，“有時候人的負擔太重，就很難去想些風花雪月的事情。兩個人心裏琢?的，都是怎麼保命吧，保住自己的命，保住別人的命。畢竟命都丟了，愛也就是鏡花水月了。米蘭……你又何嘗不是呢？”
自己又何嘗不是呢？英格布魯吊兒郎當的笑容僵在臉上。自己也是不想要把他捲進來，所以才寧可相忘於江湖吧？那絕代的風華，那傾國的容顏……只要他能平安的活著，看不看的到，心裏都很踏實，溫暖。而這兩個人，怕是連相忘於江湖的福分都沒有，只能這樣的相濡以沫了吧？
七弦琴聲響起，英格布魯向聲音的方向看去，看不見那個彈琴的男孩兒，卻好像可以看見他的憂傷和寂寞。人生在世，誰比誰苦呢？
藍桉 2012-6-25 20:59
C24:攝魂怪的襲擊
第二十四章 攝魂怪的襲擊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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波特被攝魂怪襲擊的消息，很快傳到了鳳凰司令部。成員們立即炸了鍋。鄧布利多果斷地決定，先穩住魔法部，因為波特還沒有成年，在霍格沃茨外面使用魔法，即便是自衛，也可能會被人利用，大做文章，帶來不好的後果。
凱恩坐在客廳裏，焦急地等待著斯內普。本來今天他是不應該去黑魔王那兒的，這樣冒然的前去打聽消息，非常危險，萬一引起伏地魔的懷疑……凱恩不敢繼續想下去。
盧平和穆迪領著唐克斯，沙寇保特等一幫人去接波特了。也不知道是不是順利，好在鄧布利多剛剛傳消息說，魔法部那邊情況還好，雖然波特差一點兒被從霍格沃茨強迫退學，並銷毀魔杖，但總算在鄧布利多威逼利誘下，給他爭取到了一個聽證會上自我辯護的機會。
格蘭傑每過幾分鐘，就要站起來在屋裏走上一圈。衛斯理基本上已經傻在那兒了，一動不動。小天狼星低聲地咒?著，聽不清楚到底在說什麼。莫莉不停的叨嘮著。英格布魯皺著眉，旋轉著手裏的魔杖。凱恩手裏抓著阿薩納西歐斯的長髮，無意識的揉搓。阿薩撥著琴弦，聲音透出一股不安。
終於，那個黑色的身影出現在門口，臉色蒼白緊繃，一言不發的往廚房走。幾個成年人馬上跟了過去，只由莫莉陪著孩子們繼續呆在客廳裏。
剛一關上廚房的門，小天狼星就一把揪住斯內普長袍的前襟，“你究竟是幹什麼吃的！發生了這麼大的事兒都不知道！你是不是成心想要害死哈利！？”
斯內普嘲諷的撇了撇嘴，“是又怎麼樣？”
“你！”小天狼星沖著斯內普的肚子就是一拳，還好被英格布魯及時地攔了下來，“放開我！你這個助紂為虐的混蛋。我早就知道，鼻涕精，哈利是詹姆斯的孩子，你肯定對他懷恨在心！”
斯內普的黑眼睛危險的眯起來，“這麼說，他也是伊萬斯的孩子，你是不是也會用從前對付她的那些卑鄙手段，對待這個小子？”
“你少在這兒胡說八道！”小天狼星的眼睛閃過一絲瘋狂。
“我胡說？”斯內普的聲音冰冷的讓人打顫，“也許你的腦子在阿茲卡班已經毀掉了。可是我卻把你曾經做過的那些醜事一件一件記得很清楚！並且永遠不會原諒！”
凱恩建情況越來越失控，趕快拉住斯內普的衣袖，“教授，黑魔王沒有難為你吧？”
斯內普控制不住的用力甩開凱恩的手，凱恩隨著他的動作踉蹌了一下。斯內普立即後悔的扶住她的肩。喘息了一下，低聲說，“沒事兒吧？”
凱恩趕緊搖頭，“還這麼有精神，說明那人沒有把你怎麼樣。我就放心了。你打聽到什麼消息麼？”
斯內普看著凱恩溫柔的眼睛，不知道要說什麼好。再怎麼生氣，也不該……凱恩微微笑了一下，“我真的沒事兒。哪兒有被人推了一下就受傷的？”
斯內普緊抿著嘴，輕輕地放開凱恩，把頭撇向一邊，“沒有打聽到什麼。應該不是那邊的行動。”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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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他們，還有誰會和哈利過不去？”小天狼星終於放棄了和英格布魯的扭打，兩個人都坐在椅子上，呼哧呼哧的喘氣。
斯內普冷笑一聲，輕蔑的看著小天狼星，“你認為除了黑魔王，別人都是鳳凰社的？都想方設法的想要保護波特？”
眼看著這兩個傢伙又要吵起來，凱恩飛快地說，“我也覺得應該不是黑魔王。他還要利用哈利去取預言球，不會想要攝魂怪殺了他。”
“也許他想找哈利的麻煩，讓他退學。”小天狼星對凱恩到沒什麼深仇大恨，聽她這麼分析，也不由得一起思考。
“也許，不過可能性也不大。畢竟如果哈利被退學了，他最有可能呆的地方就是鳳凰社。那樣他會受到更好的保護，黑魔王下手的機會更少。”英格布魯分析道。
斯內普挑眉看了他一眼，有點兒出乎意料。凱恩看見斯內普的表情，微笑著說，“米蘭只是喜歡單純的生活態度，並不代表他就真的單純。”
“喂，西西你什麼意思？蝙蝠一直把我當傻瓜？”英格布魯不滿的嚷嚷。
“那還不是你自己願意？！”凱恩無奈的瞪了他一眼，“說正經的。暫且認為，不是黑魔王幹的，那麼還有可能是誰？”
“黑魔王目前還沒有掌握所有的攝魂怪。能夠指揮攝魂怪的，還有魔法部的人。”斯內普抱著胸，兩條長腿交叉，隨意得倚在牆上。
“如果真的是那樣，就棘手了……”英格布魯煩躁的撇了撇嘴。政治，政客，想起來就反胃。
“魔法部的問題留給鄧布利多解決。”斯內普很不在乎地說。
門外傳來了莫莉興奮的聲音，“哦，哈利，你能平安太好了……”看來穆迪他們已經接了波特。沒一會兒，另外幾個鳳凰社的成員就走了進來。因為有骨幹以外的人，大家都很隱晦的把剛才商量的結論交流了一下——其他人只知道斯內普作的是情報工作，具體內容並不清楚。
“今天就這樣吧。”凱恩看出斯內普對這樣毫無效率胡亂討論的忍耐已經到了極限，站起身告辭。
英格布魯依依不捨的搭著盧平的肩膀，“萊姆斯，和我們回去吧，這兒哪兒有我家好？”
盧平笑著拍了拍英格布魯，“我和鳳凰社的關係太深，住在你們那裏會給你們惹麻煩的。”
英格布魯歎了口氣，不理會凱恩的呼喚，一言不發的往門外走。阿薩納西歐斯跟了上去，“西西，我會跟著他，你放心吧。”凱恩感激得看了阿薩一眼，跑過去給了盧平一個擁抱。盧平伸手環住凱恩瘦小的身體，微不可見的皺了皺眉。斯內普也破天荒地沖盧平點了點頭，勾勾嘴角。
每個人都明白，相聚總是短暫。人生裏多少次分分合合，也許可以學會微笑面對，卻永遠學不會毫不傷感。
藍桉 2012-6-25 21:00
C25:槭樹
第二十五章 槭樹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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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家門口那棵槭樹旁邊，凱恩看見英格布魯的房間亮起燈，一陣悠揚的七弦琴聲響起。水神的眼淚，離別的曲調。英格布魯陽光的表面下，是一顆比誰都害怕寂寞的心。
“他不會有事的。”斯內普站在她旁邊，手撫著樹幹。這棵巨大的樹，已經在這裏生活很久了吧？
凱恩點了點頭，“也許，越是感情豐富的人，越堅強。”
斯內普若有所思地沉默了一會兒，然後伸手，輕輕地搬著她的肩膀，讓她面對著自己，張了張嘴，卻不知道要怎麼說。凱恩看著他的眼睛，想了想，忽然有些顫抖，“我拒絕。”
“你……”斯內普有點驚訝，自己還什麼都沒說呢，這姑娘在拒絕什麼？
凱恩苦笑了一下，“無論你想說什麼，我看你的眼神就知道，是為了我好。而絕大多數你認為對我好的東西，都是要犧牲你自己來換。所以不管是什麼，我都拒絕。”
斯內普無奈的揉了揉她的頭髮，“你聽我說……”
凱恩退後了一步，“教授，你在這裏等我一會兒好麼？”
斯內普有點兒莫名其妙，皺著眉頭，看著她往房子那邊走去。他忽然發現，這是自己第一次看見她遠去的背影，好像每一次，都是自己離開她。她看著自己走遠的時候，心裏也是這樣的感覺麼？他剛才想說而沒說的話，現在看來竟有些殘忍。不，不能動搖。他對自己說，咬著牙，轉身，不去看那姑娘，那房子，那溫柔的燈光。
“教授。”一聲輕喚在背後響起，斯內普轉頭，呼吸停了一拍。身後，凱恩穿著一身月色的絲袍，亭亭玉立，恢復了24歲的樣子。
“你……”
凱恩笑得有些憂傷，又有些倔強，“教授，站在你面前的是一個快要25歲的成年人。她知道自己要什麼，知道自己在做什麼。”
“你不知道……”斯內普忽然握緊了拳頭，重重的擊在樹上，粗壯的樹，一陣沙沙的抖動，“沒有經歷過，你永遠不會真正明白。”
沒有經歷過麼？凱恩眼神有些迷離。
“米蘭，我看到了好東西哦……”阿薩納西歐斯微笑著看著窗外樹下的兩個人。
英格布魯心情正不好，抬頭隨意的看了一眼，馬上被吸引住，“西西恢復原形了？她要幹嘛？”
“不知道……”阿薩納西歐斯說，“不過，我倒是可以想辦法讓他們做點兒正經事。”
“你是拉皮條的阿！”英格布魯好笑的說。
阿薩眼波流轉，輕輕地撥了一下琴弦，“你以為天神無往不勝的魅力，沒有我一點兒功勞麼？需不需要？”
“順其自然吧。要不然怕會把蝙蝠嚇跑的。雖然我不知道從前發生過什麼，但是看的出來，他感情上受過很深的傷害。我怕弄巧成拙。”英格布魯托著下巴，把玩著自己的魔杖。
“那就彈一首溫馨浪漫的曲子吧。”阿薩納西歐斯撫了一下長髮，想起凱恩伸手為自己把它們捋到耳後的溫柔，就這個感覺吧。
天神的吻，溫柔的，熱情的，冷淡的，殘酷的，無論是哪一種，都直接吻上你的心。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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凱恩輕輕抬起雙手，包裹住斯內普的拳頭。斯內普顫抖了一下，低頭看著她微側著的臉頰，美麗，溫柔，堅定。幾乎已經忘了，24歲的她長得什麼樣子，但是忘不了那次深深的凝望，忘不了壁爐旁她火光映照下的笑容，擊穿了他的心。
凱恩拉著他的手，貼在自己的臉上，微微的閉著眼睛，感受著他偏涼的體溫。斯內普深吸了一口氣，聲音沙啞的說，“凱恩小姐，你知道自己在做什麼麼？”
凱恩抬頭看他，媚眼如絲，“我猜你是想要我離你遠一點兒吧？覺得我在你身邊會有危險？會受到傷害？”
斯內普的黑眼睛直視著她，沉默。
凱恩微微一笑，伸手挽起他一束黑髮，“我在誘惑你呢。教授。動搖了麼？真的捨得我離開麼？”
斯內普眼睛裏閃過複雜的光芒，輕輕地撫了撫她柔嫩的臉頰，然後閉上眼睛，溫柔而堅定地把她推開。捨不得她離開，但是更不願意她受到傷害。
凱恩呆愣了一下。好殘忍。對她殘忍，對自己也殘忍。倔強的扯了一下嘴角，凱恩伸出雙手，緊緊地抱住這個男人，“學生也好，朋友也好，即便是僕人，情人，都可以。無論你把我當成什麼，只要你不趕我走，我都願意。”
“真沒想到，你是這麼放蕩的人啊。”斯內普冷冷的嘲諷。
凱恩顫抖了一下，哽咽得說，“你可以儘量侮辱我。但是無論你怎麼傷害我的感情，讓我痛苦，也不能動搖我的決定。我的執著，決不會因為你對我的態度而改變。”
聽到凱恩這麼說，斯內普的心一陣抽搐。該拿她怎麼辦？胸前單薄的袍子已經被她的淚水浸透。她就那麼一聲不吭的在自己懷裏哭泣著，痛苦著，卻堅決不鬆手。到底為了什麼呢？這無緣無故的執念。自己也是人啊，這樣的知心，這樣的溫暖，這樣的從來不敢奢求的幸福，怎麼拒絕？怎麼拒絕！
“我是，不會有好結局的。你真的想要看著我這樣一步一步走下去麼？”斯內普聲音暗啞的問。
凱恩把他抱得更緊，“我不會就那麼看著的。我會努力的去改變它。就算最終失敗了，我也陪你走，我陪你一步一步走下去，走到哪里都可以。”
腦子裏一陣暈眩，走到哪里都可以麼……斯內普終於再也無法克制自己，雙臂環住她，小心翼翼的，顫抖的，把她攏在懷裏。“我真是一個自私的人啊……”他閉上眼睛，長歎。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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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天一大清早，凱恩和英格布魯正坐在餐廳裏吃著簡單的早餐，廚房的壁爐一陣哄哄作響，大個小個的包裹，爭先恐後的像洪水一樣湧了出來。最後出現的是一個卷軸，很“矜持”的飄到凱恩的面前，鄭重其事的抖動了一下，好像是人發言前要清清嗓子一樣。緊接著，渾厚的男低音傳了出來，“西西你這個小傢伙，過得好不好？米蘭這麼多次往返，你怎麼一次都沒有跟著回來看看我？難道真的像那臭小子說的，‘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聽到這兒，凱恩面帶紅暈的瞪了英格布魯一眼。“今天是你的生日，叔叔雖然國事繁忙，可也絕對不敢忘記，希望這一點兒小禮物能博你一笑。”一點兒？小禮物？凱恩看著那小山一樣的各式各樣的盒子，甜甜的笑了。“新年的時候回來看看吧，順便也把米蘭所說的那個蝙蝠帶回來，我到要看看是什麼樣的人能讓你樂不思蜀。”卷軸播放完這句話，又顫抖了一下，噗的一聲，化成一頭銀色的看起來像鹿，卻要纖細美麗高貴得多的動物，那動物張開嘴，唱歌一樣的念道，“阿爾方索•哈德里安•費裏博特•艾茨爾•魯普萊希特（Alfonso Hadrian Filibert Etzel Ruprecht）。”
“我敢打賭，阿爾方索一定記不住他自己的全名。”英格布魯懶洋洋的靠在椅背兒上，從兜裏掏出一個信封，“西西，這是我送你的生日禮物。”
凱恩打開信封，是一疊厚厚的檔，正中間寫著“專利受權書”，“都安排好了？”
英格布魯點點頭，“有20多種已經投入生產，訂單不斷。尤其是你們在海德堡開發的那幾種治療急性敗血症的藥，定單已經排到後年了。當然，我給你提前預留了兩千劑。恕茨那老頭這次可發了，不到兩年，賺的錢一定夠他蓋一棟實驗樓了。”
“大部分還是要歸海德堡醫學研究院的。”凱恩一邊大略的閱讀著文件，一邊回答，“謝謝米蘭，這簡直是完美的生日禮物。”
“你高興就好。”英格布魯寵溺的揉了揉凱恩的頭髮，“那邊還有些事情需要處理，我今天可能來不及回來，萊姆斯說他晚上會過來。”
凱恩點頭，“不要太累了，我們還有時間。我想，至少還有幾個月吧。”
“錢嘛，多賺點兒。我估計你很快就會覺得少了。打仗，就和燒錢一樣。咱們又不能動用國庫，光靠私人財產，多少都不夠。”英格布魯喝幹了手中的咖啡，幻影移形，消失在房間裏。
凱恩拿起信封用手捏了捏，掏出一個米粒大小的紅色珠子。怎麼才能騙斯內普接受這顆珠子呢？她捏著小珠子想了半晌，終於搖了搖頭，歎了口氣，估計騙是騙不了了，不如還是用真假摻雜加耍賴那一招吧。
來到斯內普的地下辦公室，凱恩熟練的念了幾個咒語打開了石門。斯內普正從宿舍裏走出來，看樣子是要出門兒。看見凱恩，他勾了勾嘴角，“這麼早，有事？”
凱恩心跳加快了一點兒，還沒有作好心理準備，糊弄這個男人的說詞也還有沒有全面考慮好。斯內普看見她眼睛裏一閃而逝的猶豫，懷疑的眯起眼睛，“你我之間，有話直說。”
你我之間，有話直說。雖然斯內普的語調冷冷淡淡的，凱恩卻覺得心裏一陣溫暖。是啊，不能說的就不說，能說得就直說，事情不就是這麼簡單麼？心裏豁然開朗。“你急著出門兒麼？”
“不急。”斯內普和凱恩一起坐到沙發上，“說吧。”
凱恩把手掌在斯內普面前緩緩攤開，那顆小珠子在她溫潤如玉的手上，紅光流轉，煞是好看。“幫我保管這個好不好？”
“什麼東西？”他能感覺到上面有一種力量不大，但極為詭異的魔咒。
凱恩看見他警惕的樣子，好笑之餘，又有點心疼。多疑的人啊，永遠都放不下心麼？“一個契約。實際上是我私人小金庫的‘鑰匙’。不過我本人不需要這個，只有別人要動用的時候，才需要這把‘鑰匙’。所以一但弄丟了落到有心人手裏，我就傾家蕩產啦。你幫我好好保管吧？”
斯內普仔細地看了看凱恩，哼了一聲，“還有瞞著我的事情吧？”
凱恩聞言，吐了吐舌頭，暗暗地告訴自己，以後千萬不要再動騙這傢伙的念頭。“嗯，是有點兒沒說的事情……”
斯內普無奈的歎息了一下，這姑娘的秘密，怎麼就那麼多呢？看見斯內普沒有反對的意思，凱恩高興的拉起他的右手，把紅色的珠子按在他手腕兒的內側，嘴唇湊上去，輕輕地吻了一下。斯內普不由自主地一陣顫抖。凱恩低低的笑了，抬起頭看他的眼睛，裏面有兩小簇一閃即逝的火苗。那顆紅色的珠子，大部分已經隱沒在斯內普的皮膚裏。“不會難受吧？”
斯內普用左手撫了一下珠子裸露在外的地方，“黑魔法？”
“也算是吧，屬於第二類而已。你聽說過‘修’族沒有？”
斯內普搖了搖頭，第二類黑魔法十分龐雜，包括各種非巫師種族的魔法，嚴格說來，凱恩，洛朗和英格布魯這些神族使用的魔法都應該屬於這一類。
“沒聽說過也很正常，不過‘弦’這個組織你應該知道吧？”凱恩問。
“那個組織真實存在麼？”斯內普有點兒意外。
凱恩點頭，“嗯，真實存在的。‘弦’組織遍佈世界各地，組織骨幹大部分都是修族。我也有一點兒修族的血脈。我的血緣還真是亂七八糟呢。泥巴種都不足以形容了。”說著，她笑了笑。
斯內普聽到凱恩的最後一句話，漂亮的黑眼睛閃過一絲陰霾。凱恩敏感的注意到，咬著嘴唇，撒嬌的扯了扯他的衣袖，“生氣了？教授，你難道不知道，混血兒其實是比純血統有優勢的麼？唉……英國真是個保守的地方，現在除了這裏，已經沒有人把純血統看成是什麼值得驕傲的事情了。”
斯內普聽了凱恩的話，心裏百味陳雜，只是伸手揉了揉她的頭髮，站起身，“沒別的事兒，我要走了。”
凱恩乖巧的點頭，“嗯，我看一會兒書就走。你一切小心。”
雖然凱恩只是說要看“一會兒”書，可是當她肚子餓得咕咕叫，走出斯內普不見天日的地下室的時候，太陽都已經下山了。回到家，她恢復了25歲姑娘的樣子，畢竟今天是她的生日，總覺得保持著小孩兒的形體心裏不舒服。英格布魯果然還沒有回來，盧平也還沒到。凱恩和管家交待了一聲，就獨自扯了一張毯子，躺在門口的槭樹下，望著逐漸清晰的星空。小的事後，媽媽總是抱著她，給她指著一顆一顆的星星，講述著神族祖先的故事。
不知道過了多久，夜已深沉，夏末的微風，帶著生機勃勃的甜香。盧平在凱恩的身邊坐下，把一件絲質的長袍溫柔的蓋在她身上，“生日快樂，西西。”
凱恩坐起身，沖著盧平笑了笑，“來得好晚，再晚我就要睡著了。”
盧平從長袍的口袋裏掏出一個小盒子，“我送你的生日禮物，要在滿天的星光下，才漂亮。”
凱恩好奇的接過盧平手裏的盒子，挖苦道，“你不是總說自己身無分文麼？我可不想讓你為了慶祝我又老了一歲而破費……”她的話音，隨著她打開手裏的盒子，嘎然而止。她的手不由的抖動，喉嚨裏就像哽了什麼東西，說不出話。
盧平看她的樣子，輕笑了一下，“你到真是見多識廣阿。”
那盒子裏是一顆拇指大小，不停變換形狀的寶石一樣的東西，發出月色的光芒。在群星掩映下，就像另一個月亮。凱恩過了半天，才終於找回了自己的聲音。“萊姆斯，這個，我不能要……”
“嫌棄？”盧平明知故問。
凱恩把盒子放在身前的毯子上，抱著雙腿，注視著那流動的光華，“望舒果，這麼珍貴的東西，我怎麼會嫌棄。”
“也沒有那麼珍貴，我知道有一片狼人的領地裏，到處都是。”
凱恩咬著嘴唇，“萊姆斯，你知道我不是那個意思。這是你們狼人的習俗吧？你送我望舒果，就是對我宣誓永遠的忠心，一個狼人一生只能送出一顆的……我們之間，不需要這個。你應該把它送給你的恩人，或者你喜歡的女人，也許，將來送給你的孩子。”
盧平聞言，專注地看著凱恩，“你是我的恩人。”
凱恩歎息了一聲，“對不起，萊姆斯。其實你這麼聰明，恐怕早就看出來了，我這麼努力的製造狼毒試劑，是為了讓你和斯內普教授之間建立起密不可分的關係，我在給他找一個能夠全心全意對他的盟友。我的動機，一點兒都不單純。”
“這一點我早就猜到了。就是因為這樣，你更加是我的恩人。如果沒有你，我和西弗勒斯也許永遠都不會有如今的情分，那一定是很遺憾的事情。”盧平忽然伸出手，輕輕地轉過凱恩的肩膀，望著她棕色的眼睛，“更何況，你不但是我的恩人，更是我喜歡的女人。”
凱恩聽見他的話，呆呆的看著盧平，“萊，萊姆斯……”盧平笑了笑，沒有說話。兩個人一時都沉默了。過了半天，凱恩才囁嚅著說，“萊姆斯，你知道我心裏，除了他……”
盧平放開了凱恩，苦笑著看著天上的月亮，“我知道。而且我之所以喜歡你，就是因為你對他的那種不顧一切的執著。雖然我知道我永遠也不可能從你身上得到這樣的感情，但這並不妨礙我對這種感情的渴望。西西，我現在越來越明白西弗勒斯當年為什麼會那麼對待莉莉了。也許真的有一種愛，是不需要佔有的。愛一個人，就是愛上了她的美好，只要珍惜著她的美好，就足夠了。有時候，佔有了反而會破壞這種美好。他對莉莉好，你對他好，我和米蘭對你好，這很多的感情，都是沒有什麼索求的。想，就去做了。付出什麼，都是心甘情願的。”
凱恩感動的笑了，合上瞭望舒果的蓋子。“所以，這樣的感情，更不需要望舒果這樣的東西。這個我先替你保管吧，將來我幫你送給你該送的人。”
“就依你吧。反正我今天是來對你‘表忠心’的，正如你所說，有沒有望舒果，都是一樣的。”說著，盧平站起身，“我今天晚上值夜班，就不久留了。改天見。”
目送著盧平消失，凱恩嘴角帶著一個淡淡的微笑，靠在樹幹上，呆呆的出神。忽然，頭頂上傳來一個裹著天鵝絨的鋼鐵一般的聲音，“夜深了，回去吧。”
凱恩聞言，驚訝得抬頭看著樹上。斯內普坐在上面，黑色的長袍垂下來，只看的到一雙閃亮的眸子。“教授！你什麼時候來的？”
斯內普幻形到樹下，伸手把凱恩拉起來，給她把盧平拿過來的絲袍披好，揮了揮魔杖，地上的毯子就消失了。“你的警惕性太差了。盧平比你也好不到哪里去。鳳凰社要都像他這樣，有多少也會死光的。”
那就是說，他早就來了？剛才所有的他都聽見了？凱恩不知道要怎麼消化這條資訊。她只是無助的靠在樹上，看著面前的男人。斯內普也望著她，眼睛裏變換著複雜的情感。
“盧平，更適合。”半晌，他艱難的吐出這麼一句。
凱恩聞言，纖細的雙手緊緊地扣住身後的樹幹，支撐著自己。看見凱恩那個樣子，斯內普不由自主地抓住她的雙手，看著那纖細的十指上出現的血痕，“傻姑娘，別這樣。”像是下定決心似的，他把她輕輕地橫抱起來，試探性的，吻了吻她的唇角，聲音沙啞性感的說，“對你，我就自私到底吧……好不好？”凱恩臉紅的把頭埋進她的懷裏，聽見他劇烈的心跳。他在緊張呢。幸福的笑著，她點了點頭。
藍桉 2012-6-25 21:00
C26:喀戎
第二十六章：喀戎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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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的時候，凱恩在客廳裏給英格布魯按摩。那個傢伙很享受的哼哼著，時不時地還發出殺豬一樣的尖叫。惹得侍女梅麗莎忍不住在一邊偷笑。凱恩很沒有好氣地白了梅麗莎一眼，“再笑！再笑你來！我都快累死了。”
梅麗莎微微伏了伏身，笑答，“不知道有多少女人想給二殿下服務呢。他一個也看不上。那麼多的妒恨，還是公主你一個人承擔吧。梅麗莎明哲保身。”
英格布魯一邊哼唧，一邊故作嚴厲，“梅麗莎，不是告訴你在這邊不要亂叫，要叫少爺小姐！”
梅麗莎點了點頭，抱著換下來的床單被罩，退了出去。凱恩坐在英格布魯身邊，開始往他身上塗抹一種淡綠色帶著藥香的魔藥。“這是什麼？”被伺候的極端舒服的英格布魯，迷迷糊糊的問。
凱恩一邊用雙手仔細的把魔藥揉開，一邊回答，“教授配的。他治療疼痛確實有一套。不過都是各種各樣的止疼藥，沒有治本的。和他的性格一樣。告訴你不要太拼命，你知道蕾歐諾菈（Leonora）花了多大精力才把你的身體調養好。你再這麼糟塌，恐怕就又要回復小時候那個病殃殃的狀態了。”
“那也不賴我啊！為什麼阿爾方索和艾曼達把艾德曼（Erdmann）生的那麼高大威猛，我卻從小就體弱多病！不過要不是因為這個，你也不會和我這麼親了，嘿嘿。再說，我已經很注意了。你不覺得我比萊姆斯和蝙蝠強多了嗎？”
凱恩無奈的歎息，“你就打算和他們比？你現在身體確實不錯，這和你這麼長時間以來堅持各種體育運動也有關係，但是底子不好，就是隱患。上次去取水神的眼淚，我回來後一直昏迷，沒有來得及給你好好的調理一下。再想恢復之前的狀態，恐怕又要很長一段時間了。你老老實實的給我在家呆一個禮拜，剩下的事情我自己處理。”
“你？”英格布魯乾笑了一下，“西西，你某些方面確實聰明過人，但是政治和經濟你真的是一竅不通。讓你去處理我豈不是前功盡棄了？我保證以後都按時回家，好好吃飯，準時睡覺，好不好？”
凱恩撅了撅嘴，狠狠的在他肚子上拍了一下。英格布魯慘叫一聲，“喂！別人家老婆管的都沒這麼嚴！阿薩！你給我評評理！”
一直在一邊看戲的少年，閑閑的撥了幾下七弦琴，“總算有人管的住你了？我那麼勸你都不聽。”
凱恩給英格布魯拉好衣服，蓋上一層絲被。沖阿薩納西歐斯笑了笑，“阿薩，這些天讓你陪著這個任性的傢伙，辛苦你了。”
阿薩納西歐斯輕輕的咬著唇，側著頭，一頭長髮在肩膀上滑動，美麗不可方物，“他很氣人的，看起來很好脾氣的人，沒想到那麼固執。”
“脾氣好是休養，固執是本性……”凱恩笑著用手梳理了一下阿薩的長髮。
阿薩納西歐斯舒服得閉上眼睛，“還是西西好。”
“我啊，”凱恩好笑的說，“我脾氣倔起來，誰都管不了，比米蘭難對付多了。”
忽然一陣貓頭鷹的振翅聲，睡得迷迷糊糊的英格布魯也抬起頭來看。凱恩打開窗戶，從貓頭鷹的腳上解下信件。“莫莉說邀請我們晚上去吃飯。你們去不去？”
英格布魯立即來了精神，“我要去！我想死萊姆斯了！”阿薩納西歐斯也點了點頭。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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波特的聽證會順利結束，免除了他所有的指控，再加上格蘭傑和衛斯理獲得了極長的徽章，莫莉想要慶祝一下的心理，很容易理解。
晚餐的氣氛很融洽，英格布魯幾乎是一直掛在盧平的肩膀上，簡直有小別勝新婚的感覺。凱恩托著腮，看著大家有說有笑的，聽著阿薩的七弦琴聲，忍不住開始思念斯內普。這樣的聚會，恐怕不會有人邀請他吧？就算邀請他，他也肯定不會來的。不過想到下午他回信說今天都會在辦公室，不會“出門兒”，她也就放下心來。只要他沒有危險就好。
波特看起來好像有些沮喪。凱恩笑了笑，小傢伙，嫉妒自己的好朋友了吧？爭強好勝的，你像誰呢？還是像伊萬斯吧。詹姆斯·波特基本上是一個傻乎乎的傢伙，除了在伊萬斯面前總是很要面子，總得來說不是那種很有欲望的人，這也許就是小天狼星跟他那麼親的原因。神遊著，凱恩不由自主地跟著波特往樓上走，總覺得他臉上的表情，讓人想安慰兩句。
幾乎是同時，波特和凱恩聽見客廳裏傳來哭泣的聲音。兩個人立即沖了過去。
“有人嗎？”波特問。
沒有人回答，但是哭泣聲沒有停止。兩個人兩步一級地跑上樓梯，穿過樓梯口，打開客廳的門。 一個人蜷縮在黑暗的牆邊，手裏拿著魔杖，身體哭得顫抖，一具屍體躺在月光下滿是灰塵的地毯上：居然是衛斯理。
凱恩吃了一驚，剛才還看見衛斯理那傻小子在樓下狂吃不止呢。
“衛斯理夫人？”波特的聲音幹得嘶啞。
“Ridikkulus！”莫莉嗚咽著，用她顫抖的魔杖指著衛斯理的屍體。
“砰！”衛斯理的屍體變成比爾的，他張著雙手躺在地上，空洞的眼睛張得大大的，莫莉哭得更厲害了。“Ridikkulus！”她哭著說。“砰！”屍體又變成了亞瑟，他的眼鏡歪著，血從臉上淌下來。“不！”莫莉呻吟。“不……Ridikkulus！Ridikkulus！Ridikkulus！”弗雷德，喬治，伯希，波特的屍體依次出現在地板上。
“怎麼了？”盧平和英格布魯跑進客廳，後面緊跟著小天狼星和穆迪。大家從莫莉看到地板上波特的屍體，一下就明白是怎麼回事。
凱恩看著莫莉的樣子，心裏說不出的難受，“莫莉，還是我來吧。Ridikkulus！”波特的屍體頓時變成了一灘血。凱恩從兜裏掏出之前裝著英格布魯用的按摩膏的空瓶子，把血收了進去。裝回兜兒裏。
“哦－哦－哦！”莫莉努力抑制自己，但是她終於把臉埋在手裏，放聲大哭起來。
“莫莉，”凱恩走到她身旁，伸手把她攬在懷裏，“莫莉，沒事兒了……大家都好好的，那只是個幻形怪。”
“我看到他們死很多次了！”莫莉在凱恩懷裏抽泣，“已經好久了！我一直夢到，一直夢到……”
凱恩柔聲安慰著懷裏的莫莉，眼睛越過她的肩膀，和盧平，英格布魯對視了一下。三個人的臉色都很不好。莫莉感情的崩潰，好像把深埋在每一個人心中的恐懼，都暴露了出來。之前的歡聲笑語，就像上輩子的事情，顯得那麼不真實。
“別－別－別告訴亞瑟，”莫莉哽咽著，用袖子拼命擦眼淚，“我－我－不想讓他知道，這太傻了……” 盧平遞給她一塊手帕，她接過來擤了擤鼻涕。
“西西，真對不起，你得怎麼想我啊？”莫莉顫抖著說，“一個鳳凰社的成員，連一個幻形怪都應付不了……”
“別傻了，”小天狼星說著也走到了她的身邊，努力沖她露出一個英俊的笑容。
“我就是太擔心了啊，”莫莉說著眼淚又湧出來，“家裏有一半人都在鳳凰社裏，如果大家都活過這次，就真是奇跡了。而且伯希也不理我們了，萬一他出了事，我們都不知道，那可怎麼辦啊？還有萬一我和亞瑟都死了，誰來照顧羅恩和姬妮啊？”
“莫莉，不要說了，”盧平堅定地說，“這次和上次不一樣，你知道，我們有了他，所以我們能提前知道伏地魔要做什麼。我們已經佔據了主動。”
莫莉在聽到這裏情緒似乎穩定了一點兒，顫抖的不再那麼厲害了。
“別擔心伯希，”小天狼星突然說，“他會回頭的，早晚伏地魔會公開現身的，一旦他明目張膽地出來，整個魔法部會跪在地上求我們原諒他們的。到那時候，我可不能確定會不會接收他們的道歉。”他酸溜溜地補充。
“還有，假若你和亞瑟都犧牲了，你以為我們會讓這幫小傢伙都餓死麼？”盧平說著，微微地笑了。
“我可真傻，”莫莉小聲說，下意識的用擤過鼻涕的手絹，擦著凱恩被淚水弄濕了的絲袍。
又繼續安慰了半天，莫莉才終於平靜了下來。凱恩精疲力竭的挽著盧平和英格布魯的手臂，“萊姆斯，今天先跟我們回去一下，我有事要找鄧布利多商量。”盧平點點頭，和英格布魯同時伸出手，揉了揉凱恩的頭髮。凱恩哭笑不得，“為什麼大家都總是喜歡揉我的頭髮呢？害得我從小到大，從來不敢留長髮！”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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斯內普很是有些吃驚看著自己門口站著的三個人。這麼晚了，凱恩跑過來找他，他都會覺得有些怪異，更何況還有英格布魯和盧平陪著。更加莫名其妙的是，凱恩只是匆匆的沖他笑了一下，就一頭沖進了洗手間。
看著斯內普挑起的眉頭，英格布魯好心的解釋，“我家小公主有點兒潔癖。剛才被莫莉蹭了一身鼻涕眼淚的，現在肯定是跑去換衣服了。”
斯內普側身讓兩個人進到辦公室裏，皺眉問，“出什麼事兒了？三更半夜的來霍格沃茨？衛斯理夫人為什麼哭？據我所知，那邊最近不應該有行動。”
英格布魯非常自來熟的坐到沙發上，揉著心口，“蝙蝠不要緊張。大家都好好的。就是一隻幻形怪，變成了死屍的樣子，嚇到莫莉了。你知道，這種時候，大家都人心惶惶的，一點兒小事，就有可能引起群體歇斯底里症。”
斯內普看了看英格布魯，轉身從藥品櫃裏拿了瓶魔藥扔給他。英格布魯一把抓住，想也不想的就倒進嘴裏。盧平很關心的問，“米蘭？你不舒服？”
“沒有，沒有。”英格布魯笑的很燦爛。斯內普冷哼了一聲，也懶得戳穿他的謊言。這個時候凱恩終於穿戴整齊的從洗手間裏走了出來，看見英格布魯手裏的瓶子，搶過來聞了聞，“教授，不要再給他吃止疼藥了。要不然他老以為自己好的很，一點兒都不配合我的治療。”
盧平眉頭越皺越深，“西西，米蘭到底怎麼了？！”
凱恩歎了口氣，“不用擔心，萊姆斯。他就是最近太累了，上次去洛朗的城堡的時候受的傷又一直沒有完全養好。只能慢慢調理。”果然是群體歇斯底里症，連盧平都變得有些憂慮過度了。“教授，我們要找鄧布利多去商量些事情，你也一起來吧？”
斯內普嗯了一聲，看著英格布魯。英格布魯馬上生龍活虎的從沙發上蹦起來，“我們走吧。”無奈的歎息了一下，凱恩隨著大家一起往鄧布利多的校長室走。
鄧布利多穿著一身睡袍，坐在辦公桌後面，雙手交叉的看著面前的幾個人，“大家坐吧。檸檬塔？”
英格布魯立即拿起一個塞進嘴裏，凱恩和盧平婉拒，斯內普就好像沒有聽到一樣，找了個椅子坐下，抬頭看著天花板。凱恩把歡蹦亂跳的英格布魯按坐在一個扶手椅裏，才開口把剛剛發生的事情說了一遍。
鄧布利多深思的看著凱恩，“西西，難道你有什麼打算？”
“我想動用‘喀戎’，不過這件事情我必須和您商量一下。”凱恩咬著嘴唇，皺緊了眉頭。
“喀戎是什麼？傳說中的半人馬？”盧平奇怪的問。
凱恩點頭，“喀戎是那個上古傳說中醫藥之神的老師。我剛才所說的‘喀戎’是一個以他的名字命名的醫療隊。這個醫療隊隸屬於稱為弦的神秘組織，具有也許是世界第一的醫療水準。我和米蘭，是弦組織裏的重要成員。尤其我更是喀戎的骨幹，所以我要是想要動員醫療隊裏面的一部分成員過來支援，是不成問題的。”
“那不是很好麼？”雖然盧平有些吃驚，但是對凱恩和英格布魯的神秘也算是習以為常了。
鄧布利多藍色的眼睛變得更加深邃，他一言不發的等著凱恩繼續往下說。凱恩深呼吸了一下，“弦組織，是從來不會參與任何形式的戰爭的。隸屬於他的喀戎，自然也要遵循這一點。但是因為喀戎救死扶傷的原則，也不是說完全不在戰時出動，但前提是，它對戰爭中無論哪一方，都會一視同仁。”說到這兒，凱恩忽然感到自己的右手被緊緊地握住，轉頭，迎上了一雙黝黑如深潭的眼睛。
英格布魯基本上事不關己的老老實實地坐在那兒發呆。盧平皺眉，低頭深思著。過了半晌，鄧布利多終於開口道，“西西，你的意思就是說，如果你讓喀戎來幫忙的話，它會給鳳凰社和伏地魔提供同樣的幫助？”
凱恩點頭，“喀戎只救人，不問被救的是誰。”
“這到真的是大愛啊……”鄧布利多點頭，“我很欣賞喀戎的這種作法。我沒有意見。”說著，沖斯內普微微的笑了笑。
凱恩松了一口氣，“既然您同意了，我就說說一些具體的問題。主要是兩件事。喀戎並非是一個常規團體，雖然有頻繁的例行集會，但是真正需要的時候，還是要臨時徵集，這要花一定的時間，並且要徵集者有充足的經費，因為喀戎本身是沒有經費來源的，也沒有義務負擔花銷。我和米蘭可以在一段時間內提供所需經費，但是跟據情況，我們不能保證能夠一直支持到戰爭結束。”
“非常感謝。”鄧布利多說這句話的時候，聲音都有些顫抖了。他心裏很清楚，這是多麼龐大的一筆錢。“我也有很多私人收藏，雖然和你們比起來不算什麼，也還能小補一下。”
凱恩笑了笑，“您那些寶貝，暫時先留著，就這麼賣了，我都有些捨不得。大不了我們將來破產了，您就把它們都給我們。”再一次，凱恩感到斯內普握著她的手緊了緊，心裏甜甜的。
“有我在，破產不了。”英格布魯笑道。
凱恩繼續說，“第二件事，我就幫不了忙了。您覺得您能否取得魔法部的認同，讓喀戎進駐英格蘭呢？雖然其實喀戎是不受任何國家法律束縛的，但是如果魔法部那邊不同意，我們也會很為難。我和米蘭只能以私人名義參與這場戰爭，所以在政治上也不能施壓。”
英格布魯點點頭，“本國因為曾經有人在麻瓜的第二次世界大戰中支持納粹，所以嚴格要求，國家不得以任何形式對任何戰爭進行干預。所以我們所有的行動，資金，都是私人的。”
“這一點交給我吧。”鄧布利多堅定的點頭，“如果這樣的事情，還要你們兩個孩子來，我就太愧疚了。謝謝你們，西西，米蘭，我不知道要怎麼感謝你們。”
凱恩和英格布魯對視了一眼，微笑著說，“校長，我曾經深受您的大恩，這只是我應做的回報。再說，這場未來戰爭中，有太多太多我們在乎的人了。做這樣的事，我們是發自內心的。”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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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凱恩讓管家給盧平安排了房間，然後監督著英格布魯把藥按部就班的吃光。阿薩納西歐斯應英格布魯的要求，留在的房間裏陪著他。恢復了25歲的模樣，換了睡袍，凱恩走下樓，想要讓管家給自己熱一杯睡前的牛奶，卻意外地發現，斯內普坐在客廳裏等著她。剛才斯內普並沒有隨著他們一起回來，發生什麼事兒了麼？
斯內普沖著凱恩勾了勾嘴角， “我有話對你說。”管家聞言，鞠了個躬，退了出去，並隨手帶上了門。斯內普牽起她的手，到窗前的一個雙人椅上坐下，伸開雙臂，把她輕輕的攬到懷裏，一起看著外面的星空。凱恩很驚訝。斯內普一向是很少會對她有親密動作的，他是不太習慣碰觸別人的那種人，今天這是怎麼了？
斯內普聲音有些沙啞得說，“謝謝你。”
凱恩笑了笑，把頭靠在他懷裏，“為了喀戎的事？”
斯內普嗯了一聲，把她抱的更緊了一些，不知道要怎麼表達心裏的話。
凱恩不得不承認，自己之所以會提出讓喀戎參與進來，更多的是因為斯內普，因為知道他對戰爭雙方都有著複雜的感情。無論是哪一方有死傷，他都會難受。自己堅持要喀戎來，最主要就是因為喀戎對兩方都會救助。沒想到自己的這點兒心思，這個男人居然一下就明白了。
“你究竟，為什麼這麼瞭解我呢？”斯內普喃喃的問。
凱恩心裏咯?一下，不過已經下定決心不再騙他了，所以只好說，“秘密！”
斯內普歎息了一下，輕輕地吻著她柔細的發絲，“謝謝你，西西。”
凱恩滕的一下坐起來，張大嘴，愣愣的看著斯內普，結結巴巴得說，“教授，你……你叫我什麼……”
斯內普臉上，是她從來沒有見過，甚至沒有想像過的柔和表情。他黑曜石一般的漂亮眼睛周圍，細細的紋路舒展開來，棱角分明的薄唇劃出一個微微的弧度。“西西……”
“教授……”凱恩雙手緊張的抓著斯內普長袍的前襟，恍然如夢。
“叫我的名字吧。早該如此了。只是我太懦弱了。總是逃避很多東西。怕傷害你，又怕失去你。”斯內普聲音低沉，柔和，平靜，誠懇。
“西弗勒斯……”凱恩就像被催眠了一樣，望著他的眼睛。
斯內普聽到凱恩的呼喚，不由自主地從喉嚨深處發出一聲呻吟，把她的頭壓向自己，吻上她柔嫩的嘴唇。
兩個人都很生澀，都在顫抖，小心翼翼的，有種令人心碎的溫柔。
斯內普並非沒有過女人，但是這卻是他貨真價實的初吻。第一次，有了吻另一個人的柔情和欲望，才知道，愛一個女人和抱一個女人，竟然是如此的天差地別。想要把她揉進懷裏，卻又敬畏的不敢衝動。天旋地轉的，心臟像是要爆炸了一樣。
凱恩抓著斯內普前襟的手，緊握的指節發白，混身的力氣都像是被抽空了一樣，只能攀附著他，好像他是她生命中唯一的一根浮木。
斯內普雙臂緊緊的擁著她，凱恩紮在他懷裏劇烈的喘息。他的心跳震耳欲聾。他聲音沙啞的說，“心臟再這麼跳下去，我會暈倒的。”
凱恩聞言，無聲的笑了。真的沒有想到，兩個人會有這麼一天。雖然這人在自己心中，比生命更重要，可是她從來沒有在頭腦中勾畫過兩個人接吻的鏡頭。一切就這麼自然而然，順理成章，卻出乎兩個人意料的發生了。
“西西……”
“恩？”
“你們兩個要是真的破產了，我來養你吧？如果我還活著……”
淚水頓時湧出了凱恩的眼眶。不知道是因為他那句“我來養你吧”，還是那句“如果我還活著”。
藍桉 2012-6-25 21:00
C27:霍格沃茨的入侵者
第二十七章：霍格沃茨的入侵者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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凱恩倚在餐桌上，和波特三人組坐在一起，耐心的等待開學典禮。三個小傢伙伸長了脖子，到處找著海格。凱恩不由得皺了皺眉，海格去聯絡巨人族了，至今沒有消息，社裏多少有點兒擔心。
“那是誰？”格蘭傑突然說，指著教工席中間。
凱恩順著她的手指的方向看去。鄧布利多坐在長桌子正中的高背金椅上，穿著點綴著銀色星星的深紫色長袍，頭上戴著同質料的帽子，側耳聽著旁邊一個女人說話。那女人卷卷的短頭髮是鼠毛的棕色，上面戴了一個十分難看的粉紅色發帶，搭配她罩在長袍外面的、蓬鬆的粉紅毛衣。
“她是那個烏姆裏奇！”波特驚訝地認出了她蒼白的、癩蛤蟆一樣的臉，還有那對突出的、松垂的眼睛
“誰？”格蘭傑問。
“她參加了我的聽證會，她為法治（魔法不部長）工作！”波特回答。
“她為法治工作！”格蘭傑皺著眉頭重複，“那她來這兒幹什麼？”
凱恩看著烏姆裏奇的樣子，撇了撇嘴。這就是鄧布利多被迫接受的從魔法部派來的新DADA任課教師？目光和斯內普接觸，她向他示意了一下。看著他厭惡的瞪了一眼烏姆裏奇，凱恩忍不住微笑。
新生在麥格教授的帶領下，等待著分院。這次，分院帽唱了一首關於團結起來對抗黑暗勢力的很難聽的歌。不過歌詞還是很有幾分道理，可惜看著波特的樣子，是半個字也沒聽進去。這麼小的孩子，怎麼會積怨這麼深呢？
掌聲響了起來，有些稀稀落落的。學生們聽完分院帽的歌聲之後竊竊私語。分院的冗長過程終於結束，大家用各自喜歡的曲調唱了亂七八糟難聽至極的校歌。鄧布利多開始了例行的致詞。
“我們的新同學，”鄧布多展開雙臂，微笑著大聲說：“歡迎你們！還有我們的老同學－－歡迎你們回來！有的時候我們需要演講，不過不是現在，大家盡情吃吧！”
話音剛落，衛斯理渴望地呻吟一聲，抓起離他最近的一碟肉排，開始把它們堆在自己的盤子裏。格蘭傑和波特開始和格蘭分多的鬼魂尼克談論分院帽唱的歌。波特言辭中仍然是對所謂團結的不屑一顧。凱恩和格蘭傑對視了一眼，看到彼此眼中的擔憂。
凱恩小聲說，“赫敏，一定要多勸勸哈利，否則將來會吃虧的。”
格蘭傑鄭重其事的點頭。一分神兒的功夫，衛斯理居然把尼克給氣跑了。兩個女孩兒看著兩個男孩兒，有點欲哭無淚。無比鬱悶的，大家都低著頭默默地吃著飯。
當所有學生都吃完飯，正堂裏的噪音又開始上升的時候，鄧布利多再次站了起來。談話聲音立刻停止了。鄧布利多先是說了一些例行的通告。然後宣佈了烏姆裏奇擔任DADA教師的決定。烏姆裏奇立即站起來，熱情高漲的開始長篇大論。
凱恩望向教師席，有些崇拜的看著鄧布利多專著地凝視著烏姆裏奇，好像他最大的願望就是聽她講話似的。斯內普就顯然沒有這麼高深的功夫，從那空洞的黑眼睛上看，他一定又在使用意識封閉了。
凱恩咬著牙，忍受著烏姆裏奇的聲音。她一向最害怕難聽的聲音了，頓時覺得太陽穴一跳一跳的。臺上，英格布魯也愁眉苦臉的，好幾次手都不由得伸向耳朵。
“這篇演講實在很有啟發性，”格蘭傑低聲說。
“你不是說你很喜歡這個講話吧？”衛斯理驚訝的問。凱恩也不由得看向格蘭傑。
“我是說它具有啟發性，沒有說我喜歡，”格蘭傑說，“它解釋了許多事情。你想想看：‘為了發展而發展的行為不值得我們鼓勵’，還有：‘改正那些我們在實踐中發現早該禁止的東西’。”
“嗯，那是什麼意思？”衛斯理莫名其妙的問。
“我告訴你那是什麼意思，”格蘭傑咬著牙說，“那就是說，魔法部要干涉霍格沃茨了。”
好敏銳的政治觸覺！凱恩拍了拍格蘭傑的肩膀。這小姑娘，應該想辦法幫英格布魯籠絡過來，將來絕對用不著把他累成那樣了。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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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凱恩還是準備像上學年一樣肆無忌憚的蹺課，但是第一節的魔藥課，她還是乖乖的來報到。站在走廊裏等待上課的時間，她又一次看到了聖誕舞會上讓波特著迷的那個有亞裔血統的女孩子。資質非常好，凱恩眼前一亮。從言談舉止上看來，是個做治療師的好苗子。
“她是誰？”凱恩問格蘭傑。
“秋，秋·張。拉文克勞的。比我們高一級。”格蘭傑回答。
“你怎麼看她？”凱恩問著這個很智慧的小女孩兒。
格蘭傑沉吟了一下，“我個人並不是特別喜歡她。不過客觀地說，她挺勇敢的，也很善良。臨危不亂，處變不驚。是奎地奇的球員，所以運動能力也不錯。很聰明，學習很好。只是性格和哈利不是很合適。不過只要哈利喜歡就行。”
聽著格蘭傑的評價，凱恩更加堅定了把張秋收到喀戎的想法。
正想著，魔藥教室的門打開了。四個人在教室靠後的地方坐下，仍舊是波特三人組一桌，凱恩單獨一桌。
“都坐好，”斯內普冷冷地說著關上門。雖然這樣的命令對於聽到他的聲音就像中了啞咒學生們全無必要。
“今天上課之前，”斯內普說，大步走到他的桌子前面，環視著所有的人，“我認為應該提醒你們，明年六月你們要接受一個相當重要的考試，在這個考試裏，你們要證明你們已經掌握了魔法藥劑的成分和用途。雖然這個班裏的確有些低能的令人同情的學生，但是，我仍舊對他們有著拿到‘及格’這樣不切實際的期待。記住，讓我希望落空的人，是會很不幸的。”
凱恩托著腮，看著那個男人。一上起課來，話就那麼多。雖然在這裏任教對他來說太屈才了，倒還真的能讓他快樂呢。目光相接，黑色的眼睛裏閃過一絲暖意。
“過了今年，你們中的許多人將不再跟我學習，”斯內普繼續說，“只有最優秀的學生才能進高級巫師考試的魔藥班，這就是說我和你們中間有些人肯定得說再見了。”他的視線停在波特身上，嘴角微微翹著，“不過，還得等一年，才是愉快地告別時候。所以，無論你們想不想嘗試高級巫師考試，我建議你們所有人都把精力放在中級巫師考試上，因為我已經習慣期待我的學生有最高的及格率。
凱恩無奈的歎息，幹嘛總要挑唆波特的仇恨呢。那麼愛恨分明的性格，雖然和伊萬斯很像，但波特畢竟不是他的母親，與斯內普沒有那麼深的友誼，這種撩撥的結果，只會是彼此厭惡。
這節課的題目是平和散，一種可以平息焦慮、緩和激動的藥劑。看來斯內普是要對群體歇斯底里症對症下藥了。雖然是難了點兒，但是對於格蘭傑這樣的學生不在話下。以斯內普的才華，恐怕2、3年級就已經達到這個水準了。看著波特和衛斯理愁苦的樣子，凱恩微笑，大戰當前，總不能按你們這兩個小笨蛋的水準要求大家吧？
真是熱鬧的一節課，波特的藥劑變成了一團黑色，衛斯理的發出臭雞蛋的氣味，納威熬出了一鍋“混凝土”，馬爾福小少爺的一位朋友的坩堝竟然爆炸了。凱恩鬱悶的翻著手裏的一本兒《魔法旋轉力原理》，有種想要眼不見為淨的衝動。如果她是斯內普，會不會捶胸頓足的痛哭呢？每日裏勤勤懇懇的改論文，認認真真的備課，每一份材料都精挑細選，結果教出來的學生，就是這個水準。還好，格蘭傑永遠能夠順利完成任務。雖然斯內普總是一臉挑剔的看著格蘭傑的坩堝，但是凱恩還是可以從他眼睛裏看到一絲欣慰。馬爾福在魔藥方面天分也不錯，就是比格蘭傑少了一份執著，所以總差一點兒，但也過得去了。
斯內普走到凱恩身邊時，凱恩輕聲說，“我做的不錯呢，你至少有三個教育成功的學生。”
斯內普冷哼了一聲，“我可教不出你這樣的學生。”
這個自尊較真兒的男人，挫敗感一覽無餘。凱恩搖頭歎息。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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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10點，凱恩揉著酸澀的眼睛，從斯內普的辦公室裏走出來，很意外的發現格蘭傑等在門口。小女孩兒，不，其實已經是個美麗的少女了，凱恩在心裏糾正了自己一下，少女一臉愁苦的樣子。凱恩回頭看了斯內普一眼，他正收拾東西，準備去見黑魔王進行例行彙報。歎息著關上辦公室的門，凱恩挽著格蘭傑的手，和她一起走到城堡後的山坡上。
兩個人躺在草地上，仰望星空，格蘭傑開始訴說，“西西，我覺得好無力阿。我知道你更多的時候要忙鳳凰社的事情，對付神秘人的事情，所以把霍格沃茨學生裏需要做的很多事情交給我。可是我總覺得力不從心。”
凱恩呵呵一笑，“我也總覺得力不從心。這其實未必是壞事。如果人總覺得遊刃有餘，說明他沒有承擔和自己能力相應的責任，這在平時也就罷了，在這種多事之秋，就未必有點兒太偷懶。”
格蘭傑聽凱恩這麼說，心下釋然了很多，“哈利最近脾氣變得很急躁，而且傷疤總是疼。我怎麼勸他好好和鄧布利多校長談談，他都不聽。他以前不是這樣不聽勸得。”
凱恩心往下一沉。事情果然是順著最不好的方向發展了。她和鄧布利多的猜想恐怕十有八九是真的。波特的身體裏，一定是有黑魔王的靈魂碎片，才會讓波特感受到他的情緒。而他的靈魂，開始或多或少的影響波特的性格了，雖然這種影響不會對波特造成什麼根本性的改變，卻是他身體裏有靈魂碎片的一個重要標誌。
“還有好多別的亂七八糟的事情。比如說喬治和弗萊德總在兜售一些自製的搞笑用具，沒有任何安全保證。羅恩卻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完全不幫我。還有哈利與斯內普之間的矛盾，簡直已經到了仇視的地步。再加上哈利和烏姆裏奇又總是發生衝突。我的守屋精靈福利促進會，也沒有任何可喜的進展。”
“喬治和弗萊德就不用管了，那兩個孩子其實心裏很有分寸的，不會真的惹事。哈利和斯內普之間的矛盾，他們兩個的態度都有問題，恐怕不是我們努力就能夠改善的。關於烏姆裏奇，要是哈利還沒有睡的話，我一會兒去找他說說。最後關於守屋精靈福利促進會，找個極會你和米蘭談談，他在這方面有很多經驗。說實話，赫敏，你有沒有想過將來長大了以後，做相關的工作？比如說進政壇之類的？”
格蘭傑露出一個很反感的表情，“政壇？魔法部？打死也不去！”
凱恩莞爾，“不是英國的魔法部。具體的暫時還不能告訴你，不過你願意的話，將來就給米蘭當助手。政治是很複雜的，我一直不是很懂。但我看得出來，你有這方面的天賦。你正直又執著，會成為一個對民眾有好處的政治家的。而且你要是真的想要為很多人謀福利，政壇是最有效的途徑。我會讓米蘭和你多聊聊的，反正就算是哪樣，也是戰爭結束之後的事情了，可以從長計議。”
格蘭傑認真地想著凱恩的話，和她一起往格蘭分多的塔樓走，去找波特。
波特和衛斯理還坐在休息室裏，和一大堆作業奮鬥著。凱恩走到波特身邊，和他打招呼。就在這時，意外發生了。波特的手無意中碰到凱恩，凱恩頓時覺得一陣鑽心的疼痛，捂著被他碰到的手背蹲在了地上。那上面沾了波特的血，正一點兒一點兒的滲進凱恩的皮膚裏，一片殷紅以手背為中心向四周慢慢的擴散開來。眼前景物一陣扭曲，凱恩滿頭大汗的倒在休息室的地板上，微微的呻吟。
波特三人組一見這樣的情形，頓時慌了。格蘭傑趕快叫衛斯理看著凱恩，波特去找英格布魯，而她自己本來應該去找龐弗雷夫人的，不知道為什麼，卻不由自主地向斯內普的地下辦公室跑去。
格蘭傑先是沖著石門叫了兩聲，沒有人回答。她開始用力的拍門，焦急地呼喚。沒有人，斯內普不在。就在她已經放棄了，準備去校醫院求救的時候，斯內普冰冷的聲音從身後響起，“格蘭傑小姐，你三更半夜的在這大吼大叫，究竟想要幹什麼？”
聽到這個聲音，格蘭傑飛快地轉身衝動的拽住斯內普就往休息室跑，上氣不接下氣地說，“快！西西出事兒了，我們不知道要怎麼辦好！”
斯內普聞言，黑色的瞳孔收縮了一下厲聲問，“在哪兒？！”
“格蘭分多休息室……”格蘭傑話音剛落，斯內普就像一陣黑色的旋風，瞬間消失在走廊裏。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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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事的時候，格蘭芬多的休息室裏已經沒有幾個人了，幾個孩子手足無措的圍著凱恩，甚至不敢碰她，怕她是中了什麼邪咒。斯內普一把推開擋在前面的幾個學生，跪在凱恩身旁，把她扶起來，讓她半靠在懷裏。“西西，能聽見我說話麼？”
凱恩微微睜開眼睛，看不清楚，也聽不清楚，但是抱著她的人懷裏那熟悉的藥香，告訴了她來人的身分，“西弗勒斯……”
“能告訴我怎麼回事麼？”斯內普咬著牙問。凱恩的臉蒼白如紙，滿頭大汗，雙眼毫無焦距。看得他心裏不停的抽痛。
“血，我碰到……”凱恩很困難的開口，“回家……米蘭……蕾歐諾菈……”
斯內普立即抱起她，往英格布魯的辦公室走，正好碰見他聞訊趕來。“蝙蝠，西西怎麼了？”
“血。”斯內普簡短地說，跑向英格布魯的辦公室，“誰是蕾歐諾拉？”
兩個人很快回到了英格布魯的家。英格布魯立即吩咐管家艾爾和侍女梅麗莎讓凱恩躺到她的臥室裏。“蝙蝠，你在這裏陪著西西。這是她以前用的藥，你每隔10分鐘給她點一滴在接觸到血的地方。我去找蕾歐諾菈。現在太晚了，我可能不能很快回來。你不要擔心，她沒有生命危險。”囑咐完，立即幻影移形，消失了。
斯內普拉開凱恩一支僅僅捂著左手手背的右手，看見一片血色殷紅順著她雪白的手臂向上蔓延著。他立即滴了一滴英格布魯給的魔藥在她手背上。凱恩劇烈的顫抖了一下。
“疼？”
“嗯……”凱恩呻吟了一下。
斯內普輕輕的把她的左手托起來，用自己的手掌包裹住，“忍一忍，米蘭已經去找人了。”
凱恩微睜開眼睛，看見斯內普焦急心疼得黑色眼睛，和阿薩納西歐斯關切的眼神，費力地說，“我沒事兒，只是幾滴血。就算沒有蕾歐諾菈，過兩天也會自動好起來。”
斯內普一言不發的，只是盯著她看。她額頭上的汗水不段的滲出來，15歲少女稚氣的臉上，細小的眉頭緊皺著。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斯內普嚴格按照英格布魯的囑咐，給她點著魔藥。明顯的可以看到，那片血樣的殷紅停止了蔓延。
凱恩開始高燒，嘴裏反復念著格蘭傑，衛斯理，小天狼星和伏地魔的名字，偶爾還會蹦出一個斯內普或者烏姆裏奇。
第二天的清晨，英格布魯終於回來了，還帶回來一個女人。那女人一頭深褐色長長的大波浪捲髮。凹凸有致的身材，大大的棕褐色眼睛，豐滿的嘴唇，五官深刻性感，30多歲的年紀。
“這個是蕾歐諾菈，喀戎的資深治療師。西西交給她吧。”英格布魯說著，踉蹌的走到一把椅子上坐下。
蕾歐諾菈皺著眉，瞪視英格布魯，“二殿下，你怎麼把自己弄成這樣！你知道我為了你和公主的健康費了多大的力氣！你們怎麼就不能自己多注意點兒呢？”說完，氣哼哼的一把推開站在床邊的斯內普，完全無視他殺人的眼光，開始從一個小箱子裏不停的往外掏東西。
英格布魯沖斯內普招招手，斯內普沒理他。英格布魯無奈搖頭，努力的站起身，把手臂搭在他肩膀上，帶著他往門外走，“蕾歐諾菈治療的時候，一向不喜歡有人在旁邊。放心吧，以前每次都是她幫西西治療的，絕對不會有問題。咱們去吃點兒東西，然後睡一覺，要不然西西醒過來又要嘮叨了。”斯內普很想把英格布魯甩在地上，可是看他青白的面色，還是咬著牙忍住了那種衝動，回頭看了凱恩一眼，跟著英格布魯走了出去。
藍桉 2012-6-25 21:00
C28:蕾歐諾菈
第二十八章 蕾歐諾菈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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凱恩的燒第三天的時候終於退了，蕾歐諾菈實在放心不下凱恩和英格布魯，所以暫時留了下來。一周後的某個傍晚，斯內普，英格布魯，盧平，凱恩，蕾歐諾菈還有平常人感知不到的阿薩納西歐斯一起坐在客廳裏，交換一下資訊。
英格布魯把蕾歐諾菈正式的介紹給另外幾個人，“我和西西的另外一個身分，一直沒有和大家說明。我們是歐亞帝國的王室成員。我是王室的第二順位繼承人，西西是我母親那邊的一個遠房親戚，從小就被我父母收養，是目前王室裏唯一的公主。雷歐諾拉，是王室的御醫，也是海德堡醫學研究所的副所長。關於我們王室的身份，不用我說，蝙蝠和萊姆斯也會替我們保密的吧？”
盧平驚訝的說，“難怪你老叫西西‘我家小公主’，原來她真的是公主阿！可是我怎麼看你也看不出什麼王子的派頭來啊？”
英格布魯翻了個白眼兒，氣哼哼的不理盧平。凱恩莞爾道，“米蘭在有些大臣面前，可是很有二王子的氣派的。那些人看見他就抱頭鼠竄。我是非常怕看見他認真起來的樣子，活像個暴君，連陛下和大殿下都不敢輕撚虎須。”
斯內普聞言深思的看了英格布魯一眼，忽然發覺，自己在這小子面前好像從來都是被他擺佈。英格布魯被斯內普看的發毛，嚷道，“蝙蝠你別這麼看我！我可從來不敢在你面前耍威風。我只有心情不好的時候才會端架子。在你身邊，一聽見你罵我，我就神清氣爽，乖的像羊羔一樣。”
大家都被英格布魯逗笑了。連斯內普都勾了勾嘴角。蕾歐諾菈更是笑的花枝亂顫，分外性感妖嬈。英格布魯很是有些狗腿的說，“蕾歐諾菈，你永遠都是這麼迷人。”
蕾歐諾菈送了他一個大大的白眼兒，“你小時候我強迫你做物理治療的時候，可不是這麼對我說的！你一直說我是魔鬼。”
“我是說你魔鬼身材。”英格布魯更加諂媚。
蕾歐諾菈憋不住笑了出來，“好了，不要以為拍我兩句馬屁我就會少念叨你兩句。我認識你不是一天兩天了，你的小花招還是留著糊弄那些小姑娘吧。”
盧平忽然正色道，“西西，我今天過來，本來是要請你過去看看小天狼星的，那個傢伙最近不太正常，龐弗雷夫人說應該送他去醫院，可是你也知道，以他的身份那是不可能的。”
“那正好阿。有蕾歐諾菈在這兒，西西這個半吊子就可以靠邊兒站了。”英格布魯雖然平時總是和小天狼星為了斯內普衝突，但是聽說他有事，卻是第一個站起來迫不及待的就要去看看。
凱恩想了想，“米蘭，西弗勒斯，萊姆斯。我想徵求你們一下意見。我打算以真實的年齡出現在鳳凰社成員的面前，你們說好不好？反正一旦喀戎的事情明朗化，我的身份還是要暴露的，不如趁現在，也省得大家對我存疑。”
盧平是不會有什麼意見的。斯內普只是皺著眉，握住了她的手。英格布魯猶豫了一下，“其實我不是很清楚你一開始究竟為什麼要隱瞞年齡。我只是想你肯定有自己的理由，現在你要是自己覺得可以了，我當然同意。”
凱恩歎了口氣，“那個時候，一方面是為了接近哈利，另一方面是為了接近西弗勒斯。當然，也是為了儘量隱瞞我的某些身份。總是越安全越好。現在隨著情況的變化，我要是一味隱藏，就什麼也做不了了。擔點風險也是必要的。”
“有危險就不要做。”斯內普立即說。
凱恩沖他溫柔的一笑，“放心，我會有分寸的。”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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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凱恩一襲月色長袍出現在鳳凰司令部，立即引起了轟動。開始大家都看著那個一身柔美恬靜的姑娘，覺得很是眼熟，卻怎麼也想不起她是誰，最後居然是平時總是迷迷糊糊的漂亮故娘唐克斯一語道破，“天啊！西西！你怎麼一下子就長大了？”
微笑著和眾人大略解釋了幾句，凱恩用波特作藉口，順利過關。各種各樣的資訊被組合起來，大家很快就開始用一種探究的目光看著冷淡的站在一邊兒望天花板的斯內普，和笑得很甜美溫柔的凱恩。很多人都還記得凱恩關於“沒有人比她更在乎斯內普的死活”的宣言。
終於被大家逼急了的斯內普，用能凍傷人的聲音說，“快點兒辦正事！”
“小天狼星，我帶了個治療師來給你看看。萊姆斯說你最近不太舒服？”凱恩微笑著沖小天狼星走過去。那個男人自從知道了她的身份，就一直在一邊兒面容冷淡的一言不發。
“這麼說，你真的是鼻涕精的情人咯？”小天狼星皮笑肉不笑的說。斯內普冰冷的目光立即射到他身上。他卻很挑釁的只是斜眼看著凱恩。
“我和西弗勒斯的關係，對你來說很重要麼？”凱恩在他身邊站定，認真地問。
小天狼星被問得愣了一下，皺緊了眉頭，回答不出來。凱恩微笑著向蕾歐諾菈示意。蕾歐諾菈也走了過來。小天狼星看見一個極為性感成熟的美女站在自己面前，驚訝於自己怎麼一直沒發現她。
蕾歐諾菈伸出雙手，一手按在他的胸口，一手按在他腹部。小天狼星尷尬的立即後退。蕾歐諾菈怒視了他一眼，“老老實實的站著別動！”
“你憑什麼命令我！”
蕾歐諾菈冷笑了一下，回頭叫到，“你們三個誰過來幫忙？”話音剛落，一道光線就射了過來，正好打在小天狼星身上，他立即僵直在那兒。斯內普挑了挑眉，冷哼一聲。小天狼星簡直要氣死了，破口大?。凱恩無奈的直接用手捂住了他的嘴，“小天狼星，如果你安安靜靜的接受檢查，我回頭就講我和西弗勒斯之間的故事給你聽，好不好？”
小天狼星聞言，愣了一下，看見斯內普危險的眯起眼睛，於是得意洋洋的笑了，終於乖乖的任蕾歐諾菈對他上下其手。雷歐諾拉雙手貼著小天狼星胸腹，閉上眼睛。小天狼星能夠感覺到一股柔和的魔法力在身體裏流轉。過了一會兒，蕾歐諾菈驚訝的開口，“這小子的魔法力很強啊，在巫師裏也算是很有天分的了。”
“什麼小子，我比你大好不好，丫頭。”
蕾歐諾菈冷笑了一下，小天狼星立即感到胸腹之間一陣翻騰，跪在地上，就吐了起來。英格布魯很沒有同情心的摸了摸下巴，連有皇室身份的自己都不敢惹蕾歐諾菈，這小子太不自量力了。
蕾歐諾菈皺眉看著他在那裏吐的冷汗直流，對凱恩說，“已經很嚴重了。這傢伙之前都在過什麼樣的生活？每天撿垃圾吃麼？都到這種程度了，自己不可能沒發覺吧？西西，我可能必須要把他帶回海德堡，再耽誤個一兩個月，這傢伙就徹底沒救了。”
終於止住了嘔吐的小天狼星趴在地上，咬牙切齒的說，“你以為我之前是個大少爺麼？我在蹲監獄！監獄裏誰在乎你的死活！”
蕾歐諾菈聽見小天狼星這麼說，有點兒意外的蹲下身，把他攙扶起來，“我以為脾氣這麼壞，肯定是哪家的大少爺呢。我剛才不是因為你的話所以故意難為你。如果你不是已經病得很嚴重，我那個魔法打在你身上是不會有任何感覺的。診斷需要，讓你受苦了。”
小天狼星一時對蕾歐諾菈的這種溫柔完全反應不過來，只是愣愣的看著她成熟美豔的臉，不知道這女人又要耍什麼花招。蕾歐諾菈看見他的表情，笑了笑，甩了甩大波浪的捲髮，“西西，我今天就把他帶走吧。這個笨蛋病成這樣都能忍著，我也挺佩服的。”
凱恩點點頭，“不過他現在還在被通緝，小心不要惹來不必要的麻煩。”
蕾歐諾菈露出一個笑容，雙手在他身上劃了一個簡單的圖案，他立即變成了一個頭髮卡子。莫莉在一邊發出一聲驚呼。蕾歐諾菈把小天狼星卡在頭上，英格布魯好像可以看見他狠狠的咬住蕾歐諾菈的頭髮，不由呵呵的笑出聲。
“我們走吧。”斯內普冷冰冰的說，率先走了出去。
藍桉 2012-6-25 21:01
C29:最高監察官
第二十九章 最高監察官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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凱恩回到霍格沃茨的第一件事，就是找格蘭傑。
“西西！”格蘭傑開心的對凱恩說，“你好了嗎？那天你可真是把我嚇壞了。到底是怎麼回事啊？”
凱恩在草地上坐下，微笑的看著山谷。這片景色，如果有一天自己不得不離開，一定會思念吧。“我對血液過敏，一碰到就會發高燒。那天哈利手上的血沾到了我身上。不過我現在完全好了。”
“阿……”格蘭傑微微皺著眉頭，“那可真是危險啊，過敏是可大可小的事情。下次我一定要讓哈利把傷口包紮好。他要是知道你因為他生的病，一定會很愧疚的。”
“這不怪哈利阿。要怪就怪那個狠心讓哈利把他自己的手一次又一次劃得鮮血淋漓的烏姆裏奇！”凱恩臉上，現出難得一見的憤怒。
格蘭傑驚奇的看著凱恩，“西西，你是怎麼知道的！哈利那傢伙要強得很，一直不讓我跟你說！”
凱恩頑皮的吐了吐舌頭，“我的消息可靈通著呢。我不但知道烏姆裏奇的所作所為，我還知道你在計畫一些冒險的事情哦。”
格蘭傑聽到凱恩的話，先是臉色發白，又漲得通紅，低著頭，囁嚅著，“西西，我不是故意瞞著你。我只是怕你說我的做法幼稚，像小孩兒做遊戲。”
凱恩聞言正色道，“赫敏，難道你是以一種遊戲的心態在計畫這件事麼？”
“當然不是！”格蘭傑立即抬起頭，兩隻大眼睛閃亮的令人目眩，“我不知道我這樣做對不對，但是我絕對是認真的！這是我能想到的最好的辦法了。”
看著她那個樣子，凱恩很欣慰的笑了，“是這樣就好。烏姆裏奇在DADA課上什麼都不讓你們練，你們想要自己學習黑魔法防禦，也是很可以理解的。我不敢說你想自己組建學習班的做法是最好的，但我也想不出有什麼更好的主意。按你的想法去做吧，但你一定要記得，危機四伏，處處小心。雖然小天狼星告訴你們，烏姆裏奇不讓你們學黑魔法防禦是因為怕鄧布利多利用你們組建私人軍隊，但我敢說，那個女人的存在，不會單是這一個目的。他得到魔法部‘最高監察官’的授權，就是一個暗示。她想要對付的，絕不僅僅是我們這些學生。”
格蘭傑立即明白了凱恩的意思，“我知道了西西，我會盡一切努力做好保密措施的。不會讓她抓到霍格沃茨的把柄。”
“和聰明人說話就是另人心情舒暢。”凱恩開心的伸手捏了捏格蘭傑因為興奮而紅撲撲的臉蛋兒。
格蘭傑懊惱的哀叫，“西西，我怎麼總覺得你把我當成小孩子！”
凱恩哈哈一笑，“我哪里敢把我們的大才女當成小孩子阿！不過我比你大不少倒是真的。我不信你從來沒有懷疑過我的年齡。你這麼說是在試探我吧？那我只好說實話了。我可是已經25歲高齡了，比你們整整老了10年。”
格蘭傑半是吃驚，半是了然的看著凱恩，“原來真的是這樣，我還以為你會一直對我們隱瞞到底呢。不過10年不算什麼差距啦。算起來，西西你和某人，好像也是差了大概10年吧？”說完，很是八卦的輕輕推了一下凱恩的肩膀。
“和聰明人說話就是應該處處小心啊……”凱恩抱著雙腿，甜甜的笑著，“看來10年的差距確實不算什麼，我這不是被繞進去了麼！”
格蘭傑看她笑得那個樣子，忍不住伸手搭住她的肩膀，促狹的說，“西西，要是斯內普聽說你出事了的時候，那種天都塌了的表情擺在我面前，我還瞧不出端倪，不要說才女了，我就連做女人的資格都沒有了！”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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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與人之間的關係，真的是很微妙，凱恩看著波特站在一邊，假裝看不見她的樣子，實在有點兒哭笑不得。格蘭傑在一邊使勁兒的扯波特的衣服，“哈利，你究竟在做什麼！費了半天勁兒找到西西，就是為了在她面前罰站的麼？”
波特甩開格蘭傑的手，雙手插在胸前，雙唇緊閉，一副頑抗到底的樣子。凱恩搖了搖頭，“算了，赫敏，看來我是被恨屋及烏了。”
“什麼意思？”格蘭傑一臉的莫名其妙。
一向對人情事故比較遲鈍的衛斯理，這時候竟然開口解答格蘭傑的疑惑，“赫敏，你不會沒發現這個人和斯內普的關係不一般吧？”
格蘭傑聞言，狠狠的瞪了兩個男兒一眼，“那又怎麼樣？犯法麼？！”
“一丘之貉,狼狽為奸。”波特冷冷的說。
凱恩聽了他的話，挑了挑眉，微微躬身，行了一禮，一副謝謝誇獎的樣子，眼睛裏卻有一絲悲哀。格蘭傑難以置信的叉腰，咬牙切齒的對波特說，“狼狽為奸？你是指他們都努力的救過你的命這樣的事麼？”
波特的表情僵硬了一下，從之前的冷漠，變成了噘著嘴的負氣，“你看她一副神神秘秘的樣子，多少事情都瞞著我們。讓我怎麼相信她？”
“嗯，赫敏。知人知面不知心。誰知道她是不是好人。說不定她也是食死徒。”衛斯理不懂裝懂的評論。
“我說讓你們相信我了麼？”凱恩忽然冷淡的開口，“我說過我是好人麼？”
“西西！”格蘭傑聽到凱恩的話，頓時急了，“你們兩個笨蛋！什麼也不懂就不要亂說！”
凱恩合上了攤在膝蓋上的書，站起身來，直視著波特，淡淡的說，“我不是什麼好人，說實話，我也不知道什麼樣才算好人。我也確實有很多事情瞞著你們，我自己的秘密說不說是我的自由。我接近你們幾個是有目的的，是受鄧布利多之托。而你們幾個接受我又是因為什麼呢？因為我誠實的像一張白紙？還是因為我好的像個聖人？或者，只是我比較難纏？你們甩不掉我？”
波特被凱恩問的臉一陣紅一陣白，鼓著腮幫子不說話。衛斯理簡直是目瞪口呆，嘴一張一合的，活像一隻浮在水面上的金魚。
格蘭傑咬著嘴唇，看著凱恩的樣子。同一個人，熟悉的長相，卻散發出與平時柔和隨意完全不同的氣質。那氣勢，就好像她站在萬重山巒之上，槍林彈雨之中，冷淡而孤傲。上一次看到她這個樣子，是自己的手被布伯濃液灼傷的時候，她就是用這幅姿態，震懾了整個禮堂。這一次，她是因為波特對斯內普的態度吧？“西西，別生氣了。你知道我不會那麼想的，而他們兩個只不過是笨蛋而已！”
凱恩眼睛裏閃過一絲溫暖，但仍然不帶什麼情緒的說，“你們幾個不是特意來和我絕交的吧？有什麼我能幫忙的？”
格蘭傑聽見凱恩這麼說，頓時松了一口氣，“西西，你就原諒他們兩個笨蛋吧，你想我整天和他們在一起，不知道受多少氣呢。再說，不管嘴上怎麼說，哈利今天遇到難題，第一個就想起要找你幫忙，他對你可是推崇備至呢！”
凱恩歎了一口氣，還是有點兒不忿，走過去狠狠地捏了捏波特鼓著的腮幫子，“哈利，我告訴你，每個人心中都有在乎的人。你明知我在乎西弗勒斯，是朋友就不要在我面前對他不敬，就像我無論對小天狼星有什麼不滿，在你面前也會尊重他的。”
“你對他有什麼不滿？不說出來就算偉大了？”波特聽出凱恩的話外之音，立即一副捍衛小天狼星名譽的樣子。
“這和偉大不偉大有什麼關係？我只是說在我看來這是起碼的修養。表達了我對你的尊敬。當然，這是我為人處事的方式，你不一定要遵循。只不過，道不同不相為謀而已。”看著波特眼睛裏冒火，完全沒聽明白的樣子，凱恩猶豫了一下，還是耐著性子解釋道，“每個人都有缺點。西弗勒斯的缺點就不提了，我想你能列出一籮筐。小天狼星，你只不過是立場原因，不原意承認，其實你又何嘗看不清楚呢？至於你我，哈利你的問題，什麼時候你有心情聽了我再慢慢講給你。而我，總得來說，知識都是紙上談兵，生活上衣來伸手飯來張口，脾氣嘛，大多數時候都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可是被惹急了就會非常難纏。這一點我想你也已經感受到了吧？”說到這裏，凱恩很好笑的看見衛斯理在一邊兒拼命點頭，被格蘭傑在後腦狠狠的敲了一下，“說了這麼多，無非是希望你，看人不要只看優點或者缺點，逢人多一份尊重總不會吃虧。也許我的想法比較老舊，我們畢竟是有‘代溝’。你想要怎麼樣我不能左右，朋友做不成，忙我還是一定會幫的，畢竟，這是我對鄧布利多的承諾，是我的責任。言盡于此，說正經事吧。”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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氣氛一時變得有些尷尬，凱恩和波特誰也不再看誰。衛斯理和格蘭傑則面面相覷，不知道要怎麼辦好。終於還是波特打破了沉默，他微微低著頭，飛快的說，“你有辦法能聯繫上小天狼星吧？他給我寫信，說今天要在壁爐裏和我交談。可是我的貓頭鷹海得薇給我送信的時候，受了傷。我們都覺得，它是被人打傷的。所以小天狼星的信，可能已經被烏姆裏奇那只癩蛤蟆看過了。如果可能，希望能夠取消這次見面，以防萬一。”
凱恩皺眉點頭，“我會儘量聯繫他。並且會想辦法不讓烏姆裏奇搗鬼。”
“謝謝。”波特咬著牙，緊握著雙拳道了聲謝，悶著頭沖了出去。衛斯理左看看，右看看，然後垂頭喪氣的也走了。格蘭傑一小步一小步的挪到凱恩身邊，用眼角偷看著她，“西西，真對不起。”
凱恩挑眉，勾起格蘭傑的手臂，拉著她往魔藥教室走去，“小東西挺氣人的。不過我不會真和他計較。趁這個機會把話說開了也好，他已經長大，有權選擇自己的喜好和道路。不再是那個鄧布利多認為需要被我暗中照顧的小男孩兒。我也是該功成身退的時候了。”
“西西！”格蘭傑驚呼一聲，“你不是說真的吧？你要離開麼？你不要……”
沒等格蘭傑說完，凱恩就笑著搖了搖她的手臂，“我又不是要永遠消失。只不過你們都長大了，你的聰明，哈利的勇敢，羅恩的寬容，組合起來，可以獨當一面了。也該獨當一面了。我要去更需要我的地方。”
格蘭傑還想要說什麼，凱恩輕輕的把頭在她肩膀上靠了一下，“赫敏，我也捨不得你。不知你信不信，你是我至今為止，第一個純粹的朋友。如果一切順利的話，這學年結束的時候，你就知道我在做什麼了。而且我雖然不在霍格沃茨了，米蘭和西弗勒斯還在，通過他們，你隨時可以找到我。”
格蘭傑有些失落的點點頭。只要有凱恩在身邊，她就覺得心裏很踏實，好像做起事情，總有人可以依靠，可以諮詢。不過她說得對，自己和哈利，羅恩三個人，確實也到了該要為自己的行為和道路負責的時候了。人生，還是要自己走，沒有人能扶你走到底，獨立，也是件激動人心的挑戰。不知不覺間，已經接近了魔藥教室。馬爾福得意洋洋的聲音，讓格蘭傑很快回過神兒來。
馬爾福就站在魔藥教室門口，晃著手裏的一張羊皮紙，話音不必要的響亮，顯然就是想讓盡可能多的人聽到他的話，“烏姆裏奇已經允許斯萊特林奎地奇隊立即繼續訓練了，今天早上我第一件事就是去她那兒，唉，其實這本來也不過是個程式罷了。我父親總是在魔法部進來出去的，和她相當熟。真期待看到格蘭分多那些不能打球的人臉上的痛苦表情！”
“別理他！他故意氣你們的。”郝敏三步並作兩步的沖到波特和衛斯理旁邊。他們都瞪著馬爾福，表情陰沉，拳頭好像隨時都會揮出去似的。
“假如這事是跟魔法部的親疏關係有關，我不認為他們有半點希望。”馬爾福說，聲音更響了，灰色的眼睛沖波特和衛斯理的方向不懷好意地看了一眼，“我父親告訴我，他們想找個理由解雇亞瑟·衛斯理已經不是一年兩年了；還有，我父親說，把波特綁到聖芒戈醫院只是個時間問題。聽說他們有個特別病房，專門關腦子被魔法搞瘋的人。”說著馬爾福做了個耷拉著嘴、翻著眼睛的怪臉，他的兩個“跟班兒”和往常一樣發出豬樣的笑聲，潘西·帕金森更是快樂得尖笑起來。凱恩眯起眼睛，立即想起她就是上次在食堂裏被自己倒了一腦袋南瓜汁的傢伙。
忽然間，納威·朗巴頓，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從人群中沖出來，伸出雙手，直朝著馬爾福的脖子就掐了過去。
“納威，不要！” 波特一躍向前，抓住納威袍子的後襟，納威瘋狂地掙扎，亂揮著拳，拼命想掙脫開去打馬爾福。而馬爾福先是吃了一驚，然後又露出得意洋洋的表情。
“幫我！”波特匆匆對身後的幾個人說，一隻手勒住朗巴頓的脖子。馬爾福的兩個跟班兒立即擋在他前面，炫耀著胳膊上的肌肉，一副“怎麼著，打假我還怕你！”的架勢。
就在這時，魔藥教室的門開了，斯內普出現在門口，他黑色的眼睛一一掃視眾人，最後在波特和朗巴頓扭打的地方停下來。
“好戲開始了？”石內普冷冷地、輕蔑地說， “格蘭分多，扣十分。波特，放開隆巴頓，還是你更喜歡今晚關禁閉？還有其餘看熱鬧的人，全都給我進來。”
凱恩走到馬爾福身邊，悠悠地說，“小少爺，這樣很有趣麼？”
馬爾福嗤笑了一聲，“很有趣，你沒看到朗巴頓差點兒被波特勒死的樣子麼？”
“如果是我的父母被別人的話語侮辱了，就算被勒死，我也要給他點兒顏色看看。”凱恩冷冰冰的說。
還沒等馬爾福回話，那個叫做帕金森的女孩子一把就推在凱恩的肩膀上，“你這個賤貨，離德拉科遠一點兒！”
出乎意料的，馬爾福拽著帕金森的胳膊，把她甩到了一邊兒，“用不著你多事！我自己處理不了麼！？”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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凱恩只是深深的望了馬爾福一眼，沒有再多說什麼，走進了教室，找了個角落坐下來。每個人都有自己的路，她也不過是個平凡的不能再平凡的人。趴在桌子上，凱恩悠悠的歎了口氣。
身後傳來斯內普重重地關門聲，教室裏立即一片靜悄悄。“你們會注意到，”斯內普依舊用他那種低低的、輕蔑的語氣，“我們今天有位貴客。”說著他向一個昏暗的角落示意。凱恩這才發現，烏姆裏奇就坐在自己身邊，膝上放著寫字夾板。不知道是好運還是揹運，凱恩又歎了口氣，正愁今晚沒辦法看住烏姆裏奇呢，機會就送上了門兒。可是為什麼一定要是斯內普的課呢？
“今天，我們將繼續學習加強劑，你們上星期調製的混合物原封不動地留在這裏，如果製作步驟正確，經過一個週末的時間發酵應該正好。步驟，黑板上，開始。”斯內普隨意的揮了揮魔杖，指著黑板。
最開始的半個小時，烏姆裏奇一直在角落裏老老實實的記她的筆記。凱恩鬱悶的想，莫非自己想要找碴的時候，這傢伙忽然變成了高雅的淑女？
終於，烏姆裏奇站起身，沿著桌子之間的過道，走向正彎腰檢查學生坩堝裏的藥品的斯內普。“嗯！嗯！”烏姆裏奇特有的嗽嗓子的聲音，擊穿了凱恩的耳膜。
斯內普慢慢地站直，轉身看她。 “那麼……你在霍格沃茨教書已經多久了？”她問，羽毛筆在寫字夾板上準備好了。
“十四年，”斯內普回答，他的表情深不可測。
“據我所知，你一開始申請的是DADA的職位？”烏姆裏奇繼續問道。
“是的，”斯內普平靜地回答。
“但是沒有得到？”
斯內普的嘴唇開始向下撇了，“顯然。”
“而且，據我所知，來到學校以後，你也一直申請DADA任課教師的職位？”
“是的，”斯內普的聲音依舊平靜，只是幾乎不動嘴唇，看起來已經氣壞了。
“你知不知道鄧布利多為什麼一直拒絕給你這個職位呢？”烏姆裏奇問。
斯內普終於到了忍受極限，滿臉陰鬱，好像想要通過殺人的眼光讓這只蛤蟆自動閉嘴。可惜烏姆裏奇毫無所覺，凱恩懷疑斯內普會不會氣得抽筋兒。“這個我建議你去問他。”
“噢，我當然會的，”烏姆裏奇說，臉上現出令人渾身發麻的甜甜的笑容。
“我想這是重要的資料了？”斯內普問，黑眼睛危險的眯了起來。
“噢，是的，”烏姆裏奇還是不怕死地說，“是的，魔法部想要徹底瞭解每個教師的－－呃－－背景。”
背景？凱恩看見斯內普臉色變了變，想來是想起自己食死徒的身份，歎了口氣，就是現在吧。“看來魔法部的人力物力真是充足阿，這個時候還可以悠閒的做些雜事兒。”凱恩慢悠悠的開口。所有學生的目光瞬間都集中在了她身上。
斯內普黑色的眼睛眯得更緊了，不過這一次是沖著凱恩。以他對這個姑娘的瞭解，這種時候，她是不會跳出來給自己打抱不平，從而招來更多麻煩的。
烏姆裏奇驚訝的看了凱恩一眼，故作優雅的走道凱恩的坩堝旁，彎腰看了看。“嗯，這些學生似乎比平均水準要高，”她帶著故意為難的語調，“不過，我還是懷疑教他們像加強劑這類的藥劑是否明智。我認為魔法部會更希望你把這個東西從課程裏拿掉。”
還沒等斯內普回答——恐怕等也等不到他的回答——凱恩就拖著腮，皮笑肉不笑的說，“我到是覺得它很有用。尤其是對某些不肯正視現實，面對危機，毫無準備的政府機構。沒有加強劑，難說還沒等神秘人解決他們，他們自己就嚇破膽了。”
教室裏四處傳來抽氣聲。波特三人組更是不可思議的看著凱恩。就連一旁不遠處的馬爾福，都抵低得叫了一聲，“小姐！”
沒有理會斯內普眼中的嚴厲警告，凱恩倒是更加來勁兒了，“烏姆裏奇教授，我魔藥課的成績一向不錯，連苛刻的斯內普教授都偶爾會稱讚。不如我今天就把自己做的藥劑送給您吧。一點兒雪中送炭的心意，請您不要嫌棄。”
烏姆裏奇那偽裝的優雅，終於再也掛不住了，“你叫什麼名字！誰指使你污蔑魔法部的？”說著，她把眼睛轉向斯內普。
凱恩心裏暗暗叫苦。就在這時，波特忽然站了起來，“我指使的！怎麼，烏姆裏奇教授，我和您的衝突也不是一天兩天了，找個幫手不算什麼吧？”凱恩覺得自己的額角開始抽搐，同時心裏卻也有點兒感動。波特，這是在幫斯內普擋禍吧？這是在變相的道歉麼？別拗的小傢伙。
“波特！”烏姆裏奇聲音尖利的幾乎要劃破房頂了，“你怎麼敢！看來你還沒有受夠教訓啊！你和這位小姐，從今晚開始，到我那裏關一個星期的禁閉。”
波特聽後，臉色變了變，頓時想起了今晚和小天狼星的約定。心裏一緊張，他居然求救的向斯內普忘去。斯內普看見波特的表情，一邊的眉毛高高地揚起，用眼角的餘光掃了凱恩一眼，看見她微微的點頭，“烏姆裏奇教授，我想，波特恐怕沒有去你那裏關禁閉的榮幸了。他這樣擾亂我的課堂，我想我有關他禁閉的優先權吧？”
烏姆裏奇不知道如何反駁，只好氣憤地說，“那麼，這位小姐總可以吧？”
斯內普剛想反對，看見凱恩用口型對他說，“我有目的。”於是冷哼了一下，算是默認了。這個見鬼的姑娘，又在盤算著什麼！咬牙切齒的，異常暴躁的，斯內普結束了這堂魔藥課。
（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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凱恩是被烏姆裏奇拽著離開魔藥教室的，臨出門兒前，她還不忘高聲地對波特喊了一句，“哈利，晚上的那個約會，你和斯內普教授好好商量一下。”
烏姆裏奇冷笑著說，“約會？你就不要想了。今天不過半夜，你不要指望回來。”
全班同學都莫名其妙的看著不知道哪根筋不對的凱恩。這個平時都很低調，低調到除了魔藥課幾乎不出現的女孩兒，今天到底是想要做什麼。如果不是“食堂傾倒南瓜汁事件”，恐怕同學了3年，還有很多人記不住她的名字呢。
隨著烏姆裏奇走進DADA的辦公室，凱恩很有興致的打量著這像懷春少女的閨房一樣的屋子。“好了，”烏姆裏奇終於冷靜下來，又恢復了甜甜的噁心聲音，“現在，告訴我，你叫什麼名字。”
“西西莉亞·凱恩。”
“很好，凱恩小姐，我就罰你抄寫吧。”說著，她幸災樂禍的抬頭看了看外面正午的太陽，“從現在開始，一直到午夜。來，這是羊皮紙，用我這只特殊的筆，寫吧。就寫，‘我錯了’。” 說著遞給她一支細長的黑羽毛筆，筆尖異常尖銳。 然後轉身走了出去，“凱恩小姐，我想你應該知道，逃跑也是沒有用的這個道理吧？所以請你認真地寫，直道我回來。”
我錯了？凱恩冷冷的笑了一下，走到辦公桌前坐下，一句話都沒多說，把羽毛筆尖放在紙上寫下鏗鏘有力的幾個字：永不放棄 （never give up）。一陣鑽心的疼痛從左手背傳來。那些字在手背上顯現出來，穿破了她的皮膚，仿佛有人用尖利的手術刀劃下的，緊接著皮膚就癒合了，曾經是字的地方只略微比其他地方紅了一點，但是相當平滑。落在羊皮紙上的字正閃著血色紅光。再次冷笑了一下， 凱恩繼續寫下去。一遍又一遍地把字寫在羊皮紙上，用她自己的血。永不放棄。
不知不覺，窗外，夜幕已經降臨。烏姆裏奇終於回來了，笑容滿面地走到凱恩身邊，面容頓時扭曲，“永不放棄？”她尖聲叫道，“好，很好，我倒要看你能堅持到什麼時候！”說完，坐到一邊的椅子上，死死的盯著凱恩。
凱恩什麼也沒有說，只是輕蔑的瞟了她一眼，然後繼續寫。手背上的傷口破了太多次，已經無法癒合了，可是她就像不會痛一樣，面帶微笑的一筆一筆毫不停歇。
忽然，烏姆裏奇站起身，開始頻繁的在壁爐前走來走去，壁爐突然出現了紫色的火焰，幾乎是立即的，烏姆裏奇瘋狂的撲到壁爐前，把手伸進火焰裏，四處摸索著。凱恩看見她臉上露出了一個狂喜的表情，心裏一緊。從椅子上跳起來，抽出魔杖，揮舞了一下，“Damnum （破壞）！”頓時，屋子裏的東西稀裏嘩啦的碎了一地。
烏姆裏奇簡直要氣暈過去了，陪伴了自己大半輩子，形影不離的那些最心愛的收藏品，轉瞬間全都變成了齏粉。痛極攻心，她也不顧自己在壁爐裏的任務，跳起來死死的掐住凱恩的脖子，凱恩頓時感到呼吸困難，眼前逐漸模糊。歐亞帝國皇室的唯一公主被蛤蟆掐死，這個新聞一定能轟動全國，那些總是找他們皇族麻煩的政治家，該是多麼高興啊。凱恩自嘲的想。想要掙扎，卻因為缺氧，手臂重逾千金，怎麼也抬不起來。恍惚之間，凱恩苦笑，西弗勒斯，你要是再不來救我，我可真的要死得很搞笑了……
（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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轟隆一聲，DADA辦公室的門被魔法炸得四分五裂。這巨大的聲音，終於讓氣瘋了的烏姆裏奇恢復了一點兒理智，迅速的鬆開了凱恩的脖子。凱恩跌坐在地上，拼命的咳嗽，臉漲得通紅。
“烏姆裏奇教授，您能告訴我，這是怎麼回事麼？”鄧布利多的聲音裏有著刻意誇大的吃驚。
烏姆裏奇先是吞吞吐吐，然後就像靈光一閃似的，指著凱恩的鼻子，故作驚恐的說，“鄧布利多，這個學生無緣無故攻擊我！”
鄧布利多從半月形的眼鏡上方，注視著烏姆裏奇，“西弗勒斯，你去看看凱恩小姐怎麼樣了。哆囉雷斯（烏姆裏奇的名字），我覺得你的話很缺乏可信性阿。如果是凱恩小姐攻擊你的話，為什麼你毫髮無傷，她卻坐在地上，爬不起來呢？”
烏姆裏奇憤怒的拔高聲調，“這還用說，鄧布利多。她只不過是個還沒有拿到普通巫師等級證書的孩子，她在攻擊我的時候，受到了魔法力的反彈。”
“哦？”一個異常冰冷的聲音響起，斯內普跪在凱恩身邊，扶著她的手肘，“魔法力反彈到了脖子上？把她掐成這個樣子？”
烏姆裏奇哆嗦了一下，結結巴巴的說，“我……我不明白你在說什麼。”
“你難道不是想要掐死他麼？”斯內普的聲音，越發陰冷。魔杖的尖端顫動，先是指在凱恩的脖子上，止住了她的咳喘，卻消不去那一圈紫紅的瘀痕。然後他又開始在凱恩的手背上，一次又一次的畫著複雜的圖案，那羽毛筆上不知道是什麼詭異的魔法，傷口癒合的出奇緩慢。
“你不要信口雌黃。凡事要講求證據的！否則就是污蔑！”烏姆裏奇終於回復了一點兒平靜，聲音漸趨那種令人作嘔的甜膩膩。
“是啊，證據是很重要的。”鄧布利多在一邊抑揚頓挫的說，“那麼，哆囉雷斯，你說凱恩小姐攻擊你，證據在哪里呢？”
“這間辦公室還不能算作證據麼？”烏姆裏奇看見自己變成粉末的收藏，好不容易找回的理智，頓時飛散，“難道能是我自己把辦公室破壞成這樣？！”
“啊……”鄧布利多背著手，開始在屋裏踱步，狀似不經意地走到凱恩身邊，凱恩沖他很勉強的露出一個笑容，表示自己很好。鄧布利多長舒一口氣，“看起來，不像是一個沒有巫師等級的孩子能夠使用的魔法阿……”
烏姆裏奇頓時被噎得說不出話來，忽然明白了點兒什麼。這個女孩兒敢於挑戰自己的權威，能夠使用比較強大的魔法，破壞了自己抓小天狼星的計畫……她是鄧布利多的人！是潛藏在學生裏，企圖迫壞魔法部控制的人！這個認知，讓她倒抽了一口冷氣，下定決心，就算不能把凱恩送到監獄，也要把她這棵暗樁從學生裏面拔除，“不管怎麼說，她破壞了我的辦公室，事實俱在。我要把她送到法庭審判。”
“你真是喜歡嚇唬小孩子阿。”鄧布利多依舊不慌不忙地說，“破壞學校的公物，最多也就是開除，怎麼也不會嚴重到要上法庭吧？那豈不是很荒唐？”
“那就開除她！”
鄧布利多故意猶豫了一下，然後看起來很無奈的對凱恩說，“唉，也只能這樣了，凱恩小姐。”
“哦……十分感謝您，校長。這對我來說真是個好消息。”凱恩的嗓子被掐得很嘶啞，但是語氣裏的桀驁卻仍然明顯，“否則，要是被別人知道我在她辦公室做下這樣的豐功偉績，還安然無恙，會以為我和她同流合污了呢。”說著，在斯內普的攙扶下，站起身，施施然地向門口走去，“再見了，烏姆裏奇。當然，我希望是永遠不見。雖然這恐怕，很難。”
藍桉 2012-6-25 21:01
C30:失蹤的病號
第三十章 失蹤的病號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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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還只是秋天，凱恩卻覺得斯內普的地下辦公室出奇的冷。小心翼翼的在沙發上把自己縮成一團兒，她用餘光偷看著斯內普。後者眉頭緊皺的走到藥品櫃旁邊，拿出兩個各裝著淡紅色，和明黃色藥膏的小瓶子。看他盡力的克制著自己不去摔鍋砸碗兒的樣子，凱恩開始眼觀鼻鼻觀心，儘量不要在他鄰近爆發的時候，火上澆油。
惡狠狠的走道看恩身邊，斯內普厲聲命令，“把手伸出來！”凱恩哆嗦了一下，迅速的把兩隻手平伸到斯內普面前。斯內普重重的哼了一聲，“我要你的右手幹什麼！碾碎了做魔藥麼？”
訕訕的收回了右手，凱恩撅了撅嘴，卻理虧似的沒敢反駁。斯內普揮了揮魔杖，清理乾淨傷口上的血跡，正想往上塗抹魔藥，看到凱恩手背上的字跡，愣住了。黝黑的瞳孔，一陣收縮，“這是什麼？”
“傷口阿……”凱恩很小聲地說。
斯內普黑色的眼睛眯起來，聲音低沉而冰冷，“再給你一次機會，還不老實，就不要怪我不客氣。”
悄悄地吐了吐舌頭，凱恩心說，我還能怎麼不老實啊，不知道怎麼回答而已。低著頭,閉著眼睛，她認命的等待著責?，卻聽到那人幽幽的一聲歎息。斯內普單膝跪在她腿邊，一手托著她的左手，一手小心仔細的把淡紅色的藥膏塗在她的傷口上。涼絲絲的藥膏塗在火辣辣的傷口上，說不出的舒服。可是凱恩看著斯內普暗沉的黑色眼睛，卻更希望手上再疼一點兒，心裏才不會那麼難過。囁嚅著，她道歉，“對不起。”
斯內普半天沒理她，凱恩忽然覺得心裏又愧疚又委屈，眼圈一紅，眼淚又開始打轉兒。一顆淚珠落在斯內普的袖口上，他的動作僵硬了一下，卻沒有看她的臉，“永不放棄？你是在對誰說呢？對我麼？我是希望你該放棄的時候，儘快放棄的。對自己麼？想要放棄的時候，放棄了又能怎麼樣呢？”說著，他放下她的手，輕輕地托起她的下巴，換了明黃色的藥膏，塗在她頸上的瘀痕上。
凱恩抽了抽鼻子，兩隻棕色的眼睛水靈靈的望著那個男人，睫毛上還沾著淚珠，“我不是對誰說的，只是如果一定要在手背上留下一個永遠去不掉的標記，我寧願它是‘永不放棄’。”
“去不掉了麼？”斯內普皺了皺眉。
“恐怕是這樣的，一次性劃開太多次了。感覺上是一種很微弱卻頑固的咒語，像是木靈族的，一旦落地生根，就永遠毀之不去，野草一樣。”多說了幾句話，想哭的感覺也就消失了，凱恩抿著嘴唇，又開始用眼角偷看他的表情。
“黑魔法？”斯內普冷哼一聲，“見鬼的魔法部！”
看著斯內普的態度不像剛才那麼恐怖了，凱恩才真正感覺到他冰涼的手指在自己的脖子上來回撫摸著，好癢，身上好癢，心裏也是……看見凱恩咬著嘴唇，擠著眼睛，想躲又不敢的樣子，斯內普終於也繃不住一臉怒容，勾了勾嘴角，把手收回來，蓋上了瓶蓋。揉了揉她的發絲，斯內普在她身邊坐下，“倔強的姑娘，是不是你要決定了什麼，真的死都不會放棄？”
“也不是吧。永不放棄的只是生命中很少的一些執著，那些失去了就沒有活下去的動力的執著。至於其他的，都好說。你說什麼，我聽什麼。要是今天的事情你還有什麼更好的辦法，我肯定聽你的。”凱恩拉著他的衣袖，小小的諂媚一下。
“辦法多的是。”斯內普對她的諂媚嗤之以鼻，“我和鄧布利多都行，不用你沖上去。”
我哪里捨得讓你們沖上啊，凱恩心說，表面上卻很乖的點頭，一幅我錯了，下次一定改的表情。斯內普看著她的樣子，竟然露出了苦笑，“布萊克有一句話倒是沒說錯。你真是一個很會糊弄人的丫頭。”
呵呵笑著，凱恩把頭紮在他懷裏，把殘留的眼淚都蹭在他前襟兒上。斯內普伸手環住她肩膀，“再休息一下，我就送你回家。米蘭那邊，已經亂套了。”
凱恩聞言，立即坐直，嚴肅地看著斯內普，“小天狼星……”
斯內普點點頭，“失蹤了……”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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凱恩和斯內普剛剛到家，就看見一頭銀白中加雜著金色的似鹿，卻更加纖細美麗神聖的動物，背負著英格布魯，從天而降，用鼻子扣著客廳的落地窗。“是蕾歐諾菈！它修的本體。”說著，凱恩奮力的拉開窗戶，“西弗勒斯，幫我把米蘭扶進去。還有你的外套給我。”
蕾歐諾菈幻化成人形，把斯內普的外套裹在身上，一臉怒容的暴喝，“二殿下，你見鬼的有沒有聽見過我說的話！你現在的身體狀況，瞬間移動類的咒語，一天最多用10來次！我敢說今天，你見鬼的沒用30 次以上，我就把頭擰下來給你！”
斯內普幾乎是把他扛到沙發上躺下。英格布魯雙目緊閉，臉色蒼白，嘴唇發紫，右手緊緊地抓著心口，好像每一次呼吸都疼得厲害。凱恩拿了幾種藥，著急得跑過來，嘴唇緊咬的微微滲出血絲，“米蘭，米蘭，聽得見麼？還能吃藥麼？不行我就給你注射。”
英格布魯微微睜開眼睛，輕輕搖了搖頭。凱恩立即解開他的上衣，鎖骨下靜脈注射。蕾歐諾菈看著凱恩熟練的操作，放下心來，“你這臭小子給我老老實實的在家呆著！小天狼星那個混蛋是我弄丟的，我自然會找回來。大不了我去族裏找人幫忙！”
正專心的照顧英格布魯的凱恩，看見他張嘴想說話，卻發不出聲音，立即會意，“蕾歐諾菈，你不是和族人鬧翻了麼？你還是去皇宮調人手吧。”
“把陛下扯進來會使事情更複雜，再說要是大殿下看到二殿下這個樣子，非把我和小天狼星都撕碎了不可。我和族人的矛盾，只是因為我那時候年輕氣盛，這麼多年了，也該是我低頭認錯的時候了，畢竟都是我的親人。不用多說了，反正這事你們不要再管了，我要是找不到他，就把自己的肉一塊兒一塊兒割下來給二殿下進補！”說完把斯內普的衣服往地上一扔，化成修形，從窗戶躍了出去。
看見英格布魯抓著心口的手放鬆了一些，臉上也有了一絲紅潤，凱恩松了口氣。揮了揮魔杖，英格布魯臥室的床立即出現在客廳，“我們把他扶到床上。現在儘量少移動他。”
斯內普小心地抱起英格布魯，挪到床上。英格布魯動了動嘴唇，斯內普靠近他，聽見他微弱的聲音，“蝙蝠，西西還好吧？”
斯內普眉頭深皺，“反正沒你這麼慘。我給你的藥不會讓你變成神的。不覺得疼了不是說身體就沒事兒了！”
英格布魯露出一個苦笑，“西西沒事就好。蝙蝠你好囉嗦，我是病號，不能受刺激……”
斯內普咬牙狠狠的瞪眼，卻沒有再說什麼。英格布魯虛弱的笑了笑，“我……開玩笑的……我……最喜歡……你罵我……了……”
凱恩聲音顫抖的抓著英格布魯的手說，“米蘭，別說話了，休息一下。我好的很。我可是姐姐，不要老把我當小妹妹似的護著。我很有本事的。”
“吹牛的……迷糊公主……”英格布魯像是想起了從前的什麼事，微笑著，閉上眼睛，靜靜地沒有再說話。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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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格布魯這一折騰，整整兩天都躺在床上爬不起來。小天狼星卻還沒有消息。“出了什麼事兒了呢？小天狼星雖然比較任性，但也不是那種會讓人擔心的人。他可能就是怕直接使用海德堡醫學院的壁爐，會給那邊帶來危險，所以想要找個別的地方，借壁爐見見哈利，然後馬上就會返回的。”凱恩坐在英格布魯床邊，喂他喝湯。這是凱恩唯一會做的食物，但也算是絕活，從小英格布魯一生病，就非要吃這個不可。
英格布魯的臉色仍有些蒼白，但是看起來已經精神了很多，“嗯，蕾歐諾菈也是這麼想。所以她覺得，那傢伙很有可能是遇到了危險，或者病勢突然惡化。她覺得後者的可能性比較大，因為他們正進行到治療的關鍵階段，他的病情每天都被嚴格監控。真的也挺佩服他怎麼逃出去了。我看下次不如把他關到精神科去，我就不信他能破了那幾十種不同種族的咒語。”
凱恩聽英格布魯著麼說，忍不住想笑，但是立即又被憂慮取代。這也就難怪米蘭找人找的連本錢都拼上了。看蕾歐諾菈的意思，小天狼星可能真的非常危險。正想著，管家艾爾的聲音從門口傳來，“少爺，洛朗先生來訪。”凱恩吃了一驚，洛朗怎麼會自己找來了？
“西西，你幫我接待他一下吧。”英格布魯本來終於有了一絲血色的臉，瞬間又變得蒼白，“我怕我現在見到他，立即就會昏過去。還是不要出醜了。”
凱恩點頭，輕輕地在英格布魯額頭上吻了一下，“放心吧。”
隨著管家來到客廳，凱恩有些感慨地看著那長身玉立的男人。乳白色的西褲，橄欖綠的休閒西服，雖然消瘦了一些，仍是那麼傾國傾城的風華。洛朗看見凱恩，躬身行了一禮，“公主。”
“不用這麼客氣。和米蘭一樣，叫我西西就好。”
聽到凱恩說，“和米蘭一樣”，洛朗俊美的臉上，暈出緋紅，“西西小姐。之前多有不敬，伊利吉歐請求您的原諒。”
“我有什麼可敬的呢？論年齡，你比我大。論本事，你比我高。論長相……唉……你真讓我自卑。”凱恩笑著說，“不會只是因為我公主的頭銜兒吧？據我觀察，你不是很在乎身份的人啊。”
洛朗卻嚴肅認真的說，“伊利吉歐尊敬小姐，並非因為您是公主。在下之前一直不知道，原來弦組織的‘平等長老’和喀戎的首領，是這樣一位年輕的小姐。我的尊敬並非來源於您的地位，而是您所作過的那些事情。”
凱恩示意洛朗坐下，有些驚訝的說，“你怎麼知道這些的？我做過的那些事，大多都是米蘭和陛下在背後支持的，很多人共同努力的結果，並非我個人的功勞。”
洛朗笑了笑，“我瞭解米蘭。他所愛的人，他會全心全意付出。可是他對什麼種族平等，消除疾病這類造福民眾的事情，雖然也會在乎，但並不熱衷。至於魯普萊希特陛下，我也是有爵位的人，知道一個真正的當權者，是不會有這麼大公無私的心腸的。”
“大公無私阿……”凱恩苦笑了一下，“我哪里是什麼大公無私，我一切的作為，都是為了應付面前這場戰爭，為了保護我身邊的幾個人。”
“那可真是小題大做了。”洛朗露齒一笑，接過管家遞過來的咖啡，淺酌一口，很是欣賞的挑了一下眉，“真是相像阿，西西小姐。每次我誇米蘭的時候，他也是一副遭受到表揚的樣子。雖然戰爭無大小，但這場戰爭確實不用您費那麼大的力氣。請接受我的尊敬吧，僅止一次，以後我不會再提了。”
凱恩無奈的點頭，“僅此一次。否則我很難保證你將來會不會被大家用掃把趕出王宮。你也知道，有些話被人心口不一的說多了，即便你說的時候是真誠的，我們聽了也會條件反射的排斥。好了，親愛的伊利吉歐，能告訴我你今天是怎麼會來做客的麼？”
洛朗聞言，俊美的臉上，露出一絲痛苦的表情，“米蘭，還好麼？”
凱恩立即說，“他已經好多了，只是怕看到你太激動，才沒有出來，你不要擔心。”
“我怎麼能不擔心呢？”洛朗憂傷的說，“他之前讓他的第一助手給我送來了很多關於你們長久以來所作的事情的資料。他這是在叫我參與進來。而我知道，如果不是他實在堅持不住了，是不會讓我捲進來的。”
凱恩低下頭，雙手緊緊地絞在一起，“對不起，都是我太自私了……米蘭，本來和這些都無關的……”
“你的事，你在乎的人，怎麼會和他無關呢？”洛朗幽幽的說，“他是那麼的愛著你，保護著你。我和他這麼好的朋友，他從來都沒有和我提起過你。我以前一直覺得，他心裏有個人，比誰都重要的人。我只能說，我覺得很幸運，這個人是你。你是值得他這麼對待的人。有時候，我真覺得，你們倆個之間那種密不可分的關係，不是任何外人能夠介入、置喙的。平心而論，即使是你最在乎的那個男人，你認為他在你心裏的地位，超過米蘭了麼？”
凱恩的呼吸窒了一下，她從來沒想過這個問題。米蘭和他誰重要？他是自己最在乎的人。而米蘭，她好像從來沒有想過他的重要性。米蘭的存在，就好像已經是生命中必然的事情，從來想都沒有想過會失去。沒有了米蘭，她還會是她麼？根本無法想像。
洛朗抬頭看向窗外，“你不需要回答。我想我從米蘭身上，已經看到了答案。真沒想到，祝福女神的寶物和大地女神的後裔，居然達到了這樣兩心合一的境界。這兩個情敵的要是知道了，會氣死吧？不用想了，如你所知，米蘭雖然是很愛硬撐著，但他真的撐不住時，是絕對不會勉強到讓人擔心的，他知道什麼最讓你難過。所以他把我找來，幫著你。”
“對不起……”凱恩不知道自己還有別的什麼能說得，只是雙手越絞越緊。
“不要這麼說。這是我的榮幸。能夠呆在他的身邊，能夠幫助你。我本來應該已經死了，是你救了我一命。我們之間的關係，謝謝和對不起都已經只是禮節上的客氣話了。”
凱恩雙手終於停下了互相折磨的動作，咬著嘴唇抬起頭。四目相對，良久，會心一笑。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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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朗放下手中的咖啡，從隨身攜帶的一個的三英尺長，直徑兩英寸的圓筒裏抽出一疊資料，和一張圖紙。“西西小姐，雖然米蘭已經把印信給了我，但是有些關鍵的資料，還是要通過你或者他的授權。這些不急在一時，我會把它們留下，你們看過以後，再作決定。另外，這是一張陣法圖，是我最得意的作品之一，送給你們，用來建設喀戎在英格蘭的臨時基地。”
凱恩展開圖紙，大略的看了一下。她對陣法並不是很瞭解，只是因為這是神族，修族，岩族等少數幾個族群的特長，她才在工作中稍稍涉獵了一些。陣法是一門高深的學問，有的人窮其一生，都不能窺其奧秘，她再聰明，不花力氣學習，也不可能精通。忽然，凱恩的目光被圖紙右下角一個花體的EL簽名吸引了，驚問，“伊利吉歐！你就是EL？我的天啊，我從來沒有聽米蘭提過，他認識這樣一個大人物！”
洛朗優雅的欠了欠身，“那是因為他也不知道。在他這次給我看資料之前，我們從來沒有談論過彼此的職業。其實，EL並非是我一個人，也是我叔父名字的首字母。弦的總部的設計，是他完成的。莽山紀念園，是我們兩個合作的。喀戎總部，是我的作品。我當時聽說了這個組織的創意，就一直想要承擔這個任務，所以花了整整兩年來設計那張圖紙。雖然那個時候，我只有19歲，但那至今仍是我最得意的10部作品之一。這幅圖紙，是我22歲時候的作品了，那個時候是設計來競標弦組織駐北美洲軍事基地的。結果因為是採取的地下設計，被他們以不夠舒適為由，拒絕了。但是我敢說，從安全性，到實用性，它都是極品。”
“軍事基地想要多舒適啊！我說他們怎麼最後決定建那個空中樓閣呢！那個風景倒是好，可是我想，再過不了幾年，以普通人類的科學發展水準，就可以探測到它了。到時候又不得不重建。”說著，凱恩眼睛裏閃過一絲懊惱。自己如果再多有一點兒政治手腕兒，是不是就可以把紛爭長老浪費的那些錢，爭取過來做點兒正經事了？不過論起這些手段，自己永遠也不可能勝過魔族吧？也許只有米蘭還算能和他打個平手，這也就是為什麼米蘭在弦組織裏的官兒一直升不上去。
洛朗看見凱恩憤憤的樣子，不由笑了，“這樣也好，這份圖紙留到現在，正好我們用上。順利的話，這場戰爭過後，這個基地我們還可以轉手賣掉，以我對市場的瞭解，對戰時的消費，不無小補。”
凱恩眨了眨眼睛，“真是那樣就好了。一想到米蘭花了十年掙的錢，很快就會被我花光，我就覺得難過。”
“他豈是會在乎那些身外之物的人？要不是因為你需要，他恐怕連一分錢都懶得賺。”
“可是那畢竟是他的心血啊。還有，要是我們破產了，那些雇員怎麼辦？”
“不會有那樣的事情發生的。可能您還不知道，但是我私下裏聽聞，世界首富的小孫子，被喀戎無意中救過命，所以老夫人說，你但有所求，她財產的一半兒，都是你的。”
“阿！”凱恩大吃一驚，“我怎麼從來沒聽說！？那怎麼可以！那只是喀戎的責任而已。”
洛朗搖頭，“以我對她的瞭解，她是非常認真的。西西小姐，你們這些年來的所作所為，大家都心裏雪亮的。很多已經活得無聊透頂的人，都因此而改變了人生的軌跡。從這方面考慮，這場戰爭，並不完全是災難。”
凱恩沉默了一下，“伊利吉歐，你知道這句話，暗合了戰爭發起人的意圖麼？他，也是想要改變這個他看不慣的世界，才會做下了很多大家不能原諒的事情。是非，有的時候真的很難衡量。我們大概也只能順著自己的心努力，不問成敗對錯了。”
(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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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自沉思的兩個人，被阿薩納西歐斯的突然出現驚醒。“西西，找到了！不過，情況有點兒複雜。”少年精緻美麗的臉上，有一絲疲倦。
洛朗微微驚訝的看著阿薩納西歐斯，明顯的感覺到它身上的神族氣息。阿薩也像是感覺到了他的目光，小心的伸出手，試圖碰觸洛朗，結果水晶一樣的手臂，從洛朗的肩膀上穿過。阿薩有些沮喪的說，“碰不到我啊……不過可以聽到看到也就好了。”沒有再過多地糾纏於這件事，阿薩接著說，“蕾歐諾菈受了很重的傷，不過已經脫離了危險。小天狼星倒是還好，只是一個比較重的傷口，不過本來已經好轉的病情，又退回了原狀。好像他是被修族的什麼敵人抓去了，想要用來引蕾歐諾菈上鉤。後來他們被她的族人救了。”
凱恩立即站起身，“阿薩，拜託你暫時留下，照顧一下米蘭。我有事，必須馬上去處理。伊利吉歐，能不能委託你去找西弗勒斯，阿薩會告訴你怎麼能找到他。就說已經找到了小天狼星，讓他通知鳳凰社。我會儘快趕回來，告訴他們最新的消息，讓他們稍安勿躁。”
洛朗和阿薩一起點頭。“我儘快，估計幾個小時就可以回來。拜託你們了。”說完，也沒等兩個人回答，凱恩就幻影移形離開了。
再次回到海德堡，凱恩沒有時間感慨。她抬頭環顧了一下，迅速的向“哲人路”走去。默默的念了一句切口，陡峭的山路在腳下忽然變得如平地一般，只是幾步之間，就已經到了山頂。飛快的，凱恩雙手在空中劃出一系列複雜的圖案，幾乎花了半分鐘之久，周圍的景物開始變化，前方的密林處，出現了一個拱門。凱恩迫不及待的跑過去，一邊穿過拱門一邊不停的念咒語。洛朗設計這裏的時候，安全措施真是生怕不夠，如果不是知道所有的機關，並且身份在中央資訊系統有儲存，現在已經被瞬間傳送到了亞馬遜叢林的某個食人部落的旁邊。
穿過拱門，一片美輪美奐占地廣大的花園出現在眼前，花園裏有各種各樣的族類，在醫護人員的陪同下，休息或者作複健。凱恩向左手一個用幾十種語言標著緊急通道的傳送點兒走去，報出了自己名字，然後立即就出現在了總接待處。接待處前人並不多，因為能夠到這個總部來治病的，除了組織裏地位極高的人，就是病危的人。接待處的醫務人員向凱恩走來，凱恩抬手，畫了一個圈兒，然後在圈兒的水準方向加了一條正弦曲線。這是一個高層人員的身份標識。醫務人員立即畢恭畢敬的鞠了個躬，“教授，您有什麼需要麼？”
凱恩儘量露出一個友好的笑容，“蕾歐諾菈副院長的病房在哪里？還有和她一起被送來的另一個病人你們知不知道在哪里？”
年輕的醫務人員立即從中央資訊系統調出兩份病歷，列印出來交給凱恩，“副院長還在重症監護室，沒有醒過來。另一位布萊克先生，在10347862號特護病房。您想先去找哪位？需要我陪同麼？”
凱恩接過病歷，隨意的掃了一眼，搖頭，“不用了，你忙吧，我自己可以找到。非常感謝。”
(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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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重症監護室門外，看著躺在病床上，被各種各樣的管子插了滿身，還被五顏六色的魔法包裹著的蕾歐諾菈，凱恩忍不住流下淚水。這個長久以來一直照顧著自己，就像姐姐一樣的人，如今就那麼無助的躺在哪里。凱恩看不清蕾歐諾菈的狀況，但是從病歷上，可以看出，她有多處刀傷，大量失血到達極限值，十幾種致命微生物感染。如果不是送到這裏，後果不可想像。
抹了抹眼淚，凱恩沒有久留。總部這裏有很多喀戎裏最初色的治療師，集合了各個種族最先進的醫學，把蕾歐諾菈交給他們，她很放心。從工作人員通道，凱恩很快的來到10347862號特護病房，抬手敲了一下門，走了近去。房間裏，一個醫護人員正在用儀器調整幾個監護魔法的強弱。小天狼星躺在床上，眼睛無神的盯著天花板。凱恩用高層標識向醫護人員表明了身份，走到小天狼星的身邊，溫柔的笑了一下，“小天狼星，感覺還好麼？”
小天狼星迅速的轉頭看著凱恩，“西西！她怎麼樣！你實話告訴我，她還活著麼？！”監護儀器隨著他的動作，發出一陣刺耳的鳴叫，在一旁的醫護人員立即跑過來，進行了調整。小天狼星頓時變得無精打采的，嘴裏狠狠地咒了一句。
“不要太激動，”凱恩向醫護人員示意了一下，“請稍微減少一點兒鎮定波的強度，他脾氣就是這樣，最好不要過於強行的控制。”醫護人員因為凱恩的身份，遵從的點了點頭。
小天狼星的精神恢復了一點兒，為了不再被變成“木頭”，他儘量的克制著自己的脾氣“誰都不告訴我，是不是她已經……”說著，雙眉緊緊的皺起，嘴唇顫抖，盯著凱恩的眼睛裏，有著深切的痛苦。
看到小天狼星的樣子，凱恩微微有點兒驚訝，他是這麼在乎蕾歐諾菈麼？“不要亂想，之前大家都不告訴你，是因為她的情況還不穩定。現在她已經脫離危險了，大約一周以後就可以醒過來。”
“她受了……那麼重的傷……”小天狼星的聲音抑止不住地哽咽，“都是我，給她帶來麻煩，還沒有能力保護她。”
“笨蛋，”凱恩看著平時都那麼意氣風發的他，一副痛苦無助的樣子，鼻子也有些發酸，“你應該知道蕾歐諾菈的本領比你我都高多了，要是她都應付不了，你我簡直微不足道。”
小天狼星把頭側了過去，躲避著凱恩的目光，不想讓她看見自己眼角控制不住流下的一滴淚水。凱恩也體貼的沒有戳穿，這個傢伙雖然驕傲衝動，卻是個真性情的人。是終於聽說蕾歐諾菈沒事了，放鬆下來了吧？不知道兩個人究竟發生了什麼，不過小天狼星會這麼在乎一個人，是件好事。
良久，小天狼星聲音沙啞的說，“西西，我錯了。”
凱恩笑了笑，伸出手掠過他深褐色的捲髮，“那就改正吧。人生還很長，還可以一點兒一點兒彌補。”
小天狼星苦笑了一下，“多少次和死神擦肩而過了，人生的長短，真的很難預料。我的脾氣，也不是一天兩天就改得了的。”
凱恩聽他這麼說，心裏很難受，但還是強作笑顏，“脾氣不好的人多著呢。西弗勒斯的脾氣，也不比你好很多。”
“我們鬥了這麼久，其實我還是挺瞭解他的。他只是嘴上說的難聽，其實脾氣好的很。而我不一樣，蕾歐諾菈總說我是小時候受了刺激，精神上有問題。我想，也許她是對的。”
“她要是真那麼想，早就出於職業道德把你送去精神科了。過去的事情，總是會給人帶來陰影，我也有這樣的經驗。可是未來總有一天也會成為過去，如果我們不想一直活在痛苦中，就要為了為來而努力。所以我一直對自己說，永遠不要放棄那些心裏真正重要的東西。這樣，我就會有面對未來的勇氣。”其實西弗勒斯是對的，自己近乎瘋狂的在手上刻下“永不放棄”，也許真的是為了時刻提醒自己，勇敢的面對未來，不能放棄。
小天狼星靜靜的躺在床上，憔悴的臉上顯出深思的表情，“過去，未來……也許我真正害怕的是未來。想起未來，我還是會恐懼，然後因為恐懼而瘋狂。我想，我還是為了現在而努力吧。不能再為了明天而毀了今天。”
不能為了明天而毀了今天……凱恩心裏掀起一片驚濤駭浪。
藍桉 2012-6-25 21:01
C31:半人馬王子
第三十一章 半人馬王子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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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的日子，很多事情都在往好的方面發展。英格布魯因為洛朗的幫忙，身體在迅速的恢復。蕾歐諾菈已經清醒過來，每天有氣無力和小天狼星吵架。最不可思議的，是洛朗的神通廣大，他竟然找到了一塊兒倫敦附近的地皮，開始建造喀戎的臨時基地。據他所說，他只是和世界首富洛伊特·科翰（Reut Kohen）夫人很“隨意”的題了一下英國魔法部的問題，科翰夫人立即就掏錢以私人名義買下了這塊地方，美其名曰修建莊園。金錢啊，真是有恐怖的力量。也許坐井觀天的魔法部不知道其他種族的利害，但是世界首富的威名，他們還是不敢輕易得罪的。
唯一令凱恩覺得不安的，就是斯內普開始越來越頻繁的和黑魔王那一方接觸，據他說，黑魔王在安排一次大規模的劫獄，但是具體情況他並不清楚，叫他去，只是反復的確定鳳凰社這邊是不是有所防範。防範？鳳凰社已經被魔法部折騰得頭痛不已了，哪里還有可能對黑魔王的意圖採取行動？斯內普只是想方設法打聽細節，雖然他不說，但是凱恩卻能明顯感覺到他力不從心的疲憊。“不要太勉強了，西弗勒斯。”凱恩甚至已經帶上了懇求的語氣。可是斯內普每次都只是揉揉她的頭髮，勾勾嘴角。
國內的事情盧平和穆迪罩著，國外的事情有洛朗和英格布魯管著。凱恩要做的並不多，她只是大量的翻越喀戎成員的資料，發出邀請，儘量組建一個適合的團體。這並不是一個容易的工作。喀戎之所以具有那麼先進的醫療水準，主要是因為多種族的合作。凱恩讓大家花了很多心思在取長補短的優化過程上，建立起了一套獨特的醫療系統，而這套醫療系統，想要高效運作，就要求各種族的比例恰到好處。這是一種微妙的平衡。再說，戰爭是會死人的，並不是很多人會願意參與進來，凱恩是絕對不會強迫任何人的。不願意再給英格布魯增添負擔，凱恩第一個想到的，是讓格蘭傑來幫忙。雖然她很快就要參加普通巫師等級考試了，但是凱恩仍舊詢問了她的意願。出乎她意料的，格蘭傑簡直就是毫不猶豫的主動提出要幫忙，而且一幅你不讓我幫，我就和你絕交的架勢。
所以斯內普的辦公室成了兩個人臨時的會議室。本來凱恩是覺得英格布魯的辦公室更合適，因為斯內普是很不喜歡別人打擾的，但是斯內普卻堅持認為，英格布魯那裏有太多機密內容，不能讓小孩兒（格蘭傑）隨便接觸。至於他這兒的機密內容，他認為格蘭傑是絕對沒有膽子敢隨便亂看的。凱恩好笑的想，波特三人組連他的東西都偷過，怎麼會不敢翻看。是想把我放在你眼前看著吧？凱恩忍不住會這樣騙自己。兩個人都那麼忙，相處的機會越來越少，即便只是呆在一起，各幹各的，她也無比珍惜。
已經將近十點鐘了，斯內普才一臉疲倦的回到辦公室。凱恩打發看資料看的過度興奮的格蘭傑回去休息。格蘭傑臨走的時候，瞟了一眼斯內普的面容，眉頭打結的回望凱恩。凱恩給了個讓她放心的眼神，心裏再次為她的細心和溫柔感動。
斯內普沒有理會格蘭傑，直接走到沙發上坐下，等到格蘭傑關了門，他聲音沙啞的喚了凱恩一聲。凱恩立即坐到他身邊。斯內普把她抱在懷裏，她的後背貼在他胸口，感到他的心跳虛弱而雜亂。“西弗勒斯，真的不要太勉強了。”凱恩心疼得聲音都顫抖了，那是鑽心咒阿，那是能把人折磨瘋了的禁咒阿。
“還是喜歡你現在成年人的樣子，抱起來不會有罪惡感。”斯內普低沉的聲音，因為沙啞，更添了一份溫柔。
凱恩苦笑。和自已在一起久了，連這個男人都學會了糊弄人的把戲。即然他有意轉移話題，凱恩也就不再堅持，反正他也不是那種會聽勸的人。“早點兒休息吧？好不好？”
斯內普把她抱的更緊了一點兒，沒有說話。凱恩心裏酸酸的。他也思念她了吧？捨不得離開。而斯內普心中卻在暗暗歎息。曾幾何時，自己竟然也有了一絲依賴心理？煩躁的時候，虛弱的時候，痛苦矛盾的時候，會不自覺地尋找那個身影。把她抱在懷裏，就覺得平靜而溫暖。這，就是幸福吧？卻也成為了他致命的弱點。
“想出去走走麼？”斯內普忽然對凱恩說。
凱恩很意外的轉身看他。第一次聽說，他也會有出去散心的衝動。“不難受麼？”
斯內普挑眉，“不想？”
“想！”凱恩立即回答。難得他會願意去戶外呼吸一下新鮮空氣。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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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經將近午夜，校園裏漸漸的安靜下來。學生們都已經回到各自所屬學院的休息室，或者已經悶頭睡大覺了。兩個人站在凱恩最喜歡的那片草坪上，望著黑漆漆的山谷。
“這是你最喜歡的地方吧？”斯內普問。凱恩恩了一聲，不知道他究竟在想些什麼。斯內普席地而坐，把她抱坐在自己腿上，看著那一片漆黑，好像再沒有了說話的打算。
凱恩越來越湖塗，心裏升起很不好的預感。他究竟在為什麼心煩意亂呢？試探性的，她小聲喚他，“西弗勒斯？”
斯內普低頭看懷裏的她，眼睛裏有著夜色都掩飾不了的矛盾和憂傷。“西西……我們……分開吧。”
凱恩聞言，反倒是松了一口氣，把頭靠在他肩膀上，“黑魔王知道了我的存在？還是他要營救的食死徒裏，有你的對頭？”
斯內普雖然領教了很多次她對他不可思議的瞭解，但還是忍不住歎息，“黑魔王好像已經聽到了風聲，雖然他還不知道你是誰，但是已經知道有這麼一個人存在了。我想，有了伊萬斯的前車之鑒，他一定會想方設法除掉你。另外食死徒裏大多數人都對我有敵意，這次他要營救的人裏，有一個尤其危險。我怕……我怕她會……”
“她？”凱恩促狹的揚高聲音。
看著凱恩一點兒沒有把自己的話當回事兒，斯內普聲音裏多了一份嚴厲，“不要小看黑魔王和食死徒！”
發現他生氣了，凱恩無奈的收起了笑容，“你是堅決不讓我蒙混過關了？我怎麼會小看他們呢？你看我和米蘭這麼小心仔細的策劃了這麼久，哪里有一點兒輕視的樣子？我們兩個的關係，被黑魔王知道是早晚的事情，我要是怕他，當時就不會來霍格沃茨。弦那邊雖然不太在乎我的成敗，但還沒有到不在乎我的死活的程度。我想黑魔王知道了我的那個身份，不把他惹急了，是不會殺了我的。大不了欺負欺負我。到是你，必要的時候，千萬記得把我拋出去擋禍，讓他認為你不在乎我，那樣就不會有什麼問題了。”
用她擋禍？也許這才是他真正擔心的事情。要是真走到那一步，自己是否還能冷靜的選擇最有利的方法？能捨得讓她受苦麼？可是如果不那樣，黑魔王不單會失去對自己的信任，再不讓他接觸有用的情報，更有可能會暗中除掉凱恩，神不知鬼不覺地讓弦根本抓不到把柄。
見他沉默不語，凱恩在他懷裏蹭了蹭，“除非你不再喜歡我了，否則再也不要說分開的話了好麼？你知道，以我的脾氣，就算你不喜歡我了，我仍舊不會放棄幫助你的，更不會找個安全的地方躲起來。在一起，難說黑魔王還會看在你的面子上擾我一命，要是你一定要分開，我就去參加鳳凰社，扯開大旗和他對著幹，然後壯烈犧……”
沒等凱恩的話說完，斯內普就用吻堵上了她的烏鴉嘴。一回生二回熟的凱恩，伸出手臂，纏繞住他的頸項，熱情的回應著，心裏著實松了一口氣。越吻越難以自製的斯內普，終於用全部意志力把凱恩的頭再次固定回胸前，不讓這個小妖精再撩撥自己。“不要亂說話。以後我不提就是了。”
還在因激情而喘息的凱恩，不依不饒的揶揄，“還有，關於某個她。想來是你自己欠下的情債，你自己想辦法解決吧。”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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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斯內普因為尷尬而保持沉默的樣子，凱恩微笑著蹭他的大鼻子，剛蹭得他黑眸裏竄出兩朵火花，忽然餘光描到山坡下禁林的邊緣，一道藍色的正弦曲線在暗夜裏閃現。感覺到凱恩瞬間的緊繃，斯內普也警惕的順著她的目光看去。凱恩從他懷裏站起身，皺著眉說，“是弦的信號，我下去看看。”
“我陪你。”
看他的樣子，好像毫無商量的餘地，凱恩也就沒有反對。反正能夠發出這個訊號的，百分之百不會是敵人。
午夜的禁林，絕對不是人們想像中的安靜。很多種晝伏夜出的生物都出來覓食，雖然聽不見捕食者的聲音，但是獵物的慘叫此起彼伏。凱恩心裏有點兒發毛，在邊緣地帶就停住了腳步。等了一兩分鐘，一個身高兩米多的影子，緩慢而優雅的從樹後轉了出來。
“西西公主。”溫潤的男中音，帶著一種奇怪的口音，從一個半人馬的口中發出。他有著白金色的頭髮，藍得驚人的眼睛，上半身是人，下半身是淡褐色的馬。
“弗倫薩王子。”凱恩到不意外會在這裏看見他。他曾經說過自己在英格蘭，而霍格沃茨的禁林，是英格蘭地區唯一有半人馬部落的地方。除非他離群索居，否則這裏必然是他落腳的地方。
“斯內普教授？”弗倫薩藍色的眼睛看著凱恩，淡淡的詢問。
凱恩挽住了斯內普的手，微笑著說，“他是可以信任的。”
弗倫薩毫不懷疑的點頭，“公主，好久不見了。我聽說了您在召集喀戎的事情。為什麼我沒有收到邀請？”
凱恩猶豫了一下，“王子。這次是戰地救護，而你是喀戎的最後一支血脈了，我不想讓你捲入到危險中。”
“那你為什麼又要捲入到危險中呢？”弗倫薩抬頭看著星空，“星象顯示，這是一場必然的戰爭，非人力所能阻止的。”
“我也不認為自己能阻止。我只是想要保護幾個自己在乎的人而已。”
弗倫薩聞言看了斯內普一眼，仍是淡淡的語調，“放棄你過度的仁慈吧。即便只是這幾個人的命運，也不是你一個人的力量可以決定的。如果你真的在乎他們，就不要再拒絕我們這些人的幫助。公主，如果沒有你，我在10年前國破家亡時就已死去，而我先祖喀戎的威名，過不到百年就會被徹底遺忘。很多被你幫助過的人，都一直想著要如何報答您。你也是受過別人恩惠的，應該明白，不能報答的恩惠是沉重的負擔。”
凱恩聽到弗倫薩的話，低著頭陷入了沉思。良久，她抬起頭，眼睛裏是溫暖和釋然，“謝謝你告訴我這些，王子。我想我明白了。如果你不反對的話，我有一個請求。”
弗倫薩英俊的臉上，終於露出了一個開心的笑容。他們兩個人相處時間雖然不長，但是聰明如弗倫薩，對這位公主的倔強卻了然於心。能夠說服她，可不是一件容易事啊。“公主請說，弗倫薩無有不從。”
凱恩看見他的笑容，也松了口氣。這個弗倫薩王子，是她見過的最難對付的傢伙之一，軟硬不吃的主兒。他要真想做什麼，別人多是一點兒辦法也沒有。當年他破國的時候，被她和米蘭救下，剛一醒來就要回去報仇。凱恩是挺身讓他在胸口劃了兩英尺長的一刀，才算把他給攔了下來。“王子，我想請求你，保護霍格沃茨的師生。”
弗倫薩微屈前腿，右手橫在胸前，低頭行了一個很正式的下屬對上級的禮，“弗倫薩領命。”
凱恩趕緊還禮，“王子，這我可受不起。”
“弗倫薩為公主做完這件事，就不會再執此禮。那時我們就是真正平等的朋友了。”弗倫薩微笑說。
“真希望那一天快些到來。”凱恩握緊了斯內普的手，和弗倫薩相視而笑。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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告別了弗倫薩，斯內普把凱恩送回家。看時間實在太晚了，凱恩堅持讓艾爾給他準備了房間和換洗衣物，住一晚。等凱恩去看過了熟睡的米蘭，依習慣下樓喝睡前的一杯牛奶的時候，看見斯內普正和洛朗閒聊著。
他剛剛沐過浴，黑色的頭髮濕漉漉的有一點兒起伏的曲線。身上穿著鐵灰色的長褲，月色的襯衫。一杯溫熱的咖啡端在他手裏，微微的散著熱氣。凱恩看的愣愣的站在樓梯上，無法移動。洛朗抬頭看見她的樣子，舉了舉杯裏的紅酒，“西西小姐。西弗勒斯對我給他搭配的服裝很不滿，你一定要給一個中肯的評價，不能冤枉了我的品味。”
凱恩終於回過神來，走到斯內普背後，環住他的肩膀，在他耳邊小聲地說，“很溫柔，我喜歡。”聽到她的話，斯內普認命的撇了撇嘴角，瞪了得意洋洋的洛朗一眼，保持了沉默。
凱恩有些畏寒的走到靠近壁爐的一個位子坐下。雖然是10月末的天氣，但是怕冷又不願意用魔法保溫的她已經開始懷念海德堡溫和的冬季。接過艾爾遞過來的牛奶，凱恩道，“明天就是週末了，你們有安排麼？”
斯內普挑眉看著她，沒有立即回答，意思是說，那要看你想要我做什麼。洛朗就比較紳士的直接回答了問題，“我和米蘭的工作，是永遠也做不完的。如果你有什麼事情，我完全可以把這個週末空出來。”
“陪我去一趟海德堡吧？我想回去看看了。順便，也把小天狼星接回來。”
“為什麼想回去？”斯內普仍舊沒有回答，而是提出疑問。
凱恩側頭看著他，溫柔的笑了笑，“想要帶你看看那個我求學的地方。這個季節的它，尤其美麗，特別適合野餐。還可以喝啤酒，吃冰激淩，遊萊茵河。休息一下吧，趁還有機會。”最後一句，她是沖著洛朗說的。
斯內普沒有反對，凱恩就當成他是默認了。洛朗點頭微笑，“好的，野餐我來安排，過個法式的悠閒週末。”
“我算算人數。”凱恩開始掰手指，“一會兒我寫信問問赫敏來不來，洛朗你還沒有見過他吧？非常聰明的小姑娘，不過你不可以搶，她是我留給米蘭的。不要誤會，我是說助手。”看到洛朗露出的一絲詭異嫵媚的笑容，凱恩趕緊解釋，“順便問問哈裏和羅恩，不過我估計他們是要參加奎地奇訓練和寫作業的。”
“我保證他們沒時間。”魔藥教授冷冷的笑了。
凱恩無奈的歎氣，斯內普是和波特鬥到底了，“萊姆斯是一定要來的，要不米蘭肯定不依不饒。還有誰？”
“再多我就不去了。”斯內普簡短有力地說。
凱恩吐了吐舌頭，“那就這樣吧。我們趕快去休息，明天早晨11點出發。”
藍桉 2012-6-25 21:01
C32:魔法古城
第三十二章: 魔法古城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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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朗是一個很古怪的人。相對於凱恩的潔癖，斯內普的嗜黑，英格布魯的好吃，只是個人喜好，洛朗對品味的要求，不僅應用於自身，更延伸到所有他目力所及的地方。換言之，他住的房子，即使不是他自己的房子，他看見的衣服，即使不是穿在他的身上，等等等等，只要是品味稍差，他就會露出一副深受傷害的憂鬱表情。美男子的憂鬱是非常有殺傷力的，更何況有些人憂鬱的時候，脾氣會變得陰陽怪氣。所以一大早晨，所有的人都在他的強迫下換了裝。
其實所謂所有人，也只是斯內普和盧平。洛朗對凱恩和英格布魯的品味，是沒有什麼可挑剔的。盧平脾氣本來就好，再加上自家衣服不多，有人強制白送，自然就欣然接受。斯內普那邊就費了不少力氣，兩個都是很有冷潮熱諷天賦的男人，進行了將近一個小時的談判，終於在大家目瞪口呆的圍觀下，決定了一套黑色的休閒西裝。
“米蘭哪兒去了？”洛朗得意洋洋的看著斯內普一臉陰鬱的去換衣服，終於想起某人好像一直沒有說話。
“他說他怕你們兩個吵架把他捲進去，所以自告奮勇的去霍格沃茨接赫敏了。”盧平摸著鼻子好笑的解釋。
洛朗打量了一下盧平，點頭稱讚，“嗯，這身很合適。你之前那是什麼古怪裝扮，平白浪費了這一身好骨架，和溫潤如玉的氣質。”
“我那身個性裝扮的主題是‘貧窮’，爵爺。”盧平躬身一禮，逗笑了洛朗。
終於換好衣服的斯內普，不耐煩地站在樓梯口，時不時地還用手扯著脖子上一條精美的皮質項圈兒，“見鬼的你把我當狗麼？！”
洛朗冷笑一下，“這是唯一能讓你這一身黑色散發出點兒個性的裝飾了，要不然你就去換那件花襯衫！”
實在對自己之前一個小時所作的無聊爭論感到厭惡的斯內普，終於咒了一聲，停止了扯項圈兒的動作。抬頭向樓梯上看去，結果剛剛壓制住的怒火，又一次竄了起來，“你那穿的是什麼！”
凱恩被吼得莫名其妙，低頭看了看自己，實在也沒看出有什麼不妥。一條緊身牛仔褲，搭配一雙白色的羊皮小靴子，一件隨意的白色羊絨衫，寬鬆的不對稱的領口，露出一邊雪白的肩膀，恰到好處的溫柔性感。標準的出去玩兒的裝束阿！皺著眉走到斯內普的面前，凱恩抬頭看著他黑色的眼睛，不知所措。斯內普的臉像變戲法一樣，由憤怒變成了威脅，“是不是我之前一直太紳士了，讓你以為男人是沒有任何危險的？”
聽到斯內普這麼說，連盧平都吹了聲口哨，更不要說洛朗的掌聲了。面色微紅的凱恩，媚眼如絲，把手放在他向她伸出的手臂上，“伊利吉歐對你的氣質真地把握得很好。”斯內普再次低咒了一聲。
“西西，我帶了個計畫之外的人回來。”英格布魯邊說，邊開門走了進來，“這小子一直在我辦公室門口轉悠，我從前給他代課的時候就很喜歡他，再加上你曾經跟我提過他和蝙蝠很有些淵源，所以乾脆就把他也帶過來了。”
凱恩驚奇的注視著被英格布魯從身後拽出來的馬爾福，一張英俊的小臉兒上，滿是屈辱的樣子。面對著凱恩，馬爾福愣了足有半分鐘，然後張大了嘴，卻一個字也說不出來。凱恩走過去，揉亂他一頭平整服帖的金髮，“小少爺，不認識我啦？”
馬爾福顧不上凱恩對自己不禮貌的舉動，艱難的把頭轉向斯內普，看見他的裝束，更是吃驚，“院長……”
還沒等斯內普回答，一套休閒服就甩在了馬爾福臉上，“去換衣服！”洛朗呵呵冷笑。
相對比較起來，格蘭傑受到了完全法式紳士禮儀的對待，先是聽了一通洛朗恰到好處的讚美，然後拿到了一身每個少女都會心花怒放的漂亮衣服高高興興的走了。
趁著兩個孩子換衣服的空檔，英格布魯解釋道，“那孩子這幾天一直纏著蝙蝠，問你怎麼樣了。蝙蝠自然是一概推說不知。結果他就找上了我。我想，他這麼關心你，不會是個壞孩子，我也愛惜他的人材，再加上今天我們只是去喀戎總部，並不涉及什麼弦的機密，我就把他一起帶過來了。”
“帶過來倒是無妨。我也很喜歡他。只是他的立場，恐怕很難站在我們這一方。”凱恩歎了口氣。
“那也無所謂，戰後再說吧。”英格布魯很無所謂的說完，開始圍著斯內普團團轉，嘖嘖稱奇。
“到底走不走？”斯內普幾乎是從牙縫裏擠出了這句話。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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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德堡是一個很小的城市，處處透著古老，優美，深沉，和神秘。在各個種族的資料上，都沒有對她的過多記載，但是每一個來過這裏的稍有見識的有法力的生物，都會被這個城市震撼。幾乎每一個角落，都有各種族的精緻而強大的魔法。它們守護著這個小城，維持著秩序。
“沒有人願意把這個城市寫進書裏，大家都默認一樣的保護著這裏的安寧平靜。更何況，沒有人真地能夠描繪這裏的千萬分之一，只有親自體會，才能明白那種如夢似幻，強而不烈的衝擊。”凱恩的介紹中充滿著熱情，“我們面前的是內卡河，它貫穿這座小城，把它一分為二。河的兩岸是唯一可以使用瞬間移動類法術的地方。我們背後是哲人路，一直通到山上，從那裏可以到達喀戎的總部。面前，過了‘老橋’就是‘老城’，在那裏有無數的魔法遺跡，還有很多隱居的著名的法師和老匠人，當然，他們都被城市的魔法保護著，除非他們主動，否則我們是找不到他們的。那邊的教堂裏，有一面許願牆，人們可以把自己的願望貼在上面，如果有人對你的祈求有興趣，會主動聯繫你。那些無聊的老人經常會去轉轉，時不時地滿足一些他們覺得有趣的願望。那面的城堡，是通向歐亞帝國王宮的入口，不過想要進入王宮，必須經過一系列的契約，也就是說要發很多個誓，這主要是為了王室安全考慮。所以即便是由我們帶領，你們也是進不去的。相信我，為了進去，定那些契約是不值得的，那些契約的結果，簡單的說，就是如果你做出對皇族有任何一點兒傷害的事情，都要永世為奴。當然，如果有國王陛下簽發的邀請，可以在短時間內進入王宮，這次來的匆忙，誰要是想去，以後我可以安排。”
“我要去！”格蘭傑立即舉手。任何一點兒能夠增長見識的經歷，她都不會放過，更何況，那是凱恩長大的地方，她很好奇。
凱恩莞爾。英格布魯笑著鞠了個躬，“我們的榮幸。”
“找地方坐下吧。”小天狼星對這個多次困住他，唯一一次讓他逃出去就差點兒送了命的小城實在沒什麼好感。
洛朗立即雙手平伸，閉上眼睛。空間一陣微弱的扭曲，過度華美的毯子，精緻美味的法式餐點，來自世界各地的好酒瞬間出現在眼前。“不許喝！”蕾歐諾菈狠狠地一巴掌打開了小天狼星伸向香檳的爪子。
“野蠻的丫頭！”小天狼星惡狠狠的咒了一聲，老老實實地去拿健康營養的鮮榨果汁。盧平有趣的看著這個從小一起長大的朋友，居然有人能一句話就管住他，簡直是奇跡。
大家很隨意的在舒適的毯子上四處分散開來，閒聊著，品嘗著洛朗恐怖的高品位挑選出的美食。週六的下午，內卡河邊有很多出遊的人群。多以人形種族為主，沒有法力的普通人，魔杖不離手的巫師，耳朵尖尖的魔族，身體異常健壯優美的岩族，皮膚會發出柔和光芒的木精族，等等等等。
“我終於理解你種族平等的靈感是從哪里來的了。”洛朗向凱恩舉起了酒杯，表示敬意。
“不然不然，”英格布魯搖頭晃腦的說，“因果顛倒了。這裏是從凱恩來了以後，才變成這個樣子。雖然之前大家也算和平相處，但絕對沒有這麼其樂融融，更何況，如木精族等種族，是之後才遷居來的。”
“你還有多少事情瞞著我呢？”斯內普看著凱恩柔和的側臉，微微有些迷惑。
凱恩調皮的擠了一下眼睛，“這些可不是秘密，只不過你不夠關心我，所以不知道。”看見斯內普沉默的低下頭，凱恩吐了吐舌頭，“西弗勒斯，我開玩笑呢。這些雖不是秘密，但都是鮮為人知的事情。你知道，樹大招風，我們一向儘量低調。你要是想聽，我就一件一件講給你聽，直到你煩了為止。”
“以他的脾氣，你講不了幾件的。”小天狼星涼涼的插話。
斯內普看都懶得看他一眼，伸手把凱恩的領口往上拽了拽，徒勞的想要遮住她的香肩。“一言為定。”
蕾歐諾菈興災樂禍的看小天狼星討了個沒趣兒，不知道從哪里掏出一個飛盤，“犬兄，我們來鍛煉一下身體吧。”
“不行，你這丫頭身體還沒完全恢復呢。”小天狼星沒好氣兒的拒絕。
蕾歐諾菈輕蔑的笑了一下，瞬間化作修的形體，躍到空中，“你技不如人，怕了？”
凱恩無奈的看著小天狼星二話不說的中了激將法，變成一隻大黑狗就追了上去。
看他們兩個玩兒得很開心的樣子，英格布魯也興致勃勃地跑過來，一把抱起凱恩，沖著河就跑了過去。凱恩嚇得尖叫一聲，緊緊地抱著英格布魯的脖子。英格布魯壞笑著在河邊兒煞住車，作勢要把凱恩拋進河裏，換來凱恩又一陣尖叫。聽著英格布魯朗朗的笑聲，洛朗微笑著問斯內普，“會嫉妒麼？”
斯內普沉默的看著凱恩的笑容，半晌，才回答，“會。”
“哦？”洛朗很意外斯內普居然這麼坦誠。
斯內普看了他一眼，聲音低沉，帶著一點兒痛苦，“我總是讓她流淚。”
洛朗心有所感的歎息了一下，卻聽到盧平悠悠的說，“所以你是她的情人，而米蘭是他的親人。”
原來真正嫉妒的人在這裏呢。洛朗嫵媚一笑，“給你們介紹一個人。”說著，從隨身攜帶的圓筒裏抽出一條透明的薄紗，隨手一揮，在空中繞出一個人形。“這位是阿薩納西歐斯。”看了一眼一邊兒目瞪口呆的格蘭傑和馬爾福，洛朗沒有介紹阿薩的真實身份，“沒有這條薄紗，你們是感知不到他的。阿薩，這是凱恩送你的禮物，她可是千挑萬選阿，連我都受不了她了。”
阿薩愣愣的站在原地，身體微微顫抖。終於掙脫了英格布魯的折磨，凱恩剛跑回來，就看到阿薩那個樣子，心疼得伸手為他試去水晶珠串兒一樣的淚水，“阿薩，對不起，一直以來，讓你受苦了。”
看到凱恩手上自己的淚珠，阿薩喃喃的說，“我哭了？”
凱恩眼睛裏也蓄滿了淚水，咬著嘴唇點了點頭。阿薩的情緒終於像洪水一樣爆發出來，趴在凱恩懷裏，痛哭失聲。凱恩只是一邊陪著流淚，一邊兒撫著他的後背，哽咽的安慰，“阿薩不哭。”
像是終於哭夠了，阿薩從凱恩懷裏站起來，露出了一個絕美的笑容，抬手輕輕的撥了一下七弦琴，飄然起舞。四周突然靜了下來。即便是凱恩也從來沒有見過阿薩跳舞。他，真的是永恆的美啊，這無關乎生命的長短，這一瞬間，他就是永恆。雖然聽不見他完美的琴音，看不見他動人的表情，河兩岸所有的人都為那空中舞動的輕紗驚呆了。青山綠水之間，古老迷人的小城，留下了又一個美麗的傳說。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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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悠閒一天啊，凱恩都不記得大家有多久不曾這麼高興過了。在格蘭傑的堅持下，大家用最麻瓜的方法點了一小堆篝火。桔色的火苗，快樂的跳躍著。
蕾歐諾菈和小天狼星在篝火外圍追跑撕咬著，還時不時地發出只有他們自己能明白的叫聲。又不是變成動物就不會說人話了！明顯是有不可告人的秘密。凱恩忍不住翻了個白眼兒。英格布魯和盧平肩並肩的跳著那種自己跳著很高興，別人看著很崩潰的舞蹈。一人手裏拎了一瓶啤酒，借酒裝瘋。盧平也是個很有趣的人，平時顯得很文靜穩重，可是一和英格布魯湊在一塊兒，就會玩兒得很得意忘形。格蘭傑和阿薩納西歐斯湊在篝火旁邊，用樹枝在地上寫字交流著，做了一對兒筆友。早晨還吵得不亦樂乎的斯內普和洛朗，不知道怎麼像簽了和平條約似的，一邊兒淺酌著一邊兒討論著陣法理論。
這個時候，馬爾福的沉默，顯得尤其明顯。“小少爺，不開心麼？”凱恩湊到他身邊，再一次揉亂了他的頭髮。
馬爾福厭惡的撇了撇嘴，卻沒有躲開。凱恩笑著塞給他一瓶啤酒，“德國巴符州最好的黑啤酒，雖然是女士飲料，但你畢竟年齡還小，正合適。”
馬爾福接過來，喝了一口，“很好喝。”
凱恩笑了，“麻瓜釀的哦。當然，這裏面用了一點兒時光魔法，為了縮短生產週期。”
馬爾福沉默了一下，猶豫的問，“你隱瞞了年齡？”
“是啊，你會因為我騙了你不高興麼？”
馬爾福搖了搖頭，“我一直奇怪為什麼院長會對個孩子感興趣。以前也不是沒有人追過他，尤其是斯萊特林的學生，可是最後基本上都被他罵哭了。你不比他們漂亮很多，雖然聰明，但是智商不是男人選擇女人的首要標準。”
凱恩好笑的看著小大人似的馬爾福，“男人啊……小東西，你懂得怎麼挑選女人麼？”
馬爾福輕蔑的撇了凱恩一眼，“至少我懂得，無論我有多喜歡你，絕對不能和院長搶。”
凱恩吃驚的張大了嘴，“你……小少爺……”
馬爾福上泛出紅暈，鼓著腮幫子嚷道，“你這個女人不要亂想，我只是打個比方。”
凱恩看他可愛的樣子，忍不住伸出手臂，勒住他的脖子，把他拉到懷裏，“小東西，我也喜歡你，不過那是不一樣的。”
“我知道。我還知道，以我的性格，如果真的喜歡上一個女人，一定拼了命去搶，絕對不會大度的讓給別人。因為我不像院長，我有信心給她幸福。”馬爾福老老實實的呆在凱恩懷裏吃豆腐。
凱恩微笑了一下，這孩子還真的並非不懂感情呢。“你當然有信心，因為你懂得什麼是幸福。可是他，一個從來沒有幸福過的人，怎麼會認為自己能給別人幸福呢？”
馬爾福灰色的眼睛映著篝火，少了一分平日的冷傲，“所以我絕對不會喜歡上你。你是他的，因為你是唯一懂他的。他是我最尊敬的人。給他幸福，好麼？我知道他自己是絕對不會讓你做出這樣的承諾的。所以你，答應我，好麼？”
放開了馬爾福，凱恩注視著他真誠的灰色眼睛，認真地回答，“我不知道我能不能真正做到。但是我答應你，我會用我所知道的方式，一直努力，直到生命終結。”
“謝謝。”馬爾福笑得有點兒苦澀，但也很滿足。
“那麼，”凱恩不忍看他眼中的複雜神情，伸手揪了揪他纖細挺直的鼻樑，“小少爺你也答應我一件事吧。”
馬爾福像是明白凱恩想說什麼，“我……盡力吧……”
凱恩看他的表情，歎了口氣，“我不會那麼勉強你。其實我本身是沒有什麼立場，我只想大家最後可以活下來。希望讓大家在這場戰爭裏少受點兒苦，無論是哪一方。連西弗勒斯的心都還離不開他，更何況是你的父母。”
馬爾福意外的看了還在一邊兒玩兒的很開心的小天狼星一眼。凱恩點了點頭，“我一個外人，哪里有資格評價什麼對與錯。有你們一家在那邊，再加上黑魔王對他數不盡的恩情，他又怎麼可能拋棄那一邊兒。我想要你答應的是，你無論愛一個人到什麼程度，都要衡量一下，這份愛和你自己的靈魂的重量。無論最後你選擇了哪一邊，只要你曾經作過認真的選擇，我就滿足了。剩下的，是我和西弗勒斯的責任，我們會保護好你的。”
“馬爾福先生，如果你最後能夠在戰爭中存活下來，就來給我做學生吧。”洛朗軟軟的腔調忽然插了進來。
馬爾福看著洛朗，雖然不知道他真實的身份，但是見多了貴族的他，知道這個人絕不簡單。正在他覺得很突兀，不知道要怎麼回答的時候，斯內普低沉的聲音響起，“德拉科，答應他吧。千載難逢的機會。”
馬爾福從來沒有聽斯內普這樣誇過任何人，即然斯內普都這樣說了，他毫不猶豫的點頭。洛朗笑了笑，“不過，也要你能夠做到西西小姐所要求的話。”
“我會的。”馬爾福點頭，眼睛裏有著堅定。
斯內普聞言，勾了勾嘴角。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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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越來越深沉，到了該回家的時候了。凱恩拉著阿薩納西歐斯的手，掠過他水晶般的發絲，“阿薩，離開這裏，你就又要恢復隱形的身份了。如果你願意，你可以留下來，在這裏，不會有人在乎你的奇異，你可以一直披著薄紗，用書寫和別人交流。我可以和陛下打招呼，他會給你安排的。”
“不，西西。我要跟著你。”阿薩笑了笑，除下身上的薄紗，小心的折疊好，還給了凱恩，“西西你幫我留著，以後我們再一起回來玩兒。”
“一定。”凱恩感動得低下頭，不敢看阿薩。
“走了。”斯內普走過來，攬住凱恩的肩膀。
格蘭傑也跑了過來，對著空氣說，“阿薩，我雖然感知不到你，但是我知道你是存在的。什麼時候你願意，一定來找我‘聊天’。當然，不可以打擾我學習。”
阿薩和凱恩都笑了。斯內普冷哼了一下，“我不會因此就減少你的作業量的，萬事通小姐。”
格蘭傑沖斯內普作了個鬼臉兒，跑到一邊兒去和馬爾福鬥嘴了，準備在斯內普的得意門生那裏抱負回來。斯內普無奈的說，“西西，我的威信蕩然無存了。”
凱恩呵呵一笑，“誰說的，看了很多你的私人藏書，她可是對你佩服得五體投地呢。你的威信，來源於你的學識不是更好過來源於你的壞脾氣嗎？”
“壞脾氣？”陰冷而低沉的聲音。
“你看，這就生氣了，還不算壞麼？”凱恩伸手環住他勁瘦的腰，在他懷裏蹭了蹭。斯內普望天長歎，心裏卻充滿了莫名的溫暖。
“西西……”
“嗯？”
“謝謝。”
凱恩抿嘴想了想，“為了小少爺？”
斯內普點了點頭。凱恩笑了，“小傢伙真可愛。你挑人的品味，沒話說。”
斯內普的身體僵硬了一下，喃喃的說，“是麼？”
凱恩看著他黑色眼睛裏的複雜和矛盾，伸手捧住他的臉頰，“是的，即便是他，也是百年難得一遇的奇人。雖然，是個麻煩製造機。”
聽到凱恩的話，斯內普心裏糾纏了很多年的某個死結，奇跡般的鬆動了一下。撫了撫她小巧的下巴，盯著她的紅唇看了一會兒，他終於還是因為周圍無數的電燈泡，只吻了吻她的額角。小天狼星在旁邊發出一聲輕蔑的冷哼，立即收到斯內普一道殺人般的眼光。
(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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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他們在英格蘭的住處，凱恩先是安排了兩個孩子去休息。正從樓上走下來，就聽見蕾歐諾菈和小天狼星如火如荼的爭吵。
“什麼叫你比我大幾百歲所以不能和我在一起？”小天狼星的嗓門兒簡直可以掀了房頂。
“就是字面兒上的意思。我說的是標準的英語！”蕾歐諾菈的嗓門兒也一點兒不遜色。
小天狼星激動地雙手抓住她的肩膀，用力的搖晃她，“你嫌我短命是不是？嫌我最多再活二三十年是不是？我告訴你，只要我活著一天，我就自信能讓你幸福快樂一天！你聽懂沒有，笨女人！你明明愛我！你為了我連命都不要了！就算你不愛我，我也不許你拒絕我的愛！我決對不會放過你！總有一天你會愛上我！”
“你想得美！”被小天狼星瘋狂的搖晃著，雷歐諾拉的話都帶著顫音兒。
“臭女人，有本事你就大聲地對我說，你不愛我，你一點兒都不愛我這個短命的笨蛋！”凱恩簡直懷疑，小天狼星是不是用了擴音咒。
“我……我……”小天狼星終於停止了搖晃雷歐諾拉的動作，可是她卻“我”了半天，毫無結果。
得意的朗笑了一聲，小天狼星一把把蕾歐諾菈扛在肩膀上，意氣風發的說，“丫頭，這次決對不會對你手下留情了。叫你以後還敢說比我老幾百歲，不能和我在一起！西西，哪間房間是我們的？！”
目瞪口呆的凱恩結巴了半天，說不出話。英格布魯好笑的說，“如果你爬的動四樓，所有的房間隨你選。另外，別忘了用消音咒，這裏還住著兩個未成年人。”
小天狼星拍了不停掙扎的蕾歐諾菈的美臀一下，放聲大笑，揚長而去。
相視而笑，英格布魯,洛朗和盧平也各自回房間休息去了，只留下一臉呆樣的凱恩和斯內普。
“告訴過你，不要認為男人沒有危險。”斯內普懶洋洋的聲音從背後響起，凱恩頸後的汗毛立即立正敬禮。看她渾身僵硬緊張的樣子，斯內普發出一聲低沉的笑聲。凱恩不可思議的轉身，盯著他上揚的嘴角，眼神迷離，“我終於知道憑蕾歐諾菈的本事，為什麼拿小天狼星毫無辦法了。為了你這一笑，讓我做什麼都可以，什麼都可以。”
斯內普臉上的笑容瞬間消失，黑色的眼睛變得異常深邃，一手扶住她纖細的頸子，一手攬住她的柳腰，狠狠的吻住她。唇舌絞纏，呼吸著他的呼吸，凱恩幾乎已經失去了自己站立的力量，只是任自己被他從未有過的熱情淹沒。終於，斯內普放開了她，喘息著把她抱在懷裏。凱恩帶著疑問抬頭看他，他深吸了一口氣，平穩了一下，才聲音沙啞的說，“不是現在，不是現在……”
一知半解的凱恩，很乖的低下頭，在他懷裏蹭了蹭。斯內普身體顫抖了一下，咬牙切齒的在心底咒?，要命的小妖精！
藍桉 2012-6-25 21:02
C33:隱藏記憶
第三十三章 隱藏記憶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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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的第一縷陽光照射進來的時候，阿薩正坐在視窗撫琴。光線透過他的身體，折射出七色的光芒，隨著音樂變幻著。凱恩看到這奇異的景色，困意全消，跪在他身邊，雙手支在窗臺兒上。一曲結束，變換的彩光消失，陽光透過阿薩，直射在地上。凱恩驚奇的歎息，“阿薩，你真是個奇跡啊。”
阿薩納西歐斯注視著凱恩，眼睛裏的憂傷一閃而逝，笑了笑，“他也起床了。”
凱恩聞言回頭，看見斯內普靠在門邊兒，看著她，臉色青白，瘦長的手撫著額角。走到他身邊，凱恩皺眉觀察了他一會兒，握了握他的手，一片冰涼濕冷。把他拉到沙發上坐下，凱恩吩咐管家拿一小杯濃湯，一小塊全麥麵包，一杯黑咖啡，和一大杯白水。
“低血壓？”凱恩揉了揉他的掌心，“不要對我亂發火哦。”
斯內普有點兒煩燥的撇了她一眼，低聲問，“剛才是阿薩在彈琴？”
凱恩和阿薩同時看著他，“你能聽到？”
斯內普搖頭，“聽不到，但感覺好像是……很舒服……”
阿薩聞言了然的笑笑，“我再彈一曲吧，應該可以緩解他頭疼的症狀。”
管家把吃的送進來，凱恩讓他先把麵包和濃湯吃了，然後喝黑咖啡，最後慢慢的喝下白水。“感覺好點兒麼？”
“嗯。”他黑色的眼睛閃著淡淡的溫暖，伸手撫了撫她的臉頰，沖窗口的方向說了聲，“謝謝阿薩。”
“西西，我餓。”金髮的小少爺穿戴整齊站在門口，平日總是高傲的臉上，有一抹撒嬌的神氣，“要死了。”
凱恩莞爾，正是長身體的時候，難怪這個男孩子會餓成這樣。記得當年英格布魯在他這個年紀，每天半夜都會餓醒，一定要爬起來吃一頓才能繼續睡。“去餐廳吧，想吃什麼就和艾爾說。”說罷，起身，領著捂著肚子一臉苦相的小少爺去覓食。
在大廳裏遇見了格蘭傑，英格布魯，和盧平。英格布魯先領著兩個孩子跑著去吃飯了。盧平和凱恩肩並肩走著，偶爾相視一笑，默默無言。進了餐廳，看見格蘭傑一邊切著土司一邊讀著《預言家日報》，馬爾福和英格布魯則是一言不發的飛快地往嘴裏填東西。
凱恩和盧平在窗子邊相對的兩個單人扶手椅上坐下，向艾爾點了餐。刀叉輕微的撞擊聲，玉米濃湯的香味兒，肉桂甜膩而又辛辣，麵包濃濃的麥香，德式烤香腸令人垂涎吱吱冒油。“真希望這樣的日子能夠一直持續下去。”盧平看著凱恩一身柔和的粉藍色長袍，在晨光下溫和恬靜。
“硝煙過後，我們一定還可以過上這樣的生活。”凱恩笑望著面前如玉的男子，健康的身體，溫柔的脾氣，適度的憂鬱，近乎完美。
我們？盧平不想破壞這美好的清晨，但是他不得不想，到那時，所謂的“我們”裏，到底還有多少個能活下來。像是感覺到了他的些微苦澀，凱恩笑著指著剛走進來的蕾歐諾拉和小天狼星，“希望一個都不會少。我想，難說還會多幾個小傢伙，尿濕你的長袍。”
“一群小蝙蝠麼？”英格布魯背對著門口，沒有看見小天狼星兩個人，只是從繁忙的進餐裏抽空問著。
凱恩聞言臉頰緋紅，再想起昨天晚上的情景，更是害羞得把目光投向窗外，一句話也說不出。盧平凝視著她嬌羞的臉龐，心裏百轉千回，五味陳雜。
除了當事人，沒有人察覺這廂微妙的氣氛。小天狼星像餓虎撲食一樣沖到餐桌前，四顧了一下，拿起叉子毫不客氣地從馬爾福的盤子裏插了一根德式烤香腸。惹得馬爾福一陣冷嘲熱諷。可惜和冷嘲熱諷專家斯內普鬥了不知道多少年的小天狼星，根本不把馬爾福那些小兒科放在眼裏，趁著小少爺嘮叨的時候，風捲殘雲似的幾乎吃光了他面前的所有食物。由於他的行為觸犯了幾乎所有人的利益，終於引起眾怒，英格布魯無奈嚷道，“小天狼星，你昨天晚上到底消耗了多少體力，到了這麼急需補充的地步！”
“二殿下！”蕾歐諾拉驚呼一聲，很崩潰的看著兩個孩子似懂非懂的眼睛在自己和小天狼星的身上來回亂轉。小天狼星到是非常坦然，一副志得意滿的樣子，活像喝足了老酒的青蛙，就差呱呱叫兩聲了。
看見自己點的食物也被小天狼星半路攔截，盧平只好繼續等待。凱恩本來早餐吃得就不多，乾脆拿了一杯咖啡，回側廳裏去了。“大家吃完了來側廳，有事商量。”
出乎凱恩意料的，側廳裏，斯內普正在和阿薩用一種很有意思的方式聊天兒。阿薩拿著一個咖啡匙，斯內普問問題，回答“是”就敲水杯，“不是”就敲咖啡杯，“不知道”就敲湯缽。那真是一副很溫馨的畫面。那個一身黑色的男人，微蹙著眉頭思考，嘴角有一絲柔和的弧度。阿薩坐在放杯碗的小幾旁邊，抬頭看著斯內普，臉上是新奇興奮的笑容。阿薩，你快樂麼？真希望你能每一天都越來越快樂。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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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吃完了飯，又在側廳裏閒聊了一會兒，洛朗才一臉慵懶嫵媚的姍姍的出現。端著起床後的第一杯紅酒，他優雅的落座。
凱恩坐在鋼琴旁邊，隨手談了一個旋律，於是大家把目光都投向她。凱恩笑了笑，站起身，走到斯內普旁邊坐下，“我想提一個請求。我們的這個聚會，希望大家可以保密。”
眾人點頭。馬爾福臉色變了變，“西西，你這話主要是對我說的吧？如果你不相信我，大可以消除我的記憶。”
“我可不想某人承諾了我的事情沒做，將來以忘記了為理由。”凱恩笑道。
馬爾福別過臉，咬著牙說，“還是消除了好。我和你們不同。有時候，就算我想要保守秘密，也不一定能夠做到。”
“所以我才找大家來商量一下這件事。”凱恩看了一眼斯內普莫測高深的黑眸，“我想我要說的事情，將來大家都會用得到。我們一起來想一個，可以對付攝神取念這樣入侵意識，強行獲取記憶的法術的方法。”
“意識封閉？”格蘭傑就像上課回答問題一樣。
凱恩笑了笑，這個女孩兒真是有過目不忘的好本事，這些日子來的資料，好像都牢牢記在了腦子裏。“這是一個，但是也有很多弊端。最明顯的，如果你用意識封閉，對方會很快發現，並且知道你在隱瞞一些事情。再者，意識封閉能否成功，完全取決於雙方的實力對比。比如，以赫敏你的能力，如果西弗勒斯堅持不懈地對你進行攝神取念，總有一天他會突破你的防線。”
大家沉默了一會兒，蕾歐諾拉說，“焚琴。”
除了英格布魯，凱恩和洛朗，大家都露出了一副莫名的表情，只有斯內普，忽然臉色巨變。凱恩擔憂的看了他一眼，輕輕握住他的手，棕色的眼睛裏，神情複雜，“蕾歐諾菈說的，是一個古老的魔法契約。叫做‘焚琴契約’。這主要是在一些王族裏面流傳。怎麼說呢，大概是因為他們的驕傲，寧死不辱吧。我，蕾歐諾菈，和米蘭，都簽過這個契約。洛朗你簽過沒有？”
“簽過。”
凱恩點頭，繼續說，“‘焚琴’簡單的說，就是如果有人對你的意識入侵到一定深度，就會觸發這個契約，你的意識會進行自爆。是一種同歸於盡的做法。所以一般人還是不要採取這個方法了。”
“西西，你是不是已經有什麼好辦法了？”英格布魯還是最瞭解這個從小一起長大的公主，如果她不是已經想到了什麼，不會拉著大家來這裏浪費時間。
“我是有些不太完美的但比較有效的方法，看看我們能不能一起完善一下。”凱恩停頓了一下，“暫且以攝神取念為例，因為這是我們大多數人都可能要很快面對的問題。人的記憶是分很多種的，經歷過的事情，看到聽到的東西，圖片，文字，這些都是不同的。最容易被別人獲得的，是關於所經歷過的事情的記憶，因為它們是最淺層的，最牢固的。相對比較起來，閱讀過的文字或圖片，在意識的相對深處，而且很龐雜，不容易被別人調取，對使用攝魂取念的人來說，也有危險。就算對方藝高人膽大，真的潛入了你意識的深處，想要在眾多的資訊裏，找到對自己有用的，也是費時費力的事情。”
“所以我們可以把自己的記憶寫下來，然後再把頭腦中親身經歷的那部分消除掉？”格蘭傑不無興奮的說。
“是的。”凱恩讚賞的點頭，“這是一個簡單有效但是不如‘焚琴’那麼萬無一失的方法。不過我想，大家會更喜歡這個。”
“其實也不一定要把記憶消除掉，”馬爾福皺著眉思考，“可以只是把記憶取出來。”
凱恩看見大家臉上的表情，都很為兩個孩子的聰慧感到高興，“這是一個好辦法。消除和取出的主要區別是，如果記憶被消除了，連同經歷這件事情時的情感都會被破壞。所以他可以讓你幾乎徹底遺忘，而且是一個不可逆的過程。而取出記憶，那些情感會原封不動的保留下來，一旦把記憶放回去，還會完好如初。只是這個過程相對比較痛苦，尤其是放回去的時候，就好像是所有的事情都在短時間內經歷一遍，對精神的衝擊比較大。還有，取出的記憶，保存也是個問題，一旦被別人獲得，會很麻煩。”
“我有幾個很偏僻的，難以破解的咒語。”斯內普聲音低沉而緩慢，“只有封印容器的人，才能打開容器。否則容器會自毀。”
“我有辦法可以隱藏容器，不讓別人輕易碰觸封印。”洛朗摸了摸胸前藍光流轉的水神眼淚，眨了眨眼睛。
“這就都解決了。雖然我更喜歡‘焚琴’。因為我的文筆一向不怎麼樣。”小天狼星雙手交叉在腦後，沖蕾歐諾菈擠眼睛。好像在說，讓我如何描繪昨晚的美妙呢？臉上發燒的蕾歐諾菈很不客氣地給了他肚子一拳。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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臨走的時候，格蘭傑，馬爾福，盧平和小天狼星，各自得到了一顆珍珠大小的藍色寶石。洛朗從馬爾福的頭上揪下一根頭髮，從珠子中間穿過，環在他的手腕上，頭髮兩端迅速連接在一起，天衣無縫，“這個是我收你為學生的約定，除了你我，誰也無法解開，即便是砍了你的手。”說著，忽然想起斯內普曾經要砍了他的手腳，怨恨的瞪了斯內普一眼，“戰爭過後，如果你還活著，就來找我，它會告訴我你是否遵守了約定。”
看著洛朗和馬爾福一幅師徒情深的樣子，英格布魯撓了撓頭，“西西，你說我是不是也該送赫敏點兒什麼？”
“人家還沒答應以後跟著你呢。”凱恩沖格蘭傑挑了挑眉。
格蘭傑故意側著頭想了想，“米蘭，我要是跟著你，能學到什麼呢？”
“這個……”英格布魯呲牙咧嘴的，“我也不會什麼……弄權？賺錢？這些你還是別學了……”
“很好，我就學這些。”格蘭傑笑著點頭，“那麼，信物拿來吧。”
看英格布魯一幅崩潰的樣子，凱恩笑著從無限空間帶裏拿出一個精美而歷史悠久的小盒子，遞給格蘭傑，“這是米蘭小時候所有的課本兒和他的筆記，有兩萬多冊各方面的書籍，以政治，經濟，法律，地理，文化，藝術幾方面為主。送給你吧。他18歲以前，這些是從不離身的。”
格蘭傑接過來，急切地翻看了一下，張大了嘴，吃驚的看著英格布魯，“這些，你都看過？……”
英格布魯苦笑，“阿……是啊……西西和我大哥都不喜歡這些，只好我學了……”
格蘭傑的目光裏，立即帶上了十二萬分的尊敬，“米蘭，教我。我有好多好多想學和想做的事情。”
看著格蘭傑熱切的目光，英格布魯正色站好，立即散發出一股迫人的氣勢，讓人有一種光芒四射，不敢直視的感覺。嚴肅而誠懇地，他說，“聰明的女士。我誠心的期待著。”
格蘭傑一時說不出話來，愣愣的站在原地。凱恩笑著拍了拍她的肩膀，“米蘭可是很少做出這樣的承諾的。赫敏，珍惜吧。漸漸的你會發現，他也許是你所見過的，最智慧的人。”
“你會像我一樣心悅誠服。”洛朗望著英格布魯，自豪的微笑。
“不要說了……”前一秒還氣勢迫人的英格布魯，已經漲紅了臉，雙手拼命的揪著頭髮，腳像是踩在烙鐵上一樣，跳來跳去，“饒了我吧……”
格蘭傑和蕾歐諾菈，已經笑得前仰後合。
“喂，丫頭，你確定不想跟我回去？”小天狼星雙手握著蕾歐諾菈的腰，英俊的臉上，是濃濃的不舍。
蕾歐諾菈止住了笑聲，看著他，長長的睫毛微微顫動，“我還有自己的責任……而且，我也好久沒有回族裏看看了，這次要是沒有他們，我們兩個都會沒命的。我會回來看你，一有空就回來。記得要認真的按我的要求飲食作息。否則，真要是疼起來，可沒有別人的胳膊遞過來讓你咬。”
“你怎麼知道沒有？”小天狼星甩了甩齊肩的捲髮，露出一個邪媚的笑容。
“你敢！”蕾歐諾菈剛剛的憂傷立即無影無蹤。小天狼星哈哈笑著，把她抱起來，纏綿的，熱情的，不舍的，細細吻過。
藍桉 2012-6-25 21:02
C34:意識封閉
第三十四章：意識封閉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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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月，在疾風驟雨中結束了。
十一月，像一塊冰凍的鐵塊一樣森然。每天早上地上都有霜，寒風也刺疼了手臉，天空是一種淡淡的珠灰色，霍格沃茨周圍的山頂都被白雪覆蓋。
十二月，更多的雪，和雪花一樣多的作業。
凱恩這幾個月都過得很平常，寒冷的天氣讓她每天乖乖的縮在斯內普的辦公室裏，把壁爐燒得暖暖的。作業太多了，格蘭傑只有每個週末才會過來幫忙。所以她一個人埋首在成堆的藥品清單裏。沒什麼可以埋怨的，洛朗每天冒著嚴寒在工地上忙活，一個從溫暖的地中海來的美男子，毫無怨言。英格布魯政治經濟雙管齊下，到了賺錢不要命的地步，為了滿足洛朗對每一件原料的完美要求，資金已經遠遠超出了預算，可是又能怎麼樣呢，一磚一瓦都關乎生命啊。鳳凰社真正可以信任的人不多，盧平值班兒看守預言球日以繼夜。小天狼星在家裏苦練著魔法，甚至不介意看斯內普仍給他的幾本黑魔法的書。他的身體還沒有恢復，就這麼疲勞，偏偏他還想方設法的瞞著蕾歐諾菈，凱恩只好絞盡腦汁的給他診治。他這樣性情激烈的人，愛，恨，都在瘋狂的消耗著他的身體。
黑魔王那邊，好像一切都在順利的進行著，有越來越多前食死徒投到了他的麾下。然而他還是經常不滿的發脾氣，因為他身邊最得力的幾個人，雷古拉斯，他手下魔法力最強的人，失蹤了，估計是死了；盧修斯夫婦，他手下辦事最認真謹慎的人，總是畏首畏尾，瞻前顧後的；斯內普，最得力最知心最有天賦的人，派去做間諜了，而且從前，一逼他殺人他就吐血昏迷，黑魔王也不想輕易再嘗試了；貝拉，最忠誠最聽話最狠辣的人，還關在監獄裏。
無人可用的悲哀啊。很多聰明的孩子，都在之前的那場戰爭中死去了。因為太年輕，少了磨練。黑魔王教他們的魔法，還是超出他們年齡所允許的範圍太多了。如果他們可以活到今天，在他的調教下，每一個都可以獨當一面了吧？
斯內普經常可以看見黑魔王坐在壁爐旁，他最喜歡的椅子上，蛇一般的眼睛盯著爐火，一瞬不瞬的。斯內普似乎可以感受到他的那種悲哀。他的能力太強了，所以在他看來，絕大多數人都是庸才，其實他不知道，鳳凰社的人，並不比食死徒的實力強，甚至還有可能更差。而更多的時候，斯內普的心裏在思考的是巫師界以外的那龐大的魔法勢力。那個被稱為弦的組織，那個橫跨歐亞的帝國。在黑魔王和鳳凰社都暗歎無人的時候，那裏又是如何的人材濟濟。雖然沒有人真的在他面前使用過高深的魔法，但是他能夠感覺到那堅不可破的力量。
“如果比起個人攻擊力，我們並不比巫師強。”凱恩揉了揉酸澀的眼睛，“比如我，就沒有什麼學習攻擊性魔法的天賦，那類魔咒用出來，實力憑空減半。再說洛朗，簡直就是想都沒想過要攻擊，純粹的貴公子，所以一旦正式開戰，一定要立即把他關在喀戎總部，否則不用兩天就要犧牲掉。蕾歐諾菈，本領基本都在逃跑上，如果她不想，誰也抓不到她。但是正如你看到的，如果有人拿小天狼星威脅她，她也只能任人宰割。唯一還有些戰力的是英格布魯，如果不是你的魔法力不能完全為你所用，你的實力應該稍高於他，但是現在他是要比你厲害一些。不過他的身體實在讓我擔心，時好時壞，我真覺得他無法承受住戰爭的那種疲勞。剩下的，佛倫薩其實文武雙全，所以我托他守護霍格沃茨，只要食死徒不全力進攻，就不會有問題。喀戎裏雖然有很多能人，但他們一定會嚴格保持中立。我們的實力也就是這樣了。最終，這還是一場巫師與巫師之間的戰爭。”
斯內普坐在沙發裏，看著那個眼睛都快睜不開了的姑娘。他的辦公桌已經完全讓給她了，上面堆滿了各種各樣的表格。經她手簽署的檔，每天都多達數百份，而她每一份都要仔細閱讀，詳查資料，再做決定。還有那如雪片一樣往來的信件。他很慶倖凱恩的慣常通信方式是壁爐而不是貓頭鷹，否則真是不堪想像。
察覺到他的注視，凱恩委屈的撇了撇嘴。到不是她想要抱怨，只是平時這樣的事情總有一大堆的助理幫她，還有個萬能的英格布魯隨時待命，如今這樣事必躬親，對她的精力和體力都是恐怖的挑戰。累到不論，光是提心吊膽生怕犯困出錯的精神壓力，就夠她一受的。如果不是從前經歷過手術臺上連續十幾個小時和死神爭分奪秒的生活，她真的不認為自己能夠至今都保持進度。無限的思念米蘭，無限的思念赫敏，無限的思念她的第一助理，第二助理，第三助理……
終於簽完了手邊的最後一份檔，凱恩無視壁爐裏不停冒出的信件，一屁股坐到斯內普身邊，雙手拼命的揉著臉。斯內普勾了勾嘴角，抓住了她虐待自己的雙手，揮動魔杖，一片帶著清香極為細膩的水霧輕輕的籠在凱恩身周。凱恩驚訝的抬頭，溫馨，浪漫，好舒服的感覺，“這是木精族的咒語‘絲露’吧？你居然會這個？我太幸福了！你知道麼，我和米蘭練了好久都沒有學會呢。”
“我知道。”斯內普看著她恢復了神采，黑色的眸子裏有一絲愉悅。
凱恩眼睛轉了轉，側頭看他，“不會是他告訴你這個咒語的吧？”
想起英格布魯笑著說“愛情的土壤需要‘絲露’的滋潤”的時候的表情，斯內普撇了撇嘴，“他是一個很多話的人。”
凱恩禁不住笑了。斯內普真是個天才阿，外族的咒語大多一學就會的天才。而這個天才，卻又溫柔的那麼低調，深沉。有點兒忘情的，她側身躺在他的大腿上，感覺他不自然的僵硬了一下。於是她馬上想要起身，卻被他輕輕地按住，“累了？”明知故問的，語調裏有些尷尬。
“嗯。”凱恩舒服的發出一個無意義的虛詞。
就這麼不知道過了多久，斯內普看完了手裏的書，把微涼的手掌貼在她柔嫩的臉頰上，“醒著麼？”
“嗯。腦子裏全是資料，睡不著。只是休息一下。”她喃喃的說。
“西西……”
“說吧……我知道你有事……”凱恩慵懶的眨了眨眼睛，仰面看著他。
斯內普放下手裏的書，沉吟了一下，“你也和米蘭一樣，有很多藏書吧？”
“我就知道你會說這個。”凱恩呵呵一笑，“我都籌畫好久了。”說著，她坐起身，從無限空間帶裏拿出一本字典大小的書，“米蘭給格蘭傑的，多是些課本，公開的資料。我給你申請的許可證昨天批下來了，已經輸入到了這本書裏。它的扉頁上有使用介紹，你一看就會。通過它，你可以閱讀帝國圖書館，皇家圖書館還有喀戎的絕密級以外的所有藏書。弦的許可證還沒有批下來，我不知道能不能成功……”
斯內普接過來，激動得手都有幾分顫抖了。凱恩笑著搖了搖頭，愛書成癡的人啊。“好不容易給你準備一次聖誕禮物，還提前送出去了。”
斯內普忽然放下手中的書，一把抱起她，情不自禁的轉了個圈兒。凱恩看著他閃閃發亮的黑眸，簡直以為在做夢。兩個人默默地對視了一會兒，凱恩撅了撅嘴，湊到他頸子旁邊，用鼻子嗅了嗅，魔藥的香味，很好，可以放心的咬下去。斯內普顫抖了一下，雙手不由收緊。凱恩卻沒有察覺他的反應，只是嘟囔著，“我開始嫉妒這些書了，光是躺在圖書館裏，就能讓你這麼高興……”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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鳳凰是一種美麗的動物，鳳凰形狀的守護神尤其漂亮，因為銀白的顏色讓人們更容易把它和五彩斑斕的野雞區分開來。
現在就有這樣一隻美麗的鳳凰守護神出現在凱恩和斯內普的面前，用鄧布利多那熟悉的聲音操著一種毫無感情的語調，說道，“西弗勒斯，請馬上來校長辦公室。如果可能，請將西西帶來。”
幾分鐘以後，他們來到有怪獸石像守衛的校長辦公室。
“泡泡維滋比，”斯內普帶著淡淡的嘲諷念出通向校長室的口令。怪獸石像一下活了過來，閃身跳到一旁，它後面的牆分成兩半，露出一個螺旋形的自動扶梯。他們走上上升的石級，牆在他們身後“砰”地一聲又合上了，他們隨著扶梯飛快地轉著小圈上升，最後來到了一扇擦得甑亮的橡木門前。門上有一個黃銅制的、鷹頭獅形狀的門環。
凱恩握著鷹頭獅形狀的門環扣了三次，門自動地開了。屋子裏相當昏暗，牆上掛滿了在打瞌睡的前任校長畫像，而門後的鳥架上，一隻漂亮異常的金紅色、天鵝般大小的鳳凰正把頭縮在翅膀下面打盹。波特，衛斯裏，麥格教授正站在鄧布利多的辦公桌前。就時間和被邀請的人而言，這實在不像是一個聚會。果然不是好事情，凱恩難過的想。
正思量間，斯內普已經邁步進了校長事，凱恩連忙跟了進去。看樣子，他們來之前，波特正在陳述什麼事情。波特和衛斯裏自從烏姆裏奇事件以後，就沒有再見過凱恩，雖然聽格蘭傑描述過她成年的樣子，乍一看到她，還是吃驚的長大了嘴。
波特只穿著一件睡衣，臉色呈現一種病態的慘白。凱恩見狀皺了皺眉，從無限空間袋裏掏出一件長袍披在他的身上，伸手輕輕的抱了他一下。波特低下頭，囁嚅著，“對不起，西西。”
凱恩莞爾，“我像是那麼記仇的人麼？我還沒謝謝你上次幫忙呢。”
“謝謝你們這麼快趕來，西西，西弗勒斯。”鄧布利多和藹的打斷了兩個人的談話，“哈利，請繼續講下去。”
鄧布利多正坐在書桌後的高背椅子上，他探著身子，高高低低的蠟燭光芒照亮了他面前的文件。他穿著一件華麗的紫色和金色相間的繡花長袍，裏面是一件雪白的睡袍，但他看起來毫無倦意。他對波特說話的時候，敏銳的淺藍色眼睛卻專注的盯著凱恩而不是那男孩兒。凱恩的心猛的一跳。
“我……嗯，我做了個夢，”波特說，雖然現在他處於恐懼之中，並且急著想讓鄧布利多明白他的話，但他仍忍不住有點生氣，因為鄧布利多甚至不看他一眼，“但那不是一般的夢，我看到整件事情的經過，”他深吸了一口氣，“羅恩的爸爸⋯⋯衛斯理先生⋯⋯被一條巨蛇襲擊了。”
他的話在出口之後，似乎仍在空氣中回蕩，聽起來有些荒謬，可是在場的人卻沒有覺得可笑了。安靜中，鄧布利多仍舊凝視著凱恩。衛斯裏輪番看著哈利和鄧布利多，臉色蒼白，充滿驚懼。斯內普眯起黑色的眼睛，靜立著。麥格教授緊抿著嘴，雙手微微顫抖。
“你是如何看到這些的？”鄧布利多平靜地問，仍然沒有看哈利。
“嗯……我不知道，”哈利說，“在我腦子裏頭，我想⋯⋯”
“你誤會我的意思了，”鄧布利多說，語調雖依然平靜，藍色的眼睛卻閃了閃，“我是說……你能不能記得，當你看著這些發生的時候你在什麼位置？比如你是不是站在被害者身邊，或是從高處朝下看到這一切的？”
哈利看著鄧布利多，目瞪口呆。良久，他有些顫抖的回答，“我是那條蛇，整件事都是我從蛇的位置看到的。”
沒有一個人說話，斯內普刀鋒一樣的目光掃過鄧布利多和凱恩。過了好一會，鄧布利多看向如今臉色比波特更蒼白的衛斯裏，用不同的、更銳利的語氣說：“亞瑟傷得很重嗎？”
“是的，”波特雙拳緊握，用力強調著說。
鄧布利多站了起來，動作快得難以置信。他轉向一幅接近天花板的舊畫像，“埃弗拉德？還有你，迪莉斯！”
一個臉色灰黃、有著黑色短劉海的巫師，還有他旁邊畫框裏的一位滿頭銀色小卷的長髮老年女巫，立即放棄了假寐，睜開眼睛看著鄧布利多。
“你們剛才都聽到了吧？”鄧布利多說。
那個巫師點了點頭，那個女巫說，“當然了。”
“亞瑟有一頭紅發。”說著，他伸出細長的手指，指著衛斯裏，“一旦找到他請立即拉響警報，確定他被可靠的人找到⋯⋯”
他們都點了點頭，從畫框一邊溜走了，但是他們並沒有像霍格沃茨其他的畫像經常做的那樣，從旁邊的畫框裏出現，而是消失不見了。一個畫框裏現在只剩了暗色門簾的背景，另一個則是一張富麗堂皇的扶手椅。很多其他的前任校長肖像們，看似呼呼大睡，但其實都在從眼皮底下偷偷看著波特。
埃弗拉德和迪莉斯是霍格沃茨以前最聲明卓著的校長，他們的聲望很高，許多重要的巫師建築物裏都掛有他們兩個的肖像。因為他們能在自己的肖像裏來去自如，所以是尋找衛斯裏先生的最佳人選。
麥格教授從睡衣口袋裏拿出魔杖，揮了一下，幾隻椅子從稀薄的空氣中出現。幾個客人都坐了下來，只有斯內普站在了凱恩身後。鄧布利多用一根手指撫摸著鳳凰頭上的金色羽毛，那鳳凰立刻醒了，它高高地揚著美麗的頭，明亮的黑眼睛審視著鄧布利多。
“請你把警告，”鄧布利多輕聲對鳥兒說，“帶給我們的人。” 隨著火光一閃，那只鳳凰立即飛走了。
過了沒多久，從他們右側的牆上頭傳來一聲喊叫，那個名叫埃弗拉德的巫師已經回到他的畫框裏面，微微地喘息著，“鄧布利多！”
“有什麼消息？”鄧布多連忙說。
“我一直叫來著，直到有人跑過來，”那個巫師說，扯著身後的門簾擦他佈滿汗水的前額，凱恩忍不住咧了咧嘴，“我說我聽到有人在樓下動彈，他們不能確定是不是能信我，但是下去檢查了。你知道那下面沒有畫像可以過去。”凱恩知道他在談論魔法部收藏預言球的地方，亞瑟今天晚上就是在那裏值班。“不管怎麼說，幾分鐘之後他們就把他抬上來了，他看起來不太好，渾身是血。他們離開的時候，我跟著跑進奧菲瑞達·克瑞德的畫像裏去看了個仔細⋯⋯”
這時候，銀色捲髮女巫也回到了她的畫框裏，她咳嗽著坐在了扶手椅上，說：“是的，鄧布利多，他們把他送到聖芒戈醫院去了，他們抬著他經過我的畫像……他看起來很不好。”
“謝謝你們，”鄧布利多誠懇的道謝，然後轉頭去看麥格教授。 “麥格，我需要你去叫醒衛斯裏家的其他孩子。”
麥格教授站起身，迅速的走了出去。
凱恩緊緊的咬著嘴唇，雙手把長袍揉搓的皺皺巴巴的。莫莉知道亞瑟出事了麼？鳳凰是不是已經通知了她？記起莫莉的看到幻形怪變成亞瑟屍體時，痛苦的樣子，凱恩就覺得胃裏一陣翻騰。還有波特，他居然可以看到這一切，而且是叢蛇的角度，難到他真的⋯⋯凱恩實在不願意再想下去。感到斯內普把一隻手放在她的肩膀上，她回頭露出了一個極為勉強的微笑。他黑色的眼睛奇異的讓她的心逐漸平靜下來。
鄧布利多大步走到另一幅畫像前面，這一次是一個留著尖鬍子、模樣十分精明的巫師，他穿著斯萊特林的銀綠色調的衣服，睡得死死地，對鄧布利多的呼喚置若罔聞。
“菲尼亞斯， 菲尼亞斯 ！”鄧布利堅持不懈的喊著，聲音越來越大。
屋子裏掛著的其他肖像們都不再繼續裝睡，也跟著一起叫喊起來， “菲尼亞斯 ！ 菲尼亞斯 ！ 菲尼亞斯 ！！！”
他實在無法繼續假裝，只好誇張地猛然驚醒，睜大眼睛，“有人叫我？”
“菲尼亞斯，我需要你訪問你其他的肖像，”鄧布利多說，“我有一個口信要傳。”
“訪問我其他的肖像？” 菲尼亞斯聲音尖細地說，裝模作樣地打了一個長長的哈欠，目光掃過房間房間裏的眾人，在凱恩和斯內普身上意味深長的停頓了一下，斯內普沖他微微點了一下頭。“噢，不行啊，鄧布利多，今晚上我太累了。” 菲尼亞斯一邊說一邊又打了個哈欠。
牆上其他的肖像紛紛抗議起來，“你這是反抗命令啊，先生！”一個紅鼻子的胖巫師揮舞著拳頭大吼，“這是怠忽職守！”
“我們都以名譽做過保證，要為現任霍格沃茨校長服務！”一位瘦弱的老巫師叫道，哈利認出他是鄧布利多的前任，阿滿多·帝普特，“不害臊麼，菲尼亞斯！”
“鄧布利多，要不讓我來說服他？”一個目光銳利的巫師說著，舉起一根異常粗的，像狼牙棒一樣的魔杖。
“噢，好好，”菲尼亞斯說著，稍微有些緊張地看著那根魔杖，“不過，現在他恐怕早就把我的肖像毀掉了，他已經把很多家庭成員的肖像毀了⋯⋯”
“小天狼星懂得不能毀掉你的畫像，”鄧布利多說，“請你告訴他，亞瑟·衛斯理受了很重的傷，他的妻子、孩子、以及哈利·波特會很快去他家。記住了嗎？”
“亞瑟·衛斯理，受傷了，妻子、孩子、還有哈利·波特會去那兒住，”菲尼亞斯帶著濃重的鼻音，厭倦地重複著，“是是……記住了。” 說完，沖著斯內普眨了眨眼睛，小聲說，“這次這個很妙。”然後立即消失在畫框裏。
就在這時，書房的門又被打開了，麥格教授帶著弗雷德、喬治和姬妮走了進來，他們三人都穿著睡衣，蓬頭亂髮滿臉震驚。鄧布利多簡單的和他們交代了一下事情的始末。
辦公室中心忽然一陣火光閃動，之後，一根金色的羽毛輕輕飄落下來。“這是福克斯的警告，”鄧布利多說著抓住下落的羽毛，“烏姆裏奇教授已經知道你們不在床上。麥格，去攔住她，跟她說什麼都行。” 麥格教授立即走了出去。
“他說他會很榮幸，”菲尼亞斯又回到了斯萊特林旗幟之下，“我的曾曾曾孫選擇客人的口味一向古怪。”
一切終於處理的差不多了，鄧布利多馬上用“門鑰匙”把幾個孩子送到了布萊克老宅。等他轉過身來，看向凱恩和斯內普的時候，臉上已經沒有了一絲假裝的平靜，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憂慮。“西西，我們只剩下最後一個辦法了。如果那還不能解決問題，那就說明，最壞的事情發生了。”
凱恩的臉異常蒼白，身體微微的顫抖著，佈滿冷汗的手，抓住斯內普的衣袖。斯內普皺著眉頭，聲音低沉的說，“校長，您把我叫來，有沒有向我說明的打算？”
鄧布利多抬頭看了看他，苦笑了一下，“很遺憾，西弗勒斯，我沒有這個打算。我想，西西大概也沒有。”
凱恩聞言，顫抖的更加厲害，“我⋯⋯鄧布利多，我還沒有考慮好⋯⋯”
斯內普眉皺的更深，聲音冰冷嚴厲，“那麼，我是否可以告辭了？”
“西弗勒斯，我有一個請求。”鄧布利多沒有看他的眼睛，而是盯著自己的手指。
斯內普挑起眉毛，聲音變的像絲一樣柔滑，“真是令我吃驚啊⋯⋯”
“西弗勒斯⋯⋯”凱恩目光裏帶著懇求，握住了他的手，才發現，他的手比自己的更加濕冷。
斯內普盯著她看了一會兒，聲音又回復了冰冷，“說吧。”
“意識封閉，”鄧布利多松了口氣，“能不能請你教哈利意識封閉？”
出乎凱恩意料的，斯內普身體猛的顫抖了一下，立即回答，“不，決不。”
“我知道你不喜歡哈利，可是，你是最好的，也是唯一的人選。”鄧布利多也為斯內普的斷然拒絕感到吃驚，“你知道，會意識封閉和攝神取念的人並不多，據我所知，我們這邊，只有你和我。你攝神取念的水準，遠遠超過我，更適合教他。再加上哈利現在，最好不要接近我……所以，西弗勒斯……”
斯內普身體顫抖的更加厲害，聲音從牙縫裏擠出來，“不要說了！我對自己發過誓，我此生再也不用攝神取念。所以我是絕對不會答應的！”說完，也不等鄧布利多的反應，推門，怒氣衝衝的走了出去。
凱恩好像突然明白了什麼，臉變的毫無人色，也慌慌張張的追了出去。
鄧布利多看著兩個人的背影，長歎了一聲。背後，菲尼亞斯忽然幽幽的說，“用不著這樣，鄧布利多。那孩子的脾氣，無論是多為難的事情，只要你隨便給他個有關他所重視的人的理由，他都會答應的。哈利，在他的心裏，分量夠重了。”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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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跟著我！”斯內普厲聲說完，飛快的消失在樓梯口。
凱恩沒有跟上去，她頭疼欲裂的蹲在地上，顫抖的摸出鎮定劑。過了幾分鐘，眼前的黑霧散去，她緩緩的站了起來，扶著牆壁，一步一步地向地下辦公室走去。
在桌子上趴了一會兒，她開始回那堆積如山的信件。等她終於把昨天的所有信件處理完的時候，已經是清晨了。一夜沒睡，有些心慌，她站起來倒了杯水，窩在沙發上，愣愣的發呆。他該回來了吧？他應該不會讓她太擔心的。他出去的時候沒有穿外套，會不會受寒？他會記得給自己用魔法保暖麼？還是會故意折磨自己讓心裏好受一點兒呢？無論有多擔心他，她所能做得最好的就是給他一個自由的空間，等著他自己回來吧？真難啊……
開門聲傳來，凱恩立即站起身，投入他的懷抱。他身上很冷，昨夜的雪不大，但是他身上卻結了一層冰。在外面遊蕩了一夜吧？凱恩心疼得想要流淚，卻勉強忍住。他現在需要的，是她的堅強和溫柔。
“涼……”斯內普任她抱了一會兒，然後推開她，走進里間的宿舍。出來的時候，已經換了襯衫和長褲。
凱恩把爐火燒得旺了一點兒，端給他一杯加了魔藥的紅酒。斯內普一飲而盡。凱恩又給他添了一杯，看他還想往肚子裏倒，趕緊用手按住他，“會醉的。”
斯內普聞言停頓了一下，然後淺酌了一口。凱恩放下心來，溫柔，自製，都還在，說明他已經冷靜下來了。於是她默默地坐在那裏，等待他開口，或者對她說他不想再談論這個問題。他頭髮上的冰漸漸融化，雪水順著發稍兒滴下來，像眼淚。凱恩緊緊地咬著嘴唇，反復的對自己說，“不可以哭，不可以哭。”
“別……”斯內普冰涼的手指撫過她的唇，帶著一抹鮮豔的紅色。凱恩這才意識到，嘴裏滿是腥鹹的味道。她趕快雙手結了一個奇異的扣，傷口立即癒合了，“沒事，我沒事。”
看著她在那裏近乎慌張的向他強調著自己沒事，他的心緊緊地揪著。“西西……”
看見他緊握著酒杯，凱恩慢慢的把酒杯取了下來，怕他無意中傷到手。跪在他腿邊兒，雙手放在他膝蓋上，用了一個岩族的小咒語，手心立即變得微微發燙，溫暖著他。
“西西……”他好像歎息一樣的呼喚著她。
凱恩有些明白了。他想對她說，卻不知道要從何說起。於是她問，“告訴我發生過什麼，好麼？”
他的身體僵硬了一下，沉默了很久，才聲音沙啞的開口，“我曾經因為用攝神取念，害死了一個人。”凱恩聞言，眼睛裏閃過一絲痛苦，不過他並沒有注意。停頓了一下，他繼續說道，“那是15年前的事情了。黑魔王把她和她女兒抓來，說她可以破解特裏勞妮的預言。他用她的女兒威脅她，她苦苦哀求，說自己沒有那個能力。我那時候，已經知道預言裏的人，是伊萬斯的兒子，我也急於知道……我也……不忍看他……折磨……那個女孩子……”他聲音顫抖的厲害，幾乎說不下去。過了好幾分鐘，他才繼續說，“我對她用了攝神取念……我不知道，她身上有‘焚琴’……她死了。”他永遠也忘不了，她那美麗的被淡綠色的長髮覆蓋的頭顱在自己眼前炸裂開來的情景。
兩個人一時都沉默了，然後凱恩聲音低沉的開口，“她們，有淡綠色的頭髮和眼睛，是不是？”
斯內普渾身巨震，飛快看向她，“你……”
“帶著‘焚琴’的人，多有千絲萬縷的聯繫。”凱恩淡淡地說，“我認識她的女兒。當時黑魔王倒臺的時候，是你把她從那一片混亂裏救出來的，是不是？她曾經對我說過。”
斯內普說不出話來，只是盯著凱恩的眼睛，那裏面有淡淡的哀愁，“她說，她很怨恨你，也很感激你。”
“她……”斯內普聲音破碎，“還好麼？”
凱恩不忍的閉上眼睛，“她死了……我們把她送回了她的故鄉希臘。她在那裏死於一場瘟疫。”
斯內普聞言，頓時覺得眼前發黑，胸口一陣撕裂般的疼痛，一股滾燙腥鹹的液體湧向喉口。用盡最後一絲力氣，他一把推開凱恩。雙手捂著嘴，鮮血從他的指縫裏不停的流出來。凱恩面色慘白，迅速的掏出魔棒對這斯內普開始念著一連串的咒語。沒有用，她又急又氣的甩開魔杖，雙手開始在空中圈畫著各種各樣的圖形。還是不行。在她簡直要絕望的時候，他像是終於吐光了所有的鮮血，彎下腰，喘息著，試圖用一個清潔咒，可是他現在相當於法力盡失，即便是一個簡單的咒語，也用不出來。凱恩會意，淚水再也忍不住流了下來，他都這樣了，還在想著她怕血。顫抖地清理了他身上和地上的血，凱恩把一瓶中合劑喂他服下。
“你別這樣，我求你了。”凱恩哭著說，“她們都沒有怪過你。你知道，‘焚琴’是同歸於盡的契約，她卻沒有傷害你分毫。如果不是明白媽媽的想法，她的女兒是絕對不會跟你走的。你相信我，她們都明白你是不得已的！她們都沒有怪過你！你相信我，西弗勒斯，你相信我……”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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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股強烈的意識流將他從那個女人的頭腦中推了出來，那女人異常美麗的臉再次出現在他的眼前。如荔枝一樣晶瑩剔透的膚色，橄欖石一樣柔情的眼眸，夢幻般的淺綠色長髮如輕煙般攏著她的臉頰，纖細的頸子，和圓潤的雙肩。她露出一個絕美的微笑，紅唇輕啟，“那孩子，拜託你了。”鮮血飛濺，一切的美麗，都隨著那一笑消失了。他隱約的聽見那女孩兒的慘叫聲，胸口劇烈的疼痛，然後他就失去了知覺。
黑暗中，他感覺有人猛烈的搖晃他，他睜開眼睛，模模糊糊的看見盧修斯焦急而沉痛的表情，“西弗勒斯，快逃。黑魔王死了，鳳凰社的人正在進攻，很多人都逃走了。留下的人太少，現在不走，必死無疑。”
他茫然的看著盧修斯，完全不能理解他在說什麼。黑魔王死了？這怎麼可能。他只是暫時昏了過去，以平常的經驗，最多不過是半天的時間。那英才蓋世的人，怎麼可能……盧修斯根本不等他反應過來，拉著他就往外跑，“納西莎和德拉科在我蘇格蘭的莊園，我們現在就去那裏，只要出了這棟房子，我們馬上幻影移形去那裏，馬上去找他們……”盧修斯嘴裏幾乎是下意識的喃喃叨念著。
忽然，他聽見了熟悉的慘叫聲，那女孩兒的慘叫聲。他自己都不明白為什麼，只是立即向著慘叫的方向跑去。盧修斯立即拉住他，“你要去哪？！”然後他也聽見了那聲聲的慘呼，很多人的慘叫。盧修斯立即明白了，“不要過去，魯道夫他們在殺俘虜，如果留著這些人，被鳳凰社的人找到，我們的身份就都敗露了。我們都要被抓去阿茲卡班！不要再婦人之仁了。西弗勒斯，我求你，你就聽我一次吧！”
斯內普的意識漸漸的清醒了。他甩開盧修斯的手，匆匆地說了一句，“告訴納西莎，變賣家產，你們不會有事的。快走，不要管我！快！”說完，向著慘呼的方向飛快的跑過去。盧修斯跺了跺腳，追了過去。斯內普像是知道他會這麼做，忽然回頭，嘶吼，“你他媽的快走！再晚納西莎和德拉科都完了！滾！滾回去！”盧修斯握著拳停住了腳步，斯內普勾了勾嘴角，“我這一身罪惡，梅林不會讓我這麼快解脫的……”說著，再也沒有回頭得向‘屠宰場’跑去。
一片混亂中，他看見了那柳芽一樣的一抹淡綠色。她瑟縮在一個角落裏，顫抖著，尖叫著，聲音已經嘶啞。他向她跑了過去，俯身抱起她。女孩兒抬頭，看向他的橄欖石色的眼睛裏，蘊含著驚訝，憤怒，仇恨，恐懼，憐憫，依賴……他從來沒有見過任何一雙眸子能夠蘊含著如此多的矛盾情緒。女孩兒從最一開始的震驚中恢復了過來，開始對他拳打腳踢。他只是把她緊緊地抱在懷裏，任她的拳頭落在自己胸口。周圍是魔咒交織成的網路，他揮舞著魔杖，卻用不出一點兒魔法。他知道自己還沒有從魔力的反噬中恢復過來，只好用身體護著她，沖出重圍。他的身上傷痕累累，懷裏的女孩兒先是瘋狂的尖叫，然後聲音漸漸的微弱了下去，再無了聲息。他流了太多的血，眼前越來越模糊，只是想著，走出這個屋子，能去哪里呢？鄧布利多……這個名字忽然在他腦海裏出現。霍格沃茨，對，霍格沃茨……
幻影移形的巨大扭曲的壓力過後，他抱著女孩兒出現在霍格沃茨的大門口。這個留下他無數回憶的地方，雖然多年不曾回來，他還是熟悉到閉著眼睛就能找到路。他幾乎已經失去知覺的身體，本能的向著城堡跑過去，跑過去，直到他終於力盡得抱著女孩兒，倒在自己的血泊中。
（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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默默地看著躺在床上的男人，凱恩眼睛裏有著悔恨，感動，絕望……他是這麼在乎這件事麼？怎麼辦？她該怎麼辦？他為什麼還不醒來。她很想找個地方，痛哭一場。可是又放心不下他，不敢離開。
“西西！你在麼？！”英格布魯的聲音辦公室門口傳來。凱恩走出斯內普的宿舍，打開石門。英格布魯扶著門框長舒一口氣，“西西，你徹夜不歸，我還以為出什麼事兒了。蝙蝠呢？”凱恩抬起手，指了指里間的宿舍。
英格布魯睜大了眼睛，“徹夜不歸！他不會是把你吃了吧？！”
凱恩苦笑，“要是那樣到好。”
“什麼意思？到底出什麼事兒了。”
“一言難盡。他昨天在外面凍了一夜，今天早晨又吐了血……”
還沒等凱恩說完，英格布魯就沖了進去。看著床上蒼白得不成樣子的斯內普，英格布魯艱難的開口，“蝙蝠，不會……”
“不會。他這是舊疾，服過藥就沒有危險了。讓他在睡眠中慢慢恢復吧。”看到英格布魯，凱恩覺得心裏緊繃的弦終於松了下來，靠在他懷裏，閉上眼睛。
“西西，你還好吧？”英格布魯看她的樣子，有些擔心地問。
凱恩顫抖了一下，澀聲說，“米蘭，是他殺了珂絡伊（Chloe）。”
“什……什麼？！”英格布魯震驚的雙手握住凱恩的肩膀，死死的盯著她的眼睛，“西西，你……怎麼……不……”
凱恩嘴角露出一個苦笑，“是個意外。”
英格布魯臉上的表情忽然變得非常嚴肅冰冷，散發出一種攝人的氣勢。半晌，他聲音異常平靜的問，“你是剛知道，還是……”
“我早就知道。”凱恩的聲音也變得冷淡而低沉。
英格布魯忽然嚴厲的說，“你究竟想要幹什麼？！你明知道……”
“他是無意的。”凱恩打斷他的話，“我只是想要讓他幸福，如此而已。”
英格布魯審視著她的神情，足足有十幾分鐘，表情才恢復了常有的溫柔，“西西，來我懷裏。”
凱恩撲進他的懷裏，止不住的抽泣。英格布魯喃喃的哄著她，“噓……我的小公主，不要傷心了。”
凱恩哽咽著說，“米蘭，我錯了。我告訴他，珂絡伊的女兒死了。我明知道他會傷心的……我當時控制不住自己……”
英格布魯不忍的閉上眼睛，“西西，你只是告訴了他事實。這不是你的錯。換成是我，大概早就把他揍扁了……我不知道當時發生了什麼。但是……我們都瞭解他……我們，要不要原諒他？”
“要，一定要……我好後悔，米蘭……我沒想到，他那麼在乎……看到他那個樣子，我什麼都原諒了……”凱恩泣不成聲。
英格布魯緊緊地把她抱在懷裏，歎息著，“我只怕，他永遠不會原諒他自己……”
聽到英格布魯這句話，凱恩耳邊就像響起了一聲炸雷，天旋地轉，連哭泣都忘了，只是呆呆的，呆呆的站在那裏，任憑著英格布魯如何呼喚，卻發不出一點兒聲音。
藍桉 2012-6-25 21:03
C35:波特的疑問
第三十五章：波特的疑問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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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約傍晚時分，斯內普清醒了過來。之後，他就一直一言不發的得坐在床上。凱恩也不打擾他，發了封信，告訴英格布魯斯內普已經醒過來，讓他放心，就拿著成堆的文件坐在他臥室的地板上，照舊作著日常的事務。
大約七點左右，凱恩又給斯內普服用了一次中和劑。然後去廚房，給他找點兒比較清淡的食物。結果卻意外的在走廊裏看見了縮成一團兒的波特。把他從地上揪起來，凱恩驚呼，“我的天啊，哈利，你簡直像冰塊兒一樣。你不是應該在布萊克老宅麼？怎麼跑到這裏來了，快跟我進去！”說著，把他拉進了辦公室，拿了條毯子把他裹住。“你在這裏等我一下，我去拿點兒吃的。”波特沒有說話，也沒有點頭。凱恩只好無奈的把這當成默認。
等她回來的時候，斯內普已經從臥室裏走了出來，坐在辦公桌旁的椅子上，和沙發上的波特大眼兒瞪小眼兒。兩個人心情都不好，誰都不想說話，可是又好像由於是天生的冤家對頭，不表現出一點兒敵對就不舒服，於是就那麼互相瞪著。
看著他們那個樣子，凱恩露出了一整天以來第一個真心的笑容。沒有什麼比一個敵人更能讓沮喪的人提起精神了。揮動魔杖，凱恩將書桌上的文件挪到了牆角的地板上碼放好，把帶回來的食物擺在桌子上。先給波特裝了滿滿的一盤子吃的，凱恩才開始給斯內普往濃湯里加了一點兒魔藥。斯內普皺著眉，毫無胃口的推開。凱恩又很堅持的推了回去，“就一點兒，你也知道，這個藥不能空腹吃。”
看著斯內普很勉強的開始進食，凱恩松了口氣的走到波特旁邊坐下，卻發現小傢伙一直盯著斯內普，盤子裏的食物一點兒都沒動。
“不餓？”凱恩明知故問。
波特猶豫了一下，輕聲的問凱恩，“他沒事兒吧？”
凱恩歎了口氣。斯內普難看的臉色，連波特都注意到了。還沒等凱恩回答，斯內普就用一種厭惡的眼光看過來，好像在警告波特，不要多管閒事。波特馬上瞪了回去。凱恩輕笑，湊到波特耳邊說，“他沒事兒。他怕別人看到他虛弱的樣子。你還是別惹他的好，要不然一會兒他氣暈了，看你怎麼辦。”
波特低下頭，撥弄著盤子裏的食物，味同嚼蠟的吃著。他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麼，看著那個平時冰冷驕傲的人臉色蒼白得連坐著都好像很費力的樣子，他心裏會很不舒服。摸了摸波特的頭，凱恩說，“快吃吧，吃完了告訴我你不老老實實呆在溫暖熱鬧的家裏，卻跑回這個陰冷的地下室的原因。”
“我這陋室，接待不起這麼偉大的人物。”斯內普的聲音，虛弱的時候聽起來總是更加諷刺。
波特攥緊了拳頭，仍舊只是抬頭瞪了斯內普一眼，奇跡般的沒有回嘴。凱恩無奈的對斯內普說，“西弗勒斯，你現在那個樣子，波特是決不會忍心和你吵架了。所以我勸你還是省省力氣，先把湯喝完吧。”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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斯內普嘴角抽搐了一下，表情陰鬱的拿湯碗出氣。波特驚訝得看著斯內普孩子氣的樣子，忍不住露出一絲笑容。“很多人和事，都不是表面看起來的那個樣子。”凱恩看著波特的笑容，輕輕地說。
波特沉默了一下，小聲說，“西西，你對我說過很多次了。可是有的時候，我真的難以摒棄偏見。”
真是個坦率的孩子，凱恩讚歎著，誠實而坦率的格蘭芬多。“你有過人的直覺和敏銳的觀察力，但同時也有格蘭芬多的熱情和少年人的衝動。這些都會隨著人生經歷和歲月而改變。等你能夠摒棄偏見的時候，你就真的會成為一個英雄般的人物了。”
“我不會成為英雄……”波特稚氣的臉上現出痛苦的神色，“西西，我是邪惡的，我能感覺到我的靈魂裏有邪惡的東西……”
凱恩的心臟突然有失重的感覺，但她仍舊若無其事地問，“怎麼會這樣說呢？”
“我是那條蛇！我就是那條蛇！我不知道為什麼要攻擊衛斯裏先生，我當時就覺得……想要撕裂他，用我的毒牙。”少年放下盤子，雙手扶著額頭，“還有看到鄧布利多的時候，我竟然想要殺了他……我一定是瘋了。西西，我一定是瘋了……”
“你不會自大的認為，自己有能力在瞬間來往於魔法部和霍格沃茨吧？”斯內普忽然用他絲一樣柔滑的聲音，淡淡的諷刺。
“可是……”波特抬頭看向斯內普，“可是我能那麼真實地感受到一切……血的味道……殺戮的快感……我怎麼會覺得殺戮有快感……”
“很不可思議麼？”斯內普懶洋洋的問。
聽著他的語調，波特忽然覺得怒不可遏，沖口說道，“對於一個食死徒來說，當然很平常！”
“哈利！”凱恩急叫。斯內普的臉色已經極為難看了，憤怒而痛苦。
波特立即意識到自己說了什麼，以他平時衝動的脾氣，就算知道自己錯了，也很難會對斯內普表現出來，可是今天，面對著他的表情，波特覺得他那麼的真實，好像自己可以感覺到他的某種痛苦。他從來沒有見過這個男人表現出痛苦的樣子，他總是傲慢冷漠。正是因為如此，當他無意中看到他眼底的痛苦，波特感覺到窒息。道歉的話，自然而然的從嘴裏吐出來，“教授，對不起，我錯了，那不是我的真心話。”
“我從不為我食死徒的身份感到恥辱。”斯內普冷冷的說。讓他痛苦的，是他曾經做過的那些事情，而不是少年時的理想。
波特看了他一會兒，出人意料的輕輕問了一句，“是麼？那麼讓你痛苦的是什麼呢？”
斯內普眯起眼睛，聲音從牙縫裏擠出來，“不要太自以為是了，偉大的波特先生。”
波特沖到斯內普的桌子旁邊，雙拳用力的砸在桌面上，“如果我說的是錯的，你告訴我什麼是對的！如果你也說不出來，有什麼資格嘲笑我！你告訴我，我到底怎麼了！你不是自稱很瞭解黑魔法麼？你告訴我是什麼讓我變成這麼邪惡的人！”
斯內普目光陰冷的看著波特，沒有回答。
“你也不知道麼？還是不忍心告訴我？”波特踉蹌了幾步，“我被他操縱了？是不是？是不是？！他利用我來殺人！我差一點兒就殺了衛斯裏先生……”
波特的臉色很難看，斯內普的比他的更難看。凱恩把波特揪回沙發上坐下，“不管怎麼說，亞瑟決不是你咬傷的。因為你一整晚都在霍格沃茨，這一點羅恩可以作證。至於那些情緒，我想，並不是屬於你的，那是黑魔王的心情，只是不知道為什麼，你可以感受到。”
波特搖著頭，湖水一樣的綠眼睛裏，充滿了淚水，好像隨時都會決堤。凱恩抓住他的肩膀，認真地說，“哈利，你看著我，認真地看著我。你想要殺我麼？”
波特的綠眼睛看了她一會兒，搖了搖頭。
“這就對了，因為黑魔王不想殺我，他甚至不認識我。我還不知道究竟是怎麼回事，但是我會弄明白的。交給我，好麼？哈利，交給我。”
波特終於安靜了下來，坐在沙發上，發著呆。凱恩看見斯內普手扶著額角，低著頭，默默無語。她擔心的走過去，輕喚了他一聲。他緩緩的抬頭，看著她，聲音低沉沙啞，“這就是，鄧布利多自己不教，卻要拜託我的原因？”凱恩嗯了一聲，可是斯內普卻從她眼睛裏，看到了比自己想像的更糟的資訊。
一室的沉默，好像要持續到地老天荒，沒有一個人，說得出話。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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凱恩領著波特走進鳳凰嶺總部的時候，立即被圍了個水泄不通。因為他莫名奇妙的失蹤，大家都快要急瘋了。小天狼星更是三步並作兩步沖過來，狠狠地在他後腦上拍了一巴掌，然後緊緊地把他抱在懷裏。穆迪的訓斥，莫莉的嘮叨，格蘭傑的驚呼，羅恩得喃喃自語，這一切都讓人在寒冷的十二月，打從心裏感到溫暖。看著他們，凱恩忽然有一種很強烈的想要回家的感覺，思念著自己的家人，思念他們溫暖的懷抱。
給了眼眶微紅的波特一個讓他安心的微笑，凱恩轉身向外走去，卻被一隻手拉住。她看向來人，不同于另一雙永遠微冷令人心疼的勁瘦而纖長的手，這雙手寬厚而溫暖，帶著一點讓人放鬆的粗糲。“萊姆斯，好久不見，你好麼？”
盧平輕輕的放開凱恩，眉間一絲擔憂，“西西，哈利到底是怎麼回事，你知道吧？可不可以告訴我？”
凱恩盯著他看了一會兒，微微垂下頭，“還沒有得到最後的結論，但是不容樂觀。萊姆斯，我不知道要怎麼辦好。哈利需要學習意識封閉，鄧布利多又因為某種原因不能教他。西弗勒斯成了唯一的人選。可是，西弗勒斯真的有他不得已的苦衷，逼迫他教哈利，實在太殘忍了……”
“是因為從前的那些事？”小天狼星不知何時來到了兩個人的身邊。
凱恩愣了一下，才明白小天狼星指的是什麼，於是她微微搖了搖頭，“不是你想得那樣……”
三個人一時都沒有說話，各自想著心事。半晌，盧平攬著凱恩的肩膀，默默無言地把她送出了12號。小天狼星神色複雜的看著凱恩的背影，攥緊了拳頭。
回到霍格沃茨的時候，正趕上日落。凱恩在湖邊停駐了一下，望著粼粼的金紅色水面。忽然記起，上一次看到這絢麗的顏色，是兩年多以前了，那時她，英格布魯和鄧布利多一起站在城堡大門的入口，等待著學生們的歸來。那以後，發生了很多事情。她成功的取得了波特三人組的信任，並處心積慮的走進了斯內普的生活。
想著那個男人，她的心裏柔軟的令她微微有些暈眩。從前的恩怨，自己寧願付出一切的執著，都溶化在他那輕柔的擁抱和小心翼翼的吻裏。理智告訴她，她應該永遠保持客觀，用一種更加超然的身份，站在他的身邊，支持他，保護他，為他尋求幸福，而不是以一個女人的身份愛上他。可是當他用雙臂環住她，用微微鑽出一層胡茬兒的下巴蹭著她發絲的時候，她卻覺得，也許這一瞬間，就是他想要的幸福，也許他們本該這樣，靜靜的相擁到老。
西弗阿西弗，什麼才是幸福呢？凱恩歎了一口氣，重新邁開腳步，向城堡走去。那裏，有個男人，讓她牽掛了半生。
藍桉 2012-6-25 21:03
C36:聖誕的禮物
第三十六章 聖誕的禮物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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狂風呼嘯，被寒冬卷盡了殘葉的光禿禿的樹枝，在劇烈的震顫中，競相折斷。兩男一女高舉著魔杖，將一個高大瘦削的黑袍巫師圍在中間。黑袍巫師那蛇一般的臉上，一雙血紅的眼睛，發出攝人的光芒。
忽然，風停了，被狂風卷起的樹枝，劈劈啪啪落了下來，金髮的女子晃了晃跪倒在地上。淡金色頭髮的男人身體抖動了一下，勉強抑制住自己想要衝過去將她扶起的衝動，而黑色頭髮的男子，卻面無表情，好似什麼都沒有發生一樣。
蛇臉的巫師嘶嘶的發出冰冷的質問，“納西莎，你知道我們已經因為你，失敗了多少回了麼？”
納西莎金色的頭髮垂到地上，低著頭，默默無言。伏地魔冷哼一聲，沖著她舉起了魔杖。盧修斯終於沒有能夠克制住自己，輕喊了一聲，“不要！”與此同時，一道紅光打在納西上的身上，盧修斯咬著牙，絕望的閉上眼睛。
出乎他意料的，她並沒有聽到納西莎痛苦的呻吟，卻感到自己身上，傳來難以忍受的劇痛。雖然那劇痛轉瞬即逝，仍然讓他幾乎無法站立。睜開眼睛，他看見納西莎藍色的雙眸注視著他，“主人只是想幫我快些恢復……”
伏地魔斜睨著他，嘶嘶的說，“納西莎的身體條件，本來就不適合練這個魔咒，我是無人可用，才會勉強她，所以我不會責怪她。但是作為我的食死徒，盧修斯，你對我連一點兒起碼的服從都沒有，更不要說無條件的信任了。這次只是警告，下次決不輕饒！”
盧修斯聞言顫抖地走上前去，跪在地上，親吻了伏地魔的衣角。伏地魔點點頭，對黑髮男子說，“今天就到這裏吧。西弗勒斯，給納西莎研究一種至少可以短時間增加身體強度的魔藥。在那之前，我們不要再浪費時間了。盧修斯，你還要強加練習，你的天分和魔法力都不高，如果到關鍵時刻因為你功虧一簣，你應該知道自己會有的下場，我一向賞罰分明。能不能把攝魂怪完全控制住，這是關鍵，你們是我的心腹，我的左膀右臂，不要讓我失望！”
說完，伏地魔抖了抖袍子，用血紅的眼睛最後掃了三個人一眼，然後化作一縷黑煙，消失了。納西莎立即跑過來，攙住盧修斯的手臂。兩個人異口同聲地問，“你還好麼？”然後對視了一會兒，都松了口氣。
“下次不要再這麼愚蠢。”斯內普一邊用毫無感情的聲音說，一邊轉身離去。盧修斯忽然想起什麼，趕快叫住他，“西弗勒斯，過耶誕節的時候，來我家吧。”斯內普就像一個字都沒有聽見一樣，腳步絲毫沒有停頓的轉過一片樹林，消失在兩個人的視野之中。
“每年都這樣，這個怪胎！”盧修斯無奈的搖頭。
納西莎卻有些擔心的皺眉，“你覺不覺得，西弗勒斯今天有點兒不太對勁兒？他的魔法力雖然不強，但是一向綿延不絕，可是今天卻讓人總覺得他是強弩之末，勉力而為。”
“大概吧，”盧修斯攬住納西莎的肩膀，“要不然黑魔王才不會這麼早放我們回家。能讓他這麼‘體貼’的，除了西弗勒斯，別無他人。感覺上好像是他吐血的毛病老毛病又犯了，還在恢復期。誰知道又是誰惹著他了，反正問他也不會說的。走吧，我敢保證那個臭小子，正坐在那片樹林的某棵樹幹後面倒氣兒呢，我們不走，他永遠放不下心。”
聽見兩個人幻影移形發出的輕微“啪”聲，斯內普靠在樹幹上，歎了口氣。還沒有從昨天的魔法力反噬中恢復過來，太過勉強自己了吧？渾身發軟，他幾乎連動一根手指的力氣都沒有了。這個時候，他只能等待，一邊等待一邊在腦子裏勾畫那個溫柔的影子，打發時間。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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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見開門的聲音，凱恩從成堆的檔裏面抬起頭，微微的皺眉，“他難為你了？”
斯內普搖頭，在沙發上坐下，沉默的看著那個姑娘。凱恩走到他身邊，手按在他胸口用很微弱的魔法力試探了一下。她診斷這方面能力不是很好，用魔法力的時候，控制力不夠強，所以不敢深入探尋，怕反而傷著他。“你們在練一個很耗損魔法力的魔咒？”凱恩一邊問著，一邊從無限空間袋裏掏出一瓶魔藥，和一小瓶紅酒。
斯內普喝下她遞過來的混了魔藥的酒，看見她欲言又止的樣子，低聲說，“最近都不用再練了。再過一天我就可以恢復。”
凱恩聞言露出了一絲放心的笑意，“吹牛，要是你今天不勉強自己的身體，一天還有可能，現在我看至少還要三天你才能自由的使用魔法了。”看見斯內普皺起眉，凱恩眨了眨眼睛，“放心吧，這幾天我會保護你的。”
斯內普瞥了她頑皮的笑容一眼，作出一個不屑的表情。凱恩雙手貼在他消瘦的臉頰上，在他唇角輕輕的印下一個吻，然後再次跑回書桌後面，一頭紮進文件堆裏。
他靜靜的看著她。她專注的表情，銳利的眼神，嘴角稍有一些嚴厲的向下撇著。她認真起來的時候，那一身的柔和，竟隱隱透露出威嚴。她表面看起來簡單無害，可是越深入地瞭解，越明白她的特別和神秘。這樣一個人物，究竟為什麼會闖入他的世界呢？如她所說是想要在這場戰爭裏，保護幾個她所在乎的人麼？這裏面也包括他吧？可是自己與她，從前並不相識，不應該是她來英國的理由。那麼是因為波特和鄧布利多麼？他們從前又有什麼淵源呢？一個王室的公主，不顧生命危險，投入到這場與她的國家無關的戰爭裏，而且處心積慮的策劃了十幾年。那個時候她多大？只是十來歲的小女孩兒吧？她身上的謎團，簡直比她那柔細的發絲還多，讓他直覺得感到不安，好像有什麼潛藏的不幸，隨時都有可能暴露出來。
壁爐裏一陣響動，飛出一個精美的紫色木盒，被火加熱了一下，發出一種奇異的香味兒。凱恩意外的拿起木盒，開始念一個複雜的咒語。念了足有兩分鐘，木盒的蓋子終於發出哢啦一聲。凱恩一邊打開蓋子，一邊喃喃自語，“什麼重要的事情要用二級機密……”
剛打開蓋子，一個拇指大的小卷軸，就迫不及待的沖了出來。低沉的聲音立即回蕩在地下辦公室裏，“西西！你真的不要叔叔了！？聽說你兩次來海德堡，都沒有來王宮看我一眼！我半夜哭濕了多少枕頭你知道麼！新年的時候回家來吧，叔叔好想你啊。反正你答應過我的，不能食言……”凱恩小聲的咕噥了一句，“我什麼時候答應過……”“還有，把你的那幾個朋友也帶過來吧，尤其是你的小情人兒，和蕾歐諾拉的那個。還有，告訴米蘭那個臭小子，把他‘男朋友’帶回來給我看看！讓我也知道知道，什麼樣精彩的人物害我抱不上孫子！盒子裏是請柬，20份兒夠了吧？不夠再找我要。就這樣吧，新年晚宴一定要來啊，米蘭一個人應付那群政治流氓，多可憐。”說完，卷軸依例化成修形，念道，“阿爾方索•哈德里安•費裏博特•艾茨爾•魯普萊希特。”
凱恩眼神柔和的撫摸了一下木盒，嘴角噙著一絲微笑，“西弗勒斯，你是我的小情人兒麼？”
斯內普聞言嫌惡的撇了撇嘴，惹來凱恩一陣輕笑。斯內普注視了她一會兒，“想家了？”
凱恩意外的看著他，好敏感的男人，“想啊……雖然我是被收養的，可是他們卻給了我一個真正的家。”
斯內普忽然抿緊了嘴角，“西西……”
凱恩挑眉看著他，“我的小情人兒，有什麼你就直說吧。”
斯內普聽見她的稱呼，半是尷尬，半是惱火的瞪了她一眼，“你的父母，是怎麼……”
凱恩聞言，心跳立時漏了一拍，面色有點兒蒼白，但還是儘量淡然地說，“父親在我很小的時候就因病去世了，母親死于一個意外事故。”
斯內普眯起眼睛，看著她。這個姑娘在說謊麼？在騙他？為什麼？
凱恩看見斯內普的表情，歎了口氣，“西弗勒斯，我沒有騙你。只是我不想說具體的情況，不要讓我想起來，好麼？”
斯內普聞言，默默地站起來，走到她身邊，把她抱在懷裏，心裏有些愧疚。自己這是怎麼了？為什麼要揭她的傷疤呢？為什麼會這麼在意這個問題？
凱恩在他懷裏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情緒，抬頭問道，“西弗勒斯，你願意陪我去王宮麼？”
斯內普皺了皺眉頭，沒有說話。凱恩點頭，“不去沒關係，我知道你不喜歡陌生人。”
“他們不是陌生人。是你的家人。”斯內普忽然低聲道。
凱恩眨了眨眼睛，張大了嘴，“西弗勒斯……”
斯內普點點頭，吻了吻懷裏的她。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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歐亞帝國的雖然也過耶誕節，但不把它當成一個重要的宗教節日來過。人們會去逛聖誕市場，大家湊到一起，站在戶外，喝著熱甜酒吃著烤香腸，有說有笑的。海德堡有一個非常小巧可愛的聖誕市場，從前凱恩和英格布魯經常會趁著夜晚，偷溜出去，買兩杯熱甜酒喝，看各種各樣奇人的即興表演，然後搖搖晃晃的回王宮，被阿爾方索和艾德曼很是一通嘲笑。
今年的聖誕，英格布魯，洛朗，凱恩和阿薩納西歐斯並沒有去12號湊熱鬧，而是坐在側廳裏，一邊喝著英格布魯從聖誕市場上帶回來的酒，一邊回憶著小時候的糗事，雖然英格布魯津津樂道的樣子，好像那些都是什麼壯舉。房間裏氤氳著熱酒的甜味兒和肉桂的辛辣。就連管家艾爾和仕女梅麗莎也和大家坐在了一起，享受著這種一年只喝一次，包含了節日的喜慶氣氛的飲料。
梅麗莎用手肘捅了捅凱恩，“公主，那位黑衣人今天怎麼沒來？”
凱恩看見她八卦的樣子，醉眼朦朧的翻了個白眼兒，“他今……天在學校……值班兒，也許晚……一點兒……過來，也許不……過來了。”
梅麗莎也有點兒醉了，咯咯的笑了一聲，“要多晚才來？是不是就不走了？我看我今天不要給他收拾房間了，讓他直接住到公主的房間裏好了。”
“丫頭，你醉了。”艾爾好笑的看著不知死活的梅麗莎和迷迷糊糊的凱恩。
“說起這個，”英格布魯也來湊熱鬧，“蝙蝠真的是過分紳士了吧？我家小公主，多迷人的樣子啊，他怎麼就無動於衷呢？”
“二殿下，你也醉了。”艾爾無奈的說。
凱恩終於爆發了，站起來撲到英格布魯身上，“臭……小子，你胡……說什麼，難道伊利吉歐和……你就有……什麼進展……幹嘛說我……”
“恕我直言，公主。”梅麗莎笑得很無辜，“大概只有您還認為，他們兩個很清白。”
凱恩聞言不可思議的看著洛朗和英格布魯。洛朗一邊輕啜著甜酒，一邊露出一個顛倒眾生的微笑，米蘭則是左右踅摸，看哪里有個地縫可以鑽進去。凱恩頭重腳輕，軟綿綿的靠在英格布魯懷裏，喃喃的問，“喂，米蘭，你告……訴我，那是什麼……樣的感覺啊？很……好麼？”
英格布魯雖也有點兒醉了，但是畢竟比凱恩強一點兒，他清了清嗓子，正想義正詞嚴的喝止凱恩的胡言亂語，就看見洛朗危險的眼神，於是不情不願地說，“很好，非常好……”
凱恩眼神更加迷離，“那……我和他，也會很……好麼？”
英格布魯本來快要崩潰了，可是抬頭忽然看到那個黑色的身影走了進來，立即來了精神，“好不好，那要看蝙蝠的技術怎麼樣了，還要看兩個人感情如何，嘿嘿。”話音剛落，英格布魯立即感覺到被刀鋒一樣的目光劃過，很是興奮。
“他一定是……最好的，”凱恩嘟著嘴，皺起了秀氣的眉頭，“什麼叫……感情如何？你是說……他不抱我……是因為……不喜歡我？不想……抱我？”
他一定是最好的？英格布魯挑眉看著斯內普，眼睛裏充滿了戲謔。後者一臉要殺人的表情，陰冷的面對一屋子幸災樂禍的人。英格布魯唯恐天下不亂地說，“也許吧，那你要親自問他了。”說完，把凱恩抱起來，塞到斯內普懷裏。
雖然大家都想繼續看戲，可是斯內普的表情明顯表示，再胡鬧下去，他就要殺人了。於是大家只好忍痛放棄，作了鳥獸散。再加上，眼看著公主被某男人吃掉卻不加阻止，這個罪名，可大可小的，所以還是假裝不知道得好。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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凱恩抬頭看著斯內普緊皺的眉頭，心裏有幾分憂傷。她醉了，但意識還是清醒地，只是，很多平時藏在心裏的話，會忍不說出來，那些潛藏的衝動，會變得難以克制。看她咬著鮮豔欲滴的嘴唇，微微苦惱困惑的樣子，斯內普無奈的歎息，抱著她，走進她的房間，把她放在床上。
凱恩伸手無力的攬住他的頸子，嬌柔不舍的呼喚，“西弗，西弗……”
斯內普痛苦的呻吟了一聲，小妖精，你到底知不知道什麼是男人？咬著牙，他狠狠地說，“放開我。”
凱恩顫抖了一下，委屈的撇嘴，眼睛裏開始轉淚花，“西弗……你不喜歡我？”
斯內普狠了狠心，冰冷的說，“不喜歡。”
凱恩愣了一下，眉宇間閃過一絲傷心。斯內普看到他的表情，忽然明白，她的意識是清醒的！這個認知讓他頓時心跳加速。凱恩咬著嘴唇靜默了一會兒，放開了雙手，小聲說，“對不起……”
斯內普覺得胃裏一陣翻騰，心臟緊緊地抽著。看著她的樣子，她緋紅的臉頰，迷蒙的雙眼，豔麗的紅唇，豐滿修長的身體，性感中帶著純真的誘惑。“梅林啊……”他一方面想盡全力克制自己，另一方面，又有些迷惑於這引誘的甜蜜，而想要沉浸其中。這是她啊，他心的歸宿，為什麼不可以呢？可是像他這種沒有未來的男人，一旦抱了她，會不會只是增加兩個人的痛苦？抉擇時的痛苦，離別時的痛苦……想到這兒，他終於多少冷靜了下來，站起身，向門外走。
隱約的，他聽到啜泣聲，不由得站住。他不敢回過頭去，怕自己會抱住她，對她說他的心裏，滿滿的都是她。可他又邁不出腳步，怕她是清醒的，她親耳聽見了自己說不喜歡她，她會信以為真，會傷心難過。正在他猶豫不決的時候，凱恩一聲帶著哽咽的呼喚，終於將他徹底擊敗了。他不由得想，自己是這麼沒有意志力的男人麼？不是的。是太自私了吧？是真的想要抱她吧？非常想，想了很久，想到不去在乎他會給她帶來多少困擾。
回到她身邊，他身手抹去她的眼淚。他冰涼的手指滑過她的臉頰，纖長的睫毛，小巧的鼻子，停在她的紅唇上留連不去。凱恩忍不住顫抖，雙手無助的抓緊床單。斯內普嘴角勾了勾，她好敏感，敏感而純真的讓他窒息。他修長的手指，靈巧的解開她的絲袍，露出她胸前一片凝脂一般的肌膚，呼吸有些不穩的，他親吻她。吻著她急速起伏的前胸，吻著她纖細敏感到不可思議的頸子，看著她身上泛開一片迷人的粉紅。
“西西……”他聲音嘶啞的呻吟，渾身肌肉緊繃到疼痛的地步。這種強烈到讓人暈眩的感覺，是他從來沒有經歷過的。梅林阿……梅林阿……他一定是……
忽然，他眼角的餘光看到一個身影，立即警覺的抬起頭，頓時清醒過來。一個水晶一樣的少年，懷抱著七弦琴，驚訝的注視著他。“阿薩？！”
阿薩納西歐斯不可思議的看著他，“你看到我了？”
斯內普更加驚訝的發現，在自己眼中，阿薩的身影逐漸淡去，終於再一次消失在他面前。
凱恩看見他緊張的樣子，也清醒了幾分，支撐起半個身子，問道，“怎麼了？西弗勒斯？”
斯內普聲音低沉，還帶著一點兒之前激情的沙啞，“我剛才有一瞬間，能夠看到阿薩。”
“這不可能……”凱恩喃喃地說，“除非你有神族的血脈。可是如果你有，我應該可以感覺得到……”
“他現在還在麼？”斯內普問。
“走了……”凱恩忽然漲紅了臉。這個阿薩！難道他剛才一直在屋裏，什麼都看見了？！自己怎麼會到現在才發現？！
兩個人沉默的想了半天，百思不得其解，只是凱恩從阿薩納西歐斯的表情裏，看出一點兒蹊蹺。既然阿薩不說，她也不想勉強。阿薩是活了萬年的生靈了，他做事，一定有他的理由。“如果我們該知道原因，以後總會知道的。”凱恩輕聲說。
斯內普因專注思考而異常銳利的目光，轉到她微微裸露的香肩上，變得溫柔而愧疚。他把凱恩的衣服仔細的拉好，伸手撫了撫她柔嫩的臉頰，“西西……對不起。”
“我願意的……我希望你抱我。”凱恩微笑著說，不同於之前醉酒的嫵媚，清醒了一點兒的她，更添了一分動人的執著。
斯內普歎息了一聲，聲音沙啞得說，“西西……我想我大概是……”說到這兒，他停頓了幾乎有一分鐘之久，才微顫著說，“愛上你了……”
凱恩一瞬間的窒息，然後在她自己還沒有明白過來的時候，就已經纏住了他的頸項，熱情的吻住了他。他抱著她，吻著她，想要把她揉進身體裏，成為一個，永不分離。可是他不能。他苦笑了一下，把她攬進懷裏，在她耳邊喃喃地說，“所以，我不能現在抱你。我不能這麼自私。否則我將來絕對不能原諒自己。”
凱恩沉默了一會兒，幽幽的說，“西弗……你覺得，如果你真的遭遇什麼不幸，我還有可能和別人在一起麼？”
斯內普把她抱得更緊了一點，“西西，你該……幸福……”
凱恩閉了閉眼睛，“就算是如此吧，西弗……你覺得一個會在乎我過去的人，能讓我幸福麼？你覺得我和別人在一起，就能夠徹底的忘掉你了麼？我永遠也不可能忘掉你了。能讓我幸福的人，就算不是你，也是一個能接受我心裏永遠會有你這個事實的人。”
“西西……”
“西弗……你覺得，你不抱我，面對生離死別，我們就能更加從容了麼？”
斯內普聽到她這最後一句話，頓時渾身巨震。不抱她，就能更加從容面對一切了麼？恐怕，不會有任何分別吧？長歎一聲，斯內普閉上眼睛，“給我時間，讓我再考慮一下……”
居然是我在逼迫他呢！凱恩忽然好笑的想。這個男人啊，是那種從來不會原諒自己的人，所以做事之前總要考慮得周詳。可是愛，要是用腦子想出來的，哪里還會有這麼多人困擾呢？讓他慢慢想吧，沒個一兩年，他大概是想不好了……某種程度上放棄了的凱恩，想著他說他愛她時的甜蜜，墜入了夢鄉。
（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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凱恩睜開眼睛的時候，身邊已經空蕩蕩的了，可是她知道，昨夜他一直抱著她，躺在她的身旁。甜酒一旦喝醉就會上頭，凱恩痛苦的揉了揉太陽穴，搖搖晃晃的去淋浴換衣服。
洛朗一向起的晚，英格布魯是一年三百六十五天的工作日，現在已經出門兒了。她去側廳的路上，碰到了艾爾和梅麗莎。梅麗莎對她擠眉弄眼兒了半天，凱恩無奈的苦笑了一下，撅著嘴說，“好啦，八卦的女人。很遺憾的通知你，什麼都沒有發生。”留下吃驚的竊竊私語的兩個人，凱恩一邊往側廳走，一邊想，這些人一定是被自己和米蘭慣壞了，怎麼連公主的八卦都敢打聽，而且還是直接問本人。忽然，她想起什麼，回頭說，“西弗勒斯在側廳麼？如果在的話，請送一點兒簡單的早餐，一杯黑咖啡，和一杯白水來。” 梅麗莎笑著躬身，一招手，就出現了一個託盤，“早就準備好了，梅麗莎和艾爾可是認真地把很多事記在心上呢。”
凱恩心裏微熱。雖然是主僕關係，但是身在異鄉的她，很難不把沉穩的艾爾當長者，調皮的梅麗莎當姐妹。是他們，讓這所房子，像個避風的港灣，像個歸宿，像個家。“謝謝，親愛的梅麗莎。”凱恩接過託盤兒，“我給他端過去吧。”
側廳裏，斯內普穿戴整齊，一邊看著凱恩送給他的那本編號為ss00011050的書，一邊皺著眉用蒼白的手指揉著額角。凱恩走過去，把託盤放在小幾上，“吃東西，喝黑咖啡，多喝水。很簡單的可以緩解低血壓的症狀的方法。西弗勒斯，不要總是忽略了自己，好不好？”
斯內普沒有回答，只是放下手中的書，端起餐盤兒。凱恩笑了笑，坐在他對面的沙發椅裏，側頭凝視著窗外的新雪。阿薩正坐在雪地裏，七弦琴放在腿上，抬頭看著天空。萬年的歲月，沉澱在他的心裏，這水晶一樣的人兒，她卻看不透，只看得懂他萬年的寂寞。
“要回學校麼？”
斯內普搖頭，“馬爾福家。”
凱恩從無限空間袋裏拿出一個巴掌大的包裹，“幫我把這個給小少爺吧。”
斯內普點頭收下，伸手撫過她耳旁的發絲，沉默的站起身，幻影移形，消失在房間裏。
站在盧修斯的豪宅門口，斯內普無聊的撇了撇嘴。他不喜歡來盧修斯家。這個家華麗，高貴，精緻，沒有一點兒家的感覺。他在守屋精靈的帶領下，來到餐廳，看見馬爾福一家正在用餐。一張三四米長的桌子，盧修斯和納西莎坐在一頭，德拉科坐在另一頭。房間裏處處透著優雅，優雅的擺設，優雅的食物，主人優雅的穿著和動作，冷冰冰的優雅。
德拉科看見斯內普，臉上的冰冷融化了一些，高興得站起身，微微行了個禮，“先生。”斯內普回了個禮，坐在盧修斯的右手邊，與納西莎相對的位置。德拉科的臉色又回復了百無聊賴的樣子，隨意的切著盤子裏的食物。馬爾福家的耶誕節，也許是世界上最無聊的耶誕節了吧？德拉科無奈的想。永遠是一成不變的，精緻的聖誕晚餐，然後各自回房間去。父母有時候會在大廳裏跳一兩隻舞，而他，無人理睬的旁觀。有時候他覺得，父母的世界裏，有他們兩個就已經很完美了，沒有他的位置，只是勉強的容納下他而已。早晨起來，從來沒有出現在聖誕樹下的禮物，父母不會為了挑選禮物費心，只是簡單得把他帶到對角巷，隨他挑什麼，挑多少，都無所謂。
他不想抱怨。對於斯內普的身世，他略知一二。和他的院長比起來，他要幸福的多了。盧修斯和納西莎是真得很愛他，總是給他最好的東西，最大程度的寵愛，和無條件的支持。可是他們更愛對方，所以他們往往會忽略了，他們的兒子，需要的不只是肉體上的滿足，還需要靈魂上的關照。垂著頭歎了口氣，德拉克看了看自己的院長。無論如何，他是不該對自己的父母有什麼不滿的了。坐在身邊的這個寂寞的男人，除了耶誕節的早餐，幾乎很少來馬爾福家。而和馬爾福家的人交往，恐怕是他唯一稱得上是社交的活動了。這男人是多麼的寂寞啊，如果換做是他，恐怕早就抑鬱而亡了吧？
可是，這男人以後不會再寂寞了，因為他有了那個女人，那個光是看著她，就讓人溫暖的女人。在她的身邊，她眼睛裏永遠有你。她澄澈柔和的雙眸，能夠看到你心裏最深處的渴望，然後微笑著盡全力滿足你。即便德拉科只是斯內普故交的孩子，她給德拉科心靈上的溫暖，甚至超過了其他所有人給他的總和。她只是隨意得瞟自己一眼，就明白他想什麼，要什麼。
可她是屬於那個男人的，就像母親是屬於父親的。而他，孤身一人，做著他的小少爺，任性的，軟弱的，寂寞的。也許因為他從來沒有過院長的那種不幸，所以他永遠也不會和他一樣的幸運吧？往嘴裏塞了一口食物，他味同嚼蠟的努力露出一個玩世不恭的笑容。
斯內普有幾分了然的看了一眼德拉科。這孩子的心思，他並非完全不懂。不過和在貴族家庭裏長大，所以不懂怎麼表達親子之情的馬爾福夫婦比起來，他連親情是什麼都沒有準確的概念。可是凱恩懂，她懂情，懂愛，懂得如何付出，懂得怎樣讓別人溫暖幸福。所以無論是自己，還是盧平，或是德拉科，都不由自主地被她吸引，把她當成奇跡。
勾了勾嘴角，他隨意的揮了一下魔杖，凱恩給德拉科的那一小包禮物，就出現在少年面前的桌子上。德拉科驚訝的抬頭看著斯內普。他的教父，從小看他長大的人，從來沒有送過他哪怕是一張卡片兒，更不要說禮物了。馬爾福夫婦也注意到了這邊的動靜，和德拉科一樣露出驚奇的表情。斯內普趁他們的目光都在那個禮物上的時候，用口形對德拉科說，“西西。”
德拉科年輕的臉上，混合著悲傷與欣喜。他緩緩的伸出手，輕輕的拆開包裝紙，露出裏面一個深褐色的木盒子。盒子的蓋子上，有一行異族的文字。德拉科看了半天，不得其解，索性也不管它，逕自打開盒蓋。紅色的絲絨包圍中，是一個雞蛋大小的圓球。球殼是透明的，裏面有一團淡綠色的煙霧不停流轉。德拉科把那圓球捧在手上，左看右看，看不出個所以然。斯內普眯起眼睛，注視著那個圓球。他也不知道那是什麼，只是感覺到一股柔和純淨如初生嬰兒般的力量。
圓球沒有調人胃口，很快的產生了變化，透明的殼體上，出現無數裂紋。如雛鳥一樣，那團淡綠色的煙霧破殼而出，懸在空中，抖動了一下。這時德拉科才看出來，那綠色的並非煙霧，而是纖細的絨毛。總的來說，那是一個淡綠色的毛球，三隻玉色的觸手從絨毛裏面伸出來，在空中隨意的擺動。看不出它的眼睛在哪里，可是德拉科分明感覺到，它看了看自己手裏的透明碎殼，猶豫了一下，然後沖到他的臉頰旁，親昵的蹭著他的下巴。熱乎乎的，好癢，德拉科忍不住笑了出來。
斯內普腦子裏忽然閃過了自己前些日子在ss00011050上看到的一本帝國圖書館講神奇生物的書，頓時驚訝的雙手握緊自己的長袍。
（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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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嬰靈！斯內普儘量的克制著自己的震驚。非常非常罕見的東西。只有傾全身心相愛的夫妻兩個人結婚的時候，各取一縷頭髮，一起用魔法力把它們連結在一起。等到第一個孩子出生的時候，用新生兒的臍帶血，浸泡頭髮，就會產生這樣的一個嬰卵。嬰卵一旦被有智慧生物體碰觸，就會孵化，這個碰觸它的生物體，就會成為它的主人。嬰靈是夫妻間不朽愛情的見證，是父母對孩子永恆的愛的凝結，是第一個孩子的分身，與那個孩子性格相同，心靈相通。正想到這兒，那個綠色毛球沖到斯內普的面前，親昵的繞著他轉了一圈，在他的臉頰上輕輕的貼了一下，柔軟的好似一個吻。
這是凱恩的嬰靈！斯內普立即直覺得這樣認為，黑色的眼睛裏，掠過一絲溫柔。她把自己的嬰靈給了這個孩子啊……
嬰靈又轉到盧修斯和納西莎面前，上下晃動了一下，纖長的絨毛擺動，就好像是一個少女手攬著裙擺，行了個禮。馬爾福夫婦，也忍不住興致盎然的看著這個小綠球。
“西……”德拉科不由自主地叫了出來，斯內普冷聲阻止，“德拉科！”
德拉科立即意識到要儘量不讓自己的父母知道凱恩的存在，否則黑魔王很快就會知曉凱恩的身份，這會給斯內普和凱恩兩個人都帶來不必要的危險。於是他立即改口，“西斯，叫你西斯好不好？”
終於有了名字的綠色絨球開心的飄回德拉科的肩膀上，又開始蹭他金色的發絲。德拉科用手輕輕得攏著它，眼眶微微發紅的微笑。
“喂！”盧修斯抱著肩看著西斯和德拉科玩兒得不亦樂乎，“西弗勒斯，你不會送了我兒子什麼危險物品吧？”
斯內普不屑的昂起頭，看都懶得看他，“你自己感覺不到西斯身上的魔法力有多純淨麼？”
盧修斯伸手摸了摸鼻子，什麼叫純淨？就是這種令人愉悅，溫暖，安心的力量麼？反正就是和黑魔王相反的感覺就對了。“德拉科，收拾一下，我帶你去對角巷吧。”
德拉科笑著搖了搖頭，“不了，父親。有了西斯，我心滿意足了。”
盧修斯搖頭，“不就是一個毛球麼？”
德拉科沒有說話，全部注意力都在西斯身上。納西莎卻眼含憂傷笑了笑，若有所思的看了斯內普一眼。
藍桉 2012-6-25 21:03
C37:新年
第三十七章：新年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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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年的最後一天，一向是英格布魯最痛苦也是最開心的一天。痛苦是因為在這一天，皇宮要舉行新年晚宴，邀請帝國中級以上官員。一群政治家，聚在一起吃飯，總是針鋒相對，最大限度的為自己爭取利益，這樣的氣氛，再美味的食物也會讓人消化不良。開心是因為這一天，皇宮要舉行新年舞會，大小各種屬國，聯盟，部落，族群等等等等各種奇異的族類，會歡聚一堂，熱鬧非凡。
這往往也是他最幸福的一天，因為他的家人，家臣，都會盡一切努力趕回來，圍在壁爐旁，講著離別以來的各種經歷，奇聞軼事，其樂融融。
海德堡正在下雪，硬幣大小的雪花，從空中悠然飄落，鑽入泥土中。這個城市有著令人難以置信的完美氣候。即便是下雪的日子，襯衫，長褲，風衣也足以讓人瀟灑的穿行在用手工鋪成的方石小路上了。
英格布魯穿著一身月白色的禮服，斜倚在海德堡廢舊城堡的入口，等待著凱恩一行的來臨。他臉上罩著一個由銀色的兩片葉子交匯形成的面具，遮住了他俊朗的容貌。來來往往進出皇宮的人們，都禁不住打量他幾眼，有些人是認得他的面具，直到他的身份，有些人只是單純的為他身上冷淡華貴的氣質側目。
終於，遠遠的，他看見洛朗百年不用一次的金色戰車從天而降，帶來一車令他心情愉悅的人。一直下垂的嘴角，總算露出一個微笑。
英格布魯迎了上去，輕輕地握住凱恩的腰，把她從車上抱下來，“西西，你可來了，我都快要被那幾個流氓折騰死了。晚宴明明是5點開始，他們為什麼2、3點就到啊……”
凱恩盈盈一笑，裹緊了身上白色的羊絨披肩。她身後，洛朗，盧平，斯內普，小天狼星，格蘭傑依次從戰車上走下來。所有的人都帶著和英格布魯相似的面具。英格布魯撇了撇嘴，“抱歉，讓大家都遮遮掩掩的，主要是為了安全。今天人多眼雜，我們還是不要暴露身份的好。其實，見過我和西西真面目的人並不多，大多數人都只認識我們兩個的面具。”英格布魯知道凱恩怕冷，立即領著眾人往裏走去。
穿過城堡的入口，是一個不大的中庭，本來也是遺跡，今天為了接待賓客被臨時施了魔法，溫暖如春。所有賓客，無論貴賤，一律等候在散佈的長椅上。英格布魯去領了一個標著數字的紅色小球，然後招呼幾個人在一個方桌邊坐下。“今天不是一個來遊玩兒的好日子。”英格布魯說著，伸出食指刮了一下東張西望的格蘭傑的鼻子，“以後你有的是機會來，不急在一時。”
洛朗優雅的抖落了一片雪花，笑望著英格布魯，“記得我們第一次相逢，就是在這裏吧？那時候你被大殿下追著打，死活不願意進去參加新年宴會。”
英格布魯也笑了，那個時候，他才8歲而已。愣是躲到洛朗的戰車裏過了一夜，害得他們家成為皇族的拒絕往來戶長達10年之久。論起來，這是洛朗從那以後第一次來皇宮。時間過得真快啊，那個時候，自己還把他當成哪個附屬國的公主，誇下海口說，如果他幫自己躲過艾德曼的追捕，自己長大之後就娶他為妻。當時洛朗聽到這話，十二三歲的少年笑得沉魚落雁的，英格布魯一時迷花了眼。如今瞭解他以後，才知道，那種笑容，是他怒極的表現。孽緣。英格布魯輕歎著下結論。
凱恩看見斯內普專注而帶著幾分警惕的看著入口處的接待員和貴賓，笑著解釋，“輪到我們的時候，米蘭手裏的號碼球會亮。侍者會給你們一人一個‘方糖’，那是一個為期三天的契約，會封住所有魔力在飛來咒水準以上的魔法。這個契約只在皇宮裏有效，一旦離開，自動解除。另外，這個契約也控制人們在皇宮裏面的活動範圍，一旦超出了被允許的範圍，就會被瞬間傳送到臨時監禁所，等待盤查。‘方糖’也負責把逾期仍滯留在皇宮的人，傳送回這個中庭。是皇宮最主要的安全措施。”
斯內普沉吟了一下，“並不完美。”
英格布魯淡然到，“不是監獄，不能，也不可能做到完美。”
斯內普看了他一眼。今天的英格布魯，與平日給人的感覺很不同。警覺而嚴肅，好象全神戒備一樣。凱恩瞭解的握了握斯內普的手，“西弗勒斯，這個帝國，欣欣向榮的表像下，隱藏著很多不安定的因數。有欲望有私利的地方，就有著陰謀和掠奪。”說著目光一一掃過自己的同伴兒們，“在舞會結束以前，一定要處處小心。盧平，小天狼星，赫敏，我希望你們乾脆不要參加舞會了，只參加夜晚的宮廷聚會，內殿的人員管制極嚴，幾乎不會有任何危險。西弗勒斯，伊利吉歐，我希望你們也能夠考慮我的建議。”
格蘭傑乖巧的點點頭，盧平和凱恩對視了一會兒，“西西，你自己一定要小心。”凱恩聞言更是放下心來，於是向小天狼星看去。小天狼星一反常態的安靜，只是輕聲地說，“幫我看住了那個野丫頭，讓她不要老是逞英雄。”
斯內普意外的仔細打量了小天狼星一眼，他，真的變了麼？為了那個女人？感覺到凱恩的注視，他低下頭看著她，聲音如裹著天鵝絨的鋼鐵，“我陪在你身邊。”自己也變了吧？居然會主動要求去參加舞會這種東西。他有些自嘲的想。
洛朗沒有說話，只是笑眯眯的看著英格布魯，笑得傾城。英格布魯趕快冒著冷汗說，“你去，你去，你一定要去……”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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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宮令人驚異的採用了極其簡潔的設計，而這種簡潔，營造出了無比的威嚴肅穆。沒有雕樑畫棟，沒有過多的藝術品作為裝飾，只有天然紋理的光滑石面，幅面不同的歷代皇室成員的畫像。幾個人並不急於前行，而是摘掉了面具，邊走，邊欣賞著那一幅幅畫像。
凱恩在一幅女子的畫像前停了下來，扯了扯斯內普的衣袖，“這是米蘭的母親艾曼達，在她就任皇家衛隊長的時候留下的畫像，那年年底，他和陛下訂婚，只有18歲。她是一個令人尊敬的人。”
斯內普注視著畫像。與霍格沃茨不同，皇宮裏所有畫像裏的人物都不會移動。艾曼達只是安靜的端坐在椅子上，中上的姿色，卻有一雙炯然的眼睛，透露出攝人的堅毅和智慧。
“米蘭長得更像陛下，但是他發火的時候，有一雙和艾曼達一模一樣的眼睛。所以艾曼達剛剛去世的時候，陛下和大殿下總是想方設法的惹他生氣，就是想要看看那雙難忘的眼眸。”
斯內普抿了抿嘴角，注視了凱恩一會兒，默默的牽起她的手。
格蘭傑在一邊皺著眉問，“為什麼這些畫像都不會動呢？據我這些日子看的關於歐亞帝國的介紹，在這方面，她應該和英格蘭沒有什麼區別啊。”
弟子既然提問了，英格布魯理所當然的要盡心回答，“這只是皇家的習慣。如你所知，絕大多數低等的畫像裏的那些會動的人物，與實際人物之間，並沒有什麼真正的聯繫。只有一些高級的畫像，比如霍格沃茨校長的畫像，是採取了很複雜的方法，利用一些稀有的天然魔法石作為媒介，把真人的靈魂做一個虛擬的備份，附著在畫像上，所以畫像和人，才產生了某種相似性。但是那畢竟不是原來的那個人，甚至連複製品都算不上。第一任皇后在皇帝即將去世，人們想要給他制畫像的時候，曾經說過，‘那樣的畫像不是他。再說，他是那樣的高傲，渴望自由，即便是他虛擬的靈魂，我也不忍心將他束縛在畫框裏。’從那以後，所有皇室成員，除非是自己要求，否則都不需要留下畫像。”
格蘭傑抬頭看著英格布魯，由衷地說，“如果是我，我也會做這樣的選擇的。”
英格布魯笑了笑，“我寧願這樣看著她的一幅普通畫像，回憶著她訓斥我的模樣。不過其實，她在剛就任侍衛長的時候，是想要留下虛擬靈魂的，她想要自己的畫像成為守護王宮的侍衛圖之一。但阿爾方索當時堅決不同意，後來她也就作罷了。”
格蘭傑咬著嘴唇低下頭，似懂非懂的。英格布魯拍拍小姑娘的肩膀，“人的感情是很複雜的，人與人的想法又不同，不用太在意。愛你所愛，如此而已。”
“西西！”兩個人的呼喚聲同時傳來，一個低沉，一個洪亮。只見一個衣著華貴的老者，和一個一身戎裝的30歲左右的男子，快步向凱恩走過來。凱恩毫不猶豫的紮進老人的懷裏。還沒等老者把她抱實，男子就托著她的腰，一下子把她放在了自己的肩膀上。帶著她轉了兩個圈兒。凱恩驚叫了一聲，咯咯的笑得像個小女孩兒，“艾德曼，我已經25歲了！”
“有什麼區別麼？還是比我小5歲啊。你在我眼裏啊，永遠是那個倔強的非要長得比我高的小丫頭。”艾德曼聲音洪亮的笑道。
盧平正好站在埃德曼的身邊，好笑的抬頭看他。這人至少有兩米多吧？西西要想長得比他高，恐怕要借助一點兒魔藥才可能了。
阿爾方索也仰頭看著自己的兒子，氣急敗壞的說，“你這個不孝子，竟然和自己的父親搶人！你把西西給我放下來！我還沒仔細的看她一眼呢！”
艾德曼呵呵笑著把凱恩放在地上，“還是那個樣子，不過是一年沒見，怎麼會有什麼變化？”
“咦？你還是這麼遲鈍啊？難道真地看不出西西的變化？”英格布魯墊著腳尖，把手臂勾在兄弟的肩膀上。他是不是又長高了？英格布魯暗暗不爽。
艾德曼把凱恩翻過來掉過去的看了半天，喃喃地說，“好像是有點兒不同了，怎麼說呢，有點兒不像個小丫頭了。”
阿爾方索聞言，忽然嚴肅的挺直了腰杆兒，自然而然的散發出一股君臨天下的氣勢。他和英格布魯差不多，都是將近一米九的身高，看長相，簡直就是英格布魯30歲以後的樣子，只是和英格布魯的藍眼睛不同，他的眼睛淺淺的棕色，近乎金色。其實他看起來並不老，沒有留鬍子，讓他比實際年齡年輕了將近十歲，如果不是他那低沉的聲音和淵嶽般的氣勢，他看起來不過是個中年人而已。“西西，是哪一個？”
凱恩噘了噘嘴，剛想回答，英格布魯就唯恐天下不亂地說，“老爸你猜！”
凱恩立即想要阻止，英格布魯就笑道，“西西，要相信阿爾方索的判斷力。再說，你要是給他指出來，不管是哪一個他都會難為半天，所以不如乾脆讓他自己挑吧。對了錯了都可以轉移一下注意力。”
凱恩一聽，氣就不打一處來。雖然英格布魯說的不無道理，但他這麼做，分明就是想要淡化他和洛朗之間的問題，把注意力轉移到凱恩身上。
阿爾方索冷笑了一下，掃了英格布魯一眼，“猜就猜，你小子穿尿布的時候，我就認識你，你哪點兒心思我還不知道？”英格布魯無奈的翻個白眼兒，可不是麼？他還不如說，他還是一尾精蟲的時候，他就認識他呢！
“這個，”阿爾方索先是指著小天狼星，“雷歐諾拉那丫頭一天到晚地念叨，我認不出來才怪。”小天狼星聞言，竟然紅了臉。盧平不可思議的搖頭。
“這個，”阿爾方索緊接著指向洛朗說，“一看就是你小子的品位。再說，雖然只是16年前的一瞥，我可是記憶猶新。是個讓人想忘記也難的人。”
英格布魯聞言，簡直高興的要跳起來了，衝動的拉住洛朗的手，興奮的低吼，“他同意了！他同意了！”洛朗看見他高興的樣子，心裏微微的疼著，笑得純然，沒有一絲嫵媚，只是幸福。
“哪里有那麼容易？等一下再慢慢審你們兩個。”阿爾方索故作嚴厲卻掩飾不了寵溺的看了一眼小兒子，然後看向溫和的笑著的盧平，和麵無表情的斯內普。看了一會兒，他長歎一聲，“西西，我真希望你選擇的是這個。但是你那越來越堅定成熟的眼神告訴我，你選擇的絕對是另一個比較艱難的。”
說完，阿爾方索轉身，示意他們跟隨，“無論哪一個，都很好。走吧，還要去應付那些討厭的人，我們宮廷聚會的時候，再好好聊。”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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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行人來到一個寬敞的大廳裏，阿爾方索停住了腳步，微笑著說，“你們幾個孩子就在這裏休息吧。如果想要到處走走，貝爾塔（Berta）可以給你們做嚮導。願意自由活動也可以，凡是畫像裏的人物不會移動的區域，都是內殿，可以保證安全。門的左上角鑲嵌有寶石的房間，請不要進入，其他地方隨意。西西，米蘭，你們準備一下。我和艾德曼先過去。”說完，推開一扇左上角鑲嵌有紅寶石的門，走了進去。艾德曼揪了揪凱恩的耳朵，緊隨著阿爾方索離開。
英格布魯向貝爾塔點頭示意，貝爾塔微施一禮，“大家隨便坐吧。這位是內侍女官長貝爾塔，看著我和西西長大的。你們有什麼需要，儘管和她說。我和西西準備上‘戰場’了，你們就等著我們載譽歸來吧！”
凱恩無奈的笑了笑，凝望了斯內普一會兒，把面具從新帶在臉上，“願意的話可以去我書房轉轉。貝爾塔，蕾歐諾拉什麼時候過來？”
“她剛才被叫去做急救了，後花園出了點兒事兒，兩個北方的屬國起了小衝突。大概再過一會兒就會回來。”貝爾塔微笑著說。
凱恩微皺了一下眉，回頭看了英格布魯一眼。英格布魯面色冷峻，輕哼了一聲，也戴上了面具，“走吧，西西，給他們點兒顏色看看。”凱恩柔和的臉上，也現出一絲冷意，把手搭在他伸出的手臂上，隨著他走進了那扇門。
被留下的幾個人，注視著那扇門，半天沒人說話。
“我覺得，有人要慘了……”盧平摸了摸下巴，苦笑。
“請問，書房在那裏？”斯內普冷淡而有禮的向貝爾塔詢問。
貝爾塔隨手招了一個女侍，“請帶這位先生去書房。”
就皇家的居住地而言，歐亞帝國王宮的內殿並不大。斯內普隨著女侍穿過了一條大約30米長的走廊，爬了一層樓梯，走進一個有四扇門的小廳。女侍停住腳步，抬手指著那幾扇門，“這一間是公主的書房，那邊是二殿下的。大殿下和陛下的書房請不要進入。”
斯內普行了個簡單的紳士禮表示感謝，逕自走進凱恩的書房。書房很寬敞，深褐色原木色調，讓人覺得心神凝定。一桌，一椅，一對單人沙發，一個臥榻。桌子上有一本巨大的書，和各大圖書館的圖書系統相連，上面有編號CESHDK。斯內普挑眉，她的名字？夠長的。
書房裏面書並不多，只有兩面書牆，斯內普走過去，流覽了一下。書籍大多是醫學方面的，看起來像是她從前的課本兒。其餘都是各種各樣的檔夾，分門別類的貼滿了標籤兒。他隨意地拿了一個標著“疼痛與炎症反應”的檔夾，裏面有幾百篇文獻，按著時間順序排列，最新的幾十篇上，有很多都有她的名字。每一篇文獻，都有她整潔灑脫的字跡做的標注。這些是關於上次她救他命的時候用到的那幾種藥的研究吧？斯內普勾了勾嘴角，坐在一個沙發上，開始仔細閱讀。
他專注而興致盎然的讀著，時間在不知不覺間流逝。開門的聲音，打斷了他的思考。他抬頭，看見小天狼星走了進來，隨手帶上了門。有些意外的，他用冰冷的黑眼睛盯著那個很久沒有再找他麻煩的宿敵，緊抿著嘴唇，保持沉默。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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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天狼星緊皺著眉頭，很彆扭的叫了他一聲，“西弗勒斯……”
“請稱呼我斯內普。”斯內普陰冷的打斷他。
小天狼星攥緊了拳頭，開始一言不發的在房間裏來回踱步。斯內普莫名其妙又有幾分戒備的盯著他，用輕蔑的語氣說，“你存在的目的莫非就是製造噪音麼？”
小天狼星依舊不說話，眉頭皺得更緊。斯內普眯起眼睛，開始認真地打量他。讓小天狼星保持沉默，恐怕比讓英格布魯不吃飯還難。這傢伙到底想要幹什麼？
終於，小天狼星像是下定決心一樣，走到斯內普面前。先是臉漲得通紅，緊接著又變得慘白，就在斯內普以為，他莫非是犯病了找他要魔藥的時候，小天狼星忽然撲通一下，單膝跪地，低著頭，牙關緊咬的說，“西弗勒斯，我為我曾經做過的那些事，誠懇地向你道歉。”
斯內普黑色的瞳孔收縮了一下，雙眼變得冰冷空洞。很長時間，兩個人都沒有說話，小天狼星低頭跪著，斯內普漠然的注視著他。
“這又是什麼詭計？”斯內普終於嘲諷的開口。
“你知道我是認真的。”小天狼星聽見他說話，頓時松了一口氣。以他對這個宿敵的瞭解，他沒有甩手就走，絕對是件好事。
斯內普啪的一聲合上手裏的文件夾，扭過頭，不去看跪在面前的男人，仍舊是懶洋洋譏諷的語氣，“如果只是簡單的道歉就有用，那人活著真是太容易了。我也許該通知小矮星彼得明年到你府上道個歉。”
小天狼星聽見他的話，憤怒的抬起頭，低吼，“西弗勒斯，你少跟我提起那個混蛋！他是出賣詹姆斯和莉莉的人，你和我一樣恨他入骨！”
“不要把伊萬斯扯進來！”斯內普厲聲說，“不要假裝你很在乎！你在乎的一向只有波特那個笨蛋和那個被你當成替身的，像他父親一樣愚蠢的男孩兒。”
小天狼星聽見斯內普的話，仰頭苦笑了一聲，不再年輕的臉上，皺紋頓時深刻了幾分，“你太低估那個你摯愛的女孩兒的魅力的。看詹姆斯和她在一起的幸福樣子，我怎麼可能繼續討厭她呢？被她那麼真誠地對待和包容著，有誰還能一直記著恨，而不愛上她呢？哈利，他那雙碧綠的眼睛，他堅韌的性格，我怎麼可能繼續欺騙自己，執拗的把他當成詹姆斯的替身呢？西弗勒斯，從前，我做了太多的錯事，我身體裏流的是黑色的血液。可是現在，我跪在你面前，向你道歉，並非乞求你的原諒。我知道我不值得你原諒，你也不是那種懂得原諒的人。我只是希望，你不要把我和詹姆斯的過錯，遷怒到哈利的身上。你願意怎麼懲罰我都可以，我活該的！但是哈利真的是個好孩子，有著詹姆斯的單純熱情，有著莉莉的善良正直。”
斯內普聽著小天狼星的話，手指不由得緊緊抓著檔夾的邊緣，臉上卻沒有一絲表情。小天狼星知識著他的眼睛，深褐色的眸子裏，一團火焰熊熊燃燒，“西西沒有告訴我，哈利身上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但是我知道，能讓她露出那樣的表情，一定是糟糕到了極點。?明他吧？求你了。西弗勒斯，你不要恨他了。沒有你也許他會遭遇不幸，甚至會喪命。只要你答應我，我可以毫不猶豫的拋棄我無聊可笑的驕傲，甚至為此付出我的生命和最後的一絲尊嚴。”
話已至此，小天狼星也不再言語，只是低下頭，安靜的等待著斯內普的回答。斯內普坐在那裏，看著面前的男子，良久，放鬆了緊握的有些僵硬的手指，聲音冰冷，“我不會對你承諾什麼。”然後他緩緩的站起身，把文件夾放回原處，打開書房的門，停頓了一下，臨出去之前，低聲說，“布萊克，你錯了。你這無聊的一生，從這一刻起，才勉強的出現可以稱得上尊嚴的東西。”說完，頭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聽見關門的聲音，小天狼星把頭埋在雙臂中，低低的笑著，笑聲中，是無奈，是釋然，是苦澀……
（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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門砰的一聲被撞開，英格布魯寒氣四溢的邁著大步走了進來，從臉上拽下面具，狠狠地摔在地上。然後一言不發地走到視窗，背著手，目光冰冷的注視著窗外。斯內普挑眉看著他，從來沒見過英格布魯這個樣子。小天狼星，盧平，洛朗互相看了一眼，都皺起了眉頭。格蘭傑有些害怕的往蕾歐諾拉懷裏縮了縮。英格布魯此時的氣勢，真的令人打從心底裏發寒。
被摔得四分五裂的面具，艱難的爬行著向一起彙聚，再次融合成一個整體。一隻纖細的手把面具從地上撿起來，輕柔的撫了撫，面具閃過一絲柔和的亮光，好像在說，“不要緊，我沒事。”
凱恩走到英格布魯身邊，把面具放回他手裏。他身體僵硬了一下，聲音沙啞的說，“對不起，銀子。”那個被叫做‘銀子’的面具又一次亮了亮。
輕巧的開門聲，阿爾方索和艾曼德小心翼翼的走進來，沖凱恩使了個眼色，悄無聲息的溜走了。凱恩不由得歎息。阿爾方索是那種除了家人和朋友，不把什麼真正放在心上的人，除了對他在乎的人，他甚至是有些冷酷的。艾曼德，則是一個果斷到什麼在他眼中都被簡單化了的人，因為簡單而冷靜淡然。只有米蘭，像極了艾曼達，對國事，認真，有責任心，無論什麼時候，都會堅決地站出來，不服輸不妥協。
凱恩把一隻手放在英格布魯的肩上，陪他一起望著窗外。過了一會兒，英格布魯咬著牙說，“西西，我控制不住了。我去獨角獸場。”
“二殿下！”蕾歐諾拉立即站起來，想要阻止。
凱恩給了她一個安撫的眼神，“我陪你去。”英格布魯咕噥了一句，“抱歉。”就拽著凱恩往外走。
“何必那麼麻煩。”一個絲綢般的聲音，淡淡的說，“我陪你打一架就是了。”斯內普倚在門口，指尖把玩著魔杖。
英格布魯兩眼冒火的盯著他半晌，狠狠地揮出一拳，斯內普眼睛眨也不眨的勾了勾嘴角。那一拳砰的一聲砸在斯內普耳側的牆上，英格布魯順勢把額頭抵在他的肩膀上，悶悶的說，“臭蝙蝠，我會被你氣的內傷的……”
“活該！誰讓你讓西西露出那樣的表情。”斯內普斜眼看了一下肩膀上那顆毛茸茸的頭，儘量克制著把他推開的衝動。
英格布魯忍不住低低的笑了，站直身體，“蝙蝠居然敢用這個來教訓我？！在欺負西西這方面，你我簡直不可同日而語。”說著，轉身，撞進了一個懷抱裏。一個柔媚的聲音，帶這一絲危險涼涼的說，“親愛的，我的肩膀不夠你依靠麼？你有必要靠在別的男人懷裏？”
英格布魯苦笑著垂了洛朗一拳，“行了，你什麼時候開始吃蝙蝠的醋了？別哄我。我冷靜了，還不行麼？我只是怕我摔鍋砸碗兒的嚇壞了赫敏。”
洛朗溫柔的笑了笑，對著斯內普拋了個眉眼兒。斯內普哼了一聲，撇了撇嘴。
放開了洛朗，英格布魯走到盧平身邊，搭著他的肩膀，“萊姆斯，看你的臉色，一定是餓了。我剛才生了一肚子氣，一口也沒吃下，你陪我吃吧。”
盧平苦笑，“我的臉色是被你嚇的，和肚子餓絲毫無關。另外，請不要把你手上的血蹭到我的衣服上，否則西西會躲我躲得遠遠的。”說完，拎著他的胳膊，把他的手戳到蕾歐諾拉的面前。
小天狼星看見，忍不住吹了一聲口哨，“挺強的！牆被你砸出那麼大個坑，你居然好像沒有骨折。下次要找你較量一下。”
蕾歐諾拉輕輕捏了捏英格布魯的手，立即換來他的顫抖和一頭冷汗。蕾歐諾拉無奈的說，“折倒是沒折，不過骨裂了。我看他不是你的對手，還是別和他打了。故意讓著他，他說你蔑視皇族；不讓著他，把他打傷了，你吃不了兜著走。”
“要是蔑視皇族要治罪，蕾歐諾拉你早就天天蹲監獄了！”英格布魯苦笑著咬牙忍痛，抱怨連連。大廳裏的幾個人終於笑做一團。
斯內普修長的手指將凱恩一縷頭髮別到耳後，“還生氣呢？”
凱恩輕歎，“我可沒有米蘭脾氣那麼好。今晚你就多容著點我吧。有些人做事確實有點兒太過趕盡殺絕。看米蘭的反應，他們以後有的受了。我也不會輕易饒了他們。另外，還有一件頭疼的事，要不然舞會你還是別去了，今天肯定會是一場鬧劇。”
“你和米蘭是主角？”
“還有艾德曼。”凱恩忍不住翻了個白眼兒。
斯內普冷笑了一下，“若我猜得不錯，我更要去了。萊姆斯我都沒捨得讓，別人更不要妄想了。”
聽到斯內普的話，凱恩驚訝的張大了嘴，“西弗勒斯，看來我要多生生氣啊。被你哄著真是太幸福了！”
斯內普勾了勾嘴角，握住了她的手。
（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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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年舞會的大廳，仍舊是符合整個建築的簡潔風格，只是因為要招待來賓，所以一應器具都很考究。洛朗有幾分讚歎的環視了一下，“很有品位啊，誰佈置的？”
“阿爾方索。”英格布魯聲音冰冷堅硬的簡短回答。
洛朗忍不住向王位上端坐的皇帝看去。簡潔的裝束，沒有金光閃閃的首飾，卻在那大理石寶座的襯托下，莊嚴肅穆。他臉上表情淡然，完全不是之前見面時的和藹。與米蘭冷電一樣令人發寒的目光，艾德曼英氣逼人的氣質比起來，他深沉的不會洩漏一絲情緒，卻又讓人不感到拒人於千里之外的狂傲。這是要本身灑脫的天性，和歲月的歷練才能達到的吧？
相比起來，就性格而言，凱恩到是皇族的三個子代裏，最適合當領袖的。那姑娘隨意的倚在扶手上，嘴角掛著一絲溫柔的淡笑，眼睛裏是一抹綿裏藏針的淩厲。可惜她太過純善，政治這一套，不是學不會，真的玩弄起來，卻會減損了她令人不舍的美麗。看來以後，自己要努力學習了，要不然以米蘭的性格，絕對會鞠躬盡瘁，死而後已。指望斯內普的幫忙就不用了。他那一身形於外的陰冷，和骨子裏的無限溫柔，絕對是典型的爭權奪利的上好祭品。出將尚可，入相免談，一身的學院氣，還是當他的科學家吧。只希望，艾德曼能娶個厲害人物。洛朗無奈歎息。真誠無比的默念，皇帝陛下您可一定要萬歲萬歲萬萬歲。
在洛朗思緒萬千的同時，底下就坐賓客私語的嗡嗡聲越來越大。如果不是礙於凱恩他們的皇族身份，恐怕早就已經有無數雙手指指點點了。與往年不同，今年人形種族的賓客，清一色的是年輕人，準確地說，是適婚年齡的人。俊男靚女不在少數，其中有幾個尤其突出。一個是紫色旗袍長髮垂肩的東方女子，一個是身穿黑衣透著邪媚的魔族男子，一個是皮膚隱隱發光白色禮服的木精族男子，還有一個大概比艾德曼還要高一頭的身材健壯優美的岩族。
阿爾方索隨意的揮了一下手，下面立即安靜下來。他低沉的聲音平穩傳到各個角落，“我代表歐亞帝國所有皇族，歡迎遠方來的貴客。感謝賽索斯(Sethos)策劃的這次年輕人的聚會。”說到這兒，那個魔族男子欠身一禮。阿爾方索點頭示意，“那麼，舞會開始吧。希望大家盡興。”
按規矩，由艾德曼，英格布魯，凱恩開舞。由於英格布魯讓蕾歐諾拉誇張地給他打了個夾板兒在手上，找到了不用跳舞的理由。艾德曼很無所謂的，瀟灑的起身，走到那個東方女子面前，伸出手邀請。阿爾方索挑了挑眉，低聲對英格布魯說，“艾曼德眼光不錯。魂·莫夷小姐，來自東方一個古老到不可思議的世家。除了她的姓代表的修祖血統，還有最不可思議的東方龍族血統。就是不知道性情如何？”
英格布魯冷笑了一下，“你還真把賽索斯導演的這場鬧劇當真了？”
阿爾方索微微的一笑，“你就這點像你媽，一到國事，就嚴肅認真的令人頭疼。你不要把這當成選妃，就想成是解決你哥的老大難問題的好機會不就完了？相對於北方幾個屬國的卑鄙無恥，賽索斯的這點兒惡作劇，就當是他被西西5次拒婚的補償，讓他得意一下吧。”
英格布魯沒有回答，但是眼神明顯緩和了一點兒。這時，洛朗也牽著凱恩的手，走進了舞池。英格布魯有些意外的看了一邊兒黑色禮服，銀色面具的斯內普。看不太清他的表情，英格布魯不知道凱恩為什麼選擇了洛朗而不是他。回想起來，確實從來沒有見過斯內普跳舞，莫非他不會？英格布魯考慮到這事反正和自己無關，也就沒再深究。
一曲結束，阿爾方索起身，退出了舞廳。賓客們也紛紛起身，椅子瞬間消失，圍繞大廳，出現了各種飲品和精緻的糕點。英格布魯和斯內普一起走過去和艾德曼，凱恩，洛朗會合。凱恩手裏端著幾塊糕點，遞給英格布魯，“生氣也要吃東西，你嘴唇都泛白了，還以為沒人注意到？”
英格布魯接過盤子，一反常態的磨磨蹭蹭的吃，一邊吃還一邊怨恨的瞄著艾德曼，好像在指控父母的偏心，給他一個完美的身體，卻只給自己一個稍一不注意就廢掉的體格。艾德曼好笑的說，“我還怨恨呢。從小到大，阿爾方索和艾曼達把所有注意力都放在你這個病秧子身上，我這個兒子被當成仙人掌似的，幾個月不澆水都不會死的感覺。”
這一番話逗笑了大家，就連一直心情不好的英格布魯，都露出了一個溫暖的笑容，“老哥，沖著你這句話，沖著你找到了你心愛的姑娘，我今晚什麼都忍了！”
艾德曼無奈的搖頭，“怎麼我們剛跳了支舞，她就變成我心愛的姑娘了？”
“很簡單，每年開舞，你都和我搶西西。今年沒人和你搶了，你居然跑去邀請別人。”英格布魯明確的指出可疑的地方。
艾德曼哈哈朗笑，“我是第一眼看見她就很喜歡她。還不知道她的意思，我也還不瞭解她。”
英格布魯笑道，“既然如此，就不要在這裏和我們耽誤時間了，勇敢的過去和我未來的嫂子套近乎吧。”
“臭小子，要不是我看你不對勁兒，怕你出事兒，才懶得過來。走了，你好自為之吧。”說完，艾德曼竟真的毫不猶豫得向莫夷魂走了過去。
“我真是服了艾德曼的簡單邏輯了。怎麼他用兵時居然會被稱為‘鬼將’呢？那智商都是從哪里臨時拼湊的啊？”
洛朗瞟了他一眼，“他是大智若愚，不像你，什麼都容易上心，最後倒楣的是自己。”
“對，你就是我慘痛的教訓。”英格布魯呵呵笑。正笑得開心，一個沙啞性感的男聲，打斷了他的愉悅，“好久不見啊，西西公主。或者我該叫你平等長老？”
凱恩看到那個魔族男子，沉默了一會兒，然後淡然有禮的回答，“賽索斯先生，你這樣暴露我的身份，是違反組織規定的。”
賽索斯挑了挑眉，邪媚一笑，微微躬身道，“看這幾位的表情，應該都是知情人吧？無論如何，我還是要向你道歉，我是被嫉妒沖昏了頭啊。”
塞索斯⋯⋯凱恩心底無奈的歎息了一聲，伸手挽住斯內普的胳膊，“賽索斯，請不要舊事重提了好麼？我們⋯⋯就不能和平相處麼？”
賽索斯注視著她的眼睛，輕輕哼笑，“和平相處啊，希望西西公主下次在弦組織決定經費調配的會議上，還能記得您此時的美好願望。而不是和我鬥的‘刀光劍影’的。”
想起從前的很多事情，凱恩無奈的微笑，這個傢伙，真是一點兒都沒變。
見凱恩只是微笑不語，賽索斯邪媚的眼睛彎了彎，傲然側頭打量斯內普，神情中帶著一點兒淡然卻明顯的嘲諷，“公主，您的這位男伴兒和我有幾分驚人的相似呢。我是否可以理解成這是您對我迷戀的表現呢？您很清楚我對您長久以來的仰慕，恭候著您的垂青。您又何必要找個替身呢？”
斯內普聞言，冷電一樣的眸子掃過賽索斯的臉，不屑的哼了一聲。凱恩輕輕握了握他的手，從他瞬間緊繃的身體上，她感覺到他內心其實是在意賽索斯的這句話的。想起之前的一次激烈的爭吵，本來她是不想再和賽索斯發生摩擦的，但是斯內普的反應，讓她無奈的改變了主意。“賽索斯先生，我想事實恰恰相反。很多時候，我是從您的身上看到了他的影子，所以相處起來總會多了些情分。如果我之前的行為讓您產生了什麼誤會，我誠懇的道歉。真誠的希望您能接受我的歉意並祝福我們。”
賽索斯聞言，邪媚的眼睛裏，閃過一絲痛苦，緩緩伸出手，執起凱恩的柔夷，放到唇邊輕吻了一下，“我明白了，西西公主。只要你們在一起，我就再也不會糾纏你了。不過，恕我直言，您的戀人，觀其性格，並非壽命綿長之人。我絕不是卑鄙到詛咒您的幸福，只是想告訴您，若有那一天，我甚至心甘情願做個替身。”說完，微微一禮，灑脫的轉身，消失在人群中。
英格布魯看著賽索斯的背影，再看看身邊垂眸苦笑的凱恩，喃喃的說，“這是我第一次看見他認輸呢。”
(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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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停的有人走過來，向凱恩邀舞，艾德曼那邊也沒閑著，只有英格布魯晃著受傷的手，拒絕了所有的邀約。看著凱恩不知道第多少次有禮的拒絕某個陌生男人的求婚，英格布魯實在忍不住對斯內普說，“蝙蝠啊，我是不該多管閒事，但是，你是不是可以考慮和西西訂婚的問題？那樣真地會使很多問題簡單化。”
“確實多管閒事。”斯內普淡淡的回了一句，繼續保持沉默。
英格布魯翻了個白眼兒，拿斯內普毫無辦法。正巧此時又一個姑娘走了過來，英格布魯轉身客客氣氣地說，“對不起，小姐，我已經有心上人了，所以不能接受您的好意。”
“你喜歡的就是那個人？他分明是個男的，你究竟喜歡他什麼？還是你本身有什麼問題，所以對女人不感興趣？真替你們國家感到悲哀。”那女人出乎意料的把話說得很難聽。
英格布魯臉上立即結了一層冰，看著面前容貌出眾的女人，一嘴的北美口音，看來是北美聯盟的哪位千金了。侮辱自己無所謂，侮辱洛朗，看在今天的場合，咬牙忍了，可是侮辱這個國家，是可忍孰不可忍！不願意得罪你們，你以為我就怕了你們麼？英格布魯剛想出言反駁，卻被洛朗輕扯了一下。只見洛朗站到他身邊，抬手，優雅的取下面具，好聽的聲線帶著軟軟的法國口音，“我想，看到我這張臉，小姐您應該知道他喜歡我什麼了吧？”
那女人呆愣的看著洛朗半天，居然捂著臉，掉頭就走。洛朗冷笑了一聲，看向英格布魯，卻發現他神情嚴肅，“暴露自己，是很危險的事情。如果不是考慮到國體，阿爾方索和艾德曼也會像我和西西一樣戴上面具。你難道沒有注意，從舞會開始到現在，有多少人憑空消失了？有多少人被衛隊帶走了？”
洛朗嫵媚一笑，“不多，恰恰好湊夠兩場奎地奇。”
英格布魯臉上卻沒有笑容，“我是認真的，伊利吉歐。”
“我怎麼會不知道你是認真的呢？你對我何曾這樣冷言冷語阿。但是，米蘭，我是站在你身邊的人，如果可能，我甚至希望我是擋在你身前的人。捫心自問一下，是不是太小看我了？”
“伊利吉歐，你待人真是不公平阿，上次我小看你的時候，怎麼沒見你笑得這麼甜？”那個岩族的男子調侃著。木精族的男子也在此時走了過來。
“你那不叫小看，卡爾築（Kalju），你那叫侮辱。我沒把你這塊石頭扔進海裏，算是手下留情了。”洛朗看到岩族男子，語氣裏多了點兒平時沒有的豪放。
木精族的男子走到凱恩身邊，用一種不緊不慢的語調說，“西西公主，我是否有這個榮幸認識您身邊的這位元先生？”
斯內普冰冷的眼睛移到他身上，禮貌的點了點頭。凱恩微笑著說，“西弗勒斯，這是木精族的族長達拉（Dara）。”
達拉右手像彈琴一樣從胸前掠過，行了一個木精族特有的禮。英格布魯笑問達拉，“賽索斯不是通知說今年只接待適婚年齡的人麼？怎麼沒叫你家那三個小子來？”
達拉仍舊不緊不慢的回答，“他們三個就沒有必要來了，給西西作了這麼長時間的助理，要是有這個榮幸，早就已經獲得了公主的芳心了。西西，我代表全族，祝福你和西弗勒斯。”
緊接著，之前只聞名未見過面的卡爾築和達拉，又是一通寒暄。斯內普只是一言不發的保持沉默，既沒有表現出一點兒熱情，也沒有不耐煩的樣子。達拉看起來雖然年輕，但畢竟是養了一堆兒子，有種長者的寬厚，“西弗勒西，我們這些亂七八糟的人，是不是打擾了你和西西的私人空間？”
斯內普微微皺了一下眉頭，“沒有。”停頓了一下，又覺得這麼簡單的答案有點兒太過無禮，畢竟達拉看起來和凱恩關係很不一般，於是又勉強補充了一句，“你們的出現，趕走了很多無聊的人，免去了很多不必要的麻煩。”
達拉和卡爾築都愣了一下，緊接著忍不住笑了出來，“西西，他真是個很妙的人啊。看來王族的族譜上，又要添一個奇特人物了。”凱恩明眸流轉，看向有些無奈的斯內普，嫣然一笑。
最後一支舞曲響起，由皇族收舞。凱恩猶豫的看了一眼斯內普，抬手想要邀請達拉，卻意外的被斯內普握住。被他牽著走向舞池，凱恩暗暗吃驚。她知道他舞其實跳得很好，她也知道，他只和一個人共舞過，那個教他跳舞的人，那個讓他再也不想跳舞的人。
斯內普輕托著凱恩，跳著最簡單的華爾滋舞步，簡單中自然透出一股高貴優雅。他不由得記起，貝拉曾經說過，跳舞，是最簡單直接的讓你瞭解對方的方法。從貝拉以後，他一直沒有再和誰跳過舞，不願意想起那段因為結局過度醜惡而泯滅了其美麗的往事，不願意回憶起那猙獰的女人，曾是自己懷中熱情奔放的姑娘。懷抱著凱恩，他忽然明白，也許自己一直在懦弱的逃避很多往事。懷裏的姑娘，讓他想起“絲露”，如溫柔的精靈，滋潤著他早已乾涸的心，播下神奇的種子。今天與昨天，已經截然不同，為什麼要為了貝拉而眼睜睜看著她在別人懷裏輕靈的舞動？為什麼要因為自己做過的錯事，而置波特的安危於不顧？她是他愛著的女人啊，他是他摯友的兒子啊。為了他們，連小天狼星那個笨蛋都可以跪在自己面前，自己難道還有什麼不能做麼？為了他們，他可以付出一切，何況只是直面痛苦的過往。
（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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斯內普坐在凱恩旁邊，沉默的看著那些興高采烈的人，不知道怎麼有人可以如此暢快的歡笑。夜晚的宮廷聚會在後廷的一個花園裏舉行。花園仍舊是簡約的設計，散落在角落裏夜晚幽幽綻放的精靈蘭是唯一的裝飾，當然，如果那幾個有木精族血統的人微微發光的皮膚也算的話。
最一開始的時候，只有阿爾方索，阿德曼，英格布魯，凱恩，和從英格蘭來得他們幾個人。可是過了不到半個小時，各種各樣的怪人就陸續出現，看大家親熱的樣子，好似都無比熟稔。看過那滿園奔跑的孩子拼命往高大的艾德曼身上爬，把他當成山峰來征服，斯內普才意識到，偶爾有些調皮的凱恩，和活潑好動的英格布魯，絕對已經算是這個圈子裏很文靜的種類了。蕾歐諾拉和小天狼星已經退去人形，和另外幾個修族懶洋洋的躺在草地上，一派悠閒自在。格蘭傑和英格布魯的幾個十幾歲的表親正熱烈的討論著什麼見聞。盧平被一群各式各樣的年輕姑娘圍在中間，溫柔有禮的笑容中，有一絲尷尬。洛朗和英格布魯老老實實的坐在那裏，接受幾個長者的“盤查”。看英格布魯時不時懊惱的吼叫，和洛朗臉上在星光下都很明顯的紅暈，讓人不得不感歎，真是老而彌辣。
凱恩把頭靠在斯內普的肩膀上，舒服的歎息。身邊懶洋洋的窩在一把材質不明的椅子裏，手裏轉著一根豎笛的阿爾方索，聲音低沉的調侃，“西西，真想看你和西弗勒斯兩個被圍在中間的樣子。看那個時候，你還會不會這麼沒有同情心的微笑。”
凱恩呵呵的笑著，“我肯定還會這麼笑著的。簡直可以想像西弗勒斯那時候的表情一定很精彩。”說完，閉上眼睛想像了一會兒，幽幽的說，“那個時候，會很幸福吧？”
斯內普聽著她的語氣，微微皺了皺眉，伸手攬住她。阿爾方所用餘光瞄了斯內普一眼，然後把笛子放在膝蓋上，抬頭看星星。凱恩看他的樣子，知道他又在思念艾曼達了，不由得歎了口氣。阿爾方索伸手揉了揉她的頭髮，“傻孩子，人這一生，能遇到一個相知相守，值得用盡餘生去思念的人，是莫大的福分。我們，都是很幸運的。你們幾個孩子，都是執念太深了。”
凱恩和斯內普眼睛裏都閃過複雜的神色，各懷心事。阿爾方索把笛子湊到嘴邊，微笑的吹著，卻沒有發出一點兒聲音。看斯內普挑眉，凱恩輕聲說，“那把笛子，是艾曼達親手做的，自從她死後，就啞了。”
阿爾方索吹完無聲的一曲，露出一個灑脫的笑容，“我倒不覺得，我想這笛子的聲音，一定是傳到她所在的地方去了，因為不在一個世界，所以我們聽不到。但是她一定會高興的隨著音樂舞劍吧。”
“我不信，老媽以前總說你吹得難聽。”終於順利的活過盤查的英格布魯，拽著洛朗湊了過來。
阿爾方索得意的把笛子抱在懷裏，“她騙你們的，我就是憑著這一手笛子把她追到手的。”
斯內普有些迷惑的看著那三個人你一言我一語的談論著那個已經故去的皇后。洛朗幾乎是精疲力竭的，一反常態很不優雅的撲通一下坐進斯內普旁邊的椅子上。喘息著，毫不期待答案的隨意問斯內普，“在想什麼？”
“不會因為失去而痛苦麼？”
洛朗驚詫於居然得到了答案，順著斯內普的目光看了一會兒，才明白他在說什麼，“怎麼不會？有時間讓西西給你講講當年阿爾方索是怎麼離家出走，兩年沒回來，把他們三個人搞得人仰馬翻的。”
斯內普沉默了一會兒，不知道從哪里掏出一張圖紙，遞給洛朗，“這個效果能用陣法實現麼？”
洛朗接過圖紙，把頸子上的水神眼淚摘下來。水神的眼淚在他掌中立即放出藍色光芒。他就著光看了幾分鐘，“要在多大範圍裏應用？”
斯內普雙手圈畫了一下，比了個坩堝的大小，“用來煉製魔藥。”
洛朗皺眉，“範圍太小了，要求控制者要絕對的精神集中，不能有絲毫疏忽。你自己執行？”
斯內普點頭。洛朗沉吟了一下，隨手抓起一把糖豆，托在掌心上，“你知道，因為我們吃了方糖，所以只能使用最微弱的魔法力。現在你試著用這種最微弱的力量，把這些糖豆在空中排布成漩渦狀，間距儘量均勻。小心，我可不想讓西西到臨時監禁所去找你。”
斯內普無聊的瞪了他一眼，掏出魔杖，依言而行。洛朗滿意的點頭，“很好，我給你設計一個陣法。盡可能簡化所要操控的元素，剩下的就要看你自己的了。估計你試個幾十次應該就可以成功了。如果你制魔藥的材料很昂貴，我勸你最好先用代替品練幾次，有把握了再說。不要勉強試圖在前幾次完成，雖然你的控制能力出類拔萃，但是也絕對不可能，勉強容易受傷。答應我，我再告訴你方法。我可不想西西恨死我。”
斯內普冷哼了一聲，“不要小瞧我的耐心，快說吧。”
“從你這句話的語氣上，我聽不出你有什麼耐心。”洛朗不怕死的笑了笑。
“我答應。”斯內普咬牙切齒地說。
藍桉 2012-6-25 21:04
C39:銀色的記憶
第三十八章：銀色的記憶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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歡樂的聚會，總有結束的時候。新年的第一天，凱恩一行人辭別了阿爾方索和艾德曼，踏上了洛朗的戰車。分別總是傷感，大家都有些沉默。尤其是斯內普和洛朗，這次新年的聚會，永久性的改變了他們生命中的一些東西。小天狼星遲遲沒有來，可是大家都很耐心的等待。無論是誰，看見了他和蕾歐諾拉吻別的樣子，都不忍心去打擾他們。
沒過多久，小天狼星就出現在站車旁，故作瀟灑的笑容裏，掩飾不住傷感。也許是想要發洩一下情緒，他快步走到斯內普旁邊坐下，開始找罵，“西弗勒斯，你給我的那幾本書，實在是吃飽了撐的，有話不會好好說，簡單問題複雜化，氣死人不償命……”
毫無疑問難以忍受這種噪音的斯內普，嘴唇幾乎扭曲的怒視著小天狼星，“你可以直說你的智商不足以讓你看懂那些書！”
小天狼星看著斯內普眼中的怒火，忽然心情很好。他終於有些明白為什麼英格布魯總喜歡纏著斯內普找罵了。看著那雙黑眼睛閃閃發亮，看著他蒼白的面孔泛起潮紅，居然有一種，很欣慰的感覺。“你的理解很到位。所以你教我吧。”
斯內普堅持不懈地瞪了他半天，看他還是一幅癩皮狗的樣子，重重的哼了一聲，“可以，不過要用你的鮮血來換。”
小天狼星聞言，不知道從哪里掏出一把明晃晃的刀子，作勢就往腕子上抹。斯內普終於忍不住低吼，“不要把你的黑血濺到西西身上！”
小天狼星臉上的笑容僵硬了一下，匕首從他指尖消失。他瞬間安靜的在斯內普身邊坐好，盯著自己的腳尖。斯內普剛說出那話，自己都愣了一下，看到小天狼星似乎受了傷害的樣子，他握緊了拳頭。這個笨蛋不是應該和往常一樣諷刺回來麼？裝什麼敏感脆弱啊！攥著拳頭，運了半天氣，他終於咬牙切齒地說，“哪里不明白，說！”
盧平看著這兩個和他一起從小長大的同學一反常態的彆扭樣兒，實在是忍不住，噗哧一下笑了出來，立即被兩道鋒利的目光攪碎。英格布魯露齒一笑，勾住盧平的脖子，“想什麼好笑話，等赫敏不在的時候，一定講給我聽。”
格蘭傑從正在閱讀的書裏抬頭，皺起了眉，“為什麼要我不在的時候？！”
英格布魯挑眉，“你還小，不可以聽女士不宜的話題。”
“你們要說什麼亂七八糟的……”
不再理會那邊毫無建樹的廢話，斯內普對小天狼星說，“先把胳膊伸出來。”
小天狼星忍氣吞聲的老老實實的卷起袖口，露出一條傷痕累累有點兒慘不忍睹的胳膊。斯內普用眼角瞟了他一眼，沒有發表任何評論，只是抽出魔杖，在他手臂上劃過，沒有留下傷痕，魔杖的尖端卻掛著一顆血珠。把血珠收到一個小瓶子裏，斯內普看著小天狼星皺眉凝視著他，於是冷冷的說，“怎麼？怕我詛咒你？”
小天狼星回過神，聳了聳肩，“蝙蝠愛吸血，也不是什麼奇事。”
斯內普殺人的眼光恨不得把小天狼星灼穿，可是那個和他從小鬥到大的人，顯然對此毫不在意。過了半天，斯內普終於譏諷的說，“想來你這種人，不會隨身帶著書吧？”
小天狼星點頭，“不會。我和某些書呆子不同。”
“你說誰是書呆子？！”格蘭接不高興的聲音傳了過來。
沒想到無意中得罪了別人的小天狼星，刻意完全忽略了斯內普的一聲冷笑，討好的對格蘭傑露出一個帥帥的笑，“反正不是我們50年來霍格沃茨最聰明的女巫小赫敏。”
格蘭傑看了他一會兒，似乎覺得這個問題的真相遠不如手中的書重要，於是不再追究。盧平趁機對斯內普說，“我也有些問題要請教，斯內普教授。”
斯內普皺著眉看了一會兒盧平，緩緩的露出一個陰惻惻的笑容，“很好，關你們兩個的禁閉，地點，鳳凰令，時間，等待通知。”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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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假的最後一天，波特和衛斯理的巫師象棋正殺得血肉模糊，莫莉忽然探頭近來，“哈利親愛的，你能不能下來到廚房一下？斯內普教授有話想跟你說。”
波特一時有點兒呆愣，自從上次在地下辦公室裏，他對這斯內普大吼大叫了一通以後，一直在放假，兩個人因此再也沒有見過面。在他刻意的努力下，他幾乎已經遺忘了自己的無禮和失態，以及那張蒼白病態的臉，和閃過一絲痛苦的黑眼睛。他轉頭看衛斯理，格蘭傑和姬妮，他們都目瞪口呆地看著他。
“斯內普？”波特茫然地喃喃念叨。
“要叫斯內普教授，親愛的，”莫莉責備地說，“趕快來，快點，他說他不能呆太久的。”
有些忐忑的，波特隨著莫莉走到廚房門口，莫莉慈愛的輕推了一下他的肩膀，“快去吧。”
咬著牙推開門，他看到小天狼星和斯內普一起坐在長長的餐桌旁邊，離得遠遠的，誰也不看誰，好似對方身上都帶著致命的傳染病。
“嗯。”波特清了清嗓子，讓他們注意到他的存在。
斯內普緩緩的轉頭看了看他，嘴角勾起一個冷笑，“波特，坐下。”
“你知道，”小天狼星大聲說，靠著椅背，支在椅子的兩隻後腿上，“斯內普教授，這兒是我的地盤兒，我覺得哈利在這所房子裏應該得到更好地對待。”
斯內普蒼白的臉上掠過一層憤怒的紅暈，“這麼說，我以後恐怕很難和波特同時出現在這個屋簷下了。”
小天狼星撇了撇嘴，轉頭對波特說，“哈利，坐吧。”波特在小天狼星旁邊的椅子上坐下來，面對著桌子另一頭的斯內普。
“我本來應該單獨見你的，波特。”斯內普說，嘴角上現出他最常對波特露出的譏笑表情，“但是布萊克－－”
“我是他的教父。我要保證哈利受到公平的對待。”小天狼星說，聲音異常響亮。
“如果你聽到過上次波特對我的吼叫，你就會知道，所謂公平的待遇，應該是一直持續到下個學年的禁閉。”斯內普說，聲音更加低沉而刻薄，“我是奉鄧布利多的命令來這裏的。布萊克，如果你一定得留下來，我希望你保持安靜，不要再浪費我寶貴的時間。”
“你說這話是什麼意思？”瑟瑞斯說，椅子的四腿“咚”地一聲跌回原位，像是忽然明白了什麼，激動的臉都有些發紅了“鄧布利多？！”
“如果我今天沒有說正經事的機會了，那麼我這就告辭。”斯內普冷哼了一聲，轉身就走。
“喂，蝙蝠，別！”小天狼星高聲喊道。
斯內普頓住腳步，目光陰冷的轉過身，“你叫我什麼？”
“我是說，斯內普教授，請您把話說完，我保證不會再……”
“波特，校長派我來告訴你，他希望你下個學期開始學習意識封閉術。”斯內普不等小天狼星繼續廢話，快速的對波特說。
“學什麼？”波特茫然地問。
斯內普的不耐煩的嗤了一下，“意識封閉術，波特。可以防止別人入侵你的頭腦，是魔法裏比較偏僻的一支，但是相當有用。”
“為什麼要我學意識封閉術？”波特沖口而出。他的心開始跳得越來越快。防止別人入侵？可凱恩不是說他沒被附身嗎，斯內普那天好像也認同了這一點啊。
“因為校長覺得這是個好主意，”斯內普冷淡的注視著他，不帶情緒的說，“每星期一次課，不要告訴任何人這件事，尤其是烏姆裏奇，明白嗎？”
“是的，”波特覺得自己的聲音乾澀的像另一個人，“我……跟誰學呢？”
斯內普揚了揚眉毛，冰冷的眼睛盯著他看了一會兒，緩緩吐出一個字，“我。”
波特的肚子裏有種可怕感覺，仿佛他的五腹六髒都在溶化。跟斯內普上額外的課程……他要為自己的衝動付出代價了麼？他將要承受什麼樣的懲罰？ “為什麼……難道鄧布利多校長不能教我……麼……” 波特鼓起勇氣問。
“我想那是因為，校長有權力把討厭的工作轉交給別人，”斯內普優雅地說，“我向你保證我沒有要求這份工作，”他站起來，“波特，星期一晚上六點，我會在辦公室等你。要是有人問，就說你在補魔藥的課程。在我的班上看過你上課的人都不會否認你實在很需要補課。”
幾乎絕望的波特把頭轉向小天狼星尋求最後的一絲可能的幫助。卻意外的發現，自己的教父臉上的表情簡直可以用感激涕零來形容。
斯內普轉身一秒都不耽誤地走了出去，黑色的巫師袍在身後劃出一道冰冷的弧線。
小天狼星愣了半天，忽然跳起來，大喊著追了上去，“西弗勒斯！”斯內普已經走到了門口，絲毫沒有要停住的意思。小天狼星著急的大喊，“西弗勒斯！鼻涕精！吸血蝙蝠！”
斯內普對於他這樣大庭廣眾之下的無禮，實在無法再裝聽不見了。轉頭用殺人的目光盯著他。“布萊克，我實在很忙。不能把時間都浪費在笨蛋身上。”
小天狼星一把拽住斯內普的衣服，扯著他往一個隱蔽的角落裏走。斯內普在肉搏上遠遠比不上小天狼星，手裏握緊了魔杖，又怕真傷著他，所以揮不出去，就這麼被他拉扯著扔進了一個房間。
“你究竟想怎麼樣！”斯內普終於忍不住低吼。
小天狼星站在他面前，低著頭，緊緊地握著雙拳，聲音沙啞，“謝謝，西弗勒斯，謝謝。”
斯內普整理了一下衣服，推開他，邁步往外走，“我是為了伊萬斯，用不著你來謝我！”說著停頓了一下，“另外，警告你，這次波特回學校，你不要再愚蠢得到處?頭露面了！上次你跑去車站月臺上，讓盧修斯把每根毛都看了個清楚。” 說完，留下還低著頭的小天狼星，循著被扯進來的原路，走出了12號。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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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格布魯敲了敲地下辦公室的石門，門很快打開。他拎著冥想盆走了進去，“蝙蝠，鄧布利多讓我給你送東西過來。你要這個幹嗎？你不知道鄧布利多為了騰空這個盆花費了多大力氣，整整兩天！我不但要賺錢，要忙政務，還要幫他處理霍格沃茨開學前這攤子爛事兒。”
“如果我沒記錯，”斯內普接過冥想盆，“你的職務是校長助理？”
“那是騙人的！我可是一毛錢工資都沒拿到手。”英格布魯沖凱恩笑了一下，“東西送到了，我要回去接著忙了。西西，今天記得把蝙蝠帶回家，晚上有好吃的。”
凱恩盯著冥想盆的目光移到英格布魯身上，勉強的笑了笑。英格布魯皺眉，“西西？”
“沒什麼。”凱恩搖搖頭。看她的表情，英格布魯就知道問她也不會說了，於是也不多言的轉身離開。
凱恩看著斯內普把盆子放在一個架子上，困難的開口，“西弗勒斯，你……打算用它做什麼？”
斯內普沒有急於回答，放妥了冥想盆，轉到桌子後面，俯下身，與她平視，“我決定教波特意識封閉術。”
凱恩哆嗦了一下，“你，真的決定了？”
斯內普站起身，走到沙發旁坐下，“嗯。” 華文楷體
凱恩忍不住起身跟了過去，“為什麼改變主意了？你要用冥想盆做什麼？”
斯內普注視了她一會兒，伸手，把她抱坐在腿上，一隻手托起她的下巴，“拿你的秘密來換答案。”
凱恩舔了舔緊張的發幹的嘴唇，小聲說，“你想知道什麼？”
斯內普的黑眼睛眯了起來，用絲滑的聲音說，“你是從什麼時候開始認識我的？”
凱恩睜大了眼睛，眼睛裏出現幾乎驚恐的表情，這讓斯內普本來平淡柔和的眼睛，瞬間變得黝黑如深潭，“為什麼露出這個表情？你在害怕什麼？這個問題後面，究竟隱藏了什麼東西讓你這麼痛苦？告訴我！”
“你……”凱恩的聲音顫抖得厲害，雙手緊緊地扣住斯內普的肩膀，“先告訴我你怎麼會想到問這個問題的？”
斯內普看了她一會兒，他知道凱恩這個表現，說明她是絕對不會告訴他答案的了。這個時候只有冷酷的逼迫，才有可能得到關於答案的蛛絲馬跡。可是他看著她的眼睛，無法克制的心軟了，軟的發疼。於是他放開了她的下巴，把她的頭靠在自己懷裏，“賽索斯與你相識在我認識你之前，可是你卻說，你從他身上看到了我的影子。以此推論，你認識我，是在我認識你之前。”
凱恩聞言輕歎。敏銳的男人啊，不放過任何一個細節。“是的，西弗，我承認我早就認識你。不要問了，好不好，求你，西弗。”
“西西……”斯內普聽著她叫著他西弗，想起那晚她在他懷裏，也是這樣軟語哀求，可是此情此景，沒有了那晚的旖旎，卻暗藏著淒厲，“你這樣，會讓我擔心……”
“西弗，就像現在這樣，讓我在你懷裏，陪著你，愛著你，好不好？什麼都不要問。”凱恩哽咽的哀求。
“西西……”她說她愛他，第一次說愛。斯內普無奈的抱緊她，壓抑著內心的擔憂和恐懼，不忍再逼迫她。
兩個人都沒有說話，良久，斯內普輕聲說，“我曾經因為一段往事，所以非常討厭跳舞。但是新年舞會的時候，我嫉妒你在別人的懷裏，實在無法克制的和你跳了最後一曲。那個時候，我才明白，重要的不是跳舞，而是我懷裏的這個人。重要的不是攝神取念，而是哈利。”
凱恩趴在他懷裏，聽著這個除了教訓和譏諷，總是沉默寡言的男子難得的一次表白。他近乎溫柔的叫著波特的名字。哈利，不管表面上斯內普對他多麼的刻薄，他心裏是那麼得疼他。冥想盆，是用來承載大量的記憶的。他是要把許多記憶取出來隱藏起來麼？是關於伊萬斯的麼？如果是那樣，他一定又會萬般珍惜的把它們都放回去吧？放回去時那如所有事件重演的痛苦，他也打算默默承受麼？究竟為什麼？何苦呢？這個男人，從來不把自己的痛苦當回事麼？他不會知道，他有多痛，她就有多痛。
輕撫著她的短髮，他用低沉溫柔的聲音問，“今天晚上有什麼好吃的，一定要叫我去？”凱恩聽著他這句話，頓時淚濕衣襟。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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斯內普手舉著魔杖，閉著眼睛，面前是一個蒸汽氤氳的坩堝，裏面七彩的液體，在他魔力的控制下，互不相容的絞纏在一起，凱恩緊張的注視著，到所有的色彩都緊緊的抱成一個螺旋形的圓柱的時候，她把之前斯內普交給她的一滴紅色液體點在圓柱的中心。那是小天狼星的血，凱恩心知肚明，卻沒有多嘴的去問。可以想見，這是給黑魔王制的藥，但是從配方上凱恩一眼就可以看出，它並不是什麼邪惡的東西。斯內普不說，她就不問。
鮮血滴進去以後，那個圓柱奇異的收縮，最終變成一個豌豆大小的白色圓球。斯內普張開眼睛，揮舞了一下魔杖，把圓球放到一個小瓷瓶裏。伸手扶助桌子，用袖口抹了一下額頭上的冷汗。凱恩扶他坐下，他喃喃的說，“成功了。”可是眼睛裏，卻不是喜悅，複雜的令人難以捉摸。
凱恩輕輕的攏了一下他不知道是被蒸汽還是汗水浸的微濕的黑髮，“晚上要去他哪里？”
斯內普點頭，知道無論是什麼，這姑娘都能猜個八九不離十。
當天晚上，盧平和唐克斯在霍格沃茨門口，幫幾個孩子把行李從車上拿下來。
“一進學校你們就安全了，”唐克絲說，謹慎地掃了一眼空曠的馬路，“希望你們這學期過得愉快。”
“照顧好自己。”盧平說著跟他們每個人握手，最後輪到波特，“聽著，”當其他人都跟唐克斯道別時他低聲說，“哈利，我知道你不喜歡斯內普，但是他是一個極好的意識封閉術師，而且我，小天狼星，西西，鄧布利多，很多關心你的人，都希望你學會保護自己，所以，你一定要用心學，知道嗎？”
“是，好吧，”波特沉重地說，抬頭看著盧平溫和的笑臉，“再見了，萊姆斯，唐克斯。”
看著他們六個人艱難地拖著皮箱，沿著打滑的小路走向城堡，盧平掩飾不住眉宇間的憂慮。西弗勒斯，西西，拜託你們兩個了。
（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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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晚上六點鐘的時候，波特不情不願的站在地下辦公室的門口，寧願自己在任何地方也不是這裏。然後，他深深地吸了口氣，敲了敲門，門自動打開，他走了進去。這間屋子和上次來的時候，並沒有什麼不同。可不知道為什麼，只是因為凱恩不在，立即讓人覺得陰冷昏暗。很快，他的注意力被架子上的東西吸引過去了，那是一個淺淺的石頭洗手盆，上面刻著的古老的文字符號在昏暗的燭光下隱約可見。鄧布利多的冥想盆！
他正想這個東西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裏，斯內普突然從陰影裏傳來的冰冷聲音讓他嚇了一跳，“波特，關上門，”
波特依言關上了門，有種把自己關進牢房的恐怖感覺。等他轉身面向屋裏的時候，斯內普已經走到了燭光裏，清理了書桌上的檔，正沖他一聲不響地指著桌子對面的椅子。兩個人都坐下了，黝黑和碧綠沉默的對視了一會兒。
“校長要我教你意識封閉術，”斯內普說，“我只盼望，你在這方面會比在魔藥上稍稍多一點天分。”
“但願。”波特簡單地說。
“波特，這也許不是平常上課，”斯內普說，眼睛危險地眯了起來，“不過，我仍然是你的老師，因此，無論什麼時候，你也要叫我‘先生’或是‘教授’。”
“是的，先生。”波特說。
斯內普繼續用眯著的眼睛審視著他，然後說，“好，意識封閉術。就像我在你親愛教父的廚房裏說的那樣，這個魔法能讓你蔽護你的思想，不受魔力侵入和影響。”
“為什麼鄧布多教授認為我需要學，先生？”波特說，直視著斯內普的眼睛，“如果西西和你都認為我並沒有被人控制。”
斯內普回視他的目光，過了一會兒才輕蔑地說，“波特，即便是你，也應該聽說過防患於未然吧？黑魔頭精通攝神取念……”
“那是什麼？先生？”
“從別人頭腦裏窺視記憶的法術……”
“他會讀心術？”波特立即說，他最擔心的事情被證實了。
斯內普看了他一會兒，好像在思考，自己是否有義務為學生解釋到這個地步。然後他緩緩開口，“讀心術？人的記憶不儲存在心裏，這點在上個世紀也許沒人清楚，可是如今只有傻瓜才不明白。再說人的思想不是書，也不是刻在頭骨裏的文字，不存在真正意義上的閱讀。人的思維是一個複雜的，有很多層次的東西……至少，大多數人的如此。”他諷刺地笑了，“不過，確實，那些精通攝神取念的人可以，在某些特定的情況下，深入他人的腦子並能正確地分析他們的記憶。比如黑魔王，他就幾乎總能輕易的獲取別人的記憶，在這個基礎上操縱別人，可以神不知鬼不覺，因為他只是簡單的利用你的弱點，引誘你上鉤。這和攝魂術比起來，要更加高深，有時候甚至更加有效。”
不管斯內普怎麼說，波特還是覺得攝神取念就是讀人的思想，而他一點也不喜歡這個東西。“那就是說，他知道我們正在想的東西嗎？先生？”
“一個人的思考，有很大一部分是建立在經驗的基礎上的。當你想著一件事情的時候，有關從前經歷的記憶，就會出現在你意識的最表層。黑魔王可以通過攝神取念看到這些記憶，依此猜測出你心中所想。如果被施術者思維比較簡單，比如你，”說著，他撇了撇嘴角，“施術者足夠精明，比如黑魔王，那麼，他就可以近乎準確地掌握你的想法。”
看著波特瞪大了兩隻綠眼睛，茫然的看著他毫無反應，他心下暗咒，揚高了一點聲音，以免波特睡著，“總的來說，黑魔王如今離我們相當遠，而霍格沃茨的校園和牆壁都被很多古老的咒語和魔法保護著，確保住者身體和思想的安全。所以，你的猜測可能性很小。波特，在魔法界，時間和地點很重要。而且大多數時候，”說到這兒，他停了一下，“目光接觸對攝神取念十分至關重要。”
波特的目光，立即變得警覺，可見他還是一直在認真聽的，雖然不怎麼聽得懂，“可是上次，我看到衛斯裏先生受到攻擊的時候，和伏地魔並沒有目光接觸！”
斯內普看著那雙綠眼睛，他迷糊中偶爾閃現的敏銳，像極了他那個同樣有著綠眼睛的母親。他嘴角顫抖了一下，陰冷的說，“請注意聽我的話！我使用了‘大多數’這個詞。另外，我也不是因為你經常做惡夢，才不得不坐在這裏教你意識封閉術的。”
“那不是惡夢！我……”
“安靜！”斯內普厲聲道。這個男孩兒和他的母親簡直太像了，都是那種無論你多麼愛他，都時不時地想要把他/她一棍子打暈以求得清靜的人。
兩個人相互怒視了一會兒，波特咬牙切齒的說，“那麼，我為什麼非得坐在這裏，向你，學習意識封閉術？”
斯內普看著波特，一根細長的手指在桌子上輕叩了一下，似乎是做了某個決定，“波特，正如你自大的以為的那樣，有時候，你並不屬於‘大多數’。那個沒能殺死你的咒語似乎在你和黑魔王之間製造了某種聯繫。證據表明，在某些時候，當你的思想放鬆、容易受攻擊的時候……比如說，你睡覺的時候……你會分享黑魔頭的想法和感受……”
“我是那條蛇，不是他！再說，就算他可以看到的是我的記憶從而推測出我的想法感受，難道這魔法是雙方面的？我也能看到他的？！那他究竟為什麼要這麼做？還有，你為什麼用‘分享’這個詞？你……”
“閉嘴！”斯內普覺得太陽穴一陣痙攣。一個結合了伊萬斯和波特特點的孩子，對他來說真是一個惡夢。“如果你還記得有西西這個人存在，記得她說過的話，就該知道，對於你的這種情況，我們還沒有答案。總之校長認為你學習了攝神取念，就可以切斷和黑魔王之間的聯繫。”
波特的心疾跳著，斯內普沒有給出合理的解釋，他們有什麼事情瞞著他？“可是，鄧布多教授為什麼這樣希望呢？雖然我不喜歡這個，但那很有用啊不是嗎？我是說……我看到那條蛇攻擊衛斯理先生，要是我沒看到，鄧布利多教授也不可能及時救他了，不是麼？”看到斯內普的嘴唇開始扭曲，他趕快補充，“不是麼，先生？”
斯內普瞪著波特，聲音緩慢而慎重，似乎在仔細斟酌著每一個字。“不要忘記，這種聯繫恐怕是雙方面的。你能看到他的，他也能看到你的。之前，他也許沒有意識到這種奇妙的聯繫，但是經過亞瑟的事件，他不會再一無所覺，甚至，這個事件，有可能是他精心安排的……”
“蛇和衛斯理先生？”
“不要打斷，波特，”斯內普快速的說，“無論之前發生的事情如何，對黑魔王開放你的意識，是非常非常不明智的選擇！”
“可那次我是蛇，不是他！”
“波特，我剛才是不是告訴你不要打斷我？！”
可波特這次並不在乎斯內普是不是生氣，他似乎覺得他越來越接近真相了。他身體朝前傾著，連自己都沒有意識到，已經坐在椅子邊上了，姿勢好像是準備打架一樣。“既然是我在分享伏地魔的思想，為什麼我是從蛇的眼睛裏看到東西的？”
斯內普的心往下沉。波特的疑問，也是他一直以來的疑問，也是他猜測中，鄧布利多對他隱瞞著的東西。冷冷的，他避重就輕的說，“不要叫黑魔王的名字！”
一陣死寂，然後，波特安靜的說，“鄧布利多教授就直呼其名。”
“鄧布利多的法術高強，”斯內普冰冷的說，“但你只是個才能平庸的未成年人。叫黑魔王的名字只會讓你產生你很特殊，很偉大的錯覺。然而你既不特殊，也不偉大。我們的時間有限，不能全用在討論我不知道答案，你更不可能理解的事情上。讓我們回到意識封閉術上來。”
斯內普抽出魔杖，從桌子後面轉出來，指向波特。“波特，站起來，拿出魔杖。”
(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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波特站起身，有些緊張，和斯內普面對面站著。
“你可以用你的魔杖來解除我的，或者用任何你能想到的方法來保護你自己。”斯內普說。
“你要做什麼？”波特問，不安地看著斯內普的魔杖。
“我要試著進入你的腦子，”斯內普輕聲說，“讓我看看你的防禦如何，聽說你在反抗奪魂術時表現得相當出色。想要反抗我的攝神取念，你需要更強的力量。準備好了，現在……”他停頓了一下，手倏的攥緊魔杖，緊的有些發抖，口裏卻與此相反的，輕輕的吐出，“Legilimens！”
雖然斯內普給了他這樣一個間隙，波特卻根本不知道要召喚什麼樣的抵抗力量。整個辦公室在他眼前飄忽著不見了，他腦子裏一幅又一幅的圖像翻動著，好像忽隱忽現的電影，它們是如此逼真，他完全看不到周圍真實存在的東西了。
隨著波特的一聲大叫，斯內普感到一陣灼燒的疼痛，魔杖幾乎脫手。波特虛弱的跪在地上喘著氣。斯內普放低魔杖，左手揉著右手腕，用了一個無聲咒。手腕上血肉模糊的燒傷開始癒合，留下一個疤痕。他並沒有浪費太多時間在繼續治療上，只是淡淡的問，“你用魔咒攻擊我的時候，是有意識的麼？”
“不是，”波特苦澀地說著從地上爬起來。
“我猜也是如此，”斯內普說，緊盯著他，“你讓我太深入了，你已經完全不能控制。”
“你看到了我看到的所有東西？”波特問，同時他卻不能確定自己是不是真地想知道答案。
“一閃而過罷了，我沒有興趣仔細觀看。”斯內普說，嘴角微翹著，“那只狗是誰的？”
“我姨媽的，”波特嘟囔說著，恨恨地看著斯內普嘴角的嘲笑，他一定是看到自己和張秋接吻了！
“嗯，作為第一次練習，這已經比想像得好多了，”斯內普說，雖然語氣淡然，內心卻很安慰。揉了揉手腕兒，他又一次舉起了魔杖，“你最後畢竟阻止了我，不過你的大喊大叫浪費了你的時間和精力。你必須集中，用你的意識來擊退我，這樣你就不用靠魔杖了。你手裏並不是總能有魔杖。”
“我試過了，”波特憤憤地說，“可你根本沒告訴我要怎麼做！難道要我自己發明麼？！”
“波特，注意禮貌，”斯內普威脅地說，看了看他蒼白的臉，然後說，“閉上眼睛。”
波特又狠狠地瞪了他一眼，然後才按照他說的做了。他不喜歡閉著眼鏡面對著斯內普，尤其是斯內普的手裏還握著魔杖。
“波特，清除雜念，”斯內普冰冷的聲音傳來，不抱什麼希望的說，“排除思維和感情。”
可是波特對斯內普的惱怒依然像毒藥一樣在他的血管裏博動，讓他憤怒的感情消失？還不如打斷他的腿來得容易。
“波特，你沒有在做……你得學會更能控制自己才行……現在，集中精力……”
波特試著清除雜念，什麼都不想，沒有記憶，也沒有感覺。
斯內普看他的面容平靜下來，呼吸也變得均勻，扯了扯嘴角，“再來一次……我數三下……一……二……三……Legilimens！”
“不……！” 波特再一次跪在了地上，臉埋在手裏，頭疼得好像有人把他的腦子從頭骨裏挖了出去似的。
“起來！”斯內普厲聲說，“站起來！你根本沒有試，你一點都沒努力。你讓我看到了你的恐懼，你最脆弱的心理！你把攻擊你的武器拱手送上！”
聽到他的話，波特勉力站了起來，心臟狂跳著，無法抹去剛才在腦子裏出現的伏地魔殺死迪戈瑞的情景。斯內普臉上，是波特從來沒有見過的蒼白憤怒，不過，我比你更憤怒！波特心想。“我－已－經－盡－力－了，”他咬著牙一字一頓的說。
“我告訴你排除思維和情感！”
“是麼？！好啊，你說什麼我就能做到麼？！怎麼排除！我又不是木頭！”波特怒吼。
“你不是木頭，你是黑魔王盤子裏的一道開胃菜！”斯內普變得更加蒼白，黑色的眼睛閃亮著，憤怒的諷刺，“只有愚蠢的人才把自己的心拎在手上，驕傲地舉給所有人看。不論有多麼悲傷的記憶，它們是如何的折磨著你，你也不可以沉溺！要學會控制！要懂得忍受！痛苦的時候如果學不會微笑，至少要學會平靜！否則，你的弱點就會被別人緊緊的攥在手裏，被人利用的徹底，毫無抵抗能力！波特，你現在這個樣子，黑魔王可以毫不費力地侵入你的思想！”
“我不會讓他這麼做！”波特低聲說，看著斯內普冰冷的黑眼睛。耳邊迴響著他的話，要學會控制！要懂得忍受！
“證明給我看。控制你自己。”斯內普冷冷的說，“憤怒，痛苦，都是很容易被利用的。我們再試一遍。準備好。Legilimens！”
“我明白了！我明白了！” 波特再次倒在斯內普辦公室的地板上，額頭上的傷疤難受地刺痛著，但他的聲音卻充滿了成功的興奮。斯內普正高舉著魔杖，盯著他從地上爬起來。這一次斯內普沒等波特反擊就結束了咒語。
“明白了什麼？”他問道，緊盯著波特。
“我看到了……我想起來了，”波特喘著氣說，“我一下明白了……”
“究竟明白什麼了？”斯內普厲聲問。
波特沒有立刻回答，他揉著前額，依然沉浸在令他眩暈的霍然開朗之中。好幾個月來他總是夢到一條沒有窗的走廊，盡頭有一扇鎖著的門。但他始終沒有想到這是一個真正存在的地方。剛才，他再次看到這個記憶，忽然明白了，他一直夢到的走廊，就是聽證會時，他跟著衛斯理先生跑去魔法部法庭時走過的路，那就是通向神秘事物司的走廊，也是衛斯理先生被伏地魔的蛇咬傷那晚所在的走廊。他抬頭看著斯內普，“神秘事物司裏有什麼？”
“你說什麼？”斯內普小聲說，心臟下沉著。
“我說，神秘事物司裏有什麼，先生？”波特語調平靜。
“為什麼這麼問？”斯內普聲音緩慢。
“因為，”哈利說著，緊盯著斯內普的臉，“我剛才看到的走廊……我已經夢到它幾個月了……我剛剛意識到……它通向神秘事物司……而我認為那裏有伏地魔想要的東西……”
“我告訴過你不要叫黑魔王的名字！” 斯內普克制著如洪流一樣的不祥預感，再一次避重就輕的說。
黝黑和碧綠再一次互不相讓的彼此瞪著。波特的傷疤又疼了起來，但是他不在乎。斯內普說過，要學會控制，懂得忍受。所以如果斯內普發火，波特反而不覺得什麼。他越是平靜，越說明他在隱瞞著重要的事情。
過了一會兒，斯內普用很漠然的聲音說，“無論神秘事物司裏有什麼，都與你無關，明白了嗎？”
“是的，”波特說，他的傷疤越來越疼，疼得他沒有力氣再追究斯內普話語裏的含義。
斯內普看著那孩子揉著額頭上的傷疤，疼的嘴唇都開始發白，於是說，“星期三六點再來，我們那時再繼續練習。”
“好。”波特飛快的答應，幾乎要衝出了地下教室。
“你必須在每晚睡覺前盡你所能排除思維和情感，空白、鎮靜，明白嗎？” 斯內普簡短的囑咐。
“明白了，”波特說，明顯沒有在聽。
“波特，我警告你，要是你不練習的話我會知道的。現在走吧。” 斯內普陰冷的說。
波特捂著額頭，毫不猶豫的幾乎是奪門而出。
（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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斯內普站在原地，看著波特消失在門口。神秘事物司，預言球。波特在好奇，而斯內普無力阻止。依凱恩所說，一般只有在黑魔王情緒激動的時候，波特才能夠感知到他。在神秘事物司的走廊裏，有什麼可激動的？再者，據他所知，無論是黑魔王還是波特，都沒有出現在神秘事物司過，那麼波特的記憶是哪里來的？
沒有時間多想了，他看了一眼表，走到冥想盆旁邊。看著盆裏緩慢旋轉的銀色煙霧，他左手緊緊地抓住盆子的邊沿，右手抽出魔杖。深吸了一口氣，他把魔杖的尖端在盆子裏攪動了一下，一絲煙霧就像是被挑了出來，隨著他魔杖的一下輕輕揮動，向他的腦子鑽了進去。開始他還可以勉強保持平靜，但隨著銀色的煙霧越來越多的湧進他的腦子裏，他開始顫抖，鬆開了冥想盆，盡全力握緊幾乎要脫手的魔杖。大口的喘息著，他踉蹌著退了幾步，終於腿一軟，跪在了地上。那些銀色煙霧仍然執著的緊隨著他，不停的爭先恐後的往裏鑽。他兩手撐在地上，汗水順著他的鼻子，下巴，黑色的頭髮，滴滴答答地落在地上。他控制著自己不要呻吟，但是粗重的喘息比呻吟透露出更多的痛苦。
不只是記憶和情感連接時的疼痛，更多的是那些記憶和情感本身帶來的痛苦。因沉默而誤解，因誤解而分離，因分離而傷心。然後是無止盡的思念，無意中造成不可挽回的結果而悔恨，想方設法救她時的驚慌，得知她死的時候的痛徹心肺，知道自己最愛的兩個人互相殘殺而死時那種好像被命運玩弄的絕望。這一切，經歷一次已足夠，再一次，實在太多太多，多到幾乎難以承受。
銀色的煙霧終於全部鑽進了他的頭腦，他無力的放鬆雙臂，重重的倒在地上，眼前一片漆黑，身上黑色的長袍被汗水浸透。臉貼著冰涼的地板，他努力的使自己清醒過來。漸漸的他可以重新看到燭光，在書桌上跳躍。恍惚間，他似乎可以看到那個姑娘的身影，趴在書桌上，帶著點兒撒嬌的神氣，一邊揉著眼睛，一邊和成堆的文件奮鬥著。
“西西……”他喃喃地說，發不出聲音。“西西……”他再次嘗試，雖然聲音沙啞破碎，但是清晰地回蕩在冰冷的地下室裏。聽到她的名字，似乎可以給他無盡的力量。所有的景物都清晰了起來，他發現自己倒在地上，緊攥著魔杖的手抽搐著。西西，他再次在心裏默念，開始努力讓自己平靜下來，然後放鬆手指，放開魔杖。用盡所有的力量，他坐了起來，粗重的喘息著，靠在沙發邊兒，試了幾次，卻沒有能夠坐上去。再次撿起魔杖，他無力的揮舞了一下，桌子上的一個酒杯飛了過來，裏面是凱恩今天臨走的時候，給他調的加了魔藥的葡萄酒。酸甜，甘苦，他慢慢的喝下去，身上漸漸的有了一絲力氣。等待了一會兒，他再次嘗試著坐到沙發上，這次他終於成功了。
無力的仰躺在沙發裏，他微睜著眼睛盯著天花板。好想抱她在懷裏，好想好想，渴望到不在乎這樣的自己是多麼的軟弱。這個房間，沒有了她，好冷。但他卻更不願意讓她看到自己現在的樣子。她不說，但她什麼都知道，她知道他在隱藏什麼樣的記憶，她知道他對這些記憶的近乎瘋狂的不舍。對另一個女人的近乎瘋狂的不舍和愛。可是她什麼都沒有說，他強迫她離開的時候，她只是默默的為他留下了這杯酒，溫柔的吻了吻他的眼睛，然後輕輕的掩上門。不要讓她看見，自己現在的樣子，為了莉莉變得如此狼狽。雖然她與貝拉完全不同，可是她再寬容，也會有個極限。而他，永遠都要讓她離這個極限遠遠的。不能再失去了，不能失去她。他從來不知道，僅只是想像也許會失去一個人，就可以讓他幾乎要瘋狂了。不要想！要控制自己，要懂得忍受，他對自己說。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他終於有力氣站起身，翻了一下長袍的口袋，看見他給納西莎煉製的魔藥安穩的躺在裏面。然後他走進臥室，從一個用咒語封印的小箱子裏拿出一個包裹，裏面是他的食死徒面具和長袍。
但願鄧布利多憑著那幾個平庸的幫手，可以阻止這次劫牢，雖然他不抱太大希望。最後掃視了一眼自己的辦公室，他大步走了出去，去黑魔王的身邊，去參與那個行動。
藍桉 2012-6-25 21:04
C39:劫獄
第三十九章：劫獄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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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黑風高殺人夜，斯內普勾了勾嘴角，沉默的跟在黑魔王的身後。盧修斯打了個噴嚏，立即被黑魔王殺人的眼光掃過。納西莎卻露出一個微笑。盧修斯並不是一個很有能力的人，但他的脾氣就是無論遇到多麼重要的事情，都可以在乎而不過分在乎。所以當年苦追納西莎，他沒認輸也沒放棄。所以第一次殺人，斯內普幾乎輕生，而他只是趴在斯內普的懷裏大哭一場。所以伏地魔倒臺的時候，他一邊卻執著的想方設法的打聽斯內普的消息，一邊毫不在意地把所有的財產交給納西莎打理。所以如今，他緊張的面色發青，卻能在黑魔王面前毫不忌諱的打噴嚏。
阿茲卡班，這個會讓很多人做惡夢的地方，坐落在挪威海和北海交界處的一座孤島上。十二月的天氣，寒風凜冽，滴水成冰。整個孤島占地廣大，完全是不毛之地。阿茲卡班的牢房，是一座巨大的黑塔，矗立在島的正中心。除了黑塔，沒有任何別的建築。這裏是關押窮兇惡極之人的，沒有人認為這些人需要放風，運動之類的娛樂，甚至讓他們勞動改造，都是太過危險的事情。他們只是簡單的被關押起來，吃著腐敗的食物，被往來巡視的攝魂怪吸食著所有希望和快樂。
四個人攀上了一塊如霍格沃茨城堡般大小的巨石。呼嘯的海風，吹起四個人的長袍，如四朵在暗夜恣意綻放的地域之花。黑魔王示意三個人站定，猩紅的眼睛一一掃過帶著面具的三個手下。他的聲音斯斯的，卻清晰地傳過來，“盧修斯，練熟了吧？要精神集中，我會儘量幫助你的。”
盧修斯俯身行了個禮，“主人放心。”
伏地魔滿意的點頭，“納西莎，西弗勒斯給你的魔藥，是不是已經被你吸收了？一會兒釋放出能量的時候，可能會有異樣的感覺，不要怕，要相信西弗勒斯的能力。”
納西莎清冷的聲音從面具後傳來，“主人放心。”
伏地魔最後轉向斯內普，聲音裏帶了一點責怪，“西弗勒斯，如果你還沒有從煉製魔藥的消耗中恢復過來，為什麼要贊成今天行動？你確定你可以支援得住？”
斯內普躬身，“主人放心。”沒想到剛才放回記憶時所受的傷害，讓黑魔王這麼輕而易舉的就感覺到了，好在他認為自己是因為煉製魔藥而受了傷。
伏地魔輕聲說，“西弗勒斯，你的本領是最好的，所以一會兒，不要太勉強，只要和盧修斯、納西莎配合到同等程度，就足夠了。每一個人，都要相信我，相信你們的主人。相信我會幫助你們，相信我能夠成功，相信我，如果因為你們的失誤而功虧一簣，我決不會輕饒！”
三個人同時躬身，“是！主人放心。”
伏地魔滿意的轉身面向黑塔。三個人把他半包圍在中心。他在每次親自出馬，進行一個艱難的行動之前，都會這樣對自己的手下一一問詢。不可否認的，他是一個天生的領袖，他知道如何操縱人們的心。看著他的背影，讓人由衷的升起一股信任。相信他的力量，相信他的殘酷。
伏地魔輕聲說，“西弗勒斯，發信號。”
斯內普卷起衣袖，用右手的魔杖抵在左手的黑膜標記上，“好了，主人。”
伏地魔聲音忽然拔高，大聲說，“現在，地域的饗宴！Acheron！”
斯內普，盧修斯，納西莎三個人，同時把魔杖高舉過頭，杖尖射出明亮的白色光線，彙聚在伏地魔頭頂上方，口中念道，“Acheron!”
一陣黑色的旋風，從伏地魔的腳下刮起，將他微微托離地面大約一英尺的高度。他手握魔杖，伸展開雙臂，開始喃喃的念一個咒語。咒語不很長，大約持續了30秒，然後黑色的旋風掠過伏地魔的身體，向上升騰，在四個人的頭頂，飛速擴大，形成一個巨大的蘑菇雲。黑塔的方向傳來騷動，過了不久，成群的攝魂怪向著蘑菇雲飛了過來，開始在蘑菇雲裏穿梭，吸食著。伏地魔蛇一樣的臉上，露出一個微笑。黑塔的方向，從一側發出五顏六色的光束。看來埋伏在那裏的食死徒，看到攝魂怪離開，發動了進攻。
阿茲卡班，攝魂怪是最大的阻礙，除此以外，防守並不嚴密。只要把攝魂怪吸引開，他的食死徒很快就可以攻陷那裏，救出他的那些忠誠的得力助手。一邊想著，伏地魔一邊專注的看著那幾百隻攝魂怪，看到他們開始奇怪的在空中扭曲翻滾，他嘴角再次露出一個微笑。抬起魔杖指向空中，“Heides convenir (冥府契約)！”
攝魂怪們開始在蘑菇雲裏翻滾，如沸水鍋裏的菜葉兒。過了一會兒，它們開始整齊的排列，圍著蘑菇雲旋轉飛翔。伏地魔放聲大笑。他成功了，用地獄的饗宴為引，成功的破壞了魔法部和攝魂怪們定下的契約，並用自己的冥府契約取而代之。從今以後，這些攝魂怪，都將為他所用。他高舉著魔杖，開始最後一道工序，把契約隱藏起來，不讓魔法部的人發現。
突然，從他們所在的大石的下方射上來一道紅光。幾個人的周圍立即出現一道無形的牆，將那紅光阻擋在外。緊接著又是幾道紅光，依次被阻擋。斯內普卻敏銳地發現，有一道紅光的一部分，其實微微的滲透進了包圍圈兒一點。
他的心開始下沉，立即明白了是怎麼回事兒。毫無疑問，底下是鳳凰社的人到了，這並不可怕，他們要分散力量，來攻擊他們幾個人的，最多三四個，而他們的魔咒所附帶的防護，是非常堅固的。
但是，從那微微透進的紅光裏，他看出了蹊蹺。一定是小天狼星在下面！因為給納西莎的魔藥，必須要有一個和納西莎有血緣的男子的血為引，實際上納西莎現在使用的，某種程度上來說，就是偽造的小天狼星的魔力，因此，己方的這個防護圈兒，納西莎的那部分，對小天狼星來說，根本沒用。這等於是在防禦上撕開了一道缺口。一旦小天狼星用攻擊力強大的魔咒，這道防護牆立即就會承受不住。
果然，不出他所料的，幾十道金色的光線，很有規律的交織著飛行，沖著他們攻了過來。他立即認出，這是“太陽神的祭祀”，是自己給小天狼星的那幾本書裏，攻擊力最強大的幾個咒語之一。面對著那個魔咒，斯內普竟奇異的平靜，心裏自嘲的想，這算不算自掘墳墓？
金光撕扯著防護網，很多被擋在了外面，偶爾透進來的，也只是割破了他們的身體，並沒有致命的傷害。可是斯內普知道，殺招在後面。果然，一支金色的箭，毫不費力的穿過防護網，射了進來，那箭的目標，正是沒有察覺變化，仍舊在專心施咒的黑魔王。斯內普腦子裏一片空白，什麼也沒想的，飛身撲了上去，擋在黑魔王身前。金色的箭沒入他的胸腹之間，金光耀目，瞬間炸裂，他的身體，隱沒在一團刺眼的金光中。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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凱恩一整晚都坐在側廳的椅子裏，無心做任何事。斯內普去黑魔王那裏了，鳳凰社的人也出發去保護阿茲卡班。這算是黑魔王復活以後的第一次正面衝突吧？凱恩不可避免的坐立不安，更重要的是，她有一種強烈的直覺，今天晚上會出事，出大事，除了劫獄以外的大事。
忽然，她感覺到胸前“冥王的沉思”燙得像烙鐵。短促的尖叫了一下，她握住了它，眼前立即出現一個孤島，巨大的蘑菇雲，成群的攝魂怪。有人在動用冥府的力量，於是冥王的沉思有了反應。凱恩並不是冥王的後裔，不能夠完全的使用冥王的沉思，所以她只能看到不太清晰的景象。然後，她看到了那支金色的箭沒進了一個食死徒的身體。恐懼在她的心裏爆炸。黑魔王身邊的三個人裏面，一定有斯內普。雖然黑魔王信徒眾多，然而會捨命保護黑魔王的，除他這半個叛徒以外，不做第二人想。
凱恩顫抖地站起身，立即雙腿發軟的撲通一聲跪在地上。坐在窗臺上撫琴的阿薩嚇了一跳，“西西！”
“阿薩，叫米蘭來，西弗勒斯出事兒了……”凱恩趴在地上，顫抖著說。
阿薩一個字都沒有多說的消失了，幾秒鐘後帶著英格布魯一起出現在房間裏。英格布魯立即把凱恩扶起來，“西西，別著急。怎麼回事兒？”
凱恩在這不到一分鐘的時間裏，已經想了千百種對策，於是她儘量控制著自己顫抖的聲音說，“我們去霍格沃茨，路上我再告訴你。阿薩，拜託你讓洛朗通知喀戎，雖然還沒有竣工，但是把一切可以組織到的人手和已經可以運轉的儀器都準備好。”
說完，她攀扶著英格布魯，咬著牙走了幾步。英格布魯見狀一把把她抱起來，疾步往懸關處通往霍格沃茨的門鑰匙走去。等他們到達了英格布魯的辦公室，凱恩對英格布魯說，“你知道德拉科的房間麼？儘快找他來。”
英格布魯點頭出去了。凱恩坐在沙發上，喘著氣，掏出鎮定劑，噴在頸側，藥物開始緩慢的發揮作用，她眼前的黑霧逐漸散去。西弗勒斯，你一定要堅持住！只要我可以找到你，就絕對不會讓你死！沒有人能在我死之前奪取你的生命！
過了不到二十分鐘，英格布魯就拉著德拉科回來了，兩個人都喘著氣，盯著凱恩。凱恩說，“坐，不要站著聽我下面要說的事情。”
兩個人面色變了變，依言坐下。凱恩快速地說，“西弗勒斯出事了。受了致命傷。”說到這兒，兩個人都變得面如死灰。德拉科立即問，“你怎麼知道……”
凱恩打斷他的話，“聽我說！黑魔王在他的身邊，所以暫時不會死，我相信黑魔王有這個能力，也相信西弗勒斯有這個價值讓黑魔王全力救他的命。關鍵是，他只能救西弗勒斯一時，不可能把他治好。我們必須立即找到他們，只有喀戎，才能救他。德拉科，你的父母今天晚上很有可能也參與了行動，那樣的話，他們一定知道西弗勒斯現在的所在，你能不能聯繫上他們？”操控冥府的力量，是要求彼此間巧妙的配合和高度信任的，如今黑魔王身邊，能做到這些的人並不多。尤其是能讓斯內普信任的人，恐怕只有盧修斯和納西莎。以此類推，黑魔王身邊的另兩個人，應該是馬爾福夫婦。
聽說斯內普生命垂危，德拉科臉色蒼白，淚水控制不住的流下來，一邊抹著眼淚，一邊說，“有，但是我不敢保證在這個時候，父親會不會理我。”
“是什麼樣的方式？”凱恩問。
德拉科從衣服里拉出一個墜子，對著墜子說，“盧修斯。”
墜子亮了一會兒，卻沒有變化。凱恩說，“有沒有辦法聯繫你母親？”德拉科於是對著墜子念，“納西莎。”仍舊是亮了一會兒，沒有反應。
英格布魯忽然說，“反復的聯繫盧修斯和納西莎，輪番呼叫他們一人一次，他們應該會懂得你有急事。”
德拉科點頭依言而行。終於，在第9次呼叫納西莎的時候，那邊傳來了盧修斯的聲音，“你這個見鬼的臭小子，到底有什麼事兒！我們現在沒空理你！”
凱恩立即沖著墜子說，“西弗勒斯還活著麼？！”
墜子沉默了足有一分鐘，凱恩幾乎以為失去聯繫了，那邊才傳來納西莎冰冷的聲音，“你是誰？”
凱恩松了口氣，納西莎接聽了，說明對方很重視自己，這就成功了一半兒，“我是能救他命的人。”
“我們為什麼要相信你？”納西莎說。
“母親，我擔保……”德拉科哽咽的喊叫著。
“你給我閉嘴！”盧修斯吼叫了一聲。
凱恩想了想，“他還能說話麼？”
“不能，只是在喃喃說胡話。”盧修斯沒好氣地說，“所以他不能證明你的身份了。”
凱恩咬了咬牙，只能賭一把了，“他在呼喚我麼？在叫西西？是不是？他不是在叫你，納西莎，他是在呼喚我！（納西莎的愛稱是希希，很多親密的人如此稱呼她）”
那邊再次沉默，納西莎的聲音再次響起，“你想怎麼樣？”
凱恩松了口氣，抹著不小心湧出的眼淚，“我會帶我的表弟一起過去，太危險了，不會帶德拉科，你們放心。過去以後，我會和黑魔王說明，並帶西弗勒斯去可以治療他的地方。”
納西莎的聲音傳了過來，“讓德拉科帶你到我們的莊園，我們現在就去問黑魔王，如果他同意見你，盧修斯會去那裏接你們。不要耍花招，否則……”
“我愛他！”凱恩大聲而堅定地說。
那邊沉默了一會兒，沒有回答的終斷了聯繫。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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凱恩站在那座簡單的房子外面，又要去面對他了，那個恐怖的男子。這一天，終於還是來臨了。可是因為斯內普受傷的關係，她驚奇的發現，自己竟然很平靜，對伏地魔幾乎毫無感覺了。這是好事，不是麼？那是個才華蓋世的人物，面對他，她需要盡可能的冷靜。
深吸了一口氣，她把手中的魔杖交給英格布魯。英格布魯雙手各持一根魔杖，站在凱恩身後，魔杖在他掌中，不停的旋轉。凱恩看了英格布魯發白的嘴唇一眼，皺眉輕聲問，“米蘭，身體支持得住麼？”
英格布魯低聲說，“救出蝙蝠之前，我是決不會倒下的！”
凱恩點了點頭，邁步走進去。幾道紅光立即射來，英格布魯毫不費力的揮著雙手擋掉。終於，兩個人站在了伏地魔的面前。
伏地魔坐在地上，斯內普躺在他身前，滿地的鮮血，浸透了他的黑袍和頭髮，他臉色蒼白的完全不像活人，嘴唇翕動著，微弱的聲音，喃喃的斷斷續續的叫著她的名字，“西……西……”
凱恩的淚水，完全不受控制的流了下來。伏地魔的魔杖，一直沒有離開斯內普的胸腹，那裏有一個猙獰的茶盤大小的疤痕。魔杖尖端有綠色的光，源源不斷地湧進斯內普的身體裏。伏地魔抬頭看了凱恩一眼，“說吧，證明你自己。”
“我叫西西莉婭·凱恩，是喀戎的領導者之一。我想，以您的博學，應該知道喀戎吧？”
“我對恭維不感興趣。我知道喀戎。但是，我為什麼要相信你，把他交給你？”伏地魔斯斯的用冰冷的聲音問，血紅的眼睛緊盯著凱恩。
“我是他的情人，絕不會傷害他。西西是我的名字，他昏迷中的呢喃足以證明我和他關係非淺。”說著，她又取出一個拇指大小的長方形金屬片兒，“這是我在喀戎的標識，只有地位很高的人才會有。雖然他沒有什麼具體用處，您卻可以通過他在喀戎的任何一處分部要求與我見面。我之前一直在英格蘭，建了一個喀戎的分部。現在就要帶西弗勒斯去那裏。我不會離開，我會一直陪在西弗勒斯身邊，而您知道，他是一定會回到您身邊的，所以您隨時可以找到我，不是麼？很遺憾我不能讓您對我進行攝神取念，因為我簽訂過焚琴契約；而喀戎中立的身份，又讓我不能匍匐在您腳下乞求。所以尊敬的黑魔王，我只能懇求您無論如何相信我。否則，西弗勒斯就要……”說到這兒，凱恩實在說不下去了，只是用手捂住嘴，無聲的哭泣，渾身顫抖。
伏地魔看著眼前的姑娘，看似柔弱的哭得一塌糊塗，可是卻可以在自己的面前，條理分明的侃侃而談。喀戎的領導，帶著焚琴契約？這說明她的身份十分顯赫。西弗勒斯從哪里找的這麼一個情人？然而他不得不承認，自己救不了斯內普，雖然勉強的吊著他的命，但是維持不過兩個小時，他就一定會死掉。有心要難為凱恩，卻顧及她神秘的身份。
喀戎是中立的，但是焚琴契約卻是很多古老強大的家族才會使用的魔法。她用喀戎的身份來見自己，是想說明自己的中立吧？如今他力量還不夠壯大，不能輕易招惹強大的敵人。想起當時自己餘光瞥到，斯內普幾乎是毫不猶豫的為自己擋下了攻擊，然後渾身浴血的倒在自己懷裏，他緩緩的收起魔杖。斯內普喃喃的叨念嘎然而止，似乎再也沒有了生命的跡象。
“帶上他走吧。”說著接過凱恩手裏的金屬牌子，“殘留在他身體裏的魔法，至少可以支援他經受一次幻影移形和30分鐘的時間。盡你們的全力救他，不要耍花招愚弄我，否則，我會讓你們痛不欲生。”
凱恩咬著嘴唇點頭。黑魔王站起身，走到遠處，“帶上他，我把控制這裏的魔咒暫時打開，你們就可以幻影移形了。給你們5秒鐘。我不會把自己暴露在外多於5秒，因為在5秒鐘之內，絕對沒有人能傷到我。”
英格布魯立即收起魔杖，一手抓住斯內普的胳膊，一手抓住凱恩。忽然，一道綠光直奔凱恩而來，凱恩一隻手圈了個圖形，卻絕望的明白，沒有魔杖或者其他法器的輔助，自己不可能抵擋得住，神族的念力速度太慢來不及動用。一道紅光從伏地魔的魔杖裏發出，為她擋住了那道綠光。伏地魔憤怒的聲音尖銳地響起，“貝拉，你居然用死咒！你不知道如果她死了，西弗勒斯也活不成了麼？等著接受懲罰吧！”說完，對凱恩道，“現在，去吧！”
英格布魯感到空間一陣扭曲，知道魔咒瞬間解開了，立即帶著凱恩，幻影移形，消失在了屋裏。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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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個人出現在喀戎的工地上，地面結構還沒有竣工，到處是建築材料。英格布魯放開凱恩，右手緊緊地抓著胸口喘息了一下。
“米蘭你沒事吧？”凱恩立即問。
英格布魯抱起斯內普，咬著牙說，“就是疼，沒事兒。”
凱恩看了英格布魯一眼，知道他是那種雖然喜歡硬撐，但是不會真地拿自己的生命開玩笑的人，當務之急，是救斯內普。兩個人逐漸接近喀戎分部，一群各式各樣的人迎了出來，走在最前頭的正是洛朗，後面跟著蕾歐諾拉。凱恩心立即放下一半兒。蕾歐諾拉迎過來，一邊示意後面的人把斯內普抬到擔架上，一邊關切地看英格布魯，“西西，我去給西弗勒斯做急救，你放心。你看一下二殿下，他不太對勁兒。”
凱恩點頭。洛朗摻起幾乎倒在地上的英格布魯，隨著大家一起進入了地下。
地下部分顯然比地上要好得多。走廊裏還沒有完全蓋好，很多傳送點兒還不能使用，但是有些房間，儀器已經就位。蕾歐諾拉帶著一堆人，就近走進了一間手術室。
“不要讓西西碰到血。”英格布魯虛弱的說。洛朗聞言點頭，迅速的把他帶進一個房間，給他清理了身上的血，換了衣服。凱恩焦急地等在外頭，看見英格布魯出來，往他嘴裏先是塞了一把藥片兒，然後才讓他坐下。
“怎麼回事？你怎麼不告訴我？”凱恩看著他的樣子，心疼地說。
英格布魯吃了藥絲毫沒有好轉，臉色仍舊煞白，苦笑著說，“拜託，蝙蝠都快死了，我這點兒不舒服算什麼。”
凱恩不再理他，轉向洛朗，“你知道他怎麼回事麼？”
“蕾歐諾拉是他找來的。”洛朗的臉色，幾乎和英格布魯一樣蒼白，只是緊緊地抓著他的手，盯著他發紫的嘴唇。
凱恩立即明白了，他們在馬爾福家的時候，英格布魯藉故消失了幾分鐘，他那時一定是去找蕾歐諾拉了。這個時間，蕾歐諾拉一定是在迷谷，英格布魯不知道要用多少次瞬間移動類咒語，才能找到她。“你用了多少次？！”凱恩咬牙切齒的說。
英格布魯微微的睜開眼睛，小聲斷斷續續的回答，“我數……著，在威脅生命的……次數以下。”
“可是你是在幾分鐘裏做了那麼多次！”凱恩幾乎是在吼叫，“你不懂就不要蠻幹！”說完，站起身，“伊利吉歐，立即把他送到病房去，讓人帶我去藥品庫一下。這個笨蛋，我說怎麼藥物控制不住呢，再過一會兒他就會暈倒。”他能堅持到現在，沒暈在黑魔王面前，簡直是鐵人。
現在倒好，生死邊緣掙扎的又多了一個。急過了頭的凱恩，頭腦忽然變得無比冷靜，心裏已經麻木的不知道恐懼了。配藥，治療，觀察病情。就好像躺在那裏，疼昏過去的是自己不認識的人一樣。終於，她摘下手套，松了口氣的撫了一下英格布魯的捲髮，輕吻了一下他的額頭，“他沒事兒了，不過恐怕至少要一個月才能基本恢復。你在這裏陪著他吧。我去看看西弗勒斯那邊怎麼樣了。”說完，拍了拍洛朗的肩膀，走了出去。
手術室的燈還亮著，凱恩站在門外，來回踱步，時不時地拿出鎮定劑噴一下。她現在絕對不能倒下，在斯內普脫離危險之前，要一直保持清醒。反復的回想著他受傷的經過，他躺在地上的樣子。她猜測著蕾歐諾拉會給他如何治療。蕾歐諾拉是最好的了，英格布魯就是知道這一點，所以才會拚了命去找她。米蘭，想到這兒，凱恩的心擰著疼，米蘭，謝謝你。該死的眼淚，為什麼不停流！
不知道過了多久，燈終於滅了，蕾歐諾拉走了出來，看到凱恩，吃了一驚，“西西，你的眼睛在流血。”
凱恩愣了一下，抬手，才發現，自己剛才根本不是在流淚，手背上一片血紅。“沒事兒，念力反噬，我之後會處理。西弗勒斯……”
“命保住了。”
聽到這句話，凱恩一屁股就坐在地上，一邊哭，一邊笑。
蕾歐諾拉皺著眉把她從地上拉起來，“不過當時給他做急救的人，完全沒有醫學常識，所以只是給他保命，把他身體裏的器官，不管三七二十一的隨意的連接在一起。霍瑞茜（Hourig）費了很大力氣才把主要的器官分開，愛默（Emer）把它們簡單的恢復了一下。接下來的一周，每天都要進手術室。我對他完全恢復還是比較樂觀的，即便不能，也不會對生活造成什麼影響，就是會像二殿下那樣留下一些後遺症。”
凱恩很滿足的點頭，這麼重的傷，能保住命已經是萬幸。若是沒有蕾歐諾拉和這些治療師高超的技術和默契的配合，斯內普在床上躺一輩子都可能。所幸為了裝備新分部，最先到來的，都是最有經驗的骨幹。霍瑞茜和愛默加上蕾歐諾拉，簡直已經是黃金陣容了。“我能看看他麼？”
“可以，已經送去特護病房了。他還不能和外界接觸，所以你不能進病房。不過他過幾個小時會醒來，到時候你可以和他說幾句話。他本身的意志力，也很重要。剛才愛默和我說，他之前好像精神上受到過很大衝擊，如果不是這樣，他恢復的至少可以快一倍。”
凱恩默默無語。她知道，他精神受衝擊的原因。如果她知道今天晚上會這麼兇險，她即使被他討厭，甚至被他厭惡，也會阻止他的。今天到底是怎麼回事，凱恩實在想不明白，黑魔王親自出手，成敗暫且不論，怎麼會連性命都有危險？為什麼黑魔王他們的防護如此不堪一擊？百思不得其解的凱恩，隨著蕾歐諾拉來到斯內普的病房外，隔著玻璃，近在咫尺，看著他隨著呼吸微弱起伏的胸膛，真誠的感謝上天。
不舍的又看了他一眼，凱恩轉身向藥房走去。要趕快處理一下，不能讓斯內普看見自己現在狼狽的樣子，不能倒下，不能……然後她就陷入了黑暗中，失去知覺。
（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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斯內普聽見有人輕輕的呼喚他，是凱恩的聲音。他想要睜開眼睛，卻覺得眼皮有千斤重。嘗試了很久，費力的微微喘息，他仍舊沒有成功。
“醒了麼？不要著急，我會一直在你身邊，無論你什麼時候睜開眼睛，我都在。”
斯內普喘了口氣，停止了和眼皮的對抗，用心的感覺她，卻感覺不到。難道是幻覺？就像之前漫長的時間裏出現在他意識裏的幻覺。
“我在這裏，但是你現在被隔離了，所以我不能碰觸你。我就在你旁邊，只隔著一層玻璃。很近，近到我可以數清你漂亮的睫毛。”
斯內普的手指停止了微微的抽搐。調皮的姑娘，明知道他討厭別人用漂亮來形容他。他一點兒都不漂亮，是個蒼白，瘦弱的老男人。
“好想看你的眼睛。那樣我就可以知道你在想什麼。我什麼魔法都不用，就可以猜出你在想什麼。它們就像會說話一樣，什麼都告訴我，比你本人坦率多了。”
斯內普苦笑了一下。是啊，她什麼都能看出來。自己不坦率？這個姑娘對他隱瞞了那麼多的事情，居然還敢埋怨他不坦率。
“在抱怨？那就快點兒好起來，我都是你的，你想要怎麼欺負回來都可以。”
欺負她？如果自己可以有力氣，一定會緊緊地抱住她，吻她，疼惜她。在那金光穿透身體，他以為再也不可能見到她以後，自己哪里還有閒情欺負她？
“西弗，快點兒好起來吧。我不能沒有你。真的不能。我不責怪你為了他去死，我只希望，你能為了我，好好的活下去。答應我，好麼？”
為了他去死，為了你而活麼？他心裏歎息了一聲，我答應你，為了你而活下去。我難道不是不知不覺地，已經這麼做了很久了麼？
“黑魔王沒有受傷，劫獄的行動也成功了。鳳凰社的人見大勢已去，也很快的撤退了，所以毫髮無傷。受苦的只有你一個，總是你啊，西弗。現在，還多了個我。”
受苦的總是他麼？斯內普愣了一下，自己好像只是覺得痛苦，到從來沒有這麼想過。還有她。記得每次自己受苦的時候，她總是哭得好像天要塌了一樣，就好像，她在和自己一起承擔所有的痛苦。傻姑娘，你這次一定哭得很凶吧？柔柔的嗓音都啞了。
“西弗，你知道麼，其實我覺得，現在這樣我說你聽，和平時並沒什麼不同。反正你有什麼話都裝在心裏，不會說出口，要我費盡心思的去猜。在心疼我麼？不說話我就當你默認了。”
是啊，自己心裏有多少話，從來不會說出口。有多少無端的怨恨因此而加築在自己身上，又有多少的愛因此而離自己遠去。而她，卻懂得，不用他說任何話，她就懂得他。忽然很怕失去她，她對他來說太美好，他這一生沒做過什麼好事，值得擁有她。西西，我說不出口的話，就用行動表示，好不好？想說愛你的時候，就把你抱在懷裏，想要罵你的時候，就吻住你。我會好好珍惜你，所以你一定不要離開我。我也已經……不能沒有你……
“西弗，累不累？睡吧，我不會讓你有事的。你下次醒來，我還會在這裏。直到你能掙開眼睛，直到你能揉亂我的頭髮，直到你能像聖人一樣推開我誘惑的吻。”
聖人？斯內普心底苦笑。你不知道你的誘惑的吻，對我來說是怎樣的煎熬。再有下次，我可不保證能放過你。要不，我就把你全身吻遍吧，讓你也嘗試一下那種煎熬。然後，西西，如果你願意，就讓我們，靈肉合一，再不分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