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桉 2012-6-25 21:06
C40:迪梅爾教授
第四十章：迪梅爾教授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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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格沃茨的早餐桌上，波特還在盯著一張舊的預言家日報使勁兒看。
報紙上，頭版用巨大的黑體字印著“阿茲卡班大規模越獄，魔法部擔心小天狼星·布萊克正在聚集老食死徒”。下面整版印著十張黑白相片，其中九張是男的，第十張是一個女巫。相片上的一些人在無聲地喊叫著，另一些則用手指扣著自己的相片邊框，看起來十分傲慢。每張相片都標著名字和他們被送進阿茲卡班的罪名。
安東尼·多羅霍夫，正嘲弄地看著讀者，一張蒼白、扭曲的長臉下面的注釋寫著，因殘酷殺害吉迪恩和法邊·普瑞威特兄弟而治罪。
阿格農·洛克伍德，那是一個滿臉痘瘡，頭髮油膩的人，正懶洋洋地靠著相片邊框，因向“神秘人”洩露魔法部機密而治罪。
但是波特的視線一直只停留在那個女巫的相片上。她的深色長髮有些蓬亂不整，抬著頭，通過眼皮下垂的眼睛直瞪著，透露出一絲瘋狂，嘴角隱隱現出一個輕蔑、傲慢的微笑。她臉上有痕跡能顯示出她曾經是極美的，可是……也許是阿茲卡班吧……她的姣好面容已經幾乎全給毀了。波特暗自揣測。
貝拉特理克斯·萊斯特蘭奇，因折磨弗蘭克和愛麗絲·隆巴頓夫婦導致其永久殘疾而治罪。
“你究竟還要看多少遍啊！”衛斯裏咕嚕一聲咽下一大口幾乎咽死他的食物，沖波特皺眉，“都已經一個星期了。”
“為什麼，小天狼星會出現在阿茲卡班？”波特喃喃的道。
格蘭傑瞟了他一眼，“你為什麼就不能承認我的推測呢？他是去阻止黑魔王的行動的。”
“我就是擔心這個，他會不會出事了？在行動中受了傷或者什麼……”波特眉頭緊皺。
說到這兒，格蘭傑也放下了手中的新報紙，“這到是個我一直在考慮的問題。雖然我相信，如果他真的遭受了什麼意外，報紙上一定會大肆渲染，而鄧布利多也絕對不會不通知你，畢竟，你是他的教子，是他在這個世界上最近的親人。可是其他的事情，又讓我不得不產生疑問……”
“你的問題一向是最多的……”衛斯裏一邊往嘴裏繼續填東西，一邊含混不清的說。
格蘭傑狠狠地瞪了他一眼，“首先，斯內普教授已經一個星期沒有來給我們上課了……”
“這難道不是好事？！”衛斯裏低喊。
“不，不是。”波特說，“雖然我很討厭他，但是我更怕魔法部會在安插進來一個烏姆裏奇那樣兒的。最近我對她的憎惡，已經開始超過斯內普。”
格蘭傑意外的看了看波特，繼續說，“斯內普教授一周沒來了，你們回憶一下，從我們入學以來，他有沒有耽誤過一節課？沒有，而且據我所知，他自從來到霍格沃茨，就沒有請過一次假。”
波特也有些呆愣了。衛斯裏張大了嘴，“哎呀，這陰險的傢伙還真的挺有毅力的！”
“他不是陰險的傢伙！”格蘭傑厲聲道，“不管怎麼樣，我怕是有什麼恐怖的事情發生了。所以我一直在找米蘭和西西，但是，他們都不在。”還有她沒有對波特他們說，她已經很多次遇到德拉科了。她看得出，他也在尋找凱恩和英格布魯。德拉科和斯內普的關係，是非常親密的，他恐怕知道些什麼，否則僅僅是斯內普沒有來學校，他這兩天不會那麼失魂落魄的。
就在格蘭傑思考，波特發呆，衛斯裏繼續拼命吃的時候，一個斯萊特林的學生站在餐廳門口，大聲說，“今天五年級的魔藥課恢復正常，請不要遲到。”
“什麼！”禮堂裏一片竊竊私語。格蘭傑以最快的速度站起身，一手一個拽著波特和衛斯裏就往外走，“現在，我們馬上去上課！現在就去！”
波特也驚奇的發現，自己好像從來沒有這麼迫切的想要去那個陰暗的地下室看看，自己一定是瘋了，一定是。
走到門口的時候，格蘭傑幾乎和馬爾福撞到了一起，可是兩個人只是對視了一眼，就一言不發得像賽跑一樣，往地下室跑。只有衛斯裏，仍舊是一臉莫名其妙的捶著胸口，被格蘭傑嚇了一跳，一口食物頓時咽得他喘不過氣來。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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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地下教室？！波特三人組和馬爾福站在地下教室的門口，遲遲得不敢邁出第一步。應該是沒有走錯，桌椅是一樣的桌椅，黑板是一樣的黑板，那個掛在天花板上的龍骨仍然是那個姿勢。可是就是感覺有什麼不一樣了。
“窗戶。”馬爾福低聲說。
格蘭傑立即順著他的目光看去。是的，窗戶！地下教室那似乎從斯內普得到這個職位以來，就從來沒有打開的窗戶，正有明媚的陽光透進來。
“今天天氣太好，不曬曬太陽實在可惜。”一個柔和的聲音，從他們背後傳來。幾個人就像比賽誰反應快一樣，爭先恐後的轉身。看見一個年輕的姑娘，一身月色長袍，微笑著站在走廊裏。“進來吧，正好有話和你們說。我就猜你們肯定會提前來。”
四個少年人遲疑著走了進去，姑娘也跟著進去，並帶上了門，揮了揮魔杖，用咒語上了鎖。
“西西……”馬爾福遲疑的說。
“在別人面前，要叫我迪梅爾教授。畢竟，西西莉婭·凱恩，是一個已經被開除了的五年級學生。”凱恩微笑著倚在一張課桌上，揉亂了馬爾福的金髮。
“斯內普教授……”馬爾福和格蘭傑幾乎是同時開口問道。
“他很好。”凱恩回答，又伸手揉了揉波特的頭髮，不過他的頭髮本來就已經很亂了，再揉也沒有什麼成就感。
“西西……”
“迪梅爾教授。記得哦，這可是我留在這裏的憑據，大家心知肚明無所謂，可是一旦落了口實，我就要立即走人了。”凱恩笑看著衛斯裏，揮了揮魔杖，一杯南瓜汁出現在她手上，“喝吧，你一定是被強拉過來的吧？吃飽了沒有？”
衛斯裏看著凱恩的笑容，不覺紅了臉，訕訕的接過南瓜汁。
“赫敏，我知道你最近很忙，可是我不得不向你求救了。不如，我今天晚上關你的禁閉如何？”
“樂意之至。”格蘭傑露出了進門以來的第一個笑容。
凱恩松了一口氣。最近自己日夜看護著斯內普，英格布魯又一直爬不起床，所有的工作進度都遠遠的落在後面了。“千萬記得哦，要叫迪梅爾教授。很榮幸能給你們上課。”
“你真得這麼想？”馬爾福挑著眉，斜眼兒看著凱恩。他胸口袍子上的一個碧玉的別針跳動了一下。凱恩眼光忽然變得很柔和，像是看到了久未謀面的孩子。馬爾福有點兒靦腆的笑了，白玉般的臉頰透出一層紅暈，“我叫它西斯。”
“很好聽的名字，它一定很喜歡。”凱恩溫柔的聲音近乎歎息。眼神恍惚了一下，她抬頭看像波特，“斯內普教授給你補課的事情，只能暫停了，希望下個月可以繼續，即便不行，再過一個月也差不多了。他總是想著回來的事，放心不下你們這群‘頭腦像石頭一樣的小鬼’。”
衛斯裏吐了吐舌頭，“斯內普教授不用這麼著急，有什麼事情他盡可以放心的去辦，我們沒有他在身邊，也會過得很好的。”
幾個人互相對視了一下，都笑了。就連馬爾福，也低著頭抿著嘴，翹起了嘴角。
“西西，為什麼叫迪梅爾呢？”
“迪梅爾的詞根有大地的意思。你們不覺得，與我棕色的頭髮和眼睛很配麼？”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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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來的老師真漂亮，又漂亮，又溫柔。”
“其實也還好啦，主要是和斯內普教授一比起來，反差強烈。”
“是啊。而且她講課，我很容易得就可以聽懂，熬起魔藥的時候，思路也覺得特別清晰。再加上，如果我有什麼失誤的地方，她也會及時地提醒。和斯內普教授完全不同，迪梅爾教授讓我覺得自己其實還是很聰明的。”
“給你這種錯覺，不是什麼好事，因為你根本不聰明。我還是喜歡斯內普教授，在他的課上我可以學到更多的東西。”
“你不過就是學習比我好一些，有什麼可牛的！你比德拉科可是還差的遠！再說，迪梅爾教授再教一段時間，我的成績也許超過你呢！”
學生們漸漸的散去，凱恩有些不可思議的看著這群孩子的背影。除了波特三人組和馬爾福，居然好像沒有一個人認出她來。看來她當時真的是逃了太多的課了，短短幾個月就可以被徹底遺忘，甚至也許，從來就沒有人記得。或者是自己長大的樣子，比小時候漂亮了很多？自嘲的笑笑，她開始清理教室，為下一節課作準備。反正自己只要不會醜怪得嚇人，對於那個男人來說，就都是一樣的。不知道他醒了沒有？沒有自己賠著，他會寂寞麼？恐怕不會吧，他獨來獨往這麼長時間了，哪里會離開半天就思念，是自己想念他了，所以才找藉口吧？
下午五點，凱恩揉著酸疼的腰，回視了一下教室。總算結束了，這一天六堂課，面對著一群極其平庸，而且中肯的說，絕大多數在魔藥上都毫無天分的小不點兒們，簡直是太累人了。怎麼坩堝爆炸對於他們來說，就像吃飯睡覺一樣平常呢？要知道，能夠讓坩堝爆炸的方法，並不是很多，就課堂上使用的藥材而言，更是少之又少，可是好像每一種方法都被他們找到了。不如推薦他們去研究軍火吧？
凱恩一邊崩潰的胡思亂想，一邊來到了喀榮的分部所在的科翰莊園。因為斯內普和英格布魯住進來了，所以地面上本來只晚地下一點兒的工程，幾乎全部停工，所有的力量都投入到地下設施上了，雖然只有一周，已經取得了明顯的進展。
凱恩先是走到英格布魯的病房，洛朗沒有在，估計還在忙著工程。他在各方面都是那種力求完美的人，如果不是這樣，恐怕這個基地能夠省一半兒時間，花兩成資金就建成，當然，品質和安全性大概連現在的一成都比不上。英格布魯看見凱恩進來，笑了笑。都一個星期了，他還是連動只胳膊都會疼。想著他平時歡蹦亂跳的樣子，凱恩的胃裏翻騰得難受。
“小公主，我還沒死呢，別露出那樣的表情。要不然蝙蝠又要埋怨我了。”英格布魯聲音微弱的說。
凱恩從醫務助理手中接過病例看了看，心裏稍微安慰了一點兒，“米蘭，估計再過一周你就可以下地了，恢復的情況不錯。”
“那是。我是多有福氣的人啊，不像蝙蝠。”英格布魯笑著說，聲音太大，胸口的疼痛讓他嘴唇又開始發白。
凱恩調整了一下鎮痛波的幅度，伸手撫著他的捲髮，“米蘭，是我對不起你。我想對你這麼說已經好久了。”
“西西，你這麼說，我會傷心的。”英格布魯輕聲說，藍眼睛裏面是滿滿的溫柔。
凱恩笑了一下，笑容裏是苦澀，“你自己也知道，你把自己的祈禱給了西弗勒斯，就等於在為他分擔他的一部分厄運。雖然你是命定的福星，但是他卻命帶凶煞。我不擔心你有性命之憂，但總看你這麼受苦，我心裏好難受。你知道麼？我好愧疚。”
英格布魯看著凱恩近乎心碎的表情，費力的伸手。凱恩立即握住。他的手一向很溫暖的，如今卻這麼冰涼。“西西，我愛你，好愛好愛你。我真的不知道，如果那時不是遇見了你，我會變成什麼樣子。你是我最愛的姐姐，我最好的朋友，我最重要的人。所以他是我最愛的姐夫，我最好的朋友的戀人，我要盡全力去保護的人。我一直覺得，我本是為你而生的幸運星，既然你決定把我送給他，我就是他的。這是我心甘情願的，所以，你不要傷心。我做了這麼多，就是想看我的小公主開心的笑，不是那種滿足的溫柔的笑，而是真正開心幸福的笑容。西西，他的命煞總會過去，而我的福源卻是永不斷絕，不要在意了，好不好？”
“米蘭……”凱恩呢喃著，把自己的額頭和他相貼。周圍的空氣柔和的波動。這是神族與神族精神波和諧共振的效果，雖然沒有什麼大用，卻可以讓他睡個好覺。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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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英格布魯安睡了，嘴角還帶著一絲笑容，凱恩吻了吻他的額頭，離開了他的病房。說實話，這次如果不是有米蘭，斯內普的命，恐怕是不太可能保住了。記得鄧布利多說過，很多時候，只是因為有那麼一顆福星，在角落裏閃了閃，就可以改變一切。更何況，祝福女神的祈禱，對斯內普宣示了效忠。看著躺在床上，比從前更加蒼白的男人，凱恩不禁想，是多麼悲慘的命運，才能讓他即便是擁有了祝福女神的祈禱，還會這麼多災多難啊？
“西西……”斯內普看到她，黑色的眼睛閃亮了一下。
凱恩收拾起擔憂，笑著走到他身邊，“今天還好麼？傷口疼不疼？”
斯內普搖頭，把她的手握在掌中，“米蘭如何？”
“挺好的。過一個星期就會跑過來和你搗亂了。”
斯內普勾了勾嘴角，看著她，非常仔細的。凱恩看著他的表情，他專注的黑眼睛，心裏發酸。他這麼認真地看著她，就好像隨時都會再也看不到了一樣。鬼門關上掙扎的時候，堅強的他是不是也會彷徨無助？不敢再看他的眼睛，凱恩坐在他身邊，“上課好累。西弗勒斯，我終於發現，你比我想像的要有耐心的多呢。我真的好想拿個小錘子，時不時地敲打他們一下，看看能不能偶爾敲出點兒智慧的火花。”
斯內普黑色的眼睛閃過一絲笑意，“理解了？”
“理解了。說實話，西弗勒斯，你當時剛認識我的時候，是不是特別喜歡我？我那麼乖，那麼省心。不想看見了安靜的可以被當作不存在，想看見的時候永遠都可以拿出一份讓你滿意的魔藥。”
“我就只是覺得，你很危險。”他輕聲說。那時他直覺的感到，那個小女孩會改變他的生活，雖然不知是好是壞。
凱恩笑著吻了一下他的鼻子，“被說成危險，是女人的榮幸。越危險越有魅力。”
斯內普不屑的撇了撇嘴。惹來凱恩呵呵一笑。兩個人都沉默了一會兒，一室的安靜，卻很溫馨。“西弗，我想你了。”
斯內普沒有說什麼，只是握緊了她的手。凱恩緩緩的俯下身，“西弗，我吻你，你不要太激動哦。要不然，心率監視器會報警，然後就會有很多人來參觀。”
斯內普無奈的看著那姑娘越來越近的臉，覺得這實在是一個無禮的要求，尤其是她自己的心跳，快地像奔騰的河流，震耳欲聾。
（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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格蘭傑真的是一個好的沒話說的助手，凱恩感歎著。雖然還只有十五六歲，但是能力，已經不亞於她的第三助手了，假以時日，她在處理經濟和政治方面的才能，必然會遠遠超過自己，像英格布魯一樣出色。
“西西，這些我都分門別類的整理好了，你看一下摘要，簽個名就好了。”格蘭傑揮了揮魔杖，一英尺高的資料就堆在了凱恩面前。凱恩也不說話，只是用最快的速度翻閱，然後簽字同意，或者打叉拒絕。
忽然，她看到了一份檔，驚訝的抬頭，“赫敏，你知道你的父母是喀戎的成員麼？！”
格蘭傑翻了個白眼兒，“剛知道！我說他們聽說我是巫師的時候，不但沒有害怕，還高興得好像撿到寶一樣。我猜他們在喀戎培訓的時候，不知道有多羡慕會魔法的人呢！”
凱恩翻閱著手裏關於格蘭傑夫婦的資料，“普通人類的醫術，在喀戎裏是起到很關鍵的作用的。可以說就是他們的知識，使得很多魔法醫療變成體系，並且讓人們更加深入地瞭解其中的原理。是喀戎必不可少的幾部分之一呢。”
“他們聽了會很高興的，他們一直以自己的職業為榮。”格蘭傑抿嘴笑著。也許就是從小看著熱愛事業的父母，所以才讓她對找到自己喜歡的未來職業這麼執著吧？能夠認識凱恩，並通過她認識英格布魯，簡直就是天上掉下來的好機會。她愛死了這個多彩多姿，到處是智慧的角逐的世界。
凱恩看了格蘭傑一會兒，“赫敏，你怎麼看？你希望他們來麼？要知道，他們的專業是牙醫，雖然受過喀戎的訓練，完全可以勝任他們所要承擔的責任，但是他們確實沒有義務參與到這麼危險的事情裏來。我本來是沒有給他們發邀請函的，他們是主動請纓。”
“因為我在這裏吧。”格蘭傑托著腮說，“他們估計一看到喀戎招人，就知道這邊的事態嚴重，所以覺得與其在那邊擔心，不如過來我身邊。不要顧及我啦，西西。秉公而斷就是了，需要他們就讓他們來，不需要就打發了。”
“不孝女的言論。”凱恩笑著打趣。
格蘭傑皺了皺鼻子，“他們瞞了我這麼久，簡直把我當傻瓜，我恨得咬牙切齒呢！”
“反正有些小傻瓜是一點兒蛛絲馬跡都沒有發現，知道喀戎得厲害了吧？”
“西西，說實話，”格蘭傑忽然很專注的盯著凱恩，“喀戎是通過什麼方法，約束屬下的？怎麼能保證他們的中立呢？”
“這個啊……”凱恩停頓了一下，“是一個契約，從宣誓的時候開始執行，退役的時候廢除。內容很複雜，我不是特別懂。如果你感興趣，將來我帶你去找一個叫賽索斯的人，他是這方面的行家，喀戎的契約就是他設計的。”
格蘭傑有些神往的看著凱恩，“好像無論是什麼，都有很深的學問在裏面呢。”
“那是當然，學無止境嘛。”
格蘭傑考慮了一會兒，“西西，你能不能來參加一次DA的聚會？就是我們自己組織的那個DADA的學習班兒。”
凱恩飛速翻閱文件的手停頓了一下，“嗯……我想想。我不能以迪梅爾教授的身份去，那就還用西西莉亞·凱恩的身份吧。那樣更方便，就算被發現了，也不能把我再開除一次了。”
“太棒了，萬歲！”格蘭傑高興得跳了起來，認識凱恩，是一件多麼幸運的事情啊，她再一次感歎。
(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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凱恩回到科翰莊園的時候，已經是十點多了。公務堆積如山，雖然有格蘭傑的幫助，但是也非一朝一夕就可以解決的。因為不想佔用她太多的時間，更因為想要在斯內普睡覺前再看他一眼，所以她決定今天就到此為止。自己好像變得越來越有依賴性了，像個小女人一樣，總是思念他，捨不得離開他。之前差點兒天人永隔的經歷把她嚇怕了吧？
剛走到斯內普的病房門口，就覺得一陣旋風從身邊掠過，直直得沖進屋裏。凱恩挑眉，以科翰莊園的防禦系統，幾乎不可能有外人闖入，可是會這麼風急火燎，像是有深仇大恨的同伴，大概只有小天狼星和蕾歐諾拉了。果然，她一進屋就看到蕾歐諾拉站在斯內普床前，簡直可以說是面目猙獰得從頭上拽下一個髮卡，狠狠地甩在地上。斯內普躺在床上，面無表情地看著那個髮卡變成小天狼星的樣子——至少疑似是小天狼星的樣子。
他頹廢的坐在地上，衣服皺皺巴巴的，捲曲的長髮散亂的披在肩上，滿臉胡茬，一雙眼睛，佈滿血絲，木然的盯著地板。
蕾歐諾拉儘量克制著自己的憤怒，低沉嘶啞的輕吼，“你這個混蛋給我振作一點兒！有什麼話和西弗勒斯當面說！否則，就算你哭死在你的那個狗窩裏，你也永遠不會得到答案！”
凱恩走到斯內普的身邊，在斯內普的示意下，把床稍稍折起一個角度，看到他痛苦的皺眉，趕緊停下。斯內普沖她搖了搖頭，表示自己沒事兒，然後就一直盯著坐在地上的小天狼星。過了半天，小天狼星仍然沒有一點兒要說話的意思。凱恩和斯內普都皺起了眉頭。
蕾歐諾拉無力的靠在凱恩肩膀上，聲音哽咽得說，“西西，幫幫我。他是愛恨都太過強烈的人，再這樣下去，真的會死掉的。”
斯內普聞言，冷哼了一聲，淡淡地說，“你要是來默哀的，我很遺憾的告訴你，來早了點兒，我一時半會兒還死不了。”
小天狼星身體抖了一下，過了半晌，才聲音嘶啞的說，“真的死不了？”
“讓你失望了。”斯內普語帶諷刺的回答。
小天狼星終於抬起頭，看向斯內普，然後皺著眉，很認真地說，“不像。”
蕾歐諾拉簡直氣得想要把房頂掀翻，如果不是凱恩拉著，她早就沖過去揍小天狼星一頓了，“你這個混蛋也不看看自己現在什麼樣子！相比起西弗勒斯，你更像快要死掉的那一個！”
小天狼星聞言，又仔細的端詳了斯內普半晌，終於漸漸的相信了這個男人恐怕已經沒有生命危險了，這個認知，讓他的眼睛裏，漸漸的恢復了生氣。他搖搖晃晃的爬起來，走到離斯內普一米遠的地方，緊盯著他，一字一頓的問，“為、什、麼、要、這、麼、做？！”
斯內普嘲諷的揚起眉頭，“為什麼要活下來？因為不想死。雖然答案很簡單，但是我會給你時間慢慢理解，不用著急。”
凱恩看見斯內普微微的喘著氣，走到他身邊。這個男人一吵架就來力氣，尤其是和小天狼星以及哈利，簡直就是水火不容。一方面知道怎麼說都不會管用，另一方面也明白他是故意在刺激小天狼星振作起來，凱恩只是默默地把鎮痛波的幅度調大。斯內普看了她一眼，輕輕地握住她的手。
小天狼星愣了一會兒，然後大吼，“見鬼的誰問你這個！我是問你，你這個白癡為什麼要擋在那個魔頭前面！”
凱恩皺眉啟動了房間裏的隔音裝置，以免這個衝動的傢伙被醫護人員趕出科翰莊園。斯內普略微沉默了一會兒，忽然心平氣和地說，“如果我說，我是被黑魔王利用當了擋箭牌，你怎麼看？”
“我看你是個騙人的白癡！”小天狼星繼續吼叫。
斯內普似乎很意外，帶著一點兒淡淡的欣賞的看著他，“怎麼你居然是屬於有智慧的種族麼？我以前一直不知道。”
小天狼星瞪著他，就好像想用目光把他的頭腦切開，直接從裏面把答案刨出來。然後，他忽然像個泄了氣的皮球，踉蹌了幾步，靠在牆壁上，喃喃的說，“我的攻擊咒語，我自己最清楚。西弗勒斯，你告訴我，你是不是還忠於他？連命都可以給他。”
“這與你有關麼？”斯內普冷冷得說。
小天狼星似乎已經釋放了所有的怒氣，仍舊呢喃一般回答，“我在乎，你懂麼？西弗勒斯，我在乎。我只是不想，下次再揮出魔杖的時候，得到一個幾乎讓我想殺了自己的消息。”
凱恩看著對峙的兩個人，忽然覺得很幸福。西弗勒斯，我的努力都沒有白費，我沒有白在你的生命裏走一遭。這，是不是你想要的？
斯內普沉默了很久，久到幾乎所有的人都認為他不會回答了，然後，他緩慢的開口，“我與他有很深的過去，只是我們現在，追求的已經是不同的東西了。除此之外，我不想多說。不過，如果你不想我真的死掉，就相信我是被他當作了擋箭牌，我也會對每一個人都這麼說。至於真相，並不重要。”
小天狼星呆立了良久，慢慢站直身子，“西弗勒斯，我終於明白，為什麼當時莉莉每次執行任務的時候，都像是拼上性命，可是過後，她都會哭得肝腸寸斷的，然後像瘋了一樣打聽陣亡名單了。為什麼，生活不能永遠停留在新年的那一天？”
斯內普沒有回答，小天狼星也並不是真的要他回答。他走到蕾歐諾拉的身邊，小聲說，“丫頭，帶我回家吧，好麼？”
蕾歐諾拉哽咽著點頭，把他再次變成一個髮卡，然後走出了病房。
凱恩默默地走到斯內普的身邊，打開了鎮定波，然後把他的頭靠在自己的頸窩裏，感覺著他的冷汗順著自己的脖子流下去。不久，他均勻的呼吸傳來，鎮定波發揮了作用，他已經沉入了夢鄉。睡夢中，眉頭依然緊皺。
藍桉 2012-6-25 21:06
C41:混淆
第四十一章：混淆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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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是寒冷的一月，喀榮分部卻因為深藏在地下而溫暖異常。在洛朗的請求下，卡爾築親自出馬，調集了岩族裏三成的精英分子來推動工程進度，所以再有2個月，就可以全部竣工了。休息區還沒有完全建好，但是健身器材已經運了過來，游泳池裏也注滿了水。在魔法的控制下，整個大廳陽光明媚，微風和暖，帶著若隱若現的大海的味道。
英格布魯坐在池邊的一個躺椅上，身邊的地板上，堆著幾尺高的檔，他一份一份迅速而不失謹慎的閱讀，批註。隨著一陣嘩啦啦的水聲，斯內普被蕾歐諾拉半拖半拽著從游泳池裏走出來，扔進一把躺椅裏，立即一聲不吭的卷成一團。蕾歐諾拉甩了甩濕漉漉的大波浪捲髮，換來英格布魯的一陣哀嚎，“蕾歐諾拉！我的文件！”
蕾歐諾拉揮了揮雙手，蒸汽氤氳，很快的烘乾了自己的頭髮，身體，和英格布魯的檔資料。“今天就先到這裏吧，王宮和總部還有事等著我處理。等一會兒這傢伙緩過勁兒來，你就叫工作人員把他帶回病房。他恢復得非常好，除了西西，他是我見過的以人族血統為主的個體裏，恢復能力最強的。大概再有一周，他就可以回家休養了。相比起來，二殿下，我勸你還是不要太勞累，否則，等西弗勒斯出院時，你恐怕還要人扶著到處走。”
“好啦，美人兒。”英格布魯無奈的翻了個白眼兒，“你少叨嘮我兩句，我就有時間好好修養啦。快去吧，我就不送了。”
“臭小子。”蕾歐諾拉搖頭歎息，逕自離開。
英格布魯側頭看了看斯內普，“蝙蝠，還好吧？”
斯內普虛弱的聲音裏，透出一股哀怨，“她是魔鬼。”
英格布魯朗笑了幾聲，就捂著胸口嘎然而止。“見鬼！”他小心翼翼的調勻呼吸，疼痛半天才停止，“蕾歐諾拉就是這個樣子，想當初我還是個十來歲的孩子，她對我都一點沒有放鬆要求。不過，她是最優秀的，所以聽她的准沒錯。物理治療，複健，忍忍就過去了。好在小公主沒有看到你現在這個樣子，否則她的眼淚又要流成河啦。”
斯內普的身體慢慢放鬆，艱難的挪動了一下，調整了一個舒服一點兒的姿勢。英格布魯再一次回到成堆的檔中，也不再說話。
陽光，海風，靜謐的空間。這一切，在即將到來的風暴的中心，顯得如此不真實。斯內普仰頭看著天花板，在魔法的控制下顯現出藍天白雲的美景。離出事那天，也不過是一周多一點兒的時間，卻恍若隔世。之前自己一直在半夢半醒之間，如果不是前天小天狼星的質問，都沒有認真考慮過，出了這個地方，要如何面對伏、鄧雙方的詢問，要如何解釋自己的行為。
“米蘭……”
“嗯？”英格布魯看向斯內普，他這一聲呼喚裏蘊含的困擾讓他很意外。
斯內普沉吟了一下，“想聽一下你的建議。”
英格布魯微皺著眉頭，把手中的文件放到一邊兒，“難得蝙蝠這麼說，我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斯內普勾了勾嘴角，“知道我想問什麼吧？”
“大概知道，不過我還是想要聽你親口說。”英格布魯微笑，“我的第一個建議，就是讓你練習把心裏的話說出來。你前半生的經歷以及西西的善解人意，養成了個對你很不利的習慣。”
斯內普有些氣憤的瞪了英格布魯一眼，“我捨命救黑魔王，要如何對鳳凰社和食死徒解釋？”
夠簡練，英格布魯好笑的想，不過至少說了。“你是怎麼想的？聽說你對小天狼星解釋，你是被黑魔王當擋箭牌了？”
斯內普點頭。英格布魯摸了摸鼻子，“在我看來，是不錯的藉口。蝙蝠，說實話，我真不想讓你看到我狡猾冷酷的一面。”
斯內普冷哼了一聲，“難道我現在認為你是聖賢？”
“至少是個善良可愛的鄰家小弟吧？”
“廢話少說。你的建議。”
英格布魯微微低頭，深金色的捲髮遮住了他藍色的眼睛，“說實話，以你的性格，做出這樣的事情，一點兒都不奇怪。我想鄧布利多也是瞭解你的，可是他當時並不在現場，所以不知道真相。小天狼星，欠你人情，以他的性格，不會出賣你。那麼鳳凰社這邊，你打算全部隱瞞，還是對少數的幾個人說明？”
“如果是你會怎麼做？”
“我和你不同啊。我身邊除了可以性命相托的人，就是說不定哪天就把我害死的人。我的成長環境，讓我不會把成敗依託在別人的善良正直上。鳳凰社的人，大多都是些老實人，與你模糊的介於敵友之間。平心而論，即便是萊姆斯，他也只是深信你是好人，所以把你當朋友。並非像我和西西這樣，只要你不是十惡不赦，就永遠站在你這一邊兒。”
“盧平是正常人，和你們不同。”斯內普淡淡地說。
英格布魯撇了撇嘴，“得了便宜還賣乖的吸血蝙蝠。如果我是你，我就對所有人隱瞞。逢人詢問就簡單一句話，‘在黑魔王眼裏，所有的食死徒都是可以為他犧牲的’，小小的誤導，不算說謊。西西的拿手好戲，你應該很瞭解。”
斯內普嘴角露出一絲苦澀，點了點頭。
英格布魯瞭解的笑笑，“西西的秘密，多如牛毛，知道了絕對沒什麼好處。雖然我有時候也很心疼她，但我尊重她的選擇。”
兩個人都沉默了一會兒，斯內普說，“食死徒那邊呢？”
“如果你決定不對鄧布利多說明，那麼，食死徒那邊也需要隱瞞。”
“什麼意思？”斯內普的眼睛，危險的眯了起來。
“蝙蝠，如果不是你和兩邊都有極深得淵源，你這個雙料間諜能做到今天，簡直是奇跡。”英格布魯笑著調侃，目光中卻閃過一絲憂傷，“我的話就是你想的那個意思。以鄧布利多的聰明才智，絕對不會把關乎這麼多人生死的大事草率的建立在對你的信任上。黑魔王那裏肯定還有他的眼線，雖然估計都是些無足輕重的人物，但智者還是可以從一些細小的風吹草動上，推測出真相。蝙蝠是快四十的人了，這上面應該想得開吧？鄧布利多這麼做，一方面是為了大多數人的利益而不得不為的謹慎，另一方面也是想在你動搖的時候敲打你一下，在你困難的時候幫你一把。”
“鄧布利多怎麼做，是他的自由。我選擇如今這條路，不是為了他的信任和讚賞。”
英格布魯歎了口氣，沒有再多談這個話題，“食死徒之間，彼此信任麼？”
斯內普冷冷的回答，“絕大多數不。”
“那麼，把真話當作假話說，輿論就會把謊言變成真相。”
“我想我明白了。”斯內普聲音如寒冰一樣。
英格布魯下意識的揉著胸口，幽幽的說，“蝙蝠，想不想離開這個是非之地？你知道，只要你願意，我完全有這個能力辦到。離開，和我家小公主一起，找個美麗的地方，過幸福的生活。”
斯內普沉默不語，薄薄的唇緊抿著，黝黑的眼睛裏，翻湧著眾多複雜的情緒。
英格布魯見狀，苦笑了一下，“西西果然是瞭解你啊，她早對我說過，你有太多放不開的東西，即使拿她誘惑你，也不會有用的。”
“你呢？米蘭？放得下麼？萊姆斯？小天狼星？赫敏？”
英格布魯愣了一下，露齒一笑，“我們兩個要不是苯到一起去了，怎麼會成為朋友呢？”
目光相會，藍色的眼睛裏是灑脫的笑意，黑色的眼睛裏是淡淡的釋然。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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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西，有你的一封信。”英格布魯扶著牆站在門口，揮了揮手裏的信封。
凱恩放下手裏的藥膏，把斯內普的衣服幫他拉好，有些疑惑的抬頭問，“米蘭你不要到處亂跑。為什麼我的信會寄到這裏？”
“所以說，你冤枉我了。如果不是這信裏透著蹊蹺，我才不會親自給你送過來。”說著，他把信封轉了個方向，“看到這個標誌，你應該能猜到原因了吧？”
凱恩的心漏跳了一拍，苦笑了一下，“黑魔標記？催命符來了？”說著，她走過去，扶著英格布魯坐到椅子裏，然後接過信件，“查過了麼？”
“伊利吉歐設計的貨物進出口有對高限制級惡咒的識別系統，所以就算是信件上有陷阱，也不是什麼厲害東西。無論如何，還是小心為妙。”
凱恩點頭，對著斯內普笑了笑，“不要擔心，我打架不行，並不代表我魔法用得不好。再小瞧我我會生氣的。”
說完，凱恩把信封往空中輕輕一拋，兩手手腕併攏，掌心張開，做了一個像蓮花一樣的手勢。一團白光立即把信封包裹住，過了十幾秒，那個信封上的黑魔標記像是活過來一樣，從紙面上掙脫。凱恩意外的挑眉，雙手掌心相對，一上一下攏在胸前。那個黑魔標記好像受到了莫大的痛苦，扭曲著，發出奇怪的吱咯聲，然後啵的一聲輕響，消失了。“黑魔王竟然想要給我烙上黑魔標記？那不是只有他最親信的食死徒才有的殊榮麼？”說完，她把信封招到手裏，隨意的撕開，開始閱讀。
英格布魯卻若有所思的看了斯內普一眼，“蝙蝠，黑魔王不是很討厭巫師以外的族群麼？”
斯內普緊盯著凱恩拆信的動作，看她安然無恙，才回答，“血統論，是人們對他的誤解。”
“解釋一下？”英格布魯很感興趣地說。
斯內普有些不高興的瞥了他一眼，但還是認真地回答了他的問題，“他的主張是‘純粹的巫師’。這種純粹，並不是指血統上，而是觀念上。一個純粹的巫師的標準，在他看來，是對魔法和力量的不懈追求。”
“聽起來不壞啊。”英格布魯摸著下巴，眼神裏有著深思。
斯內普淡淡地說，“聽起來豈止是不壞。聽起來好地讓無數人為他奉獻了自己的靈肉。”
英格布魯微笑著看他，他在說他自己麼？語氣裏可有一絲後悔？“我實話實說蝙蝠不要生氣。巫師這個群體，在當今世界，真的已經越來越勢弱了。尤其是英格蘭這個地區，有最大的巫師群體，所以更是有些固步自封。想要振興，不是什麼壞事。可是以他的才能，應該有更好的方法吧？”
更好的方法？斯內普冷笑了一下，面前的兩個人，顯然採取了更好的方法，他們繁榮昌盛的帝國，就是最好的證明。“他的性格讓他的才能無處發揮。他是不會像你們一樣考慮共同獲利的。也許可以為了利益，一時合作，但是最終，他要的是巫師的強大和他自己的絕對力量。”
“噢？這傢伙肯定是童年的時候受過什麼刺激，性格這麼偏激。自私的人我見過，但是能做到這麼明目張膽，不顧一切，還很坦然地，他還是第一個。”恐怕連那個發起非魔法界第二次世界大戰的傢伙，也要靠自己的詭辯迷惑人心呢。
“最開始，他並不是這樣。什麼東西改變了他，不得而知。”斯內普冷淡的聲音裏，有一絲痛苦。
什麼東西改變了他？凱恩放下手裏的信，心底苦笑了一下。恐怕，答案就快要揭曉了，讓人想不去面對也難。他在懷念那個他敬愛的人吧？那個可以讓他付出生命的人。西弗，我要是把那樣的他還給你，你會感到幸福麼？
“信上怎麼說？”英格布魯的問題打斷了凱恩的思緒。
“黑魔王問西弗勒斯怎麼樣了，讓他儘快回去複命。我想他是曾經試圖用黑魔標記召喚過西弗勒斯，不過因為伊利吉歐布下的陣法，他的魔法穿透不進來，所以我們一直不知道。於是他只好換用這最傳統的辦法。”
“你不是傳信給德拉科了？”英格布魯問。
“要是你，你會輕易相信麼？”凱恩好笑的問。
“我又不傻。”英格布魯也笑了，“不過我想，他更多的是想把蝙蝠招回去，看看他間諜還做不做得下去。省得他不知不覺間，一員大將就陷在鳳凰社手裏。”
“蕾歐諾拉說你明天就可以出院了，你有什麼打算？”凱恩問斯內普。“你暫時還不能自由活動，所以需要人照顧。不如和我回家吧？”
“黑魔王不會喜歡這樣的安排。”斯內普話語裏帶著淡淡的諷刺，“我回自己的房子。”
“咦？！蝙蝠家？我幾乎以為你是以霍格沃茨為家的。”英格布魯好奇的挑眉。
“我沒說那是我家。”斯內普聲音冷硬的讓人打顫，“那只是我名下的房子。”
英格布魯無奈的歎息。這又是什麼典故？這可憐的傢伙怎麼就有那麼多心靈創傷呢？還偏要作出一幅‘我是鐵人，大家都來傷害我吧，我什麼也不怕’的架勢，難怪小公主看他受一點兒苦就心疼得淚流滿面。連他看著他逞強的樣子，都覺得鼻酸。
“那麼我明天送你回家。晚上順便陪你去見黑魔王。”凱恩溫柔的微笑，試圖緩解他的情緒。
“你去做什麼？”斯內普厲聲道。如果可以，他希望她永遠不要面對黑魔王。上次他受傷，她是迫不得已，這次又何必要冒險？
凱恩被他嚇的擠著一隻眼睛，嘴角有個調皮的笑容，“黑魔王讓我去的啊，說我要是不去，他就不還我喀戎的標識。那個東西，可是非常非常重要的。”
“那你還隨便給人！”斯內普一想起凱恩又要面對黑魔王，心裏就沒來由的煩躁。
“在西西心裏，什麼能比你重要啊？”英格布魯笑道。
斯內普狠狠瞪著他，咬牙切齒地說，“你。”
英格布魯眨了眨眼睛，壞笑著說，“蝙蝠不要用假裝吃醋的方法轉移矛盾。你對我家小公主亂發火已經是既成事實，無法狡辯。”
斯內普冷哼一聲，轉過頭，不再看他，黑色的眼睛裏，有著深深的憂慮。
凱恩和英格布魯相視一笑。英格布魯打破了沉默，“為免你再罵西西，這話就由我來說了。你昏迷的時候，一直叫西西的名字，再裝的不在乎已經晚了，但是一定要讓他知道，他在你心裏的地位，高於西西，否則西西更危險。”
“這不用你來告訴我。”斯內普陰沉的回答。
“知道和做到是兩回事。”英格布魯苦笑，有些心疼地看著凱恩臉上柔和的表情，“這次黑魔王肯定會難為西西。剛才她拆一封信你都緊張成那個樣子，你以為黑魔王是笨蛋麼？你要相信她，就像我相信她一樣。”
斯內普也露出一個若隱若現的苦笑。相信？你看看你自己臉上的表情就知道，相信並不能讓人的心不疼。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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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朗的戰車降落在一段幾近乾枯的河床上，誇張的抽了抽鼻子，他一臉厭惡的走下車，很紳士的向凱恩伸出手，斯內普也緊隨其後。他的身體還沒有完全的恢復，暫時不能承受幻影移形的沉重負荷，所以他們採取了比較溫和的交通方式。
空氣中腐敗的味道和化學污染特有的機油和金屬味兒混雜著，令人窒息。河床上雜草叢生，及至腰間。中間有一條將近兩米寬的黑色水流，因為到處都是垃圾，所以流動的非常緩慢，比起水來，更加像是瀝青。河床旁是陡峭的斜坡，通向上方。在那裏，被一道柵欄與一條鵝卵石的小路隔開。
凱恩強忍著作嘔的感覺，對洛朗說，“伊利吉歐，你就送到這裏吧。這後面的一段兒路，我們自己過去。蕾歐諾拉說要西弗勒斯每天都保持一定的運動量。正好一舉兩得。”
洛朗勉強笑笑，“西西小姐，走吧。作為一個紳士，我怎麼能將你丟棄在這裏呢。”
他們還在說話的時間，斯內普已經向上爬去，雖然一手捂著胸腹之間，一手撐著地，速度卻很快。凱恩頓時忘了不適的感覺，三步並作兩步的追上去，洛朗則更加乾脆地用了個瞬間轉移的咒語，站在鵝卵石小路上，向他們愉快的招手。
三個人在小路上站定，凱恩微訝地說，“洛朗，你覺不覺得，這裏從前一定很漂亮？”
洛朗點點頭，伸出一隻修長的手，指著小溪的方向，“構圖很好，想來在這工廠建成前，是個美麗的地方。”
三個人離開河邊小路，緩步的向一條小巷走去。凱恩點頭說，“在這一方面，魔法界確實對非魔法人士有諸多不滿，這是很可以理解的。畢竟，因為魔法與自然相通，所以絕大多數的魔法種族，都會在潛意識裏對自然界進行保護。”
洛朗歎了口氣，“西弗勒斯，如果你願意，我可以想辦法改善這裏的環境。恢復他的原貌。”
“不必了。”斯內普微微喘息著說，蒼白的臉上，豆大的汗珠滴落下來。
凱恩看著他的樣子，攥緊了拳頭，指甲掐近肉裏。洛朗微笑著把一隻手搭在她肩膀上，“米蘭說你要是看著西弗勒斯的樣子心裏難受，就回想一下他小時候。”
凱恩無奈的歎息，放鬆了手掌。密密麻麻的簡陋建築，簡直像迷宮。跟在斯內普的後面，他們穿過了好幾條幾乎一模一樣的骯髒的巷子，終於來到一個叫做蜘蛛尾巷的地方。從這裏看去，工廠那高聳的煙囪，簡直像是一隻高高豎起的中指。洛朗眉頭緊皺，好像難以忍受的半閉著眼睛。
凱恩露出一個調皮的笑容，“米蘭說，要是你的審美沒有辦法忍受這裏的景色，就想像一下阿爾方索穿粉紅色長裙。”
洛朗嫣然一笑，“那傢伙，連自己的父親都出賣了。”
“阿爾方索的話，嫁出去的兒子，潑出去的水嘛。”凱恩幾乎是有些蹦蹦跳跳地走到了蛛尾巷的盡頭，一棟簡單的二層小樓門口。無論斯內普對這座房子是多麼的冷淡，凱恩對親眼看看這個他長大的地方還是很期待的。
斯內普彎著腰喘息了一下，揮動魔杖，打開了大門。洛朗向裏頭看了看，苦笑著說，“西西，西弗勒斯，我工地上還有事情要處理，就不進去了。你們好好休息，晚上的會面一定小心。”
凱恩也打量了一下室內，立即非常理解的把手伸給洛朗，洛朗作勢輕吻了一下，優雅的轉身離開。凱恩扶著斯內普走進屋裏，猶豫了一下，脫下身上的披風，鋪在落滿灰塵的沙發一角，扶著他坐下。斯內普也不說話，閉著眼睛休息。凱恩一隻手掠過自己棕色的短髮，抽出魔杖，猶豫的揮了半下，終於還是放棄了，從無限空間袋裏掏出一本圖書館查詢用的書，站在那裏，開始看了起來。
過了半晌，斯內普覺得胸腹之間的疼痛緩解了很多，於是睜開眼睛，看見那個姑娘皺著眉頭，一手捧書，一隻手輕揮著魔杖，嘴裏默念著什麼。就這麼持續了一會兒，她合上書，閉著眼睛仰頭又叨念了一遍，然後睜開眼睛，揮動魔杖。一陣微風過後，屋子裏的粉塵全部堆在了門邊，像座小山。
松了口氣，凱恩望向斯內普，“我是有點兒養尊處優，但是我可以學，對不對？不許嫌棄我。”
斯內普勾了勾嘴角，“這些我會做。”
“做飯也會？”凱恩意外的說，眼睛裏有著近似于崇拜的光亮。
斯內普看著她可愛的樣子，把手伸向她，臉上所有的線條都柔和下來，“會，不過恐怕不能令你滿意。”
凱恩紅著臉，坐到他身邊，“吃上我從來不挑。實在不行，我會煮一道連米蘭和洛朗都稱讚的湯，說明我還是很有天分的，可以現在就動手學。我扶你上樓休息一會兒吧？”
斯內普點頭站起身，向樓上走去。凱恩陪他一起上樓，站在他的房間門口，“我住哪間？”
斯內普意外的端詳著她，蒼白的手指掠過她的臉頰，“你要住下？”
“是啊。”凱恩理所當然的回答，“至少兩周內，你還需要人照顧。”
斯內普沉默的看著她，黑眸如深潭，蕩著微波，半晌，他低聲問，“要不要，和我住一間？”
凱恩先是愣了一下，然後眼睛瞪得像銅鈴，心跳如鼓，臉紅得像晚霞，“西……西弗……”
斯內普眼睛裏閃過一絲笑意，手指在她紅唇上輕輕的掃過。凱恩倒退了一步，咬著嘴唇結結巴巴地說，“等……等你恢復健康了……一定……”沒等說完，就慌慌張張地往樓下跑。跑到一半兒，忽然想起了什麼，雙手捂著臉，深呼吸了半天，忍不住呵呵的笑出聲來。笨蛋，25歲的人了，這個樣子多傻啊。搖了搖頭，她開始往回走，看見斯內普倚在門口，嘴角劃出一個柔和的弧度。“我幫你整理房間。”說著，再次掏出那本書，翻看之前，抬頭嫵媚的一笑，“你說的話，不可以後悔哦，西弗。”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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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整天的時間，凱恩都在像個小婦人一樣忙碌著。理論和實踐相結合，確實不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她費了半天勁兒，才好不容易修好了淋浴，換了幾乎已經不透光的玻璃，打掃所有的房間，更換了所有的床單被罩沙發罩窗簾……
斯內普從樓上走下來，挑著眉看著這個煥然一新的房子。凱恩雙手撐著酸疼的腰抬頭看他，吐了吐舌頭，“我越俎代庖了，如果你不喜歡，我剛學了一個咒語，可以瞬間就把這些恢復原狀。”
斯內普打量了一下客廳裏的佈置，淺灰，月白，各種各樣深淺不一的綠色。“色調冷了點兒，不過我猜你會喜歡綠色。”凱恩一邊認真查閱菜譜一邊說。
斯內普黑色的眼睛閃了閃，走到她身邊，“不用這麼辛苦，這裏只是臨時的。”
“有人邀請我在這裏和他一起住哦，光是這一點，就讓我對這個房子有非凡的感情。”凱恩笑著說，臉上仍不由得現出一抹緋紅。“去洗澡好不好？我把你的衣服也洗了。”
“不好。”斯內普答得很乾脆。
凱恩皺著眉，抿著嘴，忍了半天，還是開口說，“西弗……”
斯內普撇了撇嘴，轉身往樓上走，淡淡地說了一句，“潔癖。”
凱恩甜蜜的看著他的背影好一會兒，才走進廚房，繼續研究那本食譜，一邊研究一邊想，真不應該逞強的讓梅麗莎送原材料過來，直接送成品多好啊！
晚餐很簡單，畢竟是凱恩的處女作，她不想用繁複的菜色自砸招牌。“還可以吧？”
“嗯。”斯內普抬頭看她，“你真的不需要做這些。”
凱恩笑著輕啜了一口紅酒，“你說的，將來別後悔。做這一次，也算證明了我的潛力，不可以嫌棄我。”
斯內普皺了皺眉，放下刀叉，注視著她，“我，會嫌棄你麼？”
凱恩聞言，一口紅酒變得格外苦澀，她低下頭，不敢看他的眼睛，囁嚅著，“怎麼不會，聽說，英國的男人都喜歡會持家的妻子。要會彈琴做飯編織刺繡等等等等。我除了彈琴，別的都……”
妻子？聽到這個詞，斯內普的心劇烈的跳動了一下，她的神色那麼自然，並沒有意識到她自己使用了這樣一個辭彙。整潔的廚房，燭光，晚餐，這個女人坐在面前，擔憂著她自己不能成為一個好妻子。這是……夢麼？或者是天堂？那個時候他是不是就已經死了，所以才會有這怪異而又溫馨的經歷？他忍不住伸出手，緊緊地握住她纖細的腕子，想要確定，這是不是真實。
凱恩疼得皺眉，不由得抬頭看他，卻掉進了他幽深的黑眸。兩個人凝視了一會兒，斯內普漸漸回過神兒，看著凱恩本來白皙的手被抓的發紫，趕緊放開，“疼不會叫麼？”
“我……忘了……”凱恩愣愣的回答，仍然淹沒在那黑眸中翻湧的複雜情緒裏。
斯內普輕輕的握住她的手，聲音低沉，“誰會嫌棄生命中最美好的東西？”
凱恩幸福的微笑，微微的側著頭看他，“我以為，你不會說甜言蜜語的。”
“我不會。”斯內普勾了勾嘴角。
正在這時，傳來敲門聲，凱恩起身去開門，“估計是盧修斯·馬爾福。”
拉開門，果然是那個英俊傲慢，和德拉科有六七分相似的金髮男子，他不耐煩地敲著們的拐杖，幾乎打在凱恩身上。凱恩沖著他微微的一笑，側身把他讓進來。盧修斯就像沒有看見她似的，徑直走進屋裏。
斯內普見到他的態度，忍不住皺眉，“我想，你至少應該表現出起碼的禮貌。”
“對誰？紅顏禍水？”盧修斯冷冷的笑了一聲，高昂著下巴，灰色的眼睛毫不掩飾自己對凱恩的厭惡之情。
“如果你還記得，沒有她，我早就已經死了。”斯內普聲音冷硬，透著不悅。
盧修斯仍舊傲慢的瞥了凱恩一眼，“再好的女人，和你在一起，都會變成禍水。”然後，他又環視了一下客廳裏深深淺淺的綠色，綠色，伊萬斯眼睛的顏色，斯內普最喜歡的顏色，“不過她倒是很大方。還是，她根本不知道？”
趁他們兩個爭論的時候，凱恩已經取了斯內普的長袍，站在門口，“好了，兩位紳士，如果你們因為這個爭論而耽誤了和黑魔王的約會，千萬不要賴到我頭上。”
盧修斯冷哼了一聲，一言不發地往門外走。斯內普接過長袍，穿在身上，看見凱恩轉身要出門兒，忍不住把她拉到懷裏，緊緊地抱著。在她耳邊，聲音低啞地說，“照顧好自己……還有……不要怪我……”
凱恩溫柔而又堅定地說，“相信我。一定要相信我。”
斯內普歎了口氣，放開她，兩個人並肩走到門口。凱恩吃驚的看著盧修斯那華麗的馬車，之前的一點兒緊張情緒頓時不翼而飛。好笑的勾起嘴角，她開始萬分的同情德拉科。馬爾福家的品位啊，還真是和洛朗格格不入呢。
（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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盧修斯率先走下馬車，絲毫沒有攙扶凱恩的意思，凱恩也就毫不在意的自己跳下來。因為上次和凱恩的意外會面，這次黑魔王更換了另一個據點兒。相比起上次那房子的簡陋，這座房子精緻溫馨，小巧玲瓏，很難想像，裏面會有殺人如麻的食死徒。
這只是一次黑魔王和斯內普的私人聚會，所以食死徒們並沒有都聚集來。站在門廳裏，迎接他們的，只有一對夫婦。貝拉和魯道夫·萊斯特蘭奇，凱恩立即回想起報紙上的通緝令。還沒等兩邊的人寒暄，貝拉的魔杖立即就向著凱恩揮了出去。凱恩有些意外的揮杖擋掉。
斯內普剛想上去制止，就感到一隻冰涼得不像活人的手抓住他的腕子，他瞬間覺得一陣徹骨的寒冷。“讓我看看你女人的本事。”黑魔王嘶嘶的聲音從背後傳來。
“是，主人。”斯內普黝黑的眼睛變得冰冷空洞，彎下身，恭敬的答道。
盧修斯和魯道夫也都退到了一邊兒，各自緊張地握著魔杖，以防被無辜誤傷。凱恩不想，也不敢像貝拉一樣隨意的用魔法攻擊，怕會牽連無辜。於是她咬咬牙，開始不停的幻影移形，只是躲避著貝拉的攻擊。
“很有意思。我還是第一次看到這樣的打法。看來，你找了一個和你一樣心軟的女人啊。”黑魔王像是很享受的在一邊觀戰。斯內普只是面無表情的聽著，看著。
貝拉的攻擊，越來越綿密，門廳裏的空間又非常狹小，凱恩的戰法越來越落下風。她不得不承認，貝拉的實力，確實不俗，論起攻擊力，甚至略勝斯內普一籌，和小天狼星實力相當。這個時候，她需要對方的一個破綻，而這個破綻，不能等待，要靠自己來創造。想著，她把手伸向無限空間袋，掏出一個裝著紅色液體的玻璃瓶，拔開塞子，沖著貝拉就潑了過去。幻形怪，也許可以給她一個可以利用的空隙。
紅色的液體在空中，旋轉變換著，貝拉迎著那幻形怪驚恐的張大了眼睛。凱恩趁這個機會，幻到她身後，用魔杖砥柱了她的後心。然後，當她看見那幻形怪的模樣，她也像貝拉一樣愣住了。那是一個黑色的背影，清瘦，筆挺，熟悉的令她驚顫。斯內普！凱恩在那一瞬間，心臟像是被人用手攥住，難以呼吸。貝拉，這個看起來喪心病狂的女人，她心裏最深處的恐懼，竟然是斯內普的背影？！忽然，一束綠光從側面襲來，她傾盡全力揮杖擋住，仍舊被綠光打的飛了出去，重重的落在地上。不由得噴出一口鮮血，她模糊的看到魯道夫仇恨的像是要把她千刀萬剮的目光。
斯內普向前邁了一步，立即停住，轉頭看向黑魔王，黑魔王臉帶慍怒的點頭，“去看看你的女人吧，她雖然傷得不輕，但是沒有性命之憂。”說完，他沖著貝拉和魯道夫揮出魔杖，“Crucio.”
凱恩在斯內普的扶助下，咬著牙站起身，忍著五臟六腑一陣陣讓她幾乎暈過去的疼痛，蒼白的臉上，露出一個嘲諷的笑容，“魯道夫罪有應得，至於貝拉，她也不過是奉了您的命令，就請您饒過她吧。”
黑魔王很意外的看著凱恩，鮮血染紅了她淡藍色的長袍，她連站立都有困難，可是神情卻淡然而沒有一絲的恐懼。她也許是除了鄧布利多以外，第一個可以這樣直面他的人，“你不怕我麼？”
凱恩笑了笑，“我尊敬您，因為您的才華和能力，也因為西弗勒斯。”
黑魔王挑眉，神情裏更多了一份讚賞，“你為什麼認為，貝拉是奉了我的命令？”
“因為，如果是她自己的意思，她一定會上來就用死咒，決不會手下留情。”
黑魔王哈哈大笑，解除了貝拉和魯道夫的鑽心咒，轉身向裏走去，“納西莎已經在裏面等著了，西弗勒斯，凱恩小姐，盧修斯，你們幾個進來吧。”
盧修斯立即跟了過去，斯內普仍舊是面無表情的扶著凱恩，可是凱恩卻可以感覺到他的手掌冰涼徹骨，冒著冷汗。她簡單得給自己施了幾個治癒咒，然後用盡渾身力氣站好，輕輕的掙脫了斯內普的扶持，沖他微微的笑了一下，慢慢的向著黑魔王消失的方向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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會議很簡短，只持續了大約15分鐘。凱恩，斯內普，盧修斯和納西沙從房間裏面走出來的時候，魯道夫已經不知去向。貝拉仍舊保持著被鑽心咒打倒在地的姿勢，雙眼死死的盯著那個幻形怪，臉上的表情帶著極度的驚恐和仇恨。納西沙看到眼前的狀況，不由得雙手掩口，驚喘著。盧修斯看見納西沙的樣子，厭煩的哼了一聲，走過去，“Ridikkulus!”
斯內普腳步不停的往外走，看都不看貝拉一眼。凱恩則輕輕歎息了一下，有些痛苦的意識到，如今自己看到了這一幕，將來，無論貝拉做什麼，自己都會手下留情了。
幾個人登上盧修斯的馬車，都是一言不發。斯內普和凱恩各自忍著身上的疼痛，閉目養神。納西沙怔怔的發呆，盧修斯伸手攬著納西沙，不滿的看著凱恩，把一切都怪罪在她身上。過了半天，盧修斯終於說，“要去哪里？醫院？”
“蛛尾巷。”凱恩說。
“科翰莊園。”斯內普說。
然後兩個人對視了一眼，“蛛尾巷。”凱恩重複。“科翰莊園。”斯內普仍舊如此回答。
盧修斯輕蔑的瞥了兩個人一眼，心裏很不爽的再次肯定，凱恩的存在，絕對是個大麻煩。“那我就先送凱恩小姐去蛛尾巷，再送你去那個什麼莊園。”
“你覺得自己很幽默？”斯內普咬牙切齒的說。
凱恩蒼白的臉上，卻露出一個笑容，“蛛尾巷。西弗勒斯，我的傷自己完全可以處理，不要讓蕾歐諾拉看見，要不然她又要叨念了。另外，不用緊抓著你的魔杖了，你的身體還沒恢復，不到萬不得已，我是不會讓你用魔法的。”
斯內普緊抿著嘴，閉上眼睛不再說話，一會兒的功夫，馬車就停在了蛛尾巷口。凱恩自知盧修斯是不會對她表現出什麼紳士風度了，斯內普現在自顧不暇，於是她強撐著自己爬下馬車。
站在房子門口，凱恩忽然覺得，這個骯髒破舊的地方如此親切。回想起黑魔王血紅的眼睛，她不由歎息。上一次相見，她並沒有注意他的變化究竟有多大，這一次，她卻將他人不人鬼不鬼的樣子看了個仔細。他長的已經和十幾年前完全不同了，再也沒有了那冷酷英俊的外貌，取而代之的是蛇一樣的面孔。他魁梧挺拔充滿力量的身材，也變成了如僵屍一樣的乾瘦冰冷。唯一不變的，是他身上的狂傲和自信，只是野心更加明顯，卻掩蓋了曾經的王者之風。凱恩不敢想像斯內普看到他敬愛的人變成這個樣子，究竟會有多痛苦，也不願去想黑魔王自己面對如今的自己是一種什麼樣的感受。
“進來。”斯內普在她身邊輕聲說，然後對著正要從馬車上下來的馬爾福夫婦說，“你就不用了，盧修斯，寒舍簡陋。納西沙，晚安。”
凱恩仍舊緩步的走進屋去，儘量不要牽動傷口。等斯內普關上門，凱恩喘息著說，“西弗勒斯，你在沙發上坐一會兒，閉上眼睛，我要換衣服，可是又實在沒有力氣爬樓了。”
斯內普沒有說話，凱恩也不等他回答，逕自開從無限空間袋裏翻出一件耦合色長袍，開始脫衣服。反正現在自己渾身是血，毫無浪漫可言。拖掉了長袍，她就只剩內衣了，還好內衣上沒有血，暫時可以不換。正當她輕微的呻吟著，想要穿上衣服的時候，斯內普從背後把她輕輕抱住，拖到沙發上，“先別穿了，比你想像的嚴重。你帶著藥吧？我幫你塗上。”
凱恩眼前發花的從無限空間袋裏拿出一個盛著淡紅色藥水的瓶子，努力的睜著眼睛看了半天，卻怎麼也看不清楚，只好又打開聞了聞，發現嗅覺也被自己的血腥味兒弄的幾乎失靈了，“西弗，你看看對不對，我看不清。”
斯內普聽她平平淡淡的說自己看不清，覺得胃裏一陣翻騰。儘量克制著，他接過藥瓶，發現上面寫著看不懂的文字，只好也打開嗅了嗅，“衣默多草，七日花，深海蟲靈，⋯⋯”
“對，就是這個。”凱恩伸手去抓瓶子，卻抓了個空。斯內普眉頭皺的更緊，深吸口氣壓制讓他想要大聲吼叫的心疼，把藥送到她口邊，喂她吃下一半兒，把另一半兒塗在她腰側慘不忍睹的淤痕上。觸手的感覺，那裏的肋骨，明顯曾經斷過，被凱恩用治癒咒勉強接上了。
藥效發作，凱恩感覺到疼痛的緩解，意識開始模糊，嘴裏喃喃的說，“第一次讓你看我的身體，居然這麼缺乏美感，好遺憾⋯⋯”
斯內普看著凱恩毫無血色的臉上，掛著頑皮的笑意和一絲懊惱，聲音沙啞的在她耳邊說，“你是笨蛋麼？”
凱恩輕笑一聲，馬上疼的皺眉，“要不怎麼配的上你⋯⋯”說完，迷迷糊糊的，不知道是暈了，還是睡了過去。
藍桉 2012-6-25 21:06
C42:豐收的情人節(H警告）
第四十二章：豐收的情人節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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凱恩睜開眼睛的時候，發現自己只穿著內衣，躺在斯內普的懷裏。他雙手環著她，小心奕奕的。 她不敢去看他的臉，怕自己會有什麼不正經的念頭，只是默默的深吸口氣，感覺疼痛幾乎已經消失。看來自己的癒合能力和制藥水平，都值得小小的驕傲一下。
“醒了？”沙啞的男音從頭上傳來，低低的像耳語。
凱恩恩了一聲，在他懷裏留戀了一會兒，然後坐起身。“我基本已經好了。”說著，給斯內普看了一下已經變回平常膚色的腰側，然後下地，輕輕的吻了一下他的眼睛，“你再睡一會兒，我去洗漱一下，今天還有三，五，六年級的魔藥課。”
斯內普沉默的看著她招來自己的衣服，很自然的走到他臥室的浴室裏，然後是流水的聲音。他一晚上都沒有睡好，雖然知道她不會有事，但還是內心無法平靜，如今看到她確實恢復了，困倦不可阻擋的襲來。聽著有規律的水聲，他一邊想著，生命裏再也不是孤身一人，一邊安然入睡。
時間還早，才早晨5點，一月的夜長，門外還是漆黑一片。凱恩發信讓梅麗莎把早飯給斯內普送過來，並留下照顧斯內普。留了張字條：“西弗勒斯，美味的早餐並非出自我手，但還是希望你乖乖吃掉。”
然後她先去了一趟科翰莊園，給英格布魯報平安，簡短的說了一下會面的情況，只說自己和貝拉較量了一下，省略了自己受傷的部分。果然不出她所料，英格布魯立即識破，心疼的罵了她一頓。等她終於來到霍格沃茨，已經是將近八點了，心情愉悅的剛想去吃早餐，就被德拉科堵在了魔藥辦公室。
凱恩看著德拉科的表情，奇怪的想，這孩子像誰呢？怎麼感覺長的雖然和馬爾福夫婦一看就是一家人，可是脾氣卻相去甚遠。他淡金色的頭髮仍舊梳的服服帖帖，臉色不太好，帶著小小的黑眼圈兒，一雙灰色的眼睛審視的從上到下打量著凱恩。
“小少爺，這樣看淑女，好像有些冒犯。”凱恩笑著說。
德拉科臉上泛起一層紅暈，眼睛卻更加閃亮，“西西，昨天晚上，出了什麼事兒？”
凱恩挑眉，“為什麼這麼問？”
德拉科向她走近了一步，“昨天晚上，我父母審問了我一夜，問了所有和你相關的事情。而且，如果你自己沒有注意到，我提醒你照照鏡子，看看自己是不是蒼白的像鬼。”
凱恩咬了咬嘴唇，第一次發現，這孩子認真起來，還挺有氣勢的。“沒什麼大事兒，昨天晚上我去見黑魔王了。然後和貝拉特裏克斯起了點兒衝突。你父母大概是奉命調查我的。”
“那就是說，黑魔王知道我們兩個相識咯？”德拉科臉色變了變。
“應該是吧，”凱恩有些愧疚，“上次我急著救西弗勒斯，所以通過你聯繫了你父母。他們之後肯定要報告黑魔王始末的。對不起，把你捲進危險中。”
“白癡，這有什麼好對不起的。難道要對院長見死不救？”德拉科一臉輕蔑的看著凱恩，“再說，連我的父母都把我豪不猶豫的供了出去。”
凱恩忍不住伸出手，揉亂他的金髮，“敢叫我白癡！我要給斯萊特林扣分！”
德拉科笑了幾聲，就默默的低著頭，悶悶的說，“西西，除了你特意叮囑我不能說的事情，還有西斯的事情，其他的我都說了。”
凱恩笑著說，“這就對了。這是最好的處理方法。你父母之所以把你的事情說出去，也是為了保護你。在他們看來，黑魔王是他們的上級，沒有什麼比忠誠更好的自保方法。不該讓你知道的事情，我會對你保密，必須讓你知道，卻不能說的，我會叮囑你，你就放心吧。”
德拉科抬頭看著凱恩，皺著眉頭猶豫了一下，“西西，我想學意識封閉術。”
凱恩端詳著他，“你知道了什麼？”
德拉科嘴角有個嘲諷的笑容，“那幾個衝動的格蘭芬多，從來不顧忌隔牆有耳。再加上赫敏因為我和伊利吉歐的關係，對我也不怎麼提防了。我不知道究竟怎麼回事，但是波特在學，是毫無疑問的。”
“德拉科，”凱恩歎了口氣，“拜託你件事情，好不好？”
“說。”
“在不給你自己帶來危險的前提下，幫我照顧著點兒那三個小傢伙，好不好？他們雖然聰明勇敢，但總是少了斯萊特林的敏感和警覺。”
德拉科厭惡的撇嘴，這個表情到是和盧修斯神似，“要不然你以為我快考試了還有興致找他們的麻煩？混蛋波特和衛斯裏暫且不提，要是赫敏出了事兒，我卻袖手旁觀，將來米蘭難道饒得了我？”
凱恩心裏對這個孩子真的是越來越喜歡，卻也因此更加擔心他的安全，“關於學習意識封閉，我要考慮一下。畢竟，你和哈利不同。他與黑魔王本來就是敵人，你卻不應該直接挑戰他的權威。我看看能不能解決這個問題。”
德拉科知道凱恩都這麼說了，再爭論也沒有用處，於是有些玩世不恭的揮了揮手，“那我去教室了。另外，不知道你昨天有沒有收到通知，今天老蛤蟆要來聽你的課。”
“哦，不⋯⋯”凱恩誇張的呻吟了一聲。換來德拉科一陣輕笑。凱恩看著他越發挺拔的背影，心下感歎，長大了啊，小少爺，希望你能背負的起成人的重擔，不會感到太多痛苦，不要象你可憐的院長。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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凱恩精疲力竭的倒在沙發裏，“梅麗莎，水⋯⋯”
梅麗莎好笑的拎她的衣領，她卻賴在沙發上死活不起來。“西弗勒斯不舒服。”梅麗莎話音剛落，凱恩 騰的一下就坐起來，轉身就要往樓上跑。梅麗莎笑這揪住她，“是假的。”
“你真是越來越不尊重我了。”凱恩無奈的捏了捏梅麗莎紅潤的臉頰。梅麗莎把水遞到凱恩手裏。凱恩感激的看著身邊的女人。住到蛛尾巷已經兩周多了，白天一直是梅麗莎在幫忙照顧斯內普。“今天他還好吧？有沒有罵你啊？”
梅麗莎收拾著東西，準備回英格布魯的住處。“他一天都說不了兩句話，除了按規矩出去走了一圈兒，就一直窩在書房裏。不過我看他已經基本恢復了，食欲也很好。已經不需要人照顧了。”
“那好啊，這些日子真是辛苦你了。正好明天米蘭也要搬回去住了，就讓西弗勒斯自力更生吧。”凱恩笑著送梅麗莎出門兒，轉頭見斯內普正站在樓梯口看著她。“聽鄧布利多說他今天見過你了？”
斯內普點了點頭。“一切都順利麼？”凱恩隱諱的問。
“還好。”斯內普似乎不想多說。凱恩看他的樣子，應該是按計劃進行，也就不再理會，“晚上想不想出門兒？”
“去哪兒？”斯內普問。
凱恩皺眉，“唐克絲給我發信，說是盧平想見我。我想他大概是想要知道你怎麼樣了。”
“那到不一定。”斯內普勾了勾嘴角。
凱恩似笑非笑的睨著他，他在吃醋麼？“去看看吧？聽蕾歐諾拉說，小天狼星最近對魔法已經到了癡迷的程度，說不定哪天就走火入魔了呢。正好需要有人讓他冷靜一下。”
“我？”
“還有誰比你這塊萬年寒冰更合適呢？”
斯內普挑了挑眉，緩步接近她，優美的步伐像是狩獵的黑豹。凱恩看見他黑眸裏跳躍的火花，緊張的舔了舔嘴唇。斯內普握住她的腰，嘴角帶著一個愉悅的弧度，吻上她的唇。凱恩緊緊的攀著他的肩膀。久違的吻啊。“還說我是冰麼？”
凱恩喘息的靠在他懷裏，笑著說，“對於小天狼星來說，自然是。莫非你也會這麼對待他？”
斯內普低低的笑了一聲，放開她，“那就去吧，他們還欠我一次禁閉。”
“還有啊，有力氣欺負我，是不是可以考慮二月末就回去做你的院長和教授了？我快要被那些小鬼折騰死了。尤其是你們學院的，自從烏姆裏奇當了代理院長，他們簡直就是把所有的怨氣都發洩在了我的身上，好像是我和她合謀篡位一樣。”
“我怎麼聽鄧布利多誇你快要成為霍格沃茨最受歡迎的教授了呢？”
“如果你把學生有一點兒芝麻小事兒就來找我當成受歡迎的話。本來我對烏姆裏奇百般忍讓，相處的還好。可是那些畢竟是你學院的學生，我不得不為他們出頭，還要把責任都攬到自己身上，我覺得如今她已經像討厭凱恩一樣討厭迪梅爾教授了。”
斯內普聞言，眯起了眼睛，把凱恩的左手握在掌心，拇指輕拂著她有些凹凸不平的手背，那上面是她在烏姆裏奇的逼迫下，自己深深的刻下的“永不放棄”幾個字。“如果不是他夠苯，留著她還有用，我一定會讓她後悔出生在這個世界上。”
凱恩有些吃驚的看著他冰冷的黑眼睛，小聲的叫他，“西弗勒斯？”
斯內普恍惚了一下，緩緩抬手蒙住她的眼，“我這個樣子，可怕麼？”
凱恩溫柔一笑，把他的手從自己臉上移開，看進他有些悲傷的黑眸，“我愛上的，是勇敢執著的食死徒，又不是慈善家。”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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斯內普和凱恩來到12號的時候，鳳凰社的人大多都不在。畢竟，平時沒有重要的會議，大家都有自己的住處。自從襲擊了阿茲卡班，黑魔王就一直沒有什麼動作，正處於暴風雨前的寧靜。
兩個人逕自走到客廳，迎上盧平和小天狼星驚訝的目光。斯內普立即狐疑的挑起眉。
“西西？西弗勒斯？你們怎麼來了？”盧平微笑著走近兩個人，注視著凱恩的眼睛裏，有難以掩飾的真誠喜悅。
“不是你叫我來麼？”凱恩迷惑的問。
“啊？”盧平奇怪的看著凱恩，“沒有啊，我知道你忙，西弗勒斯又沒有康復，需要你的照顧，最近又沒出什麼事兒，所以一直沒有打攪你。”
斯內普皺著眉頭走到一旁的椅子上坐下，耐心的等著兩個當事人研究出答案。
“是唐克絲發信告訴我的，莫非你們兩個溝通有誤？”凱恩猜測道。
盧平聞言，露出一個苦笑，抓了抓頭髮。小天狼星在一邊涼涼的說，“愛情中的女人真是可怕，為了你，居然連這個都想得到。”
凱恩更加一頭霧水，看看小天狼星，又看看盧平。小天狼星看著盧平保持沉默，替他道，“唐克絲喜歡盧平。”
“小天狼星！你能不能閉嘴？”盧平懊惱的說。
小天狼星聳聳肩，瞟了斯內普一眼，走到離他最遠的地方坐下。
凱恩仍然帶著疑惑，“唐克絲喜歡你，我早就看出來了，可是這和如今的狀況有什麼關係？”
盧平有些吃驚的看著凱恩，“你知道？”
凱恩笑著說，“我要是連她那麼感情外露的人直白的示好都看不出，還怎麼和西弗勒斯這種什麼都不說的人相處啊？”
盧平神色複雜的看著凱恩，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斯內普冷冷的聲音響起，“我們還是進入正題吧。我是來關兩位先生的禁閉的。”
盧平頓時松了口氣，感激的沖斯內普點了點頭，斯內普刻意的忽略了。小天狼星不情不願的走到斯內普身邊，“你教我們，究竟有什麼企圖？”
“企圖？”斯內普諷刺的抬高語調。
小天狼星看了盧平一眼，猶豫著要不要當場質問斯內普，畢竟他所知道的真相，即便是盧平，他也沒有告知。斯內普看了他一會兒，也沒有和他計較，畢竟，以小天狼星的脾氣，作事情之前會這麼三思而後行已經說明他對自己的真誠了。
“那麼，我這就告辭了。”斯內普很痛快的轉身，卻被小天狼星飛快的擋住。
“西弗勒斯，你不能食言。”
斯內普厭煩的瞪了他一眼，懶洋洋的說，“有什麼問題，拿出來討論。”
幾個人也不再廢話，圍坐一圈。小天狼星率先開口，“你給我的書裏的那些攻擊力極強的魔咒，有沒有破解的方法？”
“基本沒有特殊的破解方法。”斯內普回答，“不過，一般的破解方法，對所有魔咒都適用。”
“防守的咒語？”盧平問。
斯內普點了點頭，“防守的咒語是最簡單，但是也最考驗實力的。防守的咒語有強弱之分，人的能力也有不同。比如說西西，很令我吃驚，她居然可以用一個很簡單的咒語擋住死咒。”
“這麼強？！”小天狼星說。
“你沒事兒吧？”盧平問。
斯內普冷冷的看著兩個人不同的反應，保持了沉默。凱恩搖搖頭，“我當時也受了傷，不過現在都好了。我之所以能擋住死咒，一方面是天生防護方面的咒語比較強，另一方面是因為，我用的是一個岩族的咒語。雖然簡單，卻是防護咒裏最有效的之一。”
“正如西西所說，我猜想，如果我來得及使用這個咒語，至少能在死咒下保住性命。布萊克你恐怕也勉強能行。萊姆斯，我感覺會在這方面更加擅長一些。”斯內普淡淡的說。
凱恩點頭，“岩族的防護咒是我所知道的各個種族裏最好的，不過因為不是你們本族的咒語，所以你們不是一定能學會。我會整理一些你們比較有可能掌握的出來，也可以讓鳳凰社的成員一起學。”
斯內普若有所思的說，“防護咒，畢竟依靠實力對比，我想你們誰也擋不住黑魔王的一個死咒。另外，像太陽神的祭祀這樣的咒語，除非你可以掌握一個無比強大的防護咒，並且實力比對方高出很多，否則，絕對擋不住。同樣等級的咒語，同樣實力的魔法師用出來，攻擊咒比防護咒要強大的多。”
“那就是說，直面那樣的咒語，根本是找死？”小天狼星狠狠的盯著斯內普，語氣裏帶著豪不掩飾的質問。
斯內普冷冷的哼了一下，“難道你的大腦是用來呼吸的？不會自己思考一下？”
“至少我不會找死！”小天狼星錘著桌子站起來。
盧平莫名其妙的看著兩個人針鋒相對，無奈的再一次做起和事佬，“小天狼星，我們認識這麼多年了，你找死的事情也不是做了一件兩件了。西弗勒斯，小天狼星要是真苯，你也不會坐在這裏和我們討論了。有什麼好辦法，你就直說好不好？”
斯內普一言不發的看著天花板，卻感到凱恩輕輕的搖著他的手，無奈的，他悶聲道，“西西有好辦法，讓她說。”
凱恩愣了一下，立即會意，“你是說我用的那個瞬間轉移魔法？”看見斯內普點頭，她沉吟了一下，“其實，面對咒語，最好的防禦方法就是躲開。所以在沒有禁制的地方，使用瞬間轉移類的魔法是個好辦法，比如幻影移形。”說著，她站起身，瞬間變換了10次方位，“但是，瞬間轉移類的咒語，要求人必須保持冷靜，精力要絕對集中，這在實戰時並不是人人都能做到。再加上，這類咒語對人身體條件的要求很高。我是有神族和修族的血統，身體條件非常適合這類咒語，可以在短時間內承受幾百次，巫師一般是幾十次。你們可以嘗試一下自己的承受力，在實戰時，儘量在關鍵時刻使用。否則，還沒等對方打倒你，你就自己先趴下了。”
“關於冷靜，”斯內普嘲諷的說，“顯然某人不具備這個素質。”
小天狼星怒目瞪回來，“要是你想的辦法沒有一個適合我，我還請教你做什麼？！”
斯內普冷笑，“下面這個，肯定適合你。”
“什麼？”小天狼星懷疑的斜眼看他。
斯內普沉默了一會兒，黑眸裏閃過一絲憂鬱，“以牙還牙，以眼還眼。用同樣的咒語還擊，狹路相逢勇者勝。”
“這是⋯⋯同歸於盡的打法！”凱恩驚呼。
斯內普沒有回答，只是站起身，把手伸向她，“下次再繼續吧。等我完全好了，我們來實戰。”
兩個人回到蛛尾巷，已經是將近午夜了。斯內普看著凱恩有些出神，淡淡的問，“怎麼？”
凱恩喃喃說，“唐克絲到底為什麼這麼做？”
斯內普看著她，聲音毫無起伏的說，“當局者迷。盧平喜歡你，不是秘密。思念你，也很自然。唐克絲傻到為他製造機會，也沒什麼不可思議。”說完，轉身，走上樓梯，留凱恩一個人在客廳裏托著腮思考。能夠為盧平做到這份兒上，也不容啊。之前她總覺得唐克絲的性格並不是很適合盧平，所以沒有關心過他們兩個的事。但是通過這件事，她開始覺得，能夠如此為盧平著想的人，說不定正是那個如玉的男子的良配呢。望舒果，要有主了麼？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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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人節，一向是個令凱恩頭痛的日子。一大早上，她給盧平送了封信，上面簡單的寫了幾個字：“給你們兩個一個機會，好麼？”然後不得不在週末回到霍格沃茨，處理堆積如山的文件和作業。格蘭傑來幫了兩個小時的忙，就匆匆的走了，說是有什麼好計畫。凱恩也不多問，這孩子辦事有分寸，又到了該獨立的時候。
可以聽見地下辦公室門口不停的有丟下包裹的聲音，這聲音是如此的熟悉。凱恩苦笑著想，如果自己可以喜歡被剪下來的花，那情人節對自己來說一定更有趣些。在這一點上，她和斯內普很像。從小到大，各種各樣的節日對她來說，只不過是時間表上要多很多應酬。情人節，皇族沒有慶典，凱恩就當不存在，除了堆積如山的，從不知道什麼人那裏來的玫瑰會時不時讓她困擾。
揉了揉太陽穴，凱恩準備出門溜達一圈，緩解一下疲勞。無比懷念斯內普在的日子，每當她累了的時候，他會送給她一個“絲露”，或者把他微涼的手覆在她額頭上，然後她的頭疼就會不翼而飛。
小心的跨過滿地的包裹和貓頭鷹毛，凱恩一邊舒展身體，一邊往一層走。意外的，她聽到抽泣聲。四下尋找了一下，她看到一個女孩子抱著腿縮在走廊裏，漂亮的黑髮濕漉漉的披散下來，發梢不停滴著水。這麼漂亮的黑色長髮，凱恩立即猜出這人的身份。“秋.張小姐？”
秋聽見有人呼喚她，忍不住抬起頭，清秀美麗的臉上，掛滿了淚珠。凱恩柔聲問，“想不想來我辦公室坐坐？”
秋猶豫了一下，點了點頭。凱恩揮了一下魔杖，把她身上的濕衣服烘乾。然後把她帶進辦公室，遞上一小杯加了蜂蜜的卡布其諾。秋低著頭沉默了一會兒，小聲說，“迪梅爾教授，我在這裏可以叫你西西麼？”
凱恩挑了挑眉，“告訴我你沒有惡意。”
“我沒有惡意。”秋柔和的聲音帶著哭過以後的沙啞，“雖然你的樣子變了，但還是可以認出來的，還有就是，人的樣子如何變化，氣質上的某些東西卻不會改變。”
“你是個很聰明的孩子。”凱恩覺得自己的眼光，真是不錯，這個孩子，就算不去喀戎，能籠絡給米蘭也是塊璞玉。“那麼，你是特意在等我的咯？”
秋眨了眨水靈靈的眼睛，遲疑的說，“我自己也不是很清楚，也許是潛意識裏，覺得你能幫助我。”
凱恩笑了笑，“有什麼我能幫上忙的？”
“愛情的話題，您不要嫌我唐突，好麼？”
“雖然我恐怕不太在行，但是我儘量解答你吧。畢竟，今天是情人節，談論愛情，也很自然。”
秋咬著唇沉吟了一下，“什麼才是愛呢？”
凱恩失笑，“這個問題可太難了，換個簡單一點兒的？”
秋也笑了一下，“那麼，你愛他麼？”
凱恩的目光變的很柔和，輕聲回答，“我想，如果這不是愛，那麼我也不知道愛會是什麼樣子了。”
“他呢？也愛您麼？”
“這個，要他才能回答。但是他如此對我，即便不是愛，我也已經很幸福了。”
秋喝了一口咖啡，然後繼續問，“你和他，難道不是非常不同麼？如何相處呢？”
凱恩笑了笑，“和哈利吵架了？”
秋點了點頭。凱恩說，“我和他並沒有看起來那麼不同。而那些不同，也許正是相處起來愉快而不會乏味的原因吧？”
“他不能理解我。”秋的話音裏帶著哽咽。
凱恩歎了口氣，“若你有一天能夠找到一個真正稱的上理解你的人，就該考慮結婚了。哈利還年輕，從小又過的辛苦，不懂得愛情，更不懂得如何來表達。”
“那我們，是不是不會有什麼結果？”秋又開始掉眼淚。
凱恩遞上一塊雪白的手絹兒，輕聲說，“沒有結果，就不會開始麼？人與人不同，答案也不同。在我看來，十幾歲，正是一個因花開而美麗的季節吧？至於結果，那是今後人生的全部，不必著急。”
“你那時，也愛過麼？不計結果的。”
凱恩恍惚了一下，微微的笑了，“是啊，他喜歡著別人，而且和我在兩個不同的世界裏，那時根本不可能有什麼結果。可我還是從始至終，心裏只有他。現在想來，也許那就已經是愛了吧？”
“後來呢？”
後來呢？凱恩沒有回答，笑著撫了撫秋的頭。秋也沒在追問，幽幽的說，“我也不奢求什麼真正的愛情，只是想在這個特別的日子，有個藉口，和自己喜歡的人高高興興的在一起。”
送走了秋，凱恩呆楞的坐在辦公桌後面好一會兒，回想著她的那句話，“在這個特別的日子，找個藉口，和自己喜歡的人高高興興的在一起”。
等她回過神來她已經站在蛛尾巷斯內普家的門前了。天剛剛暗下來，窗戶裏透出柔和的燭光，在這仍舊寒冷的二月，讓人打從心裏暖起來。她站在門口，遲疑的沒有推開那扇門，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猶豫什麼。然後，門打開了，那個一身黑的男人把她攬進懷裏，低聲的責?，“為什麼淋濕了？”
凱恩沒有回答，乖乖的隨著他走進屋裏。餐桌上有一個湯，兩道簡單的菜，一個彩色的布丁。咖啡的香氣從廚房傳來，酸澀微苦。他剛剛洗過澡，黑髮和她的一樣濕漉漉的。凱恩凝望著他，把他按坐在沙發裏，站在他兩腿之間。斯內普本來還在責怪的思緒不知道從哪里斷裂，消失的無影無蹤。他看著她溫柔的像是能滴出水的目光，愣在那裏。
凱恩朱唇輕啟，指間立即有溫暖的微風環繞。然後她把纖細的手指，插到他濕潤烏黑的頭髮裏，輕輕的一次又一次的掠過。斯內普黝黑的眼睛變的更加深邃，深處，有兩簇小小的火苗。凱恩看著他的黑髮在指間漸漸被吹幹，象絲綢一樣的觸感，喃喃的說，“好美。”
斯內普澀聲說，“喜歡它們的人，都沒有什麼好結果。”
凱恩注視著他，輕輕的跪在他身前，“那不重要。西弗。我現在可以觸摸到它們，就足夠了。”
斯內普沒有說話，只是用手指磨挲著她精巧的下頜。“西弗，今天是情人節，你知道麼？”
“恩，”斯內普向著餐桌揚了揚下巴，“布丁算是為了這個準備的吧。雖然我認為你不過這樣的節日，但還是防範你心血來潮。”
凱恩輕笑，把頭埋在他掌心，“本來是不過的，但是這次有禮物要送給你，所以只好過了。”
斯內普黑眸閃了閃，聲音沙啞的問，“什麼禮物？”
“在你掌心。”凱恩輕聲說。
斯內普的心跳頓時加速，感覺到她埋在自己雙手裏的臉也越來越燙。他把她抱起來，向樓上走去。凱恩把頭埋在他懷裏，小聲說，“不先吃布丁麼？”
“正要去吃。”斯內普回答。
（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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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把她放在臥室堅硬而又冰冷的床上。凱恩不由自主的縮成一團。斯內普揮了揮魔杖，樓下壁爐裏的暖風立即吹了上來。他坐在她身邊，輕撫著她的臉，感受到她不由自主的顫抖，低聲說，“怕麼？現在後悔，還來得及。我可以等。”
凱恩咬著嘴唇搖頭，嘴角掛著一個頑皮的笑，“我等不及了。我只是冷⋯⋯”
“應該給你更好的。”斯內普也露出了微笑。
凱恩著迷的盯著他的笑容，“你笑了，西弗。”
“心裏高興。”斯內普回答。
“你和平時有些不同呢。話也變多了。男人都這樣麼？”
斯內普手撫著她的紅唇，微眯著眼睛說，“說話是為了不讓你緊張。至於別的男人怎麼樣，你很想知道麼？”
“一點兒都不想。”他的手指讓她的嘴唇又麻又癢，於是她張開嘴，輕輕的咬住他的手指。
斯內普的眼睛一瞬間變的無比幽深，那兩簇火苗就像是被澆了一瓢油，熊熊的燃燒。凱恩看見他的樣子，心裏微微有點恐懼，不由的鬆開了他的手指。斯內普雙手捧著她的臉，聲音沙啞，“不要怕，相信我。”說完，俯下身，溫柔而又仔細的親吻她的嘴唇。唇舌絞纏，他耐心的勾起她的回應，等待著她柔軟的舌頭由羞澀變的有些迫切。兩個人都喘息著，他順著她的唇吻到她的耳朵，仔細的尋找她敏感的地方。
太容易了，他疼惜的想，她是如此的敏感，僅僅是含住她的耳垂，她已經顫抖的像細雨中的小草。他微微的抬起身，看見她把自己的紅唇緊緊的咬著，於是再次吻上去，用舌尖挑開她的牙齒，把右手的食指放到她的嘴裏，“不要傷了自己。”
然後，他開始親吻她的頸子，感覺到她渾身劇烈的顫抖了一下，用力的咬住他的手指。他苦笑了一下，輕輕的吮吸著她的脖子，意外的發現她的皮膚上立即出現一個吻痕，“看來明天你還是不要出門兒了。”
凱恩根本沒有注意到他在說什麼，只是聽見他低沉性感的聲音在耳邊迴響，全部的注意力都在他的吻上。她覺得自己現在一定很像一隻煮熟了的龍蝦，從頭紅到腳。最一開始的緊張漸漸的退去，她越來越清晰的感覺到那來自身體最深處的渴望，完全是憑著直覺，開始吮吸著他的手指。
斯內普感受到手指上的濕軟，忍不住輕哼了一聲。“小妖精，你不是什麼都不懂麼？”
凱恩睜開眼睛，看著他，眼睛裏霧濛濛的，帶著迷惑。他黝黑的眼睛那麼專注的看著她，她不知道那是不是就是人們所說的深情。“好像，比起書和坩堝，你還是喜歡我多一些。”
斯內普胸膛震動，發出低沉的笑聲，把手指從她嘴裏抽出來，開始解她的長袍。看見凱恩只是睜著眼睛無辜的看著他，他有些尷尬，於是說，“我的衣服。”
凱恩想了想，立即明白他的意思，伸出雙手開始解他胸前的扣子。感覺著她的手在他胸前來回摸索著，半天都解不開一顆，斯內普揶揄道，“真想說，格蘭芬多，扣一百分。”
凱恩笑著，手挽了個花，他長袍上的扣子全部不翼而飛。斯內普看著自己裸露的胸膛，咕噥了一句，“再扣一百分。”凱恩剛想笑，就感覺到他的手掌撫上了自己裸露的肌膚，頓時倒抽一口冷氣。斯內普把她抱起來，幫她脫掉衣服，然後也甩掉自己的。
她感覺到他的呼吸變的急促，睜開眼睛看著他。月光下，他的身體並不象穿著衣服的時候看起來那麼瘦，肩膀很寬，微微可見突起的骨骼，胸前的肌肉隨著他握拳的動作起伏著。勁瘦的腰，窄窄的跨，六塊漂亮的腹肌。凱恩壞壞的笑了一下，以前不好意思仔細看，現在才發現，作為一個快40的男人，他身材好的不可思議。“看夠了？”又是那揶揄的聲音。
凱恩一邊臉紅一邊倔強的反擊，“看不夠。你呢，看夠了麼？”
“還沒有，不過有比看更重要的事情。”斯內普嘴角噙著他的招牌笑容，留戀的看了一眼她圓潤的肩膀，柔和的鎖骨，豐滿挺拔的胸，纖細的腰，渾圓的臀和纖長的腿。然後，他放倒她，喘息著吻她的鎖骨，她的前胸。握住他一隻嬌乳，他吮吸著她的蓓蕾，用舌尖舔著，用牙齒輕輕的咬著。
凱恩雙手緊緊的抓著床單，克制不住的呻吟。斯內普聽者她激烈的反應，手也開始有些顫抖。伸出手，他探進她大腿內側，凱恩立即緊張的併攏雙腿。斯內普喘息著抬起頭，“西西，放鬆，相信我。”
凱恩慢慢的放鬆了身體。斯內普再一次開始吻著他，手撫著她的大腿，漸漸的滑進她那從未被人碰觸過的處女地。凱恩從最開始的緊繃，變的渾身發軟，身體裏像是有一團火在焚燒，只有他，能夠澆滅。她的手無意識的貼上他的胸膛，滑過他胸前兩點小小的突起，迷迷糊糊的想，是不是她撫摸他時，他也會有和自己一樣的感受。
斯內普咬牙切齒的低吼，“西西，停下。你要讓我發瘋了。”凱恩疑惑的看著他，目光裏帶著詢問。斯內普扯了扯嘴角，“你那樣對我，我會太激動，會傷著你的。”
凱恩挑了挑眉，微笑著繼續手裏的動作，斯內普仰頭髮出一聲低沉的呻吟，額頭上立即冒出一層薄汗。“西西，這一點兒都不好玩兒！你會後悔的。”
凱恩輕聲說，“不會，永遠不會。”
斯內普咬牙盯著她的笑容，把手抽出來，側躺在她身邊，拉著她的手，握住自己的分身。“你確定你準備好了？”
凱恩被那從來沒有過的經驗震住了。那個東西會有這麼大的變化，若不是親身經歷，她永遠體會不到。想著書本上講述的接下來要發生的事情，她立即生出逃跑的念頭。
斯內普就象知道她在想什麼，把她輕輕的壓住，“晚了，小公主，你逃不出我這食死徒的魔掌了。現在，別再淘氣，老老實實的，交給我。”說完，他再一次耐心的撫摸她，親吻她，聽著她的呻吟，感受著她越來越放鬆，越來越濕潤。
溫柔的分開她的雙腿，他砥住她，慢慢的進入。看見她有些不適的皺眉，他停下吻著她，然後猛一用力，貫穿了她。她痛哼了一聲，手指用力的抓著他的肩膀，身子向後弓起來。“西西，放鬆。”被她緊緊的包裹住，他滿頭是汗，用全部意志力讓自己不要瘋狂的進攻她。“放鬆，不會再疼了。”
凱恩試著放鬆，隨著他由慢而快的律動，她開始感受到前所未有的愉悅。兩個人的喘息聲，呻吟聲，交織成曲。她呼喚著他的名字，被他帶到一個又一個巔峰。
激情過後，他抱著她，有些輕微的耳鳴。這樣強烈的高潮，他是第一次經歷。看著她尤帶著紅暈的身體，他開始後悔自己之前的瘋狂。看著床單上的血跡，猜測著她是不是很疼。“對不起。”
凱恩喃喃的說，“為什麼？我快樂的要死掉了。”
斯內普聽到她的話，終於再次露出微笑，心裏默默的說，我也是，西西，我也是。抱著你的感覺就是人們所說的快樂吧？
（6）
————————－
凱恩輕哼著睜開眼睛，對上一雙黑眸，昨夜激情的記憶象潮水一般湧進腦子裏，她立即漲紅了臉，把頭紮進他懷中。他沉默的抱著她，輕撫著她的肩膀。過了一會，凱恩隱約覺得他有些不太對勁兒，於是半撐起身子，用手勾畫著他的眉眼。
他平日總是蒼白的臉如今添了一抹健康的色澤，眼角眉梢細細的紋路因為平時總是面無表情，而顯得比他的實際年齡年輕些。他的薄唇緊抿著，黑色的眼睛幽深的凝望著她，好像有什麼心事。這是男人一夜激情以後的自然反應？為什麼她心裏隱隱有些不安？
“西弗？”她輕輕呼喚。
斯內普勾了勾嘴角，也坐了起來，“你還好麼？”
凱恩聽他這麼一問，才發現渾身像是要散架一般的疼痛，皺眉噘嘴道，“你和你鐵板一樣的床，究竟誰是罪魁禍首？”
斯內普的眼睛裏閃過一絲笑意，但很快被那抹憂傷取代，“衝衝熱水，會好些。”
凱恩點點頭，支撐著下床，卻腿軟的差點兒跪在地上。斯內普及時的抄住她的腰，把她抱到浴室，在浴缸裏注滿水，放她進去。“休息一會兒，我在樓下等你。”
凱恩點頭，抱著膝，用眼角餘光瞄著他光裸的身子，臉上似笑非笑，帶著紅暈。斯內普捏了一下她小巧而飽滿的耳垂，轉身走了出去。
等她身上的疼痛終於緩解了一些，換上乾淨的衣服走到樓下，看見他穿戴整齊，坐在餐桌旁，有些呆楞的盯著早餐，目光憂鬱。“西弗，到底為什麼不開心⋯⋯”還沒等說完，她就看到了她常坐的位置上，有一小杯冒著熱氣的黑色液體。立即意識到那是什麼，她心裏忽然象針紮一樣的疼。深深的吸了口氣，她坐下，顫抖的伸出手去端那杯子，卻被他緊緊的握住。
“西西⋯⋯”他看到她本來紅潤的臉瞬間變的蒼白，艱難的開口。
凱恩勉強扯出一個笑容，“西弗，我明白。我只是，捨不得⋯⋯”
“原諒我⋯⋯”斯內普聽到她的話，更加心痛如絞。妻子，孩子，家。這都是他從來不敢奢求的美好，可是如今他卻要狠心的親手毀滅。
感受到他越來越冰冷的手，她心軟的說，“好了，西弗。你知道你的做法是對的。我只是還沒有考慮，否則我也會做相同的選擇。這個時候，以我們兩個的狀況，一個脆弱的嬰兒的出現對誰都沒有好處。”
斯內普沉默的看著她，說不出話。凱恩掙脫了他的手，把那藥一飲而盡，然後故作輕鬆的說，“又是你準備早餐，不好意思。”
看斯內普仍舊不說話，凱恩忽然明白，其實他比自己更加在乎，更加渴望隨著這一小杯藥消失的東西。這個認知忽然讓她感到一種釋然。她重新握住他的手，柔聲說，“只要我們還擁有彼此，其他的將來都會有的。昨夜，我很幸福呢，幸福的不會再奢求更多了。”
斯內普身體僵硬了一下，良久，幽幽的歎了口氣，放鬆了表情。是啊，越是得到，越是貪婪，越是會失去。這個道理，在食死徒裏混了這麼久，自己早該看的透徹。
“還有，西弗，我提個請求。”
“恩？”斯內普看著她，做好了赴湯蹈火的準備。
凱恩噘著嘴，哀怨的說，“下次能不能對我露在衣服外面的地方‘手下留情’？我星期一還有課，這個樣子怎麼見人啊！”說完，控訴似的把頸子和皓腕伸到他面前，讓他看清上面誇張的淤痕。
斯內普忍不住把她拉進懷裏，歎息著輕吻那些傷痕，沉迷在她的微笑裏。美人窟，英雄塚，自己這樣的脾氣，竟是不如這姑娘灑脫。
藍桉 2012-6-25 21:07
C43:捕風捉影
第四十三章：捕風捉影
（1）
——————————－
這一周似乎是長久以來學生們最幸福的一周。斯萊特林學院的人因為他們的院長終於回來了而興高采烈，而其他學院的人則因為凱恩作為代課老師的任期還有兩周，他們不需要立即面對嚴酷的斯內普而感到開心。
凱恩和斯內普的關係成為了最熱門兒的話題。當事人之間顯得親密而有禮，平和而淡然。如果換做是另外兩個人，沒有人會覺得他們有什麼特別，可是這樣的狀況出現在孤僻陰冷的斯內普教授身上，絕對令人懷疑。
無論學生們是如何如火如荼的討論著這些八卦，凱恩和斯內普都不是會在乎孩子們無聊饒舌的人。對於斯內普來說，他要做的就是儘快把被烏姆裏奇禍害的亂七八糟的斯院整頓好，並且調和掩蓋凱恩和教育部之間的矛盾，畢竟，凱恩強出頭是冒犯，而他這個院長出面干預絕大多數時候是名正言順。凱恩則是趁這個機會，馬不停蹄的處理喀戎和修組織的事務，最近修在北美那邊的幾個集團又產生了衝突，他的三個助理想盡一切辦法幫她把能處理的都處理了，可是她還是從塞索斯故作平靜的私人信件裏看出情況的嚴重性。見鬼！凱恩很不淑女的心下暗罵，為什麼大家不能都安生度日呢？！
所以他們直到烏姆裏奇頒佈禁止閱讀《捕風捉影》雜誌的禁令，才發現，八卦的主題發生了根本性的轉變。那本雜誌刊登了對波特的訪談，詳細講述黑魔王復活的經過，並且羅列了所有當時在場的食死徒的姓名。
斯內普面色凝重的看完了手裏的雜誌，“偉大的波特，總是嫌自己的命太硬朗。”
凱恩呵呵笑了笑，“那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畢竟，人們需要知道真相。”
“人們很快就會知道，黑魔王又在策劃著搶奪預言球。這不可能不驚動魔法部，到那個時候，那些愚蠢的傢伙想不承認也難。”
“不過，對於哈利來說，這也是他想要做的。勇敢的孩子，總希望挺身而出，希望得到別人的信任。”
“勇敢不能讓他免於危險，這純粹是格蘭芬多式的愚勇！”
凱恩歎了口氣，自己都覺得自己替波特找的理由很牽強，可是她卻又很理解這孩子心裏的焦慮和苦悶，“好啦，西弗勒斯。無論哈利做什麼，都不會讓黑魔王多恨他一分了。我們還是想想接下來要怎麼做吧？”
“我擔心的不只是黑魔王，更是這個笨蛋得罪的那些食死徒。這些十幾年前能夠逃脫制裁的人，哪一個不是有地位有背景的？雖然現在黑魔王還需要利用波特，所以禁止食死徒傷害他，但就如萊斯特蘭奇夫婦對待你一樣，他們的性格裏往往缺少理性的克制，而完全靠衝動支配行為。”斯內普站起身，在辦公室裏來回踱步。
凱恩無奈的說，“那些也不是我們能夠控制的了。現在當務之急，是恢復哈利的意識封閉課。只要黑魔王一天不能利用他得到預言球，他就多了幾分安全係數。”
斯內普走回辦公桌後坐下，“那麼，就從這週三開始。”
凱恩遲疑的走到他面前，“西弗勒斯，我和你商量一件事。”
“什麼？”
“你能不能，不要再使用冥想盆了？”
斯內普黑色的眼睛緊緊的盯著她，毫無感情的說，“不能。”
“你究竟為什麼那麼怕哈利看到關於你和他母親之間的事情？！再說，你難道對自己沒有自信麼？你覺得他一個剛剛開始學習的孩子，能夠在意識封閉術上擊敗你？”凱恩有些激動的問他。
斯內普看了她一會兒，聲音越發冰冷，“你憑什麼要求我回答你的問題？在你和鄧布利多對我隱瞞了那麼多之後？”
凱恩聽到他的話，踉蹌的倒退了幾步，良久，自嘲的笑笑，轉身向門外走去。
“去哪兒？”
“回家。下午的魔藥課，你自己去上吧。教案在桌上。”說完，她頭也不回的走了。
（2）
————————
下午的魔藥課上，斯內普的脾氣越發暴躁，尤其是他發現，這不到一個月的時間裏，這些頭腦如頑石的孩子，在凱恩的教導下，真可以說是一日千里的進步。這讓他越發思念那個善解人意的姑娘，想像著她的循循善誘，想像著她的兢兢業業，他開始無法克制的後悔自己冰冷的態度。
三年紀的學生們戰戰兢兢的看著在課桌間來回穿行的陰冷的魔藥教授，衷心的希望，他這節課的出現沒有宣告迪梅爾教授的卸任。哪怕只是再多上一兩節她的課，孩子們也覺得滿足了。
“停止！”斯內普大吼一聲，嚇的本來就緊張的某個小傢伙一哆嗦，手裏的藥品不偏不倚的掉進正在沸騰的坩堝裏。隨著轟隆的一聲響，斯內普眼疾手快的把小傢伙護在懷裏向旁邊躲閃，避過了巨大的火焰。
怒火中燒的極盡刻薄之能事的罵了這群學生一頓，斯內普把他們全部轟了出去，一邊揮舞著魔杖清理殘骸，他一邊回想起凱恩對這些孩子的描述：“天才的軍火專家。”漸漸的，他胸中的怒火開始平息，嘴角勾了勾。開始不得不承認自己在思念那個姑娘，在為自己之前的言語感到後悔。
於是他來到英格布魯的住處，想要對她說抱歉，卻聽管家莫名其妙的說，凱恩並沒有回來過。斯內普思考了一下，心裏忽然覺得一陣暖流淌過。她說回家，是指蛛尾巷麼？她覺得，那裏是家麼？他們兩個人的家？
懷著有些忐忑的心情，他推開了門，看見凱恩托著腮坐在餐桌旁邊，看著簡單的飯菜發呆。
“西西⋯⋯“他輕聲喚她。
凱恩抬起頭，幽幽的看了他一眼，“坐。“
斯內普沉默的坐下。凱恩給兩個人各自倒了一些紅酒，淡淡的問他，“西弗勒斯，我再次請求你，不要用冥想盆了，好不好？“
斯內普握了握拳。他其實是明白凱恩這麼執著的原因的，她只是不想他受苦，只是如此而已，可是自己，又怎麼能拿她的安危冒險呢？哪怕是一丁點兒的危險也不行。於是他再次用冷淡的聲音說，“很抱歉。“
凱恩無奈的舉起酒杯，向他致意，“希望你不久的將來，能夠改變這個決定。“然後她將杯中的酒一引而盡。
兩個人都不再說話，默默的開始用餐。過了半天，斯內普實在受不了這姑娘異常的沉默，抬頭想要說兩句道歉的話，卻幾乎窒息的看見她面色蒼白似鬼 ，冷汗如雨，一手按著腹部，一手勉強的支撐著桌子。
“西西！“他一把抄起她，放到沙發上，渾身冰冷的看見她顫抖的蜷縮起來，臉上是痛苦的表情。然後她無力的推開他，開始嘔吐，之前什麼也沒吃，吐出來的都是清水。
斯內普忽然意識到什麼，緊緊的把她抱在懷裏，“你在酒里加了什麼？！“
凱恩輕輕的搖頭。斯內普憤怒的放開她，拿起酒杯，聞了聞，皺眉，舔了舔，還是沒有什麼蹊蹺，最後他豁出去把杯中的酒一飲而盡，等待著不適的感覺，過了一會兒，卻什麼也沒有發生。他明明看到凱恩是從一個瓶子裏倒出的兩杯酒，如果不是酒的問題，那麼是杯子？於是他又開始仔細檢查凱恩的杯子，甚至倒了一些酒在杯子裏自己喝下去，還是沒有任何異常。
沙發上，凱恩微微的睜著眼睛，表情痛苦，嘴角卻有個隱約的笑容。
“見鬼！你到底耍了什麼花招？！“斯內普氣的渾身顫抖。她是故意的！她是為了逼他答應！
凱恩聲音虛弱的呻吟，“答應我⋯⋯“
斯內普抱起她，大步向門外走，“我帶你去科翰莊園。”
“沒用的，他們⋯⋯查不出來。”凱恩皺著眉忍著讓她幾乎昏厥的疼痛，“西弗，不要⋯⋯移動我，好⋯⋯疼⋯⋯”
斯內普聞言，咬著牙小心的把她放回沙發上，握著她的手，跪在她身前。他知道，如果她說別人查不出來，別人就一定查不出來。那麼，剩下的，就只有他妥協了。“西西，你何必這麼折磨自己，這麼折磨我？”
“西弗⋯⋯”凱恩不忍的看他悲傷的表情，“答應我，好不好？不要再折磨你自己了，我心疼你，就像你如今心疼我一樣。”
斯內普咬牙看著她，“你先把自己身上的藥解了，好不好？”
凱恩笑著搖頭，“不好，我吃的不是致命的東西，你放心。告訴我，你究竟為什麼⋯⋯”還沒說完，她就皺著眉忍著疼，發不出聲音。
“你怎麼這麼倔強啊！”斯內普把她小心的抱在懷裏。
凱恩喘息了一下，“告訴我⋯⋯答⋯⋯應我⋯⋯“
“西西⋯⋯你知道，意識封閉術的一個弱點是，當你被一個人攝神取念時，最脆弱的，是和這個施術人有關的記憶，因為當你面對著這個人，很難完全不想任何有關他的事情，而一旦有一點兒記憶被對方抓住，取得和此相關的記憶就會變的非常容易。我不知道你和鄧布利多隱瞞了我什麼，但是我想黑魔王一定是能通過某種方式控制波特的意識。我不認為波特有本事對付我，但是黑魔王卻可能有這個能力。如果我面對著波特，被黑魔王獲取了關於莉莉的記憶，那後果不堪設想。”
凱恩皺著眉，一邊和令她窒息的疼痛做鬥爭，一邊思考著他的話，“會⋯⋯怎麼樣呢？她都已經不在了⋯⋯”
“你這個傻姑娘，如果你現在不是疼的頭腦發昏，你就能明白，如果黑魔王知道我曾經為了個沒得到過的女人就做了那些事情，如今你和我這麼親密，我為了你肯定可以做的更多，甚至和他敵對。因此，他一定會想方設法神不知鬼不覺的殺了你！以防後患，我不能冒這個險！”說著，他狠狠的攥著拳頭，像是在承受被撕裂的痛苦一樣，顫聲說，“西西⋯⋯我知道你不願意看我痛苦，實在不得已⋯⋯我⋯⋯我⋯⋯我可以放棄那些⋯⋯關於⋯⋯她的⋯⋯記憶⋯⋯”
凱恩看著他痛苦的樣子，心下輕歎，“我知道你捨不得，西弗⋯⋯我想黑魔王應該不⋯⋯能通過⋯⋯哈利⋯⋯所以，你不用擔心⋯⋯”
“我不能冒險⋯⋯”斯內普顫聲說。
“我保證⋯⋯”
“你保證不了！”斯內普苦笑，“我看的出來，你根本沒把握，否則你會堅決的多。”
被看穿了，心底的一絲猶豫。在自己疼的頭腦發昏的時候，怎麼還能指望騙過這個敏銳的男人。“無論⋯⋯如何，你答⋯⋯應我。不要⋯⋯用冥想盆，不要放⋯⋯棄莉莉，不要讓你自己⋯⋯痛苦。我會有⋯⋯辦法的，等我清醒⋯⋯以後。”
斯內普看著她幾乎連動一下嘴唇的力氣都快消失了，心痛如絞，“如果你能有辦法，我就答應你。”
凱恩苦笑了一下，知道再多也掙不來了。這個理智的男人，是不會因為她現在的痛苦，就拿她未來的生命冒險的。“好吧。”
“那你現在可以告訴我，你到底吃了什麼藥？”斯內普緊張的看著她。
凱恩嘴角露出一絲微笑，“魔藥⋯⋯大師⋯⋯ 哪里會⋯⋯有你都看不出⋯⋯來⋯⋯下了藥⋯⋯的東⋯⋯西⋯⋯ 我只是⋯⋯往裏面⋯⋯加了一⋯⋯滴血⋯⋯ 不用⋯⋯也沒有⋯⋯解藥⋯⋯ 疼過今晚⋯⋯就會⋯⋯好了⋯⋯”
斯內普聞言，放開她，轉身往書房走去。這姑娘一定是瘋了，被他逼瘋了。什麼叫疼過今晚？！疼過今晚她還有命在麼？！拿出坩堝，他開始煮那種最強力的止疼藥，這個時候，誰還管什麼副作用啊，只要能讓她好受一點兒，她想吃他的肉都行。想到這兒，他恍然明白，他痛苦時她是怎樣一種心情，她為什麼會做出這麼偏激的事情。
如果他可以坦誠的好好和她商量，如果他可以不被過去糾纏，如果他們可以遠離是非⋯⋯所有的那些可能的和不可能的如果。
（3）
————————－
凱恩第二天一直昏昏沉沉的，偶爾醒過來，也很快就又睡過去。隱隱約約聽見洛朗和英格布魯的聲音，好像在和斯內普爭論著什麼。
等她真正清醒的時候，她發現自己已經回到了她和英格布魯的住處，斯內普坐在床邊，專注的看著書。“西弗⋯⋯”她聲音微弱的呼喚。
他抬起頭，黑色的眼睛裏瞬間從驚喜轉化成心疼又變成慍怒。
“西弗⋯⋯”凱恩哀哀的柔聲叫他。
斯內普繼續瞪了她一會兒，終於歎了口氣，從長袍的兜裏拿出一個小盒子，“送你的。”
凱恩迷惑的睜大眼睛，“什麼？”
斯內普把盒子打開，從裏面取出一個黃豆大小的透明珠子，透過陽光，可以看到裏面有一朵小小的百合。“我拜託伊利吉歐做的。”
“這是⋯⋯可是⋯⋯你答應過我的⋯⋯”凱恩幾乎要哭出來了。
斯內普握了握她的手，“不是全部，只是很少的幾個絕對不能讓黑魔王知道的記憶。”
“我不能⋯⋯”
“傻姑娘。實話告訴我。你是不是很在意我和她之間的事情？”斯內普看著她。
凱恩愣了一下，從來沒有認真想過這個問題，現在被他一問，她恍然。她是在意的，非常在意，在意到完全不敢碰觸他心裏的那個女人，在意到把自己擺在一個非常卑微的位置。
“我們都是笨蛋。”斯內普歎息著說。看著她痛苦的掙扎時，還念念不忘著他會因為放棄和伊萬斯的回憶而痛苦，他覺得自己非常的愚蠢。他和莉莉之間的回憶，忘掉某些難道就那麼難以接受麼？要用無辜的她的痛苦做抵押？認識了她，體會了愛情，他忽然覺得，有些事情，遺忘了並非壞事。只留下那些青梅竹馬的相伴不好麼？一定要記得那些生死的掙扎麼？於是他只是簡單的提筆紀錄下個大概，就拜託洛朗把那些記憶封印了起來。
從自己的頭上摘下一根黑髮，他從珠子中間穿過，用洛朗教的方法系在凱恩的左手腕上，“我的放棄，和你的不放棄。”他輕撫著她手背上凹凸不平的字跡，“我們曾經愚蠢的見證。”
“西弗⋯⋯”凱恩看著手上美麗的珠子，喃喃的說。
“莉莉會為我們感到高興的。”斯內普也注視著那珠子，表情柔和的就像面對一個老朋友。
“會麼？”
斯內普勾了勾嘴角，“那個笨蛋心思單純，吃顆糖都會高興。可不象你心裏裝著這麼多沉重的事兒。”
凱恩無聲的笑了。是麼？莉莉？你會為我們高興麼？願意把你摯愛的他交給我？
（4）
——————————－
淩晨的圖書館一向很安靜，畢竟有幾個孩子會5點鐘就爬起來看書呢？不過顯然格蘭傑是個例外。不可諱言的，格蘭芬多學院是個團結友愛的好學院，但不是一個做學問的好地方。格蘭芬多的休息室，一般人如果不是有作業馬上就要交，或者第二天有考試，是不可能有那種緊張感和集中力在裏面讀書的。
以保護波特，教化衛斯裏為己任的格蘭傑，晚上又經常需要去幫凱恩處理公務，所以傍晚的大多數時候都不得不陪著那兩個對圖書館絲毫不感興趣的少年呆在休息室。於是，淩晨成了她唯一的私人閱讀時間。
不過今天，這段時間變的不那麼私人了。她今天來晚了一點兒，意外的發現那個淡金色頭髮的少年坐在那裏，專注的書寫著什麼。她走上前去，輕輕拍了一下他的肩膀。他嚇的一躍而起，撫著胸口，怒目瞪她，低聲說，“你這是謀殺，泥巴種。”
格蘭傑無奈的忽略了他不尊敬的稱呼。他沒有加上“骯髒的”這個詞，已經算不錯了，畢竟，自己是泥巴種也是不爭的事實。而且，她注意到，他在背後提起她時，從來不用這個侮辱性辭彙。大概他就是喜歡氣我吧，格蘭傑無所謂的想。“怎麼變成勤奮人了？”
德拉科憤怒的沖她舉起拳頭，“還不是拜你所賜！”
格蘭傑愣了一下，“和我有什麼關係？你怎麼了？臉色為什麼這麼差？”
“不要告訴我，在捕風捉影上刊登報導，是白癡波特的主意。”
“啊？那是我的主意啊，可是⋯⋯”格蘭傑忽然有點明白了，“因為你爸爸的關係？”
德拉科的臉上變的異常冰冷，揚著下巴說，“你一定要知道？這和你一點兒關係也沒有。”
“開玩笑，以米蘭和伊利吉歐的關係，你的事怎麼會和我無關？！”
德拉科看了她一會兒，“你這個大嘴巴的格蘭芬多，你從來不知道隔牆有耳麼？穿上外套，我們到安全的地方去說。”
格蘭傑臉紅了紅，覺得自己被切中了要害，鼓著腮幫子穿上衣服，背上書包，“你說的話最好值得我耽誤寶貴的學習時間。”
“小姐，請你注意，是你一定要聽的，我可對和你這樣的雞窩頭一起看朝陽沒興趣。”德拉科懶洋洋的說。
格蘭傑聽到他說看朝陽，到來了興致，“好主意，我們去看吧！”
有幾分無奈的看著那個極端行動派的女孩兒，德柯拉再次領會到為什麼父親總說院長小時候的某個好朋友是個恐怖的人。這些格蘭芬多們的性格，他即便是和她有生死之交，恐怕也會時不時的感到頭疼吧？“你有病吧？”
格蘭傑掄起書包就給了他一下，“你這傢伙就是缺少點兒對生活的熱情，才會老是堅強不起來。”
德拉科被她這句話震懾住，??的任她拽到了城堡外的草地上。不愧是被凱恩看重的才女啊，他心下坦然的承認，除去不可救藥的格蘭芬多性格不說，她真的是聰明又敏銳。“喂，太陽已經升起來了，小姐。”
格蘭傑失望的看著那個已經升上樹梢的刺眼的圓球，聳了聳肩，“那就算了。無所謂。”
德拉科聽到她這麼說，真想一頭撞死，他是怎麼和這麼個頭腦短路的人扯上關係的啊！
“好了，德拉科。你可以說了。”格蘭傑抱著胸，作出很耐心的樣子。
德拉科覺得一陣怒火在心裏燃燒，“你以為我找你請教還是傾訴？！是你要問我，不是我上趕著告訴你！”
格蘭傑看著他發怒的樣子，咯咯的笑了，“西西說的果然沒錯。你臉色不好的時候，就惹你生氣，馬上就會好的多了。”
德拉科聽到她提起凱恩，恍惚了一下。格蘭傑笑道，“別惦記西西啦，就算你能打敗後面排號的萬人隊，也永遠比不過西弗勒斯。”
“不要胡說！”德柯拉臉漲的更紅。
格蘭傑看著他的白皙的臉上的紅暈，“很好，臉色不錯，我任務完成了，下面開始說正經事。到底怎麼回事？德拉科？是不是有人難為你？”
“你說呢？”德拉科目光變的有些憂鬱，“如果你父母是食死徒，別人會怎麼對你？”
“不會吧？”格蘭傑端詳著他，“憑你爸爸的地位，被關進監獄之前，都不應該有人敢得罪你啊。”
“謝謝你的祝福！”
“我不是那個意思，”格蘭傑懊悔的說，“我很抱歉。”
德拉科冷哼了一聲，“你怎麼跟米蘭學的？難道不懂得人們除了明爭，還有暗鬥麼？”
“有人背地裏欺負你？！”
“拜託，別用欺負這麼幼稚的辭彙好不好？”
“你腦子有問題啊？用什麼詞還不都是一個意思！”
德拉科沉默了一會兒，低聲說，“赫敏，其實，西西是囑咐我暗中注意你們的安全的。可是我現在，有點兒自顧不暇了。”
格蘭傑聞言，也黯然的說，“我知道，德拉科，我其實一直能感覺到。謝謝你。照顧好你自己吧。你身上具備的，我沒有的品質，我心裏也有數，我會儘量學習的。所以你也放心吧。”
德拉科笑了笑，“我可不認為你學的會。”
“學個四不像也夠用了。”格蘭傑也微笑，然後，她現出有些憂慮的表情，“對於《捕風捉影》的事情，我很抱歉。”
“每個人都有不得不做的事情。”德拉科搖搖頭表示不在意，“難說將來，我不得不用魔杖指著你呢。”
“你打不過我的，無論是巫師的方式，還是麻瓜的方式。”格蘭傑沖他笑著揮拳。
德拉科想起三年級的時候被她打的那一拳，低著頭抿著嘴輕輕的笑著。格蘭傑看著他的樣子，歎了口氣。這麼一個敏感青澀的少年，卻站在這麼尷尬的位置上，前途多憂患啊。
“赫敏，面對黑魔王的時候，你怕不怕？”
“格蘭芬多就這點好，還沒等害怕呢，就已經沖上去了。如果我不是這麼衝動，也許會哭鼻子吧？”
“你是在說我麼？！”
“是又如何呢？看看西西你就知道，愛哭的人，也許比誰都堅強。”
藍桉 2012-6-25 21:08
C44:預言課教授
第四十四章 預言課教授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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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留戀的看了一眼蛛尾巷的那棟房子，凱恩傷感的歎息了一聲。什麼時候還能回來呢？回來的時候，會不會已經物是人非？
“西弗勒斯，我捨不得⋯⋯”
斯內普挑眉看她，“只是房子。”
“我們共同在裏面生活了這麼久，還不是家麼？”
“我們離開了，它仍舊是棟房子。”
凱恩無奈的看著他冷淡的表情，“那霍格沃茨呢？”
“那是學校。”斯內普淡淡的說。
凱恩有些挫敗的叉腰看著他，“到底怎樣才能給你一個家啊！”
給他一個家？斯內普有些震驚的看著面前故作兇悍的姑娘，她鼓起的臉頰沒有一點兒威懾力，卻更添了幾分可愛。她要給他一個家麼？
“算了，有你有我的就是家，隨便你承不承認。”凱恩拉住他的手，仰著臉對他笑。
“恩。”他艱難的開口，“那就是家。”
凱恩聽他有些笨拙的回答，心裏發疼，不想在傷感的時候更加傷感，她只好趕快拉著他幻影移形，來到霍格沃茨的大門口。
兩個人隨意的走在通向城堡的路上，越是接近城堡，學生越多。那些小鬼頭看見他們兩個，都飛快的溜走，躲在暗處對他們指指點點。凱恩有一種荒唐的感覺，本來抓約會過度的學生，應該是教師的特權，怎麼她現在只是和斯內普保持一定距離走在一起，都會被監視的毛骨悚然？
“如果是我一個人，他們絕對不敢。”斯內普咬著牙，惡狠狠的說。
凱恩翻了個白眼兒，心說，就你一個，大家躲還躲不及呢。當然是兩個人在一起才有八卦可言啊。“人們對恐懼的遺忘力真強啊。”凱恩轉移話題似的說，省的那些過路的學生都要在魔藥課上受折磨。他們難道不知道，斯內普有超人一般的記憶力麼？
斯內普像是看穿了她的想法，瞪了她一眼，但還是順著她的話題說，“這一點誰也比不上魔法部。”
“說起這個，那個球怎麼樣了？”凱恩隱諱的說。
“穩步進行。我不是很清楚，好像他在內部找幫手。”斯內普回答，沉吟了一下，他繼續說，“奇怪的是另一件事。”
“什麼？”
斯內普皺眉想了想，“他在聖芒戈收買人。”
凱恩聽到這個資訊，心下一震，苦笑道，“西弗勒斯，他還真是雄才大略啊。”
斯內普挑眉看她。凱恩歎息了一下，“喀戎，是一個急救的組織。在真正的戰時，它只負責搶救，搶救過後，就會把傷患送到相應的醫院去。”
斯內普立即明白了凱恩的意思。相比起控制喀戎，黑魔王選擇了一條容易的多的路來掌握人的生死。“對策？”
“醫療系統，一向有些桀驁不馴，但願他們能夠儘量少的被滲透。不過，我們也不能把成敗建立在美好願望上。恐怕，大家需要一個自己的醫療組織。”
“如何實現？”斯內普皺眉。
凱恩看著不遠處的城堡，輕聲說，“學生裏，有幾個孩子很有天賦，社裏，也應該招攬這方面的人才。還有，難道社裏就沒有什麼身世顯赫的人麼？至少能夠試圖控制醫院的一部分？還是大家都是中產階級或者窮光蛋？”
“很遺憾，沒有。”
“你覺不覺得這是一個奇怪的現象？為什麼他那邊就有很多有錢有權的人，鄧布利多卻沒有？”
斯內普看了看凱恩，“自己想不出答案？”
凱恩歎息，“我在和你聊天呢，西弗勒斯。偶爾可以聽你說說自己的想法，不用費心去猜也是件快樂的事情啊。”
斯內普勾了勾嘴角，“除了你和米蘭，一般人都希望我儘量不要說話。”
“我們比較有幽默感，能夠欣賞你的怪癖。”凱恩吐了吐舌頭。
斯內普瞥了一眼那個心情好轉又開始淘氣的姑娘，“和鄧布利多來者不拒的風格不同，他對心腹的挑選是非常嚴格的。”
“鄧布利多也是沒辦法，畢竟，正義和大愛說起來好聽，卻沒有什麼實際利益。很難真正吸引人。可是那個人又能承諾別人什麼呢？”
斯內普沉默的站在城堡入口處靠近湖邊的草坪上，望著因為寒冷而變的死寂的水面，好像溺在了回憶裏。過了很久，他才緩緩開口，“沒有承諾，那時侯我們都還年輕，是他激起了我們本該有而沒有的熱情，產生了讓人彌足深陷的狂想。他是精神荒原上的一座高峰，我們競相攀爬，然後⋯⋯”
他沒有繼續說下去，只是筆直的立在那裏。寒風卷起他的黑色披風，在他身後張狂的舞動，像是那些被他拋棄的夢想和熱情，黑色的，濃稠的，深沉的心緒。而在他身邊的凱恩，卻只是隨意的站著，月色長袍攏著她微微翕合，在他的襯托下，顯得潔白，淡然，卻暗藏著穿透生命的執著。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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凱恩有些頭疼的看著面前大眼兒瞪小眼兒的兩個少年，和在旁邊一副事不關己表情的斯內普。之前她和斯內普討論了一下德拉科想要學習意識封閉術的問題，最後兩個人達成的共識是，允許德拉科旁聽，畢竟，斯內普教授德拉科一些魔法技能，不算是什麼愈矩的事。前提是，如果找不到適合德拉科使用，不會冒犯黑魔王的方法，就不讓他學。因為單獨學習意識封閉而不學攝神取念是不可能的，除非像斯內普和波特這樣，一個幫著另一個學，所以也不用擔心德拉科會不聽話。
其實，凱恩和斯內普心中，都各有一個小算盤。斯內普是覺得，有德拉科在場，波特就沒有機會問他一些令他討厭的問題了。而凱恩則認為，這正是緩解兩個孩子之間的矛盾的一個好機會，而且，一起學習，有個競爭，波特也能更加努力一些。
“嗨，晚上好，哈利，德拉科。”凱恩尷尬的打招呼，希望能緩和一下劍拔弩張的氣氛。
兩個少年各自別開頭，沖著凱恩笑了笑，“西西。”
斯內普坐在辦公桌後面，用他慣常的懶洋洋的語調說，“波特，儘管你慘不忍睹的魔藥課成績顯示，你的觀察力少的可憐，但我仍然相信你已經注意到你多了一個補課的同伴。”
德拉科露出一個嘲笑的表情，波特則一邊怒目瞪著斯內普，一邊側頭從牙縫裏嘶嘶的說，“得意什麼！你沒聽見他說你也是來‘補課’的麼？”
德拉科被波特這句話噎的一愣，白淨的臉泛出憤怒的緋紅，“無論如何，我相信，我比你晚來，仍舊可以比你早走。我會做到傑出，而你頂多是個良好。就像每次魔藥考試一樣。這就是智商的差距。”
“你！”波特迅速的從袍子裏抽出魔杖，指向德拉科，“智慧和狡詐是有區別的！”
“你說誰狡詐？！”德拉科也不甘示弱的掏出了魔杖。
“安靜！”斯內普終於忍無可忍的喝道，“你們兩個還記得我是誰麼？！”
“你自己不知道麼？來問我！”波特不經大腦的吼出一句。立即聽見德拉科和凱恩不約而同的到抽一口冷氣。
“波特。”斯內普的聲音變的異常柔滑，“你現在變的這麼能說會道啦？怎麼你面對張秋小姐的時候，苯嘴拙舌的像袋鼠一樣呢？”
凱恩簡直想要一頭在這兩個男人身上撞死，和他們同歸於盡。這都是什麼和什麼啊？波特沒大腦，斯內普怎麼也跟著亂彈琴？還揭人家孩子的隱私！怎麼這個男人一碰上波特，就像被施了奪魂術一樣呢？！
德拉科是第一次看見斯內普和波特的私下相處，更是吃驚的合不籠嘴，可是同時心裏卻有些酸楚。斯內普和波特這樣針鋒相對的，不知道為什麼，讓他覺得這兩個人之間有種怪異的親密，這種親密是斯內普做為他的教父從來沒有給過他的。
波特氣的渾身發抖，那種赤裸裸的被人窺探了全部隱私的感覺，讓他覺得無比屈辱。怒極反笑，他轉頭對凱恩說，“西西？你認為，他有資格嘲笑我麼？”
“梅林啊！你們兩個饒了我吧！”凱恩苦笑著說，“波特，再怎麼說他也是你的教授啊。西弗勒斯，你不會忘了他是你的學生了吧？”
德拉科聽見凱恩的悲歎，忍不住笑了出來，立即發現自己成了波特和斯內普共同的目標，於是低頭禁聲，往凱恩身後躲。
看到德拉科的動作，凱恩忽然明白，自己正是這種混亂情況的罪魁禍首。這裏每個人都和她有親密的關係，所以有她在場，都變的肆無忌憚。顯然他們之間的地位對比因為她變的夾纏不清。她實在不知道是該哭還是該笑還是該乾脆消失。
斯內普厭惡的揮了揮魔杖，桌子對面出現了一把椅子，“無聊的廢話到此為止。波特，坐下。德拉科，你和西西老老實實的呆在沙發那兒。”
一段短暫的沉默。波特死死盯著架子上在一瓶紫色藥水裏泡著的一隻巨大的死青蛙。試圖用對烏姆裏奇的憎恨沖淡對斯內普的憤怒。
斯內普看著他的表情，黑眸裏閃過一絲笑意。他這個樣子，讓他不由得回想起二十年前某個和他一樣擁有一雙碧綠眼睛的女孩兒。“波特，還是讓我們來繼續之前那件沉悶無聊毫無建樹的事情吧？”
“好。”波特僵硬地說。
“波特，你確定你還記得我指的是什麼事麼。”
“學習意識封閉術，”波特說，目光從死青蛙轉到一條死鰻魚。
“正確，波特。雖然你可能很笨，”波特聽到這話終於忍不住轉回頭看斯內普，之前轉移憤怒的努力全部作廢。斯內普若無其事的繼續說，“我還是以為這將近兩個月你總該會有點進步。如果你真的按我說的練習了的話。”
波特聞言，對斯內普的憤怒忽然不翼而飛，充滿了心虛。實話說，他這些日子不但沒有覺得自己有任何進步，而且變本加厲的做了無數關於黑魔王的惡夢，每一個，都真實的讓他深信那就是現實，他在黑魔王腦子裏。“是的。”
看著波特有些恐懼的表情，斯內普皺著眉，和凱恩對視了一眼。然後舉起魔杖，“那麼，讓我來試一試。清空你的思想。Legilimens！”
波特的頭腦裏許多景象飛速掠過。他在走廊裏飛跑著沖向神秘局，經過了空白的石牆，經過了火把。那扇平淡無奇的黑門越來近了，他跑得那麼快，他覺得他會撞上去了，他離它只有幾尺遠了，他可以看到門縫裏淡藍色的光－－
“沒有一點兒進步！”斯內普聲音憤怒的對著趴在桌上喘息的波特說，“坐直了，再來一次！ Legilimens！”
同樣的畫面，波特的額頭重重的撞在桌子上。
“波特！那究竟是什麼，難道你就沒有一點其他的創意麼？”斯內普聲音冰冷的說。
波特頭疼欲裂的趴在桌子上，忽然感到有點委屈。斯內普有怎麼能懂得他的沮喪和困擾呢？這個惡夢充斥著他的思想，讓他無法擺脫。“仍舊是那個困擾我的惡夢⋯⋯”他有氣無力的說。
斯內普看他的樣子，沉默了一會兒，給他一點兒時間從疲勞中恢復。這個時候，凱恩卻若有所思的問，“西弗勒斯，是不是你能看到的，都是哈利他自己看到的？換句話說，你能看到的都是哈利腦子裏正回憶著的？”
斯內普眼睛閃亮了一下，看著凱恩，“可以這麼說，當然，我可以引導他去回憶與我想看到的相關的事情。”
“我在想，”凱恩說，“清空思想，和用無關的記憶充滿意識，哪一個更加困難。”
斯內普欣賞的看著凱恩，勾起了嘴角，“好辦法。那樣也許不會變的更容易，但是施術人很難發現，只會以為你的記憶裏沒有相關的事情。這樣也許可以很快的蒙混過去，不象清空思維那樣，施術人知道你在反抗，於是會堅持不懈直到擊潰你，或者被你擊潰。德拉科，你就學這個！”
德拉科驚喜的看著斯內普和凱恩，認真的點了點頭。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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斯內普把目光調回波特身上，“好點兒了？”
波特有些吃驚的看向斯內普，他是不是在斯內普的語氣裏捕捉到了一絲關心？還是只是他的幻覺？斯內普看著那雙綠眼睛，淡淡的說，“我對折磨你，並沒有特殊嗜好。如果你覺得準備好了，我們就再試一次。”
頭疼依舊，但是波特咬著牙坐直了身子，“是的，先生。”
斯內普挑了挑眉，“你聽到西西說的了？你可以選擇哪種方式更適合你。可以先試一下新方法。選擇一些對你來說最深刻的記憶，但是對你的對手沒有用處的，比如說，上次你傷了我手腕之前的那一個。”
波特愣了一下，等他想明白斯內普指的是他和秋接吻的記憶時，立即漲紅了臉。斯內普仍舊是懶洋洋的聲音，“不可否認，那是很強大深刻的記憶，好了，自己想幾個類似的，想好了我們就開始。”
波特看見那冰冷的黑色眼睛裏，並沒有常有的嘲笑，取而代之的，是一絲類似鼓勵和期待的東西。於是他撓了撓頭，開始認真的整理自己的思緒。
二十分鐘以後，幾乎所有人都露出了欣喜的笑容，如果斯內普勾勾嘴角也算的話。這個方法對於思維活躍的少年來說，顯然比清空思想要容易。也許保持持久性比較難，但是這個方法最大的好處就是往往不需要堅持太久，對方就會放棄了。
“很好，波特，你和德拉科換一下。”斯內普不帶什麼感情的說。
波特咬牙忍著幾乎讓他快要昏過去的頭疼，露出一個笑容，心想，這是不是刻薄的教授第一次認為他很好？
忽然門外不知道什麼地方傳來一個女人的尖叫。
斯內普和凱恩對視了一下，走了出去。德拉科立即跟上，波特也頭重腳輕的蹣跚著走了出去。德拉科無意中回頭看見他的樣子，默默的放慢了腳步。
大約是門廳那裏傳來得模糊騷動，斯內普皺著眉頭問凱恩，“你們下來的時候有沒有看到什麼異常？”
凱恩搖了搖頭，這時那個女人又尖叫了一聲。尖叫聲確實是從門廳那裏傳來了，他們沿著從地下室上樓的石階往上時，聲音也越來越大。等他們爬上樓梯頂端，發現門廳裏已經擠滿了人，因為是晚飯時間，正堂裏的學生們都湧出來看發生了什麼事，其他的人也都擠在大理石樓梯上。看熱鬧的人都圍成了一個大圈，一些人看起來相當驚訝，令一些則有些害怕。麥格教授正對著他們站在門廳的另一邊，樣子仿佛她看到了什麼讓她難以忍受的東西。
特裏勞妮教授正站在門廳正中，一手拿著魔杖，另一隻手裏握了只空雪利酒瓶，看起來徹底瘋了。她的頭髮翹在一邊，眼鏡歪著，結果一隻眼睛比另一隻眼睛放大得更多。她披掛的無數條披肩和圍巾都淩亂地從肩上垂下來，看上去好像她是個破了線的布娃娃。她的身邊有兩隻大皮箱，一隻還頭朝下擺著，好像剛被人從樓上和她一起給扔下來。徹勞妮教授瞪著似乎是站在樓梯腳那裏的什麼東西，顯然給嚇得要命，但是從他們及格人的角度看不到那裏。
“不！”特裏勞妮尖叫道，“不！這不可能……不可能……我不能接受！”
“難道你沒預知它的發生麼？”一個尖尖的、小女孩似的聲音說，聽起來相當幸災樂禍。
“烏姆裏奇。”斯內普聲音雖小，卻透出毫不掩飾的厭惡。
“雖然你恐怕連預報明天的天氣都不行，可你總該知道在我審查你的課時，你的表現有多可憐吧？而且你也沒有絲毫改進，這還不足以解雇你嗎？”
“你不⋯⋯不能！”特裏勞妮怒號一聲，淚水從碩大的鏡片後面滾滾落下，“你不⋯⋯不能解雇我！我已⋯⋯已經在這裏做了十六年！霍⋯⋯霍格沃茨是我⋯⋯我的家！”
“曾經，”烏姆裏奇說，望著特裏勞妮不可抑制地抽泣著栽坐在一隻皮箱上，癩蛤蟆臉上露出得意的笑容， “⋯⋯這裏曾經是你的家，直到一小時以前，魔法部長簽署你的免職令那個時候。現在，麻煩你從門廳裏出去，你真給我們丟人。”
凱恩緊緊的皺著眉，“西弗勒斯，烏姆裏奇莫非是他的人？”
斯內普看了凱恩一眼，聲音低沉，“很難說。我不知道。”
“不能讓她離開。”凱恩說，“她做出的那個預言，離開霍格沃茨她立即就會被那個人抓去。像個陰謀。”
斯內普沒有回答，只是緊緊的盯著大門。凱恩知道他在期盼鄧布利多。
麥格從圍觀的人群裏走了出來，大步走到特裏勞妮的面前，一邊拍著她的後背，一面從長袍裏抽出了一條大手絹。“好了，好了，特裏勞妮……別哭了……用這個擤擤鼻子吧……事情不像你想的那麼糟，你不用離開霍格沃茨……”
“噢，真的嗎，麥格教授？”烏姆裏奇撕破臉地說，往前走了幾步，“你憑什麼說這話……？”
“憑我的權力。”一個低沉的聲音說。橡木大門打開了，門邊的學生紛紛讓開，鄧布利多正站在門框中間，背後趁著怪異的霧氣和夜色，那個樣子十分的震攝人心。他沒有關門，而是大步走了進來，徑直走向一圈人中間的特裏勞妮，特裏勞妮仍是滿臉淚水，顫抖著坐在皮箱上，麥格站在她身邊。
“你的權力，鄧布利多教授？”烏姆裏奇說，發出一個詭異的不快笑聲，“我恐怕您不瞭解我們的情況，我這裏有⋯⋯”她從長袍裏抽出一卷羊皮紙，“⋯⋯由我本人，及魔法部長簽署的免職令。依照教育法令第二十三條的規定，霍格沃茨最高監察官有權力審查，留職查看，或是解雇任何她－－這就是說，我－－認為能力不合乎魔法部標準的教師。我已經決定特裏勞妮教授的能力不夠，解雇了她。”
鄧布利多依然笑著低頭看著仍在皮箱上哭泣抽咽的特裏勞妮，說，“烏姆裏奇教授，作為最高監察官你的確有權力解雇我的教師。但是，我恐怕，你沒有權力把他們趕出城堡，”他禮貌地微微鞠了一躬，繼續說，“這個權力還在我這個校長手裏，而我的希望是特裏勞妮教授繼續呆在霍格沃茨。”
聽到這個，特裏勞妮教授瘋狂地笑了一聲。被其他幾位教授送上樓去。凱恩至此終於松了口氣。
烏姆裏奇站在那裏一動不動，死盯著鄧布利多，而後者依然親切地朝她笑著。
“那麼，”她說，聲音足夠大得讓門廳裏的人都聽得到，“一旦我挑選出一位新預言課老師，而她又需要她的住處，你怎麼辦？”
“噢，那不是問題啊，”鄧布利多愉快地說，“你看，我已經給咱們找來了一位預言課老師，而他更願意住在一樓的房間裏。”
這句話讓本來已經想要離去的凱恩和斯內普停住了腳步。
敞開的大門處，夜霧飄蕩，一陣馬蹄聲響，門廳裏傳來一陣驚訝的低語。那些離門最近的人匆忙往後退了幾步，一些人更因為急著看來人而絆倒了。薄霧裏出現的“人”，有白金色的頭髮，藍得驚人的眼睛，上半身是人，下半身是淡褐色的馬。弗倫薩王子！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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弗倫薩和凱恩目光相交，微不可見的笑了一下。凱恩心裏十分感激，知道他來實踐保護霍格沃茨的約定了。有他在，凱恩覺得松了一大口氣。
幾個人再次返回地下辦公室。凱恩和斯內普前腳剛踏進屋，就聽見德拉科低聲叫道，“波特！”
斯內普和凱恩立即轉身出門，看見波特臉色發青的閉著眼睛，似乎已經昏了過去。德拉科架著他的胳膊，雖然和他差不多高，卻因為比他瘦弱一些而十分吃力。斯內普見狀皺著眉大步走過去，把波特抱進屋，放在沙發上。
波特輕哼了一聲。凱恩跪在他身邊，“哈利？”
“西西⋯⋯”波特聲音微弱的幾不可聞。
“還有意識。”凱恩說著，熟練的揮動魔杖，測量了幾個參數，“身體基本沒有什麼異常，可能是精神壓力導致的。”
“攝神取念？”斯內普問。
“一般不會。”凱恩的心在下沉。越來越多的證據指向最不好的情況。凱恩拿出自己裝鎮定劑的小瓶子，噴了一點兒在波特的頸側。“哈利，好點兒麼？”
“西西⋯⋯”波特喃喃的叫了一聲，就再無聲息。
凱恩觀察了他一會兒，松了口氣的說，“睡著了。 我的藥對他來說可能作用太強了，暫時應急一下。讓他睡吧。我估計一兩個小時就能醒來。你和德拉科可以繼續。”
兩個小時以後，德拉科一臉苦笑的從格蘭芬多的塔樓裏走出來，抹了抹嘴角的破口。赫敏這傢伙的拳頭可真硬啊，恐怖的格蘭芬多。想起她看見波特的樣子眼睛裏轉著淚花，想起她明白過來自己是做了好事而不是波特暈倒的罪魁禍首時，紅著臉連連道歉，差點伸手給他揉揉。他無奈的歎息。關心則亂的格蘭芬多啊，和自己這種喜歡讓人討厭多過受人歡迎的斯萊特林，簡直天生就是冤家。
此時，凱恩和斯內普正站在禁林的邊緣，向裏面張望著。凱恩第三次發出藍色的正弦曲線。終於，一個高大的影子出現在樹叢間。
“王子。”凱恩輕施一禮。
“西西公主。”弗倫薩的聲音嘶啞虛弱。
凱恩驚訝的抬頭看他，“王子？！你受傷了？出什麼事兒了？”停頓了一下，她補充道，“如果你不介意告訴我的話。”
弗倫薩靠著樹幹跪坐在地上，“與我的族人，哦，現在已經不是了，與其他的半人馬發生了衝突。”
“我看看你的傷好麼？”凱恩蹲下身，接近他。
“謝謝。”
“王子。是我連累了你麼？”凱恩一邊檢查著他身上的傷痕，一邊說，“我是說，他們是因為你幫助人類所以和你起的衝突？”
“那只是藉口。”弗倫薩歎息。
凱恩心裏多少明白了。是因為他的出身吧？一個在半人馬里，血統無比高貴的王子，卻失去了所有的臣民。無論是哪個部落的首領都會把他當成眼中釘肉中刺的。“王子，喀戎的契約裏雖然對打鬥有很多限制，但應該是允許正當防衛的啊。以你的本領，怎麼會被傷成這樣？”
弗倫薩沉默了一下，幽幽的說，“我畢竟受過他們很多的照顧，無法揮拳相向。這樣，也算恩斷義絕了。”
凱恩沒有再多說什麼，站起身，“王子，你自己的急救不是做的很好。我很慶倖你在喀戎裏不是治療師，否則真是雜招牌啊。”
弗倫薩聽見凱恩的話，不由苦笑。凱恩對站在一邊，一直一言不發的斯內普說，“西弗勒斯，我身邊沒有帶給半人馬治療的藥品，現在去科翰莊園取，也許不得不去一趟總部。你可以在這裏陪著弗倫薩王子麼？”
“去吧。”斯內普握了握她的手，“小心。”
凱恩點頭離去。斯內普走到弗倫薩身邊，靠在樹幹上，沉默的守護著。弗倫薩仰望著星空。二月末的天氣，仍然冷的刺骨。斯內普揮動魔杖，給兩個人施了個保溫咒。過了很久，弗倫薩忽然說，“冬季裏你的魔法力是不是總會變強？”
斯內普有些意外的看著他，“怎麼？”
弗倫薩沒有回答，卻提出了另一個問題，“為什麼喜歡黑色的衣服？”
斯內普心下更加奇怪，這個半人馬是不是傷到了腦子？他怎麼不覺得兩個人已經熟稔到可以談論這些私事的地步？
“太冒昧了？”弗倫薩淡淡的問。
“是的。”斯內普回答。
弗倫薩沉默了一會兒，又說，“經常有亡靈來找你麼？”
“你是覺得不談話尷尬麼？”斯內普語帶嘲諷，“我覺得，這樣的談話更尷尬。”
弗倫薩哼笑一聲，“如果不是因為我相信西西公主的眼光，我真的要找你決鬥了。記住，永遠不要侮辱半人馬。”
兩個人都不再說話。過了很長時間，斯內普才說，“抱歉，我並沒有侮辱你的意思。”
“我說了，我相信西西的眼光。”
斯內普又沉默了一會兒，才說，“沒有。”
“什麼？”弗倫薩有些莫名其妙的問。
“沒有亡靈來找我。”
“我以為你不喜歡這個話題。”弗倫薩冷冷的說。
斯內普看著他，“你不是說廢話的人。”
弗倫薩有些吃驚的笑了一聲，“我可以把這當成恭維麼？”
“只是猜測。”
“如果亡靈不是經常來找你，那麼我的問題就沒有意義了。”
兩個人再次沉默。然後斯內普說，“不知道為什麼喜歡黑衣。只是覺得熟悉，似乎很自然。”
“那麼第一個問題呢？”
“是。”
弗倫薩思考了一會兒，“你確定最後一個問題的答案是否定的？”
“否定的。”斯內普毫不猶豫的回答。
“那麼，前兩個問題就說明不了什麼了。”
斯內普盯著他看了一會兒，“這是半人馬的說話方式？”
“也許吧。或者只是我的。”
“古怪。”
弗倫薩看著他，失笑，“並不比你的更古怪。”
就這樣，兩個男人之間，好像達成了某種共識。斯內普再次揮了揮魔杖，加強了保溫咒。禁林裏的野獸號叫聲越來越嘈雜，好像午夜時分的狂歡。弗倫薩側頭向禁林深處看了看，臉上顯出悲傷。
斯內普見狀道，“我問，你可以不答。”
“一向如此。”
斯內普勾了勾嘴角，“回不去了？”
“恩，他們好不容易找理由把我趕走了，不可能再讓我回去。不過，我本來就不屬於那裏。”
斯內普眼睛裏有一分憂思。屬於？他又屬於哪里呢？霍格沃茨麼？食死徒麼？或者是那個古老的小城？
弗倫薩像是看穿了他的想法，“很難知道自己屬於哪里。也許哪里都不屬於。但是，知道自己不屬於哪里卻很簡單。”
斯內普冷笑了一下。是啊，比如，自己是肯定不屬於鳳凰社的。如果不是因為凱恩和英格布魯，連帶著有了盧平，然後不可理喻的和小天狼星扯上關係，他會覺得和那裏完全格格不入。
終於，遠遠的，兩個人看見凱恩纖細苗條的身影，熒熒的反射著柔和的月光。弗倫薩輕聲說，“戰爭，越來越近了。”
“我會保護好她。”斯內普低聲說。
“保護好你自己，她在乎的是你。”弗倫薩說。
斯內普扯了扯嘴角，“我在乎的是她。”
“那你們根本就不應該參與這場戰爭。”
斯內普沉默了一下，語帶無奈的說，“我們在乎的，都不僅只是對方吧。”
兩個人沒有再交談。凱恩走到了兩個人身邊，帶笑的眸子裏映著穿透樹影的星光。
藍桉 2012-6-25 21:08
C45:鄧布利多軍
第四十五章： 鄧布利多軍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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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眼間三月即將過去，德拉科和波特的意識封閉術訓練進展的很順利，不過這僅只是就魔法的學習而言。兩個男孩子間的矛盾卻沒有絲毫緩和。因為他們之間的敵對毫無原因，所以也就沒有辦法解決。斯內普和波特的關係，則變的越來越怪異。吵起架來像是有什麼深仇大恨，可是之後卻又會莫名其妙的很快彼此妥協。斯內普言談舉止中對待波特的態度明顯有所變化，由此，波特對斯內普也相應的轉變。也許是他放棄了某些記憶的緣故吧？看到波特的時候，想起來的不再是那些痛苦的事情。凱恩禁不住這樣猜想。
一個很普通的夜晚，英格布魯從皇宮帶回來一大堆山竹，說是墨夷魂特意讓人帶給英格布魯調養身體的。因為山竹屬於東南亞的特產，很多歐洲人對她都是聞所未聞，所以英格布魯自然就找到了熱鬧一下的理由，半夜三更利用校長助理的特權把格蘭傑和德拉科從床上挖了起來，全都叫到家裏一起嘗嘗號稱東方水果王后的東西。
“說起來，魂和艾德曼怎麼樣了？”凱恩窩在臥榻上，看著英格布魯吃的不亦樂乎。
英格布魯閉著眼睛享受著山竹那特有的清甜，神思恍惚的說，“快要訂婚了吧？”
“真的？”格蘭傑睜大了眼睛，“好快，西西你要加油咯。”
“赫敏，你就仗著西弗勒斯不在是不是？”凱恩無奈的看著她。
德拉科笑著說，“以格蘭芬多的‘勇氣’，還真難保會不會看人臉色行事。不過，也許西西你需要的正是這樣的衝動，否則，以院長的性格⋯⋯”
“吃山竹！”凱恩不等德拉科說完，惡狠狠的把一個剝好的山竹放到他的盤子裏。
德拉科識趣的沒有再說下去，用叉子挑起一小瓣山竹放到嘴裏，立即皺起眉頭，“好怪的味道。”
英格布魯笑呵呵的湊到他耳邊，神秘兮兮的說，“沒嘗過吧？傻小子。這就是東方美女的味道。”
“米蘭？”洛朗好聽的聲音裏帶著雍懶嫵媚，卻讓人覺得危險。
英格布魯乾笑了兩聲，老老實實坐回洛朗的身邊，低著頭傻笑著繼續吃，保持沉默，少說少錯。
格蘭傑用手肘捅了德拉科一下，想要引起他的注意。卻正好撞到他肋骨上，弄的他疼的幾乎窒息。他一邊疼的嘶嘶的喘氣，一邊低吼，“赫敏，你這個白癡！”
格蘭傑有些尷尬的看著他，“德拉科，真抱歉，我不知道你需要嬰兒般的呵護。”
英格布魯哈哈大笑，“西西，我覺得自從這些孩子和蝙蝠越來越接近，說話都變的有些蝙蝠的特色了。”
凱恩心裏贊同的拼命點頭，可是嘴上卻顧左右而言它，“米蘭，山竹最適合體弱或者病後的人吃，所以魂才會想盡辦法在本來沒有山竹的季節給你弄來這些。但是多吃反而對身體不好。這是古老東方的哲學，‘過猶不及’。”
“東方的果子帶來了東方的哲學。”英格布魯聽話的放下手中的盤子，搖頭晃腦的說，“過猶不及，我覺得蝙蝠應該好好想想這個問題。省得你每天都爬不起床。”
“米蘭！”凱恩臉紅的都快冒煙了。
英格布魯呵呵的笑著說，“光看蝙蝠的氣色就知道啦。東方醫學怎麼說來著？陰陽調和？”
格蘭傑不忍再看凱恩被英格布魯逗的啞口無言的樣子，於是問德拉科，“哈利的意識封閉術到底學的怎麼樣了？”
“比我差的遠。”德拉科冷笑著回答。
“這句話也可以解釋成比你好很多。”格蘭傑笑著說。
德拉科瞪了她一眼，正色道，“為什麼這麼問？”
“因為哈利仍然在做惡夢。我很擔心。”格蘭傑皺著眉頭，年輕的臉皺成一團。
凱恩聞言立即問，“赫敏，你說的是真的？”波特的意識封閉術學的很好，這反而讓斯內普無法知道他是不是還會看到一些和黑魔王有關的幻象。而波特，一直對自己的詢問含糊其詞。
格蘭傑點了點頭。氣氛一下子變的異常沉重。過了一會兒，洛朗打破了沉默，“米蘭，太晚了，送兩個孩子回去吧。”
兩個人乖巧的點頭，隨著英格布魯一起回到了霍格沃茨。已經過了午夜，城堡裏非常安靜，就連鬼魂們都已經各自找樂子去了。告別了英格布魯，德拉科輕輕的拉了拉格蘭傑的校袍。格蘭傑皺著眉頭隨著他鬼鬼祟祟的，摸著黑溜到地下室一個角落的小教室裏。“這個地方沒有畫像，不容易被發現。”
格蘭傑眉頭幾乎打結，“又發生什麼壞事了？”
德拉科呆楞了一下，苦笑著揮了揮魔杖，用了個新學的隔音咒。格蘭傑驚歎一聲，“真不錯，德拉科你確實還是挺聰明的。”
“這話從你嘴裏說出來，聽著怎麼那麼彆扭。”德拉科撇著嘴說。
格蘭傑笑了笑，然後關心的問，“到底什麼事？”
“你怎麼就知道我一定有事？”德拉科不知道要怎麼說出口，所以隨口糊弄著。
格蘭傑沒好氣的說，“我不認為你半夜三更把我帶到小黑屋裏是要約會。顯然就算那樣荒唐的事情會發生，以你的品位也是寶馬香車那類的排場。”
德拉科乾笑兩聲，把頭靠在牆上。屋子裏漆黑一片，兩個人都沒有點亮魔杖。他盯著黑暗，卻什麼也看不見。“赫敏，我怕黑。”
格蘭傑沉默了一會兒，聲音變的很柔和，“誰不怕呢？至少，黑暗裏不是只有你一個人。”
“謝謝，小泥巴。”德拉科真誠的說。
格蘭傑沒好氣兒的說，“全世界也只有你會叫著別人的外號道謝了。”
德拉科嘿嘿的笑了幾聲。兩個人又一次陷入了沉默。格蘭傑耐心的等待著，知道德拉科一定是有什麼真正為難的事情。過了不知道多久，她幾乎都已經睡著了，他忽然說，“黑魔王可能想讓我成為食死徒。”
格蘭傑聽到這句話，頓時睡意全無，一把抓住德拉科不知道什麼地方，尖聲叫道，“你說什麼！再說一遍！”
德拉科聲音走調的說，“白癡，放開我的脖子，我不能呼吸了！”
“你說的是真的？！”格蘭傑放開手，焦急的問。
德拉科咳嗽了幾聲，頓了頓，低聲說，“我父母替我擋下了，但是，他起了這個念頭，恐怕總有一天⋯⋯”他沒有繼續說。
格蘭傑歎了口氣，“原來你怕這個黑啊。”
“是黑我就怕，這個最可怕。”德拉科自嘲的笑。
“你告訴西西或者西弗勒斯了麼？”
“院長很快就會知道，我父母肯定會找他商量。然後西西自然也就知道了。”德拉科分析道。
“算了，要是他們都解決不了，我們也就不用瞎想辦法了。反正你記著和洛朗的約定，我記著你一邊叫我外號一邊道謝的樣子，這就夠了。實在不行，至少你還有西弗勒斯作你的榜樣，努力讓黑魔王欣賞你，努力在夾縫裏活下去吧。”
“我可沒院長的本事。”德拉科苦笑。
“你也沒他那麼背的運氣。”
“你真是一點兒都不會安慰人⋯⋯”德拉科口不應心的抱怨。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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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格布魯返回的時候，正好碰到斯內普。那個一身黑袍的男子站在漆黑的夜裏，面色陰沉，很是令人覺得恐怖。“蝙蝠，我身體還沒完全恢復呢，別這麼嚇我！”
“還沒好？”斯內普皺著眉看他，好像英格布魯身體沒恢復完全是因為他自己不努力造成的。
英格布魯撇了撇嘴，“怎麼了？蝙蝠？心情不好？出什麼事兒了？”
“見了西西再說。”斯內普面色更加陰沉。英格布魯看他的樣子，知道事態嚴重，於是不再多言，和他一起回到家裏。
側廳裏，凱恩正和洛朗討論著科翰莊園的收尾工作，看見斯內普和英格布魯走進來，立即就感受到他們身上不同尋常的情緒。“西弗勒斯，怎麼了？”
斯內普看見凱恩，露出一個疲憊的表情，走到她所在的臥榻旁坐下，忍不住伸手，揉了揉鼻樑，“德拉科的事。”
聽說是德拉科的事情，洛朗俊美的臉上也露出了擔憂，“德拉科怎麼了？剛才還好好的？米蘭，莫非你們剛才⋯⋯”
“黑魔王看中他了。”斯內普打斷洛朗越來越悲觀的猜測。
幾個人都沉默了，半晌，洛朗輕歎，“這一天終於還是來了。”
“納西沙答應了？”凱恩問。
斯內普伸手輕輕的攬住她，覺得她好像總是能夠把什麼都看透，讓他能安心放鬆下來，“她試著推脫了。黑魔王暫時不再提。但是這沒什麼用處。只是時間問題。”
凱恩和英格布魯對視了一眼，神色更加凝重。“推脫不一定是好主意。”英格布魯無奈的歎息。
“恩，這樣下次黑魔王再提起，一定會找到納西沙絕對不能拒絕的理由。”凱恩憂慮的說。
斯內普深吸了一口氣，“我擔心的正是這個。可是，我也無法讓納西沙不這麼做。”
“作為一個母親，在這個時候，恐怕別無選擇。”凱恩搖頭。
“他怎麼想起德拉科的？”洛朗無意識的搖晃著手裏的酒杯。
斯內普站起來走到窗前，看著外面無星無月的夜空，沉吟了一會兒，“黑魔王手下缺人。”
“食死徒的人數不是早就超過鳳凰社很多了吧？”
“但是品質不高。十幾年前，在他手下，戰力與我相當的，至少上百人。如今，只盛不到二十。比起戰鬥能力，他手下更缺少智將。所以他明知我不是百分之百靠得住，卻一直對我寬容有加。”
“這個數目，也已經超過鳳凰社了。看來他真的是目光深遠啊。”英格布魯感歎。看見洛朗有些迷惑的望著他，他解釋道，“戰爭前期，鳳凰社是反抗黑魔王的主要力量。但是將來隨著戰爭的擴大，越來越多的人的利益會被觸犯，黑魔王會面臨更多方面的壓力。他要確保萬無一失。強大的實力，充分的籌備，戰爭一旦打響，就以最迅捷的方式取得勝利，取得全面的絕對的控制。”
凱恩道，“所以，他現在在政治經濟文化教育甚至是醫療系統都開始了滲透。”停頓了一下，她苦笑，“真不喜歡這樣的對手。”
一陣沉默，斯內普接著說，“德拉科並非是他唯一看中的人。但是因為納西沙的關係，黑魔王對他的才智寄與厚望。他這個年齡，正是學習能力最強，意志力最薄弱，可塑性最好的時候。”
“說實話，這孩子的性格，恐怕要讓黑魔王失望了。”洛朗說。
斯內普搖頭，“德拉科確實不是他所期待的那種人。但是只要這孩子聰明，黑魔王就能很好的使用他。他有這個本領發揮每一個人的才能。”
到此為止，所有人都知道，這已經成為不可避免的事情了，於是都不再說話。凱恩想起波特的情況，更加愁眉不展。“米蘭，你不是說魂有信給我麼？”
英格布魯點頭，從兜裏拿出一小節竹子。凱恩拿過來端詳了一下，又閉著眼感知了一下，對著竹子的一頭輕聲說，“墨夷魂。”
那一小節翠竹怕的一聲裂開，一小卷紙暴露出來。凱恩展開閱讀：
西西，
你問我的問題，情況十分複雜。我想你的猜想基本是正確的，尤其是如果意識封閉術那類魔咒最終沒有作用的話。
但是，你提出的幾個疑點，讓我非常擔憂。等你取得多一點兒資訊以後，我們必須當面談一次。這涉及到一些東方關於靈魂的理論，我想只有見面才能說的清楚。靈魂碎片的數量是個關鍵，在弄清這一點之前，不要輕舉妄動。否則後果不堪設想。
魂
難道事情比她想像的還要嚴重？！凱恩不禁臉上變色。但她很快的注意到斯內普狐疑的目光，彈了下手指，墨夷魂的信就消失無蹤了。“西弗，冷靜下來一想，德拉科的事情，並不象看起來那麼糟糕。黑魔王如果是想利用他的聰明，很有可能會讓他做些類似於你從前所做的研究工作，或者後勤，謀劃，情報之類的工作。先靜觀其變吧。”
斯內普不得不認同的點頭，讓德拉科戰鬥這種傻事，黑魔王恐怕不會做。從新回到她身邊，他臉上的表情柔和了許多。凱恩微笑著剝了一個山竹，放了一瓣兒在他嘴裏。斯內普高高的挑起眉頭，這個味道，“這是補身的？”
“是啊。魂給米蘭帶來的。正好也給你補補。”凱恩嘴角帶著一絲頑皮的微笑。
斯內普盯著她看了半晌，勾起嘴角，黑色的眼睛裏有一絲危險的光芒，“你覺得我需要？”
洛朗微笑著拉著英格布魯悄悄的退出側廳，向樓上走去，邊走邊說，“米蘭，西西和西弗勒斯都有了這樣長足的進展，我們是不是也該更進一步了？”
“我⋯⋯我們⋯⋯不是已經⋯⋯”英格布魯倒退了一步，警惕的看著洛朗。
“我是說，再進一步。”
“不要！”英格布魯漲紅了臉。
“不要？”洛朗優雅的嗓音帶出一個華麗的轉折，立即讓英格布魯頭上冒汗。
“我是說⋯⋯等你什麼時候答應⋯⋯‘平等相處’，我會⋯⋯考慮⋯⋯”英格布魯幾乎想要撒腿就跑。
洛朗卻伸手緊緊的抓住他的腕子，露出一個嫵媚的笑，“可以考慮公平競爭。”
“那⋯⋯一定⋯⋯是我贏。”英格布魯差點兒咬到自己的舌頭，“你比我矮⋯⋯”
“一釐米。”
“比我瘦⋯⋯”
“你生病以前也許是。”
“你比我漂亮！”
洛朗聞言，笑的更加燦爛。笑的英格布魯渾身發麻。“好蹩腳的理由。我的美人兒。”
英格布魯幾乎要昏過去了，“要平等才能幸福。”
洛朗呵呵笑著，“很多事情不是靠嘴上說的。”
“至少等我完全恢復了實力，才能叫做公平競爭⋯⋯”英格布魯尤做垂死掙扎。
洛朗輕笑著抱住他，“傻瓜，你心裏根本就是已經認輸了。其實，在我看來，鹿死誰手，真的很難說。”
“所以我說，平等多好⋯⋯”英格布魯嘴裏咕噥著，隨著洛朗走進房間。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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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之間一旦跨越了一條界限，在行為舉止上就難免會有所改變，即便是陰冷的魔藥教授和矜持的帝國公主也不例外。 眼神間的親密交流，自然和諧的肢體接觸。他們兩個雖然比不上很多情侶像被魔咒捆在一起一樣的蜜裏調油，卻自有一份溫馨浪漫在裏面。
四月的一天，凱恩再次變成了15歲的樣子，蹦蹦跳跳的來到地下辦公室，推門走了進去。斯內普看見她探頭探腦的樣子，忍不住勾了勾嘴角。凱恩心情很好的蹭到他懷裏，坐在他的腿上。“你這個樣子在我懷裏，讓我感覺很怪異。”
凱恩笑著抬頭看他，“小巧可愛麼？”
斯內普挑眉，眼睛裏有追思，“知道我第一次確定你年齡有問題的理由麼？”
凱恩很感興趣的眨了眨眼睛。斯內普說，“明明瘦小枯乾的，抱起來卻很沉。”
“難怪你當時會用‘年輪’測試我的血。”凱恩恍然大悟。妙手回春湯劑雖然幾乎是世界上最好的改變外貌年齡的魔藥，但是畢竟不能違背自然規律，所以不會改變體重，血液，或者肌體機能等真實情況。要不然真成了不死仙丹了。
斯內普看著她的笑容，低聲說，“現在的你，看起來比那時侯更像個孩子。”
“會麼？”
斯內普點頭，伸手輕輕的撫著她的臉頰，“第一眼看到你，就想，一個孩子眼中的憂傷，為什麼會有那麼濃郁，還藏的那麼深。”
“我現在變快樂了麼？”凱恩望著他，微微的側著頭，眼角眉梢都是笑意。
斯內普歎了口氣，把她的頭壓到心口，“現在藏的更深了，連我都看不清了。”
凱恩靠在他懷裏，緊緊的閉著眼睛，半晌，輕聲說，“西弗，我現在真的很幸福，所以那些擺脫不了的苦惱，才會沉到心底。”
斯內普抬起她的下巴，凝視了她一會兒，煩躁的說，“你這個樣子，我真的吻不下去！”
凱恩忍不住哈哈的笑了，之前的鬱悶一掃而空。“我在想，你會是怎樣一個父親呢？是像對待哈利那樣？還是像對待德拉科那樣？”
“波特？我受的折磨還不夠麼？”斯內普陰鬱的說。
凱恩在腦子裏天馬行空的幻想著，然後歎息著抱住他，“真希望有一天能夠親眼看到答案。”
斯內普沒有說話，只是收攏雙臂，抱緊她。
良久，凱恩從斯內普的懷裏掙脫出來，掏出一卷羊皮紙，“西弗勒斯，你幫我看看，這些魔咒，對於那些孩子來說，會不會太難了。”
斯內普接到手裏，認真的流覽了一下，“以赫敏的水準，大概能掌握一半兒。波特很難說。他學習不同的東西的能力，相差很大。”
“恩，好吧。我會降低標準的。”凱恩有些鬱悶的點頭，“對了，還有一件事情。你覺得，在校生裏，有哪些人有醫療或者藥物學方面的才能？”
斯內普冷笑了一下，“沒有。”
“好啦，西弗勒斯。我知道你的努力沒有得到相應的回報，可是，你覺不覺得，很少有人能跟的上你的腳步？那些孩子怎麼可能像你備課那麼認真的去寫作業呢？所以不要生氣了，好不好？”
斯內普再次冷笑了一聲，不情不願的開口，“我學院的德拉科，麥倫.拉方德（Myron Lafond)，格蘭芬多的赫敏，衛斯裏家的雙胞胎，拉文克勞的秋.張，科頓.根斯（Colton Gaines），漢克.哈丁（Hank Harding），赫夫帕夫的特裏娜.法司（Trina Faas）。”
和她不謀而合呢，只是斯內普明顯更挑剔一些。凱恩在心裏把這些人名又默念了一遍，然後笑著抱住他的脖子，“西弗，你將來一定會是個很好很好的父親。”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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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5點，格蘭傑準時敲響地下辦公室的門，凱恩跑去開門的時候，格蘭傑開心的沖斯內普揮了揮手，受到了徹底的忽視。
兩個“少女”又像是回到了從前同窗共讀的快樂時光，手挽著手，鬼鬼祟祟的向有求必應屋走。沿途碰到德拉科一臉不耐煩的和他的“女朋友”帕金森站在樓道裏聊天，格蘭傑作了個鬼臉。
趁著帕金森沖著格蘭傑謾?的時候，凱恩和德拉科交換了一個眼神。等到兩個人已經走開了一段距離，帕金森才後知後覺的高聲叫嚷，“西西莉婭.凱恩！她不是被開⋯⋯嗚嗚⋯⋯恩⋯⋯”
凱恩好笑的回頭看去，只見，一臉陶醉的帕金森被德拉科惡狠狠的吻住。金髮少年灰色的眼睛越過他女伴兒的頭頂盯著她嘴角的笑容，不滿和憤怒像一座即將噴發的火山。梅林保佑小少爺！凱恩沖著德拉科調皮的敬了個帝國的軍禮，拉著格蘭傑飛快的逃走了。
來到有求必應屋的時候，已經有好幾個孩子在裏面了。大家看到凱恩，都圍了上來，紛紛表示敬仰。她破壞烏姆裏奇辦公室的光輝事蹟，早已為大家所熟知。到了這時，才終於有人發現，“西西，你和迪梅爾教授長的好像！”
凱恩笑眯眯的回答，“純屬巧合。”
迎著大家狐疑的目光，凱恩清了清嗓子，“我們開始吧。”
等了一會兒，沒人說話，納威呆呆的問，“開始什麼？”
“開始學習啊。”凱恩笑著說。
“學什麼？”迪安.湯瑪斯莫名其妙的看向波特。後者聳肩，“今天西西是老師，我什麼也不知道。”
“首先，我希望大家做的第一件事，就是了解你們自己。”凱恩找了把很舒服的椅子坐下。
“你真的和迪梅爾教授無關？”姬妮懷疑的看著凱恩。這個語氣，怎麼聽都像是那個代課的魔藥教授。
凱恩呵呵的笑了幾聲，“在你瞭解了自己之後，再瞭解我也不遲。”
“瞭解自己和黑魔法防禦有什麼關係？”厄尼.麥克米蘭有些不解的問。
“哈利覺得呢？”凱恩棕色的眼睛鼓勵的看著波特，“憑你的親身感受。”
波特皺著眉思考了一會兒，“面對敵人，用最適合自己的方法進行抵抗？”
凱恩贊同的點頭，“生死一線間，用什麼樣的方法可以保命，其實是因人而異。不過，瞭解自己，對整個生命歷程都很重要。大道理我就不說了，舉幾個小例子。比如，弗雷德，如果羅恩用魔杖指著你，你會怎麼做？”
“揍他的屁股。”紅發雙胞胎之一揮著拳頭笑答。
凱恩也笑了，“那麼，如果是一個食死徒呢？”
弗雷德撓了撓頭，“抵抗？”
“打不過呢？”凱恩挑眉。
“逃跑唄。”雙胞胎裏的另一個介面。
“明智的決定，喬治。”凱恩說，“既然你們兩個已經到了年齡，就千萬記得，不要用腿跑，你們是成年魔法師。”
“幻影移形？”喬治興奮的說。
凱恩點頭，繼續問，“那麼，如果面對神秘人呢？”
“啊？”雙胞胎異口同聲，“那更是毫不猶豫的逃跑了！”
“錯！”凱恩搖頭，“如果神秘人發現了你，你是跑不掉的，幻影移形也不行。他的法力，足以使用扭曲空間的魔咒，讓幻影移形失控。想要保命，就跪地求饒。如果你幸運的話，他把你當成小螞蟻，會放你一條生路。”
“絕不！”波特緊緊的攥著拳頭，喘著粗氣。
凱恩看著波特，沉默了一會兒，“恩，所以因人而異。這一招，厄尼用起來多半兒有效，可是紅發的衛斯裏們用，效果恐怕就要大打折扣。至於哈利你，就算去舔神秘人的腳指頭，都不會有用。”
孩子們有些呆楞的看著凱恩，都在消化她話語裏的意思。凱恩正色道，“所以，瞭解你是誰，在誰的眼裏是什麼地位，面對誰你可以做什麼，等等等等，這些，和學習魔咒一樣重要。”
（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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儘管孩子們已經多少明白了瞭解自我的重要性，想要真正做到，卻十分不容易。凱恩托著腮，看著面前的孩子們說，“有誰認為，為了保命或者正義，他願意學習黑魔法？”
孩子們中間頓時傳來一片騷動。格蘭傑，波特和羅恩自然無所謂的舉起手，剩下的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半天沒有反應。忽然，一個溫柔的聲音平靜的說，“我願意。”
“哦？”凱恩坐直了身體，看向秋。她清秀的臉上帶著一個微笑，長長的黑髮柔順的披在肩上。凱恩問，“真的？”
秋微微的點頭，仍舊是平靜的聲音，“是的。”
“為什麼？”
“因為我相信我自己。”
凱恩越看這個姑娘越順眼。也許她年少輕狂，也許她未經世事。但是僅憑這份淡定和自信，就是治療師的好苗子。正在她暗自打張秋的主意的時候，雙胞胎爭先恐後的舉手報名，緊接著，其他的孩子也紛紛表示願意，畢竟，如果和神秘人有深仇大恨的波特都願意學，又有衛斯裏家人挑頭，還有好孩子赫敏、張秋墊底，風險已經降至最低。
凱恩有些頭疼的忍過這陣嘈雜，苦笑著說，“大家先不要激動。剛才我已經強調了，黑魔法分為三類，其中很多並不是人人都能學的。”
“為什麼？食死徒不是都會麼？”
“我不能學麼？”
“哪三類？”
“⋯⋯”
孩子們又開始七嘴八舌的提問。凱恩忽然覺得，斯內普陰冷的脾氣真的是比她更加適合當老師，孩子們在他面前總是表現出可愛的噤若寒蟬。如今她面對著這嘈雜的聲音，只是拼命克制著自己對孩子們施咒的衝動。求助似的，凱恩呻吟道，“赫敏⋯⋯”
格蘭傑知道凱恩脾氣，笑著大聲說，“安靜。我來解釋一下黑魔法的定義。黑魔法主要分三類。第一種，就是所謂的黑暗的魔法，比如著名的三大禁咒。第二類，是那些不知道作用原理的咒語。這主要包括一些非常古老，原理已經失傳的咒語，和一些屬於異類但是人類也能使用的咒語。比如四大古國流傳下來的咒語。還有屬於精靈的咒語，鬼魂的咒語等等。這樣大家多少明白為什麼不是人人都學的會了吧？第三種，是那些使用了以後會對自身有所傷害的咒語。我想這個，西西大概是不會教我們的了。”
“她連西西的話都能背下來，到底還是不是人啊⋯⋯”衛斯裏小聲對波特嘀咕。
孩子們終於又安靜了下來，凱恩感激的點點頭，“好了，其實，我今天也不會教大家什麼過於艱深的咒語，主要是幾個非巫師種族的無杖咒。此外，我會根據大家的資質，個別教授一些。”
“無杖咒？”
“那不是功能很弱麼？”
“沒了魔杖⋯⋯”
凱恩簡直想哭。平時上課，自己至少還是個教授，這些小鬼頭坐在教室裏還老老實實。可是如今，平起平坐，他們這“思維活躍”的樣子，實在是對害怕噪音的凱恩的一種酷刑。
咬著牙忍過又一波騷動，凱恩臉色有些蒼白的開口，“解除武器咒語，就像你們已經認識到的那樣，對巫師來說，也許是世界上最取巧的萬能咒語。所以我建議大家把它當成直覺首選。不過，當你愉悅的對別人使用一個咒語的時候，不妨考慮一下自己會怎麼去破解。這樣不但你自己能夠更加安全，也可以預測對方的行動。”
除了少數的幾個資質比較好的孩子以外，其他人都目光呆楞。凱恩站起身，把提前寫好的羊皮紙展開用魔咒固定在牆上。“簡單的說，我們今天要學的咒語，就是教大家魔杖被別人解除了以後，如何使用無杖召喚咒把巫師賴以生存的魔杖從新握在手裏。”這個說法顯然大家理解起來更容易。
“這裏有十個不同種族的召喚咒，其中可能有一個或者幾個適合你。因為都是簡單咒語，所以一個魔咒，如果你們有可能學會，一般練習5到10分鐘就可以做到，否則就嘗試一下另外的幾個咒語。現在，我帶著大家依次嘗試。”
1個小時以後，凱恩象解放了一樣，把那群孩子集體打發到一邊去自己練習，然後把他們依次找過來察看資質。真的有不少收穫。
其中，衛斯裏家的孩子，身體條件特別適合學習瞬間移動類的咒語，據凱恩估測，能夠承受幻影移形的次數，至少達到普通巫師的兩倍。
另外，張秋從性格到興趣再到身體條件上，都非常適合成為一個治療師。尤其是她那雙纖細修長、靈活有力的手，和高挑健美的身材，凱恩不得不承認，她在先天資質上遠遠超過了很多巫師裏的專業人士。
可惜的是，另外的幾個凱恩和斯內普看中的人，並沒有參加DA這個組織。其實這也在預料之中，畢竟成為一個治療師往往要具備的關鍵品質就是冷靜，沉穩和淡然，這樣性格的人，跟著做冒險事業的機會，很少。秋會參與，多半是因為波特。而衛斯裏雙胞胎，只能說是特例，他們的天賦掩蓋了性格的缺陷，也或者就是這樣的性格與天賦混合，就成為創造力。
只有一件事令凱恩憂慮，那就是波特對外種族魔法的迅速掌握。有些魔法，他簡直就像是不用學就會一樣，這要是出現在學習本族魔法上，叫做聰明有天分，可是要是放在外族魔法上，就叫做詭異。除非波特有那些種族的血緣——這種可能性微乎其微——否則，凱恩只能懷疑，是他和黑魔王之間的那種神秘的連系在作祟了。
外族的魔法，是只有通過多次練習，學會用自己的意識模仿外族的意識才能使用，也就是學會在意識上偽裝成那個種族。即便是斯內普，也不能避免要這麼做。所以，對於哈利這樣情況的簡單解釋就是， 黑魔王從前學過那些哈利不用學就會的種族的魔咒。
正在凱恩愁眉苦臉的想著發生在波特身上的可怕事情的時候，出乎她意料的，眼前出現一陣如水的漣漪，一個綠色絨球從同心圓的圓心鑽了出來。西斯見到她，親熱的繞著她轉了一圈，然後就上下跳動著表現出一副焦急的樣子。見凱恩皺眉顯出不解的樣子。西斯“波”的一聲變成烏姆裏奇的臉的，那上面的獰笑入木三分，同時，西斯三條玉色的觸鬚還在烏姆裏奇的脖子下麵來回擺動。整個樣子看起來十分滑稽。但是凱恩卻笑不出來。
他們的聚會被烏姆裏奇發現了！因為西斯是凱恩的嬰靈，所以無論凱恩在哪里，都可以找到她。德拉科一定是知道了這個消息，才讓西斯來通知她的。凱恩立即告訴了波特自己的猜測，大家迅速開始撤退。就在孩子們剛走了一小半兒的時候，凱恩聽見不遠處傳來烏姆裏奇另人渾身起雞皮疙瘩的聲音，“在這兒，我聽到⋯⋯”
凱恩無奈的向格蘭傑揮了揮手讓他們繼續撤退，然後迎著聲音的方向走了過去。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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凱恩見到烏姆裏奇的第一句話就是，“看你的穿著，你辦公室裝修的品位一定一點兒進步也沒有。”
結果可想而知。烏姆裏奇暴跳如雷，指著凱恩的鼻子破口大?，就像是有不共戴天之仇。等她想起自己本來的來意的時候，波特一夥兒已經順利逃脫，無影無蹤。
烏姆裏奇怒火中燒的沖著在一旁笑的很無辜的凱恩尖聲大叫，“你，來我辦公室！”
“你確定？”凱恩仍舊笑眯眯的回答。
烏姆裏奇再次想起上次辦公室的慘狀，氣的渾身發抖，一張癩蛤蟆似的臉，扭曲變形，就像剛剛把一顆老鼠屎當作蒼蠅吃了。惡狠狠的詛咒著，她把魔杖揮向凱恩。
凱恩收起了臉上的笑容，揮動魔杖用了一個咒語將烏姆裏奇發出的魔咒盡數吸收，然後臉色變了變，用異常冰冷的聲音輕輕的說，“烏姆裏奇，你以為你在做什麼？在這麼多學生中間你居然用這麼危險的魔咒！我警告你。無論你來霍格沃茨的真正目的是什麼，只要你還掛著教授的名頭一天，你就有義務把學生的安危放在心上。另外，我已經不是霍格沃茨的學生了，又沒有觸犯什麼法律，所以你沒有任何權利以任何形式束縛我的自由。”說完，她優雅的轉身，留下暴跳如雷的烏姆裏奇和目瞪口呆的圍觀群眾，消失在走廊盡頭。
等轉過了幾個彎，確定周圍沒有別人，凱恩才苦笑著靠著牆壁，簇著眉屏住呼吸，嘴角溢出一縷細細的血絲。“小少爺，出來吧。”
“西西。你還好吧？！”德拉科從一個牆角轉出來，本來帶著微笑的臉，看到凱恩嘴角的血，立即變的緊張而慘白。他飛快的跑過來，伸出顫抖的手臂抱住她下滑的身體。
凱恩閉著眼睛露出一個溫柔的微笑，“小少爺，你又長高了。”
“白癡！”德拉科聲音已經哽咽，“你究竟做了什麼？！”
“或者，是因為我變矮了？”
“西西！”
“來人了，幫我擋一下。”凱恩聲音越發微弱的說。
德拉科也已經聽見幾個人議論的聲音，情急之下，扯開校袍的外套，把凱恩包裹在懷裏，緊緊的抱住，低下頭，輕柔的吮吸著她的耳垂。幾個經過的學生大聲的吹著口哨，“嘿，哥們兒，別太過火。要不然蛤蟆咬你。”
幾個人吵吵鬧鬧的過去。等到周圍終於再一次安靜下來，凱恩才在他懷裏虛弱的說，“小少爺，你確定你只有15歲？”
德拉科顫抖了一下，嘴唇在她的耳朵上留戀了幾秒，英俊的臉上露出一個苦澀的笑容。然後他扶著凱恩的肩膀，左右看了看，摻著她走進一個空教室。
凱恩終於從德拉科的校袍裏解放出來，抬頭看著教室的牆壁，皺著眉說，“畫像裏的人都不見了，看來事情比我想像的還要嚴重。”
“你這個白癡能不能先考慮一下自己！”德拉科忍無可忍的低吼。
凱恩順著牆壁滑坐在地上，德拉科見狀單膝跪在她旁邊。女孩兒柔媚，男孩兒英俊。在別人眼中，這大概是一副唯美的畫面，可是當事人卻完全沒有這個心情。凱恩正用手絹蹭著口邊的鮮血，德拉科正一臉擔憂憤怒的瞪著她。凱恩聽見他的吼叫，擠了擠眼睛，“比你的院長還凶，不是都說斯萊特林盛產溫柔王子麼？”
“你再廢話，我現在就去把院長找來。”德拉科抓住她的肩膀，克制著搖晃她的衝動。
凱恩趕忙搖頭，“別，別。我沒事兒。”
德拉科聽的氣不打一處來，一把搶過那手絹兒，舉到她面前，“沒事兒？！那這是番茄汁兒？！”
“好啦，小少爺。這麼好的機會，你不如練習一下我前兩天教你的治癒咒？”凱恩微笑著說。
“我⋯⋯”德拉科聞言，猶豫的看著凱恩。
凱恩凝視著他灰色的眼睛，認真的說，“小少爺，將來你要面臨的東西還很多。但是無論遇到什麼情況，一定要儘量做到堅強，果斷。無論是狂喜的大笑時，還是痛苦的哭泣時，都不要忘記做你該做的事情。”
“西西⋯⋯”
“那樣，你才能像我期待的，活的幸福，長久。”凱恩溫柔的看著那個少年，真誠的為他祈禱。
德拉科緊緊的盯著她嘴角的一個小小的笑靨，良久，露出了堅定的表情，“配合我，西西。”
凱恩欣慰的點頭。等到德拉科嘗試了幾次，凱恩贊許的說，“很不錯，看來過幾天就可以讓你學習更高級的治癒咒了。”
“如果是你自己來，會比我強的多。”德拉科一臉鬱鬱的說。
“作為一個開始，已經非常不錯了。”
“剛才到底怎麼回事？”德拉科揮動魔杖，給她整理著被他剛才情緒激動時，揉搓的皺皺巴巴的衣服。
凱恩苦笑著說，“我怕烏姆裏奇的魔咒誤傷到學生，所以沒敢擋，直接用了個異族的咒語吸收了下來。沒想到，那居然是一個這麼狠辣的咒語。她居然一點兒也不顧忌周圍的孩子們。看來我真的低估了她的實力和對人命的輕視。”
忽然，一個聲音怪聲怪氣的道，“啊⋯⋯馬爾福先生，你這個年齡就跳進婚姻的火坑，不嫌太早了麼？”
德拉科這才注意到自己好似在向凱恩求婚一樣的曖昧姿勢，漲紅著臉，跳起來，沖著牆上的畫框咬牙切齒的說，“菲尼亞斯校長，請您閉上您的臭嘴！”
凱恩聽到德拉科的話，一陣絕望的閉上了眼睛，嘴角掛著苦笑。完了，以這位校長的脾氣，聽到德拉科的話，如果還會放過兩個人，那簡直比在斯內普的課上得到讚揚還不可思議。
藍桉 2012-6-25 21:08
C45:失敗的封閉術
第四十五章： 失敗的封閉術
（1）
——————————
“西弗勒斯。”一個帶著哭腔的聲音從斯內普的側面傳來。
斯內普有些驚異的向聲音的來源看去，只見鄧布利多直挺挺的站在那裏，雙臂向上舉過頭頂，手裏還抓著一隻定格在振翅欲飛動作上的鳳凰。愣了一下，斯內普黑色的眼睛閃過一絲笑意，“校長。”
“⋯⋯”
“⋯⋯”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鄧布利多眼看著斯內普低下頭，無比專注的繼續閱讀手中的書， 汗水順著鄧布利多的長眉滑下，在他的白鬍子裏穿梭。
“西⋯⋯”
斯內普放下手中的書，看著鄧布利多，淡淡的說，“這是西西布的陣法。”
“你一定能破解吧，西弗勒斯。”鄧布利多趕忙說。自己到不要緊，他只是心心念念著被自己抓在手上如雞毛撣子一樣的鳳凰。
斯內普的目光又一次回到書上，“雖然霍格沃茨的防禦禁制是您設下的，但您也無權隨意闖進別人的房間。很遺憾，這個陣法，我無法解開，只能破壞。而支持這個陣法的鏤骨銘心石價值連城，如果您沒有絕好的理由，就等待西西回來吧。”
“看在鳳凰的份兒上⋯⋯”
“如果它能痛苦的掉淚，到也未嘗不是件好事。”斯內普懶洋洋的說，“畢竟鳳凰的眼淚也是制魔藥的聖品。”
“西弗勒斯，我在被追捕。”鄧布利多終於忍不住說出了真相。
斯內普高高的揚起一邊的眉毛，聲音透著嘲諷，“那您還能如此從容，真是令我吃驚啊。”
“好吧，西弗勒斯，我承認，我並不擔心以他們的智商能夠找到這裏來。但是⋯⋯”
“西西不久就會回來。”斯內普皺著眉看了看表，壓下心中的不安，“趁她回來之前，您不如講講您淪落到如今這個狀況的始末？”
“這確實不是一個適合聊天的姿勢，西弗。”鄧布利多苦笑。
“校長，請您不要如此稱呼我。”斯內普臉上現出吃飯嚼到沙子的表情，“如果您不想說話，我會很享受那樣的寧靜。”
地下室出現了短暫的沉默，不久，鄧布利多終於歎了口氣，“好吧，西弗勒斯。我今天是有求於你。”
“可以拒絕麼？”斯內普意興闌珊的問。
鄧布利多睿智的蘭眼睛凝視了他一會兒，忽然笑了笑，“孩子，我真高興看到你的轉變。是不是，感受到了快樂和幸福？”
斯內普沉默著合上手中的書，看向老人那雙半月眼鏡後的藍眸，“有什麼需要我做的。”
鄧布利多正色道，“幫我守護霍格沃茨，好不好？”
“我，不是一個好人選。“斯內普冷冰冰的說。
“你是的。”鄧布利多聲音平和而又堅定，“無論你忠於誰，愛著誰，選擇怎樣的立場，霍格沃茨永遠在你心裏。正是因為這樣，無論這場戰爭的結局是什麼，你都可以保護這個校園存在下去。西弗勒斯，這裏曾經被很多孩子當做家。無論是哈利，你，還是我。“
黑眸與藍眸對視著，良久無言。終於，斯內普冷冷吐出一個字，“好。”
鄧布利多頓時松了口氣，“能得到你的承諾，讓我再站一個小時都可以。不過，你不覺得，西西也該回來了麼？那群孩子早就已經散了。”
斯內普瞳孔猛烈的收縮，“你知道？”
“啊？”鄧布利多奇道，“我當然知道，我就是因為這個原因被追捕的。那群傻孩子給那個組織起名叫‘鄧布利多之軍‘，還留下了親筆簽名的名冊。這簡直就像送給魔法部的聖誕禮物。”
斯內普冷哼了一聲，“愚蠢。”
“不能否認。”
“恐怕你還因為這樣的愚蠢非常感動？”
“死而無憾。”
斯內普再次冷哼，“無憾？說說而已，否則，你也不會到我這裏來了。”
“你這孩子真是我的知己。”鄧布利多忍不住笑了。
斯內普無心再和鄧布利多交談，站起身向門口走去，準備去找凱恩。正巧這時，凱恩和德拉科推門進來。“西弗勒斯⋯⋯你知道現在情況怎麼⋯⋯校長！”凱恩吃驚的看著姿勢怪異的鄧布利多，趕緊雙手在空中畫了個複雜的圖形。
鄧布利多長舒一口氣，第一時間就放開了手中的鳳凰，後者一臉委屈的長鳴一聲，瞬間展翅離去。“謝謝，西西。“
凱恩此時，卻沒有看著鄧布利多，而是意外的用眼神和站在一旁，懷抱七弦琴的阿薩那西歐斯交流。自從耶誕節，阿薩就一直不知去向，要不是知道沒人能傷害他，凱恩早就急瘋了。可是他如今為何會出現在這裏？
看到凱恩詢問的眼神，阿薩輕輕的搖頭，“西西，等我瞭解了全部真相，再解釋給你聽。”
“西西？”斯內普看見凱恩盯著空氣滿眼欣喜和不解，立即猜到發生了什麼。
凱恩看了他一眼，然後說，“校長，您來這裏做什麼？”
“我也和你一樣被開除了。只不過多了通緝犯的頭銜。”鄧布利多自嘲道，“好了，我要告辭了。西西，記得我們說的那件事，照顧好他、他們。我會經常和你聯繫的。”
凱恩皺著眉一邊在心裏推測事情的始末，一邊認真的點頭。“傾盡我所能。”
“不要太為難自己。”鄧布利多慈愛的看著凱恩，眼睛裏有些不舍。
“您也是。”凱恩柔聲道。
“我，”鄧布利多苦澀的微笑隱沒在咒語裏，過了一會兒，他有幾分蒼涼的聲音從門口傳來，“已經沒有感到為難的資格了。”
凱恩不忍的閉上眼睛，再次睜開時，阿薩也已經離去。斯內普和德拉科都目不轉睛的盯著她。沒有理會兩個男人的疑問，凱恩若無其事的走到沙發旁坐下，托著腮出神。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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斯內普無奈的瞥了凱恩一眼，轉向德拉科。德拉科自覺的把他所知道的事情始末講述了一遍，只是省略了凱恩受傷的事情。剛剛說完，一陣敲門聲傳來，斯內普煩躁的揮了揮魔杖。
“斯內普教授⋯⋯西西⋯⋯”張秋在幾個人面前站定，必恭必敬的行禮。
凱恩從沉思中回過神來，抬頭看見秋清秀的臉上，明顯有哭過的痕跡，頓時有些焦急，“秋？怎麼了？你們不是順利的離開了麼？難道出了什麼事？”
“西西⋯⋯”秋遲疑的看了看站在一邊的德拉科。
德拉科冷哼了一下，不屑的揚起下巴。凱恩搖了搖頭，“沒關係，儘管說。”
秋低下頭，沖著凱恩深深的鞠躬，“西西⋯⋯凱恩小姐⋯⋯我請求您，寬恕馬麗艾塔的過錯，救救她。”
“馬麗艾塔？她今天不是沒來麼？”凱恩有些莫名的問，“她做了什麼錯事，為什麼請求我的寬恕？為什麼需要救助？”
張秋仍舊低垂著頭，黑色的長髮如絲緞般垂下來，“馬麗艾塔的父母都在魔法部工作，烏姆裏奇以此要脅她，讓她偷了DA的名冊。”
“是她？”凱恩用平淡的陳述語氣說。
張秋聽到凱恩的語氣，顫抖了一下，幾滴淚水從被黑髮遮住的臉旁掉落到地上。沉默了一會兒，張秋語音沙啞但平靜的說，“凱恩小姐，馬麗艾塔這樣做，是對不起很多人。但她是為了生養她的父母，我們誰能責備她愛自己的母親勝過我們這些人呢？何況格蘭傑小姐並沒有權利裁決她應該得到什麼樣的懲罰。在一個女孩子的臉上，刻下醜陋而恥辱的印記，是誰賦予了我們這樣做的權利？”
凱恩吃驚的看著仍然躬著身的秋，“你怎麼知道是赫敏？她⋯⋯”
秋沉默了一會兒，回答道，“請原諒我的妄自揣測。首先，這個惡咒是被下在名冊上，用來懲治洩露機密的人，而除了簽字的時候，這份名冊一直由格蘭傑小姐保管。其次，雖然我不知道格蘭傑小姐是否有能力下這麼複雜的魔咒，但是如果我們之間有一個能成功，一定是有才女之稱的她。當然，您也有可能。不過我雖與您相交不深，從您日常的言行看來，我認為您不會這麼做。再次，這個魔咒老師和校醫都束手無策，這暗示著它很有可能是一個外族的魔咒，而通過今天的DA課程，我瞭解到您對外族魔咒知之甚詳。若不是您做的，那麼最可能的就是與您最親近也最聰明的格蘭傑小姐。”說到這兒，她停頓了一下，把身體附的更低，“所有的這些，都是我的推測，並沒有證據。如果是錯的，我願意接受一切誣衊她的後果。無論如何，請您救救馬麗艾塔，求您⋯⋯”
凱恩走到她身邊，把她扶起來，伸手把她被淚水粘在臉上的長髮捋到耳後，柔聲說，“我不知道是不是赫敏做的，如果真的如你所猜測的，你為什麼不去求她呢？”
秋看到凱恩的溫柔，淚水更加不受控制的流下來。吸了吸鼻子，她哽咽的說，“要真的是赫敏做的，我更不能去求她。如果她出面治好了馬麗艾塔，等於變相承認了她曾經對自己的同學使用惡咒，那她一定會因此被開除的，後果甚至會更嚴重。所以我來求您問她究竟用了什麼咒語，然後以迪梅爾教授的身份出面幫助馬麗艾塔，這樣大家都不會有疑問了。”
聽到她這麼說，連一邊一直一言不發的斯內普都有些動容的挑起眉毛。凱恩把秋拉到沙發上坐下，遞給她一條手絹，柔聲詢問了馬麗艾塔的症狀，張秋非常詳細的進行了描述。凱恩點頭道，“我想我知道那是一個什麼樣的咒語了。我只有一個要求。”
秋咬著嘴唇，因為哭泣而越發水靈的眼睛望向凱恩，裏面透著誠懇和堅定，“盡我最大的努力。”
“任何事情？”凱恩問。
秋搖了搖頭，“這我不能保證。有些事情，無論為了什麼理由，我都不會做。但是我相信您不會向我提出那樣的要求的。 每個人活著，心裏都有個輕重的衡量，都有不得已的時候。馬麗艾塔是我的朋友，我明白她的苦衷。請您儘管說吧。”
凱恩微笑了一下，“我的要求是，我不出面為她治療，而是把這個魔咒的破解方法教給你，由你來治好她。”
秋鄭重的注視了凱恩一會兒，點頭道，“好，我答應。”
“你可要想好了，”凱恩看著她，“這樣做是要擔風險的，且不說你有可能治不好她。就算治好了，她難說還會誤解你是下咒的人。”
“我對自己有信心。再說，您會這麼提出來，就說明您對我也有信心，我更加沒有後顧之憂了。至於誤解⋯⋯”說到這兒，秋露出一個悲傷的微笑，“毫無證據的誤解，不會對我造成實質上的傷害，我願意承擔。再說，當時是我說服她參加DA的，經過這件事情，馬麗艾塔一定會想要和我絕交吧？離我這個給她帶來痛苦記憶的人遠遠的⋯⋯”
凱恩笑了笑，沒有再多說什麼，只是提筆在一張羊皮紙上寫下一個長長的咒語，和一個複雜的魔藥配方，“回去自己先看一下。藥品可以到斯內普教授這裏來拿。”說著她看了斯內普一眼，見後者點頭表示同意，她繼續說，“我基本上全天都在這裏，隨時有問題，你都可以來找我。”
秋把羊皮紙小心的收好，站起身再次深深的鞠了個躬，“凱恩小姐⋯⋯”
“你不是一直叫我西西麼？”凱恩微笑著說。
秋咬了咬嘴唇，直視著凱恩的眼睛，“西西，謝謝你。誠懇的。”
凱恩鄭重的還了個禮，沒有說話。秋又向斯內普鞠了個躬，向德拉科點頭致意，然後轉身向門口走去。臨出門的時候，她猶豫了一下，回過頭來，對凱恩說，“西西，我猜想，你在為了什麼計畫選拔人才是不是？這是對我的一個考驗麼？”
凱恩挑眉。
秋笑了笑，“如果我通過了，那麼我願意參與你的計畫，並獻出我的忠誠。”說完，再次一禮，走了出去。
凱恩站在原地，半天沒有說話。斯內普從背後抱住她，低聲說，“出乎我的意料。”
“我也是。”凱恩回答。
“只是涉世未深，還太天真。”斯內普冷聲道。
凱恩笑笑，“她還年輕，未來的路還長。”
斯內普沒有再繼續這個話題，而是把凱恩橫抱起來，放到沙發上，然後狠很的盯著德拉科，厲聲道，“馬爾福，你什麼時候開始有膽子騙我了？”
德拉科哆嗦了一下，??的說不出話。斯內普把剛才凱恩遞給秋的手絹舉起來，冷冷的說，“凱恩小姐，告訴我這是誰的血。”
凱恩聞言，往沙發角落裏縮了縮，閉上眼睛，低著頭，咬住嘴唇。斯內普看她的樣子，撫了撫她蒼白的臉，長歎一聲，“德拉科，看來你的治癒咒水準簡直比巨怪還不如。從今天開始，每天晚上到我這裏來關禁閉，直到你讓我滿意為止！”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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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魔藥教授關禁閉的人，從波特一個，增長到波特和德拉科兩個，如今又多了個自覺報導的張秋。一間小小的辦公室實在容納不下這麼多人，於是夜間關閉的魔藥教室只好因此而開放了。
相對於波特的據“理”力爭，德拉科的“逆”來順受，張秋對斯內普的冷嘲熱諷採取了裝聽不見的方法。當凱恩十分佩服的向她討教如何做到這一點的時候，張秋笑笑回答，“我爸爸喜歡唱京劇，我媽媽喜歡穿木屐，我哥哥喜歡玩兒搖滾，我早就對‘噪音’免疫了。”
聽到“噪音”兩個字，凱恩忍不住哈哈的笑出來，即便是那一道冷電般的目光也沒能抹去她嘴角的笑意。多年以後，波特想起那個夜晚，似乎仍舊能夠聽見凱恩柔柔的笑聲，聞到秋的魔藥辛辣的味道，看到德拉科燭光下閃爍的金髮，感受到那幽深黑眸的注視。
斯內普勾了勾嘴角，重新舉起了手中的魔杖，“波特，再來一次。”
波特苦笑著揉了揉如烈火灼燒般疼痛的傷疤，抬起頭面對斯內普那冰冷的黑眸。斯內普皺眉看著波特蒼白的臉，“疼？”
波特倔強的搖了搖頭，碧綠的眼睛閃閃發亮。那一瞬間，斯內普眼中，波特和那記憶中刻骨銘心的少女重疊在一起。
無數的畫面在波特腦中閃過。
10歲，
他站在灌木叢中，注視著秋千上她的燦爛笑容，臉上如看到奇跡般的震驚。
11歲，
霍格沃茨的列車上，她微笑著被波特，盧平，布萊克圍在中間，他現出極度厭惡的表情，然而兩隻稚嫩的手，卻始終緊緊相握。
12歲，
魔藥教室裏，她透過坩堝上方氤氳的蒸汽，看著他專注的黑眼睛，手忙腳亂的在他的呵斥下加錯了藥品，液體飛濺出來，如彩虹把他們包圍。
13歲，
禁林的邊緣，她大哭著把他抱在懷裏，一邊用手抹著他口中不斷湧出的鮮血，一邊在他衣兜裏翻找著救命的魔藥。
14歲，
湖邊，她開心的笑看在草地上打鬧的波特和布萊克，他目光複雜的凝視著她，雙拳緊握。
15歲，
聖誕舞會上，她穿著漂亮的禮服，如一只蝴蝶飛到他面前，他卻把她的手交到波特掌中，看著他們翩翩起舞。
16歲，
女生宿舍的門口，他呆立著，目送她因哭泣和憤怒而顫抖的背影消失在走廊的轉角，燭光在黑眸裏跳動。
17歲，
夕陽下，他捧著心，看著她眼如碧潭，盛著在波紋中碎裂的霞光。
18歲，
站在樹後，他看著她身披白紗，在那個男人臂彎裏開懷。他揮舞魔杖，一小束紫草落在她腳邊。她向他的方向奔跑過來，淚留滿面，他卻帶著苦笑默默離開。
“夠了！”斯內普喘息著大吼，重重的撞上身後的講臺。波特雙手捂著額頭，跌坐在地。兩個人的臉色都白的像紙，綠眸裏的震驚，黑眸裏的悲傷，在空中相撞，燃燒。
“出去！”斯內普聲音冰冷。
“你⋯⋯”
“滾出去！”厲喝。
“我⋯⋯”
“滾出去，立即！”聲嘶力竭。
波特碧綠的眼睛裏，漸漸的積蓄起一層薄霧。顫抖著拎起書包，他飛奔出教室。
凱恩扶住斯內普搖搖欲墜的身體，緊盯著他。秋熄了坩堝的火焰，扯了扯德拉科的衣角，把木然的他帶出了教室。
“西弗勒斯⋯⋯”凱恩輕喚。
斯內普緩緩的轉過頭，看著她，從她的眼中尋找答案。
“西弗勒斯？”凱恩的聲音開始顫抖。
“波⋯⋯特，到底⋯⋯怎麼回事？！”他嗓音因為之前的吼叫而撕裂。
“什⋯⋯”
“反噬！”斯內普伸出一隻鐵鉗一般的手，抓著她細瘦的肩膀，“我的攝神取念反噬了。他看到了我對莉莉的記憶。”
“哈利？！”凱恩睜大了雙眼，總是盈滿溫柔的棕色眼睛裏掩飾不住的絕望。
看到她的眼神，斯內普反而漸漸的冷靜下來。抓著他肩膀的手放鬆，轉而扶住她。兩個人順著講臺滑坐在地上。斯內普雙臂從背後環著她，下巴抵著她細滑的發絲。
“哈利⋯⋯”凱恩喃喃的念著男孩兒的名字，“哈利.波特⋯⋯”
“是波特？還是他？”斯內普聲音暗啞。
凱恩猛烈的顫抖了一下，往他懷裏縮去，“我想，是他⋯⋯”
“告訴我。”斯內普抱緊她，語氣裏甚至有些哄騙的味道。
“西弗⋯⋯”凱恩低下了頭。
斯內普沉默了一會兒，冷冷道，“波特身體裏有他‘靈魂的碎片’？”
凱恩僵硬了一下，沒有回答。
斯內普自嘲的笑了笑，“我看到你用神族的文字寫下這個片語。於是把他們拆開，問了伊利吉歐。”
“西弗勒斯⋯⋯”凱恩澀聲說，“我不告訴你，並非因為我喜歡積攢秘密。”
不，你不喜歡，你一點兒都不喜歡。否則，你眼中不會永遠盛著憂傷。斯內普心裏默默的回答。
良久，凱恩平靜的說，“意識封閉術失敗了。以後的課程全部取消。我必須去找魂談一談。西弗勒斯，以後的事情，你不要再管了，好麼？”
斯內普把她的身子搬過來，注視著她的眼睛，“理由？”
凱恩深吸了一口氣，“你知道的越多越痛苦。”
“不知道就沒事兒了？”斯內普嘲諷的笑了。
凱恩卻認真的點頭，“不知道就會少了很多痛苦。我會把一切都解決的。”
“見鬼！”斯內普嘴唇扭曲，黑色的眼睛憤怒而痛苦，“你把我當成什麼！”
我可以為之付出生命的人。凱恩心裏這樣回答，嘴上卻說，“不要再追問了，西弗。否則，我就離開。”
斯內普呼吸一窒，頓了頓，咬牙道，“那我就去投靠黑魔王。”
凱恩凝視了他一會兒，點點頭，“也好。”
“你！”斯內普看著她，眼睛黝黑空洞。凱恩沉默的看著他對她封閉了心靈，萬箭穿心般的疼痛，卻面色平靜似水。終於，他動了動手指，猛的把她抱在懷中，像是要把她嵌進身體裏，“我⋯⋯不⋯⋯問⋯⋯”他喘息著，幾乎發不出聲音。
（4）
——————————－
“我的書包⋯⋯”德拉科忽然站住腳步。
張秋卻沒有聽見他的話，只是急忙向前跑去，扶起軟倒在牆邊的波特，“哈利，你還好麼？”
波特幾乎無法移動，閉著眼睛，喃喃的問，“赫敏？”
秋的臉色一下子變的慘白，用盡渾身的力氣，她架起波特，“我送你去校醫院。”
波特被她這一折騰，頓時清醒了一些，“秋？”
秋沒有說話，咬著牙扶著他向前走。波特掙扎了一下，“不要帶我去校醫院，我回格蘭芬多的塔樓休息一下就好。”
秋站住了腳步，“去找你親愛的赫敏？”
“不要用這樣的語氣提起我的朋友！”波特大聲道。
“朋友？真遺憾。”秋眼神暗淡。
“什麼意思？”波特本來心中就壓著一股憤怒，不知從何而來，因此無處宣洩，“我的朋友怎麼了？！你有什麼資格說我的朋友？！”
“我⋯⋯”秋臉上現出懇求的表情，可惜眼前模糊一片怒火中燒的波特，什麼也沒有感覺到。
“我還沒有指責你的朋友呢！叛徒！”波特怒吼著，那樣的仇恨，簡直不象他自己。
秋顫抖著，淚水在眼眶裏打轉，“哈利，對不起。馬麗艾塔她也是不得已。她父母都在魔法部工作⋯⋯”
“那不是理由！羅恩的父親也在魔法部，怎麼他就沒有出賣我們大家？！怎麼他就沒有做叛徒？！”波特捂著額頭，仍舊在大喊。
“不要總是叫她叛徒，好麼？”秋眼睛裏也開始變的冰冷，但是語氣依然是懇求。
波特哈哈的笑著，覺得自己根本無法控制自己的言行，“她就是！你沒看到她臉上的字麼？！哈哈哈⋯⋯”
秋臉上的最後一絲柔軟終於消失，冷淡的說，“格蘭傑的那種做法，並不比馬麗艾塔正確多少。”
“我覺的那種做法很正確。”波特仍舊在大笑。
秋沉默了一會兒，對一直冷眼旁觀的德拉科說，“幫我照看一下他好麼？”
德拉科冷笑了一下，“讓我照顧波特？憑什麼？還是我去找赫敏吧。”
秋看了看他，“據我所知，你和格院的關係很差，我恐怕你去的話會耽誤很多時間。”
“總之我拒絕照顧波特。”德拉科皺著眉，挑釁的看著那個臉色蒼白的少女。
秋淡笑了一下，“我欠你一個人情，將來你會用的上的。”
德拉科高昂著下巴，嘲諷的語氣，“為了他？你沒看到他是怎麼對你的？”
“看到了，很清楚。”秋苦澀的停頓了一下，“我很快就回來。”
德拉科扶住波特，有些困惑的看著秋的背影。這邊波特開始掙扎，“放開我，你這蠢貨！”
“哦？”德拉科被他的手肘狠很的在胸口撞了一下，咬牙切齒的掏出魔杖，猶豫了一下，改用手掌敲擊他的頸後。看見波特軟倒在地，他眼含熱淚的甩著手，“米蘭這一招雖然管用，可是我的手也好疼！”抱怨了一會兒，他忽然想起秋的囑託，自言自語道，“我這也算是為了他好。”
沒過多久，格蘭傑和衛斯裏就向他們兩個的方向跑過來。德拉科急忙退開幾步，“泥巴種，不是我幹的。”
格蘭傑沒好氣兒的白了他一眼，“秋告訴我了。”
德拉科聞言，抬頭看了一眼站在遠處的秋。意外的看到她臉上的淚水。奇怪，剛才還一臉冷淡不在乎的樣子。他暗自嘀咕。秋察覺到他的目光，擦了擦眼淚，微微行了個禮，轉身走開了。
“他堅持不去醫院。”德拉科懶洋洋的說。
格蘭傑和衛斯裏對視了一下，衛斯裏架起波特，儘量裝作若無其事，不引人注目的向格蘭芬多塔樓走去。
格蘭傑皺眉問，“怎麼回事？”
“不知道。剛才和院長起了衝突，我和秋比他出來晚一點兒，他就這樣了。”
格蘭傑沒有來得及再多問，說了聲謝謝，也趕忙跟了過去。
德拉科站在原地，無奈的搖頭，“都走了。我的書包怎麼辦？”
（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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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才我遇到張秋了，”第二天午餐的時候，格蘭傑試探性的對波特說，“她看起來一幅慘不忍睹的樣子……你們兩個是不是又吵架了？”
“啊？⋯⋯”波特正沉浸在昨天意識封閉課上無意中看到的斯內普的記憶中，“哦⋯⋯是啊，我們好像是⋯⋯”
“這次又是為什麼？”
“記不太清了，我當時頭疼的厲害。好像⋯⋯好像是她那個告密的朋友，馬麗艾塔。”波特心不在焉的說。
“這就難怪了！”衛斯裏生氣地說，“要不是因為她……”
波特根本無心聽衛斯裏的長篇大論，心裏只是斯內普記憶中那柔情而痛苦的一幕一幕，每一幕中，都有自己的母親。簡直難以置信，莫非他們真的曾經是那麼好的朋友？或者甚至⋯⋯更多⋯⋯母親的眼淚，斯內普複雜的目光。難道他們⋯⋯
“哈利。”格蘭傑皺著眉看著波特，“你到底怎麼了？其實，你只要跟秋好好說說⋯⋯”
“與她無關。”波特自己也有些意外的發現，自己心裏早就不再想秋的事情了。斯內普和母親之間的那種感覺，雖然他只是驚鴻一瞥，但是卻深受震撼。自己和秋之間，可從來沒有過那種感覺。難道，他們竟是相愛的？那麼，斯內普這麼討厭自己，一定是因為母親嫁給了父親的緣故。可是，當初母親婚禮上的時候，臉上的淚看起來是那麼的發自內心⋯⋯莫非她並不愛父親，她真正喜歡的是⋯⋯
“啊？”格蘭傑很意外的問。
波特看了格蘭傑一會兒，搖了搖頭，“沒什麼。”
“那麼，你的意識封閉術學的如何了？”
波特儘量裝作平靜的說，“斯內普覺得我已經不需要繼續學習了。”
“這麼說，”格蘭傑盯著波特，“你已經不再做那些奇怪的夢了？”
波特含糊的說，“恩，基本上不了⋯⋯”
“什麼叫基本上？！”格蘭傑並沒有讓他糊弄過去的打算。
波特下定決心，一本正經的說，“技能我已經學會，剩下的只是練習和實踐。就是這樣。”
格蘭傑狐疑的看了他一會兒，笑著說，“那我就放心了。太好了哈利。”
波特看著格蘭傑放鬆了的笑臉，沒有時間太多的愧疚，他再一次回想著斯內普的記憶。一方面是對父母之間關係的懷疑，另一方面是對他們那震撼他的情感潛意識裏的羡慕之情，他被深深的困擾著。
過了一會兒，他終於猶豫著問，“赫敏，你知不知道如何能不通過西西，見到小天狼星或者萊姆斯？”
“你要做什麼？”格蘭傑本來剛放下的心，又一次懸了起來。
波特半天沒有回答。衛斯裏看他的樣子，對格蘭傑說，“赫敏，何必問那麼多呢？男人總是有些不願意說出口的事情。見一下萊姆斯，也不是什麼危險的事情。”
波特感激的看了衛斯裏一眼，然後期待的等著格蘭傑的回答。
格蘭傑無奈的說，“我可以拜託米蘭。但是我不能禁止他告訴西西。”
波特點頭說好。西西知不知道並不要緊，他只是不想面對斯內普，以及西西。她知道斯內普和自己母親的過去麼？他越想越複雜，遠遠超出了一個15歲男孩兒對情感的理解能力。
（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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格蘭傑和波特的運氣很好。因為鄧布利多的離開，英格布魯不得不每天至少在霍格沃茨辦公1－2個小時，為了不給魔法部徹底接手霍格沃茨藉口。而他們現在來的正是時候。聽完了波特的請求，英格布魯端詳了他一會兒，好像波特是一個裝滿了水的有裂紋的罐子，奇怪水怎麼還沒有漏出來。然後他取下牆上的外套和帽子，“好吧，你們等在這裏。”
12號裏面冷冷清清的。風帽間裏，守屋精靈“造物”一邊自言自語的嘮叨著，一邊遊蕩來去。英格布魯手指輕觸帽檐，和他打了個招呼。造物仍舊像每次一樣，聳了聳鼻子，一句話不說的深深鞠躬，然後木然離開。
英格布魯在廚房找到了小天狼星和盧平。前者正拿著一本書打盹兒，後者在盯著一個盤子發呆。“閒人更閑，忙人更忙。果真如此。我每天工作21個小時，還要充當別人的貓頭鷹，生活就是如此的美好啊⋯⋯”
“21個小時？如果你不想我向蕾歐諾拉告狀，就收起你的感慨。你以為我不想忙起來？”小天狼星看見英格布魯，站起身，倒了杯白水給他。
“我更期待好喝一點兒的東西。”英格布魯嫌惡的別開頭。
小天狼星志得意滿的說，“很遺憾，你在這兒是唯一一個比被禁酒的我更可憐的傢伙，蕾歐諾拉禁止你喝任何刺激性的東西，包括咖啡和茶。”
“萊姆斯，犬兄什麼時候變成妻奴了？”英格布魯接過水，端詳了一下，放回桌上。
盧平笑著在一杯水果茶里加了一滴朗姆酒，放在英格布魯面前，“他從小到大一向如此。蕾歐諾拉很有眼光。這是西西上次帶過來的，聽她說你很喜歡。”
英格布魯笑彎了藍色的眼睛，拍了拍盧平的肩膀。“哈利那小子說要見你們隨便哪個人。我看就盧平吧。”
“喂！米蘭，你想不想喝咖啡？我倒給你？”小天狼星一下子跳到英格布魯面前。
英格布魯苦笑，“如果不是我實在還有很多事情要做，真的很想陪你玩兒下去。好懷念從前和你們混在一起吵架喝酒的日子。”
小天狼星無奈的甩了甩頭髮，“我變髮卡還不行麼，就讓我見見哈利吧。”
英格布魯看著他眼中小心隱藏的挫敗和思念，歎息著答應，“好吧，不過我可不會把你戴在頭上。”
波特吃驚的看著被英格布魯仍在辦公室地上的髮卡變成小天狼星，“這⋯⋯”
“以後再說。“英格布魯皺著眉看了看表，“我時間很緊。15分鐘後我帶著赫敏回來。”
格蘭傑剛想說自己要留下來，英格布魯就搭著她的肩膀把她飛速的拽了出去，臨走前還重複，“15分鐘。”
波特看著盧平和小天狼星，來回的踱步，不知道要從何說起。盧平只是微笑著站在一旁等待，小天狼星則從上到下仔仔細細的看著他。
終於，波特停下腳步，緊閉的嘴唇就像是被肚子裏的話衝開一樣，“我媽媽愛爸爸麼？”
“啊？”小天狼星呆楞的看著波特，好像他說看到了章魚爬樹。
盧平眉頭擰了起來，“為什麼會問這個？”
波特又開始踱步，一邊走一邊快速的說，“她愛的不是他吧？那她為什麼嫁給他？”
“波特！”小天狼星終於回過神來，生氣的說，“你把自己的父母當傻瓜麼？莉莉不愛詹姆斯怎麼會嫁給他？！”
波特站住，喃喃的重複了一遍小天狼星的話，沉默了一會兒，然後小聲問，“斯內普和我媽媽什麼關係？”
盧平的眉頭幾乎打成一個死結，“哈利⋯⋯為什麼這麼問？”
“她愛的是他，對不對？他們是相愛的。莉莉愛的不是我爸爸。”波特黯然的說。
“一派胡言！一派胡言！”小天狼星叨念著，卻不敢看波特的眼睛。
盧平沉默許久，面容平靜下來，認真的注視著波特，“他們是很好的朋友，生死之交。但是莉莉愛的是詹姆斯，這一點毫無疑問。你脾氣很像你的母親，如果是你，會和自己不愛的人結婚麼？”
他們是生死之交⋯⋯波特腦子裏只有這句話。什麼生死之交！媽媽是被伏地魔殺死的，而斯內普是伏地魔的手下，是食死徒！
“你到底為什麼這麼問？”小天狼星有些煩躁的說。這些上一代的混亂情事，誰會願意和他這一代人提起？
“他教我意識封閉的時候，我看到了他的記憶。”波特聲音冰冷，綠色的眼睛裏有團火焰。
“什麼？！”小天狼星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看到他的記憶？！”
“哈利，”盧平也吃驚的搖晃了波特一下，“說清楚。”
“說不清楚⋯⋯”波特皺著眉，“我也不明白。反正就是看到了。看到他們⋯⋯”那些片斷就像附骨之蛆，讓他無法擺脫。
“他⋯⋯他知道你看到了麼⋯⋯？”小天狼星整張瀟灑不羈的臉皺成一團兒。
波特乾笑兩聲，“當然知道，立即就把我轟出去了⋯⋯我看以後肯定不用再‘補課’了。”
“不行！”小天狼星和盧平異口同聲。波特奇怪的看著他們激烈反應，懷疑的盯著他們不做聲。
“課一定要上，無論如何。他要是不答應，我去找他談⋯⋯”小天狼星握緊雙拳。
“要談也是我去。”盧平低著頭，苦惱的想要如何對斯內普道歉。他心裏最隱秘的傷痛，又一次被翻了出來，還是被最不應該的人。其實最好的辦法，就是大家都裝傻，可是要是他不再給波特上課了，又不能一直這麼放任下去，畢竟看凱恩的意思，這可是大事。再次冷靜了一下，他對小天狼星說，“我暫時不能去，你更是不行。交給西西吧。她會衡量。”
“西西？！”波特意外的問，“她知道？”
小天狼星和盧平對視了一眼，更加發愁。是啊⋯⋯西西，她知道斯內普和莉莉之間的事情麼？應該知道吧⋯⋯不過斯內普應該不會傻到主動告訴她吧？可她要是不知道⋯⋯難道還是要他們出面⋯⋯？靜觀其變吧⋯⋯兩個人從彼此的眼中看到了同樣無奈而不負責任的想法。
藍桉 2012-6-25 21:09
C47:魂
第四十七章：魂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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凱恩趴在桌子上，一邊填著成堆的表格，一邊痛苦的想：難怪艾德曼這麼急著把墨夷魂娶到手，如果每次見她都需要把祖宗十八代報一遍，還要把目的備案，那艾德曼恐怕會興起搶親的念頭。雖然以他們皇族的身份，只需要在每一欄裏填上“無可奉告”就行，這仍然是一件非常煩瑣的事。用艾德曼的話說，墨夷家是企圖用這種方法，讓來訪者意識到覲見大小姐這事的神聖。
“好神聖⋯⋯”凱恩忍不住呻吟。
“還有我的。”斯內普在一邊頭也不抬的說。手裏還不停的往孩子們的作業上寫刻薄的評語。
“西弗勒斯，我覺得我可以把你給學生的評語編成黑色幽默報刊連載。”凱恩聽到他搭茬，像是終於找到了扔下筆的理由，跑過去抱住他的脖子。
斯內普黑色的眼睛裏，閃過一絲光亮，如流星劃過夜幕，“你聽見我說的了？”
“沒有⋯⋯”凱恩噘著嘴，眼神暗淡下來，把下巴放在他肩膀上，臉輕輕的貼著他的脖子和黑髮。
“幫我填。”斯內普聲音平板的重複，“這次聽清了？”
“西弗勒斯⋯⋯”凱恩聲音如歎息，“你答應過我⋯⋯”
“我記得很清楚。”斯內普在手裏的作業上大大的寫了一個D（爛透了），那是波特的，“我和你一起去。”
“你一向不喜歡社交啊，而且快考試了，你還有很多工作⋯⋯”凱恩同情的看著波特的作業，“我保證，那裏不會有危險。”
斯內普沉默了一下，又翻出一份作業，寫了個A（湊合），那是格蘭傑的。“你沒去過，如何肯定？”
“赫敏的這篇不錯啊，就算不是O（傑出），也可以得個E（挺好）。”凱恩在他耳邊輕輕的呵氣。
“你再這樣，我就把波特的改成T（無可救藥）。”斯內普停下手裏的動作，側頭看著她。
凱恩歎息著放開環著他的手臂，走回桌子後面，“好吧，西弗勒斯。不過你不要後悔。”
斯內普冷淡的瞟了她一眼，沉默著繼續著手中的工作。
過了不知多久，凱恩終於把所有的表格填完，用咒語封上，寄了出去。“我幫你吧？”
“不必了，”斯內普哼了一聲，“睡會兒。”
“這時候知道要讓我睡覺了？”凱恩纖細的手指插進發絲，嘴角有個頑皮的笑靨。
斯內普卻沒有和她說笑。凱恩無奈的看看他僵硬的表情，手指拉扯著發絲，用手掌敲了敲額角，然後鼓起勇氣沖進一堆文件裏。斯內普皺眉道，“讓你睡。你每天只睡4個小時。”
凱恩眼都不眨的回道，“比你多半個，比米蘭多一個小時。”
斯內普沉默了一下，低聲說，“他找我要止疼藥。”
“真的？！”凱恩猛的抬頭，盯著斯內普，“他⋯⋯”
“是笨蛋。”
厄運，又近了麼？凱恩苦笑著趴在桌上，把臉埋進雙臂。斯內普握筆的手指抽搐了一下，“過來。”等了半天，看她沒有動，他站起身，把她抱到沙發上，“為什麼哭？”
她搖頭，甩落水晶般的淚珠。
斯內普閉上眼，連呼吸都變的小心翼翼，“你說要離開，是認真的，對不對？”
她拼命的搖頭，搖到暈眩。
“說！”他雙手捧住她的臉頰，不讓她再虐待自己。她到底在想什麼，要做什麼，計畫著什麼？他的心幾乎停止跳動。抱緊她，想說不要離開，不要在讓我得到這從未奢求的一切之後又將他們殘忍的奪走。可是喉嚨抽的很緊，纏綿的，乞求的話，一個字也吐不出。
感覺著他的顫抖，她苦澀的想，是自己奪走了他的堅強和冷靜，擾亂了他的心神，在這個亂世把他置於危險之中。難道這一切一開始就是個錯誤？是誰說愛能給人力量？為什麼他們兩個都變的更加軟弱？波特，黑魔王，這不是他最在乎的兩個人麼？為了他們，她應該從容的離開，做自己該做的事情。可是如今私欲卻佔據了她的整顆心，讓她身不由己的說，“我永遠不會離開你。”
我永遠不會離開你。雖然他心底明知這多半是謊言，卻仍放鬆了身體。她已經許久不曾欺騙過他了，自己把她逼迫至此，已經太過。她一定又會為了這句承諾，做很多違反她自己心意的事情。如果，她有不得不離開的理由，他憑什麼挽留？愛不是自私的藉口。他開始鄙視並痛恨著自己。
而她，聽著他劇烈的心跳，細白的手指掐進他的肩背。我永遠不會離開你，至少我的心不會，她自欺欺人的暗自補充。命運的齒輪轉動，生死是個平衡。她無論有怎樣的背景，洞悉了什麼天機，終究是個凡人。神啊，憐憫你的孩子，讓她再試試好不好？您真的一個選擇都沒有留給她麼？以您的仁慈，她也許還有別的辦法，她也許有機會留在他身邊，直到發白齒落，仍舊有那個福分，和他老眼昏花的相視而笑。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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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方和神秘，總是密切相關。墨夷世家，更像是由神秘凝練而成。
週末的時候，英格布魯給凱恩送來了墨夷家的邀請函。那是三張郵票大小的紙片，上面一個東方龍形圖騰在雨雲間穿梭，嘴裏吞吐著閃電。隨著邀請函而來的，只有一個字：“吃。”
英格布魯的臉苦的像是能擰出水來，“看起來一點兒都不好吃。”
“病從口入。”斯內普冷冷的說。看不出是開玩笑還是認真的。
凱恩左看看，右看看，大義凜然的張開嘴，“我正好有點饑不擇食⋯⋯”說著，把邀請函塞到嘴裏。甜甜的，有山竹的味道，凱恩驚訝的看著自己身體裏透出金紅色的光芒，眼前一花，已經出現在一片竹林之前。好舒服的瞬間轉移咒！凱恩感歎。回憶起來，那邀請函裏，可能包含了什麼可以麻痹人感官的東西，所以才察覺不到穿越扭曲空間的痛苦。
這也許是凱恩第一次看見這麼大片的竹林。那些竹子粗的直徑有一米，直通向天際，細的也就一指，如翠玉般玲瓏可愛。緊接著，英格布魯和斯內普也先後出現在凱恩的兩側。還沒等兩個男人站穩腳步，不知道從什麼地方傳來一陣管弦之聲，他們面前的地面上莫名其妙，爭先恐後的鑽出三個盈白如玉的小小筍尖兒。
三個人盯著看了一會兒，英格布魯開口，“不會又要吃吧？”
“聽說，東方的飲食文化源遠流長⋯⋯”凱恩很沒有公主派頭的蹲在地上，用手指捅了捅其中的一個筍尖兒。那筍尖頓時顫抖著，發出一陣銀鈴般的笑聲。“梅林！這東西竟然真的存在！墨夷世家可真是把咱們當貴客了！”
“莫非是‘笑比清河(smiling river)’？！”英格布魯也驚詫了。
傳說中存在於古老東方的一種明心見性的神奇生物，食用以後，使人思路清明，趨善避惡。
“華而不實。”斯內普淡淡的說，“藥力只有兩個小時，而且沒什麼實際用處，只不過是味道鮮美、歷史悠久的稀罕東西而已。”
凱恩無奈的笑了笑，不得不感歎斯內普時時刻刻保持著理性。他這樣，當然是永遠也不需要外物的輔助，也能夠異常清醒。英格布魯則是一想到很好吃，立即撅了一塊兒放在嘴裏，卻被斯內普一巴掌拍在後背上，還沒來得及咀嚼就吐了出去。
“蝙蝠！我咬到舌頭了⋯⋯”英格布魯可憐兮兮的說。
斯內普沒理他，俯身取了一小塊兒吃下去，然後等了一分鐘，才說，“吃吧。我的那個也給你。我想你十分需要清醒一下。”
“冤枉啊。”英格布魯一邊往嘴裏塞著“笑比清河”一邊咕噥，“我是正義、美好事物的化身，邪氣不侵。我要是覺得沒有問題，肯定就沒問題⋯⋯”
凱恩無奈的點頭，“最荒唐的是，米蘭這些荒唐的話都是真的。”
說完，凱恩也開始吃了起來。他們一邊兒吃著，那些竹筍一邊兒還發出動聽的如少女般的笑聲。
“怎麼感覺有點色情⋯⋯”英格布魯吃了兩口，看斯內普真的不打算再吃了，於是用力的拽了拽他的長袍，“蝙蝠也吃。他們招待我們姿勢不雅的蹲在地上吃東西，肯定有原因。你挑食的話，等一會兒我和西西順利過關，你卻無法可想時，不要哭鼻子。”
（3）
————————
“風向變了⋯⋯”凱恩喃喃的說。
“沒覺得。”英格布魯回答。
“閉嘴。”斯內普輕聲呵斥。
英格布魯撇撇嘴，抬腿就往竹林裏面走。凱恩拉住他的衣角，“你不是沒覺得麼？再等一下⋯⋯”
“我說沒覺得變化，是因為我一開始就察覺到了。吃‘笑比清河’只是因為嘴饞。”英格布魯藍眼睛彎彎的，無辜的表情讓人很想給他一拳。
“你確定？”凱恩有些猶疑。吃過“笑比清河”後，明顯可以感覺到，以竹林為中心向外散開的八個方向上各有一股極其強大的力量，但尤以竹林的力量為最。
英格布魯看凱恩擔憂的樣子，正色道，“ 這片竹林裏的力量和魂身上的很相似。”說完，又沖斯內普露齒一笑，“再說，我們吃人家的嘴短，怎麼也要進去說聲謝謝啊。”
斯內普冷哼了一聲，越過英格布魯，向前走去，“跟在我後面。”
英格布魯和凱恩無奈的對視，“蝙蝠怎麼總是這樣⋯⋯”
竹林裏風的走向如激流，斯內普憑著“笑比清河”的力量耐心的感受，認真的選擇安全的路線。英格布魯卻東摸摸，西看看，好奇的摳摳這兒，踹踹那兒。還自言自語，“伊利吉歐恐怕都被比下去啦⋯⋯”
“東方魔法世家的歷史，是現存群體中最悠久的了。龍族比神族存在的時間早很多，是和修族同時代的生物。”凱恩走在兩個人中間，手掌在翠竹上撫過，“好強大的生命力，令人羡慕。”
“天天戳在這裏，活的越長越可憐。”英格布魯裝出同情的樣子。
“子非竹安知竹之樂？”聲音悠揚，淡雅。
幾個人面前是一個小小的池塘，池塘邊一個竹舍。一位青衫文士負手而立，微笑著迎接他們。
“什麼？聽不懂⋯⋯”英格布魯很不好意思的乾笑兩聲。
青衫文士愣了一下，臉上泛出紅暈，換上了英語，“很抱歉，只是有感而發，文人的酸腐而已。”
“究竟說的什麼？”斯內普生硬的問。
青衫文士意外的看了他一眼，也不生氣，仍舊微笑，“我只是說，竹子的生命長久，人的一生對他們來說不過是一瞬間，所以人是不可能知道他們的哀愁和喜樂的。”
“很公平。”英格布魯笑著拍了拍手邊的一棵粗大的竹子，“我不懂得你，你也不懂得我。”
青衫文士眼睛閃亮了一下，對英格布魯點點頭，然後轉向凱恩，“西西公主，我是魂的哥哥，殤。她在前面的竹舍裏等你。二殿下，斯內普先生，請隨我在這裏等候。”
英格布魯聞言，吃驚的看著墨夷殤，“莫非你就是魂給我找的老師？”
“老師可不敢當。”墨夷殤擺了擺手，“本來我是沒答應魂的，但是你確實有這個緣法，若你願意，我就傳你寒心決。”
“緣法？寒心決？”英格布魯對這些古怪的東方辭彙完全沒有任何概念。
“可以讓人在短時間內感受不到肉體痛苦的魔法。”墨夷殤幽幽的說，“我本身不喜歡這種自欺欺人的東西，不過，你天性豁達，又福澤深厚，如果你想學，我就教你。”
“學。”英格布魯馬上說，“西西你快去吧，我在這裏不會無聊的。”
就好像他在哪里會感到無聊似的。無論是什麼地方，憑他耐不住寂寞的性格，總能讓他挖掘出樂趣來。凱恩無奈一笑。握了握斯內普的手，轉身走進竹舍。
（3）
————————
入鄉隨俗，可惜凱恩並不很瞭解東方的文化，所以完全不知道要從何處隨起，所以她只是沉默的看著站在窗邊的墨夷魂。
魂穿著一件素白的長衫，黑髮隨意鬆散的盤起，用一根翠竹簪住。淡雅的臉和殤有幾分相似，只是多了些惆悵。竹舍只有一間屋子，屋子裏只有一幾，幾上一隻香爐，一具瑤琴。
凱恩輕扣了一下門框，“魂⋯⋯”
魂側首而笑，笑裏帶著憂傷。凱恩無奈的說，“魂你不要這麼笑。會讓我想要為你解憂。可我現在已經分身乏術了⋯⋯”
魂理了一下長衫，請凱恩進到屋裏，“我的憂愁，和你說說話就都沒了。當時先生教我說英語，我雖喜歡英音，他卻說以我的性格，美語更好，能讓我跳脫。果然如此。”
“寂寞？”凱恩看魂在幾後坐下，也隨意的席地抱膝。
魂輕笑，“是啊。刻意的讓我們寂寞，為了養心，體悟，通神。別的我不知道，倒是對外界果然能更敏感些。”
“嫁人就好了。艾德曼可不是一個會讓妻子寂寞的人。”凱恩笑著側頭看她。
“恩⋯⋯會幸福的⋯⋯”魂又笑了，這一次笑的清甜如山竹。
凱恩看著她出了一會兒神，然後說，“謝謝你用‘笑比清河’招待我們。”
魂抿嘴，眼波流轉，“東方古語，‘笑比河清’，說的就是西弗勒斯這樣的人吧。勾勾嘴角已是快樂的極至。‘笑比清河(smiling river)’的名字在東方語言裏雖和古諺只是詞序顛倒了一下，卻曼妙旖旎。我只是看到你們兩個，有感而發。”
見凱恩聽的似懂非懂的，魂搖了搖頭，“只是祝福你們而已。這樣的禮，其實還嫌太輕。本來我想讓殤把寒心決也傳給他的，可惜看殤的意思，西弗勒斯確實不適合學。”
凱恩苦澀的笑了一下，把下巴放在雙膝上，“他啊⋯⋯有時候真的需要一些肉體上的疼痛來緩解心裏的苦楚。”
“我能做的太有限⋯⋯”魂喃喃的說。
“魂，說吧⋯⋯我心裏大概也做好了最壞的打算。”
“是麼？”魂伸手撥了一下琴弦。凱恩顫抖了一下，好像她撥動的是她的心。魂抬頭看著窗外，殤和英格布魯對面而坐，正談著什麼，斯內普筆直的站著，看著這邊窗前的兩人。“意識封閉術失效了？”
“恩。”凱恩悶哼。
“性格不穩定？”
“恩。”
“動用精神力就頭痛欲裂？”
“是⋯⋯”
魂沉吟了一下，“我要從頭說起，可以耐心聽麼？”
“我最不缺耐心了，尤其是面臨不想接受的事實的時候。”
（5）
————————－
魂笑著佩服眼前的姑娘，蒲草般的柔韌。“在東方民間有這樣一種形容靈魂的說法，三魂七魄。這種說法雖然粗糙，卻指清了一個事實，那就是靈魂是由兩種不同的成分組成，三七分成。其中被叫做魂的東西占三份，是控制人肉體的部分，缺一份人都不能存活。而叫做魄的成分，占七成，賦予人類意識，只要具有其中的一份，就可以被稱為人，具有人的基本特徵。因為魂控制人類肉體，所以可以再造，但是魄控制人類意識，一旦消失，這人就可以說是徹底的死了。人誕生的時候，三魂七魄具全。東方的歷史上，曾經有很多求永生的人，想盡方法，將自己的魄分裂出來一部分，在寄存在肉體上的三魂和魄消失的時候，還可以通過曾經被分裂出來的魄重生。”聽到這裏，凱恩渾身顫抖了一下。
魂點頭，“對，我想你說的那個人，就是用了殊途同歸的方法。但是，術者漸漸發現，不完整的魄，是不能像完整的靈魂那樣，賦予人完善的人格的，讓人喪失一部分‘人性’。可是，仍舊有很多人這麼做。因為被分裂的魄非常的不穩定，可以爆發出比完整靈魂強大的多的力量，讓人擁有近魔的力量。魄越是破碎，越不穩定，力量越強大，越喪失人性。其實，有一個活生生的例子，就是魔族。”
“塞索斯⋯⋯”
“是的，”魂繼續道，“魔族有一支特殊的血脈，就是現在的王族，他們只擁有三魂六魄，所以擁有強大的力量，和不穩定的人格。但如塞索斯，在你身邊，仍然是個溫柔的男人。”凱恩咕噥了一句，魂也沒理會，繼續說，“由此可見，三魂六魄，其實還不算很嚴重。”
“還好吧⋯⋯”凱恩苦笑，想起自己和塞索斯的恩怨糾纏，不由歎息。
“現在來討論一下波特先生的情況。”魂的眉頭擰了起來，“與分裂靈魂不同，一個已經具有完整三魂七魄的人，對外來的無論是魂還是魄，都有非常強大的排斥作用，除非是本身的魄不完整，否則，外來的魄再強大，即便是已經分裂成一份的‘單魄’，也無法進佔一個人的靈魂。”
“可是哈利⋯⋯”凱恩開始有非常不好的預感，也許，事情比她想像的還要糟糕很多。
“恩。”魂憂鬱的說，“只有一種魄，比單魄擁有更強大的力量，那就是裂魄。就如其名字字面上的意思，它是單魄被撕裂以後產生的。並且只能從單魄產生。首先，波特先生在非自願的情況下，身體裏有異質的靈魂存在，這就已經暗示了它是最強大的裂魄。之外，他的很多症狀，也是佐證。我猜想，你說的那個人，很可能是在已經把其餘六魄都分裂出去，身體裏只剩一魄的時候，受到了什麼非常厲害的法力的攻擊，所以才產生了罕見的裂魄。”
凱恩震驚的看向魂，然後困難的把頭轉向窗外，看著那個一身黑衣的男人，頭腦一片混亂。莉莉⋯⋯你⋯⋯若是知道，哈利身體裏的裂魄是因為你用了“以愛之名”攻擊黑魔王，你會怎麼想呢？你用生命換來的，是哈利如今的痛苦，你會因此而悲傷，還是因為他畢竟多活了這麼多年而無憾呢？命運，竟是如此的諷刺，將人愚弄，無法掙脫⋯⋯
斯內普遠遠的看不清凱恩的樣子，卻好像可以感覺到她眼神裏的情緒翻勇，不由握緊了魔杖。殤立即感覺到了他身體裏膨脹的魔法力，輕聲說，“定下心，過激傷神。”斯內普聞言，冷笑了一下，但仍放鬆了魔杖。
魂等凱恩重新看向自己，知道她心神安定了一些，於是繼續說，“本來，魄與魄一旦分裂，彼此之間就不會有什麼太多的牽拌，最多是在兩方都自願的情況下，可以互相交流。但是裂魄不同，它非常強大，並且和其他的魄之間有非常密切的被動的感應。最麻煩的是，隨著別的魄消失，裂魄的不穩定性會越來越高。所以波特先生的症狀，在你們消滅了第一個承載單魄的器皿時，陡然加劇。最終，若其他的魄都消失，裂魄就會自暴，並且放出巨大的能量，這能量可以將整個歐洲移為平地。”
凱恩頭腦裏頓時嗡的一聲，冷汗如雨。魂吃了一驚，立即坐直身體，手撫琴弦。隨著琴音，凱恩漸漸清醒，掏出隨身攜帶的鎮定劑，噴在頸側和手腕上，困難的說了聲，“謝謝。”
魂搖了搖頭，“對不起，我⋯⋯幫不上什麼⋯⋯”
“不⋯⋯”凱恩虛弱的苦笑，“若沒有你，我們將來把地球炸平了，都不知道是自己的過錯⋯⋯”
“你們，果然是在想辦法消滅其他的魄麼？”魂皺眉。
“是啊⋯⋯”凱恩聲音嘶啞，“看來，也許真的只有那一個辦法了⋯⋯”
魂驚異的看著凱恩，“莫非⋯⋯你有彌合靈魂的法器？”
“目前還沒有，不過我知道其中之一的下落。上古神族的遺物。”凱恩苦澀的說。
“那是多好的消息啊！”魂由衷的感到開心，“只要有那樣的法器，就可以將那些魄重新組合起來。波特先生也就可以得救了。”
“是啊⋯⋯”凱恩的心裏更加苦澀，可是臉上，卻露出柔和的喜悅。
魂端詳著她，似乎也察覺了異常，“你真的能找到麼？據我所知，那樣的法器，都已經毀掉了。而且，我自信，在這方面，知道的並不少。”
“我是神族後裔，所以知道神族的秘密。”凱恩徹底恢復了微笑，“非常感謝你，魂。真的。沒有你，我都不知道會是什麼樣悲慘的結局。”
“不要這麼說。我們，很快就是一家人了。”魂有些羞澀的說。
凱恩這次是真的笑的很開心，拉起魂的手，“是啊，一家人。我多麼期待親眼看見那一天啊⋯⋯”
（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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凱恩從竹舍裏走出來的時候，殤的手正緊緊的抓著斯內普的手腕，而斯內普一臉憤怒，卻一動不動。英格布魯卻在一邊托著腮看著池塘裏的荷葉，臉上平靜的像雕塑一樣。
凱恩的出現像是驚醒了殤，他隨意的放開斯內普的腕子，就好像剛剛只是為他撣落了袖子上的一片落葉。斯內普迅速的掏出魔杖，一言不發的指向殤。殤輕輕歎息了一聲，若無其事的走到凱恩身邊，“西西公主。”
“先生？”凱恩抬頭看著他文雅的輕顰，不解的問。
殤想了想，攤開手掌，掌中有一片碧綠的竹葉，“守靜竹葉，用100毫升酒精竟含量50％以上的酒泡制49天，給他每日服用10毫升，連續10天。雖然治標不治本，卻也是我唯一能做的了。”
“先生！”凱恩聞言，激動的抓住墨夷殤的衣袖，“您知道西弗勒斯的問題所在麼？”
墨夷殤沉吟了一下，“不能說知道，他這種情況，我也未曾聽聞。只是可以感覺到，他的魂很不穩定，似乎總處於消散的邊緣。按理說，像他這樣的情況，應該活不過25歲，可是那之前似乎發生了什麼，將他的魂拘住，至今未散。”
“散魂？！”凱恩臉色蒼白，“魂控制肉體，魂散就是⋯⋯”
“肉體消亡。”殤點了點頭，“可以從他身上感覺到很多由於魂不穩定造成的陳年舊傷。不過，他最近似乎有什麼奇遇，三魂暫時處於一種前所未有的和諧。您有什麼線索麼？”
凱恩向斯內普望去，斯內普面無表情的回視她。
“認識了西西算不算？”英格布魯不知道什麼時候走了過來。
凱恩以為英格布魯是開玩笑，沒想到殤卻道了聲失禮，伸手輕觸凱恩的腕子，本來溫雅的雙眸閃過一道精光，“恩，您很特別，強大、不穩定、卻很完整的魄。也是我生平僅見。您與斯內普先生相識多久了？”
凱恩沉默的低下頭，沒有回答。殤雖有些不解，卻沒有追問，只是說，“長於三個月麼？”
凱恩立即點頭，“是的。”
“那麼，不是你的緣故。”殤歎息著放開凱恩，“很抱歉，不能幫上什麼忙。”
“不，非常感謝您。”凱恩雖然心裏擔心斯內普的情況，卻還是真誠的道謝。
“我要好好感謝你呢，老師。”英格布魯笑呵呵的伸手去搭殤的肩膀，卻眼前一花，失去了目標。他先是愣了一下，然後跳起來興高采烈的說，“老師！我要學！”
殤苦笑著搖頭，“這不是魔法，是中國武術。沒有自小二十年的苦功，是學不會的。”
英格布魯聽他這麼說，遺憾的聳了聳肩，“那就算了。老師，剛才你說，他魂什麼的。沒有什麼大事吧？”
殤遲疑的說，“難說。但是如果會出事，25歲以前就應該發生了，至今沒有，應該是有什麼原因，只要這個原因不消失，就不會有事。”
“連原因是什麼都不知道，怎麼保證它不消失啊⋯⋯”英格布魯苦惱的抱著頭。
殤笑看著英格布魯，暗暗的為魂感到高興。這個男人，自己的生死都不放在心上，卻為別人傷透腦筋，魂能嫁入如此人家，也算苦盡甘來。
“可以走了麼？”斯內普冷冰冰的問。
殤將守靜竹的葉子放到凱恩掌中，“我會把這裏的禁制打開，你們就可以用空間轉移類的法術了。”
凱恩和英格布魯向殤道謝，英格布魯還一個勁兒的邀請殤去王宮作客。最後，三個人終於在斯內普不奈的呵斥下，回到了英格蘭。
去東方這一行，解開了一個迷題，卻得到令人絕望的答案。又得到了一個迷題，卻連最專業的行家都無法解答。凱恩愁苦的站在家門前的槭樹下，長久的凝望著地平線，思潮翻湧。
藍桉 2012-6-25 21:09
C48:獨霸一方
第四十八章：獨霸一方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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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月匆匆結束，五月的暖風卻沒有給凱恩帶來應有的喜悅。
自從和魂談過以後，她就常常會呆呆的出神，好像被許多的煩惱淹沒一樣。而斯內普，則再一次變的陰鬱而沉默。一種難以名狀的氣氛籠罩在兩個人之間。若說感情好吧，兩個人總是愁眉苦臉，相對無言；若說不好吧，又總是趁對方沒有注意的時候，凝望著對方的背影，眼睛裏是深深的愛戀。
他們似乎都在考慮，如果註定要分離，是應該珍惜在一起的每一天，還是應該讓愛漸漸冷卻。
總是在午夜時分，斯內普會來到凱恩的床前，把她攏在臂彎裏。凱恩則會靠在他的懷中，聽著他的心跳，直到淩晨才淺淺而眠。等她睜開眼的時候，他已經離去，讓她覺得，他的到來是自己的幻覺，然後悵然的想，是不是兩個人的相遇根本就是一場大夢。
世間多事，衝突不斷，不會因為她情緒低落就有絲毫改變。北美那邊幾次接近失控，塞索斯在一次巧妙的陰謀中幾乎喪命。凱恩接到消息的時候，立即就趕了過去。
看見他時，那男人面色蒼白的靠在一個臥榻上，微笑著抱怨，似乎每次只有差點兒死掉的時候，她才會主動來看望他。
她坐在他身側，低頭問他，生離與死別，他更怕哪個。
他沉默了很久，然後輕聲問，她是不是又要做傻事了。她閉口不答。於是他說，其實只要她覺得幸福，他什麼都不怕。
她當時就伏在他榻邊放聲大哭。他撫著她的發說，好在這眼淚不是為他而流。
後來兩個人都疲極而眠。清晨她告辭的時候，他說，既然他和那個男人很像，那麼由他來陪伴她完成那些不能讓那個男人知道的事情，不會讓她孤單的。他說她是他放在心裏唯一的敵人，唯一的朋友，他在這個世界上除她以外再無牽掛。
塞索斯並不是唯一發覺她的反常的人。似乎每一個瞭解凱恩的人都察覺了她的異樣，這並不是她一貫的作風。她本來是那種山崩了還會笑說空氣污染真嚴重，到處是土的人，她本來是可以毫不猶豫的壯士斷腕的人。可是如今，就連小天狼星都會攬著她肩膀，說小丫頭別發愁，天塌下來有我們幾個老男人頂著呢。
於是她問米蘭，她是不是變了很多，變的紙一樣脆弱。米蘭把她抱在懷裏，輕輕的搖著，說就算是紙，也是世界上最可愛最愚蠢的一張情書。她問他會不會怪她愚蠢。他說當然會，他這麼愛她，為了她想盡辦法珍惜著自己的生命，她卻沒有相應的回報。她苦笑著說對不起，她已經和他不分彼此，所以委屈他就是委屈自己，除了忍著別無辦法。沒想到，米蘭竟然抱著她哭了，說他不知道她要做什麼，但求她一定不要輕易放棄，不要把她從他生命裏撕裂了去。
久違的眼淚了，十幾年前，他的眼淚就是她世間唯一的留戀，今日依舊如此。
原來是這樣的麼，西弗？我竟是願意為你而死，卻願意為他而生的麼？在我心裏，米蘭竟是比你更需要我的麼？西弗啊西弗，我愛你愛的居然如此自卑呢。
（2）
————————－
“去吧。”凱恩把手輕輕的按在秋的肩膀上，鼓勵的微笑著，“魔藥的製作很成功，化解的魔咒你也已經很熟練，不用擔心。”
秋低著頭，握緊手中的藥，“我是害怕面對她⋯⋯她⋯⋯恨我⋯⋯”
凱恩輕歎了一聲，剛想說幾句安慰的話，卻被斯內普冷冷的打斷，“恨又怎麼樣？有什麼可怕的？”說完，一把推開了病房的門。
凱恩和秋都愣了一下。秋深吸了一口氣，邁步走了進去。留下凱恩和斯內普站在門外，相對無言。過了一會兒，凱恩忽然說，“如果，我恨你，你也不怕麼？”
斯內普顫抖了一下，沉默的注視著她，良久，他低聲說，“你在暗示什麼？”
“如果，你真的對我用吐真劑，我不會原諒你的。”凱恩看著他黑色的眼睛，平靜的說。
斯內普放鬆了緊握的拳頭，自嘲的笑了一下，“你懷疑我？我們之間的關係，已經惡化到這個地步了麼？”
凱恩悲傷的笑了笑，靠在牆上，不再看他。斯內普猶豫了一下，走到她面前，拉住她的左手，聲音嘶啞的說，“那是烏姆裏奇要的。”
凱恩仍舊不看他。他再次顫抖了一下，握緊她的手，“我承認，我曾經動過這個念頭，但是⋯⋯”
“好了西弗勒斯，”凱恩歎了口氣，靠進他的懷裏，輕輕環著他的腰，“我們找個機會好好談談吧。不要再這樣下去了。”
斯內普收緊雙臂，皺著眉頭閉上眼睛，薄薄的嘴唇微微的顫抖。她終於再一次主動的接近他了，是她已經做了什麼決定了麼？她是選擇分開還是珍惜？告訴他原因還是對他隱瞞？
“看來，你是拒絕了德拉科的求婚咯？”一個懶洋洋戲謔的聲音從走廊的畫框裏傳來。
凱恩無奈的從斯內普的懷裏掙脫出來，走到菲尼亞斯面前，“先生，您不覺得，我們的困擾已經夠多了麼？德拉科向我‘求婚’的事情，已經傳的沸沸揚揚了，莫非您還想把它變成三角關係？”
“你不覺得，這個時候，人們能談論一點兒神秘人和魔法部以外的事情，也是件好事麼？”菲尼亞斯雖是對著凱恩說，眼睛卻斜看著斯內普。
“想法不錯，如果人們談論的是校長你的風流韻事。”斯內普冷笑著說。
看著凱恩在一邊抿嘴笑著，菲尼亞斯摳了摳耳朵，“丫頭，終於笑了？西弗勒斯本來就夠陰陽怪氣的了，你再跟著玩深沉，家裏還不變成墳墓了？”
“您管的也太寬了吧？”斯內普冷冷的道，卻不由的握緊凱恩的手。
“校長，您不會是特地來告訴我們您計畫的八卦新話題吧？”凱恩微笑著用拇指揉了揉斯內普的手，換來他的一陣顫抖。
菲尼亞斯老不正經的托腮看著凱恩，“聰明的小姑娘，難怪那麼多男人喜歡你，連我都開始動心了。”
“校長，正題。”斯內普厭惡的說，心裏很懷疑胡謅八扯是不是霍格沃茨選擇校長的一個重要指標。
菲尼亞斯沖著斯內普翻了個白眼，怪聲怪調的說，“都是些八卦，恐怕你不會喜歡聽。”
“好了，校長，不論是德拉科還是西弗勒斯，這不都是斯萊特林的脾氣麼？何必和他們計較？”凱恩笑著眨了眨眼，“您就快說吧。”
“小丫頭真的想通了？”菲尼亞斯看著凱恩笑的自然，眯起了眼睛，“看來我應該告訴那個可憐的狼人不需要再擔心啦，省得他每天對著我的畫像發呆。怎麼滿世界全都是癡情的傻孩子？”說完還誇張的搖頭。
“這就是你要說的？”斯內普咬牙切齒的說。
菲尼亞斯又看著凱恩笑了一會兒，才正色說，“西弗勒斯，最近魔法部可能要對霍格沃茨的教職員工開刀了，鄧布利多要我提醒你，明哲保身。記住你的承諾。”
“鄧布利多？”斯內普懷疑的說。
“你應該關心的是魔法部。”菲尼亞斯不耐煩的說。
凱恩皺眉問道，“魔法部將要有什麼行動？”
“這個我也不清楚。烏姆裏奇自然是不會把我的畫像掛在她辦公室的。我只是通過進出她辦公室的幾個人的身份來判斷。”
“知道了。”斯內普冷漠的說，“還有別的事兒麼？”
“怎麼火氣這麼大？莫非是欲求不滿？”菲尼亞斯壞笑著揚高聲調。
“閉嘴！”斯內普咬牙切齒的低吼。凱恩則無奈的紅了臉，心想這麼解釋到也不算錯。
菲尼亞斯嘿嘿的笑了兩聲，瀟灑的轉身，溜達到別的畫框裏去了。
就像算准了時間，秋這時正好從房間裏走出來，蒼白的臉上還掛著淚珠。凱恩沉默的摟住她的肩膀，不知道要怎麼安慰她。秋勉強的扯出一個笑容，“很順利。謝謝你，西西。”
“不用謝我。”凱恩搖了搖頭，“秋，記得你說過，如果你通過了測試⋯⋯”
“我願意。”秋簡短的說。
凱恩高興的拍了拍她的肩膀，“太好了。那麼，如果不耽誤你考試復習，你就從今天開始跟著西弗勒斯學習意識封閉術。”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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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格沃茨占地廣大，這對於孩子們，尤其是不合群的斯萊特林的孩子們來說，絕對是件幸福的事情。在校園裏呆個兩三年，你總能找到一個隱秘的地方，用來打發想要一個人獨處的時間，不用擔心有人打擾。就像凱恩喜歡城堡後的那片草地一樣，德拉科總喜歡坐在禁林邊緣的一棵橡樹上，這既能讓他感覺到接近危險的刺激，又能有受到保護的安全感。再加上禁林很大，就算真的每個人都和他有一樣的品位，他也不用擔心有人會和他搶這棵樹。所以當他看見“他的樹”下坐著別人的時候，自然是即驚訝又不快。
“喂，你在這裏做什麼？”他語氣很不好的問。
秋意外的抬起頭，水靈靈的眼睛裏充滿著愁緒，淡淡的說，“怎麼？不可以？”
德拉科被她的目光震了一下，緩和了聲調，“沒什麼，只不過這是‘我的樹’。”
“你的？”秋不解的問。
德拉科三兩下爬到一枝粗大的樹叉上，誠心有些難為的沖著樹下的秋問，“上來我就告訴你。”
秋皺了皺眉，想了想，手腳俐落的爬上去坐到德拉科身邊。德拉科吃驚的合不攏嘴，“我以為你屬於淑女那類的。”
“哦？”秋瞟了他一樣，仍舊是淡淡的語調，“那你是誠心難為我？”
德拉科甩了甩短的根本甩不起來的金髮，“到也不是，如果你不行，我自然就可以顯示一下我的本領。”
“爬樹？”秋輕扯了一下嘴角，“我家只有兄妹兩個，我很難做個所謂淑女。再說，難道你和我爭搶金色飛賊的時候，覺得我很淑女？”
“至少你從來沒有打過我。”德拉科自嘲的笑笑。
秋的表情僵硬了一下，冷冷的說，“我和赫敏不同。”
“喂，”德拉科皺著眉看她，“這是什麼口氣？你以為你是誰？”
“無名小卒。”秋恢復了淡淡的語調，“這裏很漂亮，可以隱約看到湖面。”
德拉科沉默的看著她的側臉一會兒，“不是赫敏的錯。”
“我沒說誰錯了。”秋終於正眼看著德拉科，“她只是無意中對我造成了傷害，我不會怪她，但是也不可能會感激她。”
德拉科歎了口氣，“看西西的意思，你們以後還會打很多交道。”
“我不會因私廢公。”
“因私廢公？”德拉科諷刺的笑了笑，“我以為你很喜歡交朋友。”
秋聞言顫抖了一下，德拉科忍不住伸手拉住她的胳膊，“笨蛋！你要是掉下去跌斷了脖子，可不要說你當時是和我在一起。”
“跌斷了脖子我還能說話？”秋的神色恢復了些，“德拉科，雖然說斯萊特林的人說話都不好聽，你也不要專揭我的傷疤吧？”
“為了那個莫名奇妙的女人，你至於麼？”德拉科看她已經定下心來，於是放開了她的手臂。
“要是赫敏再也不理你，還覺得你是個大壞蛋，你會怎麼想？”
德拉科臉色忽然變的很蒼白，苦笑了一下，“莫非揭人傷疤也是拉文克勞的專長？”
秋沒說話，只是意外的看著德拉科蒼白的臉，眼睛裏有些抱歉。德拉科揪了片樹葉在手裏揉搓，低聲說，“以那丫頭的脾氣，那是早晚的事兒。”
“雖然不知道你為什麼這麼說，但是我很抱歉。”秋真誠的看著德拉科。
德拉科把已經揉搓成一團綠泥的樹葉丟了出去，撇了撇嘴，“其實也不是很在乎那丫頭怎麼想。反正她是什麼東西來得快去的也快的人。等一切都過去，她會明白的。反倒是你，如果有一天你恨上了我，那可不妙了。因為你是不會輕易對一個人下結論的，可是一旦下了，就很難改變。”
秋心裏震了一下，默默的盯著遠處的湖面，半晌，才說，“德拉科，和你說兩件事。第一，沖你今天這番話，以後無論發生什麼，只要你對我說，你沒有做錯，我就無條件相信你。第二，不要和我約會。”
“什⋯⋯什麼？！”德拉科有些反應不過來的結巴道。
秋呵呵的笑了兩聲，“覺得自己一不小心就會愛上你，可是你又是死心眼兒，估計這輩子都要暗戀著某人度過了，所以我還是和你共事就好，做朋友都危險。”
“我這麼有魅力？”德拉科笑著拋了個媚眼兒，刻意忽略她暗指他喜歡凱恩的事情。
秋忍俊不禁的說，“那到也不一定，也許我該嘗試一下和斯萊特林的人約會？”
“平心而論，不是好主意。”德拉科正色道，“本院好人不多。”
“隨口說說。”秋撫了一下長髮，“其實你也不用這麼含蓄。像我這樣的東方人，是不太可能被充斥著貴族的斯院王子們接受的。”
“不要一概而論。”德拉科有些黯然的說。
秋側頭看著他，“怎麼？你認為你和他們不同？”
“也許。”德拉科認真的回視著她。
秋的眼睛閃動了一下，輕笑著說，“德拉科，你不僅僅是德拉科，還是馬爾福。”
德拉科沉默的盯著她嘴角悲傷的笑容。秋再一次望向遠方，“你不覺得奇怪，我也算霍格沃茨的半個風雲人物，可是你卻從來沒有聽說過任何關於我哥哥的事情麼？”
德拉科愣了一下，灰色的眼睛緊緊的盯著她。她緩緩的吐出一口氣，“我哥哥是個啞炮。”說著，她再次側頭看他，“所以啊，馬爾福，不要對我太好。我是無論如何也不可以喜歡上你的。”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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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看德拉科沉默的低著頭，秋轉移話題的說，“不說這些風花雪月的事兒了。我如約爬上來了，你還沒有告訴我什麼叫‘你的樹’。”
德拉科手拍著樹幹，“也沒什麼，大概是你太常和朋友在一起了，所以不知道。這只不過是習慣孤獨的人們自己創造的一種說法。找個自己喜歡不為人知的地方，當成棲息地。比如說，如果你喜歡那邊的石頭，你就可以簡單的稱呼它為‘你的石頭’。”
我的石頭？秋笑著搖了搖頭，“我可不覺得你是習慣孤獨的人。”
“我是。”德拉科冷冰冰的說。
“笨。”秋挑了一縷發絲在手裏揉搓，“如果你是習慣孤獨的人，那我就是習慣和錯誤的人約會的人。”
“你好像確實挺倒楣的。”德拉科同情的說，刻意隱藏心靈被觸動的顫慄。
“謝謝安慰。”秋無奈的說著反話。
德拉科忽然握住她的手，傾身靠近她，“真的不想和我約會？加上我，你就把剩下三個學院的所有找球手都約會遍了。”
秋看著自己面前放大的俊臉，沉默了一會兒，輕聲問，“德拉科，你在想什麼？”
再次感覺到被看穿的顫慄，德拉科嘴唇顫抖了一下，澀聲道，“你⋯⋯真的和她⋯⋯很像⋯⋯”
秋舒了口氣，把手從他掌中抽出來，坐的離他遠了一點兒，“果然很笨。這樣的話你都說的出口，難怪換女朋友比換衣服還勤。”
德拉科又盯著她看了一會兒，開始往樹下爬。秋不解的看著他。他站在樹下，招著手，“下來，我們去給你也找個棲息地。”
秋聞言也下了樹，“我需要？”
“不需要你幹嘛跑到我這裏來？”德拉科沒好氣兒的說。
秋甩了一下長髮，“我喜歡安靜的乾淨的地方。”
“室內？”德拉科問。
秋聳了聳肩。德拉科開始往城堡走去，示意她跟上，“地下室挺適合你，黑髮黑眼的人。”
“你是說我還是西弗勒斯？”秋好笑的問。
德拉科沒有回答，帶著秋像走迷宮一樣的在地下一層轉了半天，推開一扇門，“這裏。”
秋走進去四處打量了一下，眼睛裏充滿了驚喜。德拉科側頭看著她在螢光閃爍的藍色中閃閃發亮的眼睛，“這裏是馬爾福家私人的財產，目前只有我有使用權限，如果你願意，我把你加上。”
“你⋯⋯”秋吃驚的看著德拉科。
德拉科歎了口氣，“說給你找棲息地只是個藉口。這地方，你記住了，將來會用的上的。”
秋沉默了一會兒，抬頭看向德拉科，“危險已經這麼近了麼？”
德拉科注視著她平靜的面容，忽然覺得自己作為一個男人，有些慚愧，“很近。也許對於你來說，時間還會多一點兒，但是對於我來說，近在咫尺。”
秋咬了咬嘴唇，“德拉科，有需要一定告訴我。”
“我會的。你真的的很像她。沒有別的意思。只是，如果我沒猜錯，她大概是在考慮從你和赫敏裏面選一個接班人。”
“接班人？”秋顫抖了一下。
德拉科眼眶紅了紅，“你也感覺到了吧。西西和院長之間的氣氛，生離死別的。我想，西西可能在考慮離開。”
“為什麼⋯⋯”
“我怎麼會知道！”德拉科忽然大吼一聲，粗重的喘息著。
秋看著他好像受傷的野獸一樣的表情，柔聲道，“她一定有自己的理由。”
德拉科拳頭猛的砸向牆壁，“我知道！而且我知道，能夠讓她離開院長的，絕對是很嚴重的事情。我是怕⋯⋯”怕什麼，他沒有說，也許他自己也並不知道。
“就算是私人財產也不能隨意破壞啊。”秋就像沒有聽出他的弦外之音，一手握住他的手腕兒，一手抽出魔杖。
德拉科平靜了一下情緒，瞥了一眼牆壁，“我連塊牆皮都沒震掉。”
“我說的是你的手。”秋的語氣裏，難得帶上了嘲諷。
德拉科看著秋認真的臉，低聲說，“西西最後一定會選擇你。”
“為什麼？因為我治癒咒用的好？”秋滿意的放開了他已經恢復如初的手。
德拉科搖頭，認真的說，“因為你和她一樣，是那種沒什麼是非觀，卻執著於善惡的人。只有你，才能像她那樣，平等的看待兩邊的人，卻不會迷失了自己的心。”
（5）
————————－
斯內普看到凱恩的時候，她正躺在家門口槭樹旁的草地上數星星。他忽然回憶起上一次他見到她數星星，是她25歲生日的那一天。當時覺得她的樣子平靜而甜美，他不忍心打擾，於是幻影移形到她身邊的樹上，默默的凝視著她，幾乎盼望時間永遠停在那個時候。沒想到，卻因為他藏在樹上，無意中聽到盧平對她的表白，聽到她說，她的心裏，只有他。無法否認，那一刻，他真的動心了。沉寂了那麼多年的心，就像是忽然充滿了新鮮的血液，蓬勃的跳動。認識她，不過是3年不到，在一起，更是不到一年，可他好像已經想不起從前的那些日子，他是怎樣孤獨度過的了。
她，為什麼要離開？是帝國那邊出了什麼事情麼？還是弦？離開了，她還會回來麼？要多久的分離呢？她回來時，他是不是還活著？是不是很危險，所以她才會這麼的悲傷，才會想要疏遠他？世界並不大，瞬間轉移很方便，難道她就不能常回來麼？
帶著各種各樣紛亂的思緒，他走到她身邊，“西西。”
凱恩聽到他的聲音，坐了起來，幸福的任他把她抱如懷中，“西弗，今天的星星好多，好亮。”
斯內普沉默著，只是順著她的目光看去，一條銀河橫跨天際。凱恩輕聲說，“那些看起來離的很近的星星，其實相隔很遠。真正離的近的星星，看起來就像一顆。西弗，你知道麼，有一種雙星，互相圍繞彼此旋轉。可是他們離的再近，卻永遠不能互相接觸，否則就會粉身碎骨。咫尺天涯，咫尺天涯⋯⋯”
斯內普聽著她的話，控制不住的顫抖，把臉緊緊的貼著她的發絲。感覺到他的激動，凱恩輕歎，“西弗，你會怪我讓你變的軟弱麼？”
斯內普低沉而緩慢的說，“我只是對你。”
凱恩閉了閉眼，“我說過，我永遠不會離開你⋯⋯”
“我知道你是騙我的。”他歎息。
凱恩往他懷裏貼的更緊，“我恐怕不得不離開⋯⋯”
“什麼時候？”他問，“多久？”
多久？不論多久，如果能有個期限，已經是神的眷顧了。“還不知道是什麼時候，不會太快。”
他聽說不會太快，到是松了一口氣，“多久？”
凱恩深呼吸，“你願意等我多久？”
斯內普臉上露出痛苦的表情，“多久都願意。”等你直到我死的那一天，只可惜，那一天也許不久就會到來。
“西弗，你會好好保重自己，等我回來的，是不是？”她側頭問他。
他沉默不語。
“要是我知道你不好好對待自己，我就不回來了。”她半是撒嬌，半是威脅。
他抱緊她，吻著她的耳朵，顫聲說，“永遠不要說你不回來了。”
“西弗⋯⋯”她有些哽咽，“你這樣，會讓我不敢再接近你⋯⋯”
“晚了⋯⋯”他撫著她發絲，“如今再怎麼保持距離，我心裏也不可能沒有你了。”
她沉默了一會兒，遲疑的問，“我們，是不是做錯了？”
“沒有。”他冷聲說，“錯的是命運。”
錯的是命運麼？那麼，錯了的命運，究竟能不能改變？她有些失神的想。
“西西，是帝國那邊有事還是弦那邊有事？”他問她，“我知道我答應不問的，所以你可以不回答。”
“都有。”凱恩儘量平靜的回答，簡短而模棱兩可，讓他聽不出她在說謊。
他沒有再問，只是抱著她，“我們，好好在一起好麼？你去哪里，我都不會阻止你。需要多久，我都願意等你。所以，不要想著疏遠彼此了，好麼？”
“好⋯⋯”她答應著，心裏卻在苦笑。
他聽著她的語氣暗暗歎息，壓下心頭的苦澀，把她橫抱起來，向那有著柔和燈光的房子走去，“心口不一，今夜，罰你不許睡⋯⋯”
（5）
——————－
萬里無雲，綠草如茵的六月，五年級的孩子們終於迎來普通巫師等級考試的日子。
傍晚的時候，凱恩走在從大門口通向城堡的路上。由於塞索斯這次受傷實在太重，他又是那種一旦受傷很難恢復的體質，所以凱恩最近白天的大部分時間都要幫他去處理弦那邊的事務。這段時間以來，她很喜歡走在這條路，可以看到湖光山色，和倨在岩壁上城堡的全貌。遠遠的，她看見那個黑色的身影，筆直的站在路旁，等待著她。夕陽照在他的袍子上，鍍了層金色，讓他在挺拔中，更顯的威嚴。
他站立的地方，就是英格布魯曾經跪下向他宣誓效忠的地方，雖然他至今都並不知道當時米蘭是把多麼珍貴的東西給了他，他依然會記得那時的送別，所以對那裏有了特殊的感情。最近，他總會在日落的時候站在這裏等她。如果凱恩能夠趕回來，他們就會在漫天霞光中一起漫步到城堡。這也許，算是他們的約會吧。在已經親密無間的今日，才姍姍來遲。
He said I was in my early forties 他說：（我四十出頭）
with a lot of life before me （卻已經歷很多）
when a moment came that stopped me on a dime （一個時刻來臨，我停在生命轉捩點）
and I spent most of the next days （接下來的幾天）
looking at the x-rays （我整日看著那些X光片）
Talking bout the options （談論著不同的抉擇）
and talking about sweet time （談論著甜蜜時光）
I asked him when it sank in 我問他：什麼時候真正意識到
that this might really be the real end 這就是真正的結局了
how’s it hit you when you get that kinda news 你得到這樣的消息很受打擊吧
man what’d you do 你做了什麼
and he said 然後他說
I went sky diving （我去跳傘）
I went Rocky Mountain climbing （我去攀岩）
I went 2.7 seconds on a bull named fumanchu （我在一個叫fumanchu的公牛上成功的保持了2。7秒）
and I loved deeper and I spoke sweeter （我愛的更深，話語更甜）
and I gave forgiveness I’d been denying （我原諒了那些早就打心裏原諒了的人）
and he said someday I hope you get the chance 他說，（我希望有一天，你也有機會嘗試一下）
to live like you were dying.（像知道自己即將死去那樣生活）
He said I was finally the husband 他說：（我終於成為一個合格的丈夫）
that most the time I wasn’t （我從前大部分時間都不是）
and I became a friend a friend would like to have （我成為一個朋友所期盼得到的朋友）
and all the sudden going fishin （突然，去垂釣）
wasn’t such an imposition （不再是被迫的不快）
and I went three times that year I lost my dad （失去父親那年，我去了三次）
well I finally read the good book （我終於讀了好書）
and I took a good long hard look （我認真的讀了很久）
at what I’d do if I could do it all again （就像如果我可以從頭來過會做的那樣）
and then
I went sky diving
I went Rocky Mountain climbing
I went 2.7 seconds on a bull named fumanchu
and I loved deeper and I spoke sweeter
and I gave forgiveness I’d been denying
and he said someday I hope you get the chance
to live like you were dying.
Like tomorrow was a gift and you got eternity to think about （就像明天是個禮物，你開始思考永恆）
What’d you do with it what did you do with it (你會怎麼做，你是怎麼做的)
what did I do with it 我是怎麼做的？
what would I do with it? 我會怎麼做？
Sky diving
I went Rocky Mountain climbing
I went 2.7 seconds on a bull named fumanchu
and then I loved deeper and I spoke sweeter
and I watched an eagle as it was flying
and he said someday I hope you get the chance
to live like you were dying.
To live like you were dying
To live like you were dying
To live like you were dying
To live like you were dying
------------Artist : Tim McGraw
凱恩不由自主的哼起這首小時候父親用來教她說英語的歌，雖然，她沒有敢把歌詞唱給斯內普聽。
“以後，不要再唱這首歌了。”斯內普站住腳步低聲對她說，“這首歌，我聽過。”
凱恩驚訝的看著斯內普。他低著頭沉默了一會兒，“七、八年前，偶然遇到的一個麻瓜。什麼樣子已經記不清楚了，但我還記得這首歌。”說著，他隨手扯下一片柳葉，放到口邊，輕輕的吹了起來。
凱恩忍不住靠近他，和他十指絞纏。他吹完，重新邁開腳步，“記得，是因為我很討厭這首歌。”
她苦笑了一下，心裏隱約明白他的想法，其實她又何嘗不是呢？像他這種真正每天都面臨死亡的威脅的人，根本沒有時間和精力如此從容的去努力讓人生了無遺憾。
“但是現在，我有些明白了。”出乎凱恩的預料，斯內普接著說，“有了，值得珍惜的東西。”
凱恩挽著他的手，百感交集的把頭靠在他有些消瘦的肩膀上，喃喃的說，“西弗⋯⋯你瘦了⋯⋯”
“你的幻覺。”他挑眉，“還是，你對我最近的表現有什麼不滿？”
凱恩忍不住笑望著他，“不滿？再不滿瘦的就是我了。也許你是對的，幻覺吧，只是覺得⋯⋯”沒等她說完，路旁的禁林裏忽然閃過一道弦的藍色正弦曲線。兩個人警覺的對視一眼，斯內普掏出魔杖，向信號發出的方向走去。
“西西公主。”意料之中，弗倫薩從一棵樹後轉了出來，“斯內普教授。”
“王子。”凱恩簡單的行了個禮，“發生了什麼？”
弗倫薩從來也不是那種喜歡寒暄的人，於是直接切入正題，“5個魔法部的人隱藏在禁林裏。”
“魔法部？”凱恩皺著眉頭，“今天晚上他們要有所行動麼？”
“她按捺不住了。”斯內普冷笑一聲。
“我們的對策是？”弗倫薩看著凱恩和斯內普。
凱恩想了想，“王子你不要插手。西弗勒斯也不要。你們兩個都是保護霍格沃茨的最後一道防線，不能在這個時候有失。我會和米蘭商量。如果不嚴重，就由我來，如果太危險，米蘭會幫我。”
“好。”弗倫薩也不多言，轉身沿著禁林的邊緣向城堡走去。
斯內普眼睛裏閃過一道冷光，“海格？”
凱恩苦笑，“大概是一石多鳥。藏在禁林裏，主要目標大概是海格。以海格的脾氣，肯定會大打出手，然後我們剩下的人就不得不出面。他們可以趁亂除掉幾個，反抗的話就扣上襲擊執法人員的大帽子。”
“既然你明白，還要冒險？”斯內普聲音完全沒有了之前散步時的溫柔，冰冷堅硬。
凱恩退後了半步，乾笑兩聲，“海格不反抗估計就要進阿茲卡班了，麥格肯定會阻止。我們也不能眼看著她雙拳難敵四手。我和米蘭的防禦咒很好，兩個人加起來，抵擋4、5個庸人也夠了。我們不攻擊，他們至少不能說我們犯法。我還是用西西莉亞.凱恩的身份出現，反正我已經被開除了。最多，就是開除米蘭。希望能保住麥格。”
“很難。”斯內普沒有再和凱恩爭辯。一來是她說的有道理，二來有英格布魯在她身邊，比他自己甚至還要更可靠些，再者這姑娘也不是那種會聽他話的人，除非他有絕好的理由來說服她。“米蘭怎麼樣？”
“最近喀戎的事情已經不太需要我了，所以我一直在幫他處理一些政務，再加上你跑到伊利吉歐那裏告了他一狀，他已經不得不好好休息了。所以算是狀況挺好。”凱恩微笑著回答。
“好。”他看著她，沒有再做多餘的囑咐，只是握著她的手，知道她自然會明白他的心意。
（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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凱恩和英格布魯在禁林裏面搜索了很久，仍然沒有見到弗倫薩所說的那五個人的蹤跡。
“看來這些人不簡單。”英格布魯皺著眉頭，拉住凱恩。看來想要暗中除掉他們的可能性很小了。
凱恩站住腳步，“恩，米蘭，確實比我想像的難對付。你感覺如何？”
“不是很好，尤其是從剛才開始。你確定你把蝙蝠安頓好了？”英格布魯擔心的問。
凱恩顯出焦慮的表情，“從什麼時候開始的？”
“幾分鐘前。所以我們現在應該回去。危險肯定在接近他。”英格布魯看見凱恩眼睛裏的擔憂，笑了笑，“他沒有太大危險的，只不過我身體狀況不好，所以比較敏感。”
凱恩點頭，兩個人開始一起向海格的小屋走去。果然不出所料，小屋的方向傳來打鬥聲，幾條黑影在燈光的投射下，如鬼魅般舞動。
兩個人眼看著麥格沖出來，激動的聲音劃破夜空， “不許動他！不許你們，聽到沒有！你們有什麼權力襲擊他？他什麼都沒做，他做了什麼事值得你們如此－－”
“走。”隨著英格布魯一聲輕斥，兩個人沖到麥格身邊，正好來得及替她擋下三道昏迷咒。
英格布魯面對那三個從屋裏沖出來的人，嘴角掛著一個傲然的微笑，兩支魔杖在雙掌掌心轉動，“攻擊不算太狠，還有分寸。”
凱恩站在他身側，攔住還要衝進屋去的麥格。“你把艾德曼的魔杖也帶過來了？”
英格布魯一邊緊盯著對手，一邊輕笑著回答，“上次蝙蝠受傷以後，我就要過來了。反正他只喜歡用劍。不過，他的不如你的與我合拍。”
“湊合著吧。”凱恩翻了個白眼，“麥格教授，讓海格快跑，不要和這些人鬥，他應該會聽你的。”
麥格點頭，沖著屋裏喊了幾句。不久，海格高大的身體沖了出來，肩膀上還抗著他的愛犬“毒牙”，後面緊跟著三個人，其中一個是烏姆裏奇。眼看著海格向校門方向沖去，追上他已經無望，烏姆裏奇惡毒的把魔杖指向凱恩他們幾個，立即因為認出了凱恩而怒火中燒，可是她嘴裏卻說，“這幾個什麼人？妨礙魔法部追捕不法之徒，抓住他們。”然後有小聲補充，“用無聲咒，不必手下留情。”
另外五個人先是猶豫了一下，眼看烏姆裏奇的魔杖裏面射出一道紅光，也揮出了魔杖。凱恩一邊揮杖阻擋，一邊對麥格說，“教授， 他們已經認出我們，看這個趕盡殺絕的樣子，估計你在霍格沃茨是無論如何也呆不下去了。所以你變身先走，我們掩護。”
“西西⋯⋯”麥格自然不願意丟下另外兩個人。
“走！”凱恩忽然厲喝一聲，嚇的麥格顫抖了一下，“聽我的，別囉嗦！”
自己都不知道為什麼這個平日溫和的小姑娘這一聲低吼能給人這麼大的壓迫感，幾乎是下意識的，麥格變成了貓的樣子，遵從了凱恩的建議，沖進了禁林。凱恩立即松了口氣。卻聽英格布魯說，“別急著放心。這幫人瘋了，這裏面居然有很多惡咒。”
凱恩因為麥格的離開，採取了背靠英格布魯的姿勢，“無聲咒，他們有恃無恐，不怕別人追究。不過這樣威力就不會太大。”
“說的輕巧。”英格布魯苦笑，“你有後手吧？”
“恩，堅持住。現在學校裏有很多考官，都算是官員，而且資格很老，可以震的住他們。西弗勒斯應該很快就會讓他們過來。”
“很好。”
兩個人都不再說話，專心的應付眼前的局面。
斯內普早在之前就一直站在遠處盯著海格的小屋，眼看著凱恩和英格布魯被圍在中間。雖然那些人使用的都是無聲咒，但是憑他的眼光，光是看魔咒撞在凱恩他們的防護咒上的反應，他就能猜出那些魔咒的惡毒程度，可是凱恩和英格布魯卻只能防禦不能攻擊，就連凱恩最擅長的躲避戰術，也因為霍格沃茨的禁制而無法使用。兩個對六個，他們能堅持多久？他心裏反復的問著自己。
秋站在他身邊，一直緊緊拉住他的衣袖，“教授，再等五分鐘，考試一結束，赫敏，德拉科他們就會把考官們帶過來。”
斯內普陰冷的聲音不耐煩的傳來，“是我讓他們去的，所以不必你提醒我！”
秋瑟縮了一下，仍舊沒有放開他，“西西認為必要。”
斯內普沒再理秋。從來沒有覺得五分鐘是這樣漫長，他空洞的黑眸一瞬不瞬的盯著那個姑娘的身影。終於，在他看見她踉蹌了一下吐了一口血的時候，身體瞬間緊繃，不假思索的甩開秋。秋立即雙手抱住斯內普的胳膊，“不要！”
斯內普聽見她哽咽的聲音，被擾亂的心神瞬間清醒。咬了咬牙，他沙啞的說，“再等5分鐘。否則，米蘭也會受傷。太危險。”
就在這時，德拉科和赫敏的上氣不接下氣的跑了過來。秋閉上眼睛，放開了斯內普的胳膊。而這一次，他反而沒有動，只是晃了晃，靠在身後的牆壁上，沉默的看著孩子們拽著幾乎跑掉了半條命的幾個考官，沖入戰團，嘴角顫抖著露出一絲苦笑。
藍桉 2012-6-25 21:10
C49:神秘事物司
第四十九章： 神秘事物司
（1）
————————－
果然如凱恩所料，海格受到了通緝，麥格和米蘭被開除，而烏姆裏奇拿她毫無辦法，結局比較令人滿意，除了斯內普繃的像石頭的臉。
英格布魯強撐著，有說有笑的走回來，吃了藥倒頭就睡了。凱恩沒精打采的躺在床上，任斯內普擺弄。
半夢半醒之間，她看到小天狼星對她說，潘朵拉認為狗肉很好吃，說是要讓17歲以下的未成年巫師都變成狗，然後互相吃，看最後剩下誰。
她驚醒了，發現斯內普在往她的背上塗著魔藥，有些疼，卻疼的讓她很放鬆，於是她又睡著了。
這次她夢見斯內普對她說，快救救波特，鄧布利多要喂地獄三頭犬吃烤龍肉，要是弄不到，就用波特代替。於是她只好去畢方鳥的巢穴裏和雛鳥搶烤龍肉，被畢方鳥發現了，就用煉獄之火燒她。
於是她又醒了，似乎已是清晨，斯內普一夜未眠，坐在床頭看著她，漂亮的黑眼睛裏，全是血絲。
“醒了？”他聲音喑啞，撫了撫她的發絲，“恢復的很好，過兩天就沒事兒了。”
她的頭腦還處於被煉獄之火灼燒的掙扎中，看向他時，眼裏是滿滿的痛苦。斯內普嚇了一跳，急問，“怎麼？哪里不舒服麼？”
她眨了眨眼睛，清醒了一些，“沒有⋯⋯我很好⋯⋯做夢了⋯⋯”
“什麼夢？”斯內普狀似不經意的問。
凱恩喃喃的說，“鄧布利多要用哈利喂狗，你來求我救他，我就去找肉代替哈利，結果被鳥啄了。”
斯內普沒說話，默默的看著她。凱恩閉上眼睛，再睜開已是一片清明。“幾點了？”
斯內普沒有回答她的問題，而是淡淡的說，“鄧布利多如果想要傷害波特，我會自己保護他，不用你去冒險。”
凱恩愣了愣，呵呵的笑了，“西弗勒斯，我做夢而已，胡思亂想的。”
斯內普扶著她坐起來，她深呼吸了幾次，開心的說，“基本上都好啦，你果然很棒。”
他仍然沒有一點兒笑容，沉默著扶她下床，走了幾步，看她沒事兒，就自己躺下閉上眼睛休息。凱恩不知道他究竟是生她的氣還是生他自己的氣，無奈的走到浴室洗了澡換了衣服。走出來的時候，他已經睡著了，眉宇間一道深深的刻痕。
時間還早，她找艾爾隨便要了點兒早餐，吃過以後，就跑到門口的槭樹下站著。
日有所思，夜有所夢。如今只有兩條路。要不然殺死波特，那樣裂魂自然就跟著消散了。要不然，就要去尋找彌合靈魂的法器，能否成功，還是未知數。後者的最大好處是，不但波特的命可以保住，還可以使黑魔王的靈魂再一次接近完整，那樣他就可以大概回復以前的性格，斯內普一定會感到高興的。值得麼？她反復問自己。卻無法給出答案。
太陽從背後升起來了，暖洋洋的，又是新的一天。他氣消了麼？凱恩轉身，準備回去，卻撞到了身後的人，“西弗勒斯⋯⋯”
他一言不發的轉身就走，凱恩皺著眉頭追上去，因為跑的太急牽動了內傷，她輕哼了一聲。他立即停步轉身，伸手扶住她，仍是不說話。凱恩眼睛轉了轉，輕聲說，“好疼⋯⋯”
他身體僵硬了一下，歎了口氣，把她抱起來，明明知道她是在耍花招，卻身不由己的徹底投降。凱恩卻暗地裏吐了吐舌頭，心道他本來就發的無名火，她雖然勝之不武，到也不算什麼。
她照舊盯著他吃早飯，因為自己之前已經吃過了，她只是托著腮看著他。他放下手中的咖啡，看著杯子裏近乎黑色的液體，聲音平淡的問，“你覺不覺得，最近你受傷的頻率，太高了些？”
“人常有小災就無大病。”凱恩輕快的回答。
“換做是我，你也這麼看？”他的聲音開始變的冰冷。
凱恩沉默了一下，“如果你真的會因為小病不斷而沒有大難，我會很高興的。”
“可見你自己也不相信自己的說辭。”他聲音透著嚴厲，就像在教育他的學生。
凱恩有些不開心的趴在桌子上，側頭看他，“我做的不對麼？西弗勒斯？如果我做的是對的，你不如誇獎我一下，我的傷會好的更快。”
他拿起咖啡喝了一口，卻嗆的不停咳嗽，咳的滿臉通紅。凱恩心疼的跑到他身邊，撫著他的背，他順勢把她抱住，頭靠進她懷中，立即不咳了。凱恩驚訝的感歎，“西弗！你也會耍手段？”
他低低的笑了一下，抬頭看她，認真的說，“心疼。”
凱恩紅了眼圈，坐到他懷裏，很久沒有說話。
時鐘指向八點，斯內普匆匆的結束了早餐，“命令”她在家休息，就回到了霍格沃茨。因為昨天晚上發生的事情，整個校園的氣氛都很壓抑，而沒有了考試即將結束時常有的那種浮躁。看到秋站在他辦公室的門口，他冷淡的說了句，“沒事兒。”秋於是很乖巧的轉身走了。
魔法部行動了，那麼黑魔王呢？關於預言球的事情，黑魔王一直不讓他參與，明顯是防著他因為和莉莉的關係而壞事。黑魔王是個精明的人，這麼做，多少也是愛護他，不想給他任何背叛他的誘惑。可是他實在無法感激這樣的體貼，這讓他對所有的情況都蒙在穀裏，只是從盧修斯那裏，隱約的知道，最近要有行動了。
大概就是這幾天了吧？正好趁著魔法部把鳳凰社除了他以外的人基本上都趕走了，只剩下一個什麼都不曾參與的龐弗雷夫人。應該叮囑格蘭傑看好波特。這麼想著，他立即起身，走出辦公室。
（2）
——————————－
下午兩點鐘，五年級學生走進正堂，在倒扣著的試卷前面坐下來，進行他們的最後一門考試——魔法史。
波特覺得疲憊不堪，他只想考試趕快結束，然後就回去睡覺。然後明天，他和羅恩會去快迪奇球場，他們說好他要用羅恩的掃帚飛翔。
“翻過你們的考卷，”考官在正堂的前面說，翻轉了那只巨大的沙漏，“可以開始了。”
歷史就是這麼一種東西，如果你沒有下功夫，又沒有特殊的興趣，也沒有親身經歷或者博覽群書，那麼你的無知一定會真實的反映在考卷上。
波特閉上眼睛，把臉埋進手裏，曬得紅熱的眼皮慢慢變得黑暗清涼。他睜開眼睛，白色的羊皮紙灼疼了他的眼睛，流出淚來。他拼拼湊湊寫了兩行關於巨怪的回答，然後檢查了一下他寫下的東西，那看起來似乎不夠豐富詳盡。他再次閉上眼睛，回憶著格蘭傑的筆記。
醜精靈想參加，可是給趕了出去……那個他也寫過了。列支敦士登沒人來參加。
“努力想，”他對自己說，臉埋在手裏，他的四周有羽毛筆在寫下無窮無盡的回答，前面沙漏裏的沙子正在滾落。
然後，他看到了那個不斷重複的場景。他又一次走在神秘局裏清涼、黑暗的走廊裏，步伐堅定而有目的，他跑起來，下決心要最終走到他的目的地……黑門和往常一樣在他面前打開，然後他就站在那個有很多門的圓形屋子裏。
他徑直走過石板地，穿過第二道門……牆上一塊塊光影跳動，機器正在發出滴答的聲音，但他現在沒有時間察看，必須趕快……他跑了最後幾步，來到第三道門，門和其他門一樣一觸即開。又一次，他站在了教堂那麼大的房間裏，裏面擺滿了架子和玻璃球……他的心臟現在跳得十分快……這回他要去那裏了……他走到９７排，左轉，在兩排架子中間的過道上匆匆走著……
可是在過道盡頭的地板上有一個影子，一個黑色的影子在地板上，像受傷的動物一樣移動著……哈利的胃因為恐懼而收縮了……因為興奮……
一個聲音從他自己的嘴裏說了出來，那是一個尖銳、冷酷的聲音，沒有任何人性的善良，“波特，你一定能夠聽到我的聲音吧？也許還能夠感覺到我的興奮？”
地板上的黑影動了一下，哈利看到一隻長著長長手指的、抓著魔杖的白手從他自己的胳膊上伸了出來，他聽到那個尖銳、冷酷的聲音說：“Crucio！”地上的男人發出一聲痛苦的喊聲，想站起來但是朝後摔倒了，痛苦地掙扎著。波特笑著，舉起魔杖，咒語停止了，那個人影呻吟著，一動不動。
“看清楚，”他揪住地上男人的身體，把他滿是血跡，憔悴不堪，痛苦扭曲，但仍充滿了輕蔑和堅定的臉清晰的暴露出來。
“哈利，不要聽他的。”小天狼星虛弱的說。
“看來，我對你不夠狠呢。”冷酷的聲音說，“不如，再嘗試點兒別的什麼，不過可以慢慢來。讓我先和波特說兩句話。波特，你聽著，看到那個圓球了麼？我很想要得到它，不過，它必須由你親自來取。在一個小時以內，你過來，把它取下來交給我。否則，我就殺了你親愛的教父。當然，我建議你儘快的過來，我不敢保證，他是不是會死在我等待你這期間因為無聊打發時間所玩兒的遊戲裏。”
“哈利，不要⋯⋯”小天狼星的聲音更加微弱，嘴裏還有血絲湧出來。
“另外，提醒你，波特，不要帶任何幫手。否則我只好玉石俱焚，以保證自己的安全。你知道，你瞞不過我。”冷酷的聲音裏透著得意。
波特重重的摔在地上，醒了，嘴裏喊叫著，傷疤好像火燒一樣疼，正堂裏的人都站起來圍住他。
“我不去……我不用去醫院……不要……”他一邊試圖掙脫考官的扶持，一邊吐出毫無意義的字句。考官在眾目睽睽之下扶波特走到門廳，之後就一直關切地看著他。
“我⋯⋯我沒事，先生，”波特結結巴巴地說著，抹去臉上的汗水，“真的……我只是睡著了……做了個惡夢。”
“考試的壓力啊！”年老的巫師憐憫地說，用顫抖的手在波特肩上拍了拍，“經常發生的，年輕人，經常發生的！現在，喝點清涼飲料吧，還是你覺得可以回去正堂了？考試還有很久才結束，你不想把剛才沒答完的問題寫好麼？”
“是的，”波特慌亂地說，“我是說……不用了……我已經寫完了。能寫的都已經寫完了，我想。”
“那好，那好，”年老的巫師輕聲說，“我去把你的考卷收起來，我建議你去好好躺一下。”
“我會的，”波特用力點著頭說，“非常謝謝你！”
現在怎麼辦？波特控制不住的顫抖。小天狼星的命掌握在自己手裏。一個小時，去魔法部，時間很緊。不能帶幫手，他要怎麼辦？別人都還在考試，他不能等了。他也不能去找幫手，他的頭腦不安全，學習了那麼久的意識封閉術，他可以成功的阻止斯內普，卻從來沒有阻止過伏地魔。
那麼，他只好一個人去。他咬咬牙，下定決心。無論如何，拼上性命，也不能讓小天狼星出事，他是他在這個世界上唯一的親人了，沒有了他，他還不如，還不如⋯⋯乾脆⋯⋯死掉⋯⋯
想了想，他飛快的向宿舍跑去。他需要交通工具，雖然他的掃把被烏姆裏奇沒收了，但是他可以“借用”衛斯裏的。要快，要快，他心裏反復只有這兩個字。
他像旋風一樣沖進宿舍，然後又沖出來，跑到門外的空地上，重重的撞在一個人身上，“見鬼，波特，你趕著去投胎麼？”
波特定睛一看，德拉科坐在地上，嘴角出血，正用手擦著，眼睛卻緊緊的盯著他。一瞬間，波特腦中閃現很多個念頭。也許，他是他的機會？於是他沖到他面前，伸手，把他拉起來，卻沒有放開他的手，而是用力的握住，盯著他灰色的眼睛，“馬爾福⋯⋯”他停頓了一下，然後再次叫他，“德拉科⋯⋯我在做夢麼？”說完，他放開他，飛快的騎上飛天掃帚，沖向天際。
德拉科睜大了眼睛愣了幾秒，轉頭拼命的往地下室跑。波特，從來沒有叫過他的教名。他一定是在暗示什麼！夢？他似乎不止一次聽院長和波特談起過夢。即便沒有這些暗示，光看波特的表情，就知道，他現在最該做的就是找到院長，然後交給他處理，越快越好！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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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門上傳來瘋狂的敲擊聲，斯內普立即皺著眉揮動魔杖。敢於如此敲他的門的人，一定是有十分緊急的事情。
德拉科沖進來，幾乎是趴在了斯內普的桌子上喘息，“院長⋯⋯我看到⋯⋯波特在考試的時候暈倒⋯⋯於是跟著他，看看他到底怎麼回事⋯⋯”
“重點！”斯內普緊盯著德拉科。
“他離開了學校，臨走前，他對我說，‘我是不是在做夢’⋯⋯”德拉科說完，渾身顫抖的倒氣兒。
斯內普的手瞬間握緊，沉默了一下，對德拉科說，“我明白了。我會處理。你和秋穩住赫敏和衛斯裏。西西受傷了，明白麼？”
德拉科用力的點頭。斯內普立即向門口走去，臨出門前，停頓了一下，對德拉科說，“冷靜，你的父親恐怕也參與了這次行動。我會儘量想辦法保證他的安全。”
德拉科臉色蒼白的愣在原地。斯內普沒有再多說，消失在了門口。
他幻影移形到12號的，用最快的速度沖進去。盧平和小天狼星聽到動靜，走到門廊裏，看到斯內普的表情，大吃了一驚。除了凱恩出事，他們還從來沒有看見過斯內普這樣焦急的樣子，黑色的眼睛像是在噴火。
“西弗勒斯⋯⋯”
“波特去了神秘事物司。”斯內普開門見山，沒有一個多餘的字。
“什麼？！”小天狼星原地跳了起來。
“冷靜，蠢材！”斯內普厲喝，“原因不明，但基本可以肯定是黑魔王的圈套。今天誰值班？”
盧平沉默了一下，回答，“亞瑟。”
“凶多吉少，”斯內普漸漸平靜下來，“聯繫別的成員。鄧布利多⋯⋯”
“我能聯繫上。”菲尼亞斯的聲音從畫框裏傳來。
“很好。”斯內普簡短的說，看著菲尼亞斯飛快的消失在畫框裏，然後看向面前的兩個人，“其他的交給你們。”
盧平和小天狼星都面色嚴肅的點頭。斯內普猶豫了一下，低著頭道，“我不能去，我要到食死徒那裏，波特⋯⋯”
“有我。”小天狼星毫不猶豫的介面。
斯內普看了他一眼，勾了勾嘴角。遲疑了一下，他說，“還有一件事。”
“你什麼時候變的這麼囉嗦了？！”小天狼星不耐煩的看著斯內普為難的樣子，心裏很不舒服，這樣一點兒都不像他，“我們時間不多，你有屁快放！”
斯內普狠狠的瞪了他一眼，低聲說，“幫我儘量保住盧修斯的命。”
小天狼星和盧平都愣住了，面面相覷，過了十幾秒，兩個人不約而同的拍上斯內普的肩膀，“去吧。”
斯內普嘴角抽搐了一下，卻沒有再說什麼，轉身向門口走去，臨出門前，他停頓了一下，側頭向兩人道，“記得活著回來。”
“你也是。”盧平微笑著說。小天狼星不耐煩的揮揮手，像是趕蒼蠅。
斯內普再也沒有停留的邁步離去。
（4）
——————————
長久以來的第一次，當他左手臂上的黑魔標記傳來灼痛的時候，他有松了一口氣的感覺。如果黑魔王不召喚，斯內普也實在找不到什麼好理由去見他。
據點又一次變換，這次是一棟被群山環繞的大宅，周圍樹木林立，只有一進一出兩條車道。車道兩旁，幾百個帶著面具的食死徒安靜的侍立著，黑色的長袍和尖尖的兜帽在夏日的微風中抖動。肅穆而蕭殺。
斯內普挺直了背脊，在面具後無數目光的注視下，走進門去。立即有一個妙齡少女，為他引路，來到正廳。正廳不大，伏地魔坐在靠近角落的一架鋼琴後面，纖長似鬼的手指在象牙色的琴鍵上輕撫著。屋子裏除黑魔王外，只有兩個女人，其中之一是納西沙，她恭敬而端莊的站在黑魔王身側，臉色蒼白，湛藍的眼睛在看到斯內普的時候，閃過一絲痛苦。另一個人，看樣子二十六、七歲，一頭黑色微卷的發披散在肩上，膚色潔白，有點常年不見陽光的病態，容貌介於冷與豔之間，十分標緻。她沉默的坐在黑魔王腳邊，低垂著眼，神色木然。
斯內普摘下面具，走上前去，親吻了黑魔王的衣角。“主人。”
黑魔王手指輕輕的扣下琴鍵，發出叮咚之聲。納西沙顫抖了一下，斯內普神色不變的低著頭。坐在黑魔王腳邊的女人聽到琴聲，站起身，走到遠處的牆角重新坐下，安靜的像個人偶。“西弗勒斯，你來了。”
“是的，主人。”斯內普恭敬的行禮。
“我想，看到外面的人，你應該已經知道，今天我們有行動。”黑魔王血紅的眼睛似乎有些笑意，“‘雞窩’那邊有什麼動作？”
“說是波特失蹤了，讓我打聽是不是您做的。如果是，設法傳消息給他們。”斯內普聲音平靜的回答。
“恩。”黑魔王點了點頭，“看來那些人的消息比我想像的還是要靈通一些，不過這也在預料之中。否則，鄧布利多就太讓人失望了。”
斯內普再次躬身，心裏卻苦笑，鄧布利多，若是沒有德拉科和自己，恐怕至今對情況還一無所知。
黑魔王再次開口，“一會兒我會親自去處理波特。我走後，你就給雞窩傳信，說我們在神秘事物司。想來，那樣他們還趕的及給波特收屍。當然，也不能不防他們真的有本事自己找到神秘事物司去。無論如何，你還是要提供些消息，讓他們覺得你有價值。”
“是。”斯內普回答。
“但願盧修斯不會讓我失望。”黑魔王淡淡的說。
斯內普的心劇烈的跳動了一下，回想起納西沙的表情，心裏恍然。果然是好計。行動順利，波特落網，皆大歡喜。不順利，就拋出盧修斯，以此挑撥德拉科和鳳凰社，逼迫他站穩立場，為黑魔王效力。以盧修斯的身份，只要在雙方對峙的時候保住性命，一旦關進阿茲卡班，想要營救易如反掌，順便就成了黑魔王要脅納西沙母子的人質。他忽然覺得心頭一熱，酣睡在心底的年少輕狂時的情感翻了個身，隨之而來的是滿嘴的苦澀。
一室的沉默。黑魔王擺了擺手，讓斯內普站到納西沙身邊。“西弗勒斯，想聽什麼曲子？”
“不敢。”斯內普低聲回答。
黑魔王短促的笑了一下，“艾達，你呢？”
坐在牆角的女子緩慢的抬起頭，聲音帶著一絲沙啞的性感，“忘川。”
“忘川啊⋯⋯”黑魔王嘶嘶的重複。手指在琴鍵上滑動，音樂流泄而出。
斯內普聽的渾身一震，空洞的黑眸望向黑魔王。黑魔王蛇一樣的臉上有個淡笑，“西弗勒斯，不用攝神取念，我也能夠猜到你在想什麼。難道你以為，我們的相遇，是一個巧合？”
斯內普低下頭，壓抑著起伏的思緒。音樂嘎然而止，黑魔王站起身，聲音裏透著愉悅，“啊，看來盧修斯得手了。那麼，西弗勒斯，以後再給你講從前的故事吧。通知完了雞窩，不要忘了回來參加慶功宴。”說完，他化做一縷黑煙，飄然而去。
（5）
————————
站在倫敦街頭，波特自己都覺得自己可以順利找到這裏，是個奇跡。依照著對上次亞瑟帶他來參加聽證會時走的路線的記憶，他走進那個破舊的電話亭，撥下６２４４２。
撥號盤嘎嘎地轉回原位之後，有個清爽的女聲在電話亭裏響了起來，“歡迎光臨魔法部。請報出您的姓名和目的。”
波特報出了姓名，把機器吐出來的名牌戴在身上。電話亭的地板抖動起來，人行道逐漸升過了電話亭的玻璃窗戶，頭頂一片漆黑，低沉的摩擦聲音中，他降到了魔法部的深處。一束金光照亮了他的腳，越來越寬，在他身上升起，波特彎下腰握緊魔杖，穿過玻璃窗看是否有人在大廳裏等著抓他，盡可能在狹窄的亭子裏擺出應戰的姿勢。不過，中廳裏似乎完全沒有人跡，燈光比白天時要暗一些，牆上安裝的壁爐也沒有火。當電梯平穩地停下之後，那個女聲道， “魔法部祝你們愉快。”
電話亭的門一下打開，波特走出來。中廳裏異常安靜，只有一個金色噴泉發出水聲。他走過噴泉，朝保安巫師的辦公桌跑，但是現在那裏沒有人。
波特變的更加警覺。一個保安人員都沒有，這是個相當糟糕的跡象，也許，黑魔王已經完全控制了魔法部。當他穿過金色大門去電梯的時候，這種不詳的預感更強了。他按了最近的一個向下的按鈕，一部電梯幾乎是立刻就吱吱嘎嘎地出現了，金色的欄杆響亮地叮叮噹當地打開了，他用力按下九樓的按鈕，柵欄門大聲地合上，電梯開始叮叮??地下降。這麼大的喀啦聲理應把樓裏所有的保安人員都引過來的，可是直到電梯停下，傳來的聲音只有那個清爽的女聲念“神秘事物司”。然後柵欄門就滑著分開了。他出來走上走廊，除了離的最近的火炬，火苗隨著電梯帶進來的風挑動，周圍的一切都是靜止的。
波特轉向一扇黑門。經過了幾個月的“朝思暮想”，他終於來到這裏了。他沿著走廊邊走邊四下張望，走進黑門，站在一間巨大的、圓形的屋子裏，除了地板和天蓬，這裏的一切都是黑色的。沒有門牌、沒有把手、一模一樣的黑門一個挨一個地嵌在黑色的牆上，門間的牆壁上有插在燭臺的蠟燭，上面燃著藍色的火苗。淡淡的、皎潔的火光在晶亮平滑的大理石地板上反著光，仿佛他是站在黑暗的水面上似的。
他把門輕輕的帶上。沒有身後走廊傳過來的一線火把光亮，這裏立刻變得昏暗漆黑。有那麼一會，他只能看到牆上燭臺上一簇簇抖動著的藍色火苗，還有他自己在地面上鬼魅般的倒影。
在他的夢裏，波特總是毫不猶豫地穿過房間，打開入口對面的門繼續前行。可是，這裏卻有十幾扇門。就在他望著對面的門，想確定是哪一扇的時候，一陣轟隆聲響，所有的蠟燭都開始朝一邊移動。圓形的牆旋轉起來了。有幾秒鐘，藍色的火苗圍著他轉得飛快，幾乎好像霓虹燈的光條了。然後，就好像它突然地開始，轟隆聲響嘎然而止，所有的東西又恢復了靜止。
波特的眼睛花了，只覺得眼前仍滿是藍色的條紋。他立刻意識到想在這裏找到正確的那扇門，大概要比在漆黑的地板上找一隻螞蟻還難。
不過他的難題很快就解決了。一扇門悄然的滑開，一個帶著面具穿著黑袍的人站在門的裏側，聲音低沉， “波特，安靜的跟過來。”
屋子就像他夢中一樣，閃爍著美麗的、跳動著的、好像鑽石一般的光芒。屋子的每一個平面上都放滿了時鐘，從大到小、老爺鐘、小座鐘，都掛在書架中間，擺在橫穿屋子的長桌子上。那忙碌的、無情的滴答聲仿佛極微小的踏步聲，充溢著整個房間。那跳動著的、鑽石一般明亮的光來自屋子另一頭，一座高大的鐘形玻璃罐。
“這邊來！”黑衣人說，帶著波特穿過了排排長桌中間的狹窄空隙，朝著光線的來處走。那只幾乎和他一般高的鐘形玻璃罐就放在一張桌子上面，裏面似乎波濤洶湧，亮光閃爍。 隨著閃閃發光的氣流漂動的是一個小小的、寶石一般明亮的蛋。在它被推上玻璃罐的時候，蛋裂開了，一隻蜂鳥從裏面蜉出。蜂鳥被氣流帶到玻璃罐的最頂端，可是等它隨著氣流下降的時候它的羽毛變得又濕又黏，等到它被卷到玻璃罐底部的時候它已經又變回蛋了。
“繼續走！”黑衣人厲聲說，不讓這奇異的現象吸引波特的注意力。
波特回過神來，跟著那人經過玻璃罐，走向後面唯一的一扇門。波特的心跳得又猛又快，緊張的握緊拳頭，依照夢裏的指示，黑魔王和小天狼星應該就在這裏面。黑衣人冷笑一聲，推開了門。
這裏仿佛教堂一樣高大，除了極高的架子之外別的什麼也沒有，架上擺滿了小小的、積灰的玻璃球。架子上每隔一段距離就有一個燭臺，蠟燭的燈光照在玻璃球上，反射著微弱的光。藍色的火苗閃動，屋子裏冷得要命。
黑衣人帶著他穿過一排排的過道，在一條過道上停下。“進去。”
另一個黑衣人轉過身，看著他，傲慢的聲音傳來，“歡迎，波特先生。”
（6）
————————————
雖然帶著面具，但是波特立即就認出了這個人的聲音，“馬爾福！”
盧修斯冷笑一聲，“拜你所賜，我是食死徒這件事到也沒什麼可隱瞞。不過，我還是勸你加上‘先生’兩個字。這樣，你臨死前也許能夠少受一些折磨。”
波特仇恨的瞪視著盧修斯。
盧修斯語帶嘲諷的說，“真想把這雙該死的綠眼睛挖出來啊。”
“小天狼星在哪里？！”波特憤怒的大吼。
盧修斯陰冷的笑了幾聲，隨意的抬手，用魔杖指了指旁邊的架子，“先把那個球交到我手中，我再告訴你。”
波特再次瞪視著他，綠色的眼睛裏好像有紅色的火焰。半晌，他邁著重重的腳步走過去，看向夢中黑魔王指給他的那個小玻璃球。球心裏有微弱的光芒閃動，但它上面積了很多灰，似乎已經很多年沒人動了。玻璃球下面，貼在架子上的黃色標籤。細細長長的字跡寫著大約十六年前的一個日期，下面寫著：黑魔頭 和 （？）哈利·波特。
波特瞪著標籤。盧修斯不耐煩的催促，“快點兒，波特！”
波特實在有些莫名其妙的伸手去拿那個預言球，背著盧修斯的時候，他嘴角露出一個冷笑。不管這個球究竟為什麼這麼重要，又為什麼非要自己親自拿，一旦到手了，就是有力的籌碼。
“非常好，波特。現在，你可以慢慢地、老老實實地轉過來，然後把那個給我。”盧修斯懶洋洋的說。
波特轉過身，笑著把球在手上掂了掂，“讓我見小天狼星，否則，我立即摔了它。”
盧修斯沉默的站了一會兒，緩緩的挽起左胳膊的袖子，把魔杖戳在黑魔標記上。他的任務就是迫使波特親手拿起那個球，如今已經順利達成，他可不想呈英雄反而弄巧成拙。
一陣陰風吹過，那個高瘦的身影出現在他面前，蛇一樣的臉面對著他，猩紅的眼睛緊緊的盯著男孩兒手裏的預言球。他拿起來了，黑魔王陰冷的扯了一下嘴角。這預言球上有個巧妙的禁制，只有和這個預言直接相關的人，才有可能把這個球拿起來。那麼，波特，就是預言中所說的那個男孩兒了，他14年前的判斷完全是正確的。
大費周章的進行了這個測試，得到了肯定的答案，黑魔王的心裏，還是很滿意的，於是他很“親切”的說，“波特，終於又見面了。你過的好麼？”
“很好，如果你能徹底死掉的話。”波特冰冷的看著面前的“妖魔”，努力克制著被當成獵物的恐懼感覺。“小天狼星呢？”
“把球給我。”黑魔王輕蔑的笑著，發出命令。
“把小天狼星給我！”波特壓下心中油然升起的一種很不好的預感，沖著黑魔王喊叫。
“你敢命令我？”黑魔王的眼睛眯了起來，魔杖輕輕的震顫了一下。
波特盯著他看了一會兒，心臟忽然緊縮，模糊的預感變成清晰的概念。他憤怒的咬著牙說，“你根本沒有抓到小天狼星，對不對？！”
黑魔王立即舉起了早就蓄勢待發的魔杖。波特當機立斷的把預言球向地上摔去，那一瞬間他寧願被黑魔王殺死，也難以忍受這樣的侮辱。眼看著那球就要粉碎，黑魔王的魔咒卻還是比波特快了一步，一眨眼，那預言球已經到了他手中。
“你很大膽嘛。真的很像你那愚蠢的母親。”蛇男的語氣故意的透著蔑視和自得。
“不許你說我的媽媽！”波特撕聲吼叫，混合著憤怒，挫敗和悲傷。
“真令人感動啊。”黑魔王仰天長笑，嗓子裏發出呵呵的聲音。
就在他盡情的享受侮辱這無能的宿敵的快樂時，一道銀色的光線向他激射而來，強大的力量將兩側高高的架子震的向後倒去。黑魔王頓時處於被動，不得不雙目圓睜的奮力揮杖擋去。巨大的轟隆聲中，一聲清脆的“哢啦”，讓黑魔王發出瘋狂的尖哮。預言球的碎片掉落滿地。
“鄧布利多！”黑魔王的呼喚像陰毒的詛咒。
“湯姆，別來無恙？”鄧布利多閃身波特之前，滿意的看著黑魔王表情扭曲的抖落身上的預言球碎片，“你終於還是來了。看來你也有懷疑自己的判斷的時候嘛，就和每個‘平凡’的人一樣。”
“你敢設下圈套抓我？！”黑魔王用不可思議的諷刺語調問，其中的鄙視，不容錯認。
鄧布利多誠實的露出一個苦笑，“說實話，抓你的實力我沒有。不過是想向一些不願面對現實的人證明，你還活著。”
黑魔王冷笑了一聲，“用波特當誘餌？這就是你所謂的正義？！”
鄧布利多和藹的臉上顯出嚴厲的表情，雖然還在和黑魔王說話，卻轉頭看向波特，“我們已經想盡辦法阻止他涉險，可是我顯然低估了命運的力量。”
波特看著鄧布利多，慚愧的想起無數人告訴他，不要去在意那些夢，想起斯內普教他意識封閉時多少次的嚴厲呵斥。
鄧布利多把目光重新調回黑魔王身上，“不過，命運的力量也讓他多少次面對你，卻毫髮無傷，不是麼？”
黑魔王沒有心情再和鄧布利多“寒暄”。他面無表情的伸開雙臂，寬大的魔法袍像黑色的火焰在他身周燃燒。十幾個食死徒迅速而安靜的聚集到他身後，做好了戰鬥的準備。這時，鄧布利多的身後終於也依次出現了剛剛趕到的小天狼星，盧平，唐克斯，穆迪和金斯萊。儘管他們每一個人身上都帶著傷，但畢竟還是讓鄧布利多拖延到他們闖進來的時候。
勢均力敵，兩方都沒有再多說廢話，隨著黑魔王一個縹緲的“殺！”字，混戰開始了。
鳳凰社的男人們立即迎了上去。而唐克斯則一把把波特抱在懷裏，拼命往門口扯。寬敞的房間裏，高大的架子在各種魔咒產生的法力的肆虐下，先是在空中被扯成碎片，落地時卻已化成齏粉。屋子裏很快被移為平地，空間寬敞，使得激戰從最一開始的閃轉騰挪，變成了絕對實力的比拼。唐克斯緊張的看著盧平他們四個人奮力的擋住十幾個食死徒，險象環生，手臂不由的收緊，使得波特不得不用盡渾身力氣，才能把空氣吸進肺裏。
混戰中，小天狼星和盧平焦急的一一掃視著敵人，每一道魔咒都儘量打在對方的面具上，尋找著那個被託付到他們手上的敵人。終於，盧修斯那一頭金髮和英俊蒼白的臉從面具後、兜帽下暴露了出來。兩個好友相視一笑，都放下心來。小天狼星豪情萬丈的大吼一聲，立即毫不留情的向盧修斯以外的人發起了猛烈的攻擊。一直被動挨打、處於下風的鳳凰社，瞬間和食死徒勉強戰平。
最一開始，人們還為了出其不意儘量的使用無聲咒。漸漸的打的興起，“Incendio！”，“Oppugno！”，“Petrificus Totalus！”，“Protego！”，“Reducto！”，連同著“Avada Kedavra！”都肆無忌憚的喊出來。很快，人們再也不用擔心有聲咒語會失了先機，因為場面嘈雜的誰也聽不清敵人在說什麼了。
那箱打的風聲水起，這箱鄧布利多和黑魔王的戰爭卻安靜而肅穆。兩個當世頂尖的巫師，面對面的站著，魔杖指著對方，一紅一綠兩道光線相交，此消彼長的進行著拉鋸戰。到了他們這樣的水準，只有樸素而殘酷的生死相拼才能滿足兩個人內心的欲望。
不知道過了多久，在他們看來時間像是已經停滯，終於，紅色的光線漸漸占了上峰，將綠色的光線反彈回了施咒人的身上。黑魔王眼看著自己被魔咒擊的向後飛去，臉上現出不可思議的表情。
伏地魔的身體飛越了半個大廳，重重的撞在牆上，又像面口袋一樣掉落在地。老人緩步的走過去，沉默的用魔杖指著從地上爬起來卻仍舊不失一種怪異的優雅的男人。
黑魔王咬牙看著鄧布利多，恨恨的喃道，“不可能，這不可能，明明我的力量遠遠超過你⋯⋯”
鄧布利多露出一個嘲諷的微笑，“你輸了，湯姆。”
黑魔王眯起眼睛，勾著嘴角，“我並不這麼認為。”說完，迅雷不及掩耳的化成一道黑色閃光，向著波特飛去。
速度太快了，鄧布利多隻來得叫道，“唐克斯，快跑！”
跑字還沒結束，波特“啊！⋯⋯”的一聲撕心裂肺的慘叫響徹整個大廳。
“哈利！”小天狼星聽見他的慘叫，頭腦嗡的一聲，完全沒有想到自己正在生死相拼，只是轉著圈焦急的尋找聲音的來源，徹底忽略了身後飛來的致命攻擊。
“小天狼星！”盧平眼看著魔咒就要擊中他，不顧一切的揮杖阻擋，卻仍然無法擋住全部的魔法力。
殘餘的魔咒無聲無息的沒入小天狼星的身體。他輕輕的抖動了一下，雙膝一軟，跪倒在地上，鮮血如湧泉般不停的從口中噴出來。直到他失去意識倒在地上，血仍舊汩汩的往外淌。
“小天狼星！”盧平瘋狂的叫著他，含著淚跪在他身邊，無力的阻擋著對方的攻擊。身上大大小小的傷口越來越多。如果不是他本身防禦方面就有天賦，再加上凱恩傳授了他很多現存最有效的咒語，他和小天狼星恐怕早就已經葬身魔咒之下了。
男孩兒在地上痛苦的翻滾著。疼痛，難以想像的疼痛在波特腦子裏爆炸。他聽到自己嘲諷的聲音穿透劇烈的耳鳴傳出來，“現在，我就在波特的身體裏，就在你面前。鄧布利多，你還有辦法和我打麼？還能殺死我麼？”
鄧布利多顫抖的看著不知道用什麼方法侵入了波特的黑魔王，揮起魔杖把驚慌失措的唐克斯從波特身邊甩開。唐克斯爬起來，回頭看了一眼鄧布利多和波特那邊自己無法理解的局面，咬著牙沖到浴血奮戰的盧平身邊，幫著他一起護住不知是死是活的小天狼星。
讓疼痛停止吧，波特抱著頭，在地上翻滾。殺了我吧，鄧布利多，求求你……結束這一切，鄧布利多……和這個相比死算不了什麼的……死亡是種解脫⋯⋯
就在波特滿腦子都是想死的念頭時，疼痛忽然停止了，一種好像把顱骨抽空的感覺，讓他頓時虛脫的無法移動。一道黑光從他身體裏扭曲著鑽出來，破空而去，瞬間消失。波特臉朝下躺在地上，眼鏡不見了，全身顫抖，就好像他不是躺在木地板上，而是冰面。
“小天狼星！”一個女子的聲音帶著哭腔撕吼著，似乎痛徹心肺。
盧平抹了一把眼前的鮮血，向聲音來源看去。 蕾歐諾拉站在門口，身邊跟著20幾個不同種族奇形怪狀的同伴。無數的傲羅從她背後沖進了大廳。
被傲羅們撞擊著，蕾歐諾拉卻無法向前邁近一步，只是淚流滿面的沖著盧平喊，“把他帶過來，見鬼！我不能過去！混蛋！帶他過來！求你⋯⋯”
眼看著傲羅們和食死徒展開了激鬥，盧平焦急的看向地上的小天狼星。後者像是聽見了愛人那悲痛的呼喚，微微的睜開眼睛，注視著面前的盧平，“你⋯⋯看⋯⋯好⋯⋯盧⋯⋯”
他還活著！他還活著！盧平含淚點頭，對第一次參戰，已經嚇傻了的唐克斯說，“你把他送過去。”說完再一次沖入戰團，儘量向盧修斯靠過去。
（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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斯內普裝模作樣的消失了一會兒，就回到食死徒的據點等待黑魔王和盧修斯回來。因為那個叫做艾達的神秘女子在場，所以納西沙只是沉默的看著斯內普，眼睛裏滿是焦慮。斯內普搖了搖頭，用眼神示意她放寬心。
魔法部裏的激戰，雖然慘烈，卻只不過進行了不到一個小時。斯內普並沒有等待太久，就看到那道黑色的煙霧出現在眼前。於是，他和納西沙恭敬的彎下腰，等待著黑魔王發話，卻意外的聽到他無比虛弱的聲音，“西弗勒斯⋯⋯關門⋯⋯不要⋯⋯讓人進⋯⋯來⋯⋯”
斯內普驚訝的抬頭，看見黑魔王幾乎是趴在三角鋼琴的蓋子上，緊閉著眼睛，好像在承受極大的痛苦。“主人？”一邊呼喚，他一邊示意納西沙去關門。
黑魔王的身體，滑落到地上，那一瞬間，斯內普完全忘記了他的不可侵犯和高高在上，忍不住上前伸手扶住他，心裏恍惚了一下。他復活後，斯內普就再也沒有接觸過他的身體，如今，他感受著手中消瘦冰冷的不象活人的他，難以克制的心酸。明知道這是一個殘忍自私的人，殺人放火，無惡不作，可是他卻忘不了曾經的相知，忘不了師徒一般的情分，忘不了他的才華，他的抱負，他點燃他心火時，他對他的崇敬。
“主人。”斯內普扶著他平躺在地上。
黑魔王纖細的像骷髏一樣的手指，深深的掐進自己頭部的皮膚裏，蛇一樣的臉上，有著難以錯認的痛苦表情。他疼的要發瘋，卻倔強的一聲不吭，斯內普心裏歎息著。為什麼他身邊都是如此倔強的人呢？黑魔王，莉莉，西西，還有，他自己。
“主人？”納西沙也走了過來，跪坐在他身邊。
黑魔王明顯已經沒有了開口的力氣，只是越來越用力的掐著頭顱，渾身顫抖。斯內普從兜裏掏出一瓶魔藥，那是昨天晚上他調了給凱恩止疼的，“主人，需要止疼麼？”說完，他心裏驚顫了一下。他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語氣竟然如此溫柔。就連一直冷眼旁觀的艾達，都忍不住抬眼看他。
黑魔王勉強睜開眼睛，猩紅的眸子注視著他。斯內普歎了口氣，打開蓋子，自己先喝了一口。黑魔王於是閉上了眼睛。斯內普把他扶起來一些，把魔藥送進他口中。過了一會兒，黑魔王喘息的聲音漸漸平緩，雖然手仍舊狠狠的按著頭，身體卻停止了顫抖。
又過了一會兒，黑魔王終於聲音微弱的說，“失敗了⋯⋯西弗勒斯，你和⋯⋯納西沙去處理⋯⋯受傷的人。然後⋯⋯讓他們都先⋯⋯散了。”說著，他顫抖著舉起魔杖。斯內普伸出手，接住了一個拳頭大小，由黑煙形成的立體黑魔標記。這是黑魔王的臨時受權。
斯內普跪下，沉默的親吻他的長袍衣角。黑魔王歎息了一聲，“去吧。”
門外一片嘈雜，三十多個食死徒帶著或輕或重的傷，聚在一起。斯內普給他們看了黑魔王的授權，開始詢問戰況。回來的所有人都是在週邊掃清魔法部防衛和放風的，沒有人真正知道神秘事物司裏面到底發生了什麼。一個身份較高的人對他說，己方死了3、4個人，重傷實在帶不回來的，有不到10個，被一些奇怪的人帶走了。斯內普猜想他們所說的奇怪的人，就是喀戎的成員。給他們一一簡單的用了治癒咒和一些隨身攜帶的魔藥，斯內普打發大家散去。
回到黑魔王處複命的時候，他已經可以坐起來，艾達沉默的扶著他，仍舊面無表情。黑魔王對自己受傷的事情沒有解釋，只是對納西沙說很遺憾，沒能把盧修斯帶回來。這次行動失敗，大部分是盧修斯的責任，讓他在阿茲卡班呆一陣子，作為懲罰。然後就讓兩個人退下了。
斯內普沉默的把納西沙送回家，納西沙終於崩潰的趴在他懷裏抽泣了良久，累極了睡去。斯內普讓侍女把她安頓好，就立即趕到鳳凰社。出乎他意料的，凱恩已經在那裏，正在給盧平他們幾個包紮。看到他進來，盧平第一句話就說，“他沒事兒。”
斯內普看著盧平渾身是血，心裏卻只惦記著自己的託付，喉嚨火燒火燎的痛。然後，他忽然發現經常的噪音來源不見了，心裏劃過一片陰影，沖口道，“布萊克呢？！”
大家都不說話。斯內普一把抓住盧平的衣領，疼的他到抽一口氣。凱恩趕緊握住斯內普的手，“西弗，別這樣。他被送去喀戎了，雖然傷的很重，生命垂危，但是只要送進去的時候沒死，蕾歐諾拉就不會讓他有事。”
斯內普冷靜了一下，低著頭，站到一邊，有氣無力的說，“波特⋯⋯”
“他身上沒有傷，不過精神受了不明原因的打擊，還在昏迷。在裏面睡著。你放心。”
斯內普盯著凱恩的動作半晌，開始沉默的幫著她處理傷患。
藍桉 2012-6-25 21:10
C50:詛咒
第五十章：詛咒
（1）
——————————
馬爾福家專署的，位於城堡地下一層的房間裏，柔和的燭光閃爍。格蘭傑靠在衛斯裏的肩膀上低聲的抽泣。衛斯裏兩眼發直，僵硬的擁著格蘭傑的肩膀，輕輕的拍撫，嘴裏說著一些根本聽不懂的話。
德拉科一聲不吭的窩在一個牆角，臉色慘白，拳頭緊握，胳膊時不時的下意識的抽搐。秋推們進來，格蘭傑熱切的看向她。她搖了搖頭，“沒有，斯內普教授，西西，米蘭，哈利都沒有回來。”
格蘭傑激動的站起身，“我要去找哈利！”
衛斯裏伸手拉住她，“赫敏。”
“幹什麼！”格蘭傑有些歇斯底里的試圖甩開衛斯裏，“哈利生死未蔔，我們難道要一直坐在這裏麼！”
“赫敏！”衛斯裏用雙臂箍住拳打腳踢的格蘭傑，“你能到哪里去找他？！”
“放開我！混蛋！放開！”格蘭傑終於放棄了掙扎，蹲在地上，嗚嗚的哭著，“都是我的錯。西弗勒斯明明叮囑我要看好他的。我看到他被送出去就應該跟著他。為什麼還要繼續考試！我太愚蠢了⋯⋯羅恩，我太愚蠢了⋯⋯”
秋看著格蘭傑的樣子，歎了口氣，“哈利不會有事的。”
格蘭傑立即抬頭，就好像要抓住一閃即逝的希望，“秋⋯⋯”
“壞消息總是傳的最快。如果黑魔王真的殺了他，一定會很願意讓我們知道。再說，斯內普教授已經去處理了，鳳凰社一定會出動。若是那麼多人幫他，他還會出事，那我們也不必再多想什麼了。”秋伸手按了一下格蘭傑的肩膀，沖著衛斯裏點點頭。
格蘭傑漸漸的止住哭聲，抓著衛斯裏的衣服一個勁兒顫抖。衛斯裏又開始喃喃的說著沒人能聽懂的安慰。秋歎了口氣，向牆角的德拉科走去，暗暗的下定決心，雖然只比大家大一歲，卻一定要在這個時候比任何人都冷靜，不要做錯任何一件事，不能再給大人們增添負擔。
“德拉科⋯⋯”秋坐在他身邊，驚訝的發現，他一聲不吭的在流淚，嘴唇上的齒痕往外滲著血。“德拉科⋯⋯你⋯⋯”
德拉科像是被驚動了，一把把秋推開，然後有些難以置信的看著她跌坐在地上，灰色的眼睛驚慌失措。秋眉頭皺的更緊，從地上爬起來，試探著伸手抓住德拉科的肩膀，明顯的感覺他劇烈的顫抖了一下。那一瞬間，秋忽然很想把他抱在懷裏，讓他遠離恐懼，“發生了什麼？你在怕什麼？”
德拉科嘴唇扭曲了一下，卻發不出聲音。只是顫抖著伸出手，掐住秋的胳膊，力道大的讓她的手臂幾乎失去知覺。“平靜下來，德拉科，平靜下來才能解決問題。”秋低聲的在他耳邊反復的說。
終於，德拉科漸漸的放鬆了雙手，低下頭，“秋⋯⋯”
“恩⋯⋯”秋困難的移動已經麻木的雙臂，再一次坐回他身邊。“我在這裏。”
德拉科的眼淚一滴一滴的落在身前的地板上。秋看著他的樣子，困難的開口，“德拉科，你這樣，讓我不知道要怎麼辦好⋯⋯”
“抱著我⋯⋯”德拉科哽咽著說，“抱緊⋯⋯”
秋身體僵硬了一下，歎息著伸手環住他的肩膀，額頭抵著他的金髮。德拉科漸漸的停止了顫抖，只是仍舊時而抽搐著。秋試探性的輕聲問，“你父母參與了？”
德拉科沒有回答，只是往她懷裏縮了縮。秋聲音沙啞的開口，像是給孩子講睡前故事的小母親，“不是你的錯。德拉科。不是你的錯。你做了你應該做的。不這麼做，你一定會後悔。”
“如果父親出事了⋯⋯”德拉科哽咽著小聲說。
“教授會想辦法的。你不是說，他們是好朋友？”
“如果他做不到⋯⋯”
“對他有點兒信心好麼？”秋輕聲說，“我們總要相信點兒什麼，對麼？”
“總要相信點兒什麼⋯⋯”德拉科輕聲重複。愣了一會兒，又開始掉眼淚，“是我的錯，如果我不告訴院長⋯⋯父親就不會⋯⋯”
“哈利就會死。”秋淡淡的說，“是不是？”
德拉科發出一聲痛苦的呻吟。
“再等一下，你就可以試著聯繫他們。”秋從衣服裏掏出一塊手絹，潔白的，沒有任何圖案修飾。她遞給他，說，“西西讓我一直帶在身邊，說你很愛哭，總會用的到。”
“西西⋯⋯”德拉科喃喃的念著凱恩的名字，“西西⋯⋯為什麼，我怎麼做都是錯⋯⋯”
秋聽見他的話，也紅了眼眶，“她說，如果有一天，你這麼問，就告訴你，其實，你無論怎麼做，都是對的。”
（2）
————－
斯內普和凱恩剛剛踏進科翰莊園，就看見洛朗迎了上來。“西西小姐，蕾歐諾拉找你。”
凱恩點點頭，“小天狼星⋯⋯”
“還沒有脫離危險，在重症監護室。”洛朗低聲說。
斯內普臉色變的異常蒼白，張開口，卻又徒勞的閉上。凱恩伸手握住他，問洛朗，“米蘭呢？”
洛朗疲憊的用手輕觸了一下額角，“在蕾歐諾拉那邊，她情緒不太穩定。”
凱恩聽完，沒有多說的跟著洛朗往裏走。
發生在魔法部的打鬥已經過去3個小時了，喀戎基本恢復了平靜，重傷患已經都轉送到聖芒戈，能夠自主活動的——尤其是食死徒——已經自行離去了。至於之後他們是順利逃脫，還是被魔法部抓住，喀戎毫不關心。
四五個制服潔白的守屋精靈在走廊裏穿梭著進行著清潔工做。兩個日光精靈迎面飛了過來，半透明的身體透出一點兒灰暗。凱恩向他們點頭致意，“愛默，辛苦了。”
叫做愛默的精靈翅膀做了個繁複的震動，這是他們種族特有的禮節，她（雙性，暫用“她”來指代）聲音柔和，帶著奇異的嗡嗡聲，“凱恩，情況不樂觀。那孩子身體底子太差。”
凱恩顫抖了一下，感覺到斯內普的身體也在同時變的僵硬，“恩，無論如何，還是謝謝你，愛默。”
愛默的翅膀扇動，“可惜霍瑞茜這次不在，否則還能多幾分把握。不過，她正趕過來。”
凱恩誠懇的行了個禮，沒再多言的和愛默告別。
凱恩走進蕾歐諾拉的辦公室時，英格布魯正抱著她，兩個人都沒有說話。蕾歐諾拉聽見凱恩進門的聲音，站起身，沖進她懷裏，泣不成聲。凱恩輕聲的安慰著，等她稍微平靜一點兒，問道，“你有幾分把握？”
蕾歐諾拉哽咽著說，“只有一分。其實⋯⋯他的身體⋯⋯即便是無災無難⋯⋯也⋯⋯也就⋯⋯十來年了。可是他從來不聽我的勸⋯⋯從來不聽⋯⋯”
凱恩聞言，一身冷汗，倒退了一步，感覺到斯內普的一隻手抓住她，濕冷似寒冰。“他⋯⋯他⋯⋯蕾歐諾拉⋯⋯”
“他就是什麼都放不下，恩怨情仇⋯⋯卻唯獨不在乎自己的性命⋯⋯”蕾歐諾拉恨恨的低吼，“西西⋯⋯我⋯⋯我想和他⋯⋯結下煉靈扣⋯⋯”
“你⋯⋯”凱恩震驚的看著蕾歐諾拉，“你知道⋯⋯你的血統不夠純粹⋯⋯那結果⋯⋯難以預料⋯⋯如果⋯⋯”
“至少，不會比他的壽命更短。”蕾歐諾拉用力的用手抹掉臉上的淚痕，現出堅決的神情，“無論是一起再活一百年，還是一天，總比現在失去他，留我一個的好。我活了300多載，遇到他之前，早就厭煩了。如今若是失去他，難道要我用剩下的幾百年獨自追憶麼？！”
凱恩被她問的啞口無言，求助似的向英格布魯望去。卻發現他低著頭，緊緊的抓著椅子的扶手。洛朗從他身後環著他肩膀，面色蒼白。米蘭⋯⋯她歎息了一聲，“我明白了⋯⋯我和米蘭會儘快聯繫幾個熟識的人，一起去向族長請求。我想，豐將先生會同意的。我們還有多少時間？”
蕾歐諾拉激動的抓住凱恩，“一天，再多我就不敢保證了。”
“好，”凱恩走過去，扶起英格布魯，“米蘭，你行麼？”
“不行也得行。”英格布魯默念著寒心決，站起身，“走吧，現在。”
兩個人離開後，屋子裏只剩下蕾歐諾拉，洛朗和斯內普。過了半晌，斯內普低聲問洛朗，“什麼是煉靈扣？”
洛朗搖了搖頭，愁眉苦臉的只是歎息。
“本來是修族夫妻之間同生共死，分享壽命的法術。”蕾歐諾拉的聲音和剛才比起來，有種詭異的平靜。
“他是人。”斯內普客觀的陳述。
“是的。”蕾歐諾拉看了他一眼，覺得他果然如凱恩所說的敏銳，“而且我的血統也不是很純粹。所以一旦執行，結果可能會有偏差。我們兩個的壽命長短，從他本來可能有的數天，到我壽命的一半幾百年，都有可能。”
三個人沉默了一會兒，洛朗問，“你從前和他提過麼？”
蕾歐諾拉把頭埋在雙掌中，搖頭不語。洛朗歎了口氣。
“如果是我，絕對不會接受。”斯內普冷冷的說。
蕾歐諾拉顫抖了一下，悶聲問，“那麼，伊利吉歐，你呢？”
洛朗輕笑一聲，透著一絲淒涼，“他不會為我這麼做的。”停頓了一下，他誠實的說，“假設有那麼一天，我會考慮接受。不過，我認為，小天狼星和西弗勒斯性格更相似。”
蕾歐諾拉聽完洛朗所言，把手從臉上拿開，握著拳頭，大大的眼睛閃亮的可怕，“我才不管那混蛋怎麼想，反正他現在也毫無反抗能力！”
洛朗盯著蕾歐諾拉的樣子半晌，呵呵的笑了，“說的也是。”
“我回學校。等結果。”斯內普冷哼一聲，轉身往外走去。
黑色的長袍輕舞，他的心情卻很沉重。蕾歐諾拉的態度，讓他莫名的更加擔心凱恩對他隱瞞的事情。他也曾經單方面的為別人做出過決定，知道那種決絕的心情。
生離尚且如此，更何況是死別？相忘于江湖的摯友尚且如此，更何況是朝夕相處的愛侶？愛一個人就像把石頭般的心，變成一個煮熟剝了殼的蛋，顫巍巍的脆弱。腥風血雨之中，怎禁得起刀光劍影的折磨？
捨生忘死，同生共死，你生我死⋯⋯人生，在失去與放棄之間徘徊，何時才是盡頭？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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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日後人們再回想，那一場短兵相接，好像只存在於記憶中。格蘭傑，衛斯裏，波特和德拉科各自被送回家，秋完成了終極變態巫師考核（NEWT)後，被凱恩暫時送到了喀戎總部。在凱恩、英格布魯和幾個德高望重的族中長輩的請求下，族長豐將業親自為蕾歐諾拉和小天狼星施行了煉靈扣。很難說效果如何，至少小天狼星至今沒死，雖然也沒有蘇醒過來。
兩方的首領都偃旗息鼓休養生息。黑魔王一直沒有再召見斯內普，鄧布利多在爭戰過後直接從魔法部那兒就無影無蹤了。鳳凰社現在暫時由盧平和穆迪負責，到也沒什麼正經事。自從金斯萊傳消息說，被送去聖芒戈的食死徒無一落網，凱恩就當機立斷的讓盧平把傷勢已無大礙的亞瑟等人接回鳳凰社，並反復叮囑他，儘量招攬在醫藥方面有專長的人材。顯然，黑魔王在聖芒戈已經控制了足夠的人手，全面滲透只是時間問題。
斯內普整日裏窩在蛛尾巷，除了看書，就是通過帝國圖書館查詢新聞。斯堪迪那維亞半島雪人內戰；中西伯利亞高原冰羚大規模逃往南方；撒哈拉沙漠出現超大流沙坑；冰島華維達爾斯火山小型噴發⋯⋯大不列顛島周圍，各種各樣的怪事頻繁發生。英格布魯讓他看這些消息，絕對不是為了幫他打發無聊時間。
黑魔王在行動，凱恩這樣簡單的解釋。他的野心，顯然已經遠遠的超過了十幾年前局限的英格蘭地區。
“他一定是有知情人。”凱恩神情疲憊的趴在斯內普的書桌上，半夜2點，終於能夠坐下來休息一下了，“他甚至很有可能知道塞索斯受傷的事情。希臘沿海島嶼魔族的聚居區出現了離奇死亡。”
“這件事情很可疑。”英格布魯臉色蒼白的賴在斯內普身邊，看他給他煮著魔藥，“謝謝蝙蝠，你真賢慧。”
斯內普送給他一個殺人的目光，冷聲問，“怎麼可疑？”
英格布魯不答斯內普，反而問凱恩，“塞索斯怎麼說？”
“他也認為確實可疑。”凱恩走到英格布魯身邊，伸出手，輕輕的貼在他心口上，放出一道柔和的淡紫色光線。“除了在希臘以外，他控制的都是不屬於帝國和絃的力量，就好像他對我們的勢力範圍極為瞭解，打著擦邊球，讓我們沒有理由干預他的行為。可是魔族，確是弦的重要成員，塞索斯，更是長老之一。雖然他們做的隱秘，但是這樣看不出目的的動手腳，還觸犯了弦的利益，很令人疑惑。”
英格布魯閉著眼睛靠在凱恩懷裏，皺著眉頭，“黑魔王的幫手是魔族的人？”
“我們兩個也這樣認為。”凱恩回答，接過斯內普遞過來的藥，解開英格布魯的上衣，給他塗在心口。“那個人是在借黑魔王造成的混亂，行使自己的目的。也或者，這本來就是他們交易的一部分。”
“別太勉強。”斯內普難得走到英格布魯身邊，一隻修長而骨節突出的手，按在他肩膀上。
英格布魯對著斯內普笑了笑，暖暖的像冬陽，“魂可憐我，已經決定提前嫁過來啦。她的韜略，有時候我都會自愧不如，跟塞索斯不相上下。不久以後我就能逍遙自在了。”
“那我提前說聲恭喜，省得你希望落空的時候，一無所有。”斯內普勾起嘴角，淡淡的諷刺。
凱恩笑著給一臉委屈，卻沒什麼力氣跳起來抱怨的英格布魯把衣服穿好。“太晚了，想住下麼？”
“不怕我打擾你們？”英格布魯露齒而笑。
“再說就把你敲暈了省事。”斯內普懶洋洋的斜眼看他。
英格布魯做了個滑稽的鬼臉，憑著他一向自來熟的作風，逕自上樓找房間休息去了，“當然不走了，這裏多好，半夜不舒服還有體貼的蝙蝠煮的神奇宵夜。晚安嘍，記得不要太過火，西西明天還很忙。”
說那麼一大堆廢話，還不是不想讓洛朗知道他不舒服的事情，所以不敢回家。凱恩翻了個白眼，寫了個便條給洛朗報平安。趁凱恩潔癖發作，快樂的去洗泡泡浴的時間，斯內普把書房整理好，坐在客廳的沙發上，思考著剛剛談論的話題。他究竟和誰，進行了什麼樣的交易？如此用心險惡的人，他能控制的住麼？他是不是在與虎謀皮？如果最後他真的贏了——他不情願的想——他要如何收場？他用什麼來回報那些幫手⋯⋯
“砰！”響聲從門口傳來。在午夜的蛛尾巷顯得極為突兀。
斯內普警覺的抽出魔杖，站到門側，靜聽著。
“西弗勒斯⋯⋯”一個虛弱的幾乎聽不見的聲音從門外傳來，“是我⋯⋯鄧布利多⋯⋯”聲音嘎然而止，然後是身體倒在地上發出的悶響。
斯內普揮杖打開門，看見倒在門口的果然是鄧布利多。他的黑眸立即眯起來，伸手攙扶起地上的老人，安置在沙發上。“西西！立即下來。”他對著樓上叫了一聲。
幾秒鐘之後，凱恩就出現在客廳，身上只圍了一條浴巾，頭髮上還帶著泡沫。斯內普卻沒有多說什麼，只是脫下自己的外套裹在她身上，“鄧布利多中了惡咒。”他簡短的說。
凱恩立即跪在沙發旁邊，觀察著斯內普托起的鄧布利多的左手。等她看清，頓時到吸一口冷氣，抬頭看向抱著琴站在一邊的阿薩，“阿薩！這是冥府的詛咒？！”
阿薩聞言，閉著眼睛歎息了一聲，“科庫特斯的詛咒。”
“阿薩在？他說什麼？”斯內普皺著眉。
“科庫特斯的詛咒⋯⋯”凱恩失神的說，盯著鄧布利多手指上的一枚鑲嵌著黑色寶石的戒指。
“科庫特斯？冥府地域裏服刑惡人的眼淚會聚成的河流？”斯內普吃驚的問，“他為什麼會中這樣的詛咒？！”
這個時候，英格布魯也從樓上走了下來，“西西，我好像聽見蝙蝠叫⋯⋯鄧布利多！”
“他中了科庫特斯的詛咒。”凱恩簡短的說，“需要聯繫洛朗。科庫特斯的詛咒幾乎無解，但是水神的眼淚能夠將詛咒暫時凍結。”
“知道了。”英格布魯立即出門，幻影移形去找洛朗了。
“必須先控制住惡咒的蔓延。”凱恩說。
“凝血劑。”斯內普回答。
“會不會太冒險？”凱恩有些遲疑。使用凝血劑，確實能夠控制住惡咒，但是如果不能及時服下解藥，鄧布利多直接就渾身血液凝結而死，倒是不用惡咒要他的命了。
“我會控制計量，儘量吧。這個時候，不能猶豫。”
“好。”凱恩點頭。斯內普轉身走進書房，拿了個裝著透明無色液體的小盆子出來。他把鄧布利多的手泡在液體裏，不一會兒，他的左臂開始發紫，而且還在緩慢往上蔓延。
“希望來得及。”凱恩知道有斯內普在，自己不用太擔心鄧布利多的情況，於是她走到阿薩身邊，“阿薩，現在可以告訴我了麼？”
阿薩看著凱恩，眼睛裏是無盡的悲傷。他沉默了一會兒，開口說話，如水晶碎裂的聲音，“西西，為什麼會這樣？為什麼命運一定要逼你走上絕路？”
（4）
————————
“阿薩⋯⋯”凱恩吃驚的看著那少年的哀痛，不知道要如何安慰，“阿薩，別難過。”說著，她看了斯內普一眼，悄悄的向阿薩使了個眼色。
阿薩苦笑了一下，“他早晚要知道的。”
“什麼意思？”凱恩皺眉。
阿薩歎息著說，“西西，本來我怕命運重演，也怕你不顧一切做出傻事，所以一直沒有告訴你。”
“到底⋯⋯”凱恩正想繼續詢問，英格布魯已經帶著洛朗出現在門口。
對於這種詛咒，凱恩只是略知一二，而阿薩卻是曾經親眼看過無數次的，於是洛朗在他的指導下，很順利的把詛咒控制在鄧布利多的一隻左手上。凱恩心裏急著知道阿薩到底在想什麼，於是藉口說要回喀戎本部找一些有利於恢復身體的藥物，就拉著阿薩到海德堡小城的內卡河邊，找了個安靜的所在，仔細詢問。
“阿薩，從頭說起吧。”凱恩看著神情憂鬱的少年，習慣性的給他把發絲捋到耳後。
阿薩沉默了一會兒，才低聲開口，“西西，我一直瞞著你幾件事。其中最重要的一件，是關於西弗勒斯的身份。”
“他的身份？”
“先說另外幾件吧。”阿薩似乎還想要逃避一樣，雖然明知逃不過去。
凱恩也不逼他，只是安靜的等著他講述。
阿薩出了一會兒神，緩慢的開口，“冥王，有三件法器，你知道的。界碑，春暉寸草，浮蹤。”
凱恩抬頭看著阿薩，“鄧布利多手上帶的是界碑？”
“是的，”阿薩回答，“界碑如今通常被人們叫做還魂石，鄧布利多就是因為妄圖使用界碑的力量，才會中了科庫特斯的詛咒。那本來就是用來守護界碑的。”
“原來如此⋯⋯”凱恩恍然，“那麼另外兩件呢？”
“都出現了。”阿薩語帶憂傷，“春暉寸草，是當年迪梅爾在女兒貝瑟芬尼嫁給冥王時，送她的禮物，法力強勝。後來不知道被誰製成了法杖，稱為長老杖。目前就在鄧布利多手裏。另外一件，浮蹤，說起來，是冥王小時候為了偷偷和迪梅爾約會而造的，就是如今哈利手裏的隱身斗篷。”
“真的沒有想到⋯⋯”凱恩感歎。
阿薩低著頭，醞釀了很久，像是用盡了渾身的力氣似的說，“西西⋯⋯三物齊聚，是來尋主的⋯⋯”
“尋主？”凱恩愣了一下，睜大了眼睛，“你是說⋯⋯”
“冥王就在你的身邊。”阿薩聲音雖小，對凱恩來說卻無異于驚雷。
“是⋯⋯”
“西弗勒斯。”阿薩顫抖著說。
“怎麼⋯⋯”凱恩不可思議的呢喃，“如果他是，我怎麼可能感覺不到⋯⋯”
阿薩撥了一下琴弦，幽幽的說，“你怎麼沒有感覺到？你以為你為什麼對他情有獨鐘？”
凱恩啞然，半天才說，“可是⋯⋯我感覺不到他的神力⋯⋯”
“恩，”阿薩淡然的笑了笑，“那天我聽你和鄧布利多談論三魂七魄，想來你是懂得其中的關係了。上古時代，神族大戰血流成河，滲進大地，你因此幾乎被念力反噬致死，他不是用他的‘沉思石’鎮住了你的念力麼？他的三魂因此幾乎崩裂。如果不是貝瑟芬尼用‘以愛之名’把他的三魂索住，他的三魂會把他的七魄徹底毀壞，他也就永遠不存在了，不會轉世，就像天神和水神他們一樣。”
凱恩低著頭聽著那似乎屬於自己，又不屬於自己的故事。
“沒有沉思石，他的魂魄極不穩定，無法承受神力。貝瑟芬尼把他的力量束縛起來，從而保住了他的靈魂。所以，你從他身上感覺不到神力。但是貝瑟芬尼執行的‘以愛之名’畢竟不能完全抵抗身為大神的冥王的力量，這就是西弗勒斯為什麼會在精神極度激動的時候，吐血的原因了。另外，一旦近距離接觸過死亡，他就特別容易被法力反噬，也是他是掌管生死的冥王的一個證據。”
“原來如此⋯⋯”凱恩癡癡的道。
“但是，我真正肯定他就是冥王，是在耶誕節的時候。他親近你的過程中，無意中碰到了冥王的沉思，那一瞬間我可以完全肯定他的神族氣息，所以才會冒昧的打擾了你們。”
若是換做平時，兩個人說起這件事，定然會尷尬，可是此時，卻沒有人有那個心思。
“還有，你沒有發現最近他的身體狀況特別好？這也是因為他和你親熱的時候，接觸了沉思石的緣故。”
凱恩徹底的陷入沉默。半晌，才艱難的開口，“科庫特斯的詛咒⋯⋯”
“只有冥王能解開。”阿薩的眼中留下淚來，“而要想讓他恢復神力，你就要把冥王的沉思還給他。西西，我其實一點兒都不在乎那該死的老頭是死是活，我只要你好好的！可是⋯⋯我知道，如果我不告訴你，萬一哪天你知道了，一定不會原諒我⋯⋯更不會原諒你自己⋯⋯”
“阿薩⋯⋯”凱恩心疼的把他的頭抱在懷裏，“阿薩⋯⋯這樣很好，這樣，一切都好辦了⋯⋯”
“什麼？”阿薩哽咽著從凱恩懷裏抬起頭。
“這樣很好⋯⋯我也不用再矛盾了⋯⋯”凱恩仰頭歎息，也留下淚來。
“西西⋯⋯”英格布魯熟悉的聲音，從樹後傳來，異常微弱。凱恩吃了一驚，急忙跑過去，看見他緊緊的抓著心口，嘴裏有血絲不斷湧出來。
“米蘭！你⋯⋯全都⋯⋯聽見⋯⋯”凱恩雙手顫抖的在無限空間貸裏翻找出他常用的藥物。
可是英格布魯卻好似一點兒都不在意，只是注視著她，藍色的眼睛裏滿是澄澈的淚水，“西西⋯⋯不要⋯⋯不要離開我的生命⋯⋯求你⋯⋯求你⋯⋯求你⋯⋯求你⋯⋯”
（5）
————————－
“米蘭⋯⋯”凱恩伸手想要扶他坐下。
“別碰我！”英格布魯顫抖著甩開她。
“米蘭⋯⋯”凱恩看他的反應，心痛的幾乎窒息。
英格布魯喘息了一會兒，聲音沙啞的說，“我身上有血。”
“米蘭⋯⋯”凱恩哭著跪在地上，額頭貼著濕漉漉的草坪，雙手緊緊的環著自己的肩膀。“米蘭⋯⋯米蘭⋯⋯”
英格布魯清理了自己身上的血跡，抱著凱恩，坐在樹根上，用頭輕輕的撞著樹幹。阿薩看見他的樣子，把手伸到他的頭和樹幹之間，“米蘭⋯⋯”
英格布魯苦笑一聲，對阿薩說，“阿薩，我們兩個把她的記憶抹了吧？然後帶著她遠遠的離開這個鬼地方。”
“主意不錯⋯⋯”阿薩歎息，“可惜論起念力，你我遠遠不是她的對手，抹不掉的。”
凱恩也不管兩個人在算計她，只是一個勁兒的在英格布魯的懷裏哭。
“小公主，是你對不起我，我還沒哭呢！”英格布魯親吻著她的發絲，聲音低啞的說。
“米蘭⋯⋯對不起⋯⋯”凱恩抽咽著。
英格布魯正色道，“無論是什麼原因，我絕對不允許，你聽見沒有？！”
“米蘭⋯⋯”
“鄧布利多那個臭老頭，不值得！”英格布魯冷冷的說，眼睛裏閃過一絲寒光，“要是你執意如此，我就把他殺了。”
“我贊成。”阿薩立即表態。
“胡鬧！”凱恩舉起拳頭，想要捶英格布魯，卻想起他心口的舊傷迸裂，如今根本禁不起最小的震動，於是手懸在空中卻落不下去。
“下手啊。”英格布魯語帶嘲諷，沖她瞪眼，“我死了，也省得再為了你傷心。”
凱恩剛止住的眼淚刷的一下又落下來，“米蘭，這不是鄧布利多一條命，還有哈利⋯⋯”
“關那臭小子什麼事？”英格布魯皺眉，看見凱恩不回答，生氣的說，“那我把他一起幹掉。”
“還有西弗勒斯。如果他有了冥王的力量，任何人都奈何不了他了。”
“哦⋯⋯”英格布魯挑著眉，聲音拉的長長的，“你是提醒我趁他還沒什麼本事的時候，趕緊把他弄死？”
“米蘭⋯⋯你捨不得他的⋯⋯”
“捨不得？”英格布魯冷笑著，“為了你，誰我都捨得。”
“說謊。”凱恩環著他的腰，閉著眼睛歎息，“米蘭⋯⋯別難過了，我不在了，你不是還有伊利吉歐⋯⋯”
“說的好！有道理！那麼，我從現在開始不吃藥。估計沒有三天就能咽氣兒了。你也不用太難過，反正你還有蝙蝠。”
“你們最好都死了。”阿薩動聽的聲音是從來沒有的冰冷，“反正我最喜歡孤獨了。最好永遠沒有人知道我存在，讓我再一個人忍受萬年。”
三個人都沉默了。凱恩在英格布魯懷裏漸漸止住了抽泣。平靜了一下，她低聲說，“米蘭，阿薩。對不起，我知道錯了⋯⋯我會想辦法的⋯⋯一定有辦法⋯⋯天無絕人之路，無論多難，我一定會努力的。”
“恩，小公主，你就開空頭支票吧。我快昏過去了，就長話短說吧。如果你敢死，就等著看我會怎麼做。到時候伊利吉歐怨恨的刨了你的墳，把蝙蝠挫骨揚灰，你別怪我。”
藍桉 2012-6-25 21:10
C51:冥界
第五十一章：冥界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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麥倫.拉方德，科頓.根斯，漢克.哈丁，特裏娜.法司。
凱恩盯著手上的四個人的資料，很是有些頭疼。
拉方德，父親是聖芒戈的院長，母親是蘇格蘭麥克非（McPhee）家族的下一位繼承人，不但身世顯赫，而且其父的立場，很難判斷。
根斯，父親是著名藝術家卡塞（Kasey).根斯，雲遊世界尋找靈感，目前下落不明，母親是麻瓜，著名數學家，目前在美國普林斯頓大學任教。根斯一個人居住在英格蘭。
哈丁，母親是神奇動物治療師，父不詳。
法司，父母雙亡。目前住在社會慈善機構。拒絕被收養。
好像，每一個孩子，身世都有些詭異之處。莫非，能夠真心喜歡魔藥這門課，一定要有些奇怪的過去？凱恩不禁納悶兒。
看了看還在熟睡的斯內普，凱恩隨手寫了張紙條：
我出門了，傍晚回來。
藥我已經吃了。
能不能想辦法和納西沙聯繫，讓我見見德拉科？週末？
把紙條放在床頭，凱恩吻了吻斯內普的眼睛。他警覺的睜眼，看見是她，就又放心的閉上。“你也知道累麼？”凱恩撅著嘴嘟囔。換來他微微的笑意。
看著他閉目微笑，那麼安然幸福的樣子，凱恩忽然覺得心像是被什麼狠狠的蟄了一下，心慌意亂的匆匆離開。直到跑出門外，她才定了定神，看了一眼手裏的資料，決定按照字母順序，從法司開始。
按著資料上的位址，凱恩來到倫敦的一條普通的大街，穿過一組鐵門走進了一個空曠的院子。正前方迎面是一幢四四方方的灰色建築，陰暗潮濕。建築四面圍著高高的欄杆，不象孤兒院，反到更像監獄。她拾級而上，敲了敲厚重的木門上的銅環。過了一會兒，穿著樸素的制服的女孩把門打開了。
“早晨好。我想拜訪一下特裏娜.法司小姐。”
“哦，”女孩看著凱恩一身簡單高雅價值不菲的長裙，心裏雖然疑惑，卻不敢怠慢的客氣道，“嗯……請進。她這個時候應該在房間裏，我帶您去找她。”
凱恩有些吃驚於請求被輕而易舉的接受。跟隨著女孩穿過鋪砌著黑白瓷磚、破舊不堪，卻一塵不染的走廊，沿著石頭樓梯來到二樓，在一條長走廊的第一個房間門口站定。女孩敲了敲門，“特裏娜，你在麼？有位女士找你。”
屋子裏傳來腳步聲，沒一會兒，一個棕紅色長髮，棕褐色眼睛，中等身材的女孩兒出現在門口，“迪梅爾教授？請進。謝謝露西。”
凱恩隨著特裏娜走進房間，簡單的環視了一下。房間很小，只有一個舊衣櫥，和一張鐵床。地上十分整齊的摞滿了舊書。特裏娜請凱恩在一把木頭椅子上坐下，注意到她的目光，簡單的解釋，“這是人們捐贈給孤兒院的書，我正在給它們編輯索引。”
凱恩微笑點頭。兩個人沉默了一會兒，特裏娜問，“教授，您來找我，有什麼事情麼？”
“我今天來，是想問你幾個問題。”凱恩沉吟了一下，開口道。
“和學業有關？”
“也算吧。”凱恩點頭，“我察看資料的時候，無意中發現，你想成為一名治療師？”
特裏娜看了凱恩一會兒，點頭，“是的。只是很可惜，我考魔法史的時候生病沒能參加。”
凱恩微笑，“魔法史對治療師來說，雖然很重要，但是並不是最關鍵的。”
“很遺憾魔法部不這麼想。”
凱恩看著特裏娜有些黯然的神色，問道，“無論如何，都想要成為治療師麼？”
“很想，”特裏娜平凡的臉上，似乎隱隱閃著光，“我的父母都是在我很小的時候，在旅途中誤中惡咒，才去世的。所以我從小就對這些東西很害怕。說起來，還是一年紀時，有一次斯內普教授看見我對著低毒的曼佗羅草害怕的發呆，罵我說‘無知帶來恐懼’，我才認識到，我要想脫離小時候的陰影，就要勇敢的面對這些讓我恐懼的東西。後來我就很認真的學習這方面的知識，越學越覺得醫學博大精深繁複奧妙。是的，我想成為治療師，非常想。”
“其實，想要成為治療師，有很多途徑的。”凱恩微笑的看著特裏娜，心裏因她的話十分高興。
“真的？”特裏娜欣喜的問。
“不一定要在英國讀書。別的國家有很多不需要魔法史成績的學校。”
“可是⋯⋯我沒有辦法去別的國家⋯⋯沒有錢，也沒有關係⋯⋯”特裏娜低著頭。
“所以我來找你。”
“您⋯⋯您能給我提供機會？！”特裏娜終於按捺不住，站起身。
“有條件的。”
“您說。”
凱恩嚴肅的看著特裏娜，緩緩開口，“你應該知道，神秘人複出的事情吧？”
特裏娜沉默的點頭。凱恩繼續道，“以霍格沃茨在英國魔法界的地位，受到牽連是早晚的事。校長希望從學生裏面挑選一些有天賦的孩子，進行培訓，成立我們自己的醫療組織。所有的正式成員，在畢業後都有去海德堡醫學院留學的機會。”
特裏娜只考慮了幾分鐘，就點頭答應。凱恩嚴肅的說，“你要考慮清楚這其中的危險性。”
特裏娜淡然的笑了笑，“生死，我5歲的時候就體會過了。教授，以赫夫帕夫的忠誠起誓，我是認真的。”
（2）
——————－
告別了特裏娜，凱恩按著位址找到英國北部的一個小村落。科頓.根斯的家在一片麥田之旁，景色十分宜人。房子是棟二層小樓，色彩豐富又柔和。凱恩欣賞的點頭，覺得洛朗一定會喜歡這裏。
按響門鈴不久，一個褐色頭髮和眼睛，深色皮膚的瘦高男孩兒打開了門。“迪梅爾教授？請進。”
凱恩謝過他，隨著他走進屋裏。房間裏到處是抽象的圖畫和雕塑，有的很美，有的很醜，有的談不上美醜，只是怪異。
“我父母在藝術品位上有比較大的分歧。父親講究矛盾，母親欣賞和諧。所以就互相躲的遠遠的，眼不見為淨了。”科頓露齒一笑，小小年紀竟有幾分風流性感。“您請坐吧，我剛烤了蛋糕。配上一杯紅茶如何？”
凱恩接過他送上的蛋糕，嘗了一口，頓時紅了臉，“真好吃⋯⋯比我做的好多了⋯⋯”
科頓笑道，“您的魔藥學的那麼好，想要學烹飪易如反掌。恐怕只是因為您根本沒有親自動手的必要，所以才不如我。”
“你⋯⋯怎麼知道我養尊處優？”凱恩側頭好奇的看他。
“很簡單啊。您身上穿的是香奈兒今年夏天的最新款服裝，麻瓜的東西，貴的不可思議，這件衣服足夠普通巫師過三年了，可是您似乎根本不知道它的價值。可見您的出身，呵呵，我都不敢想像。”
敏銳的觀察和推理，隨和的性格。這正是凱恩最欣賞他的地方。在一個團體中，像他這樣的人，不但能夠承擔專業工作，更是團體結構的黏合劑。
“聊了這麼多亂七八糟的，我還沒請教您今天的來意呢。”科頓笑出一口潔白的牙齒。
凱恩喝了一口紅茶，“神秘人複出，校長想要組織一個學生自己的醫療組織，防患於未然。我和斯內普教授一致認為你有這方面的天賦，你有興趣沒有？”
“既然您這麼看重我，我當然不會推辭。”科頓笑著點頭，看的出來，確實很高興。
“考慮清楚⋯⋯”凱恩覺得自己有義務提醒這孩子其中的危險性。
科頓眨了眨眼睛，“教授，覆巢之下，焉有完卵？何況我也算是孑然一身，沒有牽掛。自然不怕那些風險。相信我教授，這是我的榮幸。”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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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新審視了一下手裏的資料，凱恩決定先去拜訪拉芳德，把最有挑戰性的漢克.哈丁留到最後。
拉芳德莊園坐落在威耳士和英格蘭交界的山糜。房子依山傍水，卻完全看不出一點兒休閒的意味。灰色的，結構嚴謹的，讓人肅穆但是壓抑。
凱恩按響了門鈴，一位穿著一絲不苟的燕尾服的管家詢問了她的來意，讓她在小側廳等候，帶走了她的名貼。等了將近一個小時，喝了一杯“嚴格”烹飪的咖啡，凱恩無聊的開始打盹兒。
“喂。”一個好聽卻透著暴躁的男中音想起。凱恩抬頭，看見一個金紅色頭髮，金棕色眼睛的少年，穿著一件非常寬大的花T恤，破了很多個洞的牛仔褲，臉上掛著一個玩世不恭的嘲笑。
“拉芳德先生。”凱恩忍住一個哈欠，揮了揮手。
拉芳德走過來，一屁股坐在凱恩身邊，斜著眼睛看她，“那老頭從來不見沒有預約的人，你在這裏傻等什麼？”
凱恩笑著撫了一下裙擺，“你。”
拉芳德臉上的表情僵硬了一下，“幹嘛？寂寞了？院長太忙，沒空陪你？”
這小子吃錯藥了？凱恩無奈的翻了個白眼，“這房子就算沉悶無聊，你也用不著這樣吧？”
拉芳德漲紅了臉，卻故作瀟灑的伸手捏住凱恩的下巴，“雖然不算很美，但是有味道。我不介意代替院長給你解悶兒。”
“我們介意。”凱恩沒好氣兒的說。直直的盯著他的眼睛，直到他訕訕的放手。“如果你真的這麼無聊，一定會對我的提議感興趣。”
“提供住處麼？”拉芳德岔開兩條長腿，吊兒郎當的把手臂伸到凱恩身後的沙發背兒上。
“如果你需要。”凱恩好笑的看著拉芳德的樣子。同樣是英俊的男孩兒，同樣是受不了家裏的氣氛，他卻和德拉科完全不同。
“那我答應了。”拉芳德站起身。一副我們現在就走的樣子。
凱恩實在忍不住揪了揪他半長不短的頭髮，“你還不知道我是要你做什麼呢！”
拉芳德看著凱恩，忽然很有些溫柔的笑了笑，“我又不是不認識你。看你上課的時候那個痛苦又耐心的樣子，我還指望你能做出什麼對我不利的新奇刺激的事情？走了，少囉嗦，這個地方，我一秒都呆不下去了。”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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漢克.哈丁住在英國南部的維特島上。這裏的生活安靜而悠閒。整潔的街道，童話裏糖果小屋般的建築，藍綠色的海水環繞著白色的海岸線。哈丁家的房子，在一片廣闊的牧場中間，簡簡單單的一層，卡布其諾色的房頂，白色的牆壁。
凱恩到來的時候，漢克正坐在門口的臺階上，一邊給長著三隻爪子的“跌倒雞”撒穀子，一邊把頭埋在一本厚重的書裏。
“漢克。”凱恩走到他身前。
漢克抬起頭，一雙黑褐色的眼睛還帶著閱讀的專著，同樣顏色的捲髮擋住了半邊臉，英俊而憨態可掬。“教授？”他一邊說著，一邊四周環顧了一下，自言自語道，“還是在家，不是學校⋯⋯”
凱恩忍不住撲哧一聲笑了出來。莫非這孩子認為教授就是生長在學校的生物？不會出現在其他地方？“漢克，可以和你談談麼？”
漢克沒說話，只是放下手中的書，安靜的看著凱恩。
凱恩見狀，把組建醫療隊的事情簡單的復述了一下，“你願意參加麼？”
漢克眼睛盯著遠方，出了一會兒神，然後搖了搖頭，就又紮進了之前在看的那本書裏。凱恩尷尬的愣在原地，纖細的手指穿過棕發，嘴角露出一個苦笑。無聊的蹲在一邊兒揪著野草的拉芳德，適時的發出一聲冷笑。果然不出凱恩所料，漢克是最難對付的一個。
“漢克，你母親在麼？”凱恩無奈的問。
漢克頭也不抬的指了指身後的房子。拉芳德怪叫，“不會吧？要抬出家長？你這樣的美人兒怎麼這麼沒品？”
完全忽視了拉芳德的廢話，凱恩沖著房子輕喊，“奧德莉亞（Odelia），奧德莉亞.哈丁。”
“哪位？”一個中年的金髮女子從屋裏開門走了出來。雖然帶著一副巨大的眼鏡卻遮不住她那成熟的嫵媚。看到凱恩，她驚喜的掩住口，“梅林啊，西西，你怎麼會出現在這裏？！”
“我看中你兒子啦。”凱恩笑著指指漢克。
“拿去。不用客氣。”奧德莉亞豪爽的揮了揮手。
漢克終於抬起頭，輕歎一聲，“媽⋯⋯是麻煩⋯⋯”
“麻煩？”奧德莉亞走過去撫了撫漢克的頭，“不要說麻煩，西西要拿你煉魔藥我都沒意見。”
旁邊的拉芳德終於好奇的忍不住問，“大媽，你和這美人兒什麼關係。”
“大、媽？！”奧德莉亞瞪大了眼睛，“你是哪里來的毛頭小子？！”
凱恩眼看著話題越扯越遠，趕緊說，“奧德莉亞，這是聖芒戈的少東家，腦子有點兒問題，不用理他。”
“你才腦子有問題！”拉芳德怒吼。
“哦，原來如此。”奧德莉亞簡直就像把凱恩的話當聖旨，認真的點頭，然後對著漢克說，“還記得你剛入學那年我到海德堡進修吧？我就是在那個時候認識西西的。”
“她不叫西西。”漢克淡然的說，“她是我們學校代課的迪梅爾教授。至少她是這麼介紹自己的。”
“你果然是和那個小美人兒是同一個人麼？”拉芳德流裏流氣的拋了個媚眼兒。
“現在孩子怎麼都這樣？！”奧德莉亞有些鬱悶的說，“不是像漢克這樣沉悶，就像這傢伙這麼輕浮⋯⋯”
“斯萊特林的產物，不足為奇。”凱恩淡笑。
拉芳德一聽立即不幹了，“斯萊特林怎麼了？你還不是上了我們院長的床，還和德拉科那小鬼曖昧不明。”
“西西！”奧德莉亞高興的拉著凱恩的手，“你有喜歡的人啦？是不是你一直惦記的那一個？斯萊特林的院長？不會是西弗勒斯.斯內普吧？！”
拉芳德看兩個女人完全沒有搭理他的意思，鬱悶的走到漢克身邊蹲下，伸手捅了捅他。漢克眼都沒抬，繼續看書。
“你認識西弗勒斯？”凱恩有些意外。
“也不算⋯⋯”奧德莉亞的神情恍惚了一下，“都是霍格沃茨的，他當時比我高一級。”
凱恩看著奧德莉亞的表情，忽然有所領悟，但是她沒說什麼。奧德莉亞又呆楞了一會兒，轉身進屋，不一會兒就拎了一個皮箱出來，放到漢克身邊，“兒子，跟著西西好好學。你不是喜歡這些麼？她可是醫學界的天才，就算她將來嫌你資質太差，不願意收你，光是隨便給你找個熟人，也夠你大展鴻圖了。”
“奧德莉亞⋯⋯”凱恩無奈的笑笑，“這孩子很有天分，我想讓他參加一個學校組織的醫療隊，在必要的時候保護學生們。正如漢克所說，這是麻煩事，誰也不知道會不會很危險。”
“危險？”奧德莉亞哼了一聲，“這孩子也不能光悶脾氣像他父親啊！他父親是我見過世界上最勇敢，最堅強，最⋯⋯”
“反正我沒見過，你怎麼說都行。”漢克自言自語似的咕噥了一句。
奧德莉亞白了漢克一眼，“他歸你了。完全是我帶大的，男孩子沒點兒男子氣，該去鍛煉鍛煉了。”
凱恩笑著起身，和奧德莉亞擁抱了一下，“那我就帶走了。我會照顧好他的。”
奧德莉亞緊緊的抱著凱恩，在她耳邊輕聲說，“讓他和他父親一樣做個男子漢，只要值得，就算⋯⋯”
“說什麼傻話。”凱恩拍了拍她的肩膀，“我雖不知他父親是誰，但是丟下你一個人總是對不起你，他兒子還沒補償你呢，怎麼能隨隨便便逃避責任？”
（5）
——————————－
英格布魯的房子多了兩個小傢伙，頓時變的很熱鬧。漢克到還好，乖乖的跟洛朗打了個招呼，就自己上樓收拾東西了。拉芳德卻因為洛朗非讓他換衣服，和洛朗杠上了。凱恩也不理兩個人，逕自上樓去看英格布魯。
又倒下了。凱恩坐在他床前，看著他臉色蒼白的躺在那裏很不安穩的睡著。好像又回到了他小時候的那段日子，她擔心他隨時會死掉，他不知她何時會發瘋。為了斯內普，為了自己，怎麼就把他折磨成了這個樣子呢？她痛苦的自問。自己真的好狠心，好自私。
“西西⋯⋯”洛朗站在門口低聲說，“出什麼事兒了麼？”
“為什麼這麼問？”凱恩低著頭。
洛朗歎息著說，“這兩天，他有時候會說夢話，叫你的名字，還會流淚。我從來沒有看過他這個樣子。”
凱恩頓時覺得心痛如絞，低著頭一句話也說不出，只是顫抖。
“我能作什麼麼？”洛朗誠懇的看著凱恩。
凱恩聲音沙啞的說，“照顧好他⋯⋯替我⋯⋯”
“你知道，”洛朗澀聲說，“我代替不了你的。”
凱恩看見英格布魯皺著眉很不安穩的挪動了一下，趕緊拉著洛朗走出房間，輕輕掩上門，“伊利吉歐，我會想辦法的。好麼？”
洛朗點頭，笑容溫柔憂傷，絕美。“從前，我也曾以為自己走投無路了，可是你卻創造了奇跡。這次，如果連你都做不到，我又怎麼能責怪呢。”
“謝謝，伊利吉歐，謝謝。”凱恩鼻音濃重的說。
洛朗修長的手指劃過凱恩額前的碎發，苦笑著說，“我與你，沒有那麼刻骨的愛，自然容易原諒。米蘭對你，是他心甘情願，我也沒有立場責怪你。他去哪兒，我跟著就是了。”
凱恩拼命的忍著眼淚，剛想說什麼，卻抬頭看見拉芳德呆楞的看著她，臉色有些蒼白。凱恩趕緊擠出一個笑容，對那少年說，“這身衣服很適合你。”
拉芳德聞言，回過神來，惡聲惡氣的說，“我知道，所以我更討厭自己這個樣子。”說完，甩了甩頭髮，走到凱恩身邊，一把推開洛朗，攬著凱恩的肩膀，“美人，跟我走，不要和讓你掉眼淚的傢伙在一起。即使比我英俊十倍也不值得。”
哪里來的野孩子。洛朗歎息著，很欣慰的看到凱恩臉上露出一個笑容。又或者，大家的生活裏真的就是缺少了一點兒野蠻和霸道？一點兒隻屬於幸福的人的任性妄為⋯⋯
（6）
————————－
等凱恩安頓好了兩個孩子——其實就是簡單的丟給了洛朗——回到蛛尾巷的時候，天已經暗了下來。房間裏沒有點燈，凱恩推開門，走進客廳，意外的看見斯內普和德拉科並排坐在沙發上，都直直的看著正前方，一言不發，面色蒼白的像在游泳池裏泡了一整天。
看見凱恩，德拉科顫抖了一下，低下頭，右手不自覺的握緊左手腕。凱恩看見他這個動作，心頓時涼了半截，飛快的跑過去，跪在他腿邊，“德拉科⋯⋯”
德拉科聽見凱恩的呼喚，像是被電了一下似的，一陣痙攣。凱恩見狀，再也忍不住，把他抱在了懷裏。德拉科任她激動的把他拖的一起跪在地上，只是發抖，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凱恩撫著他淡金色的頭髮，努力的平穩著自己的情緒，抬頭看見斯內普黑色的眼睛裏情緒複雜的難以分辨。他是想起了自己年少的時候麼？想起了一旦烙印上，就要伴隨終身的感覺麼？看著他深邃的眼眸，她奇異的平靜了下來。溫柔的，她雙手扶在德拉科的肩膀上，凝視著他。愛哭的少年這一次臉上卻沒有一滴淚水，只是扭曲的絕望。凱恩不忍的雙手捧著他的臉，拇指慢慢的撫平他的眉頭。“小少爺，和我說說話，好麼？”
德拉科嘴唇蠕動了一下，卻好像牙關緊咬的張不開嘴。凱恩心疼的親吻著他的額頭，感受著他一片冰冷。“其實，食死徒本來並不是你想像的那樣。”
德拉科緩緩擄起袖子，盯著胳膊上仍舊紅腫著的黑魔標記。凱恩皺著眉頭，從無限空間袋裏掏出一小盒淡紫色的藥膏，正想給德拉科塗上，卻被斯內普拿了過去，“我來，最好不要讓黑魔王感覺到你和德拉科的關係太過親密。”
凱恩點頭，握住德拉科的右手，和他並肩坐在地板上，“西弗勒斯，你給他講過食死徒這個詞本身的含義麼？”
“吞噬死亡的人。”斯內普簡短的回答。完全沒有繼續解釋的意思。
凱恩無奈的瞥了他慘白嚴肅的臉一眼，低聲說，“食死徒，吞噬死亡的人。是勇氣和力量的極至，戰勝死亡，戰勝恐懼，成為生命的主人。你不覺的，其實很令人心潮澎湃麼？”
聽了凱恩這番話，德拉科終於聲音嘶啞的開口，“西西⋯⋯”
聽見他總算說話了，凱恩心裏的一塊大石頭才算落地，知道這孩子撐過來了，於是嘴角帶了一絲微笑。“食死徒本身並不邪惡。你的父輩們那時侯雖然年輕，這也許說明他們衝動，但並不意味著他們嗜血。我甚至不認為黑魔王是嗜血的。確實，他喜歡折磨人，但那只是因為這樣可以給他帶來權威。死亡從來就不是他的目的，他要的是臣服，甚至更實在一些的，永恆的生命，永遠的權利。”
“用別人的家庭，別人的夢想，別人的命來換？！”德拉科顫抖著，喘息著。
凱恩看見斯內普震顫了一下，就像被什麼在背上猛擊了一下，卻因為早有準備而默默抗住，一動不動。她伸出右手抓住自己的左肩，手腕按住胸口，忍著心臟因為兩個男人的悲傷而引起的疼痛。這本來是米蘭的習慣動作，如今她才知道那是怎樣一種感覺——默默的忍受，掩飾，強裝淡然。“他只是變了。偏離了他想要追求的東西越來越遠。但你不必因為他的偏離而感到你的起點恥辱，更無須和他走向同樣的結局。”
德拉科呆楞的看著斯內普在他手臂上塗抹的藥膏。眼淚終於一滴一滴落了下來，“西西⋯⋯我怕⋯⋯”
“我明白。我也怕。西弗勒斯也會怕。我們怕，是因為我們擁有著值得珍惜，不能失去的東西，而這些正是黑魔王盲目的追求了很久卻錯過的。”凱恩把右手從肩膀上緩緩的移開，伸向斯內普。他坐在她身邊，握住她手，手心冒著冷汗，冰涼的微微顫抖著。
“我的立場⋯⋯我要怎麼辦⋯⋯”德拉科漸漸的止住了哭泣，含淚的眼睛看著凱恩。
凱恩笑著把頭靠到他肩上，柔聲說，“不論你怎麼做，我都會為你驕傲的。其實，就算有一天我對你失望了，我仍然會愛著你。所以，不用怕。擦幹眼淚。既然已經烙上了黑魔標記，就抬頭挺胸的做個頂天立地的真正的食死徒。”
“真正的⋯⋯”一大一小兩個男人同時喃喃的重複著凱恩的話，動作整齊劃一的看著天花板出神兒。
過了一會兒，凱恩打破沉默，“我已經找到了那幾個孩子，明天所有的人都會在我和米蘭的住處集合，你們兩個都能出席麼？”
斯內普低低的恩了一聲。德拉科囁嚅了一下，“西西，我不走了行不行⋯⋯”
凱恩立即警覺的看向斯內普，後者長歎了一聲，“納西沙關心則亂，很不明智的因為德拉科反抗了黑魔王的命令。現在被軟禁了。黑魔王要德拉科將功贖罪，讓我教導他黑魔法，一個月以後去領命，才能贖回納西沙。”
凱恩聽了，喉嚨火燒火燎的痛，卻為了不增加德拉科的心裏負擔，強撐著開口，“那正好多學些自保之道⋯⋯”
德拉科聽到凱恩的話，轉身，看著她，專注而認真。然後他伸出手臂，把她緊緊的抱在懷裏，聲音沙啞但堅定，“西西，我會做一個真正的食死徒，勇氣和力量。所以，你不要再把我當成孩子了。以後，換我來保護你，我說道做到。”
（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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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群孩子⋯⋯英格布魯的房子，似乎從來沒有這麼熱鬧過。雖然格蘭傑也算是活潑好動，畢竟是個小書蟲，再加上經常和她做伴兒的是德拉科這麼一個敏感憂鬱又倔強的少年。
房子百年不用的正廳，今天終於派上了用場。正廳非常寬敞，大約有100平米。裝飾是皇族一向喜歡的簡約。乾淨的牆壁上，只懸掛了一張佔據了一整面牆的世界地圖。地圖上標明了各種神奇生物的聚居地。那些迷你的動物在地圖上過著或者悠閒或者緊張刺激的生活。成群的麻畝（一種體形與野牛相當，生活著非洲草原上的食草動物。叫聲可以促進植物的生長。）在草原上追逐飛奔的九頭草——那是他們最喜歡的食物。南美附近海域，時而有單只的節毒（體長10－20米，海洋生物，群體活動形成的魔力旋渦可以方便捕食，但嚴重時可引起海嘯）在浪花間若隱若現。中西伯利亞的冰羚仍舊在遷徙，奇怪的是他們似乎對方向的掌握出現了偏差，所以路線混亂。
“有什麼東西在追逐他們麼？”科頓好奇的詢問著坐在旁邊單人沙發裏面色蒼白的金髮男子。
英格布魯抬頭看了一眼，挑了挑眉頭，“你怎麼看？”
科頓沒有急著回答，而是扯了扯抱著本書坐在地上看的正入神的漢克，“漢克，你媽媽是神奇動物治療師，你怎麼看？”
漢克茫然的抬頭，愣了幾秒，思維明顯還沉浸在書裏。然後他站起身，順著科頓手指的方向看去，沉默了一會兒，聲音平板的說，“恩⋯⋯冰羚是一種方向感很好的動物。事實上絕大多數的遊牧食草類的方向感都很好。能夠讓他們這樣盲目的行動，恐怕是有捕食者的威脅。”
“說的很有道理。”科頓點頭，說完，他注意到特裏娜也在向這邊觀看，於是很熱情的招了招手，“嗨，法司小姐，這個東西很有趣，你要不要也過來看看？”
特裏娜溫和的笑著，緩步的走過來，“叫我特裏娜就行了。”端詳了那地圖一會兒，她開口，“看起來雖然路線混亂，但是好像總是要被困在山谷地帶。”
“低智慧種族的傑作！”拉芳德嘲笑的語氣從後面不甘寂寞的響起，“想要圍捕，也要看看自己的實力，總是貪多，最後功虧一簣。”
“恩，即便是溫和的食草類，群體的力量，仍不可低估。”英格布魯聲音低而虛弱，卻有著明顯的喜悅。“他們在被獠人追捕。”
“什麼是獠人？”特裏娜好奇的問。
“一個低智慧，身體極度發達，生活在極北地區的種族。生性殘忍⋯⋯”說道這裏，英格布魯已經喘息的無法再繼續。
拉芳德皺著眉，看著英格布魯，“你什麼毛病？快死了麼？”
英格布魯沖他翻了個白眼，卻不想浪費力氣反駁。拉芳德看見他嘴唇都已經完全失去血色，走上來幾步，“不對勁兒，供血嚴重不足。”說完伸出手在他胸口輕按了一下，臉上變色，“你在內出血！我去叫人！”
“喂⋯⋯”英格布魯使出渾身力氣叫住拉芳德，“沒事兒。我在恢復中。”
拉芳德又觀察了他一會兒，看見他的唇色隨著喘息逐漸好轉了一些，很不耐煩的說，“你這樣應該臥床。跑到這裏來坐著莫非是找死？”
英格布魯無奈的轉過頭不再看那凶巴巴流裏流氣的男孩子，嘴裏喃喃的說，“蝙蝠教的⋯⋯好學生，我要去告狀⋯⋯”
“很有趣的地圖不是麼？”凱恩的聲音從門口響起，身後跟著張秋。吩咐了管家艾爾給孩子們端上豐富的糕點和飲料，成功的吸引了他們的注意力，她走到英格布魯身邊，“米蘭，過會兒就上樓休息去吧？”
“現在就可以上去了。”英格布魯看著凱恩，目光裏的溫柔讓凱恩的心擰著疼。“我已經看的差不多了。你中意誰？”
“秋和科頓。”
英格布魯點頭，“恩，和我想法一樣。仔細考慮一下，秋為正，科頓為副似乎比較好。”
凱恩一邊扶著他往他的房間走，一邊說，“恩，赫敏的立場太偏，德拉科的立場太混亂。漢克太超脫，特裏娜太誠懇，拉芳德，其實本來是個不錯的人選，不過總不正經。衛斯裏家的雙胞胎就更甭提了。”
“秋堅定，仁厚，而且看起來經歷比較複雜，所以更成熟淡定，適合為正⋯⋯”說到這兒，他喘息的難受，於是凱恩替他接道，“科頓最有親和力，會是一顆定心石。”
“很有⋯⋯凝聚力。”英格布魯欣賞的說。
把英格布魯安頓好，凱恩回到正廳，看見盧平送衛斯裏家的雙胞胎過來，正要告辭，於是親自把他送到門外。兩個人在槭樹下站定，凱恩微笑著問，“過的還好麼？不用太為小天狼星擔心，雖然還沒有醒來，但是情況很穩定。”
“恩，我知道。”盧平仔細的看著她，她的臉頰，眉毛，嘴唇，最後定在她溫柔的棕色眼睛上，“西西，你瘦了。”
“最近擔心的事情比較多。”凱恩被他這麼看著，心裏有些酸楚，“你和唐克斯⋯⋯”
盧平咬著牙閉上眼睛，一把抱住凱恩，在她耳邊聲音嘶啞的說，“西西，很抱歉，我做不到。”說完，放開凱恩，幻影移形消失在她面前。
再次返回的時候，洛朗帶著格蘭傑，斯內普帶著德拉科也都已經抵達。拉芳德一見凱恩回來，立即走過去搭著她肩膀，“美人，你到底和多少個男人糾纏不清啊？”
凱恩一邊苦笑的看著斯內普冰冷的眼睛掃到男孩子的身上，一邊感歎拉芳德敏銳到盧平一句話不說就能看出端倪。“好了，我們開始吧。”
這一次拉芳德到是很老實的瞪著眼睛專心聽著。這才對嘛，難怪給他上課的時候完全沒有看出他的怪脾氣，凱恩心說。“神秘人復活，戰爭就要來臨，霍格沃茨恐怕也難倖免。我們要學會保護自己。這包括戰鬥和彌補戰鬥留下的損傷。這些道理我不多說，今天能來這裏的人，心裏都明白這其中的含義。”
“我不明白！”喬治和弗雷德異口同聲。
凱恩有些頭疼的預感到他們所謂的“不明白”是指什麼。苦笑著說，“什麼不明白？”
“生病去醫院就行了，不是麼？如果學習防禦術我倒是更能理解。”喬治說。
“醫院？只怕你進去容易出來難。”拉芳德投給雙胞胎一個鄙視的眼神。
（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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斯內普的黝黑的瞳孔收縮了一下，和凱恩對視了一眼。拉芳德看見他們的神情，嗤笑了一下，“沒錯，就是你們以為的那樣。所以我在那個家才一秒都呆不下去了。”
秋的眼睛立即敏銳的掃向嘲諷的冷笑著的少年和在場的兩個成年人，秀氣的眉輕簇。德拉科卻專注的盯著手裏的一個盤子，好像上面的花紋是個繁複的魔咒，而且恰恰就是某個即將到來的考試的最後一道壓軸題。格蘭傑插著腰，狐疑而有些惱怒的瞪著拉芳德，豐厚的棕發似乎更炸起來了一些。衛斯裏家的雙胞胎互相捅了捅，用目光交換著無聲的語言。漢克只是略微揪了揪自己的耳朵，若無其事的繼續吃手裏的蘋果派。特裏娜從房間的角落向人群靠近了兩步，表情顯露出深思。科頓則只是輕啜了一口咖啡，似笑非笑的顯出一種了然的神色。
凱恩低頭沉吟了一下，沒有接拉芳德的話，而是回答了喬治的問題，“爭鬥中情況瞬息萬變，這不光是指打鬥本身，更指雙方勢力分佈，戰略戰術。這些道理，也許你們現在還有疑問，但隨著事實的發展和我們後面的一些基本課程訓練，你們會有更加深入的體會。無論如何，求人不如自救是真理。”
畢竟還年幼，孩子們之間的氣氛，因為凱恩幾句冷淡而簡潔的解釋，變的有些緊張壓抑。一直沒有發表意見的魔藥教授意外的開了金口，聲音低沉而有絲綢的觸感，“這不是遊戲，希望你們發育未完全的頭腦在來到這裏之前，就已經認識到這一點。也許你們或者你們周圍的人在即將到來的事件裏會因為不可理喻的運氣而毫髮無傷。但更可能的情況是你們會面對外翻的皮肉和戳進肺臟的肋骨。到了那個時候，哭泣埋怨沒有人來救助是引不起任何同情和關注的。”
雙胞胎的臉隨著斯內普的話緩慢而堅定的轉變成了豬肝色，其豔麗的程度甚至已經超過了他們著名的紅發。德拉科的眼睛垂的更低，柔嫩的唇瓣拉成一條直線。沉悶的氣氛中，一個平板的聲音傳來，“作為一個前食死徒，你的未來暢想想必十分真實。”出人意料的，那個一直企圖置身事外的有些憨然的少年，棕黑色的眼睛直勾勾的看著斯內普。
隨著漢克的話音，大多數孩子的目光都投向了斯內普，只有略微知情的德拉科，格蘭傑和秋懷疑的看著漢克。
斯內普臉上的神色沒有任何變化，輕輕的甩了一下擋在眼前的發絲，露出那雙子夜般的黑眸，“是這樣的。我的預測應該可以作為很有價值的參考。雖然我很懷疑你們是否能夠從中得出有建樹的結論。”
現場再一次沉默。凱恩淡笑了一下，輕聲說，“不用懷疑‘冥界’存在的重要性。”
“冥界？”
“恩，陰陽之間的分界線。這個名字可以麼？”凱恩的魔杖在指間旋轉了一圈。
“聽起來很玄。”弗雷德說。
“很有美感。”科頓笑。
“總好過叫鄧布利多之軍。”拉芳德嗤道。格蘭傑立即漲紅了臉，秋則是苦笑了一下。
“那麼，”凱恩說著向秋點了點頭，後者揮動了一下魔杖，每個人面前都懸浮著一份資料。“在打開資料之前，你們有最後一個機會退出。我不得不警告你們，訓練是艱苦的。”
氣氛變的很肅穆，凱恩欣慰的看見孩子們真的在慎重的考慮。對自己的行為負責，這是很好的素質，是醫德的基礎。幾分鐘以後，孩子們都已經做出了決定，將資料拿在手裏。
“謝謝大家。”凱恩暗自松了口氣。說實話，這些孩子的才華，她一個都不捨得放棄，更何況他們的性格正好構成一個微妙的平衡，缺了任何一個，都不夠完美。“請大家一起討論資料裏的內容，兩天以內每個人都必須學會，差一個都不行。否則，你們看到外面的山谷了？每日集體負重往返30公里山路，直到掌握為止。”
孩子們看著手裏多達200頁的咒語和魔藥配方，面面相覷。“批著人皮的蛇蠍美人⋯⋯”拉芳德冒著冷汗下了這樣一個結論。
藍桉 2012-6-25 21:11
C52:黯然
第五十二章： 黯然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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忙碌中時間總是過的特別快。短短不到兩周的時間，9個孩子不但已經學會了最基本的300多個治癒咒，100多種急救魔藥的速效制法，500多種魔藥的基本療效，2000多個實際病例，而且能夠在10個小時內完成30公里山路的往返，並採集所要求的魔藥原料——雖然這樣的代價是，每個人都把凱恩當成煞星轉世，對她的恐懼程度已經遠遠的超過了陰冷的魔藥教授。
為了方便學習，除了德拉科，所有的孩子都暫時搬到了英格布魯的房子，這直接導致管家艾兒和侍女梅麗莎的超負荷工作。無奈之下，英格布魯只好又從王宮臨時抽調了些人手。多一半兒的房間都住進了人，從早晨4點到淩晨2點，幾乎每時每刻都有人在屋子裏活動。好在這些孩子裏面沒有脾氣太暴烈的，基本上也就是格蘭傑和拉芳德經常吵吵嘴，其他的人多相安無事。
現如今蛛尾巷已經成了凱恩的避難所。每天將近半夜才從弦那邊回來，凱恩仍舊不敢回那個吵鬧的家，而是會到蛛尾巷窩在沙發裏一邊吃著推遲的晚餐繼續把公務處理完，一邊等待德拉科和斯內普的黑魔法課結束。
兩個男人走出來的的時候，凱恩正靠著沙發打瞌睡。月色的肌膚不知是不是燈光的關係，顯得有些灰白，額頭上有些細密的汗珠，棕色的短髮柔順而伏貼的勾勒著她的臉頰，柔軟纖長的睫毛微微的顫動著。德拉科看見他的樣子，心跳頓時漏了一拍，怔忡了一下，卻又很快的皺起眉頭，“西西？你不舒服？”
斯內普本來正走向廚房，聽見德拉科的詢問立即折返了回來。凱恩睜開眼睛，看見一大一小兩個男人關切的目光，眼神閃避了一下，掘著嘴嬌聲抱怨，“好累，白天很多事，晚上又太吵睡不好。”
德拉科聞言松了口氣，沒有再多說的上樓去了，明天早晨4點就要起來繼續凱恩安排給“冥界”的非人的課業，能多睡一秒都是奢求。斯內普看了看盤子裏只吃了一口的蛋捲，低聲問，“餓不餓？”
凱恩搖了搖頭，把身子靠近他懷裏。如果一年前有人告訴她西弗勒斯.斯內普會用他柔滑如絲綢的低沉聲音哄著她吃晚飯，她一定會翻個白眼兒一笑置之。如今他卻實實在在的坐在她身旁，用他微涼的手輕撫著她額上的冷汗，黑色的眼睛閃動著關切，“是不是真的不舒服？你很少會這樣疲勞。”
凱恩把頭貼在他胸口，手指無意識的撥弄著他的袖扣，“渴⋯⋯”
“咖啡還是茶？”
“牛奶。”
“好像沒有了。”
“那就要白水吧。”她有些不滿的咕噥。
斯內普按住她掙扎著坐起來的身子，“我去吧。”
凱恩沒有和他客氣的再次窩回沙發裏。斯內普走進廚房，親自動手從碗櫃裏拿出一個玻璃杯。做某些事情，他不喜歡使用魔法，這也許是從凱恩那裏養成的習慣吧。她喜歡親手沖洗碗碟，用柔軟的布擦的乾乾淨淨，沒有一絲浮水印。她喜歡每週給傢俱更換漿洗的乾淨的新外罩，而不是使用清潔咒。她喜歡站在廚房裏，用手一片一片撕開生菜嫩綠的葉子，為了保持住那清新的大自然的味道。不可否認的，這棟給他留下很多不堪回憶，曾經令他厭惡的房子，如今每一處都有她溫婉雙手的痕跡。而做著這些簡單的瑣事，讓他好像能夠觸摸到她的溫柔。
給杯子注滿清水，他端到她身邊，覺得她的臉色似乎更加蒼白了。“到底哪里不舒服？”
凱恩有些不滿的看了看杯子裏的水，“沒有。”
“你不是一向更喜歡喝茶的？”斯內普審視著她，看著她過度“若無其事”的接過杯子。
“白水就好。”她一邊說著一邊嘴撅的更高。
斯內普沒有再問。他已經形成了某種習慣，不去逼迫她說她不想告知的事情，無論這件事情是多麼的令他掛懷——因為他們兩個都心知肚明，凱恩的心是世界上最穩妥的收藏秘密的地方，沒有人能從她那裏挖掘出任何她藏匿的東西，他尤其不能。
“否認也沒有用。”
“否認什麼？”凱恩莫名的抬頭看他，掉進那深邃的黑潭。這雙眼睛看了無數次，卻似乎怎麼也看不夠。
“你不舒服。”
“我沒有。”凱恩嘟著嘴。
“你不舒服的時候特別⋯⋯”斯內普停頓了一下，似乎在斟酌辭彙。
“特別什麼？”凱恩側頭看他。
他勾了勾嘴角，“愛撒嬌。”是的，愛撒嬌。總的來說，她雖然是個很溫柔的姑娘，但經常還是端著種若有若無的公主的架子，這是多少年環境造成的，舉手投足之間可見。可是她一旦不舒服，就會喜歡撒嬌，喜歡用軟軟的聲音說有些任性的話。
凱恩笑了笑，不再否認，側身躺在他腿上，“身體沒有問題，所以大概就是累的。小天狼星，德拉科，鄧布利多，塞索斯，米蘭，小鬼們，哈利⋯⋯”數著數著她歎息著不再繼續。
斯內普沒有說話，只是用修長蒼白的手指卷著她的發絲。凱恩把他的另一隻手拉過來，放在脖子上，貼著沉思石——這樣對他的身體有好處。感覺著沉思石傳來隱隱的脈動，凱恩不禁歎息。從前竟然沒有發現，他觸摸這石頭時，它會溫熱的如情人的撫摸。它是屬於他的，毫無疑問。屬於他，守護他。而她，只不過是一個被動的掠奪者，一個愛上他的掠奪者，總有一天要把這石頭恭敬的奉還。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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寶藍色的巫師長袍，上面有金色的暗文，鄧布利多的穿著一向是如此，張揚的服飾包裹著一顆深沉難以琢磨的心。他喜歡美食，喜歡神奇的收藏，喜歡優雅的身姿和修剪整齊的鬚髮。他是一個講究品位，講究生活品質的人。他追求社會的認同，自我的認同。
他看起來很和藹，總是掛著讓人如暮春風的笑容，湛藍的眼睛在半月眼鏡之後，閃爍著理解和同情。可是實質上，他是一個心思縝密，城府極深的人，他精于謀略，敢於取捨。他善於利用人心的脆弱，並從中挖掘出足以取代堅強這種稀有品質的執拗。畢竟，執拗與堅強比起來，是那麼的容易操作而更具穩定性。以塞索斯的眼光看來，鄧布利多選擇保護絕大多數人的利益，絕對是整個英格蘭乃至歐洲地區的幸運，因為就性格而言，他實際上要比他的對手更加難纏。若兩個地位對調，那麼這場戰爭將不僅僅是權利的爭奪，還會是一場精神浩劫。
相對比較起來，伏地魔在年輕的時候，也是風流倜儻，但是他對自己外表的關注全部來自於實際需要。英俊的外貌可以有更強大的號召力，更容易的取得別人的信任，輕易的接觸上流社會。得體的穿著也只是為了用來顯示自己的學識地位，與他本身的好惡絲毫無關。他不是一個很在意外物的人，他對事物所有的關注都在於其是否能夠幫助他獲得強大的力量，強大到可以戰勝一切甚至死亡的力量。
他很聰明，同樣的善於操縱人心，善於利用人心的脆弱。但是他卻更願意坦誠的把那脆弱刨開來展示，讓人們不得不直視，然後利用人們的恐懼達到自己的目的。此外，他還善於利用人心的貪婪，精准的掌握人的欲望，然後誘惑，就像化為蛇身的撒旦。與鄧布利多相比，他反而是一個比較率直的人，在戰略上他不喜歡耍手段，他相信真正的實力——人力，物力，財力。他的邪惡從不掩飾，他的心就如他表現出來的那樣黑，決不會再黑一分。在塞索斯看來，他反而是那種很讓人放心和痛快的對手，戰場如對弈，而不是隨時有可能有人出老千的賭博。
“西西，想不想來點兒肉桂檸檬茶？”鄧布利多親切的聲音打斷了凱恩的思緒。
“哦，不了，校長，謝謝。”凱恩微笑著回絕。
鄧布利多雙手在身前交叉，“我想我首先要感謝你救了我的命，即便只是延長一年的壽命，對我來說也意義非凡。這讓我能夠從容的去安排一些事情。”
凱恩沉默了一會兒，並沒有反駁鄧布利多的話。儘管她對這個老人充滿了感激和敬佩之情，但正如剛才所言，鄧布利多並不是一個可以掏心剖肺的託付的人，為了達到他的目的——為大多數人爭取利益——他可以痛下決心犧牲任何人，包括他自己。所以她絕對不會把關係到自己和斯內普性命的秘密在這個時候說出來。要留到情勢明朗之後，她對自己說。
“我但願自己可以做的更多。”凱恩回答。
“已經足夠。我非常感激。”鄧布利多說。
“您不用感激我，如果沒有您，我早就已經陪梅林下棋去了。”凱恩笑著說，語氣卻很誠懇。
鄧布利多注視著她一會兒，緩緩的開口，“不，那並非我的功勞。”
“可沒有您是不成的。”凱恩發自內心的感激。
兩個人相視而笑，沒有再爭論誰對誰有恩的問題。這本來就不那麼重要，她們都不是會把這種感情擺在責任之前的人。於是鄧布利多把話題轉向更重要的一件事情，“無論如何，還魂石是一大收穫。我想我們基本可以肯定，這是伏地魔靈魂碎片的載體之一。”
“還魂石⋯⋯”凱恩猶豫了一下。
鄧布利多似乎知道她想要問什麼，苦笑道，“有時候我覺得西西你其實把我看的很透徹。一個如我這樣的人，活到這把年紀，總會有很多悔恨。而面對著一個可以彌補悔恨的機會，我很難克制自己。”
凱恩咬了咬嘴唇，“還魂石，並不像人們以為的那樣，有讓死去的人復活的功效。”
“哦？”
“恩，它本是冥王的遺物。但就是冥王自己，也無法使用他顛倒生死這種自然規律。”
鄧布利多沉默了一會兒，自嘲的笑笑，“我很愚蠢是不是？”
“不⋯⋯”凱恩低下頭，“我們都有不想失去的人，不是麼？”
“是的。”鄧布利多看著她，“西西，你有沒有怪過我讓西弗勒斯去做這麼危險的工作？”
“當然。”凱恩回答，“但這顯然是兩廂情願的事情，所以我既然沒有責備其中的一個，自然不會責備另一個。”
鄧布利多莞爾，“我很懷疑西弗勒斯是否知道他愛的小姑娘如此厲害。”
“恐怕已經深有體會。”凱恩頑皮的眨眼。
“既然如此，那麼就讓他自求多福了。”鄧布利多揪了揪鬍子上綁的絲線，“還是讓我們回到靈魂的載體這個問題上來。如你所說，伏地魔在受到以愛之名攻擊的時候，能夠產生裂魄，就說明他之前已經將剩下的六魄都分裂了出去。也就是說，靈魂載體的總數量應該是六？”
“是的。如果加上哈利，那麼就是七。”凱恩回答。
“其中之一，湯姆.裏得爾的日記，很遺憾已經被銷毀。我們要做的就是湊齊剩下的五個，然後找到融合靈魂的法器。”
“是的。”
“有多大的把握可以找到融合靈魂的法器？”
“很難說，但絕對不超過五成。”凱恩如實回答。
“如果找不到？”
“正如我上次所說，要不然殺死哈利，然後消滅其他靈魂載體以及伏地魔。要不然就讓伏地魔繼續活下去，等著哈利自然死亡。然後讓我們的後代去對付其他的靈魂載體。”
“那將是一個艱難的抉擇。”鄧布利多不安的在椅子上挪動了一下。
凱恩沉默了一會兒，緩緩的說，“事實上，除了哈利，沒有人有‘權利’做這個抉擇。不過我們卻有‘能力’來替他選擇。”
“其實，他也沒有權利選擇。如果真的把這個問題擺在他面前，他只會被迫選擇死亡，否則他的生存將痛苦無比。”
“是這樣的。”凱恩澀聲道。這就是現實，沒有什麼正義，只有大義——大家的利益。
“既然如此，我會全力尋找靈魂載體。至於尋找融合靈魂的法器，就交給你了。”
“是的。”凱恩強壓下心裏的苦澀。
儘管如此，鄧布利多還是看出了她的痛苦——雖然他所理解的和凱恩實際的痛苦根源不盡相同。他把身體靠向椅子高高的靠背，修長的十指相對，淡然的說，“不用擔心，西西。如果真的走到那一步，我會親自安排好所有醜陋的事情，承擔所有的罪惡。即便我那時已經死了。”他停頓了一下，低聲說，“但願那時⋯⋯我已經死了。”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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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著孩子們的進步，僅僅自學已經不能夠達到要求了。於是凱恩，斯內普，盧平，和英格布魯分別承擔了他們醫學，藥物學，魔咒攻擊／防護學和政治／軍事理論學的教學。課程採取自學加提問的方式，每天早晨他們由皇宮調來的皇家衛隊第三小隊分隊長紮克（Zack)帶領進行體能訓練，下午自己讀書學習，晚上8點到10點四位老師會在正廳的四個角落裏進行自由提問和答疑。
這將是一個非常優秀的團隊，英格布魯這樣對凱恩說。日常生活中，孩子們的性格各異，難免摩擦，但正是在這樣的摩擦中，他們更多的瞭解彼此，從而建立起信任。 學習上，他們都非常認真，雖然理由各不相同。格蘭傑是好勝。雙胞胎是好奇。德拉科是出於生存的壓力。漢克是著迷。特裏娜是勤奮。科頓則是純粹的喜歡把事情做好。而秋和拉芳德，則是有著絕對超出常人的天分。
他們似乎非常喜歡凱恩採取的這種自由的教學。因為凱恩所佈置的課程實在太繁重，他們會分工合作，互相指導，同仇敵愾。而他們最喜歡的事情，毫無疑問是討論——熱火朝天的爭論。這不僅僅是因為交流可以讓他們更好的掌握所學的知識，更因為噪音是“殘忍”的迪梅爾教授最懼怕的東西之一。
但是今天他們並沒有採取這樣小小惡意的報復，而是聲音像耳語一樣的請教著一個個疑問，因為他們的醫學教授的樣子看起來實在太糟糕了，糟糕到似乎隨時都有可能成為他們所見的下一個病例。
“西西？”德拉科實在忍不住，輕聲問，“今天就算了吧。你回去休息。”
凱恩虛弱的笑了一下，把食指豎在慘白的嘴唇前面，“我沒事，不要讓那幾個人聽見。”
“可是你在發燒。”秋擔憂的握著她的手，“需不需要吃點退燒的藥？”
“不用。”凱恩搖頭，目光閃爍，“吃藥對⋯⋯對身體不好。”
“非常有趣的理論。”拉芳德一臉鄙視的樣子，“那我們是不是都不需要學習藥物學了？工作量頓時減少四分之一，值得慶倖。”
“人體自身的免疫力⋯⋯”凱恩試圖彌補之前的失言。
“我們對昨天的學習內容記的很清楚，不需要再重複。”德拉科的語氣明顯開始帶著怒意，“據我所知，自身免疫系統不是萬能的。何況它有時候反而是惡性症狀的罪魁禍首。高熱尤其如此。”
“哦？”凱恩微笑，“解釋一下。”
“麻瓜理論，高熱是自身的免疫系統識別致病原——尤其是生物性致病原——後，釋放的因數引起的。”秋回答。
“用高熱減緩那些入侵的微小生物的繁殖，提高某些自身產生的抗生物質的活性，促進血液迴圈，富集免疫系統各種組成成分到病灶。”德拉科接道。
“還有，使生病個體減少活動，從而保存體力，降低生病過程對自身的傷害。”拉芳德嘲諷不奈的說，“說明，你現在應該乖乖的躺在床上，而不是和我們在這裏做無聊的課堂小測驗！”
凱恩一如既往的忽略了拉芳德不友好的話，“非常好。麻瓜的關於外原微生物入侵致病的理論，是各個種族裏面最合理的。所以⋯⋯”說到這，她眼前忽然黑了一下，咬著牙強忍住一波突如其來的滲進四肢百骸的劇痛。為什麼會這樣？難道⋯⋯
她的話嘎然而止，身邊的幾個孩子都莫名其妙的看著她。她坐在椅子上表情和平靜，眼睛盯著一個點，如果不是她不停的流冷汗，孩子們會以為她只是走神兒。
疼痛來得快，去的也快。僅僅是十幾秒後，她眼前又恢復了影像。迎著三個孩子關切的目光，她正不知道要如何蒙混過關，忽然看見洛朗沖進屋裏，臉上有著難得一見的興奮，“小天狼星醒了，蕾歐諾拉傳信過來！”
盧平和斯內普立即站起來，看向另外兩個人。凱恩高興的慘白的臉上泛起一絲紅暈，“西弗勒斯，萊姆斯，你們先去，我，米蘭，伊利吉歐隨後就到。“
兩個人點頭，立即幻影移形消失在房間裏。凱恩對秋囑咐了幾句，就和英格布魯一起踏上洛朗的戰車。
“西西。”英格布魯皺著眉看她，“你怎麼回事？”
凱恩心虛的搖頭，“我很好啊。”
“想要糊弄我？我和蝙蝠可不一樣。你胸部還沒發育完全的時候，我就認識你了。依你的脾氣，聽說小天狼星醒來，絕對不會有耐心陪我用這麼‘緩慢’的交通方式。”英格布魯雙手捧著她依然不斷冒冷汗的臉，“到底怎麼回事？！”
“我還不是很清楚，我保證一會兒讓蕾歐諾拉給我檢查一下還不行麼？”凱恩疲憊的靠進他懷裏，輕輕的喘息。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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斯內普和盧平走進病房的時候，蕾歐諾拉仍然在一邊低聲叫?一邊流淚。
小天狼星躺在病床上，瘦的的像個骷髏。眼框深深的凹陷下去，顴骨突出的好像兩塊被漁網蓋住的礁石。但是他棕褐色的眼睛卻很明亮，溫柔的看著蕾歐諾拉，薄薄的一層水霧。他還很虛弱，看的出來，還無法自主移動，否則他一定不會讓她伏在床邊哭泣，而是緊緊的把她抱在懷裏，甚至吻她，甚至做些別的事情——如果他能的話。可是如今他只是看著她，嘴唇囁嚅著，“別哭，傻丫頭，我死了你再傷心，也來得及。”
盧平立即快步走到他身邊，眼睛通紅，張了張嘴，卻說不出話。斯內普則只是上前兩步，離開兩米，就停下了。小天狼星看見盧平，立即問，“哈利⋯⋯“
“很好，已經回到他姨媽那裏了。”盧平聲音嘶啞的回答。
“盧修斯⋯⋯”
斯內普顫抖了一下，終於邁開步，來到他床前，低聲說，“在阿茲卡班。”
那就是還活著。小天狼星放心的閉上嘴，喘息了一會兒，然後問，“一切都好？傻丫頭只知道哭，也不告訴我。”
“死了幾個你不會關心的人。”斯內普冷冰冰的回答。
盧平歎了口氣，簡單的把他昏迷這段時間裏發生的事情講了一遍。小天狼星聽過以後咧嘴笑了笑，“鼻涕精，如今這情況和年初比起來，我們簡直是對調了一下，是不是很有趣？”
“只有你這樣沒有幽默感的人才會覺得有趣。”斯內普投給他一個嘲諷的冷笑，“不要把我和你相提並論。那時我受的傷比你重百倍，可是不到兩天就醒過來了。”
能再聽見他刻薄的言語，居然也是件樂事。小天狼星心裏納悶。“鼻涕蟲，總是生命力更頑強些。”
這個時候，凱恩他們幾個人也趕了過來。英格布魯見了他，也不顧自己是不是承受的住，三步並做兩步就沖到他床前，“你個笨蛋捨得醒了？我以為⋯⋯”說道這兒，他已經呼吸困難的半趴了下去。
“陰間美人不多，很快就厭煩了。”小天狼星隨口答，皺著眉說，“你怎麼看起來隨時會斷氣兒？”接著他有打量了一下微笑著看他的凱恩，“還有西西，鼻涕精虐待你麼？”然後轉向洛朗，“還是你比較精神。我昏迷期間，你肯定是第一帥男。”
“看來是徹底沒事兒了。”蕾歐諾拉終於止住了哭泣，抽咽著沒好氣兒的說。
小天狼星望著她由於哭泣而鮮豔欲滴的紅唇，咧開嘴笑著，“丫頭，我沒力氣的時候，你就不能主動點兒？”
於是他如願得到了一個吻，混合著淚水的鹹澀和愛情的甜蜜，在大難不死之後格外動人心魄。
（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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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小天狼星蘇醒的時刻，把自己身體不舒服的真相瞞過蕾歐諾拉並非什麼難事。然而瞞過別人很容易，想要欺騙自己，恐怕就很困難了。當她第一次感受到那種貫穿全身的疼痛時，她就隱約的明白了問題所在。即便這樣，她卻無法堅強起來，面對現實，因為現實對她來說，實在有些過於殘酷。
越來越頻繁的撕裂般的疼痛，隨時隨地的襲來，她卻連一點兒止痛的藥物都不敢服用。所有人的詢問，都以辛勞過度來搪塞。直接導致塞索斯嚴厲的拒絕了她的繼續幫助。其實她確實也沒有能力再工作下去了。她所有的力氣都花在了忍耐上，忍耐著肉體的折磨，忍耐著內心的無助和絕望。
這一周過的像一年一樣漫長，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如何瞞過斯內普的，也許是因為越來越接近黑魔王對德拉科的考核的時間，所以他把幾乎全部的經歷都放在了那孩子的身上。
“西西？”斯內普皺著眉看著身邊兩眼發直的姑娘。
“哦，梅林保佑。”她蒼白的臉上露出一個微笑，然後伸手把德拉科的頭輕輕的拉下來，“小少爺⋯⋯”她親吻他的額頭。
灼熱的疼痛從左臂傳來，兩個男人對視了一眼。黑魔王，他在召喚。
“我們走了，你早點兒休息。”斯內普在她耳邊低聲說。心疼著她難以想像的蒼白。
她一時間說不出話，事實上也聽不清他在說什麼，她唯一能做的就是把注意力集中到一個點上，這樣才不會被排山倒海的痛楚擊昏。忍耐一下就會過去，她對自己說，忍到他們離開。然而這一次的疼痛卻並沒有像往常一樣消失。不行了麼？已經要和它告別了是不是？很捨不得，也很對不起，這無辜的小生命⋯⋯再忍耐一會兒，她默默的在心裏說，忍到他們離開⋯⋯黑魔王在召喚，忍到他們離開⋯⋯
斯內普吃驚的扶住她搖晃的身體，皺緊眉頭輕喚，“西西？”
“快走，”勉強熬過一波疼痛，凱恩摒住呼吸，努力的伸手攀住門框，穩住身體，“他在召喚。他不會允許遲緩的回復⋯⋯”
“你這樣，我怎麼走？！”斯內普低吼。
“我沒事。”她幾乎窒息，卻仍舊對他微笑著，“快走，性命攸關。”
她說的沒錯，性命攸關。本來就是懲罰，如果被召喚還不能及時趕到，很難想像黑魔王會如何難為德拉科，“那麼，我們走了？”他咬著牙，把她抱到沙發上。
德拉科關切的盯著凱恩，右手仍舊緊緊的抓著左手臂。凱恩眼前很模糊，只是沖著他影子晃動的地方露出一個鼓勵的微笑。
“對不起⋯⋯”斯內普在她耳邊輕聲說，“我會儘快回來。”
凱恩乖巧的點頭，閉上眼，安靜的躺在沙發上。直到她聽見兩個人幻影移形離開的聲音，便在也忍不住沉入了黑暗。失去意識之前，她喃喃的說，“是我，對不起你⋯⋯西弗⋯⋯”
（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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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一棟平凡的二層小樓前站定，斯內普放開了德拉科的手。男孩子看向他，目光裏帶著詢問。然而他卻只是閉著嘴不答話。不安，強烈的不安。恐懼像一隻黑手，攫住他的胃，用力的揉搓著，讓他幾乎嘔吐。他修長蒼白的手指止不住的顫抖，就像常年酗酒的後遺症。
“院長？”德拉科不安的叫他。
斯內普盯著德拉科，嘴唇扭曲了一下。他看著少年灰色的眼眸，花費了幾秒鐘認真揣測其中包含的情緒。“德拉科，你一個人行麼？”
德拉科的臉瞬間失去血色，手不由自主的握緊長袍口袋裏面的魔杖。喘息了一下，他點點頭，“我行。您去吧。”
敏感的孩子。斯內普想。他是不是也察覺了什麼？飛快的，他靠近他，低聲說，“儘量不要讓黑魔王知道我去了哪里，為了誰，懂麼？就說你什麼都不知道。雖然他可能很快就會得知，但是能拖延一會兒也是好的。”看見德拉科點頭，他繼續說，“面對他要冷靜，不要反抗，你對他來說還有用處，他不會真正傷害你。佈置的任務可能會很殘酷，先答應下來，我們再想辦法，拒絕是不可能的。”
“記住了。”德拉科的臉色隨著這些現實而嚴峻的話，奇異的平靜下來。“西西是最重要的，我不要緊。”
斯內普抿著嘴唇看了金髮少年一會兒，低聲說，“她非常在乎你，不要讓她傷心。”
德拉科點頭，目光越發堅定。斯內普沒有再多說，幻影移形，回到蛛尾巷。
房間裏非常安靜，雖然只是離開了10來分鐘，斯內普卻覺得這房子有了巨大的變化。他說不出這種感覺的由來，只是用目光搜索沙發上的身影。眼前的景象幾乎令他暈厥。她的下體完全浸泡在鮮血之中，豔麗妖異的顏色染在墨綠色的沙發罩上，呈現紫黑色。她一動不動，臉白的如蠟像，呈現一種毫無生氣的安詳。
“西西！”他的聲音完全走調，透著撕心裂肺的恐懼。他跑過去，雙手顫抖的一把撕開她的長袍，立即明白發生了什麼。“見鬼，該死！”他喃喃的咒?著，沖進書房，雙手掃倒了一片瓶瓶罐罐，抓住一瓶蛋清色的液體，以最快的速度回到她身邊，撬開她的嘴，把液體灌了進去。液體往外流淌，他用力的捏住她的下頜，“咽下去，求你。”
他不知道她究竟吃進去多少，他也沒有時間探詢這個問題。用自己的長袍將她包裹起來，他奪門而出，幻影移形到科翰莊園。天已經黑了，地上部分的一些房間點著燈，看起來和別的豪宅並無不同，然而此時在他看來，卻是如聖地一般，拯救生命的聖地。空氣悶熱潮濕，他大口的喘著氣，肺像急速鼓動的風箱，氧氣卻似乎無法溶進他的血液，讓他因為缺氧而頭暈目眩。他幾乎是破門而入。把守的幾個工作人員一看他發瘋的猛獸一樣的表情，立即奔上前來，“發生了什麼？！”
“流產，大出血。”他聲音嘶啞顫抖，豪不停留的向地下部分沖去。幾個守門人看他熟悉的程度，知道可能是相關的人員，也不阻攔，只是立即聯繫急救組。
“蕾歐諾拉！”他剛一進入地下，就聲嘶力竭的大吼，“見鬼！蕾歐諾拉！”
一個皮膚發光的木精族走上前來，身後跟著很多醫護人員，“她剛剛休息，我是霍瑞西。”
“斯內普。”斯內普記得她是負責自己手術的三個治療師之一，“救她！”
霍瑞西驚訝的看了他懷裏的人一眼，立即吩咐身後的醫護人員準備手術室，“把她放下。交給我。已經有人去通知蕾歐諾拉了，愛默也會立即趕到。”
他聽她迅速的吩咐著，任兩個麻瓜裝扮的人接過臂彎裏的她，看著他們消失在一扇玻璃門後。門上透明的玻璃變成了鏡面，他清楚的看到鏡子裏的自己，雙手沾滿鮮血，蒼白的臉上是悲痛欲絕的神情。“西西⋯⋯”他無力的呼喚了一聲，重重的跪倒在冰涼的地板上，臉埋進雙掌，低聲呻吟著無法宣洩的痛苦。
（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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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術室外的走廊裏，空氣是如此黏稠，幾乎無法呼吸和移動。異常的安靜，只有斯內普粗重的呼吸聲，聽起來就像是高原極度缺氧的反應。英格布魯無力的靠在洛朗的身上——他剛一進門的時候就被一個麻瓜治療師推了一劑鎮定劑，說是蕾歐諾拉的吩咐。事實上本來鎮定劑也有斯內普一份兒的，不過被他暴躁的拒絕了。盧平面向著牆壁，雙臂趴伏在上面，環抱著自己的頭，活脫脫一隻難以接受現實的鴕鳥。小天狼星坐在一部輪椅上，直勾勾的盯著手術室變成鏡面的門。
終於，鏡面變回了玻璃透明的狀態，蕾歐諾拉從手術室裏面走出來，聲音疲憊的說，“暫時穩定住了，但是還沒有脫離危險。”
斯內普顫抖了一下，雙手緊緊的絞著長袍的衣擺，盯著蕾歐諾拉的眼睛裏翻湧的情緒幾乎要將她沒頂。
“為什麼？”小天狼星皺著眉，“流產是很危險，但是也不應該⋯⋯”
“沒有那麼簡單！”蕾歐諾拉粗暴的把橡膠手套和口罩扯下來，甩進垃圾桶，“你們都知道她怕血。而嬰兒體內有來自父母雙方的血緣。所以孩子的血液對於她來說，就相當於毒藥。”
“不⋯⋯”斯內普呻吟著，雙手按在前胸上，好像隨時都會窒息。
“混蛋！”蕾歐諾拉攥緊拳頭，“我怎麼會沒有發現！一周前我給她做檢查時她的症狀明明是接觸了血液的反應，我怎麼會沒有想到！”她甩下手術服，“這該死的丫頭！ 她自己不可能不知道！ 就算這種情況懷孕之前很難預見，可是懷孕後兩周左右胎兒就已經開始發育自己的血液系統，那個時候她就應該有感覺了！上次她來檢查的時候，一定已經猜到了問題所在，那個時候就應該立即終止妊娠！ 她究竟在心存什麼僥倖！四周！四周的時候胎兒的血液系統已經基本成型，流產的時候，孩子的血液和她的混合，這是多麼危險的事情！如果再晚來哪怕是20分鐘，她必死無疑！這根本就是拿自己的性命開玩笑！混蛋！我們全是混蛋！（注）”
“西西⋯⋯”英格布魯眼前發黑，如果不是靠洛朗支撐著，肯定已經攤倒在冰冷的地板上。西西，你究竟在想什麼⋯⋯不是沒想要孩子的麼？為什麼改變主意，還要拼上性命？！難道你以為，難道你以為，孩子能夠代替什麼嗎？！你怎麼如此的傻啊⋯⋯如此的傻⋯⋯
“見鬼的！斯內普！”蕾歐諾拉一把扯住斯內普的長袍，“你現在一副半死不活的模樣管個屁用！還有你，米蘭！你要是敢暈倒我就剁了你！你們兩個都他媽給我到監護室去！那個傻孩子心裏想不開，求生意識很微弱。要不是放心不下你們這倆混蛋，恐怕早就放棄了！去和她說話！直到她恢復意識為止！西西要是醒不過來，你們兩個也甭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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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
胎兒和母體的血液在正常妊娠的時候，血細胞是不互相交流的，但是其中的大分子並不是完全不相通。事實上，比如有些種類的抗體（i.e IgG）就是可以穿透胎盤的，這提供了胎兒在出生6個月以內的一部分免疫機制——另一部分由母乳提供。
當然，我在這裏設計的並沒有涉及那麼具體的東西。嬰兒的血細胞不能進入母體的血液。但是血細胞是和母體接觸的——通過胎盤。凱恩怕血，是身體的任何地方，都不能接觸血液。而蕾歐諾拉所說，母體和胎兒血液的混合，是指在流產大出血的時候。之前如果胎兒的血液就進入了凱恩的血液循環系統，她早就死了。就是因為之前兩者血液不相通，她才只是疼，而沒有生命垂危，直到流產。
（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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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靜靜的躺在床上，身周被五彩繽紛的魔法的光芒包圍著。大量的失血讓她的臉色呈現極度的灰敗。由於不能夠接受外緣的血液，蕾歐諾拉只能用一種橙黃色的植物提取液代替，勉強的維持著她體內的血量。
周圍是那麼冰冷，漆黑一團。所有感官都麻木了。?不疼了⋯⋯?她心想?孩子，沒有了麼？?她想要用手去撫摸平坦的小腹，感覺它是否還存在著，卻無法移動一根手指。
?我還沒有死吧？?醫療器械熟悉的嗡嗡聲立即給了她答案。
?命運之神啊⋯⋯為什麼呢？?她的心抽疼了一下。?如果，註定不能擁有他的孩子，一開始又為什麼要讓這千分之二的幾率發生(注1)？既然發生了，又為什麼要狠心奪去？它⋯⋯難道不是您的賜福麼？難道您讓我擁有它，只是為了說明我和他註定不應該在一起麼？?
她的心悸慟，頭腦裏有一瞬間的空白。?好吧⋯⋯我是挑戰了您的權威，不自量力的想要改變他的命運。這個，是懲罰麼？還是，交易？?
她心底苦笑，?是代價？用我來換他們⋯⋯?她沉默了一下?其實，我應該感謝您給了我這樣一個機會，不是麼？?
?如果，我就這樣死了，西弗就可以順理成章的拿到沉思石，而無須愧疚。?
?如果，我就這麼死了，米蘭會把它當成意外，責怪我的愚蠢，然後好好生活下去。?
?如果，我就這麼死了，塞索斯一定會按照我的囑託，取得火神的戰斧。不用擔心米蘭，阿薩，或者洛朗做出什麼傻事了。?
?這樣，鄧布利多，哈利，還有很多很多的無辜的人，就都可以幸福的活下去了。黑魔王，也會變回他敬愛的那個人。?
?真的是一個很好的機會⋯⋯不是麼？讓一切都順理成章。而我，已經心甘情願的接受⋯⋯?
?從此以後，命運的軌跡，將永遠的改變。可以放心休息了⋯⋯告別無休止的掙扎。?
她在心底長舒一口氣，想著那個未曾謀面的小生命。?寶寶⋯⋯媽媽愛上了，不該愛的人。被詛咒的是媽媽，一切都不是你的錯，所以千萬不要傷心哦。你是命運之神賜給媽媽的寶貝，陪著媽媽，讓媽媽不會寂寞⋯⋯?
她生命中最重要的兩個男人，並排站在她床前，沉默的注視著她。看著她似乎只是睡了，睡的那麼安詳，好像沒有了一切煩惱。纖長的眼睫像是隨風旅行了很遠的羽毛，舒服的找到了落腳的地方，靜靜的在她的臉上投下柔和的陰影。柔軟的嘴唇雖然沒有一絲血色，卻自然的微微上翹著，勾勒出一個恬美的弧度。
英格布魯跪了下來，執起她一隻冰涼的手，嘴唇顫抖著，喃喃的念她的名字。“西西⋯⋯”
?米蘭？?雖然看不見，但她立即認出了那熟悉的聲音，?你在我身邊麼？?
他哽咽了一下，聲音破碎的說，“你究竟在做什麼？我的小公主⋯⋯你不明白麼？在我心裏，我們心裏，誰也代替不了你，永遠不能⋯⋯”
?是麼？?她對他笑笑，雖然他看不見。?也許吧。但是米蘭，其實無論我有多麼特別，沒有我，你們也一樣可以好好的生活下去。?
他的淚一滴一滴的落在她的床上，很快就被床單吞沒，“西西⋯⋯不要離開⋯⋯”
?⋯⋯我別無選擇，早晚而已⋯⋯?她心下黯然。
“你，厭煩了麼？厭煩我了⋯⋯”
?怎麼會，你是我的開心果，生活有了你，永遠不會無聊。?她很想撲到他懷裏，笑著搖晃他。
“我錯了⋯⋯姐姐⋯⋯我錯了⋯⋯我再也不會逼你了⋯⋯你回來吧⋯⋯不要找藉口離開⋯⋯”
?啊⋯⋯被你看透了麼？?她有些無奈的歎息?你果然是最瞭解我的人啊。我的米蘭⋯⋯?
“沒有藉口。”低沉的男音響起，壓抑的痛苦清晰可聞，“我不接受任何理由！”
?西⋯⋯西弗⋯⋯?聽到他的聲音，她有些瑟縮。
“你究竟抱著什麼令人難以置信的愚蠢念頭？！”他俯下身，面對著她。
她苦笑，?真相不能讓你知道。讓你選擇是殘酷的煎熬。?
“為什麼不告訴我！”他忍著烈火焚燒般的心痛，靠近她耳邊，低聲說，“我不需要孩子！根本不需要！我有你就足夠了。”
聽到他的話，她很想哭，很想哭著對他說，她給不了他孩子，也不能永遠陪在他身邊。他需要的，她一樣也不能滿足。
“不要，這麼殘忍。”他沙啞的呢喃，“你不可以⋯⋯”
她也不想，可是長痛不如短痛，不如讓一切儘快結束。那樣，他可以開始新的生活。在新的世界裏，再也沒有人能傷害他。
他雙手顫抖的撫上她的臉頰，輕輕抹去她眼角下滑的淚。“西西⋯⋯你既然聽的見，還要如此折磨我？！”
英格布魯聽見斯內普的話，只是握住她的手，低著頭流淚。這愚蠢的男人又怎麼懂得西西心裏的苦澀，她走投無路的絕望？她也只是個年輕的姑娘，瘦弱的雙肩怎麼撐起整個世界？嬌小的身體如何盛的下那麼多的秘密？她懂得每一個人，卻從來沒有人真正懂得她。她累了，你不知道麼？她太累了。你卻還要責怪她！我們都從她身上尋找幸福，她從哪里變出那麼多給我們？！你還不懂麼？她厭倦我們了，她厭倦了。所以要離開⋯⋯
走廊裏一陣騷亂。門被?當一聲粗暴的推開。塞索斯穿著黑色禮服的高大身影闖了進來，大步的走到她床前，瘋狂的把斯內普和英格布魯推到一邊，沖著凱恩破口大?，“你這個愚蠢的女人！你給我起來！你憑什麼命令我？！啊？！你憑什麼？！你是我什麼人？！”
“滾開！”塞索斯奮力的甩開兩個企圖把他拉出去醫護人員，“你他媽給我起來！我是答應過你要‘陪’你做任何事，不是‘替’你做！你竟然敢把這爛攤子丟給我？！”他再一次甩開那兩個人，一拳打在其中一個人的鼻子上，頓時見了紅。
喘息著，他豪不停歇的接著罵，“我告訴你！我一點兒都不在乎這些人的死活！你要是死了，我絕對不會管他們，就讓他們全部陪葬！你知道我的脾氣，說道做到！”
“你們找死麼？！”他沖著還不死心的兩個醫護人員聲嘶力竭的大喊，惡鬼一樣的表情，嚇的兩人不由自主後退。轉回身，他冷冷的笑看著床上柔弱的女子，“西西公主！相信我，除了你，我誰也不在乎。我會眼睜睜看著他們一個個都沒有好下場，並且從中得到報復的快感。現在我數三下，三下之後，我就離開，並且永遠不會再回來。你想托孤，另請高人！”
“一⋯⋯二⋯⋯”
刺耳的儀器報警聲突然響徹整條走廊，十數的醫護人員從門外湧了進來。蕾歐諾拉飛快的掃了一眼參數，立即露出驚喜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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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1：
世界上沒有百分之百有效的避孕措施，即便是教授的魔藥也不行。各種避孕方法的有效率一般在70％－98％之間，口服避孕藥效果最好。教授的魔藥被我設計成99。8％的有效率，但仍舊不是絕對。其實最好的方法就是使用多種避孕方法（計算方法：假設平均安全係數是90％，那麼同時使用3種避孕方法的安全係數是 1－0.1x0.1x0.1=99.9%)，但是世界上謹慎成那樣的情侶／夫妻很少。
西西也是從兩周左右一開始不舒服的時候才意識到，她懷孕之前也沒有想到會有這麼嚴重的後果，沒有想到自己根本不可能給教授生小孩兒。所以明白過來的時候，才會心裏那麼痛苦。抱著一絲僥倖，想著聽天由命，要不然幸福的給他留下個寶寶，要不然正好找個藉口一了百了。
她心裏的苦，確實從來沒有人真正瞭解過。她是什麼都想自己抗下來，可是她畢竟只是個25歲的姑娘。連寶寶都不可能有，算是加在她身上的“最後一根稻草”吧……
藍桉 2012-6-25 21:12
C53:艾帝蕾德
第五十三章：艾帝蕾德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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塞索斯輕蔑的看著眼前面無表情的黑袍男子，黑色的眼睛裏閃過一絲紅光，“有何貴幹？”
“西西讓你替她做什麼？”斯內普聲音冰冷的問。
塞索斯挑眉，“你憑什麼過問？”
一箭中的，斯內普沉默的看著他，無法回答。塞索斯冷笑一聲，繞過斯內普，走出大門，“她不屬於你，勸你放手。否則害人害己。”說完，一步步踏出莊園陣法的範圍，消失在晨曦中。
斯內普看著他的背影，心裏情緒翻湧。凱恩與塞索斯之間的事情，他憑什麼過問？他不知道。只是為什麼她的秘密她的託付全都給了另一個男人，卻不願與他分享？她又為何只有在這個男人的呼喚中才會醒來？他知道自己不可以，絕對不可以懷疑凱恩對他的感情，可是心裏的那一陣陣酸楚，在感受過剛剛差點兒失去她的無助後，難以克制。
壓下煩躁的心情，他也緩步走出陣法的範圍，站在莊園前尤掛著露珠的草坪上，等待手臂上黑魔標記灼燒的疼痛。然而等了半天，卻什麼反應也沒有。就在他以為不會再有任何召喚的時候，一陣鑽心的痛楚讓他頓時跪倒在地上。變形的鑽心咒⋯⋯他心底苦笑著，右手緊緊的抓著左臂，疼的眼前一陣陣發黑，恨不得立時能把這只手臂砍了去。時間一分一秒流逝，冷汗浸透了他的衣袍。恍惚間，他感覺身後有人走過來。
他的樣子自然引起了喀戎的注意。兩個巫師和一個岩族從莊園裏走過來察看他的情形，把他往莊園裏面拉。他用盡渾身力氣甩開他們的扶助，顫抖著低吼，“走開！”
喀戎一向不會多管閒事，凡是意識清醒拒絕救助的，他們一律不會干涉。於是三個人也不再堅持，自行回到莊園裏。
斯內普勉強說了一句話，更是像岔了氣息一樣，疼的喘不過氣來。等待、忍耐，他對自己說，表現出絕對的臣服和甘願受罰的謙卑——但願這樣的補救還來得及。疼痛持續了將近半個小時，在他已經渾身乏力的軟倒在地上時，終於停止了。他恍惚間似乎看到遠處一個身穿兜帽黑袍，帶著面具的人影佇立了一會兒，然後消失。
食死徒——黑魔王知道他在這裏，他立即意識到。想來，對於黑魔王來說，要知道他的方位，並非難事。畢竟能夠遮罩他的黑魔召喚的地區本就不多，更何況這裏是凱恩所屬組織的大本營，與他關係非淺。粗重的呼吸著，他支撐著坐起來。鑽心咒之後，黑魔召喚卻遲遲沒有到來。過了大約10分鐘，他積攢了足夠的力量，爬起身，抽出魔杖，幻影移形到馬爾福莊園。莊園裏面空蕩蕩的，只有守屋精靈們安安靜靜、勤勤懇懇的忙碌著。斯內普詢問了一下，知道自從一個月之前的那次召見，納西沙和德拉科就再也沒有回來過。
這一夜，他們在哪里？他站在豪宅前的噴水池前，微微仰著頭看著天空，遠處烏雲正在翻滾。風雨要來了？半個小時的折磨之後，卻沒有召喚。他在計畫著什麼作為他的懲罰？徒勞的想了一會兒，他重新回到宅子裏，吩咐守屋精靈轉告納西沙或者德拉科，一旦歸來，立即和他聯繫，然後就重新返回了科翰莊園。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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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天的清晨，凱恩終於睜開了眼睛。她先是盯著雪白的天花板出神兒，想著，白的這麼潔淨，估計不會是雲彩了，那這裏也不是天上。既然不是天上，也不是漆黑的地下，那就是人間了。斷斷續續的，她回憶起來昏迷的時候，隱約的聽見塞索斯拒絕了她的請求，不願去取火神的戰斧，致使她終於還是要回到現實的煎熬裏不得解脫，不禁悲從中來，喃喃的張嘴，“塞索斯⋯⋯你竟也不憐我⋯⋯”
坐在旁邊的斯內普聽見她的話，心底發寒。她身體還太過虛弱，話語模糊，聽不清楚，但塞索斯的名字，卻不容斯內普錯認。她醒來以後第一個惦記的竟然是那個人麼？他想到這兒本就蒼白的臉色，頓時變的更加晦暗。強忍著心裏翻湧的情緒，他手指撫過她的臉頰，低聲說，“醒了？”
聽到他的聲音，她心裏忽然針紮一般的疼痛，失去寶寶的痛苦，被命運壓迫的絕望，以為自己再也見不到他的撕裂般的感覺，全部翻湧上來，雪崩一樣把她掩埋，淚水頓時不受控制的流了出來。
看見她睜著眼睛，怔怔的流淚，他的心緊緊的抽著，多日來的擔心，食不下嚥的守護，胃裏頓時火燒火燎的疼痛，冷汗如雨。顫抖著用手指抹著她拭不盡的淚珠，腦子裏一片空白的說不出安慰。心疼、胃痛的眼前一陣陣發黑。
凱恩只是流淚，卻不敢看他。感覺著他顫抖的手指，更加覺得對不起他。相愛了，卻不得不永遠的離開他，做不了他的妻子，甚至連孩子都給不了他。他從來沒有感受過家庭的溫暖，戀上了她，卻註定又要是一場空夢。對不起他啊⋯⋯這一次沒死成，以後要如何面對他？還能有勇氣對他溫柔的笑麼？還能忍心在他懷裏哭麼？塞索斯啊，我是負了你執著的愛戀，可你也折磨的我好慘⋯⋯
兩個人就這麼一個人流淚，一個人擦拭，沉默的過了不知道多久。終於，斯內普勉強開口道，“別哭。”就再也說不出什麼，只是痛的咬牙。
他說別哭⋯⋯凱恩對自己說。他聲音裏面透著難言的痛楚。她至少能為他做到這一點吧？註定的傷心躲不過，不讓他擔心還做不到麼？於是她緊緊的咬著嘴唇，心裏默念，我不哭，我最堅強，最堅強⋯⋯
恍惚間又回到小時候，如被烈火灼燒一般的身體，像是要撕裂她的難以相容的慘痛記憶⋯⋯要堅強，要堅強⋯⋯11歲的她，就是這樣反復對自己說著，沒有在人前掉一滴淚。自從再次見到他，走進他的世界，好像那樣有幾分孤寂的倔強已經被徹底的遺忘。放縱的流淚和撒嬌。像是有了倚靠。那樣的軟弱，豈不是本末倒置？她不是來依靠他的，她是來讓他依靠的。想到這裏，她咬破了紅唇，生生的止住淚水。
斯內普看到她這副樣子，不忍的閉上眼睛。英格布魯在她彌留的時候趴在她床邊說的話，不停在耳邊迴響。? 我錯了⋯⋯姐姐⋯⋯我錯了⋯⋯我再也不會逼你了⋯⋯?
對她來說，他們的願望竟然是這麼的重要，他只是隨口的一聲心痛的安慰，她竟能做到如此！胃裏一陣劇烈的痙攣，他立即覺得滿嘴血腥味，強忍了半晌，終於是沒有忍住，用袖子掩著口，一大口血全吐在了黑色的袍子上。
雖然他做的隱秘，凱恩沒有看他，也沒有聽見，但是那濃重的血腥味，卻讓她立即明白發生了什麼。她使盡渾身力氣，忍住虛軟無力帶來的如萬蟻鑽心般的無助，把他的手拉到自己的頸子上，貼著沉思石。這個動作對於渾身仍然發著高熱，失血達到致命劑量，剛剛蘇醒的她來說，實在過於劇烈。放心的聽著他雖然粗重但已經明顯平穩的呼吸聲，她再一次沉入了黑暗裏。
再次醒來，已經又過了一天。斯內普沒有在，英格布魯坐在她床頭，正在認真的用刀削一個蘋果。凱恩側頭看著他專注而憂鬱的眼神，蒼白的沒有血色的嘴唇，和短淺的呼吸，知道他的舊傷被自己這麼一折騰，本來就沒有養好，肯定又惡化了不少。
回想起他曾經在她耳畔的呼喚，聲音嘶啞帶著哽咽，心裏說不出的疼。又讓他流淚了。他本是個心重的孩子，愛上了就赤誠以待，對她更是心靈相通，血肉相連般的依戀。自己對他的承諾，終究是要成空談，讓他如何挺過失去她的悲傷。她捫心自問，若是角色顛倒，自己恐怕也會徹底崩潰。
塞索斯啊，我已狠心傷他一次，你不放我去了，難道要我將來再傷他一次⋯⋯
英格布魯無意中瞥到她已經睜開的雙眸，被她眼睛裏的愧疚和疼惜震的心神頓時一亂，刀鋒立即劃破了手指，鮮血長留。他卻只是急急的放下手中的蘋果，扯了條毛巾裹住手指，附下身，前額緊緊的貼著她的。“西西，謝天謝地⋯⋯謝天謝地⋯⋯”
凱恩閉上眼睛感受著他激蕩的情緒，精神波輕輕的震盪著，好像在確定彼此仍然存在、互相安撫。過了一會兒，她又沉沉的睡去，臉上卻多了些柔和的神色。
此後凱恩清醒的時間越來越長，斯內普，英格布魯，盧平，小天狼星輪流陪著她。漸漸的，大家發現一個另人心顫的問題——凱恩不說話了。每日裏她清醒以後，只是躺在床上看著天花板或者窗外。有人呼喚她，她就對那人柔柔的一笑，笑容裏明顯是全是安撫，沒有一絲喜悅。
日復一日的，斯內普終於再也受不了她眼中的神色，找到英格布魯，神色淒然的問他有沒有辦法。
英格布魯看著眼前憔悴的男人，雖然怨怪他拖累了凱恩，卻也明白這個人是姐姐心裏的摯愛，於是輕聲說，“讓她靜一靜吧。她的心累了，需要休息。”
斯內普靜默了一會兒，悶聲說，“她在封閉自己，怕時間長了，她的心再難打開。”
英格布魯苦笑著想，她的心打開，會有多疼你知道麼？可是又不能任她真的變成了微笑的人偶。權衡了半天，他聲音沙啞的說，“再給她兩天吧。到那時，把‘冥界’的孩子們帶過來。”
黑袍男子頓時眼睛一亮，又倏的暗淡下去。他，竟然如此不瞭解她⋯⋯如此的不瞭解⋯⋯從來只顧貪戀她的溫暖柔情，貪戀她的善解人意。明明愛她入骨，卻又真正為她做過什麼？做過什麼？想著想著，他不禁癡了⋯⋯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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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昏迷轉變成了睡覺，凱恩就一直很淺眠。每過十幾或幾十分鐘，她就會驚醒，然後久久不能入睡。對她來說，夢境就像是現實的延續，痛苦的掙扎和反復的思量。她又一次開殫精竭慮的想如何能達到一切目的而不死，可是每每思及逝去的那個小生命，卻總不由自主的有種萬念俱灰想要放棄的感覺。母子連心啊，雖然它甚至還未成型，卻好像是從她心頭血淋淋的被扯下去的一塊肉。
心痛的恨不得死掉，可是卻又要為了所愛的人絕處求生。每天這麼被煎熬著，她恢復的極其緩慢。高熱一直不曾退去，只是不到兩周的時間，她就已經瘦的脫了像。她知道自己這個樣子，會讓人擔心難過，所以從來不拒絕進食，可是吃了就吐的症狀，真實的反映了她內心的折磨。
到最後，連英格布魯也顧不得再次逼她面對眾人會讓她多麼痛苦了，再這麼下去她必然香銷玉殞。於是這一日的清晨，他和斯內普按計劃帶了‘冥界’的幾個孩子過來，把凱恩的病床團團圍住。
幾個孩子看見凱恩的樣子，都傻住了。這個蒼白瘦弱的像枯骨一樣的女人，若不是她嘴角的一個微笑，無論如何也看不出一絲昔日淡定從容的神采。
秋和格蘭傑兩個人拉著凱恩的手，頓時掉下淚來。科頓和特裏娜不忍再看的默默把帶過來的兩盆精靈放置在房間裏合適的位置上。漢克垂著手，站在床邊，直勾勾的看著凱恩的臉，不動不語。氣氛就那麼膠著著，出乎意料的壓抑。
“走開！”拉芳德終於受不了這樣的氣氛，把格蘭傑從凱恩的身邊推開，俯身雙手抓著凱恩的肩膀。手中的觸感讓他眼裏閃過一絲恐懼——10天之間她竟憔悴到這種程度，她還活的下去麼？
凱恩仍舊神色平淡的微笑對著拉芳德，眼神空洞洞的除了祥和別無它物。
拉芳德抽了口氣，面目猙獰的沖她道，“你這是要幹什麼？！不就是孩子麼？！你就不怕真把它生出來，將來會變成我這樣？！”
凱恩愣了一下，眼睛裏的一絲迷惘是多少日以來，除了痛苦和安詳以外從來沒有出現過的神色。
拉芳德看見她眼神變了變，知道她把他的話聽進去了——不管是什麼原因。於是一咬牙一跺腳，低低的發出一聲咆哮，吼道，“你想要的如果就是這個，我以後叫你媽還不行麼？！”
這話一出口，在場的所有人都傻了。英格布魯更是啼笑皆非的看著那個長的很貴族，舉手投足都像流氓的少年。就在小天狼星已經決定把這莫名奇妙的孩子踢出房間的時候，一個輕聲的歎息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聽起來不錯。”凱恩側頭看著拉芳德，棕色的眸子裏面終於有了幾分動人的神采。
聽到她開口說話，孩子們立即圍了上去，七嘴八舌的開始說些不著邊際的話。
斯內普倒退了一步，靠在身後的牆上，消瘦的身體微不可見的瑟瑟抖動。黑曜石般的眸子竟有些濕潤。
就這麼過了好一陣子，凱恩終於苦笑著轉向蕾歐諾拉，虛弱的聲音幾乎被身周的嘈雜淹沒，“蕾歐諾拉，你帶他們去參觀一下吧，好不好⋯⋯”
聽到她接近懇求的語氣，所有人都笑了起來。就連那陰鬱的黑袍男子，都勾起了嘴角，淡化了那溢著痛苦的眼神。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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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孩子們唧唧喳喳的隨著蕾歐諾拉走出病房，凱恩抬頭對英格布魯說，“米蘭，幫我把門關上好麼。”看著他依言而行，凱恩轉向斯內普，臉上再沒有了那敷衍的笑容，取而代之的，是一分凝重，“德拉科發生了什麼事？”
斯內普聽見她的問題，心裏一震，不由的轉頭看向英格布魯。那男子正側首凝望著窗外，嘴角掛著一絲苦笑。原來如此⋯⋯斯內普恍然，心下更是苦澀和愧疚攙雜。自己對凱恩的瞭解，與面前的這個男人相差何止千里。
英格布魯雖然從來沒有問過德拉科的去向，卻早已猜出這其中有隱情，而他知道，這孩子的安危必定能夠牽動凱恩的心，讓她從自我封閉裏走出來。所以他才讓“冥界”的孩子們過來，凱恩肯定會發現少了德拉科。
好重的心計，竟連自己也隱瞞了，斯內普暗道。想來英格布魯是深知德拉科的情況必然不好，因此自己很有可能會猶豫是否告訴凱恩。情到深處的優柔寡斷，竟也被他一眼看穿。雖然早知道這男人深藏不露，斯內普卻還是有些心驚和感慨。
其實英格布魯還有另外一層顧慮。斯內普在莊園外被變形的鑽心咒折磨的事情，他後來曾聽人轉告過。聯繫德拉科失蹤的時間，以及斯內普對此事保持緘默的態度，他估算到這一切恐怕和凱恩的病倒有些關係。若真是這樣，被凱恩知道了，以她的脾氣，肯定會陷入自責的痛苦中。所以他明知德拉科是刺激凱恩的靈丹妙藥，卻仍是顧慮重重。如果不是凱恩的身體實在每況愈下，他到是贊成將這件事情能瞞多久就瞞多久。
兩個男人各懷心事的沉默，更加深了凱恩的擔憂。“西弗勒斯，到底怎麼回事？！”
斯內普看見凱恩微微的撐起身子，憂心如焚的表情配上她孱弱的樣子，似乎隨時都會昏倒，於是趕忙走過去扶住她的身體，讓她靠在自己懷裏。“我不知道。”
聽到斯內普的答案，凱恩心下頓時涼了半截，“什麼意思？你不是和他一起去的？難道黑魔王瞞著你？”
“是的。”斯內普淡淡的說。
凱恩沉默了一會兒，聲音轉冷，“不對。西弗勒斯，你在騙我。”
斯內普仍舊淡然的說，“沒有。”
凱恩越是聽他如此回答，越是心中雪亮，“你根本沒有陪著他，對不對？你回去找我了？是不是？”她越說越覺得苦澀。自己當時的狀況她清楚的很。最多再支持二、三十分鐘，再晚肯定回天乏術。再加上這其中的兇險蕾歐諾拉也曾在教訓她時，無意中提起。說起幸虧當時斯內普趕來的及時。他既然能很快救了自己，在黑魔王那裏停留的時間必然不會超過20分鐘。黑魔王雖然並非拖泥帶水的人，卻也不太可能在那麼短的時間裏解決德拉科的事情。所以這男人肯定是察覺了什麼，要不然是提前返回，要不然是根本就沒有去見黑魔王。想到這裏，她頓時冒了一身冷汗。
斯內普仍舊聲音平靜的否認，“他只是召見了德拉科，沒有見我。”
穩定有力的心跳，若無其事的聲音。凱恩苦笑著想，?西弗啊西弗，德拉科下落不明，甚至生死難料。你這樣的疼愛他，怎麼可能會如此鎮靜。我難道還不瞭解你嗎？這漠不關心的樣子，拿去騙騙不懂情愛的黑魔王尚可，騙你的枕邊人，卻實在破綻百出。你不知道吧，每當你痛苦的時候，都會緊緊的握著右手。所以無論你的意識封閉用的如何純熟，情緒控制的如何穩定，在我腰間那泛白的指節，早已告訴了我真相。?
凱恩沒有再問，只是望向視窗的英格布魯。順著他的目光，凱恩看見了幾個黑色的影子。這些窗子被施了魔法，雖然房間在地下，從窗子裏看到的卻是莊園周圍的景象。黑魔王這麼明目張膽的讓人盯在周圍，分明是在警告斯內普啊⋯⋯西弗⋯⋯為了我，你的心全亂了，是不是？
深深的吸著他懷裏熟悉的味道，她盈著淚光的眼睛裏痛苦的神情，讓英格布魯不忍直視。而她身後呵護著她的男子，卻還不知道，這姑娘此刻，已經默默的做了決定。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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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對我很殘忍，塞索斯。”凱恩聲音悠長的歎息，眼睛卻斜睨著那匆匆趕到的男人。
黑色禮服的男子無所謂的用金色的手杖敲了敲修長結實的腿，“我一向自私。”
凱恩輕笑了一下，“補償我。”
塞索斯邪媚的眼睛彎了彎，笑著搖頭，“不，看你的樣子，要做的絕對是損人不利己的事情，我拒絕。”
“塞索斯⋯⋯”聽到他的話，凱恩終於暗淡了眼神，認真的看著眼前的男子，瘦的皮包骨頭的手輕輕的扯住了他的衣角。
男人低下頭，抿嘴看著她蒼白的手上微微震顫著的青色血管，再也無法壓抑胸腔深處的悶痛，沉重的頷首。
斯內普進門的時候，塞索斯正把凱恩輕柔的抱在懷中，小心的逐滴吻去她的淚水。這纏綿的畫面落到斯內普眼裏，因為過於突然，只讓他覺得荒謬。他不知道要怎麼想，更不知道要如何做。以他的脾氣，理所當然要甩袖而去，永遠的忘掉這個欺騙了他感情的妖精。可是他卻沒有這麼做，只是嘴角掛著一個冷笑站在門口，悄無聲息的好像一個幽靈。
屋子裏的兩個人又溫存了半晌，才終於發現這空間已經不再私秘。凱恩抬頭看見他，頓時有些慌亂的背過身去，不敢迎上他冰冷的黑眼睛。塞索斯卻遲疑了一下，臉上立即露出下定決心的神色。
兩個男人面對面對峙了一會兒，誰都不想先開口，就好像誰先沉不住氣，誰就是可悲的那一個。終於，斯內普寒冰一樣的聲音響起，“滾出去。”
塞索斯挑眉傲然到，“你怎麼總是這樣不自量力？”
“語言對你來說是不是過於複雜的東西？”斯內普表面上若無其事的嘲諷著，袖子裏的拳頭，卻已經握的咯咯作響。“想要我用行動向你說明？”
“若你想做個‘滾出去’的示範，我到是沒有意見。”塞索斯滿不在乎的扯著嘴角。
“滾出去！這裏不歡迎你！”斯內普終於難以忍受的低吼。
“哦？”塞索斯故意把尾音拖的長長的，輕蔑的看著對面那冷如冰霜的男人，“這裏歡迎誰，似乎不是你說了算的吧？我看主人剛才對我的態度，似乎是非常歡迎我的。”
“那只不過是做戲。”斯內普說著這話，眼睛卻緊盯著凱恩的背影，似乎想要用目光在她背上捅個洞，好看看她心裏到底在想什麼。
塞索斯看著斯內普的表情，對他更加蔑視，“做戲？我受傷時她無微不至的照顧，那是做戲？她每日裏與我相伴，攜手共事，那是做戲？”看斯內普臉色不變，不以為然的樣子，他的黑眸裏閃過一絲紅光，悠悠的說，“她病危時，你們跪地乞求她都不醒，我罵了兩句她就有反應，那是做戲？”
斯內普聽到這裏，臉色倏的慘白，但仍舊冷冷的注視他，不為所動。塞索斯看他神情，嘿嘿一笑，“她為了給我生孩子，連命都不要了，這戲做的也真夠慘烈。”
斯內普聽到這句話，耳邊嗡的一聲，就好像有人用木棒狠狠的在他腦後敲了一下，頓時天旋地轉。看著床上那憔悴的背影，斯內普大聲說，“鬼話連篇。”可是聲音裏的顫抖卻難以掩飾。
“鬼話？”塞索斯冷笑，“你自己心裏很明白我說的是不是鬼話。據西西說，你們每次完事兒之後，你總是盯著她喝避孕藥的，不是麼？”
斯內普聞言，胸腹之間一陣排山倒海的劇痛，眼前頓時金星亂舞，卻仍舊咬牙反駁，“她要是真與你有什麼，會對你說這些？”
塞索斯看著斯內普面無人色，遙遙欲墜的樣子，眼裏的鄙視更加露骨，“我與你不同，我喜歡的女人，想要什麼我都會滿足。她對你有情，我不在乎。我心裏的寶貝，多少男人捧著都不為過。我絕對不會自私的束縛她，她自然會坦誠的對待我。”
如炸雷一般，震耳欲聾。之前的所有爭論，都不如塞索斯的這幾句話讓斯內普有一種萬念俱灰的感覺。這個男人竟可以為了西西做到如此地步麼？若他是西西，一個是愛的豁達無私的塞索斯，一個是總讓她內心煎熬痛哭流淚的自己，會選擇哪一個？疼痛像是要把他撕成碎片，他眼前已是模糊一片。踉蹌著，他扶住牆壁，忍著淩遲般的疼痛，忍著滿嘴的血腥，摸索著艱難的一步一步向屋外走。
他轉身的一?那，塞索斯鄙夷的目光裏，頓時湧上憤怒和憐憫。怒他竟然輕易就相信了凱恩的不忠，枉費那女子為他抗起一切的深情；憐他愛她入骨，卻終不過是一場春夢，夢醒時分，恐怕佳人只餘一縷香魂。正想著，那細瘦的手臂從身後伸來，捉住了他的衣角，顫抖的猶如初冬的寒蟬。他默默的抱起她，遠遠的跟著那個男人。?我喜歡的女人，想要什麼我都會滿足。若你的願望就是守護他一生，那我就陪著你走到底，不離不棄。?
（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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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血肆無忌憚的從口裏噴湧而出。何需克制和隱藏呢？已經沒有了讓他克制的理由。眼睛已經完全看不見東西，只是舞動的光點兒，一如他破碎的心。不用看，這條路這些天來已經深深的刻在腦子裏，連同對她的疼惜和愛，連同幾乎失去她的絕望，如今連同被背叛的苦澀。
是的，苦澀。被深愛的人欺騙，自己心裏居然不是憤怒，不是仇恨，而是讓他想一死了之的苦澀。若能就此死了，也未嘗不是種解脫。可是他不能，他若因凱恩而死，黑魔王怎麼會放過那個女人呢？就算她身份顯赫，黑魔王的實力，是他生平僅見，難保她會不會有危險。
不能讓她冒險。無論如何，她對自己的感情不是假的，這一點自己怎會不清楚？即便是塞索斯，都沒有否認。如今，只不過是知道了她其實有更好的選擇。自己本來就不懂如何讓她幸福，因而虧欠了她很多。現在看到別人能給她，難道還要去破壞？
隨著低低的笑聲，更多的血從嘴裏湧了出來，他隨手抹去。耳邊嗡嗡作響，似乎有人對他說著什麼。米蘭？萊姆斯？布萊克？誰伸手扶住了他？誰憂心如棼的呼喚？原來，不知不覺間已經有這麼多關心他的人，而這一切，難道不都是因為她麼？愛上這樣的人，有什麼怨恨的理由？
原來她說要離開，是因為那個男人麼？她終於還是忍受不了和他在一起的那些痛苦，決定離開了。放她走吧，讓她自由。他可以為了讓莉莉幸福，放棄孤寂時唯一的陪伴，如今為了深愛的她難道還不能放手？
走吧，西西，你一定會幸福。而我，與你之間的點點滴滴，足以用盡一生來回味。如此驕傲的我，說不出祝願，那就讓我默默的守護著你，用行動來表達吧。
?我喜歡的女人，想要什麼我都會滿足。她對你有情，我不在乎。我心裏的寶貝，多少男人捧著都不為過。?
這麼愚蠢的話，他竟然會覺得再正確不過了。有了她，世界已然不同，而他已經改變。
?西西，我可以鄙視、嘲笑、痛恨世界上所有的人，然而，我卻只能愛你。這是斯萊特林的深沉，食死徒的執著，西弗勒斯.斯內普的心⋯⋯?
（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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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看著西斯那綠茸茸的小影子消失在眼前，凱恩軟倒在塞索斯的懷裏。男人立即把沉思石放到她的頸項上，用柔軟的紙巾擦拭她七竅流出的鮮血。凱恩就那麼任他擦著，無力的露出一個微笑。
看西斯的意思，德拉科沒有太大危險，只是被黑魔王囚禁了。而黑魔王指派給他的任務，西斯卻拒絕透露。一定是德拉科對它下了命令，即便西斯是她靈魂的複製品，德拉科畢竟是它的主人，會得到它絕對的服從。
這孩子這是刻意的在隱瞞，即便是對她，都不願意透露。究竟是什麼樣的任務？會不會⋯⋯
“你就不能有哪怕一刻停止為別人擔憂麼？”塞索斯低低的聲音裏，有著一絲怒氣。
凱恩虛弱的解釋，“德拉科，還只是個孩子⋯⋯”
“我不想聽那些無關緊要的事情。”塞索斯冷聲道，“你現在身體這麼虛弱，還要為了呼喚西斯動用大地之光。你倔強，我阻止不了你。可是你既然已經知道他無礙，就不能安靜的休息一下？你以為我真的是鐵石心腸，不會心痛的麼？”
凱恩咬著嘴唇，不敢看他的眼睛。這男人雖然瀟灑豁達，甚至冷酷淡漠，對她卻是情深意重。這一生，怕是要虧欠他最多了。
“好了，別想了。德拉科沒事兒。斯內普也已經服了藥，明天早晨就會醒來。米蘭那邊，我過後會去解釋。一切都在按照你的計畫進行，只要你不隨意輕生，我也會乖乖領命。終於可以放心的睡了吧？”
是啊，暫時可以放心了。這樣想著，她在他懷裏進入夢鄉，睡的長久以來不曾有過的沉，儘管夢中全是那男人的鮮血。
斯內普睜開眼睛時，英格布魯正坐在他床頭，抱著肩皺著眉頭看他。“醒了？”
他沒有回答。任誰到了這個時候也會一句話也不想說的，更何況是本來就少言寡語的他。英格布魯把他扶起來，喂他把中和劑服下。他也就那麼乖乖的讓人擺佈，死氣沉沉的。英格布魯歎息了一聲，從床頭櫃上拿起一封信，舉到他雖然睜著，卻毫無焦距的眼前，“這次是寄給你的。”
斯內普把目光轉過去，平靜的看著信封上的黑魔標記，伸出手要接過。英格布魯卻沒有交給他，而是把它放到房間的一個角落，“我們已經檢查過了。這裏面是一個‘門鑰匙’，估計可以把你傳送到黑魔王那裏去。所以我把它連同你的魔杖一起放在這裏，什麼時候你有力氣自己走過來拿，我就放你去見他。”
斯內普聽了他的話沉默了一會兒，面無表情的奮力支起上半身，頓時眼前一黑，又倒了回去。英格布魯苦笑著扶他躺好，“蝙蝠，聽我的，再休息幾個小時。西西已經通過西斯得知德拉科沒事兒，你放心吧。”
聽到那個女人的名字，他震顫了一下，望向英格布魯。後者不忍的用力捏住他的肩膀低聲說，“蝙蝠不要太難過。你知道她看你這個樣子會有多傷心。”
斯內普冷笑了一下，背轉過身，閉上眼睛。英格布魯說的對，是不應該操之過急。去面對那個人，他需要冷靜，而冷靜有時候確實只有靠時間才能醞釀的出。他儘量把心平靜下來，不去想那些情愛牽掛，不去思念那已經不屬於自己的幸福，耐心的等待中和劑化解了瘀積在體內失控的魔法力。雖然魔力已經蕩然無存，體力卻在一絲一絲的恢復。
不知道過了多久，他深吸了一口氣，感覺到內腹的傷勢已經不再惡化，疼痛也變的可以忍受，於是再一次支撐著爬起來，下床，緩慢的走到自己的魔杖旁邊。英格布魯欣慰的微笑，遞給他兜冒斗篷、食死徒面具和一身嶄新的黑色長袍，“自己一切小心。”
他右手瞬間握緊，看著那斗篷和面具。她⋯⋯回蛛尾巷了麼？他的房門，他的櫃子，只有她能夠打開。她看到那一切，會不會想起他，那裏曾經被她當作兩個人的家⋯⋯想到這兒，他胸腹間的疼痛頓時加劇，讓他幾欲昏厥。於是他強迫自己不要再想，低低的恩了一聲，穿好衣服，帶上面具，撕開了信封。
（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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據點再次更換。黑魔王本就是如此多疑的人，多疑而對外物豪不留戀。房間很窄小，磚牆上沒有刷牆粉。不同於很多房屋的仿磚貼片，四壁都是貨真價實的磚面。壁爐十分低矮，夏日裏仍舊燃燒著綠色的火焰，冰冷而妖異，映著他青白的皮膚。
黑魔王坐在壁爐旁的高背扶手椅上——椅子仍舊是那把，他用慣了，帶著又不費事——修長纖細、白骨一樣的手指，在黑木扶手上敲擊著扣人心弦的節奏。他是個天才的藝術家，最善於那些直指人心的創作。
因為屋子裏面人不多，所以到也並不顯的很擁擠。艾達仍面無表情的跪坐在他腳邊——年輕的斯內普最常呆的地方——黑色的眼珠像是兩個玻璃球，似乎沒有生命。納西沙坐在房間的一個角落裏，一動不動，分明是被魔法束縛著，看到斯內普進來，藍色的眼睛立即露出找到依靠的神情。金髮的少年垂手安靜的站在她身側，僅只是對進屋的男人微笑了一下，顯現出從來沒有過的冷淡，似乎這短短兩周，在他來說勝過兩年。
房間的另一個角落，擺著一架鋼琴，優美的曲調從黑色頭髮、暗色皮膚的女子那粗糙而靈活的手指間流瀉而出，在看到斯內普的時候，嘎然而止。黑魔王冷冷的哼了一聲，貝拉立即繼續著手上的工作，可曲調卻變的如暴風雨般的淒厲瘋狂。“很好，這才是你的風格，為了你憎恨的人綻放。”貝拉聞言，手下立即彈差了幾個音符，卻因為這樣突兀的不和諧，透出更多野蠻的仇恨。
斯內普淡然的走上前去，親吻了黑魔王的衣角。必恭必敬的側身站立，“主人。”
黑魔王立即感受到他的虛弱，不滿的皺起眉頭。嘴角勾起一個冷酷的微笑，他伸手撫摸了一下艾達的頭，“好孩子，給我你的鮮血。”
艾達就像被操縱了一樣，安靜的把手腕舉到他膝上，微卷的發劃過肩膀，有著幾分人偶的乖巧可愛，在一個活人身上出現，卻倍加令人胃裏翻騰不休。黑魔王的魔杖在她腕上挑動了一下，注入到憑空出現的酒杯裏。端著酒杯，他對斯內普陰柔的說，“西弗勒斯，我已經厭倦了你與女人之間糾纏不清的關係。為了你的情人，你甚至不應我的召喚。想來你現在身上的傷，也是由她而起吧？”
斯內普彎下腰，“甘心受罰。”
“哦？”黑魔王笑了，嗓子裏發出呵呵的聲音，“答應的太早了吧？”
斯內普沒有說話，只是把身子俯的更低。
“你的性子，我瞭解。”黑魔王看向斯內普，目光裏有著欣賞和毫不掩飾的冷酷，“安靜的聽我向你說明利弊，這樣你才不會說出什麼讓我生氣的話。現在你這麼弱，我到很怕一不小心，折磨死了你。”
斯內普抬起頭，黑色的眼睛空洞冰冷的看向黑魔王，惹來他興奮而短促的一聲尖笑。他把玩著手裏的酒杯，垂目看著艾達，“喝了杯中有噬心原蟲卵的血，它們會教你如何從此以後再不動情。否則，你看到艾達的樣子了？驕傲的你恐怕很難忍受變成個任人擺佈的玩偶吧。當然，你也可以選擇不喝，德拉科是個好孩子， 他會願意代替你喝的，對不對？16歲了對吧？防範一下他將來為情所困也是好的。或者當然，我也可以把你的情人殺了，只怕那樣你會不太高興。”
斯內普仍舊面無表情的看著黑魔王，思維的深處卻飛快的思考著。噬心原蟲，曾經聽那個姑娘提過。可以順著血液，鑽進人的臟器，尤其是大腦。被寄生的人一旦心中存了情愛，立即驚醒原蟲，原蟲就會瘋狂的啃食內臟，那種疼痛會讓人瞬間清醒，放棄情愛。一旦心如止水，原蟲就會重新蟄伏，並修復受損之處，恢復如初，並不對寄主造成實質上的傷害。這本來是有些秘密宗教苦修的聖物。唯一的缺點是，如果寄主一直執迷不悟，原蟲就會徹底損壞人的大腦，讓人失去自主意識，變成任人擺佈的傀儡。
難道有拒絕的餘地麼？他冷笑著問自己。莫非真的要德拉科代替自己？他愛凱恩那麼深，又還只是個孩子，怎麼可能控制的了自己的情緒？還是讓黑魔王殺了那個女人？她若有個三長兩短，那自己還不如立時死了算了。無論她在哪里，愛著誰，只要想著她還好好的，自己就有了面對一切活下去的動力。
如此開誠佈公的殘忍手段，黑魔王，果然是控制人心的高手。也罷，既然那女人已經有了幸福的歸宿，自己失去了愛人的能力又如何？莫非還能用自己的感情去打擾她的生活麼？更不可能會愛上別人了。若能冷情的對她，也未嘗不是件好事。那姑娘是真的愛自己，將來絕了她的念頭，她才能了無牽掛的和那個人一起生活。
他心思百轉，實際上也只是一瞬間的事情。心意已定，他走上前去，接過酒杯。舉杯就口的一?那，他看到黑魔王滿意的笑容和貝拉的快意。德拉科和納西沙的表情卻有些茫然。
原來如此，斯內普一邊品嘗著鮮血的味道一邊想，這母子並不在這裏，這只是他們的投影。黑魔王如此胸有成竹的時候，竟然仍然對他留了後手。米蘭說的真是一點兒不錯，自己這間諜當的，完全靠才華和運氣，心計和謀略比之黑魔王和鄧布利多，差之萬里。
將一杯鮮血飲盡，他伸出舌尖舔了舔嘴唇。原來，鮮血都是一個味道，這女人的和自己的並沒什麼不同。想著，他的薄唇勾出一個有些媚惑的弧度，看的黑魔王嘶嘶的笑，“很好，西弗勒斯，你不是想要看看由純粹的巫師建立的新世界麼？男女情愛只是包袱，拋了就好。”
斯內普把酒杯恭敬的捧還給黑魔王，退了下去。黑魔王點頭，“男人需要女人，我可以理解，只不過不該有過多的情感。我也絕對不會虧待你。從今以後，艾帝蕾德就是你的了。把她帶走吧。她是個聽話的好孩子，你好好享用，不要‘虧待’她。”
(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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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開房門的那一?那，他有一種時空交錯的幻覺。昏暗的房間裏，那個姑娘一身月色的長袍，安靜的側躺在沙發上，左手貼在臉頰旁，右手放在腰側，臉色蒼白而恬靜，一切就像回到了那個夜晚，他背轉過身的一瞬間的景象。
像是被一陣電流穿過，忽然便是萬針攢動的劇痛。他忍不住悶哼一聲捂著下腹，彎下了腰。沙發上的姑娘本來只是柔和的注視著他，猛然見到他這個樣子，頓時忘了自己有多麼虛弱，不顧一切的想要衝向他，卻只是軟倒在地上。他疼的跪下，低垂著頭，掩飾著自己猙獰的表情，卻聽到衣服和地面摩擦的聲音，和急促的喘息。一隻慘白的手穿過他黑色的頭髮伸向他，瘦的好像鬼爪，卻在微微的顫抖中透著難以言喻的溫柔。
咬牙抬起頭，他看見她趴在地上，手臂甚至沒有把身體撐離地面的力量，卻仍舊執著而關切的仰著頭看他，伸出手想要確定他是否安好。
她這又何苦？！難道就掙脫不出他身邊的痛苦和絕望了麼？他黑色的眼睛看著她，逐漸的由心碎變成深情，然後退色成空洞和冷漠。
噬心原蟲帶來的如燒紅了的鋼針一般的刺痛順著腸子蠢蠢欲向四面八方蔓延。不能再這樣下去，若讓那蟲子進入了血液，很快就會入侵大腦，那他就再也無法可想，要徹底的被這蟲子制約了，心裏再也不能有她了。於是他讓自己冷靜下來，告訴自己，她很好，雖然憔悴但還活著，而且會越活越好。
心情漸漸的平息下來。可不是麼，他心裏真正在意的也不過是她的安好。她是不是愛人，在不在身邊，這些都可以捨棄。正如她，不論發生了什麼，都惦記著他。
真的，不再疼了！可是心仍然因她而溫暖柔情著。原來，剔除了那男男女女的情欲，自己對她竟還有很多很多的感情。是旗鼓相當的學術夥伴，是解語的紅顏知己，是帶他走出陰鬱讓他感受到溫暖的一縷絕美的晚霞。
再次用意識封閉術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思緒，他站起身，握住她的手在唇邊輕吻了一下，把她抱起來。整個過程中，他黑色的眼睛自始至終都沒有絲毫波動。
“教授⋯⋯”凱恩迷惑的看著他極端矛盾的行為，冷淡卻又溫柔。
聽到她對他的稱呼，他恍惚了一下，嘴角不禁帶了一個柔和的弧度，“還好麼？到房間裏去休息？還是要回科翰莊園？”
“教授⋯⋯”聽著那低沉柔滑的聲音，凱恩把頭深深的埋進他的懷裏，拼命的忍著淚水，哽咽的除了呼喚他，什麼也說不出來。
“那你在這裏等我？我要配一副藥劑，弄好了就出來找你，好麼？”他的聲音清冷，語調卻是從沒有過的柔和。
聽到凱恩一聲低低的回應，他把她小心的放在沙發上，脫下兜帽斗篷，把她密密的裹住。然後指向一直站在一邊，木然的看著這一切的艾達，露出一個冷笑，“這是艾帝蕾德，黑魔王送給我的女人。”
凱恩聞言，渾身僵硬了一下，然後低歎一聲。終於，還是到了被監視的地步，全都是因為她。不敢讓自己沉浸在悔恨裏，她問出了另一個自己關心的問題。“教授，你見到德拉科了？”
斯內普搖頭，“只看到了他和納西沙的幻象，但是黑魔王說今天就會讓他們回馬爾福莊園。”
黑魔王是言而有信的。凱恩終於放心的露出一個微笑，合上了眼睛，“你去吧，我等你。”
走進書房，他靠在緊閉的門上。
教授啊⋯⋯還可以回到那個時候麼？在經歷了這消魂的愛戀之後？他苦笑著搖頭。然後，窒息的疼痛立即讓他回過神來，努力的屏除那些回憶和情感。還是愛她啊⋯⋯只是從今以後，要把這愛放到心的最深處，冷藏起來了。
黑色的眼睛再一次恢復冰冷。他拿出ss00011050那本書，開始查找喀戎的資料庫裏關於噬心原蟲的那一部分。記憶中，年初的時候好像有人發表了一個可以防止原蟲擴散的配方。
終於，修長的手指劃過那複雜的藥劑製作流程，斯內普傲然冷笑。黑魔王，我的主人。我骨子裏的驕傲，怎麼可能讓我甘心任人擺佈？我若是會放任自己變成傀儡，你也不會對我如此執著了，不是麼？我，不會讓您失望的，主人。更加，不會讓她失望。
藍桉 2012-6-25 21:12
C54:新的教授
第五十四章：新的教授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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蛛尾巷的清晨是一天中最糟糕的時間。因為夜晚的氣溫低，所以嚴重污染的空氣變冷下降，籠罩著附近的房屋，濃稠刺鼻的讓人有把泔水吸進肺裏的感覺。因為這個原因，一般來說太陽高掛空中、氣溫上升之前，家家戶戶都是閉門不出——事實上這裏很多房屋都是廢棄的，所以斯內普究竟還有沒有鄰居也很難說。
這一日清晨的死寂，卻被兩個女人爭論的聲音劃破。
“希希！我警告你。那個男人的陰險卑鄙，不是你能夠對付的了的。離他越遠越好！”貝拉特裏克斯粗聲粗氣的說。她的嗓子在阿茲卡班的痛苦歲月裏，已經由於瘋狂的尖叫而受到了不可挽回的傷害。從前那圓潤有力度而富有磁性的聲音，變的喑啞而時不時的有鋁勺刮擊金屬的刺耳。
納西沙用力的甩開貝拉如鐵鉗一般的手，美麗的臉因為痛苦和厭煩而扭曲，“我和他相交時間比你長的多，所以用不著你來告訴我他是一個什麼樣的人！”
貝拉在原地呆楞了幾秒——她那美麗高貴，冷如冰霜的妹妹，竟然做出如此粗魯的動作。難以置信的搖了搖頭，她立即回過神來，追上了那個快步而行的女子。“希希⋯⋯納西沙！你應該知道我是在你們兩個身邊監視的吧？！如果你敢對斯內普說任何不該說的事情⋯⋯”
“我能說什麼不該說的？”納西沙聲音冷的像冰塊兒，“我什麼都不知道！而你，我的好姐姐，我的監視者。你是一定不會告訴我什麼的了？”
貝拉再次呆楞，但是抓在納西沙腕子上的手這一次卻讓她沒有被落下。“我⋯⋯我其實也什麼都不知⋯⋯”
“貝拉，我們姐妹一場，從小你就誇我聰明。到了今天，你反到要懷疑我的智商？”納西沙冷笑著說完，站定在蛛尾巷底，斯內普的房子之前。
纖手在門上輕扣以後一分鐘左右，門悄無聲息的打開了。黑袍黑髮的男子立在門前，臉色有些異乎尋常的蒼白，下眼瞼上有濃重的陰影。他血色不足的薄唇蠕動了一下，眼睛柔和的掃了一眼金髮的女人，然後定格在後面黑髮的貝拉身上，嘴角露出一個半笑不笑的表情。“納西沙，歡迎。”
貝拉憤恨的看著斯內普的目光投在自己身上，可是言語裏卻當自己不存在一樣。“斯內普！”
“啊⋯⋯”斯內普就好像剛剛看出她是個活人，輕柔的如毒蛇的信子滑進滑出的聲音吐出那女人的名字，“貝拉特裏克斯。稀客。”
聽見他叫她的名字，她屈辱的發現自己的心顫抖了一下。於是她強迫著自己相信她只不過是因為太恨他了，所以才會如此；就像上次幻形怪變成斯內普的背影，她說服自己那是因為她怕他走掉，自己不能親手殺了他一樣。
“西弗勒斯，我有事和你商量。”納西沙露出一個極端勉強的微笑，冰藍色的眼睛懇求的望著那雙黑眸。
斯內普眯了一下眼睛，側過身，“當然，請進。至於你，萊斯特蘭奇夫人，你是不受歡迎的。”
“很遺憾，斯內普。”貝拉嘶啞的嗓音聽起來陰沉而得意，“我是黑魔王派來監視納西沙和德拉科的，所以我有權利得知她的一切行為。如果你不想‘再次’背叛黑魔王，就讓開！”
“注意你的言行。貝拉特裏克斯，不要在侮辱我的同時，侮辱了主人的判斷力。”斯內普眼看著兩個人走進客廳，關上了門。“那麼，請坐吧。”
納西沙吃驚的看著坐在一把小沙發椅上的姑娘——幾乎認不出她來，她怎麼會變成這樣？！她⋯⋯她還是活人麼？！
凱恩淡淡的對納西沙笑了一下，伸手指了一下身邊的長沙發，“納西沙，貝拉特裏克斯。請坐吧。想要喝點兒什麼麼？”說著，站起身。
斯內普很不高興的瞪了凱恩一眼，昨夜她還連站立都無法做到，爬行都還有困難，今天就要把自己當成萬能女僕了麼？於是他陰冷的沖廚房輕喚了一聲，“艾帝蕾德。”
傀儡般的女子悄無聲息的滑進客廳，順服的看著斯內普。後者轉向納西沙，“咖啡還是茶？”
納西沙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覺得拒絕不太禮貌，再加上自己要說的事情也並非三言兩語說的清楚，“茶。”
貝拉怨毒的看著凱恩優雅的坐回沙發上，微微喘息的樣子嬌弱而溫婉，“我不要！我絕對不會喝你的鬼東西！否則什麼時候被毒死⋯⋯”
“沒有人會招待你，儘管放心。”斯內普不耐煩的打斷她的話，“凱恩小姐最怕噪音，所以如果你想要繼續呆在這裏，就保持安靜。”
“你！”貝拉深色的皮膚立時變成了豬肝色。
斯內普沒有再答理她，對艾帝蕾德說，“茶，黑咖啡，熱可哥，不加糖。”
艾帝蕾德又如幽靈般安靜的滑了出去，冷豔的臉上，沒有一絲波動。凱恩輕輕的說了聲，“謝謝艾達。”
聽到凱恩的話，貝拉不屑的冷笑，“她根本已經失去了所有的情感，你這是自作多情！”
“是麼？”凱恩微笑著看向貝拉。她從前總是和這個女人生死相拼，一直都沒有仔細看過她。黑色的狂野的捲髮，挺直的鼻樑，高眉骨，深深凹陷的眼窩，見棱見角的下頜。這女人其實曾經很美過吧？那種熱帶風暴一樣的性感妖嬈。心魔。“我到是寧可相信她還能夠感受我的友善。就好比，大家都說萊斯特蘭奇夫人已經喪心病狂，可是我還是願意試著和你交談，寧願相信你還保持著一些理智來理解我說的最簡單的話語。”
自動忽略了貝拉接下來的一頓毫無意義的謾?，斯內普挑眉看著那個若無其事的姑娘。從來不知道，她也是可以如此冷嘲熱諷的。感受到斯內普的注視，凱恩擠了一下眼睛，伸手指著自己的耳朵，做出痛苦不堪的樣子。斯內普一直冷如冰霜的眼睛頓時為她這個調皮的動作而柔和了下來，然後立即被一陣熟悉的劇痛拉回了現實。手不由的按了按小腹，十分滿意的發現，雖然疼痛難忍，但是果然沒有再擴散的趨勢。只要不會被控制思想，一點點疼痛又算得了什麼。
貝拉看著凱恩和斯內普之間眉目傳情的樣子，越發的不滿。等到看見斯內普倏的臉色煞白，冒出冷汗，凱恩關切的頓時沒了笑容，她終於得意的大笑。“斯內普，你這輩子，不要再妄想什麼幸福了！這是你毀了我的報應！”
“教授？”凱恩沒有理會貝拉神經病似的笑聲，皺著眉詢問著斯內普。
斯內普搖頭，黑色的眼睛再次恢復冰冷空洞。“我說了，保持安靜。”
這一次貝拉到是沒有再說話，只是滿意的看著凱恩的不解，和斯內普的蒼白。這個愚蠢的女人還不知道這該死的男人身上發生了什麼吧？多麼有趣啊。他再也不可能愛你了，你將和我一樣可悲。她幸災樂禍的想。
艾帝蕾德乖巧的端來飲料，凱恩接過溫熱的可哥，眼睛裏有些濕潤。沒有糖，他仍然記得清楚，想的周到。這點滴之間的柔情，並沒有因為兩個人情人關係的破裂而有絲毫減損。這樣的男人，為了他灰飛煙滅，也會了無遺憾不是麼？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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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納西沙，雖然我很歡迎你的到來，但是我確實還有事情要去辦。所以有什麼就請說吧。”斯內普輕啜了一口黑咖啡，感覺到咖啡因刺激著心臟，逐漸緩解了低血壓的症狀。他不敢去想從前是誰每日裏柔語勸說，讓他形成了這樣一個習慣，只好把注意力集中在自己身體裏已經恢復了大半的魔法力。他與她怎麼都像是打不死的蟑螂一樣？他吐了那麼多的血，卻能在這麼短的時間恢復；而她現在還發著高燒，瘦的慘不忍睹，嘔吐的症狀也沒有完全消失，卻仍然可以在這兒和貝拉唇槍舌戰。想到這裏，有個什麼樣的念頭從腦中閃過，快的讓他難以捕捉，卻讓他十分介意。
“西弗勒斯。你一定要幫幫德拉科。”納西沙的懇求打斷了斯內普的思考。
“哦⋯⋯”斯內普審視著納西沙，“這我當然願意。但是，我不知道他要做什麼，怎麼幫他呢？”
“這⋯⋯這個我也不知道，他拒絕告訴我。”納西沙低著頭，盈白的手絞著寶藍色的長袍，“你知道的，這孩子他，他一向和父母不太親近⋯⋯”
“難道他和我就親近了麼？”斯內普有些嘲諷和感慨。
“不麼？”納西沙吃驚的看著斯內普，“可是，自從他跟你學習了一個月以後，脾氣真的變了很多。母親是瞭解兒子的。只有他非常在乎的人，能夠影響他如此之深。”
斯內普修長的右手拇指扣住食指，彈擊了一下左手的瓷杯。杯中的咖啡震盪著暈出層層的同心圓。他和凱恩各自微低著頭，卻好像能感覺到彼此的心緒一樣。納西沙的話意味著什麼，兩個人心知肚明。可是斯內普實在不願意這姑娘單薄的雙肩再抗上更多的責任了，她已經被所有人的願望壓迫成如今這個樣子，再多一點兒，也許就要了她的性命。
凱恩心裏卻在想著，德拉科特意隱瞞她的事情，必然是殘酷危險並且和她相關。如何才能套出他的話來呢？是好言相勸，還是讓別人去旁敲側擊？或者設個套？再或者靜觀其變？忽然，她的心臟緊縮了一下，棕色的眼睛緊張的盯著納西沙，“德拉科，他沒有定下牢不可破的誓言吧？！”
納西沙聽見凱恩的話，本就蒼白的臉色，瞬間發青，“他⋯⋯可⋯⋯”
貝拉哈哈的笑著，得意洋洋，“是又如何？你們是永遠也不可能從他嘴裏問出他的任務了。一旦他說出口，他立時便要喪命！而唯一知情的我，是死都不會告訴你們的！”
“黑魔王只和他約定不可以告訴別人？沒有說一定要完成任務？”凱恩立即追問。
貝拉側頭看看她，一口濃痰一下子啐到她臉上。這一下一向有潔癖的凱恩頓時受不了，當場就趴在地上吐了起來，直吐的天昏地暗，沒吃什麼東西，所以連膽汁都吐了出來。
斯內普心疼的兩眼冒火，也不管噬心原蟲瘋狂的啃食，只是立即揮動魔杖幫她清理乾淨，小心的扶她坐回沙發上。就在他惡狠狠的轉頭想要把貝拉碎屍萬段的時候，凱恩顫抖的手，拉住他的衣袖，沖他搖頭，然後頗有深意的望向納西沙。
納西沙也是冰雪聰明的人，立即領悟了凱恩的意思，對著貝拉懇求道，“貝拉，求你了，我是你的親妹妹，他是你的親侄子。他小的時候，最喜歡在你懷裏，玩兒你的黑髮⋯⋯”
“不要說了！”貝拉黑色的眼睛射出瘋狂的光芒，“我討厭那段記憶！”
納西沙絕望的把臉埋在雙手中，低低的啜泣，“德拉科，我可憐的孩子⋯⋯”
氣氛僵持了好幾分鐘，只有納西沙不斷的啜泣。終於，貝拉砂紙般的聲音響起，“好了，蠢女人！你兒子死不了！黑魔王不會和他發那樣的誓，他留著那孩子將來還有用。不過如果他完不成任務，別的人會為此付出生命，你明白麼？用不著牢不可破的誓言，主人的手裏攥著不少條那孩子會在乎的生命，不是麼？”比如說，你的和你丈夫的。這話貝拉沒有說出口，但是相信誰都能理解。
艾帝蕾德不知道什麼時候來到了客廳，安靜的跪坐在窗前，目不轉睛的看著屋外被風卷著飛舞的垃圾。納西沙仍舊在哭泣著，斯內普則面容嚴肅的低垂著眼睛思考。
凱恩卻有些深思的看著貝拉那超越年齡的蒼老的臉。變成斯內普背影的幻形怪從回憶裏翻攪出來，清晰的呈現在眼前。布萊克家族的人⋯⋯與納西沙不同，貝拉與小天狼星是如此的相像。感情豐富，愛恨分明。也難怪斯內普會和她有段情緣，並深藏在心底。她，撇開她做過的那些不可饒恕的事情不說， 其實並非一個一無是處的人。輕歎著，凱恩知道自己心裏又多了一道枷鎖，雖然並不如何牢固，但畢竟是令人更加困擾。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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斯內普等納西沙又哭了一會兒，就向她提出想要接德拉科過來住的想法。納西沙雖然百般不捨得，卻還是顧念著兒子的成長和安全同意了。於是斯內普和納西沙一起去了馬爾福莊園。
等待斯內普的這段時間裏，凱恩也並沒有閑著。她花費了大部分的精力來研究艾達。漸漸的她發現，失去了所有的情緒實在是一件比人們想像更恐怖的事情。這不單只是說失去了喜怒哀樂，即便是饑餓，或者困倦，她都已經不再能夠感知。她就像一個重度昏迷的病患，除了便溺，已經失去一切的欲望。
真是完美的監視者，凱恩傷感的想。這樣一來，斯內普不得不經常把她帶在身邊，否則，她甚至不會主動喝水、進食、睡眠。
越看越覺得艾達的症狀匪夷所思。這分明是大腦嚴重受損的症狀，可是艾達在接受命令以後，卻能夠像正常人一樣完成，她甚至可以做一手好菜，好到令凱恩汗顏。
於是她開始仔細的檢查艾達，腦子裏回憶著自己所知的難以計數的病例，並且查尋著資料。漸漸的，一個想法在她腦子裏面形成，聯想到斯內普昨天夜裏忽然痛的跪倒在地，還有他時不時的手按腹部的動作，她的冷汗不由自主的流淌下來。顫抖著扶著牆壁，她走到他的書房前，房門應手而開，雖然藥材和器皿都已經收好，但濃郁的魔藥的味道，仍然充斥在空氣中。
凱恩深吸了一口氣，“噬心原蟲”幾個字立即像尖錐一樣刺進大腦，讓她幾乎支持不住。她任自己的身體滑落到地上，努力的往肺裏吸進空氣。都是她的緣故，這分明是針對她的懲罰。西弗勒斯，沒關係，只要你恢復了冥王的身份，這小小的魔蟲根本奈何不了你。只要你恢復身份⋯⋯
她又一次開始搖擺在是否應該繼續尋找既可以自己不死，又可以解決一切問題的方法上。夜長夢多，再這麼拖下去，不知道還要發生多少變故。活下去的希望是那麼的渺茫，而黑魔王卻在一點兒點兒穩步的壯大。
噬心原蟲，那是生長在中美洲的一種魔物。莫非北美那邊的糾紛，也有他暗中的參與？中美，又是弦組織的邊緣地帶，這個男人，想要通過挑撥那些低智慧的蠻荒種族，牽扯住其他的大勢力。那麼，東方那邊是不是也會有反常的事情發生？這男人究竟想要做什麼？如此龐大的部署，難道他只是想要英格蘭這一小片兒地方麼？
不能拖延了⋯⋯
“你怎麼了？”斯內普的聲音從門邊傳來，她無力的身體立即被攬進一個單薄卻溫暖的懷抱。他真的消瘦了很多啊，如果不是自己已經瘦的不成樣子，他是不是都會抱不動她了？
輕聲歎息著，凱恩抓住了他的手臂，“噬心原蟲，教授，你應該告訴我的。”
他身體僵硬了一下，過了一會兒，放心的放鬆了手臂。原來她是因為這件事。“我沒有刻意隱瞞。”也沒以為能夠瞞過這學識淵博的姑娘。噬心原蟲，他本來還是聽她提起的。
凱恩再次歎息，越過他的肩膀，看見德拉科站在門口，而艾達並沒有在場。於是她在他耳邊輕聲的問，“控制住了麼？”
“恩。”他扶她站起來，不讓她繼續呆在冰涼的地板上，加重病情。她的體溫像火爐一樣，若是常人早就爬不起來了。
“我會想辦法讓你好起來的。”凱恩抬頭看著他冰冷的黑眼睛。會的，終有一天要還他力量，還他自由，還他一雙漂亮多情的黑眸。
“我不需要了。”他聲音柔和低沉，卻像是一把重錘敲在凱恩的心上，立時血肉橫飛。
有一瞬間，她想要告訴他真相，想要他再次抱著她充滿愛意的叫她的名字，吻的她覺得天地之間只有他。然而她卻又很快的清醒過來，告訴自己，這麼多的陰錯陽差，才讓他相信了她的背叛，讓他漸漸冷了心，怎麼能前功盡棄？更何況他現在身體裏還有噬心原蟲。強忍著心中的苦澀，她低低的說了一聲，“對不起。”
他沒有回答，抖動了一下。疼痛很快的被抑制住，他發現自己越來越善於控制了。
兩個人都很有默契的不再談論這個話題。凱恩轉向德拉科。後者看著她的眼神就好像她是生命垂危的人。也是，這孩子上次見到自己的時候，她還勉強算得上是個病美人，如今卻怎麼看都像一堆白骨。“德拉科，過來好麼？”
少年毫不猶豫的邁步過來，從魔藥教授的手中接過她，扶著她慢慢的走到客廳的沙發上坐下。凱恩笑著看他，“好像沒有受傷？”
“和你比起來，簡直好的像神仙。”少年因為心疼，語氣上帶著無法掩飾的責怪。
凱恩抿嘴笑著，看向他灰色的眼睛，“我知道你不能說，但我會想辦法弄清真相。我會幫你的，不要擔心。”
“我不但心那些，白癡！”德拉科忽然憤怒的漲紅了臉，“白癡！白癡！為什麼你在自身難保的時候，總是去想些無關緊要的人？！”
“小少爺。”凱恩小心的把自己的耳朵挪的遠離他一點兒，立即被他很沒有好氣兒的又扯回身邊。“你是不是餓了？脾氣這麼急。”
“餓了又怎麼樣？！”德拉科儘量控制著音量，可是話語裏的憤怒卻絲毫不減，“就算再餓，看到你這樣子，也倒足了胃口！”
苦笑著沒有反駁他的話，凱恩對艾達說，“艾達，我們要出去，你晚上六點記得吃飯，然後把東西收拾了，十點就可以睡覺了。其他時間呆在自己的房間裏，不要出來，好麼？”
艾達木然點頭，自行走回了房間。德拉科想起黑魔王召見斯內普的時候，他和母親通過幻影看到了一切，卻聽不見他們的對話。於是凱恩又三兩句話解釋了艾達監視器的身份，和古怪的症狀，只是沒有提及噬心原蟲的事情。“德拉科，我們去我家吧？讓艾爾給你做好吃的，安撫一下你的壞脾氣。”
德拉科翻了個白眼，沒有再和她爭論。凱恩轉向斯內普，“教授，一起去好麼？”
德拉科聽見凱恩對斯內普的稱呼，頓時把眉挑的高高的。教授？！這是現在情人之間流行的新愛稱？！可是顯然，斯內普和凱恩都沒有想要解釋的意思。斯內普冷淡的恩了一聲，“你能幻影移形麼？”
“還不能。”凱恩邊說著，邊在德拉科的扶助下走到門外。她從無限空間袋裏掏出一個巴掌大小的腎形哨子，湊到口邊輕聲吹響。低沉的嗚嗚聲中，一個巨大的影子從天而降。
那動物看起來像一隻直升機大小的渡鴉，烏黑的羽毛油亮如鑒，鳥嘴是漂亮的嫩黃色。一雙巨大的腳爪如燃燒的火焰，尾巴卻和一般的渡鴉不同，像鳳凰一樣帶著兩根近五米長的翎子。“魔畢方。和一般的畢方有些不同，魔族馴養的坐騎，非常忠誠可靠，多用於戰鬥，也可以用來做交通工具——雖然很少有人這樣做。”
事實上，很少有人有這個資格。因為魔畢方是高傲的生物，雖然戰鬥起來不會計較太多，但卻不會輕易為什麼人做運輸這樣毫不威風的瑣事——除非被運輸的人或物本身有著值得它驕傲的價值。
“迪昂（Dion），麻煩你了。”凱恩對著在空中無聲的盤旋著的魔畢方輕聲的說。它的姿勢是那麼曼妙，翅膀用力的震動卻沒有一點兒聲音。迪昂是塞索斯的坐騎，透著魔族王子的那種驕傲和高貴。
迪昂金色的眼睛含情脈脈的看著凱恩，巨大的腳爪把一個黑色的圓球輕巧的放在地上。圓球的蓋子自動打開，裏有四個位子，簡單的沒有任何裝飾的純黑，卻看起來十分舒適。凱恩示意另外兩個人和她一起走進去坐好，圓球蓋子又自動閉合。迪昂低沉的輕鳴一聲，抓著圓球騰空而起。
（4）
————————
第一次，凱恩非常享受孩子們的吵鬧，雖然這感覺也不過持續了十多分鐘。
毫無疑問，拉芳德是第一個沖過來的。他先是很有“紳士”風度的說著些不正經的粗話，把凱恩扶下車交給站在一邊的盧平。然後一把勾住德拉科的脖子，勒的他白皙的面皮頓時充血。“臭小子，蹺課都不帶上哥們！”
“放手！”德拉科呼吸困難的掙扎，“否則我下回保證帶上你！”
“還是免了。”拉芳德放鬆了些力到，“我對和我父親同流合污沒什麼興趣。更不打算和你一樣倒楣。”
德拉科有些意外的瞟了他一眼。拉芳德很好心的解釋，“猜的，通過幾個教授的反應。”
冷笑了一下，德拉科低聲說，“既然明白，就多留點兒心。你的身份，很難倖免。”
“我有什麼身份？我爸都不過是顆無足輕重的棋子。”拉芳德皺著眉，不太在乎的說。
德拉科用力的想把他的手搬開，可是沒有成功。畢竟，在麻瓜搏擊術的學習中，拉芳德和科頓是最出色的。無奈的暫時放棄了努力，德拉科聲音越發冰冷，“冥界的人，都是教授和西西精心挑選的，你以為某人不眼饞？他只是在等待我們再多學點兒東西。別忘了，你的父母都在他手裏。”
拉芳德臉色變的有些蒼白，嘴上卻說，“誰會在乎那兩個老傢伙⋯⋯”
“懶得聽你廢話。”德拉科終於趁他心慌意亂的時候，捏住他恥橈之間的縫隙，輕輕一扭，脫出了他的掌握。
“德拉科。”輕柔的女聲從幾步之外傳來。德拉科猛的抬頭，有些恍惚的看著秋清麗的臉。看見她讓他有種看見霍格沃茨的感覺，在地獄走一遭之後，讓他忽然有了回到人間的覺悟。淡淡的相視而笑，兩個人的眼睛裏都有重逢的喜悅。
“哦⋯⋯德拉科！”格蘭傑從人群裏擠出來，飛身就上去抱住了德拉科的脖子，“你這個笨蛋，跑到哪里去了，都不知道報個平安？！”
“泥巴！放開！”德拉科窘的滿臉通紅，白的透明的皮膚像是要滴出血來。這姑娘莽撞的樣子，怎麼一點兒沒變？恐怖的毫不掩飾的格蘭芬多。她以為他是去交遊了麼？玩兒的樂不思蜀忘了寫信回來？！雖然心裏抱怨著，他卻不得不承認，能夠再次見到這個勇往直前的小才女，是件令人愉悅的事情。
科頓友好的拍了拍他的肩膀，給他一個燦爛的笑容。漢克冷淡的說了聲，“希望你下次仍舊這麼好運。”特裏娜則只是微笑著說，“一會兒來找我，我整理了所有你落下的內容。”
德拉科的心，忽然熱的有些發燙。獨生子，生在一個貴族家庭，這樣的歡迎，是從來沒有感受過的。不由的，他回頭看向凱恩和斯內普，深深覺得，這才是他夢想中真正的家。
凱恩在盧平的扶助下，慢慢的往屋裏走，邊走邊看著孩子們嬉笑。盧平湊在她耳邊輕聲說，“還在發燒，很難受吧？”
很難受麼？她側頭迎上身邊那黑袍男子冰冷卻專注的目光，又看了看幾步之外金髮閃耀的少年。“不，一切都比我想像的要好的多，總算放心了。我甚至有些餓了呢。”她微笑的回望盧平，得到了如玉男子的一個溫柔凝視。
“米蘭在皇宮，還沒有回來。洛朗陪著他，不用擔心。”盧平解釋著，把她安頓在客廳裏的小沙發上。
凱恩點頭，招呼管家隨便準備一點兒小點心給德拉科，然後又特意的叮囑了幾個他最喜歡的菜作為晚餐。終於脫離人群，回到她身邊的少年，看著她凹陷的雙頰上不健康的紅暈，頓時紅了眼眶。即便是自己的母親，又何嘗將他的點滴記得如此清楚？而面對她的虛弱，他唯一能做到的卻只是拼命忍住眼淚。
凱恩無意中看見他樣子，輕笑著說，“家裏的東西那麼好吃麼？想的都要掉淚啦？”
少年卻沒有開玩笑，而是閉著眼睛微簇著眉頭回答，“家裏的每樣東西我都日日思念，而最思念的，絕對不是食物。”
(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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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拉科和凱恩的歸來，無疑是件喜事。但是沒有人認為這是孩子們停止學習的理由——即便孩子們自己，也沒有這樣的想法，尤其是在他們看見凱恩隨時有可能斷氣兒的虛弱和德拉科難以掩飾的憂慮以後。
下午的時候，衛斯裏家的雙胞胎渾身上下花花綠綠、傷痕累累的回來了。見到德拉科就一左一右把他抱在了中間，興高采烈的和他分享了身上的穢物。不過即便是膽大包天的雙胞胎在激動萬分的情況下，也沒有勇氣讓任何一點兒髒東西接近凱恩——如果他們不想再半夜起來繞著房子轉圈兒跑到淩晨的話。
九個孩子裏面，德拉科，格蘭傑，漢克，和特裏娜是17歲以下的未成年巫師，所以不能在校外自由的使用魔法，也沒有學習幻影移形。雙胞胎，秋，科頓和拉芳德已經成年，但只有雙胞胎具有特殊的體制，能夠承受高強度的空間轉移。
於是他們兩個被選中，送去“迷穀”進行特訓。那裏的有陣法環繞，如果想要進去或者出來，即便熟知路線，也要進行30次左右的瞬間移動。陌生人闖進去，幾百次都未必能找到出入口。以雙胞胎的天分，總的來說如果沒有人帶著他們，窮其一生也不可能闖進迷穀，帶他們去那裏，也不過是想要讓他們實地面對困境進行訓練，所以他們每次回來都帶著一身輕傷，外加極度挫敗的情緒，並想方設法惡作劇來發洩心中的憋悶。而今天的受害者，顯然就是還不瞭解狀況的德拉科。
吵吵鬧鬧的，時間總是過的特別快。晚飯的時候，大家圍坐在桌邊，互相擠眉弄眼的交換著看法。到了這個時候，任誰都看的出魔藥教授和醫學教授之間，必然是出了什麼問題。刨除他們莫名其妙的互相稱呼“教授”和“凱恩小姐”不說，往日的那種琴瑟和諧的感覺已經蕩然無存，可是偏偏還總是讓人覺得他們的內心還是相通的——冷淡、有禮、默契。詭譎的一干少男少女完全無法理解。
英格布魯沖著長桌對面的斯內普拌了個鬼臉，心說屋子就這麼大，你再躲著西西，也不過就是三、四米的距離了，更何況你的眼睛哪有一刻離開過她？既然如此，離的那麼遠簡直多此一舉。像是看穿了英格布魯的心思，斯內普黑色的眼睛有些悲傷的凝視了英格布魯一會兒，然後用眼神示意了一下後者身邊的姑娘。英格布魯歎息著點點頭，不用別人叮囑他自然也會照顧好他的小公主。
“西西。”英格布魯側頭在她耳邊悄聲說，“不管發生什麼，不許你像對待蝙蝠這樣對待我！”
凱恩放下手裏的水晶杯，搖頭苦笑，“你哪里有他那麼容易對付。和狡猾的你比起來，他就像善良的小白兔。”
清爽的開胃菜過後，是豐盛的前菜和主菜，然後是精緻的甜點。任何宴會只要有洛朗和英格布魯在，一定是從頭到腳的完美，孩子們都吃的有些彎不下腰。兩個多月下來，幾個孩子都長高了不少，再加上嚴格的體能訓練，顯得更加健康有活力。
就連凱恩都比平日吃的多了一些，而且完全沒有反胃的症狀。斯內普冷淡有禮的態度，雖然讓她難免有些心酸，但畢竟是了卻了她一樁心事，精神壓力一減小，身體立即以不可思議的速度開始恢復。
吃完了晚飯，凱恩把幾個孩子聚集在一起，“再有兩周就要開學了，我想讓你們真正的享受一下假期生活，所以今天是最後一天課，再相聚，就是開學以後了。”
幾個孩子都有些意外，但畢竟還是少年人，能夠休息一下，大家心裏都有些喜悅。凱恩面色有些凝重的繼續，“我想，神秘人已經知道冥界的存在，這恐怕是一定的。本來你們幾個，除了德拉科、赫敏和雙胞胎，都不會被特別關注。但是現在不同了，你們每一個人都一定會被嚴密的監視著，所以自己千萬要注意安全。現在時機還早，神秘人應該不會動你們。但是以防萬一，如果他真的與你們接觸，千萬不要貿然反抗。 不要害怕，你們每一個對他來說都是不可多得的人才，他不會輕易傷害你們。除非是殺人放火，否則都暫時服從他的命令。你們的任務就是保住自己的性命，我們會想辦法救你們出來。”
說著，凱恩向艾爾示意了一下。管家將一小包東西交到每個孩子手中。裏面有一個徽章，和一個小本子。徽章是純黑的顏色，蠶豆大小，遇到皮膚就緊緊吸住。本子只有巴掌大小，薄如錢幣。
“冥界的徽章可以用來彼此通訊，但是在很多魔法或陣法中都會失效。而且絕大多數的聲音通訊方式，都可以被攔截，保密係數很低。”洛朗用優美的音調簡單的介紹著，“平時聊天用吧。”聽到這句話，孩子們都露出了笑容。本來有些緊繃的情緒都緩和了一些。
凱恩也嫣然一笑，“手冊裏面，是我們挑選出來的一些重要資料。從急救到簡單的防身術，從藥品採購地到緊急避難所，等等。希望你們有時間的時候，認真的看一遍，好麼？”
孩子們紛紛認真嚴肅的點頭，當然，雙胞胎除外——不讓他們笑嘻嘻是不可能的。凱恩最後一次認真的掃視過每一個人，“我為你們驕傲這樣的話，我就不多說了，尤其是面對兩個斯來特林的小少爺。反正相處了這麼久，你們都瞭解我。我們很快就會再見了，大家各自保重，都要好好的回來。”
“我們一向好好的。你自己能不能做到才是個問題。”拉芳德的冷嘲立即得到熱烈的附和。凱恩看著孩子們七嘴八舌的樣子，一個想法把她自己都嚇了一跳——?難說我會想念這樣的嘈雜熱鬧呢⋯⋯?
（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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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德拉科外，其他的孩子都高高興興的回家了。只有拉芳德，撒歡打滾的死活不走。凱恩本有些擔心他回去後的安全，也就順勢把他留了下來。正當斯內普要帶著德拉科離去的時候，管家帶來了一個意料之外、情理之中的訪客。
“校長。”凱恩給德拉科安排了個房間，把兩個孩子先打發上樓休息去。
鄧布利多安然的坐在沙發裏，十指相對的觀察著面前的一男一女，露出詢問的表情。 斯內普冷哼著瞟了一眼他焦黑的右手，完全沒有要解釋的意思。凱恩苦笑著沖老人搖了搖頭，也沒有多說的心情。既然兩個當事人都在刻意回避，鄧布利多也就不再多問，直接進入正題，“就如多年來每次開學前一樣，我們又要為教職員工的空缺發愁了。”
“您一個人。我們與此事完全不相干。”斯內普皺著眉頭，看著老人那明顯帶著算計的藍眼睛。“不要打凱恩小姐的主意，她很忙。”
很好脾氣的笑了笑，鄧布利多沒有反駁斯內普，而是向凱恩投去詢問的目光。凱恩暗歎一聲。自己，能不能活到期末都是個問題，更何況確實還有很多事情要提前安排好。“斯內普教授說的確實是實情，很抱歉，校長。”
鄧布利多也沒有強求，只是表示了遺憾，然後左手食指扣著椅子扶手，仰頭好像自言自語的說，“我也考慮過讓萊姆斯回來，但是鳳凰社確實離不開他。小天狼星的脾氣，實在不適合當教師⋯⋯”凱恩聽到這裏，忍不住會心的微笑。斯內普的黑眸裏也掠過一絲笑意。
“貿然從鳳凰社以外的人裏面選擇，我恐怕會引狼入室。所以我本來對西西任教也沒抱多大希望，來這裏主要是想和你們商量一下有沒有其他人選。”
三個人出現了短暫的沉默。凱恩遲疑的開口，“如果斯內普教授教DADA，我可以從喀戎找個人來教魔藥學。不過⋯⋯”
鄧布利多點頭，“實在不行就只好如此了。不過我和你的想法一樣。喀戎是中立的，我更希望能夠找一個站在我們這邊的人來壯大我們的勢力。”
凱恩於是沒有再說話，只是在心裏大概的過濾了一下喀戎裏的成員，挑出了幾個候補方案。再次陷入沉默不久，斯內普開口緩緩道，“有一個人，您有沒有想過？”
鄧布利多專注的看著斯內普，擺出一副洗耳恭聽的樣子。
“霍瑞斯.斯拉格霍恩。”斯內普從嘴裏一個音節一頓的吐出這個名字。
“啊⋯⋯”鄧布利多意味深長的發出一個虛詞，盯著自己幾乎失去運動能力的左手，“有價值的建議⋯⋯”
斯內普嘴唇扭曲了一下，露出一個嘲諷的笑容。凱恩自從聽到這個名字以後，就一直面無表情的盯著一塊大理石地板若有所思的發呆。
“恩⋯⋯”鄧布利多再次發出一個虛詞，身體在椅子上挪動了一下，“他是個不錯的人選，不過⋯⋯我很懷疑他會不會願意回來。你知道，有些人曾經對他很不友好。霍格沃茨給他留下了些不堪的記憶⋯⋯”
斯內普挑眉看著鄧布利多，半晌，陰陽怪氣的說，“我也曾經被很不公平的對待過，也有許多不堪的記憶，可是不仍然呆在這裏供您使喚麼？”想當初自己剛來霍格沃茨的時候，多少人指著他的脊樑謾?，甚至有人暗中對他下毒或者攻擊。“與感情支配一切的格蘭芬多不同，他是一個斯來特林。斯來特林做事只問值不值得，不問愉不愉快。”
鄧布利多連連點頭，表情舒展開來，“你說哈利是不是足以吸引他呢？”
斯內普露出一個厭惡的眼神，“表面上的理由也許夠了。但你也知道，他並非是看起來那麼簡單的人。”
鄧布利多的目光忽然變的悠遠，注視著窗外用追憶似的語調說，“他，在乎的究竟是什麼呢？我一直很想知道，他那麼膽小怕事的人，在那第一次災難中，究竟為什麼會一直站在我們這邊。什麼正義，什麼公理，他都不會在乎的⋯⋯”
斯內普沒有回答。他也不知道答案。
“因為霍格沃茨吧。”凱恩輕聲道，纖細的手指掠過發稍，微微的側著頭，“斯來特林們，一生都在尋找歸屬感，追求成就感。也許，那時侯的霍格沃茨對於他來說意義非凡。”智慧的老人，您終究還是太看輕斯來特林們了。正因為沒有格蘭芬多的勇敢和熱情，斯來特林們更加堅忍和執著，因為能讓他們感到幸福的東西，實在太少太少了⋯⋯
藍桉 2012-6-25 21:14
C55:龐貝
第五十五章：龐貝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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凱恩有些呆楞的看著鄧布利多消失的地方，驚異於他臉上若有所思的笑容，和一句寒暄都沒有的離去。然後她有些後知後覺的發現，安靜的側廳裏，已經只剩下了她和斯內普，而後者，正緊皺著眉凝視著窗外的一片月光，勁瘦的手攥成拳放在膝上，指節發白。
凱恩低歎一聲，默默的起身，向樓上走去，只留下斯內普一個孤零零的獨坐。
一個人的時候，他會放任那無數的情緒在內心中翻湧——沒有了原蟲擴散的後顧之憂後，他更不會阻止自己這樣做。畢竟，人不可能永遠的克制那麼強烈的情感，否則會把自己逼瘋。冷汗順著臉頰、脖頸、後背不停的流淌，而他仍然固執的沉浸在回憶裏，不願出來。他其實本來就是一個執拗而多情的人，所以幼年的時候他的母親才會寧可放棄和他之間的母子之情，也要冷了他的心。然而無論是母親冷淡的對待，還是學習意識封閉，都不能真正的改變他的性格，只不過讓他學會把自己的情緒深深的藏匿起來，騙了別人，有時甚至騙了自己。
“蝙蝠。陪我喝一杯？”
英格布魯的聲音突兀的在一片寂靜中響起，卻並沒有驚擾到斯內普。在這所房子裏，本就沒有任何需要他擔心的事情，也沒有什麼需要隱瞞和掩飾。於是他聲音顫抖的嘲諷著，“我⋯⋯不記得⋯⋯你的禁酒令⋯⋯什⋯⋯什麼時候被取消了。”
“恩，”英格布魯走到他身邊，把一杯火焰威士卡塞進他冰涼的手裏，“所以你喝酒，我喝花果茶。”
斯內普接過酒杯，沉默著。冰塊在杯中不停碰撞，卡卡的響，暗夜裏像是人心碎裂的聲音。他一向不喜歡喝烈酒，那容易讓他失去對自己的控制，可是今夜，在這個地方，這樣的心情，他不怕失控。於是他舉杯一飲而盡。
“蝙蝠⋯⋯”英格布魯看的立時傻了眼。本來在被禁酒之前，他自己也不是什麼海量的人，陡然看見斯內普這個平時只喝半杯紅酒的人把一杯三份兒的威士卡就這麼倒進肚子裏，頓時暗暗叫苦，後悔不應該答應凱恩的餿主意。
酒精順著食道一路滑過腸胃，火焰威士卡，果然像是點了一把火。他蒼白的臉頓時湧上血色，黑色的眼睛也變的更加濕潤明亮。把杯子遞還給英格布魯，他扯著嘴角斜著眼看他，“還有嗎？”
“沒⋯⋯沒了⋯⋯”英格布魯乾笑兩聲，有些想要拔腿就跑的衝動。蝙蝠心裏不好過，不會借酒裝瘋哭鼻子吧？要真是那樣，他可怎麼辦才好？
讓英格布魯大松一口氣的是，斯內普聽了他的話，只是把頭轉了回去，把身子靠在椅背上，半眯著眼睛，繼續看著窗外。從這個角度，正好可以看到那棵槭樹在月色下靜靜的立著。樹葉的邊緣是不是已經轉紅了？自從那個姑娘病倒以後，他就再也沒有認真的看過一眼風景，就像她沒有出現在他生命中之前他度過的那無數無聊日子一樣。
看著斯內普安靜的發呆，英格布魯開始窩在沙發上打盹兒。正當他快要進入夢鄉的時候，斯內普忽然一把抓住他的手臂，咬著牙問，“你為什麼要找我喝酒？！”
“啊？”英格布魯睜開蒙朧的睡眼，看著那面頰緋紅雙目閃亮的男人，頓時清醒。他這不會是要開始耍酒瘋了吧？
斯內普盯著他半晌，苦笑一聲放開了他。“是西西讓你來的吧？”
英格布魯奇怪的挑眉。他怎麼知道的？眨了眨眼睛，他回答，“這個，是秘密。”
斯內普嘴角的苦笑越來越深，只是搖頭說，“你去休息吧。對她說，方法很有效。”
“哦。”英格布魯也不問什麼，打了個呵欠逕自上樓。
斯內普見他走了，把臉深深的埋在手中，低低的笑著，卻好似哭泣。酒精，可以麻痹那些見鬼的蟲子麼？原來如此。你總是這麼有辦法，什麼問題在你手裏都迎刃而解。那麼請你告訴我，什麼可以麻痹我的心？讓心也不再疼痛？還是，你也有做不到的事情？否則，你也不會憔悴至此了，是不是，西西？是不是？
既然不願意我受苦，為什麼還要離開我？他就比我好那麼多麼？你不應該是這麼狠心的人啊，你是愛我的，不是麼？不是麼？
終於，他仰躺在沙發裏，閉上眼睛，聲音低啞的對自己說，“斯內普，你醉了，閉嘴吧。”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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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光投在他身上，度了一層清冷的銀色。凱恩站在樓梯口，注視著那個男人。“阿薩。”她側頭輕聲的呼喚水晶般的少年，“幫我彈一首曲子，讓他不要醒來，好麼？”
坐在窗邊的少年一言不發的撥動了琴弦。琴音如一只溫柔的手，輕輕的撫摸他，然後幻化成一個黑色的旋渦，將他的意識吸入。少年悲傷的眸子從始至終沒有離開過手中的七弦琴，曲終的時候，他淡淡的說，“可以了。”
凱恩忽然有些說不出的委屈。連阿薩也要怨怪她了麼？難道她真的做錯了什麼？換作別人，會有更好的選擇？誰會願意和心愛的人分開，誰會願意在花開的季節死去？她這麼做不會有任何人稱讚，也不會得到任何褒獎。只是一點兒私心，想要自己愛的人們好好的活下去，不用虧欠任何人，能夠頂天立地的面對硝煙過後的美好生活。難道這樣的想法就那麼的不可饒恕麼？西弗怨她，米蘭怨她，塞索斯怨她，如今連阿薩都要怨她！
她很想大聲喊叫，?你們隨便怨恨，反正過不了多久，我就什麼也聽不見了！?然而她卻只是自嘲的笑了一下，對自己說，?難道你真在乎別人的怨恨麼？他們都不能諒解又如何？生命總歸是屬於你的。?
沒有再多想，她走到斯內普的身邊，跪下來，仔細的看著他。纖細的雙手貼上他的臉頰，感受著他醉酒後的溫熱。食指抵在他眉心，慢慢的柔開他眉間的那個結。她的吻滑過他的睫毛，他的大鼻子，落在他的薄唇上，難舍的吮吸。靠在他的胸口，聽著他平穩的心跳，她忽然覺得自己真的已經放棄了某些東西。
心在胸腔裏痛苦的燃燒，眼淚早已蒸發的無影無蹤。她的內心已經再也不承認任何軟弱的情感，倔強而執著。十三年前那個女孩子站在聖泉裏發下的誓言，再一次清晰的回蕩在耳邊。?上天沒有權利如此殘忍的對你！既然我以這種方式分享了你的人生，我就決不會袖手旁觀！我偏要改變你的命運！就算因此而逆天，就算為此而死，也在所不惜！?
狂妄倔強的姑娘啊⋯⋯隨著歲月的流逝，磨平了棱角，幾乎已經遺忘自己本是一個多麼激烈的人。愛情的甜蜜軟化了你的骨頭，命運的殘酷熄滅了你的鬥志，難道要就此消沉麼？
她執起他的右手，溫柔的注視著他手腕內側只露出三分之一的那顆紅色珠子。盧平，小天狼星；喀戎，歐亞帝國；金庫的鑰匙，他的研究成果⋯⋯從三年前就開始一點點的部署，不就是擔心有不得不離開他的一天麼？如今只不過惡夢成真，真要驚慌失措豈不矯情？
大地女神的傳承，大預言師的血脈，歐亞帝國的公主，喀戎的首領，弦的長老⋯⋯這任何一個身份也不允許她在生死關頭軟弱。
最後吻了一下他的眼睛，她站起身，“西弗，以一年為限，我會盡自己的一切努力。鄧布利多最多只能撐那麼久。如果到那時，我仍舊沒有成功，誰也改變不了我的選擇。”
說完，她邁步來到屋外，對著月朗星稀的夜空，吹響了腎形笛，嫵媚而傲然的沖著那空中翱翔的魔畢方輕聲說，“迪昂，請帶我去找你的主人。這世界上總要有個人和我並肩作戰是不是？既然他非把我從鬼門關拉了回來，就倒楣的挑起這個重擔吧！”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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維蘇威火山，位於義大利坎帕尼牙的西海岸, 那不勒斯灣之濱。海拔1277米，火山口周長1400米，深216米，基底直徑3千米。
塞索斯用自己的披風將凱恩密密的包裹起來，不讓她單薄的身子吹到高空刺骨的寒風。“你確定這就是你所謂的約會？就這貧乏的景色，你也好意思把我從溫柔鄉里拽出來？”
凱恩呵呵一笑，斜眼看他，“你已經生了3個兒子2個女兒了，何必還那麼努力？”
“嫉妒？”塞索斯把她探出去的小腦袋壓往懷裏，“嫉妒的話，都給你。反正一個繼承魔族血脈的都沒有。”
“喂。”凱恩不滿的說，“他們可是你親生的。沒有繼承魔族血脈，是你自己的問題。怎麼能隨便就拋棄他們？！”
“他們跟著你，只有更幸福。你知道我一向是個冷情的人。即使是自己的親骨肉，也沒什麼感情。他們的媽媽是誰我都記不清，我純粹是盡身為王子的義務。”塞索斯就事論事的說，“不過要是你生的，難說我會考慮疼愛一下。”
凱恩沒說話，只是淡淡的一笑。塞索斯立即想起好像有些哪壺不開提哪壺，於是把她抱的更緊。“你是要看下面的那個炸面圈兒麼？如果我沒記錯的話，這就是你拜託我把你的屍體點著了仍進去的地方？”
“你還好意思說？”凱恩順著他的目光看下去。維蘇威火山黃褐的顏色，從高空俯瞰真的很像一個炸面圈兒，上面還灑著綠色和巧克力色的糖渣，冒著剛出爐的熱氣兒。“今天就是要親自對你說明，你逼我面對什麼樣的痛苦！”
“我不會有絲毫悔意。”塞索斯冷哼了一聲，再次把她的頭按回懷裏，“現在降落麼？火山口？”
“先去龐貝古城遺址吧？趁著天氣還涼快。”凱恩無奈的貼在他懷裏，被他扣的死緊。塞索斯雖然表面上看起來比斯內普更加開朗灑脫，實際上要霸道百倍。除了對她，他這輩子還沒對誰忍讓妥協過，更不要說愛護了。
迪昂在空中盤旋了一下，沖著龐貝古城的方向俯衝下去。凱恩立即因為那失重的感覺而尖叫。塞索斯沒好氣兒的對迪昂喝道，“臭小子，見到美女就顯配！把速度慢下來，有點紳士風度！”
迪昂側頭看了一眼自己的主人，金色的眼睛裏劃過一絲戲謔，好像在說，“我不是給你製造機會麼？你不見美女緊緊的抱著你？”
無意中瞥見迪昂的表情，凱恩頓時呵呵的笑出聲來，“很刺激啊，你知道我一向喜歡。”
塞索斯凝視了一會兒懷裏的姑娘。她很久很久沒有這樣笑過了。記得第一次相遇，她騎在一匹獨角獸上，微笑著雙手環著坐騎優美的頸子，極速奔跑，灑落一串柔柔的笑聲。十年了，當初的少女已經長大成人，為了些莫名其妙的人痛苦掙扎，讓他每每見到就怒火中燒。在遇到她之前，他從來不知道自己也會有所謂的情感，卻不知道為什麼，見到她就憑空有了喜怒哀樂。
“想要撒野等你再長10公斤肉以後。”他撇著嘴下了結論。捏著她的臉頰不滿的皺眉，除了皮就是骨頭。
六點整，天才剛剛亮，遺址公園裏面空無一人。他們在一個半圓形的劇場廢墟處降落。塞索斯扶著凱恩從迪昂的背上爬下來。“要去哪里？”
凱恩也不說話，只是當先緩步走著。這裏，她來過很多次了，一殿一柱都十分熟悉。沒有一會兒，兩個人就轉到一座看起來像曾經的貴族居所的地方。散落的石頭，依稀還可以看出曾經的富庶。“這裏。”凱恩將一個玻璃櫃子指給他看。
櫃子裏面是一個人形的好像石頭雕像一樣的東西。塞索斯輕蔑的瞥了一眼，“火山噴發的受害者？”
“恩。”凱恩目光憂鬱的看著裏面的屍體，那隱約可以看出是一個女性，捲曲著身子，懷裏抱著一個兩三歲的孩子。“西元79年8月24號，火山噴發的很突然，龐貝古城裏面20000多居民極少倖免，全部被火山灰瞬間埋沒，形成了這樣的化石。燦爛的文化，蕩然無存。”
“你知道我對此毫無同情心。”塞索斯看都懶得看那石屍一眼。
凱恩苦笑，“就算是你的族人你也不在乎？”
“你認為這火山能從義大利噴到希臘？”男人嘲諷的挑眉。
“若是能呢？”凱恩卻很嚴肅的看著他。
男人用金色的手杖敲了敲腿側，“那也無所謂。每次我受傷的時候，如果不是你帶人及時趕到，日夜守護，我早就被所謂的族人燒成灰了。這樣的殘忍而毫無生存樂趣可言的族群，滅絕了也沒什麼不好。”
凱恩沉默了一會兒，手指從水晶棺上劃過，幽幽的說，“至少，你明白，我不會眼看著維蘇威附近將近3.000.000人口變成這樣的化石，更不可能讓這樣的破壞力擴散至整個歐洲。”
“你就是這樣無聊的人，我知道。”塞索斯冷笑，再次捏了捏她的臉頰。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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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希臘的神殿比起來，龐貝的房屋矮小而粗糙，畢竟是要久遠的多的建築。可就是這樣的不起眼兒，讓人深刻的體會到，他們是些普普通通的麻瓜，單純的生活著，無辜。
不想再讓虛弱的凱恩走路，塞索斯不管不顧的招來了迪昂，把周圍的遺跡踩的東倒西歪。“不就是一堆破爛兒？壞了就壞了。老是看過去有什麼用處？”男人理直氣壯的把姑娘抱到魔畢方的背上，“下麵去哪里？”
凱恩無奈的看著慘不忍睹的石頭房屋，頭疼的揉了揉太陽穴。“去火山口吧。”
在靠近火山口1000米左右的地方，迪昂開始不安的鳴叫。直到500米的時候，它就只是盤旋，不再靠近。塞索斯皺著眉頭，不滿的說，“小烏鴉，你怎麼膽小如鼠？”
凱恩不禁莞爾，烏鴉也不比老鼠強多少，這兩個哥們兒之間總是沒好話。“你不張開結界，迪昂是不會再接近了。他可是比你敏感多了。”
“越低等的動物直覺越強烈。”塞索斯冷笑著拍拍“不爭氣”的迪昂，“小東西，現在可以下去了？”
迪昂雖然感受到被主人的魔力保護著，仍舊猶豫了一下，才勉為其難的慢慢降落。兩個人趴在火山口周圍的護欄上，向裏面張望。漏斗形的火山口裏填著深淺不一的黑、紅、黃、褐色火山渣和凝固的熔岩，時不時的有高溫的蒸汽噴出來。
“很久很久以前，這裏曾經是個島嶼。位於歐洲和亞洲板塊的交界處——雖然在那個時候，還沒有歐洲、亞洲這樣的詞。”凱恩側頭看著塞索斯，幽幽的開始?述。“那時侯，這裏是冥府煉獄的一個側門，一直由火神把守。”說道這裏，凱恩停頓了一下，好像在斟酌要講的多麼詳細。
塞索斯心知肚明的說，“撿重點，我對神族的秘密歷史沒興趣。”
凱恩點頭，繼續道，“神族大戰，血流成河，大地女神因此受到詛咒而死。冥王為了保住她魂魄，幾乎魂飛魄散。冥妃為救冥王而死。所以冥府一片大亂。因為冥王和王妃的悲痛，煉獄之火失控，從小島的出入口噴發出來，幾乎吞沒整片歐洲和亞洲大陸。火神為了控制火勢蔓延，先是將自己的寶物‘火神的戰斧’拋進去鎮壓，最後不得不自己跳進去，用自己肉體所化的法力，來平息煉獄之火。”
“這就是你活不下去的理由？”塞索斯冷哼，“為了那見鬼的火神寶物？”
凱恩沒有理會塞索斯的嘲諷，將波特身體裏面有伏地魔裂魄的事情簡單?述了一遍。“所以，我們需要火神的戰斧。”
“我看你們只需要殺了那男孩兒。”塞索斯伸手厭惡的揪了揪自己尖尖的耳朵。
“你知道我不會那麼做。而且，事情也沒有那麼簡單。”凱恩把額頭抵在冰冷的鐵柵欄上，幽幽的又把斯內普是冥王、鄧布利多受到科庫特斯的詛咒的事情說了，“我知道你也不認為鄧布利多的命值得我這麼做。但是他是我的救命恩人⋯⋯”
“他也用他的命換你的命？原來他是僵屍。”塞索斯把凱恩從柵欄上“揭”下來，塞到自己懷裏，不讓呼嘯的風和飛舞的火山灰傷著她。
“塞斯⋯⋯”
“叫的再親也沒用（Seth是Sethos的愛稱）。我仍然認為你是笨蛋。”塞索斯把她按在胸口，確定她看不見自己臉上痛苦的表情。
凱恩聽著他激烈的心跳，安靜的任他抱著。從前，兩個人很少會這麼親密，所以她真的以為他就是一個冷情的人，喜歡自己，也是因為自己和他認識的其他人有所不同，因為他們兩個之間總是互相爭鬥又互相扶持。然而這些日子不自覺的依賴他，不得不接近他的心，才發現他霸道的愛其實深沉又真摯。他也會痛苦，可是她真的不知道除了他以外，還有誰能如她一樣狠絕。“塞斯，你是唯一一個失去我還能堅強的好好生活下去的人了，就讓我自私一次，好不好？”
“什麼叫好好生活你要搞清楚。你認為你死了我能好的了？”塞索斯惡聲惡氣的說，邪媚的眼睛裏是淡淡的哀傷，“不過我也不會放著你這倔強的傻丫頭不管。我說過，生離死別，只要你會覺得幸福，我就陪你走到底。反正我是活膩味了的人，不會像你們這些笨蛋那麼在乎生死之間的界限。活著不就是痛痛快快做自己想做的事情麼？我的寶貝想做什麼就做，不要逃避也不要迷惑。”
活著不就是痛痛快快做自己想做的事情麼？凱恩聽著他的話，心裏不由的升起一陣豪情。“不能讓裂魄爆炸，不能讓鄧布利多就這麼死掉，不能放任伏地魔肆虐，到處收割生命。沒有彌合靈魂的法器強制將他的魂魄合併，他就太過強大，只有完全的神族傳承能有把握制約他。那樣我們就需要冥王的力量，所以我必須把沉思石還給西弗勒斯，可是那樣我自己的念力會很快把自己撕成碎片，我會死。若是從維蘇威取出彌合靈魂的法器——火神的戰斧——煉獄之火就會噴湧而出，不停的毀滅這個世界。所以必須要有新的神族寶物去鎮壓，新的神族肉體化做法力去平復。我的結局仍舊是死。”
“你確定你沒得罪什麼神明？”塞索斯仰頭看著天空，無奈的歎息。
“估計是得罪了。”凱恩嘿笑了一聲，“當然這其中還有幾個小空子也許可以鑽，比如能不能把大地之光從我身體裏分離出來，還有我的肉體可不可以用其他的東西代替，這些以後我會慢慢和你說明，我們來一一試驗。不過我個人認為，可能性不大。而且我還得受更多的罪，肉體和心靈上都是。”
男人伸出大掌揉亂她的頭髮，聞著她的馨香穿透濃郁的硫磺味道從他的懷裏飄進鼻端，聲音低沉帶著笑意，“你知道我一向自私，所以既然失去你我會心痛，那你就自我折磨著把所有方法一一試遍吧。我不會同情你的。”
（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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迪昂伸展著巨大的羽翼，得意洋洋的盤旋了一圈兒以後，輕巧的降落在槭樹旁的草地上，眯著眼睛享受陽光。塞索斯抱著凱恩從魔畢方的背上一躍而下，惹來凱恩的一連串抱怨，“我又沒有半身不遂！”
仔細的看了看她，塞索斯意外的挑眉，“這就是神族血統的力量？”
凱恩輕巧的轉了個圈兒，雖然瘦弱依舊，臉頰上卻綻開淡粉的色澤，盈盈的笑出一個小酒渦。“魔由心生。想開了自然就恢復了。”
塞索斯難得溫柔的一笑，沖她招了招手，讓她湊到迪昂的嘴邊。迪昂看見主人的樣子，金色的眼睛警惕的閃亮了一下，退開了兩步。塞索斯好笑的佯怒，“跑什麼？！你小子的蛋能跟著西西公主簡直是天上掉下比撒餅似的好事。老老實實的給我把蛋吐出來！”
迪昂百般委屈的又一點兒一點兒的蹭回來，眼含熱淚的沖凱恩嗚嗚了兩聲，才不情不願的張開嘴。凱恩好奇的看著塞索斯從那巨大的鳥嘴裏取出一個足球大小，黝黑中帶著紅色光澤的蛋，“好漂亮！”
迪昂聞言，很是驕傲的呱呱叫了兩聲。逗的塞索斯嗤笑了出來，“你還真把自己當烏鴉了？”邊說，邊把手裏的蛋遞給凱恩，“這個是迪昂5年前不知道和哪個美女生的，一直不捨得給我。不知道你是哪里受它喜愛，前天我沒抱什麼希望的問了他一句，他竟答應了把它的寶貝給你。”
凱恩吃驚的把蛋抱在懷裏，看見迪昂含情脈脈的眼神，忍不住把臉貼在蛋殼上，“謝謝，迪昂。我會好好疼它的。”
塞索斯微笑著看那姑娘調皮裏透著柔情的小動作，輕聲說，“生日快樂。”
凱恩吃驚的睜大了眼睛，“今天是我生日麼？！”
塞索斯呆楞了一下，哈哈大笑，“公主，你也太迷糊了吧？我實在懷疑弦的那些老頭讓你當上長老，只是為了襯托他們還沒有老糊塗。”
凱恩無奈的噘嘴，“我覺得不是啊，可要不是，你為何要送我禮物呢？”
塞索斯也不再逗弄她，只是笑著用手杖敲了一下蛋殼，發出金屬的嗡嗡聲，“離開了迪昂的嘴，這蛋7天以後就會孵化，那時正好就是你的生日了。記得親自守著它，否則它認了別人當主人，迪昂會怨恨致死的。”
“一定，守著一整天。放心吧，迪昂。”凱恩快樂的親吻著蛋殼，早就忘了它是迪昂剛從嘴裏吐出來的。
塞索斯也好心的沒有提醒那個得意忘形的姑娘，只是交代著，“記得孵出來以後要用石榴石喂它。想要它噴出煉獄之火還需要大概一個月，到時候你就可以讓它幫你做試驗了。”
凱恩忙不迭的點頭，全部心思都放在了蛋上。男人又很享受的看了她閃亮的笑臉一會兒，才開口破壞好氣氛，“你準備什麼時候把真相告訴米蘭和斯內普？”
凱恩的甜笑頓時轉苦，“米蘭，我是瞞不過了⋯⋯”
“那小子雖是個死心眼兒，其實倒是很堅忍的人，有了他幫你，我就輕鬆了，只需要當‘劊子手’就行了。”說著，瞥了一眼凱恩有些憂慮的表情，他冷哼著說，“你放心，要是最後你真跳了‘火坑’，我負責讓他想幹傻事都不可得。”
凱恩聽到塞索斯如此說，真正松了一口氣。這男人說到做到，心計手段都是一流。只要是他承諾了的，她就不需要再擔心了。
“那斯內普呢？”塞索斯沒有給她任何蒙混過關的機會，邪媚的眼睛似笑非笑的半合著。
凱恩沉默了一會兒，長歎一口氣，“能不說就不說吧。”
“你覺得這樣對他公平麼？”男人雙手插胸，審視著那姑娘。
凱恩搖了搖頭，抱緊了懷裏的蛋，“說了，難道還能不讓他選擇？真要讓他選擇，我又要如何面對？哈利，鄧布利多，伏地魔都是他放在心上的人。他要是選擇了我，他一生都要痛苦的。可要是他沒有選擇我⋯⋯”凱恩說到這裏，自嘲的笑了笑，“讓我情何以堪？”
看男人低著頭沒有再反駁，凱恩淡笑著望向遠山，幽幽的聲音像是從心靈的深處傳來，“要救一、兩條命，人們可以衡量是否值得。十數條命，可以自私的裝不知道。成百上千的生靈塗炭，卻沒有人能夠冷眼旁觀。我本就沒有選擇，又何必讓他痛苦呢？我們連同生共死的權利都沒有，就讓他當是相忘於江湖吧。”
藍桉 2012-6-25 21:15
C56:祝你幸福
第五十六章：祝你幸福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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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凱恩把火神戰斧的事情和盤托出以後，英格布魯一言不發的把自己關在臥室裏面一整個下午。凱恩無奈的背靠著他的房門坐在地上，手裏擺弄著迪昂的蛋。而英格布魯此時正坐在門的另一側，抱著膝思緒翻湧。
他回憶著凱恩對他講述的整個過程中，臉上都掛著淡淡的微笑，眼睛柔和的閃著瀲灩的光。久違的表情了，他想，這個表情對自己來說似乎有著不可抗拒的魔力，讓他義無反顧的遵從。
想當初看著凱恩躺在病床上，怎麼都不願意醒來的時候，他就已經萬分後悔了。從小一起長大，沒有人比他更清楚這姑娘的堅韌，自己怎麼就能放任她被逼到不想活的地步，還口口聲聲說愛她呢？如今聽了她的?述，更加明白她是多麼的無奈，多麼的無助，而自己，是多麼的無知。
是啊，她但凡是還有一絲努力的餘力，又怎麼會忍心離開他呢？而他之前，卻只是一味的逼她給出承諾。這樣一個局，以她的脾氣，如何給出承諾？換成是他，也只能做同樣的選擇。
十幾年來多少困境都一起攜手走過了，怎麼在她最痛苦的時候，自己卻選擇了火上澆油呢？捨不得，離不開，那又怎麼樣？他又不像斯內普一樣還有冥王要盡的責任，還要對付見鬼的伏地魔。他無牽無掛，怕什麼？
想到這兒，他一把拉開房門，凱恩驚叫一聲向後摔去。他笑著把她抱在懷裏，親著她怕癢的脖子，聽著她咯咯的笑聲，藍色的眼睛和靜立在一旁的絕美男子相對，“西西，你想做什麼，我都幫你。你想去那裏，我都跟隨。好不好？”他問著懷裏的姑娘，“好不好？”他問著眼前的男子。
姑娘閉著眼睛沒有回答，只是緊緊的靠在他懷裏。洛朗則傾國一笑，用軟軟的法國口音輕聲說，“只要別忘了帶上我。”
人在真正認識到自己別無選擇的時候，往往只有兩條路，要不然徹底崩潰，要不然徹底看開。而他們，決定成為後者，因為他們連選擇崩潰的權利都沒有。
人心豁然開朗的時候，就特別想念美食，至少英格布魯一向是這麼認為的。所以當他們收到布萊克老宅的宴會邀請時，第一個反應就是讓自己心愛的廚子忙碌起來。
老宅裏十分熱鬧，幾乎所有鳳凰社的成員都到齊了，就連神出鬼沒的鄧布利多，都托著鬍子在那裏笑眯眯的和亞瑟聊天。衛斯裏一家除了二兒子查理其他的孩子都到了，唧唧喳喳和格蘭傑、波特快樂的打鬧著。令凱恩吃驚的是，就連霍瑞茜和愛默都出現了。再看蕾歐諾拉如盛放的玫瑰般的笑容，小天狼星得意洋洋的樣子，這次聚會的含義頗為奈人尋味。
果然，沒過多久，小天狼星就敲響了高舉的酒杯。清了清嗓子，志得意滿的說，“閒話不說，今天我和蕾歐諾拉訂婚，大家做個見證。將來她要是抵賴，你們知道該站在正義的一方！”
聽到小天狼星的話，人群裏頓時響起一片口哨聲。雖然大家都在猜測，但是真聽當事人親口說出來，卻還是由衷的感到興奮。小天狼星享受了一會兒人群的騷動，清了清嗓子，繼續說，“我和蕾歐諾拉目前立場不同，所以結婚的事情恐怕遙遙無期。但是今天我們訂婚了，所以那些有心的，無心的人，都不許再打她的主意！丫頭要是終有嫁人的一天，那個人一定是我！”
蕾歐諾拉聽小天狼星越說越離譜，忍不住伸手拉他衣袖，“不是說不說閒話嗎？趕快幹正經的！”
“等不及了？”小天狼星裂嘴笑著，把蕾歐諾拉扯到懷裏，拉起她的左手，把一枚黑色的指環套在她的無名指上。然後一雙大掌環握住她的腰，看著她認真的說，“丫頭，從今以後把你定下了，別想再逃跑。否則這枚布萊克家族祖傳的戒指會詛咒你的。”
“難道我不是早就被布萊克家的惡咒纏身了麼？”蕾歐諾拉眨動著美麗的大眼睛，伸手攬住他的頸項。
氣氛恰到好處，未婚夫順理成章的給了未婚妻一個誓約之吻。隨即，這神聖的吻逐漸轉變成讓大家臉紅的深吻。等到大家都已經無法忍受，當事人更加無心忍受的時候，小天狼星駕輕就熟的抗起面頰暈紅的女人，二話不說逕自上樓去了。留下一屋子的賓客，隨意想像那被施了隔音咒的房間裏正發生著什麼不足為外人道的事情⋯⋯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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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他們消失在樓梯口，凱恩默默的舉杯，為他們祝福。愛的堅定而單純，生活簡單無所知。這樣的人們怎麼會不幸福呢？而這樣的幸福，要靠他們自己來爭取，也要靠她和那男人來守護。
值得麼？這是斯來特林會問的問題，而她可以肯定，斯內普的答案是肯定的。至於她，一個帝國的公主，在被冠上“西西”的封號的時候就明白了，她的一生都要像那個美麗聰穎的奧地利皇妃一樣，把絕大多數人的幸福擺在心的正中央。
暮然回首，那雙深邃的黑眸就那麼毫無預警的落在眼中。兩個人都愣了一下，卻都沒有掉開視線，就那麼凝視著彼此。
?他們很快樂，不是麼？?
?是的。?
?你也因此而高興麼？?
?是的。?
?那你的眼睛為什麼還這麼憂鬱呢？?
?你說呢？?
她笑了，恬靜的，雲淡風清。他看著她的笑容，忽然明白有什麼永遠的改變了。她已經不再迷惑，她已經掙脫。
?西弗，如果真的能有風平浪靜的一天，如果我們還活著，也要這麼幸福，好不好？?
沒有等待他的回答，她笑著轉身，月色的長袍在身後劃出一道優美的波浪，蕩漾在已經天水相隔的兩個人中間。美夢，人人都會做，但是現實，還要靠自己的雙手來拼搏。西弗，就讓你變回你的堅強，我變回我的執著，一起走下去吧。既然就站立在彼此身旁，是否牽手，又何必在乎呢？
這世界很寬廣，這生活很殘酷。既然萬年的等待才有了這次重逢，為什麼不讓我們再次酣暢淋漓的並肩作戰呢？你拔利劍嶄妖除魔，我張開結界為你守護一方淨土。等一切結束時，塔貝落斯會搖著尾巴幫你舔淨“烈焰”上的鮮血，而我，會環著你的腰吻去你臉上深深的倦意，讓你在我的臂彎裏沉沉睡去。然後你就會舒展了緊鎖的眉頭，薄唇邊爬上一絲笑意，在夢裏輕輕的呼喚我的名字。
她閉上眼睛，讓那座自己從不曾真正去過的神殿從腦中淡去，而那大地女神傳承下來的黑色身影，卻和自己心裏的男人逐漸重合。輕而滿足的笑了笑，她對自己說，即便命運周而復始，兩個人的努力總是那樣的結局，她也甘之如飴，畢竟，有多少人曾經如此的幸福過呢？
現在，她真正該做的，是去關心一下那些不知天高地厚的孩子。他們是未來的希望，他們要勇敢的戰鬥，還要安全的活下來。然後帶著對戰爭的憎恨，和對人性的反思，建立一個能讓人幸福的世界。
這樣想著，她走過去把波特、格蘭傑和衛斯裏揪到一起，笑著說，“我來問你們幾個問題。”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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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凱恩的話，坐在一旁正哼哼唧唧的盡情享受藍梅蛋塔的鄧布利多把身體傾了過來，眨著眼睛好奇的看著那姑娘。凱恩眼波流轉，嫣然一笑，單手支頜，沖著三個一臉呆楞的孩子說，“第一個問題。你們認為生活中最不可缺少的東西是什麼？”
格蘭傑本著一向的有問必答的精神，搶著道，“書！”
凱恩笑著點頭，看向波特。小夥子想了想，沉吟道，“魔杖。”
“啊⋯⋯”鄧布利多輕輕的發出一個虛詞，又拿起一個金絲蘇餅。
凱恩最後盯著紅發的少年，看著他伸手在頭上撓了半天，小聲說，“錢。”
聽見他的答案，格蘭傑立即錘了他一拳。波特也嘿嘿的笑了。而凱恩和鄧布利多，卻默默的交換了一個眼神。想了想，指著餐桌上的一個盤子，凱恩提出了第二個問題，“如果現在發生海嘯，允許你們逃難之前從這個盤子裏面拿一樣食物，你們會拿什麼？”
仍然是格蘭傑第一個發言，“柳丁！”
“哦？”凱恩感興趣的問，“為什麼？”
“柳丁裏面含有豐富的維生素C，可以預防大水以後常見的傳染病爆發，和敗血症。”少女認真的一板一眼的回答。
“恩。”凱恩笑著說，“看來冥界的知識你記得很牢。那麼，哈利呢？”
“我⋯⋯麵包吧。”小夥子盯著盤子。
“原因？”鄧布利多一邊考慮著下面要吃什麼甜點，一邊問。
波特歎了口氣，“麵包能填飽肚子。”
“有道理！”衛斯裏拍著波特的肩膀說。
“那你呢？”凱恩問。
“那⋯⋯”紅發少年又開始撓頭，“我就⋯⋯蘋果吧。”
“蘋果？”格蘭傑奇怪的問，“從來不知道你喜歡吃蘋果。”
衛斯裏嘿嘿的笑著說，“你們先挑，剩下的就是我的了唄。”聽到他這話，凱恩和鄧布利多的目光再次相對，彼此都看到了對方眼中的一絲玩味。而紅發少年還在一邊自顧自的解釋著，“麵包遇水難說就泡爛了。柳丁只能越吃越餓。蘋果不怕水，又能頂飽，你還喜歡吃，我幫你拿著挺好⋯⋯”
“有意思。”英格布魯不知道從哪里冒出來，拉了把椅子坐在凱恩身後，伸手環著她肩膀，“果然還是你這邊比較有趣，蝙蝠和伊利吉歐總是說些讓我頭疼的理論。”說這手向右前方揮了揮。那裏盧平，洛朗，斯內普和穆迪正一邊飲酒一邊激烈的爭論著什麼。
留戀的把眼光從那黑色的身影上掃過，凱恩微笑著繼續問，“當你們面對尖角食人獸的時候，要怎麼辦？”
這一次，連格蘭傑都沒有說話，他們其實根本連尖角食人獸是什麼都不知道。三個孩子面面相覷，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終還是格蘭傑先回答，“這個⋯⋯先用昏迷咒試試？”
“哈利？”
波特囁嚅著，“想起什麼用什麼吧。”
“羅恩？”
紅發少年的頭髮都快要被他撓下來了，“難道，就沒有別人能幫忙對付一下麼？我是說，就我們三個人？沒有知道怎麼對付的人在旁邊兒麼？”
“嘿⋯⋯真沒想到。”英格布魯拍了拍衛斯裏的肩膀。少年的臉頓時變的和頭髮一樣紅，羞愧的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羅恩的象棋下的非常好。”鄧布利多笑眯眯的說，在孩子們聽來像是解圍，而對英格布魯和凱恩來說，卻別有一番含義。“和你帶來的甜點一樣好。”
英格布魯了然的點頭，然後對面前的幾個孩子幽幽的說，“偏見，是很可怕的東西。不能只憑主觀來盲目的判斷事物。尖角食人獸，是非常友好溫順的動物，偶然遇到，難說會讓你們騎在身上送你們一程。不要因為別人給它們起了恐怖的名字，就先入為主的認為它們是邪惡的。”
“還有很多要學啊，是不是？”鄧布利多慈愛的看著幾個垂頭喪氣的少年人。氣氛頓時有些沉悶。
“最後一個問題，然後就放你們去盡情享樂。”凱恩收起笑容，認真的說，“你們之中，有誰願意為了達到目的，付出生命？”
格蘭傑吐著舌頭，搖了搖頭，“生命無價，有什麼值得付出生命的目的呢？不過，以我的脾氣，真到了那個時候，難說頭腦一發熱，也不會考慮值不值得的問題。”
“我願意。”波特低聲說，“如果付出了生命真的能夠達到目的，我願意。”說著，他看了看通向樓上的臺階。小天狼星，已經找到了他一生的摯愛。如今的他，已經再次孤身一人。若真的需要有一個人付出生命，為什麼不是孑然一身的他呢？
“恩⋯⋯”衛斯裏仍舊是最後一個回答，他總是需要比另外兩個人更多的時間來思考答案，因此而顯的有些笨拙，“這個問題⋯⋯”，他拼命的撓頭，凱恩簡直可以看見他的紅頭髮簌簌的掉了下來，“由不得我啊⋯⋯”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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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是逃難一樣，凱恩一揮手，三個孩子就瞬間消失在視野裏。英格布魯咧著嘴笑了半天，很賴皮的把下巴放在凱恩肩膀上，“小公主，你又在計畫什麼？”
“不是我。”凱恩聳了聳肩，賴皮傢伙毛茸茸的腦袋上下震動了一下，發出舒服的哼唧。“校長讓我幫忙參謀一下，不過我覺得這方面你更在行一些。你怎麼看？”
“有點兒平衡的雛形了。三個格蘭芬多湊在一起，也不能期望太高。可要是勉強插個斯來特林進去，估計很快就被他們分屍了。拆開用，又沒了深厚情誼的優勢，如果是我，乾脆不用。”英格布魯側著頭看著鄧布利多，撇著嘴回答。
“就像羅恩說的，很多事情由不得我們。”鄧布利多淡然的瞟了一眼遠處心有餘悸的幾個孩子，“加個拉文克勞如何？”
“很難說。”凱恩回答，“這個圈子太牢固，外人很難插進去。實在不行，也只能爛泥直接糊上牆了。如果羅恩能夠再成長一些，如果他能夠明白自己的潛力⋯⋯也許能夠真正建立一個平衡。”
“這個你們兩個想辦法。”鄧布利多微笑著望向天花板，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
英格布魯立即不滿的抱怨，堂堂的公主王子，天天在這裏“種地”，還非得讓蘋果樹長出絲瓜⋯⋯鄧布利多說沒那麼誇張，只不過是要讓蘋果（apple）樹上長番茄（love apple），他這麼英俊可愛（lovely)、重情(love)重義的人，一定能辦到。
凱恩聽著兩個人閑極無聊的打嘴仗，眼睛卻不由自主的望向另外一邊的小圈子。斯內普的臉上泛著淡淡的紅暈，嘴角卻有些嚴厲的抿著，似乎和穆迪就某個問題有著不可調和的分歧。洛朗端著一杯白葡萄酒，微微的簇著眉，側耳傾聽，一貫的優雅。盧平卻在一邊低著頭，心不在焉的擺弄著手裏的咖啡杯，好像那是打開心鎖的鑰匙。
“凱恩小姐。你過來一下。”莫莉從廚房裏探出頭，向凱恩招手。
凱恩微訝的起身，敏感的注意到莫莉語氣中的一絲不友好。但她仍舊禮貌的點了點頭，走了過去。
廚房裏面除了莫莉還有兩個女人。
唐克斯神情尷尬的坐在一邊，不停的叨念，“莫莉，你聽我說，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
另外一人是個極其漂亮的美女，一頭及腰的銀髮，顧盼之間充斥著法式的嫵媚和浪漫。
“唐克斯，戴利克爾小姐。”凱恩輕聲的打招呼。
唐克斯低著頭咕噥了一句問候。而銀髮的美人卻好像有些驚奇的發現居然有人願意搭理她，很開心的說，“叫我芙勒就行了，小姐。你怎麼稱呼？”當時三強爭霸，她代表布斯巴頓出戰的時候，凱恩還是小孩子的樣子，又不經常露面，所以她完全沒有認出來。
“西西⋯⋯”
凱恩的寒暄隨即被粗魯的打斷。莫莉就像完全當芙勒不存在一樣，只是盯著凱恩，“請坐，凱恩小姐。”
凱恩淡笑著坐下，有些不解的問，“莫莉，為什麼突然這麼客氣呢？”
“恰恰相反，今天我要對你說些不客氣的話。希望你不要見怪。”莫莉插著腰，一副語重心長的樣子，就好像看著一個正在墮落的少女。
“洗耳恭聽。”凱恩仍舊微笑著，似乎並沒有因為對方的不友好而有任何不滿。
“莫莉⋯⋯”唐克斯在一邊虛弱的叫著。凱恩注意到她雖仍舊很漂亮，卻少了從前的那種青春活力，可愛甜蜜，和單純熱情。她蓬鬆的頭髮不再是張揚的紅色或者粉色，而是暗淡的灰黑色。凱恩心下暗歎了一聲，表面上卻仍舊溫和有禮。
“說出來沒什麼不對。既然我們是同事，是朋友，就應該開誠佈公。”莫莉連珠炮一樣快速的說。
同事？朋友？凱恩沒有反駁她的話，只是安靜的端坐。唐克斯不再說話，只是低頭扯著衣角。
莫莉把雙手撐在凱恩面前，開始了拯救墮落少女的演講，“凱恩小姐，你的私生活本來和我沒有什麼關係。”
?既然知道，後面的話不如就不說了吧？?公主安靜的笑著。
“但是處於同事和朋友的立場，我還是要提醒你。”
?我不記得我們的關係到了這樣的親密程度。?微笑。
“你既然和西弗勒斯在一起，為什麼還要和萊姆斯糾纏不清呢？”
?糾纏不清？?微笑漸漸變成完全的客套。
“萊姆斯是個實心眼兒的人，你不應該給他希望，破壞他獲得幸福的機會。”
?哦。?客套的笑。
“他從小一直在受苦，難道你忍心讓他永遠不能幸福麼？即便你對他有大恩，也不能就讓他為了你浪費他的下半輩子。”
?恩。?
“你的行為已經嚴重的影響了社裏的氣氛，製造了不穩定的因素，破壞了團結。不能再這樣下去了。”
?哦。?她開始有些想冷笑。
“我明白你的心情。年輕的女孩兒，對感情總是有些盲目和不確定。西弗勒斯，又是不太好相處的人。你想要在萊姆斯的身上尋求安慰，這也是人之常情。我可以理解。但是等你將來到了我這個年紀，就會明白這樣的行為是害人害己。所以聽我的勸，好不好？西西，我知道你是個善良的女孩子，只是無意識的造成了這樣腳踏兩條船的局面。現在糾正，還來得及。”
?糾正？這是重點咯？?
看著凱恩詢問的眼神，莫莉慈愛的笑著，伸出手，“望舒果，把它還給萊姆斯吧，那不是你該得的。這樣對西弗勒斯也不公平。”
凱恩沉吟了一下，看了看雖然低著頭，卻不由自主的用眼睛瞟著自己的唐克斯，然後輕聲說，“我會的。”
“把它交給我，我會轉交給萊姆斯。”莫莉給了凱恩一個嘉獎的笑容，就像迎接回頭浪子的老母。
凱恩臉上的笑容終於淡去。她可以忍受誤解，畢竟人與人之間的交流，很難完美。莫莉是個好人，她只是希望她關心的人能幸福，這無可厚非。為了盧平的幸福，她可以把所有的過錯都攬到自己的身上，讓唐克斯和他之間能有個機會。可是無論如何，帝國公主的驕傲讓她無法忍受一個口口聲聲說她是同事、朋友的人，對她的信譽質疑。這樣的侮辱，從小的教育讓她條件反射的不能容忍——這樣的攻擊有辱國體。
於是她站起身，微微的行了個禮，淡然說，“那是萊姆斯給我的東西，我沒有權利隨意交給別人。”
“你不需要交給任何人。”萊姆斯的聲音從門口傳來，是凱恩從來沒有聽過的冰冷。“唐克斯小姐，我以為我解釋的足夠清楚了。”
唐克斯茫然的抬頭看著盧平，看見那如玉男子的臉上罩著一層寒霜，不由自主的顫抖了一下，圓圓的大眼睛瞬間充滿了淚水。
凱恩看見她的樣子，立即有些後悔。無論如何，莫莉有一點說的對，在這樣的非常時期，鳳凰社的人際關係禁不起這樣的多角關係。於是她迅速的從無限空間袋裏掏出裝著望舒果的盒子，放到盧平手裏。盧平眼裏瞬間露出痛苦的神情，喃喃的說，“對不起，西西，我真的很抱歉。”
凱恩的心馬上軟了下來，這個男人為了自己內心受了多少煎熬，自己為他受些侮辱就算有辱國體也忍下了，更何況這些人除了盧平外並不知道她的身份，她何苦計較。“萊姆斯，我說過，我們之間，不需要這個。現在不是讓大家糾纏於這種事的時候。”
盧平一言不發的握緊了手裏的盒子，臉色蒼白僵硬的點頭。
“我的女人和盧平有什麼關係，我怎麼不覺的？”冰絲般的男聲幽幽的響起，凱恩還沒來得及抬頭，就被一隻微涼的手拉進了一個溫暖的懷裏。凱恩歎息著吸著他身上微微帶著些酒氣的藥草香，聽著他難以掩飾的快速的心跳。
斯內普嘴角露出一個嘲諷的笑容，對著盧平說，“這場鬧劇，你自己收場。完事兒了告訴米蘭，我先送西西回家了。”說完，攬著凱恩的腰大步的走出了廚房，離開了12號。
（5）
——————————
倫敦的街頭仍舊是那麼骯髒嘈雜。破舊的路燈發出柔和的光將兩個人的影子拉的長長的，互相交錯。兩個人在街頭站定，斯內普輕輕的放開握在她腰上的手，仰頭望著天空，出了一會兒神。凱恩先是側頭掩飾了一個沒能壓抑住的痛苦表情，然後警惕的向四周掃視了一圈兒。
察覺到身邊姑娘的行為，斯內普輕聲道，“先回家，我想和你談談，好麼？”
凱恩乖乖的點頭。兩個人各自幻影移形。
站在槭樹旁的草坪上，斯內普向周圍看了一圈，卻沒有發現那個姑娘的身影。皺著眉頭，他開始有些後悔。雖然她看起來已經健康了很多，但畢竟剛剛從一場幾乎要了她命的大病裏恢復過來，他不應該讓她一個人幻影的。正當他心裏焦急，卻無從找起，準備再次反回12號的時候，那個姑娘出現在眼前，臉上掛著一個尷尬的笑容。
“怎麼回事？”他皺眉問著，聲音因為焦急而有些嚴厲。
凱恩吐了吐舌頭，“走錯地方了。”
“你是笨蛋麼？你⋯⋯”他的聲音嘎然而止，一個念頭瞬間擊中了他，讓他有些暈眩。強烈的情緒，讓腹中的噬心原蟲即便是在酒精的麻痹下，仍然狠狠的咬了他一陣。她走錯地方了⋯⋯她去了另一個“家”⋯⋯
他雙手握拳，花費了很大的力氣才平穩住情緒。那姑娘站在月光下，關切的看著他，微微的張著嘴，欲言又止。他忽然發現，他一直不知道，她是這麼美麗，就像他其實不知道關於她的很多東西。這無關乎她的隱瞞，即便是她擺在明面上的那些，他也沒有一一認真的看過，即便是她願意說的，他也沒有真正的詢問過。他一直以來，究竟在做什麼？
“教授？”凱恩輕聲的叫著他，有些擔心的看著他的恍惚。
教授⋯⋯他苦笑一聲，看著她明亮的眼睛，“還是叫名字吧。”
“西弗勒斯。”她順從的輕喚。等待著他說出心裏的話。
斯內普深深的吸了口氣，向她走近了一步，拉起她的左手，捧在掌中仔細的看著。凱恩顫抖了一下，想要收回，卻還是心軟的沒有動。男人像是知道她在想什麼，嘴角扭曲了一下，拇指撫過她手背上永不放棄幾個字，目光掃過那安然無恙的用他的頭髮穿起來的珠子，低沉的開口，“沒有戒指，說明還來得及。”
凱恩聽見他的話，心臟突如其來的被狠狠的擰了一把，一個欲蓋彌彰的燦爛笑容條件反射似的在臉上綻開。好在專心看著她左手的男人並沒有看見。他沉默了一會兒，終於抬起頭，黑色的眼睛神情複雜的讓她有種要溺死在裏面的窒息。
他薄薄的唇顫抖著，吐出一些輕柔卻讓她覺得震耳欲聾的字句，“西西，不要急著做決定好麼？如果能有那麼一天，你知道我指什麼。如果能有那麼一天，你再給我一個機會，我們從頭來過，好不好？現在這樣的狀況，我明白你的用意。我只希望你不要太早答應他。如果我能不死，讓我再和他公平的競爭一次，好麼？”
凱恩忍不住渾身微微的顫抖，指尖緊緊的扣住他的大手，說不出話。他就那麼注視著她，靜靜的等待著她的答案，就像等待坩堝裏冒出銀色的煙霧那樣耐心。
良久，她露出一個甜美的笑容，深深的凝望他，朱唇輕啟，“好啊。既然如此，你一定要好好的活下去，活到戰爭平息的那一天。”
（6）
————————－
廚房裏的氣氛，冷的另人打顫。如果不是親眼看見，誰也不會認為那個溫潤如玉的盧平會散發出這樣的氣勢。
芙勒眨著美麗的眼睛，心下暗歎了一聲。雖然各個國家的民俗不同，但愛情，絕對是少數的幾個全人類共通的事物之一。魅力無限的她雖然只有19歲，卻是情場上的老手了，一看盧平的表情，就知道這次唐克斯慘了。
平心而論，人品的好壞不說，僅只就對男人的吸引力而言，唐克斯和那個叫西西的女人，根本就不在一個數量級上。更何況如今還有了什麼莫名其妙的誤會，被自己未來的婆婆弄巧成拙了。有心幫忙吧，卻覺得自己本來就是不受歡迎的人，難說越幫越忙。不幫吧，看著唐克斯坐在那兒不停的掉眼淚，莫莉還搞不清狀況的一邊數說西西的不是，一邊責怪著盧平。
無奈的歎息，反正她已經很招人討厭了，再多一點兒也可以忽略不計。“萊姆斯，我今天去銀行的時候，把最喜歡的一個手包忘在那裏了。現在這麼晚了，比爾看起來好像喝醉了，你能不能陪我去取一下？”
“喝醉了？”莫莉立即關心的皺起眉頭，向外張望。
芙勒也不等盧平回答，直接拉了他就沖出了12號。
站在街頭，盧平勉強的平穩了一下情緒，沖身邊的年輕姑娘笑了笑，“謝謝解圍。”
“該感謝我的是唐克斯。”芙勒眼波流轉，魅力四射，幾乎眩花了盧平的眼睛。“要是為你，到不如讓你們徹底說清了好。”
“哦？”盧平感興趣的看著那半大不小的女人，表情柔和的詢問，“為什麼偏向呢？我雖然與你沒什麼交情，但唐克斯好像也與你不親啊。”
芙勒伸出纖纖玉手，挽住盧平的手臂，“你得罪我了。”
“是麼？我怎麼不記得？”
“你，從來都沒有正眼看過我。這不是對美麗事物的一種侮辱麼？”
盧平忍不住莞爾。長久以來的憋悶，讓他忽然有一種想要想要傾訴的欲望，而眼前的“小”女人，似乎是個不錯的對象。
“走吧，”芙勒看著他欲言又止的表情，輕快的說，“雖然是找了個藉口，我們還是要去一躺對角巷。順便看看還有沒有店鋪開門，買個新皮包湊數吧。然後我請你喝一杯，作為偏向的補償。”
“你不怕比爾吃醋？”盧平看著她的樣子，忍不住輕鬆的調侃。
芙勒嫣然一笑，“你？比爾是世界上最好的男人，他怎麼會認為我會喜歡別人？”
“也不怕別人喜歡你？”
“喜歡我的人數都數不清，他債多了不愁。”
再次忍不住微笑，盧平輕道一聲“抓緊我”，就幻影到了破釜酒吧門外。
夜晚的對角巷相對冷清一些，店鋪都已經關門。盧平有些遺憾的說，“看來你買不到皮包了。”
“你真的以為我這樣的女人，會不瞭解商店開門的時間？”芙勒踮起腳尖，優雅的做了個720度旋轉。雖然空氣是她難以忍受的污濁，月光卻很宜人。
“又是藉口？”盧平苦笑。
芙勒回到他身邊，拍了拍他的肩膀，“有魅力的人如果學不會找藉口，就會有很多麻煩。”
“是這樣嗎？”
“當然，這在法國，是三歲小孩兒都知道的常識。”芙勒伸手把銀色的長髮攏起，掏出魔杖，盤在頭頂。見盧平好奇的看著她的動作，她笑著解釋，“我的魔杖心，是我外祖母的頭髮，用來盤頭，不但更增麗色，而且會緊緊吸附，不怕丟失。”
盧平感歎道，“女人都像你這樣總想著如何漂亮麼？”
“愛美之心，人皆有之。”芙勒認真的回答，“不過女人要瞭解自己的優勢，才能散發出自然的魅力。比如你的心上人，長相只是美麗，和我相差還遠。但是對男人，尤其是聰明的好男人的殺傷力，絕對是頂尖的。”
“哦？”盧平暗歎了一聲，“怎麼說？”
芙勒側頭看他，問道，“你喜歡她什麼呢？”
“我⋯⋯”盧平低頭想了想，搖頭道，“我也不知道。什麼⋯⋯都喜歡。”
“嘿嘿，這就是重點。”芙勒撇撇嘴，“這就是極品女人啦。完美！而且還會懂得讓別人看到自己的不完美，這更加讓她在男人眼中成為絕對的完美。外柔內剛，多情卻又執著。愛上她甜蜜又痛苦。呆在她身邊卻得不到，無限痛苦；可是即使得不到，她還是能給你別人都給不了的幸福，所以又離不開。”
盧平默默的聽著自己的心事被別人一語道破，還是用著那麼輕鬆的語氣，忽然有一種怪異的感覺，就像是一種解脫。芙勒的話，讓他忽然覺得自己的愛簡單，平凡，有種淡淡的幸福。就像是喜歡上了海德堡動人的風景，永遠的將心遺失在那裏，卻無怨無悔，也完全沒有後悔和痛苦的必要。如果可以，就經常去那裏轉轉，去不了的話，只要想著世界上還有那麼一個美麗的地方，就有了期待，有了好好生活下去的動力。
“這樣的女人啊，一輩子能遇見一個是你的福氣，如果你能想開的話。”芙勒自顧自的說著。“紅顏禍水。還不都是男人的錯？！我長的漂亮招誰惹誰了？！”說著，有些氣氛的跺了跺腳。
前一秒還像個小哲人，下一秒就變成小女人，這樣的小姑娘，他到是第一次見到——當然，他也沒見過多少姑娘，除去帝國皇宮的那些不算。
“漂亮的天怒人怨。”這姑娘解開了他的心結，盧平自然毫不吝惜的把自己的恭維奉上。
“咦？”芙勒有些驚異的看著盧平，“我終於明白你為什麼輸給西弗勒斯了。”
“為什麼？”盧平聽到這句話，還是有些介意。
芙勒呵呵一笑，“你是個太好的男人。像她那樣的完美女人是不會喜歡上完美男人的。完美的人對完美不感興趣。就像我對帥男完全免疫。”
心裏苦笑著，盧平淡淡道，“比爾很英俊啊。”
“是嗎？論長相，我和伊利吉歐才算得上同一級別。”芙勒說著，伸手指向一家酒館，“喝一杯吧。然後，高高興興的享受生活，享受愛情。絕美憂傷的愛情，有多少男人有幸經歷呢？沒有它你的人生會不會很無聊？”
可不是麼？盧平的臉上一掃長久以來的憂鬱，露出一個俊朗的笑容。認識了那姑娘以後，人生真的有了天翻地覆的變化，再也不會無聊了。還有什麼比這個更值得慶倖呢？
這樣想著，他從長袍的兜裏掏出裝著望舒果的盒子，從裏面取出那顆美麗的果實，端詳了一下。?西西，今生註定是無緣擁有你了，可是我的忠誠，卻只能給你一個人。這是心之所向，我並非軟弱的人，不會逃避，更不會欺騙自己。?魔杖輕點，望舒果騰起一小團火焰，化為灰燼。?也許有一天，我會如你所願，嘗試著去尋找一份感情。但是請允許我在心裏保留對你永難磨滅的愛慕。我會盡一切努力讓這愛不再是你我的困擾。但若今日的事再重演，也請你原諒我，看在我對你如此深情的份兒上。我知道你會的，我心中完美的姑娘。?
藍桉 2012-6-25 21:15
C57:普羅米修士
第五十七章：普羅米修士
事實上，盧平把凱恩當成完美的女人，這個想法一方面是因為芙勒言語上的誤導，另一方面是因為“情人眼裏出西施”的盲目，再加上盧平其實並沒有接觸過凱恩的多面性，所以與事實產生了不可避免的偏差。瞭解凱恩如英格布魯那樣，就可以輕易的說出凱恩的無數“不完美”。
比如她本性其實是一個得過且過的人，如果不是因為她肩負了太多的東西，隨便的一點兒疏失和鬆懈都會給別人帶來不幸，她本應是那種端著茶杯遊手好閒的一天接一天泡在書堆裏的蟲子。
又比如，她其實在某些詭異的方面，是一個吹毛求疵的人。她有潔癖，她可以忍受房間亂的像倉庫，卻不能忍受一點點灰塵。她治學上有種偏執，她不在乎買東西被人坑騙，卻絕對不能允許藥劑的成分哪怕是有一點點偏差，即使這樣的偏差並不影響普通等級的使用。
再比如，她認真起來，似乎聰明絕頂八面玲瓏，但事實上她關起宮門／家門以後，絕大多數時候都因為異想天開而顯得比平均智商要低上很多。走路撞上門框是常有的事情，睡覺從床上掉下來的次數超過撞上門框的次數——這一點除英格布魯外，魔藥教授也深有體會。不過他對付這樣的情況顯然比英格布魯更有“策略”，並且總是能從中“獲利”。
綜上所述，凱恩身心放鬆的時候，就是一個得過且過，偶有怪癖，異想天開的迷糊姑娘。所以當你看見她抱著一個巨大的蛋，趴在床上，一邊唱著兒歌一邊捧著本《無解咒語的解法》津津有味的看時，實在不必太驚訝。
“你確定那個蛋今天會孵出來？”英格布魯一邊說著，一邊往凱恩的房間裏面走。
“站住！”凱恩忽然輕聲喊到，聲音裏有種荒唐的溫柔，和這粗魯的命令句完全不相配。
英格布魯腳懸在半空中，驚訝的發現門口被設了嚴格的禁制，若他再踏前一步，立即就會被縛在原地無法移動。“小公主，你的閨房什麼時候成了我的禁地了？”
“蛋孵出之前，誰也不要靠近。免得它剛出生，太迷糊，認錯了主人。”凱恩一邊繼續閱讀手裏的書，一邊輕聲的解釋，仍舊是那麼過分溫柔的語氣。
“你牙疼還是拉肚子？為什麼總是有氣無力的？”英格布魯實在忍不住調侃。
“胎教。”凱恩簡單的回答，伸手輕柔的撫摸了一下蛋殼。
英格布魯無奈的坐在房門外的地板上，安靜的享受著她難得的孩子氣——她已經有很久很久沒有這樣過了。
凱恩側頭看了他一眼，歎了口氣，左手結了個扣，“進來吧，地上涼。”
“不怕你的寶貝認錯主了？”英格布魯興高采烈的趴到凱恩身邊，盯著那個漂亮的蛋。
凱恩沉默了一下，歎息道，“也許還是應該讓它認你為主。省得將來⋯⋯沒人管它。”
“西西！”英格布魯心裏一疼，伸手就把那姑娘拖到懷裏，“閉嘴。好不容易看你高興會兒！”
“你不是一向說，我高興的時候，傻的令人痛哭流涕？”凱恩微笑著從他懷裏掙脫出來，指著書上的一句話說，“主觀意識束縛類咒語，由意識本身觸動。因而當意識本身被愚弄的時候，咒語將形同虛設。你怎麼看待這句話？”
“就是說，不知道等同於沒發生？”
凱恩緩緩的點著頭，若有所思的喃道，“理論上說，巫師族的‘牢不可破的誓言’應該也是屬於這一類的。德拉科的誓言是說，他不可以洩露黑魔王交給他的任務。那麼如果他是無意識的洩露，他自己和黑魔王並不知道，咒語就不會被啟動。”
“用意識入侵類咒語？吐真劑？催眠術？”英格布魯有些遲疑的問。
凱恩無奈的搖頭，“正如你懷疑的那樣，這些方法，雖然是繞過了表層意識，但是深層意識還是清醒的。所以不可以。凡是通過大腦的方法，都是不行的。而且，我們其實並不知道，‘牢不可破的誓言’是否真的遵循書上所說的規律。又不能輕易嘗試，人命關天。”
“這個我們再想想辦法。”英格布魯仰躺在床上，若有所思的看著不斷變換文字的天花板，那上面是滾動播出的世界各地的即時消息。?撒哈拉再次出現超大流沙坑⋯⋯?“我更加感興趣的是，黑魔王是用什麼作為交換條件說服德拉科的。他父母的性命麼？馬爾福對黑魔王來說，就算沒有什麼利用價值了，也沒必要趕盡殺絕，徒增煩惱。什麼樣的任務值得他賭上自己的老部下呢？”
“恩。”凱恩也轉身躺下，把蛋放在自己的肚子上，雙手環抱。
“要是我是黑魔王，我就讓他做幾件對他來說可以達成，卻天怒人怨的事情。這樣，他完成任務以後，就不得不一直跟隨黑魔王了。”英格布魯撫摸著下巴。
“他是一個楔子。”冰冷傲然的男聲從門口傳來。黑色禮服的男子瀟灑的站立，金色的手杖輕輕的敲擊腿側。“楔入你們的內部，引起分裂和混亂。”
“塞索斯？”凱恩高興的從床上坐起身，讓塞索斯進屋。“你怎麼來了？”
塞索斯邪媚一笑，“我來看看我的寶貝又老了一歲是不是還風韻尤存。”
“26歲是女人最美麗的季節。”凱恩吐著舌頭，做了個鬼臉。
“似乎每次我趕上給你過生日，你都是這麼說的。”男人走到凱恩身邊，用手杖敲了敲蛋殼，“為什麼還沒出來？”
“我哪里知道？”凱恩撅著嘴不滿的說。
“不是你一直在‘孵’它麼？你怎麼會不知道？”英格布魯也伸手彈了彈蛋殼。
塞索斯在床上坐下，右手的手杖敲擊著左手心，“我覺得你們應該想一想德拉科的任務會給你們帶來什麼樣更深遠的影響。如果我是你們，就把那小子監禁起來。”
理論上來說，這其實並不是個壞主意，前提是不要在乎馬爾福夫婦的性命，或者比死亡更殘酷的折磨。那樣恐怕不但德拉科會反對，就連斯內普，也不會同意。當然，提出建議的塞索斯，是不會在意其中任何一個人的。
“當然了，任何情況對一個戰略戰術都精通的人來說，都可以變成對自己有利的局面。比如如果你們監禁了那小子，黑魔王可以製造‘正義一方一點兒都不正義’的言論，那麼鄧布利多最重要的立足點就蕩然無存了。另一方面，其實如果你們順著黑魔王的陰謀走向，順勢推進戰爭的進程，可以讓他在沒有充分準備好的情況下，就不得不提前開戰。犧牲了戰爭一開始的一些利益，卻可以有更大的把握取得最後的勝利。”塞索斯說著，站起身，打開窗戶，點燃了一根香煙。
“霍格沃茨算是個精神標誌。如果被破壞，很難說是會讓人們喪失信心，還是激起鬥志。”英格布魯有些憂慮的對著塞索斯的背影說，“不過以我這些日子的觀察，後者的可能性很小。巫師實在是一個柔弱的種族，而所有有些攻擊性的個體，都投身黑魔王了。”
“所以要建立一個除了霍格沃茨以外的精神支點，甚至是幾個精神支點。這就是我那天對波特三人組進行測試的原因了。鄧布利多希望‘黃金男孩兒’能成為其中的一個。”凱恩下意識的撫摸著蛋殼。
“我們就只能依靠女人和小孩兒麼？”柔滑的聲音，嘲諷的語氣。凱恩渾身一震，轉頭看向門口。黑袍的巫師腰杆筆挺的站在門口，嘴角帶著冷笑。
“蝙蝠？”英格布魯高興的跳到斯內普身邊，“什麼風把你吹來了？”
塞索斯也回轉了身，夾著香煙的右手在額頭上輕點了一下，算是打招呼。斯內普也僵硬的點了一下頭。氣氛頓時有些詭譎，緊張中透著一點兒主動示好的意味。
上一次兩個人見面的時候，魔族男子正抱著魔藥教授的愛人，一席犀利的言語當場將後者氣的吐血昏迷。但這次兩個人卻似乎都不想起什麼衝突，為了愛上同一個女人結仇，這並非兩個人的風格。因為兩個人嘴巴都太壞的可能性還更大一些。
所以兩個人都不打算開口。只是各自沉默的看著自己喜歡的姑娘。而英格布魯卻在一邊抱著胸微笑的看熱鬧。這可苦了凱恩。要說什麼？這個時候應該說什麼？她雖然為人處事算得上圓滑，可是感情生活一直以來畢竟很單純，應付男人的手段，可是拙劣的很。
就在她低著頭，恨不得鑽進懷裏的蛋殼中時，輕微的一聲“喀啦”，告訴她蛋殼裏的小東西顯然也很有想要鑽出來看看的願望。於是她頓時忘記了所有的尷尬，只是興奮的盯著懷裏那黑紅色的蛋，興奮的喊，“快看！快看！”
英格布魯當然是第一時間就竄了過去，蹲下身與蛋平視。兩個黑衣男人看到姑娘臉上的笑容，也各自勾了勾嘴角，湊上前來。
堅硬的蛋殼對於裏面的小傢伙來說，似乎也很有挑戰性。嘟嘟聲不斷從蛋殼裏面傳出來，裂紋卻擴張的很緩慢。英格布魯在一邊握著拳頭不停的喊加油。凱恩則微笑的耐心等待。
沒過多一會兒，敲擊的聲音停止了，蛋殼也不再震顫。裏面的小傢伙好像是累了，又或者是對出來失去了興趣，完全沒了動靜。
“我來把它敲開！”英格布魯焦急的說。
“我看你還是老老實實的呆在一邊吧。”軟軟的法國口音，風華絕代的男人不知何時也立在了門口。
凱恩雙手捧著蛋，聲音柔和卻堅定，“求生的艱苦，從這一刻開始。你要堅強，永不放棄。我會一直陪著你。”
話音剛落，蛋殼裏面的小傢伙就像是聽懂了一樣，又開始更起勁兒的敲擊起來。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大家都開始佩服這個小生命的執著和毅力。那嘟嘟的聲音每響一下，就好像敲在眾人的心上。這是一場搏鬥，獎品是生存的權力。
終於，蛋殼的上部被小傢伙敲掉了一大塊，一個沾滿黏液的小腦袋露了出來。它的羽毛濕嗒嗒的，黑色中閃著奇異的紅光，頭頂上有一頂鮮紅的羽冠。嫩黃的小嘴，一雙含情脈脈的鳳眼，像極了迪昂。
塞索斯立即拉起凱恩的手，在鋒利的蛋殼上輕抹了一下。鮮紅的血頓時滴落下來。還在蛋殼裏的小傢伙像是聞到了鮮血的味道，立即大張開嘴，仰著脖子發出歌聲一樣的鳴叫。塞索斯有些微訝，手下卻毫不遲疑的讓凱恩的血滴到小傢伙嘴裏。
鮮血入喉的一?那，小傢伙周身騰起一團白色火焰，蛋殼頓時無影無蹤。它懸浮在空中，用力的張開翅膀，動聽的歌聲響徹雲霄。
塞索斯的表情，是少有的驚奇，“天，迪昂的情人究竟是什麼東西？！”
空中的小傢伙只有鴿子大小，黑色閃著紅光的羽毛柔順的覆蓋全身，鮮紅的羽冠就像如血殘陽，三對翅膀在背後完全展開，微微的扇動，兩條細長的尾翎其實是兩道上下翻飛飄動的火焰。
“鳳凰，天使畢方，魔畢方⋯⋯”塞索斯喃喃的說，“難怪迪昂一直不想給人。天度英才啊⋯⋯西西，你最好用魔咒把它的能力封印起來一些，否則，一定會招來很多人覬覦。”
小傢伙卻還天真的不知道自己的奇異，尤自無憂無慮的在凱恩下巴上蹭來蹭去。
“西西，給它起個名字吧。”英格布魯好奇的看著眼前長的奇怪又美麗的小東西。
凱恩伸手撫摸了一下小傢伙的頭，沉吟道，“男孩子麼？”
小傢伙似乎確實能聽懂凱恩的話，鳴叫了一聲。
“那就叫普羅米修士（Prometheus)吧？那個給人類帶來希望之火的小神。他為了大多數人的幸福犧牲了自己，你怕不怕那樣的命運？”凱恩輕聲問著懷裏的小傢伙。小傢伙驕傲的昂起頭，鳳眼閃亮，有點鄙睨天下的氣勢。凱恩微笑著說，“既然如此，就叫這個名字吧？”
“普羅？”英格布魯試探性的叫了它一聲。普羅米修士立即抬頭看他，然後優雅的低下頸子，行了個禮。洛朗也好奇的喚了一聲，同樣得到一個至禮。
“普羅？”塞索斯也輕喚，向它伸出手臂。普羅米修士眨了眨眼睛，輕巧的落到他手上，用小腦袋蹭了蹭他的手腕。
“普羅米修士。”低沉，冰冷。聽到這聲音的一?那，普羅米修士渾身的羽毛都乍了起來，警惕的抬頭看向聲音的來源。黑袍男子靠在牆上，黑曜石般的眼睛盯著它。目光相對的一瞬間，普羅米修士毫不猶豫的轉頭就鑽回了凱恩懷裏。小腦袋紮在凱恩雙乳之間，恨不得徹底鑽進去。
凱恩頓時羞的滿臉通紅。英格布魯大呼“小色鬼”，奮力的想要把普羅米修士“拔”出來。洛朗無奈的阻止英格布魯使凱恩春光越露越多的幫倒忙。塞索斯只是在一邊哈哈大笑，暢快淋漓。
在她身邊，快樂，竟是如此簡單。斯內普看著凱恩緋紅的臉頰，柔和了眼角眉梢，露出一個淡到難以察覺的微笑。
藍桉 2012-6-25 21:15
C58:斯拉格霍恩
第五十八章：斯拉格霍恩
又是一年一度的開學典禮。寬敞的禮堂裏，返校的學生們坐在各自學院的餐桌旁邊交頭接耳。教職員工門也陸續入座。斯內普筆挺的坐在靠近右手，正對著斯來特林學院長桌第一排的位置上，昂著頭，用鼻孔打量著下面“愚蠢”的學生們。
學生的數量明顯有所減少，各個學院皆是如此，但是他自己的學院在這一點上尤為突出。因為與生俱來的好記性，和本性的認真敏銳，他甚至可以一一數出缺席的都是哪些人。除去新生，斯來特林學院今年2到7年級應該有216人，實際出席184人。這缺席的32人裏，五、六、七年級占10人，成績優異者4人，其中兩人的父母是陣亡的食死徒，一人的父母是現役食死徒，另外一人的家庭很普通，所以很難判斷她是不是加入了黑魔王的行列。其餘的，多是家勢顯赫，在美洲、澳洲、非洲甚至亞洲有財產的，所以估計是被安排避難去了。
“嗨，西弗勒斯。”一個中氣十足 ，抑揚頓挫的聲音在他身邊響起。斯內普僵硬的側頭看向來人。霍瑞斯.斯拉格霍恩穿著一身剪裁得體的栗色麻瓜西裝，外面罩了一件簡單的博士袍。他一向不喜歡穿巫師袍，斯內普回憶著，他肥胖的身體總是會被長袍搞的很狼狽。
他是斯來特林裏面少有的喜歡外種族新鮮事物的人。事實上，只要是有趣新鮮的事物，他都很喜歡，這也是他能勉強算上一個斯內普敬佩的科學家的重要素質之一。不去管他明顯可見的諸如膽小好顯擺之類的缺點，他實際上是一個求知、務實的人，也是一個很好的講師——這一點斯內普很誠實的自愧不如。
“您的頭髮似乎沒有任何重新生長的跡象啊。”斯內普瞟著自己從前的院長的禿頂，語氣嘲諷中帶著一點兒輕鬆。
“哦⋯⋯”斯拉格霍恩肥胖的手指在腹部輪番敲擊了一下，然後揪了揪海象一樣稀疏卻堅硬的鬍鬚，“你知道，自從我對愛情失去指望以後，就無所謂自己長成什麼樣子了。”
“這一點，”斯內普聲音柔滑，“院長，我確實不知道。”
“啊，不要再叫院長了。”斯拉格霍恩向外突出的眼睛笑的眯了起來，“如今你是斯來特林的院長，而我，只是一個閑極無聊的老人，臨到快要進棺材了，還不安分。說實話，斯來特林院長這塊燙手山芋，也難為你捧了這麼多年。”
斯內普黑色的眼睛閃爍了一下，淡淡的說，“這沒什麼。倒是我要說，感謝您還能願意回來，尤其是這個時候。”
“啊哈。”斯拉格霍恩眨了眨眼睛，“我總是要回來看看我的得意門生是不是仍舊那麼孤僻。另外，如果他想要再次投靠某人，總要有個人幫他收拾斯來特林這個爛攤子。”
斯內普沉默了一會兒，低聲說，“從前，我們都還年輕，剛從學校裏面走出來，還記得母校的好。所以大家才會儘量的保住霍格沃茨。可是如今，我不認為那些人還能對這裏有什麼感情，不要再有不切實際的幻想了。”
“可是我不是就回來了麼？”斯拉格霍恩仍舊笑眯眯的，“在發生了那麼多爛事兒之後。”
“您？”斯內普冷哼，“您當初被分進斯來特林恐怕只是因為分院帽別無選擇。”
斯拉格霍恩哈哈大笑，看著這個似乎並沒有隨著年齡的增長變化很多的彆扭學生，“彼此彼此。”
斯內普沒有再理會斯拉格霍恩，後者也毫不介意的自得其樂的閱讀著放在桌子上的新生名冊。隨意的掃視了一下教職員工席，斯內普不得不承認他有些微的失意。坐位全部滿員，英格布魯沒有出席——顯然，如今過度明朗的局勢，已經不需要他這樣一個暗助了。凱恩自然是更加沒有來，無論是教職員工還是學生中間，都再也看不到那個柔和的身影。
一切都恢復了原樣，他暗自想著。如果沒有遇見她，生活本該一直如此。孑然一身，不與任何人親近。心裏空蕩蕩的。從前心裏一直是空的，不知道被充滿的感覺；如今那樣的感覺時時刻刻充斥在腦子裏，再次的空蕩讓他的心甚至都有些微微的發疼。像是，被他們拋棄了。
冷笑了一聲，他默念意識封閉的口訣，把這些莫名其妙的雜念驅除出腦子裏面。為什麼失去？因為那個姑娘認為兩個人都應該更加堅強。這樣軟弱的行為，不是正說明了他的咎由自取？迅速的整理好自己的情緒，他聽到了麥格的聲音，“現在開始分院儀式。被念到名字的新生，請依次走到前臺來。馬克.索科⋯⋯”
冗長無聊的儀式，為什麼一定要走這樣的形式呢？提前分好各自入座不就完了？斯內普不耐煩的想。無意中對上了張秋的目光，女孩子對他微笑了一下，斯內普毫不留情的瞪回去。這女孩子的笑容越來越像那“拋棄”他的姑娘，他煩躁的想。該死，這樣的無聊的浪費生命的儀式，為什麼還不結束？
“不去斯來特林！”坐在高腳凳上的小男孩兒忽然大叫一聲。大廳裏面頓時靜的落針可聞。所有的孩子都摒住呼吸，看著臺上教授門的反應。
“格蘭芬多！”分院帽大聲宣佈。
“啊哈。”斯拉格霍恩輕聲感歎，“能大庭廣眾之下這麼喊出來，也只能是格蘭芬多了。”
斯內普冷笑，黑色的眼睛向那男孩兒瞪去，像一條惡咒般擊中那可憐的小男孩兒。男孩子哆嗦了一下，頓時紅了眼眶。輕蔑的嗤了一聲，他陰陽怪氣的“自言自語”，“這就是格蘭芬多的勇氣？”
斯拉格霍恩則好笑的摸了摸自己的禿頂，暗道，“你也不想想你那陰冷的目光，連我都要忌憚幾分。”
分院儀式終於結束，新生預計110名，實到98名，斯來特林5名。有趣的數字，斯內普不知道除了冷笑，世界上還有什麼表情是值得在此刻擁有的。趁著底下學生嗡嗡的說話，鄧布利多敲杯子的時候，他嘲諷的說，“看來，很快我們就不再需要設置斯來特林學院院長了。”
像是聽見了他的話——事實上可能性並不大——已經走上前去準備發言的鄧布利多回頭意味深長的看了斯內普一眼。斯內普皮笑肉不笑的哼了一聲。
鄧布利多無奈的笑了笑，立即開始了自己的講話，“歡迎新生們，歡迎來到霍格沃茨。老生們，歡迎回來。請再忍饑挨餓的聽我說幾句話。”台下的孩子們哄笑了一下。鄧布利多眨了眨眼睛繼續道，“今年我們的任課教授又發生了一些變動。新來的斯拉格霍恩教授，將替代斯內普教授，教你們魔藥學。而斯內普教授，將負責你們黑魔法防禦課的教學。另外，就像你們恐怕已經聽說的那樣，伏地魔東山再起⋯⋯”
一片死寂，然後是牙齒打顫的聲音。德拉科忽然覺得十分諷刺。這些人裏面，有多少見過黑魔王呢？誠然有些人的親人死于上次戰爭，但那樣的人畢竟是少數。人們的恐懼，其實毫無根據，純粹是人云亦云。這裏面，不知道有多少人在見了黑魔王之後，會被誘惑呢？！
鄧布利多沒有理會這樣的騷動，只是聲音平穩的繼續說，“所以，六、七年級將成立特殊教學班。這個班級主要針對魔藥學，DADA，魔咒學，和變形咒學改變教學內容，教授一些實用性更強的知識，並且適當穿插醫學和博物學的課程。人員採取自願報名的形式，四大學院混合分班，NEWT的大綱要求全部自學。請大家考慮好，本周試聽，下週一以前提交正式表格。”
這個消息簡直就像是投下了一顆炸彈，頓時一片譁然。整個禮堂變的像一張破舊的快要塌了的床，吱吱嘎嘎的到處亂響。鄧布利多“現在，宴會開始。”這句話完全被嘈雜的聲音淹沒，但顯然沒有人在意，就連他自己也糊弄般的聳了聳肩，走回自己的位子，開始享用晚宴。斯內普面無表情的吃著，極盡優雅之能事——這是他和英格布魯學習的在宴會上打發無聊時間的絕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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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德拉科，報名吧？”拉芳德不知道什麼時候湊到德拉科的身邊，把一直纏著他不放的帕金森擠到一邊兒去，“去去去，別老纏著我的情人。”
帕金森發出一聲尖叫，“什⋯⋯什⋯⋯什麼？！！”
“怎麼？有什麼疑問？”拉芳德伸手摟住德拉科的肩膀，把長著金紅色頭髮的腦袋靠在德拉科肩膀上。
“不可能！他怎麼會是你的情人！”好在禮堂裏非常嘈雜，帕金森的聲音才沒有傳遍每個人的耳朵。不過該聽見的人，都聽見了。
“怎麼不可能？你知道男人需要什麼麼？你拙劣的吻？”拉芳德很高興的看著帕金森捂著臉跑到了桌子的另一端，消失在視野裏。
“麥倫（拉芳德），你想幹什麼？”德拉科不耐煩的問，放下了手裏的叉子。
“沒什麼，借此甩掉我的女朋友，順便也幫你把你的處理了。”拉芳德順手抓起一個蘋果。
“用不著你費心。”德拉科淡淡的說。拿了個盤子放到拉芳德面前。
拉芳德高興的開始往盤子裏面添食物，“臭小子你不知道你那‘女朋友’在想辦法對付西西？雖說西西以後恐怕很少再露面兒了，但以防萬一還是好的。”
德拉科的身體僵硬了一下，低聲道，“謝謝。”
“用不著，那小美人兒又不是你一個人的。”拉芳德刀叉齊動，開始大快朵頤。
“你⋯⋯”德拉科吃了一驚，“你也⋯⋯”
“笨蛋，這麼容易就被人套出心事？你還是不是斯來特林？”拉芳德看著自己的學弟，一副狠鐵不成鋼的樣子，“下回記得，把‘也’字去掉。另外，我才不象你那麼死心眼兒，美女，欣賞一下就可以了，下手當然要找個能得到的。比起來，我寧可去追秋。”
“你⋯⋯”德拉科再次吃驚。
拉芳德不可思議的看著他，“你長的這麼帥，感情上怎麼這麼菜？居然又被我套出來一個？還有誰？赫敏？”
“泥巴？你饒了我吧。”德拉科無奈的歎息。
“那孩子我也有點怕。”拉芳德拍了拍德拉科的肩，表示同情，“不過男人嘛，多嘗試幾種女人還是有必要的。”
“拳頭比我硬的除外。”德拉科哭笑不得的想著格蘭傑。
“讓女人軟下來還不容易？你只要⋯⋯”
“行了，泥巴和我不是那樣的關係。而且隨著事態進展，更加不可能，”德拉科無奈的打斷拉芳德的“污言穢語”。
拉芳德沒說話，只是瞟了一眼德拉科的左臂。德拉科立即警惕的看著他，目光冰冷，透著一點兒陰狠。拉芳德冷笑了一下，沖著天花板吐了口氣，“我是斯來特林，敏感狡猾的斯來特林。更何況，你的今天大概就是我的明天，我怎麼會猜不出？”
兩個人都沒再說話，把剩下的全部時間都用在進餐上，好像能把憂鬱和恐懼和著食物咽進肚子裏去。
相對于斯來特林的拐彎抹角，拉文克勞的對話則簡單直接。秋問科頓和漢克是否參加，科頓說“好”，漢克說“恩”，關於這個問題的討論到此結束。接下來是各自的學習心得，和讀書目錄的匯總。
格蘭芬多們則是滿世界的調查加宣傳，痛陳利弊，嘻嘻哈哈，追跑打鬧，快快樂樂的徹底把伏地魔的陰影給拋到腦後。
至於赫夫帕夫，特裏娜一向是獨立自主慣了的人，不要說她沒有人可以商量，就算有，她大概也不會多此一舉的去詢問。
晚餐拖拖拉拉的結束，唱過了莫名其妙的校歌，冥界的女孩子們找個機會互相擁抱了一下，男孩子們彼此踹了幾腳，錘了幾拳，各自酒足飯飽的做美夢去了。讓人不得不感歎，年輕真好。
藍桉 2012-6-25 21:15
C59:艾達是誰
第五十九章：艾達是誰
“西弗勒斯：
我詢問了德克薩斯熱帶魔法生物研究院的朋友，這是他們最新研製的針對噬心原蟲的藥物配方。主要作用是控制原蟲的繁殖和生長，並降低成蟲的活動能力。藥物的副作用還在觀察階段，所以還不可以大計量內用。我已經嘗試過外用，對身體沒有明顯傷害，輕微的疼痛紅腫屬於正常反應。
很遺憾，藥物對於症狀較輕卻深入內腹的你來說，恐怕沒有太大作用，但是對艾達應該有所幫助。可每日給她在體表塗抹，讓藥力緩慢滲入內臟。我會繼續為你尋找更好的治療方法。
真的很抱歉，這一切都是我的原因，是我給你帶來了這些痛苦，請原諒我。西弗勒斯，請原諒我。
P.S.:藥物的配方只授權你個人使用。請不要公佈或轉手他人。隨信附上配方，我的試驗筆記，一個輔助藥物滲透的魔法和限制性授權書。
C.K.“
優美整潔乾脆的字體。斯內普再認真的流覽了一次，目光柔和的就像撫過她白瓷一樣美麗的肌膚。良久，他輕輕的歎息了一聲，開始翻越試驗紀錄，卻越看越覺的氣憤。這個見鬼的姑娘，居然敢如此隨意的用她自己的身體嘗試這種還未研製成功的藥物！雖說藥物已經通過了動物試驗，但她不是白老鼠！她是⋯⋯她是⋯⋯
努力的控制著把筆記撕碎的衝動，他站起身在地下辦公室裏面來回的踱步，似乎想要走出一條溝來，把自己和那個任性的姑娘一起埋在裏面。黑色的魔法袍在他身後呼呼作響，他雙拳緊握，本來蒼白的臉因為氣憤時而泛著紅暈，時而變的鐵青。他的嘴唇扭曲，黑色的眼睛閃閃發亮，胸膛劇烈的起伏著。
他忽然發現，對於這姑娘的種種倔強而瘋狂的舉動，他再也無法控制，這讓他覺得恐慌。好像有一隻遮天的手從頭頂上呼嘯而過，那陰影，卻並沒有隨之而去，而是留在了他的心裏。她不在他的身邊，他對一切都將無能為力。他第一次深切的認識到這個問題。
她要做傻事，他不能阻止；她遇到危險，他不能保護。這個念頭狠狠的撞在他的頭上，讓他眼前一陣金星亂舞。喘息了一下，他坐下來，呆呆的看著手裏的信件。?真的很抱歉，這一切都是我的原因，是我給你帶來了這些痛苦，請原諒我。西弗勒斯，請原諒我。?她以為她在做什麼？贖罪？他以為她在他心裏是什麼？
他為了她願意承受任何事情，任何事情，她難道不懂麼？！他忽然渾身顫抖了一下。她不懂⋯⋯她也許真的不懂！這個認知讓他有一種懂事以來就沒有過的感覺——想要流淚。
他從來沒有讓她明白過。他從來沒有說過，也從來沒有真正的為她做過什麼。他把臉埋在雙掌中，用力的吸氣，來緩解強烈的缺氧的感覺。他腦子裏面一遍又一遍反復的想著他們相識以來的種種。他為她做過什麼？他對她說過什麼？
小腹傳來劇烈的疼痛，他顫抖著站起身，從櫃子裏面抓起一瓶伏特加，猛的灌了兩口。疼痛漸漸平息，他卻覺得渾身發軟，所有的力氣都像是被抽空了一樣。他走回椅子上坐下，伏在辦公桌上，閉著眼睛，幾乎心碎的發現，他不但什麼都沒有說，沒有做，他甚至連自己可以做什麼都並不瞭解。她需要的是什麼？渴望的是什麼？他一無所知，該死的一無所知！
他腦子裏面所有的快樂，全都是拜她所賜，她幾乎是他幸福的全部。然而他給她的，卻是無止盡的眼淚和痛苦。她是帶著什麼樣的心情親自為他試藥的呢？她覺得全是她的錯，她懇求他的原諒！這個愚蠢的姑娘！愚蠢透頂！而他，則是個地道的混蛋！
她居然還願意再給他機會？她難道已經傻的無藥可救了麼？
他猛的直起身，伸手抓住羽毛筆，打開一張羊皮紙，然後苦惱的一個字也寫不出。說什麼呢？現在說什麼都是空話。他處在危險旋渦的最中心，而她身在哪里，他根本都不清楚。看試驗紀錄，她昨天還在德克薩斯，與他隔著大西洋。今天她在哪里？澳洲麼？她還能跑多遠？南極麼？星星上麼？
良久，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氣，把羽毛筆插回去，羊皮紙重新卷起來。他從來沒有任何一刻像現在這樣希望戰爭早些結束，希望自己能夠活下來。活下來，好好的疼愛那個姑娘，給她一切，他能給的都給她，不能給的，只要她想要，只要她想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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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苦笑著，重新翻開她的筆記，開始認真的研究配方上所記載的藥物的藥性和療效。那每一個優美的字都像是刻進了他的心裏。他敢說，這將是他印象最深的一個配方。
艾達從里間的宿舍開門走出來，安靜的坐在沙發上，手裏捧著一本黑魔法類的書籍，緩慢的翻閱。斯內普很難判斷她是不是真的在閱讀書中的內容。她的眼睛仍然是那麼的木然，不會像凱恩一樣在看到有趣的內容時閃閃發亮。
在蛛尾巷的時候，偶然的一次，他把一本《外傷性攻擊咒溯源》落在了客廳的時候，他就發現一向不怎麼主動做事的艾達，居然拿起那本書，“看”了一下午。那個樣子，不像是在看書，反而像是想要憑藉著書籍回憶起什麼。他猜測她從前的記憶和書有關，於是破天荒的帶她進了書房。然後他發現，她不是喜歡書，而是喜歡黑魔法。
她能夠非常準確的從眾多的書籍裏面挑出和黑魔法相關的書，而且包括第二類和第三類黑魔法。這說明她從前並非是一個邪惡力量的追求者，而是真正瞭解黑魔法的人。
他也曾試著就這個問題和她交談。她會語調毫無起伏的講述一些中上水準的理論，但是問到她從哪里學到這些，她卻沒有了反應——這一部分很有可能被黑魔王控制了，不能告知他，至少現在不能。
對此，米蘭的看法是，黑魔王想要引導他發現什麼，但是又並不很在意，更多的像是要和他做個遊戲。遊戲⋯⋯這到是他一貫的風格。從前他也喜歡這樣的把戲。從這種遊戲中測試孩子們的潛能，遊戲的獎品非常豐厚，而失敗的懲罰，則殘酷到讓他們認為，生活中，即便是遊戲，也要拼上性命去贏。聽了他說這些，米蘭沉默了很久，然後一言不發的走了。於是他很無奈的發現，直到現在，看到有識之士承認黑魔王的能力，他還是會不由自主的有些激動。
這一次黑魔王想要測試他什麼？魔藥的水準？他難道對此還有所懷疑麼？
壁爐裏一陣響聲，一個長形的包裹落在他的辦公桌上。他走過去拆開，沒有失望的看到那優美的字體。
“西弗勒斯：
這裏是幾種生長在美洲的魔藥。
其中大部分是配方中要求的，我印象中你的‘私藏’裏沒有，或者短缺的。
剩下的幾種，是稀有的或者市面上沒有銷售的美洲特產。是我旅行歸來給你帶的禮物，希望你會喜歡。
抗浮米司114（anti-vermis114)——我知道這名字很沒有美感，但畢竟我沒有命名權——的藥效只能在新制後1小時內發揮，之後就會改變特性。但我仍舊把舊的魔藥也寄給你一份，多少會有些幫助。
祝你成功。
C.K.“
簡簡單單的文字，凱恩一慣的風格。她也不是喜歡甜言蜜語的人，她也不曾對他說些海誓山盟的話，然而她做了多少讓他覺得貼心的事情？這裏的每一句⋯⋯每一句⋯⋯
他冰冷的手拂過琳琅的玻璃瓶，發出清脆的撞擊聲，像是心的風鈴。艾達從書中抬起頭，大大的眼睛木然而淡漠的注視著他，微不可見的一絲詢問。斯內普閉上雙目，低下頭。如簾子一般的黑髮從肩膀上滑落下來，擋住了他的臉。
艾達是沉默而安靜的，不會多問，也不會嘲諷。除了凱恩以外，也許這個人偶一樣的女人分享了他生活中最多的情緒。然而即便是這樣，他仍然不願意被她看見自己的脆弱，自己的痛苦，還有那些愛和感動。這一切，只屬於他自己，只有西西能看穿，能理解。
過了一會兒，他一隻手修長蒼白的手指開始用力揉搓著自己的額角，另一隻手重新開始翻凱恩的筆記。制藥試驗，失敗，原因。制藥試驗，成功，心得，皮膚測試，失敗，修改。制藥試驗⋯⋯工整規範，事無巨細，一眼就可以看出，是特意寫給他看的。
無意之中，他瞥見第56頁右下角有一小段試驗理論的研討：
“種族，對於藥效有細微的影響，這是自然而容易理解的。
Z.B.艾帝蕾德。巫師？盎格魯－薩克遜人？
（西弗勒斯：我忽然想起一個問題。我們似乎從來沒有詢問過艾達的身世。記得你說黑魔王為她彈奏“忘川”。她與你，是否有什麼淵源？這是一個線索麼？他想讓你知道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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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黑色的眼睛倏的眯起，手重重的拍在那些文字上。他為什麼沒有想到？！忘川，是他母親最常彈奏的曲子。那絕對不是世界名曲，甚至，他從來沒有聽別人提起或者彈起過。
“難道你以為，我們的相遇，是一個巧合？”黑魔王的話在他耳邊迴響。
他黑色的眼睛盯著緊握成拳的右手，左手平攤按在桌面上，聲音平淡的問，“艾帝蕾德，你的全名是什麼？”
“艾帝蕾德 ⋯⋯呵呵⋯⋯.愛琳.普林斯。”艾帝蕾德回答。
斯內普驚呆了——雖然他之前也是面無表情。普林斯⋯⋯愛琳.普林斯。那是⋯⋯他母親的名字⋯⋯凱恩猜對了，艾達，真的與他有關！或者，至少和他的母親有關係。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氣，甚至可以感覺到肺臟因為極度鼓脹而生疼。疼痛很好，讓他保持清醒和理智。
據他多日來的觀察所知，當艾達發出“呵呵”的聲音時，就代表那是一個被黑魔王禁止了的答案。這另一個中間名，與什麼有關？她的父母？
於是，他的語調平淡的再次提問，“你的父母叫什麼名字？”
艾帝蕾德仍舊是不帶任何感情的語調，“我的母親是艾蓮（Elaine） ，父親是⋯⋯呵呵⋯⋯”
“你的中間名代表了誰？”他問。
艾帝蕾德安靜了一會兒，然後回答，“對於母親很重要的兩個人。具體是誰不知道。”然後她的聲音忽然變的有一種奇怪的共振的嗡嗡聲，“西弗勒斯，花了你多長時間找到這個線索？艾達是個好孩子，希望你們相處愉快。”
果然是他的安排，遊戲的謎底是艾達的身世？還是別的什麼？他想了想，再次提問，“你母親的全名？你父親的姓氏是普林斯？他是什麼身份？”
她看著他，張了張嘴，沒有發出聲音。
黑魔法，普林斯家族，27歲的女人。
他的手指在桌面上敲擊了一會兒；艾達這時已經合上了書，側躺在沙發上睡著了，好像之前回答的問題，耗盡了她所有的能量。
蒼白冷豔木然的臉。
她究竟是誰？與普林斯家族是什麼關係？自己從來沒有和普林斯家族接觸過，為什麼黑魔王想要自己知道她的身份？黑魔王讓她來“陪”他，按理說她和他不該有血緣，至少不是很親的血緣。那麼她和他究竟有什麼樣的聯繫？
提起筆，他在一張羊皮紙上簡短的寫道：
米蘭：
請幫我調查一下普林斯家族。
寫到這裏，他沉吟了一下。他發現他對普林斯家族幾乎一無所知。他的母親叫做“愛琳.普林斯”，從母親令人驚異的數量驚人的黑魔法藏書上推斷，那應該是一個古老顯赫的家族。小的時候，他曾經不止一次的對母親進行攝神取念，但是從來沒有看到過與母親的家族有關的內容。甚至很少有在霍格沃茨的記憶，大部分都是畢業和嫁給父親以後。
母親，會意識封閉？或者，她根本就不再想起從前的事情，所以他在她意識裏面漫無目的的遊蕩，才從來沒有看到過那些？
想了半天，也沒有什麼具體的結論，他只好提筆繼續寫道：
“米蘭：
請幫我調查一下普林斯家族。
我對於此家族瞭解不多。應該有豐富的黑魔法藏書。有一個叫做愛琳.普林斯的成員，嫁給了一個叫做“托比亞斯.斯內普”的麻瓜。
艾帝蕾德姓普林斯，我很想知道她在普林斯家族裏面是一個什麼樣的角色。
原因我想你已經猜到，無須我多說。
P.S.:請幫我謝謝西西，你知道，為了一切。
S.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