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桉 2012-6-26 12:45
第 40 章
Chapter 40
潮濕，陰暗，迷宮似的長廊，這是哈利和羅恩對斯萊特林公共休息室的第一印象。二年級時他們曾喝下赫敏配置的複方湯劑混入這裏，但魔藥製作者本人卻沒有來，因為她變形失敗，那真是不堪回首的記憶。
“耶誕節！”馬爾福很快報出了口令，對面光禿禿的石牆上出現了一扇大門。“你能自己站會嗎？”他垂下頭，赫敏正望著他。
“當然，我根本沒醉。”
可是，當赫敏僅剩一隻鞋的雙腳剛剛接觸到冰冷的地面時，馬爾福就後悔了。醉酒的人一般都說自己沒醉，這是真理。他看著她趔趄了一下，然後晃晃悠悠的撞上大門。
“我來推。”赫敏咧著嘴說。
“格蘭傑——”馬爾福急忙伸手從後面攬過她的腰，門“轟”的一聲打開了，溫暖的橘色燭光從裏面傾瀉而出，赫敏眯起了眼睛。
這是一個狹長、低矮的圓形地下室。天花板和牆壁全部由粗糙的石頭砌成，各個角落都立著高高的鐵質燭臺，有的還圍著翡翠色的防風罩。右邊是一個雕刻著精美花紋的壁爐，它現在處於熄滅狀態，而門被關閉後，馬爾福用咒語點燃了它。綠色和銀色，斯萊特林公共休息室的主色調，就像格蘭芬多的紅色和金色。赫敏發現幾張雕飾著葡萄樹葉的小桌分散在休息室的四周，上面堆著幾摞書以及羊皮紙卷。一張黑色的皮質沙發橫在壁爐前，厚厚的褥墊讓它看起來舒適異常。
“進去。”馬爾福幾乎是半推半抱的把赫敏帶進了自己的公共休息室。他讓她坐在沙發上，看著她蹬掉自己的鞋，歡心雀躍的向後倒去。
“毛毯飛來！”馬爾福對著寢室方向舉起了魔杖，片刻之後，他手上多了一條由紫貂皮製成的毛毯。“裹著！”馬爾福瞥了赫敏一眼，後者正試圖鑽進褥墊與沙發之間。她光潔的小腿拼命踢著沙發綿軟的扶手，而荷葉邊的雙層裙擺幾乎撩到大腿根部。
“喔——”赫敏呻吟了一聲，熟悉的香味和柔軟的觸感讓她全身為之一震。她從馬爾福的毛毯裏伸出腦袋，褐色的眼睛盯著對方那張略顯冷淡的臉，“謝謝。”她喃喃的說。
“還沒徹底醉過去。”馬爾福微不可覺的歎了口氣，在她身邊坐了下來，“你為什麼喝這麼多酒？”
“我沒有！”赫敏馬上坐起身抗議，毛毯也往下滑了一半，“就兩杯，梅林！”
“兩杯？”馬爾福揚起眉毛。
他記得自己被費爾奇強行拽進斯拉格霍恩的辦公室時看到了蜂蜜酒和辣味金酒，它們的顏色完全不同，蜂蜜酒色澤金黃，而金酒透明無色。“你肯定喝了辣味金酒。”馬爾福最後下了判斷，並且親自動手把那張毛絨豐厚的貂皮毛毯又向上扯了一下。
“嗯？”赫敏看起來有些茫然，她往馬爾福身邊挪動了一小段距離，近在咫尺，他能看到她半個胸脯。
“馬爾福？”赫敏輕輕的喊道。
“什麼事，格蘭傑。”馬爾福連忙收回自己的手，然後那張毛毯再次由赫敏的胸脯滑落到她併攏的大腿上。
“德拉科。”赫敏羞澀的笑了，情意纏綿。這一聲來得如此突然，絕不是馬爾福的幻聽，或是赫敏的口誤。梅林！馬爾福發現自己居然能從赫敏嘴裏聽到名字的第二種念法，她不再喊他馬爾福，而是德拉科。
“德——拉——科！”赫敏撲了過來，直接撲進他的懷裏。
“我想錯了，她一定是完全醉了，該死的！”馬爾福承受住來自側面的撞擊，實際上他不得不扭過身體接住赫敏。這讓他開始覺得呼吸困難，赫敏泛著水光的嘴唇看起來十分美味，他想一親芳澤，狠狠的讓她感到窒息。
“我愛你。”赫敏仰著臉，濕潤的眼睛被燭光染成了金色，純潔，並且隱藏著美好的夢想。
馬爾福用自己寬大的袖袍掩蓋住她裸/露在外的雙肩，他垂下頭，這個角度比剛才還要完美的看到她起伏的胸部曲線，馬爾福移開了自己的眼睛，臉頰有些發燙。
“我知道，你已經說過了。”
“我說過嗎？”赫敏把自己的頭擱在馬爾福的頸窩，皺著眉頭回憶她剛才是否說過這句話。
“你要怎麼辦？”馬爾福認為自己想要和醉酒的赫敏進行一場理智的談話是十分愚蠢的，“你要裹著我的毛毯回格蘭芬多公共休息室，還是在我的寢室睡上一晚？”
耶誕節已至，鄧布利多校長特別允許平安夜當晚取消宵禁，留校的學生可以聚在一起狂歡至天明。而斯萊特林學院在這一年裏只來了半數學生，今天早晨放假後，人已經走光了，包括馬爾福的一干好友。所以，整個地下室裏除了赫敏和馬爾福，再沒有別人。
“我要——”赫敏似乎很為難，她那聰明的腦袋這時完全停擺了。不過至少有一點可以肯定，她想和馬爾福在一起，他在哪她就在哪。
“你就在這睡吧！”馬爾福替她做了決定，他已經快要瘋了，“明早我會叫醒你，然後你可以跟著波特或者韋斯萊家的妹妹一起離開霍格沃茲。”
“為什麼要離開霍格沃茲！”赫敏尖叫著坐起身，“明天是耶誕節，德拉科！我知道你不回家。”
馬爾福微微一怔，“你還記得？”
“當然！”赫敏自豪的挺起胸脯，馬爾福再次撇開了自己的視線，“我像牢記高級咒語一樣牢記著你說過的每一句話！”
這比喻——馬爾福看起來無可奈何。
“我不喜歡，”赫敏開始搖頭，“耶誕節——德拉科。”馬爾福盯著牆上綠色鑲銀邊的掛毯，驚異的發現它慢慢變成了紅色，而銀邊變成了金邊！
“我不喜歡——”赫敏咯咯直笑，“耶誕節，我們需要喜慶的顏色，溫暖，就像陽光。”原來赫敏趁馬爾福不注意抽走了他的魔杖，她迅速跳下沙發，身體輕盈得像只小鳥。
“紅色，金色；紅色，金色！”她的頭髮和裙擺一起飛舞，踉蹌著在斯萊特林公共休息室裏奔跑。馬爾福愣住了，他看著赫敏將所有的綠色換成紅色，所有的銀色置換成金色，幾分鐘後，他終於——爆發了。
“格蘭傑！”他怒氣衝衝的想要奪回自己的魔杖，可赫敏不願意還給他。兩人在圓形的地下室裏追逐，赫敏看起來很快樂，因為她以為這是一場遊戲。
“你不能把斯萊特林公共休息室弄成第二個格蘭芬多公共休息室！”馬爾福非常慶倖這裏沒人，如果斯萊特林們看到這滿目的金色和紅色，不知有多少人會驚嚇至暈倒。
“火焰熊熊！”赫敏氣喘吁吁的停在壁爐邊，由於她加強了咒語的魔力，原本紅橙色的火焰變成了金色。馬爾福立刻沖過來抱住她，他的手貼在她單薄的衣料上，帶著體溫，像皮膚一樣光滑的白緞讓他的心又開始悸動。
“停止吧，我被你打敗了！”馬爾福低吼道。
“我只想你暖和點。”赫敏環過馬爾福的腰，沒拿魔杖的那只手撫摸著他的後背，“這裏很冷。”是的，斯萊特林公共休息室位於湖底，即使長燃壁爐也減輕不了一直彌漫在地下室裏的寒意。
“該冷的是你！”馬爾福捧起赫敏的臉，強迫她直視著他，“我真是——”
她微醺薄醉，眼光就像流動的水波，猶如夏日裏清澈的霍格沃茲湖。這是一個愛他的女人，除了納西莎，世界上第二個愛著他的女人，多麼奇異的感覺！
“德拉科，我們一起過聖誕？”
壁爐的火光猶如一層金色的夕照灑在兩人身上，那些虛無縹緲的莫名情愫漸漸變得清晰起來。
最初的時候，他無意開罪她，可她是哈利波特最好的朋友，五年的橫眉冷對，他和她的交流僅止與無窮無盡的爭吵中。
一年級，他是斯萊特林，她是格蘭芬多。
二年級，他一句泥巴種脫口而出，而她還茫然不覺。
三年級，她給了他一巴掌，他只能捂著臉奪路而逃。
四年級，他在魁地奇世界盃上給了她善意的提醒，這讓他以為自己中了奪魂咒；聖誕舞會上她驚豔全場，他差點砸了手中的高腳酒杯。
五年級，學校最為混亂的一年，也是他學習生涯裏最快意的時光。他帶著高爾和克拉布四處圍堵DA成員，有求必應屋的石門被打碎時，他看到了她驚恐而憤怒的眼神。
六年級，他成了食死徒，失去了少年時代的所有純真。世界不再圍繞哈利波特旋轉，就連找他的麻煩也成了一種奢侈。可同樣是這年，赫敏格蘭傑仿佛從時光彼岸走進了他的世界。輕絮似的回憶——她從馬爾福莊園而來，陪著他緩緩穿過霍格沃茲的古老回廊。她為他擔心，為他難過，為他哭泣，她在他漆黑一片的世界豎立起一座不滅的燈塔，驀然回首，原來——他竟然不曾孤獨。
是的，從一開始，久到可以追溯至翻倒巷，甚至更遙遠的未來。未來成就了過去，過去成就了未來，他們的過去與未來混亂的交織在一起，無論如何，他們無法分離。
赫敏瞪大了眼睛，因為馬爾福低頭吻上了自己柔軟的嘴唇，他一點一點的吮吸品嘗，猶如一個孩子面對著自己心愛的巧克力蛋糕。赫敏鬆開了魔杖，雙手徹底環住馬爾福的脖子，他們激烈的擁吻，就連靈魂也和諧的融為一體。她是真的愛他，並且他也愛著她，兩具年輕的身體互相碰撞著，馬爾福把赫敏壓倒在厚厚的地毯上。
“我想，我也愛上你了。”他低聲說，語氣裏帶有一些淡淡的苦味，可仍然滿腹深情。赫敏可以感覺到他呼吸的溫暖，她內心湧動的強烈情感讓淚水噴湧而出，幸福，可是依然悲傷。馬爾福輕輕吻去赫敏臉頰上的眼淚，微鹹，苦澀，這讓他不禁懷疑起愛情是否也是同樣的味道。
“我很難過，”赫敏的眼角掛著一滴淚珠，“我心底有個靈魂正在哭泣。”馬爾福看著她，整個人顯得蒼白而憂鬱。
“我也愛你。”她開始將他拉向自己，吻住他的嘴唇，投射在瞳孔裏的金色火焰的影子閃閃發亮。
這時，因為□而燥熱的空氣中傳來“哢嗒”一聲輕響，沉浸在美好愛情中的兩人都沒有發現一個晶瑩剔透的水晶瓶從赫敏身上滾落下來，它一路暢行至地毯的另一邊，默默地躺在那裏。
古老的保護咒，它就像一道時空大門緊緊封閉住來自未來的記憶。家養小精靈艾倫曾說需要一把鑰匙，而那把鑰匙就是他們的愛情，一句“我愛你”，穿越時空將你我連在一起。
藍桉 2012-6-26 12:45
第 41 章
Chapter 41
午夜，斯拉格霍恩教授辦公室裏的人群已經散去。哈利傻傻的坐在椅子上，他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也正是這片刻的猶豫，他居然讓馬爾福抱走了赫敏，而那個方向應該是斯萊特林的公共休息室。他在迷宮似的長廊裏迷了路，二年級時他是跟在馬爾福身後通過那片區域的，況且，他也不知道斯萊特林公共休息室的口令。
“我做了什麼！”哈利狠狠的捶了餐桌一拳，斯拉格霍恩教授醉醺醺的走了過來，他那頂漂亮的帽子已經不知遺落在何處。
“噢，我親愛的哈利，你是怎麼了？”斯拉格霍恩教授噴了哈利一臉酒氣。
“不，教授，我沒事，我想我該走了。”哈利鐵青著臉從凳子上蹦了下來，然後像陣風似得沖出了辦公室。斯拉格霍恩教授站在杯盤狼藉的舞會現場，茫然不知所措。
斯萊特林公共休息室。
馬爾福原本整齊的衣服已經被赫敏拉扯得不成樣子，他的校袍甩在一邊，毛衣也被脫下，襯衣的扣子解了一半，能看見他半個裸.露的胸膛。
赫敏快樂的尖叫著，馬爾福修長的手指在她波浪一樣捲曲的褐發中穿行。她的髮髻已經完全鬆散開來，羽毛形的髮卡躺在一邊，在火光下閃閃發亮。
“不要再笑了，格蘭傑。”馬爾福俯視著赫敏，她柔嫩的嘴唇已經輕微紅腫，不用想，這是他的傑作。
“赫敏！”她糾正道。
“是的，赫敏。”
馬爾福低下頭，從她光滑的脖子一路吻至她高聳的胸脯，他的手緊緊摟著她，就像要把她揉進自己的身體。赫敏再度發出愉悅的笑聲，慢慢的，它們不再高昂，而是變為斷斷續續的呻吟。馬爾福被這種時而緊湊，時而舒緩的吟唱深深吸引住了，他迷戀的望著她，親吻從她鬢角處流下的汗水。美好的誘惑，若有似無，纏綿悱惻的旋律讓他難以按捺住體內奔湧的熾情，他想和她相擁衾枕，一起沉醉於歡樂的海洋。
“我愛你，德拉科。”在此期間，赫敏一直喃喃的重複著這句話。她似乎不滿足只被馬爾福親吻，於是她仰起頭，小心翼翼的含住他冰冷的耳垂。溫熱而柔軟的舌尖猶如一條蛇那麼靈活，濕潤的觸感讓他心潮澎湃，他的背脊低端迅速竄起一股炙熱的火焰，馬爾福低吼了一聲，突然推開了赫敏的身體。
“不行。”馬爾福的額頭沁滿了汗珠，他看著赫敏，對方的臉頰已經被情.欲渲染成了深紅色。她的裙子被撩上了腰部，那雙剛才還被他壓在身下的雪白大腿暴露在空氣裏，而雙肩的細繩已經從原來的位置脫落，整片胸脯潔白無瑕，幾乎一.絲.不.掛的展現在他眼前。
“我們不能這麼做。”馬爾福淡灰色的眼睛裏流露出痛苦的神色，高漲的情.欲尚未褪去，他是多麼想把赫敏按進自己的大床裏，盡情的親吻她，愛撫她。
“德拉科？”赫敏喘著氣，剛才的激情讓她一度大腦缺氧，整個胸腔都被馬爾福的氣息侵佔了，她全身都在顫慄，這才是她第一個真正意義上的吻。
馬爾福扯過紫貂皮毛毯，它在自己追逐赫敏時被她扔在壁爐旁邊。“去我的寢室，你該睡覺了。”他淡淡的說，然後用毛毯裹住赫敏，他想抱起她，可她卻掙紮著爬開了。
“我自己走！”赫敏氣呼呼的喊著：“你這個懦夫！”
“你醉了，這將你的勇氣擴大了不止百倍。”馬爾福平靜的回答，但眉宇間彌漫著淺淺的哀傷。
“我沒醉！”赫敏瞪大了眼睛盯著馬爾福，“我沒醉，德拉科！”她的手在地毯上胡亂摩挲，隨後她抓住了自己的鞋子。
“你還穿那該死的玩意做什麼，只剩一隻——”
“我要穿！”赫敏拼命把那只白色的高跟鞋往腳上套，可她現在視線模糊，足足折騰了半分鐘都沒有穿上。
“我來幫你。”馬爾福知道赫敏現在一定要穿上這只鞋，只有穿上這只鞋，她才有可能乖乖跟著自己去寢室休息。
“唔——”赫敏發出一聲不滿的呻吟，她將鞋塞到馬爾福手裏，看著他半跪在自己面前握住了她的右腳。
“你睡哪？”
“我的寢室，難道你認為斯萊特林的寢室和格蘭芬多的寢室在構造方面會有什麼不同？”馬爾福動作輕柔的將皮鞋套在赫敏的腳上，她醉了，所以比清醒時任性許多。“高爾和克拉布的床鋪都空出來了。”
“等等！”赫敏突然阻止了馬爾福的下一步行動，她在他訝異的眼神裏將鞋子脫下來扔回他懷裏，然後爬到魔杖旁邊。
“赫敏？”
“看著吧。”赫敏臉上浮現出一絲微笑，她揮舞著馬爾福的魔杖，無聲的使用了一個咒語。
魔法，來自少女的憧憬。
馬爾福手中的白色高跟皮鞋居然開始改變。它的線條看起來圓潤凝滑，舒張自然，而表面通體透明，連鞋跟也不例外。璀璨光華，炫目耀眼，燭火的照射讓瑰麗而奇幻的彩光圍著它旋轉，這是一隻夢幻的鞋子，辛德瑞拉的水晶鞋。赫敏得意的看著馬爾福，她對自己的傑作感到十分滿意，而馬爾福發現這只鞋表面看起來堅硬無比，實際上卻保持著皮料的柔軟。
“我不是心血來潮，”赫敏用熾熱的眼神盯著馬爾福，“自從我知道自己是個女巫，並且學習了變形術後，我就一直想這麼做。”
近兩百年來，辛德瑞拉都是麻瓜女孩們的偶像，赫敏也不例外。她尚記得小時候對月狂想，希望某天能有一位金髮王子幫她穿上水晶鞋。不過她更加幸運，因為身為女巫的她能親自製造水晶鞋。
“這個咒語還不完整，它不能維持多久。”赫敏稍微有些失望。
“水晶鞋？”馬爾福迷惘的問道，“有什麼不同？”他可不知道麻瓜的童話，他對那個幸運的麻瓜女孩一無所知。也許幫助灰姑娘的仙女就是某位好心的女巫，她的樂於助人成全了一對佳偶。
“幫我穿上它，德拉科。”赫敏看著那只水晶鞋喃喃絮語，心臟怦怦直跳。
“你的變形術真不是吹的。”馬爾福沒有繼續問下去，正如她所說，他幫她穿上了水晶鞋。
唯美浪漫的愛情，大家都曾嚮往過。年輕時我們以為那是七年，卻不知，那其實就是一生。
赫敏終於閉上了眼睛，馬爾福熟悉的香味讓她的心歸於平靜。如果格蘭芬多的學生知道她在平安夜當晚安然沉睡於斯萊特林的男生寢室，這會讓從建校起就互相仇視的兩個學院的學生大跌眼鏡。半個小時後，馬爾福拖著沉重的步子離開了男生寢室，他必須回到公共休息室收拾殘局，那些被變成金色和紅色的掛毯、窗簾，以及斯萊特林的院徽。
正如格蘭芬多的寢室依次分佈在格蘭芬多塔樓裏，斯萊特林的寢室也按規則分佈在霍格沃茲的地下一層——湖的下麵。馬爾福推開通往公共休息室的大門，它在一張掛毯後面，而這張掛毯將是他的第一個修復目標。
“變色！”馬爾福握著那根好不容易從赫敏手裏搶回來的魔杖，轉身面對那張尚在擺動的掛毯。不得不說，在這樣的季節裏，金色和紅色確實看起來比較保暖。馬爾福有種衝動想把它們保留下來，可銀色和綠色才是斯萊特林的標誌。別說斯萊特林的其他同學不同意，他們的院長斯內普教授寧願親自炸掉這間公共休息室，也不願讓格蘭芬多的顏色刺瞎他的雙眼。
“馬爾福先生。”寂靜的夜晚，這樣低沉而不帶任何感情.色彩的聲音只會讓人產生陰森的感覺。
馬爾福僵硬的轉過頭，他的院長正用銳利的眼神盯著他那半敞的襯衣。是的，斯萊特林的學生已經全部離開學校了，可是斯內普還在，雖然他幾乎不到公共休息室來，但今天他來了。
“我不知道你的愛好居然變得這麼特別。”斯內普立在地下室的中央，金色和紅色圍繞著他，這讓一身黑袍的斯萊特林院長顯得與周圍格格不入。
“耶誕節的顏色，我能理解。”他可疑的抽動著嘴角，馬爾福認為他正在隱藏自己的火氣，“但請你解釋一下我們的院徽，它為什麼也變成了這種——我是說這種愚蠢的顏色？”
只是用“愚蠢”來形容格蘭芬多的兩種主色，看來院長現在的心情還不算太壞。馬爾福將魔杖扔進了沙發，他知道沒必要急著把公共休息室恢復成原貌，他遇上了最壞的情況，因為他在自己的寢室裏藏了一個女人，一個格蘭芬多。
“教授，我以為舞會時我們已經說得很清楚了。”馬爾福抬起頭，言語之間略顯冷漠。
“今天是耶誕節，我知道你不回去。”斯內普靜靜的望著他，“你母親曾經托我照顧你。”
“您可以在耶誕節放假，我已經不是孩子。”馬爾福煩躁的撇過腦袋，他突然發現自己的一堆衣服還沉默的躺在壁爐邊。“您要監視我一整年，不差這一天。”
“你沒去修理消失櫃？”斯內普若有所思的盯著馬爾福光.裸的脖子，那上面有一些紫紅色的斑點，“平安夜你過得很不錯。”他的嘴角扯出一絲譏誚的笑容，“原來你也不是總想著修理消失櫃。”
馬爾福沒有回答，但斯內普顯然又想起那兩種愚蠢的顏色，他在地下室裏掃視了一圈，目光最後鎖定在地毯另一邊的水晶瓶上。
“那是什麼？”斯內普指著瓶子說：“誰的記憶？”
馬爾福的臉色瞬間變得蒼白，他沒想到記憶居然從哨子裏掉了出來。那條古老的保護咒是什麼時候解除的，他剛才光顧著和赫敏親熱，完全沒有注意到她胸前的哨子。等等！她沒戴哨子，脖子上只掛了一條普通的項鏈。
斯內普懷疑的眯起眼睛，作為一名擁有高深魔法的巫師，他敏感的捕捉到一絲魔法痕跡，它很古老，就像霍格沃茲城堡一樣古老。斯內普抽出魔杖，指著水晶瓶喊道，“記憶飛來！”馬爾福懊惱的看著赫敏的記憶飛到了斯內普手中。
“請解釋一下，”斯內普慢慢的坐到沙發上，壁爐裏的金色火焰讓他的懷疑更上一層樓。在霍格沃茲，他只看到一個人這麼做過——格蘭芬多的院長麥格教授，她的壁爐裏總是燃著金色的火焰。
藍桉 2012-6-26 12:45
第 42 章
Chapter 41
“無關緊要的東西，一些瑣事而已。”馬爾福儘量裝出無所謂的樣子，但是眼神出賣了他，斯內普看到了轉瞬即逝的驚慌。
“是嗎？”
“是的，教授！”馬爾福不耐煩的答道，“請將它還給我。”
“那這個你又怎麼解釋？”斯內普舉起一隻羽毛形的髮卡，“如果我沒記錯，這是赫敏格蘭傑的東西，就在斯拉格霍恩的舞會上。”
“這個——”馬爾福已經忘記了，她確實取下髮卡扔在了地毯上，“教授，您進來後藏起了它？”
“你變得喜歡隱瞞一切，”斯內普抬起自己的下巴，“你脖子上的吻痕是格蘭傑留下的。”他用的是陳述句，並非疑問句。“你們在斯萊特林的公共休息室裏親熱，為了討好她，順便將我們的主色變成了格蘭芬多的顏色。”斯內普深深的看了馬爾福一眼，“你太縱容她了。”
“您從一開始就這麼打算了，想從我這詐點什麼出來？”馬爾福抱著胳膊冷冷的說：“我沒討好她，也沒有縱容她，她喝醉了。”
“你的事我全部知道，需要詐點什麼？”斯內普嘲諷的彎起嘴角，“我只是沒想到你們竟然到了這種地步。”他的黑眼珠子在馬爾福的身上打轉，“瞧瞧你現在的樣子，衣衫不整，納西莎會為此感到失望。”
“她不會，”聽到斯內普提起自己母親的名字，馬爾福激動的握緊了拳頭，“她早就失望了，但不是因為我！”
納西莎不喜歡黑魔王，她是因為自己的丈夫和兒子才會忠於他。她想要完整的家庭，盧修斯被關進阿茲卡班讓她第一次體會到絕望的滋味。
“格蘭傑喝醉了，你把她送回了格蘭芬多塔樓？”斯內普沒有繼續和馬爾福進行這個話題，他陰沉著臉將談話方向帶回了原有的軌道，“我為你能完好無損的從那兒回來感到驕傲。”
“我沒有把她送回去，”馬爾福冷冰冰的說，“她現在睡在我的寢室裏。”
“什麼！”斯內普站了起來，長袍颯颯作響，“你們做了什麼？”
“您認為呢，教授？”馬爾福曖昧的笑了，他惡趣味的選擇了一個最容易讓人誤解的表請，實際上他現在的形象也是最好的證明。
“你是純血巫師，她是麻瓜出生的女巫；你是食死徒，她是鳳凰社的成員；你是斯萊特林，她是格蘭芬多！不要忘記主人交給你的任務，最終我們會殺了哈利波特，而她是波特的朋友！”斯內普的語氣已經不止是惡狠狠，而是大聲吼了出來，他從沒如此失態過，也許只是最近這十幾年。
“那我該怎麼辦？”馬爾福倨傲的看著他的院長。
“斷絕關係！”斯內普的嘴角浮現出一片冷笑，“還能怎麼樣，你要負責嗎？”
“教授，”馬爾福突然用一種古怪的眼神盯著斯內普，仿佛他臉上長出了毒牙天竺葵，“那麼莉莉 波特呢？您和她斷絕關係沒有？”
斯內普就像被巨怪的大棒敲了一記悶棍，他沒有任何防備會有人在此提到莉莉 波特，他喜歡這個名字，卻憎恨這個姓氏！
“莉莉 波特？”斯內普的嘴唇顫動著，連聲音都在發抖，“莉莉！”他面部扭曲，把馬爾福嚇了一跳，“她在我眼裏永遠是莉莉 伊萬斯！你怎麼會知道這個名字！”斯內普用自己的魔杖指著馬爾福，他蒼白的面孔被一片潮紅覆蓋。
馬爾福往後退了一步，看起來有點害怕，“鄧布利多沒有告訴您，我們在霍格莫德碰到的人是柯利弗德 格林沃德？”看著一臉震驚、憤怒、痛苦的斯內普，他害怕過後居然有些幸災樂禍。斯內普說的這些他想過，他也正為此糾結不已，而現在有個人和他承受著同樣的痛楚，馬爾福雖然不恥自己這種陰暗的想法，可他有伴了。
“格林沃德還說了什麼？”斯內普面若冰霜，鄧布利多確實沒有告訴他，但他猜到了。他原以為經過那件事後格林沃德不敢再多嘴，不過他顯然是錯誤的。
“沒說什麼，他給出的線索足夠我查出您所鍾愛的泥——麻瓜出身的女巫。”到現在，馬爾福也無法輕易說出這三個字——泥巴種。“和您同年的女學生會主席，獎盃陳列室裏有一份歷任男女學生會主席的名單。”
“不說泥巴種了嗎？”斯內普收回魔杖，他太衝動了，居然用魔杖指著自己最喜歡的一個學生，而且還是牢不可破誓言的保護物件。“因為赫敏格蘭傑？”他鄙夷的看著馬爾福，“純血的馬爾福竟然也會愛上麻瓜出身的女巫，我記得愚人節應該在四個月之後。”
“您在二年級的時候已經禁止我稱呼她為泥巴種。”馬爾福快速的反駁道。他知道斯內普不會傷害他，但沒想到他的反應這麼大。
“我們的事，”斯內普頓了頓，“你不懂。”他的眼神很悲哀，三十多歲卻飽經滄桑，他的心就快死了，或者已經死了。“不要再提這個人，我們和你想得不一樣。如果不想那只小鳳凰出事，請你遠離她。”
“因為敵對的學院和立場？”馬爾福這時的臉色不會比斯內普強多少，他從地上撿起自己的校袍披在身上，“我不知道格林沃德為什麼要把這事說給我們聽，但他說了。”
“格林沃德從一開始就能看出別人輕易摸不透的東西，比如感情。”斯內普生硬的回答，“這不是什麼好事，如果我抓住他——”
“他說他是黑魔王的人。”
斯內普沉默了。“我沒見過他。”片刻之後他開口道，“我對鄧布利多說那件事是個誤會，你只是碰巧發現陰屍，而且格蘭傑沒有說出真相。”斯內普目光銳利的盯著馬爾福，“現在我知道原因了，可她知道你是食死徒嗎？”
“不知道。”馬爾福平靜的回答，只是捏著袍子的指尖在微微顫抖，“我還沒有蠢到在鳳凰社面前暴露自己的身份。”
“儘快劃清界限。”斯內普顯然不想繼續呆在斯萊特林的公共休息室，“如果格蘭傑也知道我的事，我不會吝嗇一個遺忘咒。”
“她不知道，她沒調查過。”馬爾福肯定的說：“她很忙。”赫敏幾乎把全部心思花在了哨子上，她暫時沒空挖掘斯內普學生時代的情史。
“忘記她，德拉科。”斯內普目光清冷，那一臉悲愴不知是為自己還是為馬爾福，“你們不是一個世界的人。”
“離開她，她就不用死了？”馬爾福想起莊園裏那個殘忍的暴君，他會不擇手段剷除所有忤逆他的人，不管老人還是孩子。
“如果真有那麼一天，至少你有資格為她向黑魔王求情。”斯內普露出一個慘澹的笑容，“還有一線生存的希望。”
“也許是我們失敗呢？”馬爾福自嘲的說。
“那樣我就真的解脫了。”斯內普轉過身，低如耳語的聲音卻在馬爾福的耳膜上狠狠撞擊著。
“今天的談話我不會對任何人說，您是黑魔王最信任的僕人，但我現在對此保留看法。”馬爾福轉到斯內普面前伸出了自己的手，“請把記憶還給我，教授。”
“這個不行，它很特殊。”斯內普無視馬爾福怒不可遏的表情，將水晶瓶塞進了自己的口袋，“我要檢查這個，你明天早晨來取。同時我希望你儘快讓格蘭傑離開這裏，注意不要被人看到。”隨後，他再也沒有給馬爾福任何說話的機會，黑色的長袍在空氣裏甩出一道弧線，斯內普離開了公共休息室。這註定是一個不眠夜，不止因為要檢查水晶瓶，還是因為對一個女人刻骨銘心的思念。
斯內普走後，馬爾福癱倒在沙發裏，壁爐裏的滾滾熱潮也不足以溫暖他快要涼至冰點的心。他知道，從一開始就知道——他不應該接受赫敏的愛意，自欺欺人也許是最佳的躲避方式。馬爾福將自己的身體蜷縮成一團，空氣的性質從沉悶變得更加沉悶，他頹然的望著天花板和牆壁，那些窗簾和帷幔還是金紅色，太陽的顏色，格蘭芬多的顏色，希望的顏色。他閉起眼睛，讓那些炫目的顏色不再刺痛自己的心臟，他的臉頰比剛才更加蒼白，少年的身影在空曠的地下室裏略顯單薄。
斯萊特林寢室。
聖誕的鐘聲早已響過，赫敏卻渾然不覺，她睡在擁有四根帷柱的床裏，夢裏儘是玫瑰的花香。馬爾福莊園——天空居然是麝香草的顏色，遠處的山坡被野鳶尾碩大的花瓣鋪滿了，空氣裏流動著綠色植物的馥鬱芬芳。她看見一道光，然後奔向它；她聽到一陣歡愉的鳥啼聲，整個身體與陽光融合在一起；她看到他在笑，那種在馬爾福臉上從未出現過的笑容。
馬爾福隔著絲綢棉被摟著赫敏，她濃密捲曲的睫毛正在抖動，嘴角翹起，似乎正沉醉於自己的美妙夢境中。他在她的額頭輕輕落下一吻，也許他應該在她潔白的皮膚上烙下專屬於自己的印記。馬爾福淡灰色的眼眸裏是揮之不去的哀傷，走進寢室前，他剛剛做出一個艱難的決定，他們——其實——並不合適。
霍格沃茲的山崖邊，斯內普長袍翻滾，黑色的湖水拍打著陡峭的岩壁，激起的卻是一層白色的浪沫。
“西弗勒斯。”鄧布利多離開了歡樂的人群，他站到斯內普旁邊，半月形的鏡片後面是一雙睿智的藍色眼睛。
“我從德拉科那裏得到了這個。”斯內普側過身，從口袋裏掏出水晶瓶交給鄧布利多。
“費爾奇說的是對的。”鄧布利多將這只水晶瓶舉到眼前細細觀望，白色的長鬍子和藍色的巫師袍在寒風裏飄蕩。“也許某些事情將要改變了。”他看著斯內普，然後將水晶瓶攥進自己的手心，“可能改變不了現在，但能留下希望的種子。請馬爾福先生明天早上到辦公室找我，我想和他談一談。”
“可是，”斯內普猶豫的皺起眉頭，“您不怕——”
“我知道。”鄧布利多閃亮的目光仿佛能刺透籠罩在霍格沃茲古堡上空的黑暗，“幫我注意伏地魔，我不想給馬爾福先生增加任何麻煩。”他笑了，那是一個來自于慈祥的老者，或者說是智者的微笑。
藍桉 2012-6-26 12:45
第 43 章
Chapter 43
當早上的第一束晨光一點一點在銀綠色的床幔上散開，那些造型繁複精緻的線條看起來就像扭曲在一起的蛇。赫敏睜開眼睛，馬爾福正坐在克拉布的床上靜靜的看著她，衣服也沒有換，脖子上的吻痕十分醒目。
“早——”赫敏尷尬的往床裏縮了縮，“早上好，德拉科。”她碰巧是越醉越清醒的那種人，昨晚的一切她都記得，只是膽子比酒醉時小了許多。馬爾福的紳士行為讓她心存感激，同時也為自己的狂熱奔放感到震驚。
“這還是我嗎？”她的臉上爬滿紅暈。冷靜、保守的格蘭傑，六年來她一直以這種形象出現在所有人面前，可現在她已經不是她了——自從愛上了德拉科馬爾福。
“早。”馬爾福微微點了點頭，手邊是一件繡著斯萊特林院徽的暗紫色天鵝絨斗篷，他將它挽在手裏，下了床，徑直走向赫敏。她的脖子看起來和昨晚不同，那條熟悉的銀色長鏈又出現了，馬爾福俯下身，手指在赫敏的皮膚上滑過。
“一個偽裝魔法。”赫敏顯然不適應在床上跟馬爾福說話，而且還是他的床。她的眼睛閃爍著，頭開始向後仰。於是，他又看到她嬌豔欲滴的嘴唇，想吻下去，可惜不能。
馬爾福直起身體，慢慢的移開了眼睛，“你要錯過霍格沃茲特快列車了。”
“霍格沃茲——特快？”赫敏差點從床上摔下去，她終於記起今天和哈利約在公共休息室裏碰面，少女的矜持因為即將失約而煙消雲散。
“我的天?！”她爬出棉被，伸手拽過那條看起來很溫暖的斗篷，“這是給我的？聖誕假期我不回去，可至少要跟他們說一聲，如果我遲到了——”赫敏的臉部表情明顯有些僵硬，“後果難以想像。”她蹦了下來，赤.裸的雙足在地板上來回奔走。
馬爾福默默的退到一旁，他看著赫敏挽起自己的長髮，最後卻因為無法順利盤成一個髮髻而放棄。他想到那具柔軟的身軀昨晚還和自己緊緊貼在一塊，但今天以後將不再屬於自己。
“我的髮卡。”赫敏側過身體，馬爾福昨晚已經將她的羽毛形髮卡擱在枕頭邊。
“鞋子？”
“皮鞋在那邊。”馬爾福懶洋洋的指了個方向，一個小時前他用魔咒召回了赫敏遺落在外面的皮鞋，那傢夥居然還在原地——在阿佛洛狄忒花園的雪地裏躺了一整晚。又過了一會，赫敏褐色的捲髮柔順的垂在肩頭，嬌小的身體被完整的包裹在斗篷裏，她穿好了皮鞋，其中一隻昨晚變成了水晶鞋，但這個魔法現在已經消失了。
“我要走了。”赫敏踮起腳尖在馬爾福的面頰上吻了一下，“我要在八點前趕回去，然後換件衣服。”她似乎很快樂，面色紅潤，但不排除是因為著急而導致腎上腺受到了刺激。
“赫敏。”馬爾福神情複雜的抓住了她的胳膊，他想佔用她一點時間，和她說幾句話——劃清界限。
“德拉科，我現在必須離開，假期中有大把時間。”她不想失約，如果讓哈利撞見這件斗篷，他一定會追問斗篷的來歷。
“聽我——”
“一個小時以後，德拉科。”赫敏急急忙忙的挪向門口。
“我想我們不能在一起！”馬爾福終於盯著那顆褐色的腦袋吼出了這句話，但他沒有繼續往下說，也許是沒有勇氣，也許是不想看到赫敏失望的表情。赫敏驚訝的瞪著馬爾福，不敢相信剛剛從他嘴裏聽到了什麼。
“你再說一次？”她停住腳步，睫毛下原本閃亮的眼睛瞬間黯淡無光，她努力的盯著馬爾福，以為自己只是聽錯了或者他說錯了。
“我說我們是不可能的。”馬爾福被迫重複了一遍，這簡直比揍他一頓更加難受，“我不能和你在一起。”
“不，德拉科，現在不是開玩笑的時候，我沒時間。”赫敏露出一個機械的笑容，手不自然的扯著袍襟。
馬爾福現在不是被痛苦壓倒，而是被痛苦完全吞沒了，他蒼白的面孔略顯疲倦，幾乎一整夜沒有睡覺。難道真的要重複下去？這把利劍不止刺向赫敏，也切碎了他的心。
“我說我們不能——不合適——我不愛你。”
“你不愛我？”赫敏臉上佈滿了被壓抑著的怒氣。她是個小丑嗎？還是個玩偶？他們昨天的行為證明大家互相愛著對方，她不是單相思，赫敏格蘭傑的智商足夠讓她分清什麼是真情流露，什麼是虛情假意。
“可你昨天說愛我，為什麼？”她的眼睛被憤怒浸染，嘴唇因為生氣而抿成了一條弧線。
“你是格蘭芬多。”
“你還是斯萊特林！”赫敏認為這個理由幼稚得可笑，“因為我是格蘭芬多，所以你改變主意了？”
“波特和韋斯萊不喜歡我。”馬爾福搬出了赫敏的兩位好友，他們已經將近六年互相看不順眼，只差拔出魔杖決鬥。
“跟你戀愛的人是我，不是哈利和羅恩！而且我會向他們解釋，他們都是通情達理的人。”赫敏的聲音開始發抖，她預見這會是一個艱巨的任務。
“但你是一個泥巴種！”馬爾福鬆開她，昨晚的溫柔像陽光下的冰雪一樣融化掉了，嘴角彌漫著隱約可辨的輕蔑，“我的父母不可能接受一個泥巴種。馬爾福家族七百年純血，你不能毀掉它，赫敏。”
其實沒有任何理由，他根本不想放開她！可是如果一定要給出理由，那就用最殘忍的！馬爾福竭力隱藏著內心的痛苦，他挑起眉毛，下巴揚起，既優雅又高傲。
“我不相信，你的態度轉變得太快。”赫敏在他臉上來回掃視，試圖看出些什麼端倪。
“我沒有，本來想完美的結束，但你一定要逼我說出這句話。”馬爾福故意表現出強烈的鄙夷，“你的身材還不錯，臉蛋也越來越漂亮。或許我們可以試試地下情，這種關係可以一直持續下去，如果你不介意做我的情婦。”
“見鬼！”赫敏憤怒的轉過身，她向前走了幾步，然後轉回來像三年級那樣給了馬爾福一巴掌，“情婦！”她的掌心沒有貼上他的臉頰，而他也沒有扭開自己的頭。
“為什麼！你昨晚看起來那麼溫柔！”赫敏的眼淚在眼眶裏打轉，可堅強的沒有落下來。
“逢場作戲。”馬爾福譏諷的回答，“對待女士，特別是正在親熱的女士，這是必須的禮儀。”他知道，驕傲如她，優秀如她，是不會願意被人如此羞辱。也許從此以後她就會遠離自己，一切可能性都會消失在霍格沃茲六年級的冬天。
赫敏沒有失戀過，因為她根本沒有真正的戀過。過去五年她深陷於羅恩的感情泥沼中無法自拔，疲憊不堪，但那至多是心痛。可現在馬爾福幾乎摧毀了她的靈魂，絕望的不止是她，還有另外一個人，一個沉眠在心靈深處的人。十年後，在她和他都不知道的那個遙遠的未來，赫敏時常坐在馬爾福莊園的長椅上思考，如果德拉科馬爾福醒過來，他會不會接受一個麻瓜出生的女巫作為終身伴侶。
“你說真的？”赫敏用那雙噙滿淚水的眼睛直直的盯著馬爾福，它們就快決堤而出。
“真的。”馬爾福不許自己撇過腦袋，他也不再嘲諷的微笑，因為那將抽走他所有的力氣。“只怪你是泥巴種。”
“夠了！”赫敏陰沉得叫人害怕，她的眼淚終於從臉頰滑落，悲傷深深沉澱在眸子裏。“這沒什麼，我總不能逼你。”她艱難的擠出一絲微笑，“是我的錯，但我不認為泥巴種配不上你。”赫敏仰著頭，偽裝成她一貫的模樣，看起來那麼驕傲。
“我走了，耶誕節後我會把斗篷和手帕一起用貓頭鷹寄給你。”她轉過身，瞥見床幔上那一抹銀綠色。“我忘了。”赫敏突然伸出手在自己的領口處摸索，她拽出了哨子，開始狠狠的往外拉扯它。
“不——”馬爾福想要阻止赫敏，她這樣做會傷了自己。可薩拉查 斯萊特林的哨子竟然真的被她扯掉了，一陣鑽心的痛楚傳來，卻不是因為古老的魔咒。
赫敏目光呆滯的看著那些鏤空的花紋，它被取下來了，是的，她沒有眼花。“記憶呢？”赫敏轉向馬爾福，“去哪了？”
“這很重要嗎？”
“不重要了。”赫敏看了馬爾福一眼，面無表情的將哨子扔在他的床上。什麼時間魔法，什麼哨子的秘密，她都不在乎了。一個從頭到尾歧視她的人，他的哨子和她有什麼關係！
丟失了哨子，就是丟失了未來的自己。
馬爾福悲哀的發現，他和赫敏唯一的聯繫已經被無情的中斷了。他輕輕地跟在赫敏身後走了出去，手裏捏著從床上撿起的哨子。
“耶誕節！”赫敏對著大門冷冷的報出口令。古老的石門伴著沉重的呻.吟緩緩打開，一隻白色信封咧著大嘴飛了進來。
“德拉科，校長辦公室見。”它落到了地上，這是斯內普的口訊。馬爾福面色古怪，他的視線跟隨信封一起落到地面。
“德拉科！”突然，赫敏用顫抖的聲音喊出他的名字，就像撕裂的絲帛一樣尖利。
馬爾福抬起頭，他發現赫敏被人壓在門邊，身前那人的紅色長髮分外耀眼。但這不是最主要的，因為哈利波特——自己在霍格沃茲最大的敵人正用魔杖指著他，臉已經漲成了紫紅色。
“神鋒無影！”他咆哮著。
馬爾福的身體向後飛去，皮膚就像被無形的寶劍劈開了幾道傷口，血迅速染紅了他的白襯衣。
藍桉 2012-6-26 12:46
第 44 章
Chapter 44
赫敏總覺得自己見過馬爾福倒下的樣子，在很久很久以後。
他的臉頰和胸口汩汩往外冒血，“噗通”一聲摔倒在地毯上，身下逐漸形成一片血泊。他看起來很痛苦，如果換做別人被這樣在全身割上好幾刀，情況可能更加糟糕。馬爾福似乎連呻吟的力氣都沒有了，他仰著面哆嗦，眉頭緊蹙，雙眼緊閉，蒼白的手指抓著哨子，它已經被蜿蜒而下的鮮血浸透了。
“不！”赫敏推開金妮，瘋狂的向馬爾福跑去，她跪了下來，血色褪盡，“哈利！哈利！”赫敏雙眼通紅的喊道，“把你的魔杖給我，快！”
哈利驚恐的往後退了幾步，他根本不知道“神鋒無影”會造成這種後果。他以為這個魔咒只不過是“倒掛金鐘”的姊妹版，可以阻止對方的行動，或者讓他洩憤而已。
“魔杖！”赫敏已經哭了出來，“求你，我沒有！”
哈利搖搖晃晃的走了過去，將自己的魔杖交給赫敏，然後畏縮的站在一旁。他昨晚氣壞了，舞會結束後他跑回了自己的公共休息室。很意外，金妮居然坐在裏面等他，看樣子是想商量一起回陋居過耶誕節的事情。他憋不住，他想不通赫敏為什麼選擇馬爾福而不是羅恩。她在笑，看起來那麼幸福；她眼眸含情，這讓哈利明白羅恩在她心裏的地位遠遠不及馬爾福，至少是愛情這方面。他把自己看到的通通告訴了金妮，可是金妮並不相信，於是他們決定整個後半夜守在斯萊特林公共休息室的門口，金妮知道怎麼過去。
“我——我——其實不知道——”哈利艱難的說：“這個咒語的威力。”
他確實不知道，當他看到馬爾福倒下時，他也快要跟著癱倒在地。斯萊特林公共休息室大門打開的一瞬間，他懵了，赫敏脖子上的吻痕讓一股壓抑了整晚的烈火熊熊燃燒起來。哈利感到了羞辱，他認為自己被馬爾福羞辱了，於是他拔出了魔杖——完全不顧後果。
赫敏沒有理會哈利，而是顫抖著給馬爾福進行最基本的治療，但那些傷口依然嘲笑般的撕裂開來，她抹了一把眼淚，握住了馬爾福冰涼的右手。
“德拉科，你會沒事的，相信我。”
眼淚一滴又一滴落在他染血的胸膛上，和那些紅色液體混在一起。馬爾福沒能回應赫敏，他此時被劇痛折磨得無力睜開眼睛，唯一能清楚感覺到的是她沒有扔下自己，也許孤獨比死亡更加可怕。
“波特！”斯內普突然從門口沖了進來，身後跟著金妮。他無法想像一群格蘭芬多在斯萊特林的休息室裏公然行兇，馬爾福悲慘的樣子讓他怒火中燒。
“站在那別動！波特！”斯內普鐵青著臉粗暴的吼道，然後快步走向馬爾福，抽出魔杖跪在他身前，“格蘭傑小姐，麻煩你退後一點。”赫敏鬆開了馬爾福的手，她往後挪了一小段距離。
金妮走到哈利身邊拽住他的胳膊，她和他一樣慌張。“我找來了斯內普，我看到他在自己的辦公室裏。很幸運，它們都在地下一層，而且教授還沒有出門。”斯內普準備去鄧布利多的辦公室，可金妮在門口截住了他。
“這不是你的錯，哈利。”她撫摸著他的手背，小聲安慰道。
斯內普的魔杖在馬爾福的傷口上緩慢移動，他念出的那些咒語就像教堂聖詩班的詠唱。出血的情況好像減輕了許多，第三次詠唱過後，馬爾福的傷口癒合了。
“感覺怎麼樣？”斯內普盯著馬爾福額頭上那些淡淡的傷痕，“你要去校醫院，我們需要一些白鮮，否則會留下傷疤。”
“德拉科——”赫敏又挪了回來，但她沒有再次握住他的手，“感覺——感覺怎麼樣？”她看起來有些手足無措。馬爾福動了動嘴唇，沒有說話。
“波特。”斯內普站起身，撣了撣自己的袍子，冷冰冰的說：“在這裏等我，哪都不許去。”
金妮站在哈利前面，無所畏懼的對上了斯內普那雙發亮的眼睛。
“喔，韋斯萊小姐，”斯內普的聲音裏透著惡意，“雖然你及時採取了適當措施，但這不能抵消波特的過錯。”
“教授，”金妮瞥了眼臉色蒼白的哈利，“我們不會走，您可以放心。”
赫敏已經把馬爾福從地上攙扶起來，他們誰也沒有說話，馬爾福發現右手的哨子不見了，剛好是赫敏曾經握住的那只手。
“德拉科，我們去校——”斯內普的目光順著鷹鉤鼻子落在赫敏和馬爾福緊緊挨在一起的身體上，他開始冷笑，黑眼睛眯縫著。馬爾福不習慣被自己的院長這麼看著，他想起斯內普的警告，那些該死的警告！
“放開我，赫敏。”馬爾福低低的說。赫敏像觸電般收回了手，指甲深深攥進了手心裏。
屋內一陣詭異的沉默，直到一個熟悉的聲音從門口傳來。
“噢，西弗勒斯，我還在想你和馬爾福先生為什麼一起遲到，原來你們有客人。”鄧布利多站在斯萊特林公共休息室的門口，睿智的眼神在幾個學生略顯蒼白的臉上依依掃過。
“耶誕節快樂，各位。”白鬍子校長邁著愉悅的步子走了進來，他似乎對眼前的尷尬氣氛渾然不覺。“馬爾福先生，我幫你拿來了冥想盆，我想我們可以在這裏進行。”說著，一個淺淺的石盆跟在他身後飛了進來，盆子邊緣雕刻著許多羅馬文字和符號。
“我們正準備去校醫院，校長。”斯內普厭惡的看了哈利一眼，“波特先生剛剛用魔杖攻擊了馬爾福先生。”鄧布利多遺憾的望著哈利，湛藍的眼睛裏似乎透著譴責的意味。
“我很抱歉，校長。”哈利乾巴巴的開口道，“我不知道——”
“他不是故意的。”金妮在旁邊搶白。
“不要狡辯了，波特。”斯內普輕蔑的扯起嘴角。
“好了，西弗勒斯。”鄧布利多向前走了幾步，“這事一會再說，現在馬爾福先生需要這個。”他從口袋裏掏出一小瓶白鮮遞給赫敏，“格蘭傑小姐，麻煩你了。”
“是，是的，校長。”赫敏對於鄧布利多會隨身攜帶白鮮完全不感到奇怪，他總是這樣，出奇的可靠。
剛開始，馬爾福對於赫敏的觸摸還有點抵觸。斯內普空洞冷漠的眼神不停的在他們身上打轉，哈利雖然犯了嚴重的錯誤，但仍然用憤怒的表情盯著他，金妮則一直瞪著赫敏，她現在相信哈利的話了。
“西弗勒斯，我想把波特先生的處罰權交給麥格教授，我相信她比任何人都公正。”鄧布利多微笑著看向自己的幾個學生，斯內普好像對此沒有任何意見，這讓哈利感到意外。
赫敏收回手，她剛剛把馬爾福的傷口都用白鮮仔細的塗抹了一遍，包括胸膛和小腿。不過馬爾福堅持別的部位由他自己完成，他蹣跚著走進寢室，十分鐘後再次出現在公共休息室裏。
“波特先生和韋斯萊小姐已經走了。”鄧布利多笑眯眯的說：“這事也和格蘭傑小姐有關，所以我請她留下來。”
馬爾福眼神閃爍，他可忘不了自己正在籌謀如何殺死眼前這個老頭。斯內普冷冷的站在一旁，赫敏坐在沙發上，褐色的腦袋耷拉著。
“坐下吧，馬爾福先生。”鄧布利多微微頷首，那只飄蕩在身後的石盆終於落在雕飾著精美花紋的桌子上。“西弗勒斯，你確定要站著嗎？”
斯內普找了張雕花椅子不情不願的坐下了。
赫敏偷偷看了馬爾福一眼，他進去的時候鄧布利多拿出了屬於她的記憶。她一陣暈眩，原以為要等到假期結束，沒想到今天就能解開秘密。馬爾福一直繃著臉，身體僵硬，他沒注意到赫敏一直看著他。
“費爾奇告訴我，你們已經從家養小精靈那裏知道了霍格沃茲的時間魔法。”鄧布利多饒有興趣的盯著他倆。
“是的，校長。”赫敏很快回答道，“我覺得——”
“什麼？”鄧布利多慈愛的問道。
“匪夷所思。”赫敏低下頭，斯內普嘲諷的笑聲傳進她的耳朵。
“原來格蘭傑小姐也有不知道的東西。”他緩慢的說。
“它很古老，西弗勒斯，我想你也不清楚。”鄧布利多善意的解釋減輕了赫敏的尷尬，“在你們觀看這段記憶前，我想有些事情必須解釋清楚，比如——什麼是霍格沃茲的時間魔法。”
時間魔法，愛的奇跡。
這一刻，馬爾福顯然忘記了自己從開學以來就不敢直視鄧布利多的懦弱行為，他盯著他，雖然眼神沒有赫敏那麼狂熱。同樣的，斯內普也不知道這種魔法，他和自己的兩個學生一樣，眼裏閃爍著多年未見的求知欲。
“時間洞穴在霍格沃茲的地下，它的覆蓋範圍剛好和某一片地下水道重合。當有人在未來世界打破了時間魔法，三位創始人的咒語就失效了。”
赫敏吞了口唾沫，她覺得自己把之前的某些事情聯繫到一起了。
“校長——”
“是的，格蘭傑小姐。”
“三位創始人封閉了時間洞穴，也剛好封閉了霍格沃茲連接霍格莫德的地下水道。時間魔法失效後，地下水道也重新連接起來了？”
“有人說你是本年級最聰明的女巫，我想這個誇獎一點也不過分。”鄧布利多毫不吝嗇他的讚揚，赫敏臉頰上升起一團紅暈。“我讓格林沃德調查地下水道的事情，但他辜負了我的信任，竟然將陰屍放進了學校。而你們不幸捲入其中，我只能說，你們沒事真是太好了。”
馬爾福開始往斯內普那邊瞟，而赫敏不自覺的看向馬爾福。她開始懷疑鄧布利多其實知道事情的真相，但如果是這樣，校長為什麼不追究自己和馬爾福的冒失行徑，馬爾福甚至企圖放走格林沃德。
“那——那只是碰巧了，我們很好奇。去年我的一本書掉進了霍格莫德旁邊的那條河，今年開學的時候巨烏賊把它撈了上來，所以我想湖水與河水是相連的。而禁林的湖和霍格沃茲湖本來就是相通的——”赫敏開始結結巴巴，她認為自己說了些多餘的話，她只想解釋自己和馬爾福為什麼會去霍格莫德調查陰屍，但這樣就無意說出了他們曾經違反校規進入禁林。
“巡夜的時候看到了可疑的黑影，我們以為不是什麼大事，好奇心促使我們跟了過去，它沉進了湖裏，所以——”
“已經過去了，格蘭傑小姐。”鄧布利多似乎不在意他們違反了校規，“不要放在心上。”
馬爾福狐疑的瞪著自己的校長，他為他的大度感到奇怪。斯內普面無表情，他的鎮定自若讓馬爾福的心臟保持在原來的位置，沒有過多驚慌。
“也許你們應該先看一看這段記憶，我想它來自未來。”鄧布利多舉起那只晶瑩剔透的水晶瓶，“它是誰的記憶？我想答案就在其中。然後我們可以討論下薩拉查 斯萊特林的哨子，你們會知道梅林早就安排了一切。”他環視著公共休息室裏的所有人，“我們只不過身在歷史中，無論哪段歷史，即使它到後來不存在，但總有些東西可以留下。”
藍桉 2012-6-26 12:46
第 45 章
Chapter 45
馬爾福莊園，令人讚歎的傑出的建築。
一陣天旋地轉，赫敏與馬爾福從虛空中墜落，在花園中央站定。此時陽光明媚，清風徐徐，是英國難得的好天氣。半分鐘前，他們在鄧布利多鼓勵的眼神中將頭埋進了冥想盆。那些從水晶瓶裏倒出的銀色記憶正在裏面緩慢流轉，打著漩，散發著致命的誘惑力。
“德拉科。”赫敏注視著馬爾福，他已經很久沒有正視過她。她的滿腹怨氣在馬爾福受到哈利的攻擊後消失了一半，但心底仍然隱隱作痛，這是沒法消除的痛苦。
馬爾福抿著嘴打量記憶中的莊園，它基本沒有改變。無數的房頂尖塔，高高低低的彩色玻璃窗，悠閒的白孔雀和整齊的紫杉樹籬，綠茵茵的草坪及生機勃勃的花園，明澈的湖泊，造型優美的噴泉，這是他的家——馬爾福莊園。
“我認識這裏。”赫敏東張西望，馬爾福的無視沒有讓她感到意外。赫敏穿過玫瑰園跑向前面的鍛鐵大門，幾個人正圍在那裏。
“等等。”馬爾福跟在赫敏身後，“這是未來的馬爾福莊園嗎？我覺得孔雀變少了——”他不能在整個觀看記憶的過程中都保持沉默，這很傷人，特別是他們明明有著共同的目的。
“你看！”赫敏突然停下來指著遠處的那個苗條的身影。
她穿著標準女巫師袍，黑色，質地良好；同色系的傳統巫師帽——高高的尖帽子，褐色的長捲髮的在腰間不斷來回擺動，白皙的臉上是一雙疲憊的眼睛。
“梅林！那是——那是——”赫敏湊近了點，站在樹籬後面，顫抖著手指向前方。馬爾福順著她的胳膊望過去，他看到了另外一個赫敏格蘭傑，還有哈利波特，以及一個魔法部的官員。
“赫敏，你的搜查令準備好了嗎？”鍛鐵大門外，亞瑟韋斯萊滿臉擔憂的問。
“完全準備好了，先生。”另外一個赫敏手裏提著皮包，神色憔悴，“別擔心，只不過是統計黑魔法物品的數目。”
“你知道，戰後我依然擔任非法使用麻瓜用品司的司長，因為我喜歡麻瓜。不過金斯萊曾經暗示由我來接手這份工作，戰爭期間魔法部曾多次派人搜查馬爾福莊園。”
“部長說您還有更重要的事情。”哈利同樣滿面愁容的盯著赫敏，“不過我更傾向於您來清點數目。”
“這是我的選擇。”赫敏無可奈何的回答，“現在部裏人手不足，經驗豐富的巫師另有任務。”她看向哈利，傲羅徽章正別在他的袍子上，“我們這些年輕人應該盡可能幫上大家的忙。”
“我覺得你另有目的。”哈利小聲嘟囔了一句。
“算了哈利。”亞瑟微笑著說：“莫麗一直希望你能去陋居過週末，羅恩也在那。”他知道自己沒法說服赫敏放棄這項任務，這個聰明伶俐的女孩和他兒子是一對。亞瑟有時覺得羅恩是不是每天都喝福靈劑才會得到赫敏的垂青。
“我會的。”赫敏誠懇的回答。
“金妮和哈利這個週末訂婚，那天是哈利的生日。”亞瑟滿意的看著自己的准女婿，“所以莫麗希望你一定要去，如果你和羅恩能一起就更好了，我們會準備一個簡單的家庭晚宴——”他沒接著往下說，哈利的臉紅了。
“我，我想——”赫敏明顯開始畏縮。
“這不急，我親愛的孩子。”亞瑟體貼的接過話頭，看來赫敏與羅恩這對的情況不如金妮與哈利那麼樂觀。
樹籬後，躲藏起來的赫敏嘴咧得可以吞下一個雞蛋，“好像哪里出了問題，我是說我和羅恩。”她忐忑不安的看向馬爾福，他正瞪著她，這讓她感到莫名的心虛。
“你要和韋斯萊那個窮鬼訂婚嗎？”馬爾福拖長了音調，譏誚的看著赫敏，“我懷疑你的品位。”這是來自未來的記憶？這就是未來嗎？馬爾福認為自己不能接受，他親手將赫敏推開，但真正面對現實的時候他又無法接受。羅恩韋斯萊——見鬼！
“我的品位？你在質疑你自己嗎？”赫敏突然惱怒的壓低了嗓門吼道，即使除了馬爾福沒人能聽到她的話，“你說我是泥巴種！你說馬爾福家族不能接受麻瓜出生的女巫！”馬爾福果然悻悻的扭過頭，雙手在赫敏看不見的地方握成了拳頭。
“簡直是瘋了。”赫敏心煩意亂，她想走過去看清楚點，四周卻起了一陣白霧。
“德拉科！”赫敏連忙轉身尋找馬爾福，他在那，哪都沒去，站在馬爾福莊園富麗堂皇的大廳裏。
記憶中的場景轉換了，鍛鐵大門，哈利和亞瑟都已經消失不見，只剩下提著皮包的赫敏，以及一個新登場的家養小精靈。赫敏眼睛裏都是琳琅滿目的藝術品和裝飾品；石頭地面上鋪著一條可能是幾百年前從波斯王朝運送過來的金絲地毯，它被魔法保存得很好；華麗的水晶吊燈掛在奇妙的鑲嵌著鍍金花藤的屋頂上，幾十隻蠟燭在白晝時分依然熠熠發光。
“魔法部傲羅。”家養小精靈用波瀾不驚的語調說話，“格蘭傑小姐被派來清點黑魔法物品的數目。”
“是的。”赫敏看著只到自己腰線的家養小精靈，綠色的茶套乾淨整潔，優雅得體，就像它經年累月侍奉的主人。“需要看搜查令嗎？我是說——你可以看，你負責——”
家養小精靈深深鞠了一躬，“不需要，格蘭傑小姐，魔法部已經事先打過招呼，就在他們送少爺回來的時候。”
赫敏看了馬爾福一眼，馬爾福也正看著她，顯然他們都不明白家養小精靈表達的意思。但另外一個赫敏似乎非常瞭解，她不安的扭動著身體，猶豫了一會，小聲的開口問道，“我能看看馬爾福嗎？”
家養小精靈網球般的眼睛裏閃爍著意外的光芒，它記得救世主波特的朋友格蘭傑小姐和自己的少爺是不共戴天的敵人。而且馬爾福家族現在聲名狼藉，多數人都迫不及待的想要和他們劃清界限。
“他畢竟是這裏的主人，我必須知會一聲。”提著皮包的赫敏不自然的乾咳了一會，這話聽起來很奇怪，“他——他救了我，在最後的決戰中。”
“請跟我來，小姐。”家養小精靈指向一個方向，“我是艾倫，您在馬爾福莊園工作期間，我將負責您的起居生活。”赫敏跟在艾倫身後離開了大廳，來自於記憶之外的兩人也跟在他們後面穿過幽長的走廊。
“滾出去，泥巴種！”
“天?，為什麼她會進來，誰放她進來的！”
馬爾福家族的歷代祖先在沿途的牆壁上不斷叫囂，無論男女都是一頭鉑金色的發絲和蒼白的面孔。赫敏的臉龐開始變得緋紅，最後她忍不住打斷了那些尖利刻薄的聲音。
“如果你們不想被我當做黑魔法物品處理掉，就請閉嘴！”
世界瞬間清淨下來。那些人滿面愁苦的盯著赫敏，圓睜的眼睛裏流露出強烈的鄙夷和蔑視。
“他們真是太不友好了。”跟在馬爾福身後的赫敏說道，她看著前面的自己，憤憤不平的抱怨。
“幾百年來一直如此。”馬爾福現在很想摘下這些畫，他知道自己為誰產生了這種瘋狂的想法。盧修斯肯定會怒氣衝衝的切掉他的手——如果他不將這種想法趕出腦袋。
又過了一會，他們開始爬樓梯，到達頂層後轉彎，走廊盡頭的房間出現在眾人眼前，那是整座馬爾福莊園視野最好的房間，無論花園還是湖泊全部盡收眼底。“吱呀”一聲，門被艾倫推開了，赫敏跟著家養小精靈走進了馬爾福的房間，後面兩個人直接穿過了厚實的牆壁，記憶中的所有阻擋物對他們來說都形同虛設。
這真是一間漂亮的臥室。寬敞、明亮，一張烏黑發亮的紅木床擺在房間中央，四根床柱上垂著繡有花卉的墨綠色錦緞帷幔，銀色的流蘇反著光；地毯和大廳裏的一樣，金絲編成的波斯地毯；牆壁上裱糊著絲絨，還有一幅馬爾福莊園的鳥瞰圖掛在上面。馬爾福處於深度睡眠中——當然是指記憶中的馬爾福。
“他一直沒有醒過嗎？”赫敏站在艾倫旁邊注視著沉睡的馬爾福。
艾倫緩緩的擺動著自己的腦袋，“沒有。”它的主人靜靜躺在高高的枕頭上，旁邊的桌子上立著一個燭臺。
“我想，我想他會好起來的。”赫敏抱歉的看著艾倫。
“聖芒戈的醫師說少爺無法醒過來了。”艾倫的聲音裏透著悲愴，“我們剛剛舉辦了老爺和夫人的葬禮，現在連少爺——”
“什麼！”馬爾福突然沖到艾倫面前，他想抓住它瘦弱的胳膊。
“德拉科，我們在記憶中！”赫敏跑過來拽住馬爾福，她看著另一個自己以無比內疚的眼神盯著床上的馬爾福。四周漸漸暗下去，赫敏只能看到馬爾福近在咫尺的臉，她知道記憶中的場景再次轉換了。
“它說舉辦葬禮，什麼意思！”馬爾福拼命搖著赫敏的肩膀，“我沒有看到我的父母，他們去哪了？”她第一次在他眼裏看到的淚水。
“我父母的葬禮！”馬爾福咆哮著說：“葬禮！”
“德拉科，德拉科！”赫敏緊緊擁抱著馬爾福。她原本很激動，哈利成為傲羅，而金斯萊似乎當上了魔法部長。這證明他們勝利了，鳳凰社勝利了，大家都活著！可現在——
藍桉 2012-6-26 12:46
第 46 章
Chapter 46
赫敏瞪大了眼睛瞧著長桌上的食物，雖然比不上霍格沃茲大禮堂來得豐盛，但這畢竟是為一個人準備的。銀質的，精巧的餐具旁是一道開胃濃湯，她強迫自己喝完後出現了冷盤，然後是主食，最後是甜點。這個過程嚴格比照霍格沃茲，但如果是一個人用餐就太過麻煩，特別是赫敏已經習慣了陋居的用餐方式。
“我不需要這麼多食物，你看它們都浪費了。”赫敏指著那盤動都沒動過的烤牛肉說。
艾倫沒有離開，它像管家一樣站在赫敏身旁。多年來，它是唯一一個被盧修斯允許，隨時可以出現在巫師視線範圍之內的家養小精靈。
“這是慣例。”艾倫平淡的回答，“馬爾福家一直這麼招待客人。”
“我不是客人。”赫敏似乎帶了點反抗情緒，這個家養小精靈給她的感覺像個獨立的巫師，而不是卑微的奴僕。“我是來工作的。”她認為艾倫正在向她展現馬爾福家族的某種特性。
“格蘭傑小姐，不行。”艾倫很乾脆的拒絕了。
“這麼吃飯太寂寞了。”赫敏盯著長桌對面的空位，“其實不需要這麼多椅子。”
“少爺一直是這樣，老爺和夫人經常不在家。”
“那真是太悲慘了。”赫敏望著前方那盞華麗的壁燈，“難怪馬爾福願意對著高爾和克拉布那恐怖的吃相。”
而此時來自記憶之外的赫敏擔憂的看著馬爾福，他剛剛放開了她，在飯廳裏來回踱步，看起來非常煩躁。
“我必須知道我的父母怎麼樣了。”他的眼圈還是紅的，“這段記憶對我來說完全沒有任何價值，你只是在吃飯——”
“未來的我。”赫敏糾正道。他們站在離長桌幾米遠的位子，可惜那些椅子不能坐。
記憶裏的赫敏站了起來，長桌上的食物連同餐具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亮的桌面反射著燭火搖曳的微光。
“我現在就要開始工作。”赫敏走向大門，艾倫亦步亦趨的跟了過去，瘦骨嶙峋的手指握上了青銅門把手。
“格蘭傑小姐。”它突然轉過身，小小的身影在地面拉出一道長長的黑影。“如果您在馬爾福莊園工作期間能夠抽出時間陪陪少爺，我會考慮減少您的菜肴數量。”
“我陪馬爾福？”赫敏揚起自己的眉毛，“怎麼個減少法？”
“每一小時減少一道菜。”艾倫抬起自己的小腦袋，“聖芒戈的醫師說，如果有人願意讀些東西給少爺聽——”
“會出現奇跡嗎？”赫敏似乎比艾倫想像的更要熱心，“半小時一道菜，否則我要花上一整天對著馬爾福。”
“成交。”艾倫彎下了自己的腰。
飯廳消失了，在馬爾福還沒有弄明白自己的家養小精靈到底和未來的赫敏做了一筆什麼交易時，他們出現在會客廳。屋外電閃雷鳴，窗戶沒有關，陰冷的風從外面灌進來，瓢潑大雨模糊了莊園的景色，四周全是灰濛濛的一片。
“噗！”翠綠色的火焰過後，哈利波特出現在壁爐裏。
又是“?”的一聲，赫敏推開門，拖著濕漉漉的行李箱從外面走進來，看到哈利時，她的眼睛裏面迸發出強烈的怒氣。
“如果你們打開了馬爾福莊園的飛路系統，為什麼不和我說！”她狂怒的吼道。
“你在做什麼傻事！金斯萊說你辭職了，還有，你居然和羅恩分手了，為什麼！”哈利滿面漲紅的從壁爐裏走出來。
“你不是對羅恩說我得了斯德哥爾摩綜合症嗎？”赫敏冷哼一聲，將自己的行李扔到一邊，“魔法部居然妄圖合理佔有馬爾福家族的財產，這簡直是搶劫！”她把自己摔進沙發裏，雨水順著身體流到地毯上形成一圈深色的印記。
“我現在想知道你為什麼辭職，為什麼和羅恩分手！”哈利打了個噴嚏，剛才用飛路粉進入馬爾福莊園時，有一些爐灰鑽進了他的鼻孔。
“我不恥魔法部的骯髒行徑，法律制定司司長居然躲著我，”赫敏抬起下巴，“竟然想制定一條如此醜陋的法律，他們的腦袋到底是怎麼長的！”
“你還是沒有回答我。”哈利直直的盯著赫敏。
“我已經告訴你我辭職的原因了。”赫敏站了起來。
“那麼羅恩呢？你們從學生時代就開始戀愛了。”
赫敏顫抖了一下，絞著自己的雙手，頭也垂了下來，被雨淋濕的褐色捲髮變成了直發。“我們不合適。”她的聲音聽起來比蚊子還小。
“不合適？”哈利提高了聲調，面孔因為憤怒而變得扭曲，“你們在七年級的時候並肩作戰，之前的幾年一直保持著曖昧狀態，你現在才說不合適？”
“哈利——”赫敏為難的看著他，“我以為你和金妮結婚後會更瞭解女人想要什麼。”
“羅恩滿足不了你，難道那個活死人能滿足你嗎！”哈利徹底爆發了，他不顧赫敏搖搖欲墜的身體，又向前邁了幾步，“羅恩說你愛上了馬爾福。我們都以為他在開玩笑，多年的感情難道還比不上你在馬爾福莊園裏虛度的一年？更何況他根本不能同你說話！”
“他是不能和我交流，但我現在才開始瞭解他。”赫敏走到窗邊，記憶之外的馬爾福就站在那裏，滿臉震驚。
“成長日記，家養小精靈的?述，還有那些書——”赫敏轉過身，抹了把額頭上的雨水，“我們錯了，哈利。為什麼總要爭鋒相對，我們從沒想過用和平的手段解決一切，格蘭芬多與斯萊特林天生就是敵人嗎？戰爭中我們也得到了他們的幫助。”
“兩個學院的關係將在未來得到改善，但這與你的事情無關。”哈利用銳利的眼神盯著赫敏，“我們已經錯過了。”
“沒有！”赫敏堅定地否決道。
“所以你要親自改善這種關係，將你的愛情施捨給一個活死人？”
“住口，哈利，請你不要使用那三個字。”赫敏看起來很受傷。
“可他當年也稱呼你為泥——”
赫敏已經哭了，淚水和雨水混合在一起滴落地面。哈利驚慌的往前走了幾步，他不該在盛怒之下忘了“泥巴種”的侮辱性，他們是朋友，一生的朋友，而他差點侮辱她。
馬爾福憤怒的瞪著哈利，頭隱隱作痛。赫敏虛幻的發絲似乎被風撩到他的臉上，化作銀亮的針刺進了太陽穴。
“這種說法總是讓我感到難過。”一隻柔軟溫熱的手覆上了馬爾福的胳膊，那個真正的赫敏，或者說是來自同一個年代的赫敏用悲傷的眼神看著他，“原來我真的愛你，無論過去與未來。”也許這一刻有人對馬爾福的心臟使用了石化咒語，總之他覺得自己失去了心跳，全世界都靜止了，只有覆著自己胳膊的那只手傳來了微弱的脈搏。
“跟我回去吧，赫敏。”哈利用近乎哀求的聲音說道，“羅恩、金妮、韋斯萊一家都在等你，還有鳳凰社的朋友們。”
“我不走，我就呆在這。”赫敏執拗的說。
“你真的病了。”哈利慍怒的皺起眉頭。
“我沒有！馬爾福沒有綁架我，別提那該死的麻瓜病。”
“那是你自己綁架了自己！”
“看看吧，看看吧！”赫敏突然沖到自己的行李邊，打開箱子搗騰裏面的東西，之後她將一疊紙憤怒的甩向哈利，“魔法部的文件！如果真的施行了，他將一無所有！我一定要陪著他！”
“他根本不知道——”
赫敏被哈利擊中了死穴，她咬著自己蒼白的嘴唇，整個人就像掉進了冰水中，沒有一絲血色。
“很可笑吧，哈利，但這是我的決定。”
哈利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沉睡中的馬爾福。他們由會客廳轉移到富麗堂皇的臥室，記憶中的赫敏跪在床前盯著床上的馬爾福，目光呆滯。
“你的姨媽安多米達 唐克斯授權我進入馬爾福莊園照顧你，”赫敏用一種機械的語調向馬爾福報告，“她是你唯一的親戚，但是你的財產被託管在魔法部。”
馬爾福沒有回答，他的肉體和靈魂都在沉睡，並且離蘇醒的那天遙遙無期。
赫敏沒有點燃蠟燭，房間裏漆黑一片。她哭了很久，現在有點頭昏眼花，連說話都帶著厚重的鼻音。
“我辭職了——為了照顧你，報答你對我的恩惠。”赫敏趴在床邊，用顫抖的手指幫馬爾福拂去額前的碎發，“你為什麼要救我？”
他不可能回應，像死人一樣躺著，唯一的區別是他還有綿長的呼吸。
“我認識你七年，不，八年，你是什麼人我非常清楚。”赫敏眯起眼睛，思緒飛回那一年的霍格沃茲特快列車。當一抹鉑金色的陽光從眼前飄過時，她不由的多瞟了幾眼，分院時他被分進斯萊特林，她去了格蘭芬多，熟讀《霍格沃茲，一段校史》的她在心裏輕輕歎了口氣。
“你想自殺，然後剛好我在旁邊，那道綠色的光本來射向我。”赫敏收回自己的手，“你的一念之差，毀了我！”她的淚水像斷線的珠子落在燙金的床單上，“失去父母的打擊，還有想逃脫威森加摩的審判。”赫敏站起身俯視著馬爾福，“德拉科馬爾福，你就不能勇敢一些？”她的身體慢慢變軟，片刻之後癱倒在地毯上，背脊靠著床沿開始無聲的哭泣。
藍桉 2012-6-26 12:47
第 47 章
Chapter 47
馬爾福身邊的赫敏也開始哭泣，她走向另一個自己，想把手放在她的肩膀上，卻從空氣中劃過。共鳴，她和記憶中的自己產生了共鳴，那種感覺又出來了，心靈深處的那個人，她終於明白是未來的自己。
赫敏蹲了下來，和未來的自己面對面，那個人將手指插/進頭髮裏，滿心劇痛，淚水浸濕了袖子，不停的抽噎著。“別哭。”赫敏嗓門沙啞，一滴淚珠滑進了嘴裏。另外一個她並沒有聽到，晶亮的淚痕掛在臉頰上，她從地毯上爬起來，坐到床邊慢慢倒下，和沉睡的馬爾福並排躺在一起。“兩個孤獨的人。”她盯著墨綠色的幔帳哽咽的說。
“這是我的記憶。”赫敏喃喃自語，“水晶瓶裏是我的記憶！”
馬爾福盯著床上那個死氣沉沉的人，他已經確認了艾倫口中的噩耗——盧修斯和納西莎已經死亡——在未來，連葬禮都舉行過了。他看上去沒什麼力氣，世界提前崩塌了.他曾以為接受黑魔王的任務可以彌補盧修斯的失責，甚至還有可能獲得別人的承認，被選中的人，就像哈利波特一樣。但黑魔王失敗了，是的，他失敗了，可這沒有關係，只要盧修斯和納西莎還活著，馬爾福家的人大可不必像從前那麼張揚。未來並不美好，最可怕的是看見你過去恐懼的一切又披著未來的外衣回到你面前，他突然明白自己為什麼選擇死亡，一股絕望的氣息在房間裏漫延。
赫敏看起來悲傷過度，她開始失魂落魄的向外走去。
“你要去哪？”馬爾福抱住了她。
“我不想面對這樣的未來。”赫敏嗚咽了一聲，看向床上的兩道黑影。
“還不能出去，它還沒完。”馬爾福無法鬆開自己的手，這一刻，他知道自己害怕赫敏離開——在失去至親之後。時光片段如同走馬燈一般在他們面前閃過，記憶中的兩張臉隨著流逝的歲月逐漸變得成熟。
一星期三次的聖芒戈醫師例行診治，赫敏都會在場。那種紅色藥水可以讓長年臥床的馬爾福遠離肌肉萎縮，巫師的治療比麻瓜更加方便，每當這時她總會慶倖他們都是巫師。赫敏履行了自己的諾言，不再出現於公眾的視線裏，馬爾福莊園成了第二個家。她精心照顧納西莎的玫瑰園，甚至想給盧修斯的白孔雀修剪羽毛，日日夜夜，她總會耗費許多時間坐在床邊替他念些自己喜歡的故事，或者在他耳邊低吟雪萊的《西風頌》——哦，請聽從這一篇符咒似的詩歌，就把我的話語，像是灰燼和火星，從還未熄滅的爐火向人間播散！讓預言的喇叭通過我的嘴唇把昏睡的大地喚醒吧！要是冬天已經來了，西風呵，春日怎能遙遠？赫敏的目光越過窗外浩瀚的花海，在遠處的尖頂上停駐。冬日已過，春天臨近，可床上的那個人卻從未醒過。
記憶之外的兩人對於這次旅行的印象最後定格在赫敏的笑臉上。記憶中的她嘴角柔和，親吻過馬爾福的臉頰後起身走向陽臺，她的綺思深念和午後溫暖的陽光融為一體，全部傾瀉在馬爾福耀人眼目的發絲上。
“走吧。”馬爾福輕輕一拽，他們的身體向上飛去，穿越重重黑暗，到達地面時有點失重。鄧布利多靠著椅背，目光柔和，神色慈祥，他總是一副成竹在胸的模樣，霍格沃茲的燈塔，當之無愧。
“你們是為午飯回來的嗎？”斯內普已經不在雕花椅子上，而是抱著雙臂在公共休息室裏來回走動，臉上掛著煩躁的表情。“燒豬、布丁、乾果餡餅還有聖誕火雞。”
“如果你餓了可以先去禮堂後面的小型宴會廳，西弗勒斯，僅剩的教師和學生都在那裏用餐。”鄧布利多凝視著斯內普那張蠟黃的臉，“我和馬爾福先生以及格蘭傑小姐還要耽誤一點時間，你也許可以幫我們留點雞肉，還有甘筍、西芹、洋蔥、栗子都是我喜歡的。”
“我會留在這裏直到你們結束談話，校長。”斯內普的嘴唇幾乎沒有動，但那些單詞還是一個接一個從他嘴裏蹦出來，他看起來很不情願說這些話。
“坐下吧，兩位。”鄧布利多指著沙發，他的兩個學生全都眼圈紅紅，冥想盆裏的記憶可能讓他們受了不小的刺激。馬爾福重重的摔進沙發裏，鉑金色的腦袋低垂著，赫敏輕輕的坐了下來，看上去萎靡不振。
“格蘭傑小姐。”鄧布利多微笑著說：“感覺怎麼樣？”
赫敏動了動嘴唇，“遭透了，校長。”
“那不是一段快樂的記憶嗎？”鄧布利多連一點意外的表情都沒有，“我們能輕易給記憶分出種類。”
“快樂？”赫敏和馬爾福都用難以置信的眼神瞪著鄧布利多，後者點了點頭。
“它一直散發著強烈的愛意，是什麼東西讓這段記憶的主人不遠萬裏的將它帶過來？”
“我沒感覺出來。”赫敏看了馬爾福一眼，不過他們離開時，記憶中的赫敏是笑著的，似乎還很幸福。
“那你們現在知道這段記憶屬於誰嗎？”鄧布利多問道，“作為校長，我不會肆意窺探別人的隱私。”
“噢，校長——”赫敏吞吞吐吐的開口了，“它大概屬於我。我在開學之前損失了一段記憶，也許是魔法的後遺症，隨後我發現有一些東西明顯改變了。”
“那就對了。”鄧布利多點了點頭，笑眯眯的說：“格蘭傑小姐，你的身體裏有兩個靈魂，更準確的說是一個靈魂，卻分屬於不同時空。她影響了你的思維，左右了你的感情，這是比迷情劑還要厲害的魔藥。”
赫敏的臉紅了，斯內普在旁邊古怪的咳嗽了一聲。馬爾福攥緊自己的手，臉上的表情就像剛剛做了一番艱難的思想爭鬥，“校長——”斯內普瞥了他一眼，拉扯著袍子重新坐回了雕花椅子。
“什麼事，馬爾福先生？”鄧布利多將頭轉向馬爾福。
“那個記憶，”他頓了頓，聲音聽起來很虛弱，“是真正的未來嗎？”
“當然是的，真得不能再真了。”鄧布利多嚴肅說：“那就是未來，不可改變的事實。”
“確定不能改變？”赫敏用期待的眼神盯著自己的校長，“即使只有一點點。”
鄧布利多開始搖頭，這讓赫敏和馬爾福的心情沉到了穀底。
“我們必須尊重歷史，所以戈德里克 格蘭芬多才制定了歷史還原機制。”
“歷史還原？”
“格蘭傑小姐，霍格沃茲的時間魔法是有時間限制的，你不可能永遠呆在這裏。”鄧布利多思考了一秒，換了另外一種說法，“我是說那位時空旅行者格蘭傑小姐，她未來的朋友會利用格蘭芬多的還原魔法將她召回去，就算她的朋友不這麼做，魔法部也不會袖手旁觀。那一刻，一個特定的時間點，所有一切都會回到原有的軌道繼續發展，形成你們在記憶中看到的未來。”
馬爾福臉色蒼白，他的未來就是親眼目睹黑魔王失敗，盧修斯和納西莎死亡，然後自己長期處於深度睡眠，連累赫敏一直住在馬爾福莊園裏直到老死為止。
“什麼時間，校長，那個魔法——”赫敏焦急的問，“他們什麼時候召我回去？”她暫時還不想回去，雖然這裏狀況不明，但她至少可以見到活生生的馬爾福。她無法理解為什麼未來的自己會感到幸福，是因為可以和馬爾福長相廝守，還是心死了，苦中作樂？
鄧布利多意味深長的看了她一眼，視線最後落在她的校袍口袋上。
“薩拉查 斯萊特林的哨子。”
馬爾福打了個激靈，赫敏伸手掏出那個銀綠色的哨子，斯內普瞪大了自己的黑眼睛。
“它和那位格蘭傑小姐一起來的？”鄧布利多詢問似的說，但語氣卻是肯定的，“這是唯一的，可以保持實際形態穿越時空的魔法物品，否則站在這裏的將會是兩位格蘭傑小姐。”
“可它是馬爾福家族的——”赫敏小聲的嘟囔。
“我知道它是一個信物，”鄧布利多面帶笑容，“馬爾福夫人在愛麗絲之夜上得到的獎品，而且是馬爾福家族未來女主人的象徵。它可以將心愛的人召喚到身邊，我記得斯拉格霍恩曾為此頭疼過，因為盧修斯經常在魔藥課上從教室的一個角落幻影移形到教室的另一個角落。”
斯內普譏笑的扯起嘴角，這段歷史曾經是斯萊特林學院的美談，但盧修斯顯然不這麼想。
“實際上，它是由戈德里克 格蘭芬製造出來的魔法物品。”這句話讓所有人都大吃一驚，連斯內普都不那麼鎮定了。鄧布利多似乎很滿意這種效果，他又接著說：“眾所周知，格蘭芬多和斯萊特林曾經是密友。”
“但這個哨子的作用太奇怪了，”現在開口的是斯內普，“難道您想暗示什麼嗎？”他的嘴角正在可疑的抽動。
“噢，其實我們不用理會格蘭芬多的初衷，”鄧布利多說：“封閉時空洞穴的魔法其實有一個漏洞——愛。他的魔法充滿愛意，斯萊特林正是利用了這點，他將格蘭芬多贈送給他的哨子改造了，這讓它既能保持原有形態，又能輕易突破魔法的限制。它甚至還能攜帶一小段記憶，以便告訴時空旅行者進行時空旅行的目的。”
“這是很危險的。”斯內普冷冷的注視著鄧布利多，“如果被某些心懷叵測的人利用了——”
“放心吧，西弗勒斯。”鄧布利多搖了搖頭，“家養小精靈是不會說出這個秘密的，如果有人命令它們，它們只要吐出一個字就會死亡。”他站了起來，白色的長鬍子擦過天藍色的巫師袍，“目前只有四個人知道這件事，”他看了他們一眼，“今天之前，馬爾福先生和格蘭傑小姐知道的秘密和費爾奇先生一樣多，但今天之後，你們知道了全部。”
“我還有一個問題，校長。”赫敏仰著自己的脖子，“難道是我命令家養小精靈使用了這個魔法？”她有點不相信自己會做出這種事情，“您不是說它們會死亡？”她哆嗦了一下。
“如果它是自願的？”鄧布利多湛藍的眼睛閃著光，“也許你的行為感動了某一個小精靈，它願意為你付出生命，甚至靈魂？”
“我們在記憶裏沒有看到。”赫敏想起多比，她只和這個家養小精靈比較熟，但馬上又否定了，克利切就更不用說，它簡直巴不得赫敏趕快死去。
“總會知道的，等到有人使用了還原魔法，這裏的一切將會消失。現在我們身處於歷史的旁支中，它是由格蘭傑小姐創造出來的。這裏的人或者事件沒有按照本來的軌跡發展，當那位時空旅行者格蘭傑小姐回去後，我們不再擁有這段記憶，回到未來的格蘭傑小姐也不會擁有這段記憶，這就是格蘭芬多的還原魔法，所以說——”鄧布利多的臉上又露出了那種熟悉的，慈愛的表情，“梅林讓我們所有人有了短暫的休憩時間，在這個時空裏我們可以做任何事情——想做的和不敢做的。”
“可它最終會消失。”赫敏站了起來，她不止要回到未來面對昏睡不醒的馬爾福，還要失去她在這個時空裏擁有的愛情！馬爾福不記得他們之間發生過的所有事，即使她可以再一次用斯萊特林的哨子捎一段記憶回去，可是馬爾福不會醒！他永遠這麼睡著！
藍桉 2012-6-26 12:47
第 48 章
Chapter 48
鄧布利多準備離開斯萊特林的公共休息室，在此之前他透露了最後一條重要資訊。薩拉查 斯萊特林的哨子還有避免被魔法部跟蹤的功能，他們能夠追蹤每一個誤入時空的人——除了哨子的擁有者，這是斯萊特林的魔法。
“校長，您說即使這段歷史不存在了也會留下什麼東西。”
“我說過，格蘭傑小姐。”鄧布利多指著自己的心臟，“遇到某些人，做過某些事，不能說完全沒有留下任何東西。”
“我——”
“我想麥格教授可能正在找你。”鄧布利多的視線移到了斯內普身上，“斯內普教授可以為你做個證明。”
斯內普驚訝的挑起眉毛，顯然不明白鄧布利多想讓他為赫敏證明什麼。
“解釋一下格蘭傑小姐為什麼會在斯萊特林公共休息室裏呆了一整晚。”
“校長，”斯內普輕蔑的撇了撇嘴，威懾的目光射向赫敏和馬爾福，“我認為想做和不敢做的事情不包括隨意留宿其他學院的寢室，還是男生寢室。”他特別強調了一句。
“馬爾福先生和格蘭傑小姐應該沒有做出不合理的事情，”鄧布利多微笑著，“有點特殊，不是嗎？可能他們想趁沒人的時候單獨討論一下霍格沃茲的時間魔法。”
“校長。”
“好了，西弗勒斯，我們該走了，否則就要錯過香噴噴的聖誕火雞。”鄧布利多還惦記著他的火雞，這讓斯內普感到失望。
“格蘭傑小姐應該先回格蘭芬多女生寢室整理一下自己，稍後再和馬爾福先生會面。”
“是的，校長。”赫敏低著頭沖了出去。
馬爾福心裏突然湧起一股強烈的不舍，仿佛赫敏離開之後就不會再回來。他會忘記這份愛，聽不到她在耳邊呢喃，看不到她的笑臉，無法在她哭泣的時候遞上手帕。
“注意你的儀態，德拉科。”斯內普面無表情的提醒他。
“是的，教授。”馬爾福很想告訴斯內普黑魔王註定失敗，但這好像一點都不重要。總有一天他們會忘了這事，然後像傻瓜一樣繼續跟在黑魔王身後製造悲劇，然而最大的悲劇就是他們自己。
迷宮似的回廊上，鄧布利多和斯內普並排走向大禮堂。他們爬上樓梯，外面的雪已經停了，到處都反射著刺眼的白光。一群還沒離校的學生在積雪裏堆起了造型各異的雪人，其中一個竟然是鄧布利多。
“很不錯，就是鼻子太長了，這讓我看起來像匹諾曹。”鄧布利多愉悅的說。
“您為什麼要把自己和麻瓜製造出來的愚蠢木偶相提並論。”斯內普不屑的瞥了雪人一眼。
“西弗勒斯，是莉莉嗎？”
“什麼？”斯內普蠟黃的臉變得和積雪一樣蒼白，他想努力裝出淡漠或者鎮定的樣子，可惜失敗了。“我不知道您在說什麼”，他的手開始顫抖。
“只有莉莉才會跟你說些麻瓜的故事，我想，你也只會聽莉莉說這些。”
斯內普回避著鄧布利多的目光，黑色的眼睛籠罩了一層白色的霧氣，就像童年那遮天蔽日的煙靄，擋住了所有陽光。
“現在你知道了這個秘密，我是說霍格沃茲的時間魔法，實際上它也存在漏洞。”
“可是您沒有告訴他們。”
鄧布利多像個小把戲得逞的孩子一樣笑了，“格蘭芬多抹消了一切，唯獨無法讓愛消失。愛情在他們心底埋下種子，最終化作希望開花結果。一個小小的考驗，也許會有意想不到的效果。”鄧布利多說：“你難道不想進行一次時空旅行？”
“我為什麼要這麼做？”斯內普後退了幾步，薄薄的嘴唇抿成一條弧線。
“我以為你會毫不猶豫這麼做。”鄧布利多壓低聲音說：“改變自己，在莉莉心裏埋下愛情的種子。也許她不會和詹姆結婚，你的生活將發生翻天覆地的變化，不再一個人守著那些秘密。”
“不！”斯內普憤怒的吼了出來，鄧布利多的眼睛卻望向別處。
“我不會這麼做。”他咆哮著轉過身，黑色的長袍在風中抖動，“她愛的不是我，這麼做和小偷有什麼分別！”
“你很高尚。”校長對著空氣輕輕的說。
“最近的事。”斯內普的聲音變小了，“如果是以前，我會將霍格沃茲的家養小精靈折磨到只剩最後一個。”他經過了感情烈火的炙烤，長達十幾年；他看著她的孩子慢慢長大，雖然那雙看向他的綠色眼睛總是充滿了憎惡與憤怒。愛一個人，就是希望她能得到幸福。那時他太年輕，還不懂得愛情的真諦，他們最終擦肩而過。嫉妒的火焰毀了他，也毀了她的家庭，終於犯下悔恨終生的錯誤。
“我不想再錯一次，去偷一份不屬於我的愛情。”
“放鬆點，西弗勒斯。”鄧布利多拍著他僵硬如鐵的後背，“不要把我們的談話告訴馬爾福先生，這對他有好處。如果這段時間旅行真的完全無效，他的家養小精靈也不會把格蘭傑小姐送回來。”
斯內普瞪著鄧布利多。一個老怪物，是的，他們的校長是老怪物。博古通今，無所不能，他總能看到最遠的地方，瞭解人們無法參透的事情。即使有一天鄧布利多不在了，他也會是魔法界的一座豐碑，為他們指明前行的方向。但是，事實上英明如鄧布利多也要吃飯，他沒錯過自己的火雞，斯內普看到那只肥雞時默默扭過了自己的腦袋。
“我來遲了。”
“米勒娃。”鄧布利多開心的向她招手。
麥格教授臉就和她的袍子一樣黑，她剛剛做出讓哈利整個聖誕假期都到她辦公室關禁閉的決定，每天晚上六點到九點。
“波特先生和韋斯萊小姐呢？”鄧布利多問。
“不知道，我讓他們先走了。”麥格教授回答。她發現十幾個學生圍在旁邊的圓桌上，從圍巾的顏色可以區分出他們屬於哪個學院。赫奇帕奇的人擠在東邊，拉文克勞和格蘭芬多坐在西邊和南邊，北邊暫時沒有人，但是哈利和金妮不在格蘭芬多的人堆中，赫敏和馬爾福也不在。
鄧布利多將自己的叉子伸向盤中的雞肉，那皮油得發亮，他滿意的咽了一口，然後端起酒杯說：“西弗勒斯一會想和你談談，米勒娃。”麥格教授疑惑的看向斯內普，後者則冷哼了一聲。
城堡外，披著斗篷的哈利正急衝衝的走向霍格莫德，金妮追著他跑，鼻尖已經被凍紅了。實際上哈利並不在乎那些禁閉，他甚至覺得一輩子關禁閉都無所謂，只要他現在籌謀的事情能夠成功。
“哈利，你不能這麼做。”金妮對著他的背影焦急的喊道。
十分鐘前他們離開了麥格教授的辦公室，哈利謊稱要回格蘭芬多塔樓拿東西，讓金妮先去宴會廳用午餐，但她沒有離開，而是跟在哈利身後，他可能氣瘋了，竟然沒有注意到她。鄧布利多校長曾允許三年級以上的留校學生在耶誕節期間可以任意拜訪霍格莫德，魔法部已經加強了傲羅的巡邏，唐克斯昨天還在校門外露過面。
“別跟著我，金妮！”哈利暴躁的喊，他不但沒有回頭，而且加快了腳步。
“我以為你是開玩笑！”金妮沖到哈利面前壓低聲音說：“赫敏知道後不會原諒你。”
“我真後悔昨晚和你說了自己的想法。”
“幸虧你說了，哈利，可我不認為你真打算這麼做。”
“難道就讓她和馬爾福那小子在一起嗎？”哈利想繞過金妮走到前面去，但她扯住了他的袍子。
“你說的不對，馬爾福如果想羞辱你和羅恩，不會專門找一個麻瓜出生的女巫談戀愛，即使她是赫敏——你們最好的朋友。”金妮冷靜的分析著，“盧修斯馬爾福是眾所周知的食死徒，那個家族和黑魔王有著密切關係，德拉科馬爾福這麼做難道不想活了嗎？”
“那他為什麼這麼做？他是想利用赫敏氣死我跟羅恩！”哈利的語氣冰冷得有些過分，“難道他真的愛赫敏？梅林！金妮，你太天真了。”
“很抱歉，”金妮板著臉往後退了一步，“我認為你的後半句話才是真理。”
“真愛無敵？所以我必須祝福他們，然後讓我的好朋友跟著一個食死徒？”哈利的表情像吞了一坨大便。
“我瞭解赫敏，難道你會比我瞭解她，瞭解一個女孩的心思？”
哈利長大了嘴巴，金妮的話讓他憤怒的心情更加混亂。
“她對感情的事比我還敏感，我認為她也愛馬爾福。”
“好吧，也許赫敏只是一時迷戀。你記得洛哈特吧，那個華而不實的傢夥，二年級的時候她也迷戀過他。”金妮站在一旁冷笑，哈利皺著眉頭接著說：“她最後還是醒悟了。”
“那不一樣，她對洛哈特的不是愛情。”
“愛情？”哈利提高了嗓門，“你怎麼能說他們之間有愛情這種東西存在！”
“它的確存在，愛情。”金妮堅持自己的看法。
“你說她喜歡羅恩！”哈利氣呼呼的反駁。
“是啊，我說過！她確實喜歡羅恩，”金妮不耐煩的解釋，“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開學後我們幾乎不在一起。”
“你必須支持我，我是為了羅恩。”
“可是——”
“沒有可是！除非你不想赫敏得到幸福，她和誰在一起都行，就是不能和馬爾福戀愛！”
哈利和金妮又開始往霍格莫德移動，過了一會，他們走到村口，那些壓滿白雪的樹枝已經掛上了五顏六色的彩燈。雖然是耶誕節期間，但霍格莫德的主要店鋪依然大門緊閉。哈利找了一處沒人的地方抬頭看向天空，黑壓壓的烏雲中出現了一個白色小點，然後慢慢放大，白色雪梟撲扇著翅膀停在哈利的胳膊上，低下頭親昵的啄著主人的手指。
“你真要這麼做？”金妮瞪著哈利與海德薇，他在這裏召喚自己的貓頭鷹，應該是想躲開費爾奇的信件檢查。
“我可是為了你哥哥，金妮。”哈利從袍子裏抽出一張羊皮紙和一支羽毛筆，“你得為我保密，即使你不贊同我的做法。”
藍桉 2012-6-26 12:47
第 49 章
Chapter 49
馬爾福沒有去吃飯，他不可能吃得下。斯萊特林公共休息室的人走光後，他去級長浴室洗了個澡，順便給自己換了身衣服。光滑的鏡面被白色的水蒸氣模糊了，可脖子上暗紅偏紫的吻痕還是十分清楚。他伸手撫摸那些痕跡，喝醉酒的赫敏狂熱奔放，他們什麼都沒想，眼睛裏只有彼此。馬爾福慢慢套上自己的衣服，提前知道未來讓他感覺無所適從，但他肯定不會繼續修理消失櫃。
“德拉科。”赫敏站在浴室外面的走廊上，臉色蒼白，她已經把自己收拾妥當了，顯然在馬爾福之前。
“你？”
“我從格蘭芬多塔樓過來的。”赫敏急忙解釋道，“我想你會在這。”
她沒有遇到哈利和金妮，大概麥格教授耽誤了他們不少時間。她也不想面對哈利的質問，某些事情在知道未來後變得不值一提。它是註定的，無論現在怎麼折騰都逃不出去。
“跟我來。”馬爾福走到赫敏身邊牽起那只溫暖的手，這個女人將在不久之後耗費一生來陪他。是他將救命之恩強加給了赫敏，原本她會和羅恩幸福的過一輩子。救世主的朋友，鳳凰社的成員，聰明美麗的女巫，她會擁有一切而不是一無所有，這是連高爾和克拉布那種蠢驢都能想通的事情。
他救了她，她愛上了他，於是她穿越時空回到過去——帶著他的哨子。她隻身一人淹沒在歷史的洪流裏，哨子將他們連在一起，過去相愛，未來相守，卻總也不能圓滿。他即使能在過去和她有一段美好的戀情，那也是鏡花水月；她即使能在過去尋找到失落的緣分，那也是徒增傷悲。魔法會將一切抹消，最遙遠的距離不是尚未相遇便註定無法相聚，而是飛鳥和魚，一個在天，一個卻深淺海底。那片汪洋便是無情的歲月，愛著馬爾福的赫敏和愛著赫敏的馬爾福隔著時間海洋遙遙相望，誰也不會記得他們曾經真正相愛過，包括他們自己。
霍格沃茲的穹頂下誕生過無數感人至深的愛情，戀人們的足跡幾乎踏遍了校園的每一個角落。赫敏和馬爾福第一次並肩出現在白天的回廊上，光明正大，就像一對情侶，用餐完畢的學生從他們身邊走過，驚嚇程度不亞于黑魔王攻進了學校。
“不用理會。”馬爾福輕輕地說，然後更加握緊了赫敏的手。她跟著他走下樓梯來到庭院，城堡尖頂的輪廓漂浮在冬季的霧靄中，它一直在那，不管何時何地。
“會冷嗎？”馬爾福問。
“不。”赫敏緩緩的搖頭。
他們一直靜靜的坐著，沒有再說一句話。有些時候語言也會蒼白無力，當未來已經註定，人似乎特別容易消極。過了一會，馬爾福將赫敏攬向自己，她乖順的將頭擱在他的肩膀上，然後聽他在耳邊向自己道歉。
“我在寢室裏說的那些話是故意氣你的，如果現在還要騙人騙己，那我就是一個傻瓜。”
“你本來就是傻瓜，沒有一次考試超過我。”
“沒超過你的都是傻瓜，那麼全年級共有三十多個傻瓜。”
“是的，傻瓜們。”赫敏低低的笑了，笑意卻沒有直達眼底。
馬爾福彎起嘴角，他發現輸給赫敏其實並不是什麼見不得人的事，這個聰明的女巫現在屬於他——德拉科馬爾福，殺死敵人可能很輕鬆，但讓敵人愛上自己卻比登天還難。他曾經為這段於世不容的愛情焦灼不安，他心裏想過自己的逃避以及無情的打擊是不是對她不公平，他回想他們接觸的每一個細節和每一段對話才發現原來愛情在不經意間早已萌芽。於是他修長的手指抬起她小巧的下巴，然後重重吻了下去，口舌之間的糾纏讓他們的氣息越來越急促，馬爾福乾脆把赫敏的整個身體都轉了過去。
“我中了咒語。”他的嘴唇掃過她的唇瓣，後者臉色潮紅的瞪著他，很明顯對他的話感到不滿。“愛的巫術，赫敏。”
“我的欲/望和你的欲/望糾纏在如火的舌頭上，一個麻瓜說過的話。”她心悸神搖，後半句話被馬爾福堵回嘴巴里，如果說愛是巫術，那麼他們都是施咒者。
“陪著我，直到你不得不離去。”這是多年來馬爾福過得最為特殊的耶誕節，他有第一次品嘗到了愛情的滋味，所有的事情都不再重要，他終於決定要盡情享受這一段奢侈的時光。
天空又飄起了小雪，雪花融化成晶瑩的雪水滲進頭髮裏，澆不息那兩團熊熊燃燒的火焰。
赫敏很滿足，除了書籍和知識，她的心臟首次被其他東西填滿了，脹實的感覺讓她開始有存在感，生活依然繼續，即使它最終會像煙霧一樣消散在風中。
“我們會忘記，這沒有辦法。”赫敏將臉埋在馬爾福的懷裏，兩個拉文克勞的低年級學生正鬼鬼祟祟的躲在圓柱後面偷看他們。“應該珍惜所剩無幾的時間，德拉科，忘記所有的煩惱，做些想做和不敢做的事情。”
“嗯。”馬爾福輕輕地應了一聲，鉑金色的腦袋轉向旁邊的圓柱。
“噢，看過來了！”一個女生連忙推走她的同伴，自己躲進了陰影裏。那個被推出來的女生顯得局促不安，僵硬的揚起脖子瞪著天空，仿佛正在欣賞梅林恩賜給她們的雪花。
“她們只是好奇。”赫敏咯咯的笑了，“等到其他學生回來後，他們會怎麼說？”
“會說你給我下了迷情劑。”
“為什麼不是你給我下了迷情劑！”
“你太好強了，什麼都要爭到第一，我把這個機會讓給你，因為我愛你。”
“謝謝你的慷慨。”
然後他們相視而笑，最後變為大笑，那兩個學生嚇壞了，牽著手一起消失在回廊的拐角處。
接下來的一段日子，他們無時無刻不膩在一起，做所有情侶該做的事情。赫敏幾乎沒有和哈利碰面，這讓她分不清到底誰躲著誰。金妮出現過幾次，但總是遙遙的向她投來困惑而內疚的目光，赫敏走過去的時候她已經消失不見。
耶誕節還剩下三天，赫敏終於收到來自馬爾福的聖誕禮物，她已經把這茬給忘記了。馬爾福說她不用回禮，因為沒穿衣服的她已經是世界上最美好的禮物。赫敏的臉馬上羞紅了，她握著魔杖在雪地裏追逐馬爾福，紅色和綠色和諧的組合在一起，直到他把她引到槲寄生下擁抱、接吻——在霍格沃茲第六年的冬季。
斯內普已經沒有幹預兩個學生的愛情，鄧布利多拿走了記憶，他說歷史對所有人都是公平的，馬爾福的哨子能夠保存赫敏的記憶，即使還原魔法也無可奈何，他必須將這個交給魔法部。因為一己之私改變所有人的命運是不被允許的，每顆恒星都有自己的運行軌跡。白鬍子校長一臉慎重的警告馬爾福絕對不能濫用哨子的功能，作為時間魔法的監控者，他和魔法部隨時隨地都能察覺到他們背後的小動作。
“鄧布利多是對的，必須對每一個人公平。”赫敏靠在大廳的聖誕樹下拆自己的禮物，馬爾福送給她的居然是一本麻瓜的童話故事書——《格林童話》，不過是由巫師出版社出版的，因此人物都能活動。
“你給我這個？”赫敏揚了揚手中的書，“真是稀奇，你不是討厭麻瓜嗎？”
馬爾福坐在她身邊，皮皮鬼正使勁搖晃他們頭上的聖誕樹，金粉撲簌簌往下落，她的戀人現在連臉頰也成了金色。
“他為什麼敢惹我！”馬爾福氣呼呼的說：“難道他不知道血人巴羅是斯萊特林學院的常駐幽靈嗎？”
“他知道你也害怕血人巴羅。”
“那是以前。”馬爾福站了起來，但皮皮鬼已經滑遠了。“他會為今天的行為付出代價！”他又坐了下來。
“好了，德拉科。”赫敏微笑著從袍子裏掏出手帕給他抹去金粉，馬爾福抓住她的手，挑起眉毛說：“這是我的，嗯？”
“是你的。”
“還有一條吧。”
“你要拿回去嗎？”
“不。”馬爾福搖頭，“不分彼此。”然後他告訴赫敏自己已經知道了水晶鞋的秘密，原來他是赫敏的王子，這讓馬爾福看起來得意洋洋。“這個並不難做到——水晶鞋，我是說永久存在的水晶鞋。”
“那我等著你的水晶鞋。”赫敏笑眯眯的說。
即使是一場夢，他們也有做夢的權利。
耶誕節最後一天的早晨，羅恩和眾多學生通過飛路網回到了霍格沃茲，同時帶回自己烤的一包餅乾。而馬爾福卻在赫敏的注視下，利用雅典旅店的壁爐飛回了倫敦的對角巷，他想要見見自己的父母，在他知道他們會死去，而現在還活著的情況下。
“不要擔心我。”馬爾福說：“今天晚上我會出現在斯萊特林的長桌旁。”
“局勢越來越緊張，校長為此取消了特快列車，如果你能直接飛回學校的話——”
“時間不夠，赫敏。”他親吻她的額頭，然後轉身走進壁爐，“晚上見。”
“晚上見。”赫敏無奈的回答，翠綠色的火焰升起，最後一刻，她突然朝壁爐大聲喊道：“見鬼！我忘了哨子，我可以將你帶回霍格沃茲。”
“大概吧——”馬爾福模糊的聲音消失後，赫敏扯出了自己的哨子。霍格沃茲不能幻影移形，但家養小精靈卻可以。“也許行呢，可是試試。”她嘟囔著又把哨子塞了回去。
藍桉 2012-6-26 12:47
第 50 章
Chapter 50
羅恩回到了格蘭芬多公共休息室，他的好友和妹妹正在裏面等他。聖誕假期不算太長，但陋居裏少了許多人，連節日的氣氛也淡薄了不少。
“知道我聽到了什麼？”羅恩走到扶手椅邊坐下，哈利和金妮正臉色古怪的看著他，“赫敏戀愛了，對像是馬爾福！”他拎著一個灰色的布袋，沉甸甸的裝著什麼東西，但絕對不是金加隆。“怎麼會有這麼奇怪的謠傳，你們沒回家，聖誕假期發生了什麼事情？”
“霍格沃茲比陋居更加安全，鄧布利多給了我新的假期作業。”哈利快速解釋道，眼睛盯著羅恩手裏的布袋，“最後，那些謠傳肯定是假的，荒謬之極！”
羅恩的腦袋轉向自己的妹妹，金妮舔了舔嘴唇，慢慢的說：“我——我只是想陪著哈利，媽媽會答應的。同樣，我也鄙視那些製造緋聞的人。”
“好吧。”羅恩似乎並不生氣，因為哈利和金妮沒有回陋居，那些好吃的食物全部進了他的肚子。
“喬治和費雷德說要親手用麻瓜的方式烤些餅乾送給赫敏作為聖誕禮物，但他們只在陋居出現了一晚，我真不明白這活兒怎麼就落到我頭上了。”羅恩伸手從灰色的布袋裏掏出兩塊厚厚的餅乾，它們的邊緣已經烤焦了，而且造型也非常難看，“要先嘗嘗嗎？”
“不！”哈利和金妮異口同聲的拒絕了。
“你們倆變得越來越默契，我想這對魁地奇比賽大有好處。”
哈利咽了一口唾沫，金妮抿著嘴巴。
“想吃？”羅恩奇怪的瞪著哈利，後者的喉結剛才動了一下。
“不，也許你應該找些絲帶把它包裝起來，然後——然後送給赫敏。”哈利乾巴巴的回答。
“去吧羅恩，喬治和弗雷德會給你好處的。”金妮馬上說。羅恩興高采烈的跑進寢室，韋斯萊笑話商店的新產品正在向他招手。
假期過後，格蘭芬多公共休息室又開始熱鬧起來，一些學生三五成群的圍著壁爐取暖，大家談論最多的自然是赫敏與馬爾福的戀情。
“這不是真的吧。”納威怯怯的說，周圍的人全是一臉義憤填膺的表情，他們都感覺到了背叛。
“我早就猜到了，可是迪安不相信我。”西莫高深莫測的看著大家。他想起上次去霍格莫德的三把掃帚酒吧時曾經碰到過赫敏和馬爾福，但是他們都沒往別處想，事實證明他們錯了。迪安盯著哈利和金妮，耶誕節後，他的女朋友連正眼都沒瞧過他。他聽說他們沒有回陋居，而是整個假期都呆在學校裏。
“他走神了。”納威順著迪安的目光望過去，金妮正趴在哈利肩膀上說悄悄話。
“羅恩竟然沒生氣，梅林！他曾經為赫敏吻過克魯姆而大動肝火。”
“他認為赫敏與馬爾福談戀愛和伏地魔突然倒臺的幾率一樣高。”
“你確定他們成功了？”
“噢，金妮，我相信他們做到了。”哈利壓低嗓門說：“羅恩親手烤的餅乾，我想喬治和費雷德一定用了什麼法子讓羅恩往裏面加了迷情劑。”
“你讓羅恩對赫敏用迷情劑，而且他們都不知道，如果最後——”
“赫敏喜歡羅恩！”
“可是羅恩和拉文德在一起，並且和帕金森糾纏不清，上次赫敏對我說了這事，就在偏僻的回廊上。”
“見鬼的拉文德和帕金森，這次把所有麻煩一起解決掉。”哈利站了起來，他看到拉文德在公共休息室裏大聲喊著“羅羅”。
“他出去了。”哈利對拉文德說：“你去外面找找，他剛離開不久。”拉文德果真爬出了畫洞，哈利心裏升起一股內疚感。
“去圖書館，金妮。”
羅恩出來後，他和包裝過的餅乾一起被金妮拖出了公共休息室。哈利剛才去貓頭鷹棚屋寄了一封信，他和赫敏約在圖書館碰面。金妮說赫敏看到他用貓頭鷹傳話會感到難過，可他現在真的不想單獨面對赫敏，如果讓金妮一個人去，他又害怕赫敏會看出什麼端倪，她太聰明，反而一無所知的羅恩更能騙到她。
“我說你們是怎麼回事？”走廊上，三個人急匆匆的往圖書館奔去。羅恩不明白他們為什麼非要約在這個時間見面，他不想還沒開學就被人綁架到圖書館去。
“你不是說傳言很奇怪嗎，你可以親自去問她。”哈利儘量使自己看起來平靜些，他已經幾次衝動得想用“倒掛金鐘”把馬爾福吊在鐘樓上幾天幾夜。
“可我不想——我說不必是現在——噢！”羅恩突然住嘴了，因為他看到潘西站在走廊盡頭對他揮著魔杖。
哈利和金妮瞪著那個黑頭發的斯萊特林女生，但她只是冷冷的注視著他們，羅恩低著頭乖乖的走了過去，哈利沒能攔住他。
“為什麼？”哈利轉過腦袋氣憤的低吼道，“他們都吃錯藥了嗎？羅恩和赫敏！”
“我覺得這事有問題。”金妮看到羅恩居然把雙胞胎的禮物給了潘西，她急忙抓住哈利的袍子喊道，“他做了什麼，天?！”
潘西拆開了包裝，然後吃了整整一塊，在哈利和金妮沖過去之前。
“不！”
哈利的聲音讓潘西的手顫抖了一下，剩下的餅乾全部散落在走廊的地面上。
“羅恩，你竟然——”金妮捂住了嘴巴。
“別那麼誇張，只是一些餅乾。”羅恩小聲嘟囔著，哈利直直的盯著潘西，然後她開始發生變化。
“不止是一些餅乾，裏面有——有——”
哈利的話還沒說完，潘西已經撲到羅恩身上，這讓他嚇了一跳。他不得不承受住來自潘西的重量，然後倒退幾步靠著牆壁，避免自己坐到走廊的地面上。
“夥計，她是怎麼了？”羅恩驚恐的發現潘西的眼睛裏閃爍著癡迷的光芒，並且把自己的嘴唇貼到了他的嘴唇上。
“梅林。”哈利臉色蒼白，他原本希望赫敏吃下迷情劑餅乾後對羅恩產生的迷戀，或者喚醒她曾經對羅恩擁有過的情感，然後遠離馬爾福，但現在的狀況真是糟糕透頂！
“也許我們應該去找斯拉格霍恩教授。”金妮慌張的提議，她拽著潘西的胳膊，試圖把她從羅恩身上拉下來。
“為什麼你們要去找魔藥教授？”羅恩的脖子已經被潘西啃出了好幾塊紅印，“我再也不敢對你用‘倒掛金鐘’了，你不能這樣折磨我。”羅恩的臉皺成一團，潘西已經開始解他的領帶。
“你對她用了‘倒掛金鐘’？”哈利震驚的問道。
羅恩簡直快哭出來了，“是呀，我只是想作弄斯萊特林，她剛好走過，但我忘記她校袍下麵是裙子。”
金妮倒吸了一口涼氣，然後用同情的眼神看著自己的哥哥。
“她威脅我不許說出去，然後頻繁跑來叮囑我，以至於你們都以為我們正在約會。上次那個謠言完全是斯萊特林的兩個蠢貨選擇了錯誤的角度，我們根本沒有接吻！”
“現在有了。”金妮肯定的說，潘西像章魚一樣纏著羅恩的身體，她實在愛莫能助。
“那麼餅乾？”哈利接著問。
“耶誕節我沒回她的信！”
“你用別人的禮物道歉？”
“順手——哎呀！”潘西又用自己的嘴堵住了羅恩的嘴。
哈利和金妮面面相覷，他們已經把赫敏的事情忘記了，當然只是暫時的。哈利抽出魔杖讓潘西漂浮起來，羅恩衣衫不整的從地上爬起來，臉頰就和他的頭髮一樣紅。
“羅恩，你不能這麼做，我是那麼愛你！”懸在空中的潘西不安的扭動著自己的身體，哈利降低高度，以免自己和羅恩犯下同樣的錯誤，讓這位元斯萊特林的女士走光。
“餅乾裏絕對有迷情劑！”羅恩沙啞著嗓子喊道，嘴唇還是紅腫的，“喬治和費雷德無緣無故讓我鼓搗麻瓜的烤箱，還讓我加了一種特殊的，他們說是神秘調料的東西！”他看起來很絕望，潘西正在頭頂向他拋媚眼。“她醒了後會殺了我，連上次那件事的帳一起算。”
“我想還是先去找斯拉格霍恩教授。”金妮匆匆向前跑去，她現在看到潘西那張無限渴望的臉就想狂笑。他們選擇了一條偏僻的路，並且順利到達了魔藥教授的辦公室，但是裏面沒人。
“去找赫敏吧！”金妮氣喘吁吁的轉過身。
“一定要嗎？”羅恩悲哀的看著金妮，然後用求救的眼神看向哈利，“你的那本書上沒有記載解藥的方法嗎？”
“如果你肯多忍受一會，我想我願意回去查看《高級魔藥製作》。”哈利沒好氣的回答。
但是災難似乎沒有過去，當哈利正在想法設法找個沒人的教室把潘西藏在裏面，克利切給他們帶來了另一條壞消息。
“鄧布利多讓我告訴你，她失蹤了，那個泥巴種。”克利切冷笑著攤開一封信，是哈利用貓頭鷹寄給赫敏的信，“在圖書館裏，平斯夫人看到她幻影移形了。”
藍桉 2012-6-26 12:51
第 51 章
Chapter 51
寂靜，陰冷，這裏是馬爾福莊園的地牢。赫敏仰面躺在淺淺的水裏，冬日裏的積雪溶化後不知道從哪里滲透進來，這座莊園實在太古老了。蜘蛛在牆壁的角落裏默默的織網，凝聚在牢頂處的水滴間歇性的落到赫敏滾燙的臉頰上，頭髮和袍子已經被水浸透，濕漉漉的貼著頭皮和身體。她咳嗽了幾聲，眼花目眩，明白自己已經發燒了。
外面傳來一些聲音，好像是誰正在敲擊那些鐵柵欄。這裏不止有她，還有別的人，赫敏懷疑是那些敢於反抗黑魔王的人。她想起了馬爾福，是他把她從霍格沃茲召喚到這裏，她在大廳裏被十幾個食死徒圍觀，馬爾福的姨媽對她使用了鑽心咒。赫敏用冰冷的手解開了領帶和扣子，然後捏住帶有體溫的哨子，那些人沒發現它，他們以為哨子只有一個。
“他沒說，沒有說。”赫敏瞪著天頂喃喃自語。她能來這，證明馬爾福依然愛著她，這是毋庸置疑的。
馬爾福莊園的另一邊，那間視野最好的房間裏，盧修斯用憤怒的眼神盯著自己的兒子。納西莎把自己的魔杖藏到丈夫看不見的地方，她曾一度為黑魔王奪取了盧修斯的魔杖而難受，可現在她竟然有些慶倖盧修斯的魔杖不在他的手中。
“你居然？”
盧修斯往日的高貴和優雅已經蕩然無存，蒼白的臉扭曲了，手攥成了拳頭，他的修養不允許自己像麻瓜一樣狂揍自己的兒子，雖然他非常想。沒有什麼比這次的事情更加讓人憤怒，馬爾福不止沒有聽從黑魔王的命令呆在霍格沃茲修理消失櫃，而且愛上了泥巴種，那個哨子就是最好的證明。納西莎開始哭泣，她用手捂住自己的臉，肩膀上下抖動著。
“你和泥巴種是怎麼回事？”盧修斯眯起眼睛，“你這麼做會害死我們！我和你的母親！”
馬爾福垂著頭沒有回答。十個小時前他到達對角巷，然後從博金—博克商店的壁爐裏走了出來。很幸運，店主人不在，他立刻閃身出了大門，將兜帽蓋在頭上，步履匆匆的向馬爾福莊園走去。到達後他沒有進去，甚至不敢靠得太近，他在周圍踱來踱去，終於決定召喚自己的家養小精靈艾倫。
“啪”的一聲後，艾倫出現在面前，它彎下自己的腰，對於馬爾福的出現感到異常驚訝。
“告訴媽媽我回來了，讓她出來見我。”馬爾福冷漠的吩咐道。
“是的，少爺。”艾倫小心翼翼的揚起腦袋，“可是‘那個人’還在莊園裏。”
“我知道，你小心點，媽媽會注意的。”馬爾福向四周瞧了瞧，目前為止他是安全的。如果黑魔王知道他沒有受到召喚，私自潛回馬爾福莊園並且不打算見他，他們全家都會有麻煩。艾倫消失了，不久後納西莎紅著眼睛出現在馬爾福面前。
“德拉科！”納西莎壓低的嗓門不能掩飾她的激動，她把自己的兒子擁進懷裏，絲毫不在意他已經比自己還高。“你怎麼突然回來了，這樣很危險。”
“媽媽。”馬爾福的鼻腔裏儘是母親的香味，熟悉的，令人感覺溫暖的香味。他會失去她，在未來的某一天，無法改變的命運。納西莎的身體很柔軟，恍惚中他猜想自己剛剛降臨到這個世界時母親也是這樣抱著他，似乎一直在她懷裏從未離去過。
“我想見你們。”
納西莎仔細端詳著馬爾福的臉，她的兒子在霍格沃茲過得並不快樂，眼圈深凹，下麵是淡淡的青色，看起來很憂鬱。
“爸爸呢？”
“他在書房裏，和‘那個人’在一起。”
“不能見他嗎，我的時間不多。”馬爾福好像有點失望。
“以後——”
“媽媽，”馬爾福突然打斷了納西莎，“以後是多久？”他悲哀的看著自己的母親，沒有以後了，可她不知道。
“等‘那個人’勝利了。”納西莎不確定的說，實際上她的心裏也沒底。她根本不在乎哪邊會取得勝利，只要丈夫和兒子還在身邊，一個女人卑微的願望，也是她生命的全部。“走吧，德拉科，我會告訴盧修斯你回來過。”
馬爾福不想就此離去，該死的鄧布利多為什麼不讓他說出真相！可就算他說了又能怎樣，這裏會消失，他的父母總是要死的，除非他能把這條訊息傳給另外一個時空的父母。他有哨子，他能做到，他可以保留這裏的一切記憶，包括他的愛情。他沒有立刻離開，匆匆一面無法彌補他將要失去父母的悲傷。納西莎的顧慮是對的，親情的羈絆總會讓人做出許多不理智的事情，比如在黑魔王眼皮子下私自會面。
當貝拉特裏克斯出現時，納西莎用祈求的眼神看向自己的姐姐。
“噢，貝拉，你聽我說——”
“不用說了，茜茜，主人已經知道了，納吉尼向他報告的。”貝拉特裏克斯用她的腫眼泡瞥了自己的妹妹和侄子一眼。“跟我走吧，動作快點，最好能在路上想個另主人滿意的理由。”
他們走進某個金碧輝煌的房間，不是書房，黑魔王已經換了足夠大的地方，並且讓那些食死徒在他身邊依次站成行，除了伏地魔，誰也沒有坐下。
“我親愛的孩子。”黑魔王用鮮紅的眼睛盯著馬爾福和納西莎，身旁站著臉色蒼白的盧修斯，他看上去快要倒了。“你的任務完成得怎麼樣？”
馬爾福抬起頭，上個暑假伏地魔在他面前殺了霍格沃茲的一名教師，那時他還不敢直視這位殘忍的暴君。不過現在他的心理產生了微妙的變化，即使他是除了蓋勒特 格林沃德之外最厲害的黑巫師，可他必將失敗。是的，他會失敗，最有可能死在鄧布利多手裏，或者哈利波特，馬爾福不情願的想到。
伏地魔饒有興趣的目光在馬爾福身上掃來掃去，這讓後者多少有點不自在。盧修斯的兒子似乎和之前有些不同，雖然他的臉和上個暑假一樣慘白無色，但那雙漂亮的淡灰色眸子裏多了點東西——希望和勇氣。這是伏地魔最憎恨的東西，當人們在艱難的前行之路上丟棄了它們，他才能將人們引領至自己的黑暗帝國。
“還沒有完成，主人，我會抓緊時間。”馬爾福慢慢的回答。
“抓緊時間？”伏地魔輕蔑的扯起嘴角，細長蒼白的手指輕緩的敲著椅子的扶手，“你用了半個學期的時間，德拉科。”
馬爾福顫抖了一下，即使這不是真實的歷史，他也不想在這裏死一次。
周圍的食死徒全都一臉嘲諷的看著盧修斯，有幾個已經開始幸災樂禍，他們咧起嘴巴無聲的笑著。貝拉特裏克斯是唯一一個不開心的人，可她並不是擔心馬爾福一家，而是覺得她的侄子讓她在黑魔王面前出了醜。她的主人不需要毫無用處的人，特別是盧修斯失手後，他的兒子居然和他的父親一樣不爭氣。
“德拉科，你有沒有事情瞞著我？”伏地魔輕輕的嘶聲問道。
“不，主人，當然不可能!”盧修斯慌忙否定，納西莎也在一邊連連點頭。
伏地魔露出一絲殘酷的微笑，就像他在他卑微的僕人們面前慣用的那種表情。他站起身，在眾人的臉上掃視了一圈，“我用了很多時間考驗一個人，他想加入我們，可他是鄧布利多的人。”
食死徒們發出一陣驚歎，大約十幾秒後，屋內才平靜下來。
“他是可信的，已經通過了我的考驗。”伏地魔伸出自己的右手，貓一樣的瞳仁看向盧修斯身旁，那裏站著一個戴有兜帽的人，毫不起眼，以至於現在才有人注意到他。
“歡迎我們的新朋友，柯利弗德 格林沃德！”伏地魔像王者一樣高聲宣佈了他的名字。
一群人開始抽氣，盧修斯和納西莎更是瞪大了眼睛，包括貝拉特裏克斯。他們認識這張臉，臭名昭著的格林沃德，卻不是阿茲卡班的那位。他的名聲已經被他的政敵敗壞了，並且沒有澄清的一天。馬爾福心裏發出一聲悲歎，居然是格林沃德，他怎麼知道伏地魔在莊園裏，斯內普說他沒在馬爾福莊園裏見到這個人，他還以為格林沃德只是嚇唬他。
“主人，”格林沃德畢恭畢敬的彎下腰，“我為您帶來的禮物，你還滿意嗎？”
“當然。”伏地魔顯得很高興，他又坐回椅子上，格林沃德低著頭站到他的身邊。
“盧修斯，你的兒子隱瞞了一個非常重要的情報。”
“主人？”盧修斯驚恐的抬起頭，納西莎轉過臉僵硬的看著馬爾福。
“如果他呆在霍格沃茲，說不定還能多活一會。”伏地魔冷笑著說。
“主人，我想其中肯定有什麼誤會。”盧修斯往前走了幾步，用期待的眼神看著伏地魔。納西莎拼命拉扯馬爾福的袖子，想讓他在黑魔王面前辯解幾句。
“不會有誤會的，盧修斯。”格林沃德得意的看著他，“馬爾福家不是有薩拉查 斯萊特林的哨子嗎？你們的好兒子用它召喚了泥巴種，這可是我在霍格莫德親眼見到的。”
“不可能！”納西莎失聲尖叫道，伏地魔不耐煩的皺起了眉頭。
“你們的兒子沒有向主人報告關於霍格沃茲地下水道的事情，因為某些不知名的原因它無法封住。地下水道錯綜複雜，即使是鄧布利多也不能完全守住它們。”
“德拉科，你浪費了我很多時間。”伏地魔抽出了盧修斯的魔杖。
納西莎突然用身體擋住了馬爾福，盧修斯護住自己的妻子和兒子。
“多麼令人感動的一家。”伏地魔的杖尖在三張同樣蒼白的臉上移動，“誰先來，嗯？”
“主人。”格林沃德諂媚著走上前，在伏地魔身邊低語道，“也許我們可以把那個泥巴種弄來。她是波特的好友，偉大的救世主說不定會為此自動送上門。”
伏地魔的紅眼睛閃爍著滿意的光芒，此時殺了馬爾福一家對他並沒有好處，雖然盧修斯不是一條特別忠心的走狗，但他還需要他。
“盧修斯？”
“主人。”察言觀色已經是盧修斯的本能，他的主人沒有繼續行動，這讓他在心底緩了一口氣。姑且不去想兒子和泥巴種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他把納西莎推到一旁，粗暴的揪過馬爾福的衣領，讓他匍匐在伏地魔的腳下。
伏地魔低下頭觀察腳邊的馬爾福，少年不算強壯的身軀正在微微顫抖，他害怕，可是並不屈服，伏地魔總能很好的區分這點。
“有些事我不用說得那麼明白。”伏地魔懶洋洋的用魔杖戳著馬爾福的後背，“德拉科，讓我們見識一下哨子的作用，否則——鑽心剜骨！”
納西莎的身體搖晃了一下，倒在地面痛苦的縮成一團。骨頭好像被人硬生生掰斷，全身都在燃燒，她的指甲深深扣著華麗的地毯，姣好的面容此刻猙獰無比，身體在地面不斷翻滾。
“媽媽！”馬爾福慌忙伸出手，但他僅僅觸摸到她金色的發梢。
伏地魔的咒語沒有停止，納西莎悲慘的喊叫著，劉海貼著沁濕的額頭，尖利的聲音逐漸變得沙啞。盧修斯站在原地不敢動彈，雖然他很想扶起自己的妻子，但鑽心咒要比阿瓦達索命咒好上太多。
“快點，快點，德拉科！”貝拉特裏克斯對著馬爾福低吼道，“把泥巴種弄過來，否則你媽媽就完了！”
“我不能——”馬爾福的聲音比蚊子還小。
“你說什麼？”伏地魔停止了咒語，納西莎癱軟在地上。黑魔王用杖尖抬起馬爾福的下巴，殘忍的紅眼睛盯著他，就像找到了他的魂器一樣興奮。
“這孩子說他不能，不能——”伏地魔兩條細縫一樣的鼻孔興奮得漲大了，“他敢反抗我，一個年輕的食死徒？”
周圍的人全都噤若寒蟬，他們垂下頭，同時對馬爾福近乎愚蠢的行為感到不可思議。沒人可以反抗黑魔王，沒有膽子，沒有能力，黑魔王是他們的神，他們只能跪在他的腳下親吻他的袍子，這樣才能生存下去。
“鑽心剜骨！”
這次倒下的是盧修斯，他和納西莎的表情如出一轍，頭快要爆炸了，嘴邊發出淒厲的慘叫聲。
“格林沃德，另一個，繼續。”伏地魔冷酷的聲音衝擊著馬爾福脆弱的耳膜。
格林沃德舉起魔杖指向納西莎，不一會，納西莎的慘叫聲開始在房間內回蕩。
藍桉 2012-6-26 12:51
第 52 章
Chapter 52
馬爾福最終吹響了哨子，他迫不得已。當心愛的女孩出現在黑魔王面前時，他的心就快死了。他看著她的表情由茫然轉為驚恐，然後貝拉特裏克斯發出一陣刺耳的狂笑，黑魔王默認她在食死徒面前折磨赫敏。赫敏倒下了，那雙無措的眼睛在人群裏鎖定馬爾福。
“鑽心剜骨！”貝拉特裏克斯內心充滿了嗜血的興奮，阿茲卡班的歲月另她更加瘋狂，已經到了無可救藥的地步。
有人拖走了盧修斯和納西莎，把他們扔在後面的沙發上。兩人的腦袋耷拉著，納西莎還掙紮的看向馬爾福，她要確定自己的兒子沒事。
“泥巴種不肯出聲。”貝拉特裏克斯冷笑了幾聲，用腳尖踢了踢赫敏軟綿綿的身體。
赫敏緊緊咬著自己的嘴唇，一絲絲鮮血從牙齒縫裏滲了出來。這是怎樣的毅力和勇氣，她不願意在食死徒面前認輸，甚至連呻吟都不肯給他們。
“不要這樣，姨媽。”馬爾福絕望的說。伏地魔踩住了他的袖袍，他不敢輕舉妄動，現在不止父母，連赫敏也在他們手裏。
“德拉科，我真為你感到羞恥！”貝拉特裏克斯憤怒的咆哮，但更多的是做想讓她的主人明白自己和馬爾福家的人不是一路貨色。
“噢，貝拉，你怎麼可以褻瀆神聖的愛情。”伏地魔發出“嘖嘖”的聲音，骨瘦嶙峋的食指在空氣裏輕輕擺動，就像一個語重心長的長者。
“德拉科，站起來。”伏地魔輕輕的說。
格林沃德把馬爾福從地上拽了起來，他踉蹌了幾步，臉色蒼白的直起身。
“貝拉，停一下，我有話和泥巴種小姐說。”
赫敏無力的瞪著伏地魔，她和他沒什麼可說的，特別是知道他註定失敗之後，現在的黑魔王就像個跳樑小丑。
“你愛德拉科馬爾福。”
赫敏沒有回答。
“泥巴種愛上純血巫師。”
旁邊開始有人嗤笑，赫敏依然沒有回答，眼神落在馬爾福沒有血色的臉上。
“鳳凰社愛上食死徒。”
這句話的效果就是讓屋內所有人開始發笑，除了兩個剛剛被劇痛折磨過的人。赫敏睜大了眼睛，她記得馬爾福多次在她面前否認自己是食死徒，她相信他說的一切！
“他不是。”赫敏艱難的說。
笑聲更大了，連伏地魔沒有嘴唇的嘴巴都扭曲出一個古怪的笑容。馬爾福頭皮發麻，赫敏對他的信任超過了自己的想像，他還沒來得及解釋這事，或者說是承認錯誤——他欺騙了她。
“可憐的泥巴種。”貝拉特裏克斯咯咯的笑著，她不顧馬爾福的掙紮挽起了他的袖子，格林沃德用杖尖戳上他的手臂，低聲念了一段咒語，那個碩大的骷髏還有扭曲的黑蛇出現在蒼白的皮膚上。
“你騙我？”赫敏的眼睛瞬間黯淡下去。
她一直相信馬爾福把她召喚到這裏是有苦衷的，她看到他的父母全是一副受過酷刑的樣子。他是食死徒，他是黑魔王的手下，他有預謀？可片刻之後赫敏不再感到苦惱，他們必定在一起，也許未來的她早就知道馬爾福是食死徒，可她還是決定長留在馬爾福莊園裏。鳳凰社勝利了，這中間也許有什麼轉折，馬爾福不是絕對的壞人，這點她比誰都清楚。
“沒事。”赫敏蜷縮在地上，對著馬爾福搖頭，“沒事，德拉科。”
“偉大的愛情。”伏地魔的笑容漸漸散去，一股怒火從心底竄了上來，“格蘭芬多總喜歡用愛洗滌人們的罪惡。鑽心剜骨！”
赫敏終於開始尖叫，輪番的鑽心咒讓她身體就像要撕裂開來。
“不要動，馬爾福少爺。”格林沃德不知什麼時候站到沙發背後，用魔杖指著盧修斯的腦袋。“難道你想要反抗主人？”
馬爾福沒能碰到赫敏，他的姨媽在黑魔王的指示下拖走了她。貝拉特裏克斯把赫敏扔到馬爾福莊園最潮濕的那間地牢裏，當看到裏面積滿了雪水的時候，恐怖的女食死徒滿意的點了點頭。
伏地魔又去了書房，格林沃德貢獻了一本家族劄記給他，但上面的文字很難破解，就連他這樣的高手也要花上一段時間。盧修斯在古代魔文方面的造詣也很高，他差點在盛怒之下宰了他，這真是得不償失。
“你在想什麼！”馬爾福的臥室內，盧修斯抓起了兒子的手臂，“泥巴種，你瘋了嗎？她還是鳳凰社的成員，你看看自己的手臂，我的兒子！”馬爾福一家現在被黑魔王軟禁在德拉科馬爾福的臥室內。
“盧修斯，那是受到契約保護的愛情，魔法承認了他們，除非自動放棄，否則任何人都無法拆散他們。”納西莎抽噎著說，她不能接受一個泥巴種進入馬爾福家族。
“別跟我提那個契約，我們已經快要死了！”盧修斯煩躁的說：“都怪我們的好兒子，他隱瞞了一切！”
“德拉科，你為什麼要這麼做？”納西莎將掛滿淚痕的臉轉向馬爾福，他這幾個小時只說了幾句話，大部分時間都是沉默的。
“媽媽，他會失敗。”馬爾福低聲說。
“住口！”盧修斯氣急敗壞的打斷他，“你知道我們現在的狀況嗎？格林沃德那個混蛋不知道正在對主人講些什麼，也許我們還有用，否則我們早就死了！納吉尼的晚餐，德拉科，還記得你的麻瓜研究課教授嗎！”
“記得，爸爸，可未來無法改變！”馬爾福激動的說。
“?！”門被人粗暴的踹開了，以麻瓜的方式，一個食死徒走了進來，“盧修斯，主人要見你。”他落井下石般笑著。
盧修斯打了個寒顫，那個人扯著嘴笑了半天，最後說：“放心，主人還留著你的命，格林沃德提供了一個計畫，穿越地下水道進入霍格沃茲。”
“現在？”盧修斯忐忑的問道。
“你兒子的哨子，斯萊特林的遺物，主人有幾個問題想問你。”
盧修斯和那個人一起離開了房間，到達伏地魔所在的書房——暗色的牆壁，璀璨的吊燈，柔軟的地毯，三面直抵天花板的大書櫃，上面整齊的擺滿了許多書籍。黑魔王的手肘撐在?亮的桌子上，面前攤著一本薄薄的，破舊的羊皮紙制書。他拿到這個已經好些日子了，如果不是馬爾福的事情打斷了他的研究，黑魔王或許已經完全破解了這些文字。
“主人。”盧修斯走到書桌前，誠惶誠恐的低下頭。
“盧修斯，希望我對你的仁慈能夠得到回報。”伏地魔漫不經心的說，“如果這件事你辦成了，我也許會留你兒子一條命。”
盧修斯看起來又驚又喜，不過臉上的表情稍微有點遲疑，畢竟能讓黑魔王以此作為交換條件的事情好像不那麼容易辦成。
“如尼魔文。”伏地魔敲了敲桌面，“我要破解它。”
盧修斯退後了一步，如尼魔文，惡魔的文字，不管是書寫的人還是擁有的人都會遭受恐怖的噩運。
“你害怕了？”伏地魔陰險的笑了，“最關鍵的地方被封住了，你想聽聽其他部分嗎？”
盧修斯僵硬著身體，即沒有點頭也沒有搖頭。格林沃德和貝拉特裏克斯走了進來，其中一人用魔杖給青銅把手上了鎖。
“霍格沃茲城堡下面有一個巨大的時間洞穴，就是其中一片地下水道。”伏地魔閉起眼睛，用一臉享受的表情繼續說：“可以穿越時空，可以改變歷史，可以幫助我創造一個全新的帝國。”
“主人，據我所知，任何魔法都不可能改變歷史。”貝拉特裏克斯小心翼翼的提醒道。
“噢，我們當然會有阻力，貝拉。戈德里克 格蘭芬多結合另兩位創始人的魔法讓歷史在某個時刻自動還原，主人要找的就是破解的辦法，但這部分是用尼如魔文記載的。”格林沃德替伏地魔回答了問題，他現在儼然一副新寵的姿態，這讓貝拉特裏克斯非常不滿。
“那麼主人，您想讓我為您做點什麼？”
伏地魔睜開眼睛，眼神似乎可以灼傷盧修斯的皮膚，至少後者已經感覺到水深火熱。
“盧修斯，是你表現忠心的時候了。”伏地魔冷笑著抬起下巴，手指勾著馬爾福的哨子在他的僕人面前搖晃。
“多麼精緻的藝術品，我祖先的遺物。”
“是的，主人，它原本屬於您。”
“嘖嘖——”伏地魔開始緩緩的搖頭，一臉鄙夷的望著盧修斯，“它不適合我，這東西充滿愛，鄧布利多所相信的愚蠢的力量，但實際上它一文不值。”
“是的，主人。”沒有人會對黑魔王的話表現出質疑，除非他不想活了。
伏地魔蒼白的手指從那本古舊的羊皮書上摩挲而過，臉上是盧修斯從未見過的虔誠的表情。“你們所看到的都是虛假的。”他輕輕的說：“就像枯萎的樹枝，隨便一捏就會化作粉末。”
“我不明白，主人。”盧修斯恭敬的問道。
“馬爾福莊園的家養小精靈最近有什麼異常？”伏地魔將臉轉向貝拉特裏克斯，她立刻興奮了起來，“貝拉？”
“主人，它們一直在竊竊私語，但我認為那並不重要。”貝拉特裏克斯嘲諷說：“一群奴隸，不值一提。”
“是嗎？”
“剛才給泥巴種送飯的家養小精靈好像有點不對勁。”
“叫它來，盧修斯。”
五分鐘後，一隻全身打著哆嗦的家養小精靈出現在伏地魔面前，黑魔王的紅眼睛盯著它，它太害怕了，頭垂著，長鼻子就快碰到墨綠色的地毯。
“盧修斯。”
盧修斯明白黑魔王的意思，他轉過身，用嘶啞的聲音問道，“說出你知道的事情，否則我就解雇你。”家養小精靈“噗通”一聲跪了下來，然後開始痛苦的哭泣。盧修斯一腳把它踹飛到門邊，狠狠撞上了結實的木門。
“快說。”他暴躁的喊道。
“先，先生，是小精靈的魔法，地牢裏那個女孩的身上有小精靈的魔法痕跡。”它抽泣著，兩隻燈泡似的大眼睛裏溢滿了淚水，“我看到了另外一個哨子。”它用茶套擦去鼻涕，怯怯的望著伏地魔手中的哨子。
伏地魔突然站了起來，抽出魔杖指向盧修斯的腦袋，“看這邊！”他高聲叫道。盧修斯轉過頭，一道紅光射進他的右眼，他慘叫著跌坐在地上，貝拉特裏克斯瞪大了眼睛，格林沃德卻露出了滿意的笑容。
“血。”伏地魔嘶嘶的說。
格林沃德用自己的手在盧修斯的眼睛下面抹了一把，然後在羊皮書上按下一個血手印。
“給他止血，貝拉。”伏地魔冷冷的吩咐。
書桌上的羊皮書發出一陣妖異的五彩光芒，最後變為紫紅色，書房內的所有人，包括物品都被鍍上了同一種顏色的膜。那些黑白文字開始像蛆蟲一樣扭動，密密麻麻的令人噁心，片刻之後，它們終於變成了正常文字。
“我們安插在魔法部的人說發現了時空異動，”伏地魔低下頭，認真的審視著那些文字，“這本劄記上說斯萊特林的哨子是唯一的，可以保持原始形態穿越時空不被銷毀的魔法物品。”
“我知道了鄧布利多知道的一切，”伏地魔露出一個可怕的笑容，“兩個哨子，時空異動，這代表著什麼？”
貝拉特裏克斯和格林沃德慌忙搖頭，盧修斯忍著劇痛盯著自己的主人，靠著書櫃沒有說話。
“有人穿越了時空，我的朋友們。”伏地魔鮮紅的眼睛爍爍發光，“不管是誰，他衝破了格蘭芬多的魔法，地下水道重新連接在一起，這是我們進攻霍格沃茲的好機會。”
“鄧布利多沒法守住每一個入口，那裏有幾千個入口，我們甚至可以製造一個，主人。”格林沃德興奮的說。
“如果失敗了也不用害怕，我可以重新來過，只要帶著記憶而去。”伏地魔開始狂笑，駭人的聲音久久回蕩在書房裏。
“貝拉，去把泥巴種的哨子拿過來，放在她那裏太危險。如果我沒猜錯，她就是時空旅行者。”
“主人，她可能知道未來——”
“我沒興趣，”伏地魔冷漠的揮了揮袖子，“未來在我手裏，我會親自創造未來。只要那個魔法實現，他們所謂的未來就會消失，而我們這個世界，由我創造的世界才是所有人的未來！”
“您想要——”
“她的肉體會死去，靈魂永世禁錮在特殊的石碑裏，只要她不回去，我們的歷史會取代原本的歷史，這將是慢慢改變的，沒有人會發現。”
藍桉 2012-6-26 12:51
第 53 章
Chapter 53
至純的男性巫師血破解古老的封閉咒語，效仿北歐諸神之王以右眼換取所需，為此盧修斯付出了慘重代價。
“一隻眼睛換兒子一條命，你應該感謝馬爾福家族幾百年的純血統。”伏地魔打發了貝拉特裏克斯後，開始研究他剛才所說的石碑。那些刻文被記載在這本劄記上，類似於魂器，卻是囚禁靈魂的器皿。
盧修斯的右眼已經看不見東西，可黑魔王似乎不打算放過他。“我能給彼得一隻完好無損的右手，也能還你一隻完好無損的眼睛，”他傲慢的說：“前提是你今晚必須把這些東西翻譯出來。”說著他在羊皮紙卷上謄抄了長長的文字，它們雖然已經變成了普通文字，但關於石碑的部分似乎被人有意打亂了順序，乍一看去毫無意義。另一方面，貝拉特裏克斯已經到了馬爾福莊園的一層，轉過彎，在花園深處有一座小小的木屋，進去後能看到一堵牆壁，上面有一道暗門，推開後沿著螺旋梯走下去，赫敏就被關在那裏。寒冷而沉寂的夜晚，死神終於揮起了收割生命的鐮刀。
“媽媽。”
納西莎站在窗邊向外張望，似乎這樣就能看到自己的丈夫，然而外面除了遠處塔樓的幢幢黑影之外沒有任何東西。她聽到聲音後轉過頭，馬爾福從椅子上站了起來，“我們不能這樣下去。”
“啪！”平地起了一聲悶響，艾倫未經召喚出現在馬爾福和納西莎面前。“少爺，”它捏著茶套的邊緣，躊躇的抬起頭，甚至連最基本的禮節都忘記了，“那位小姐——”
“她怎麼了！”馬爾福神色緊張的問道。
“莉莎對我們說那位小姐擁有和您一模一樣的哨子，後來它被召喚到書房裏再也沒有出來，現在萊斯特蘭奇夫人正向地牢而去。”
“艾倫，我們沒有召喚你！”納西莎轉過身嚴厲的訓斥道，“你怎麼能私自過來！”
馬爾福最擔心的事情發生了，他敢肯定那只叫做莉莎的家養小精靈已經將這個消息透露給了黑魔王。儘管他不知道霍格沃茲的時間魔法，但兩個薩拉查 斯萊特林的哨子足夠引起所有人的好奇心，黑魔王也不例外，如果哨子到了他的手裏，後果——會是什麼？
“少爺，”艾倫頓了頓，鼓足勇氣說：“我剛才去偷聽了他們的談話，‘那個人’知道了一切，所有的一切！”
“什麼！”納西莎難以置信的瞪大了眼睛，她懷疑這個“他們”是否和她所想的那個“他們”一樣。
實際上，當莉莎說出赫敏身上存有家養小精靈的魔法痕跡，以及出現了另外一個銀綠色的哨子，艾倫立刻明白有人違反了祖先和霍格沃茲創始人之間的約定。黑魔王提到了如尼魔文，還有傳說中的如尼石碑，只要將魔文翻譯出來刻到石碑上，就能永世囚禁巫師的靈魂。馬爾福很幸運，他擁有一隻忠心耿耿但不願墨守成規的家養小精靈。十六年前的那個夏天，北冕座以北的天龍座熠熠生輝，艾倫第一次進入馬爾福莊園，同樣是那天，它等來了生命中的第一個主人。“如果您現在不去地牢，也許——”艾倫輕輕的說：“世界將會改變。”
“住口，艾倫！”納西莎慌忙打斷了家養小精靈的話，它太放肆了，不但目無主人，還慫恿她的兒子去找那個泥巴種！“德拉科，你不能去，你的姨媽在那裏！”她想拽住馬爾福的胳膊，但他已經沖到門邊。
“媽媽，我必須去。”馬爾福拉開了臥室的門，一個食死徒四仰八叉的仰面躺著，他中了“昏昏倒地”，不用說，這一定是艾倫的傑作。黑魔王沒有拿走馬爾福一家的魔杖，也許他認為沒有必要，不過現在他可是幫了馬爾福的大忙。
“德拉科！”
“夫人，您這樣喊叫會暴露少爺的行蹤。”
艾倫和納西莎的對話已經模糊不清，馬爾福跑下了樓梯，他不知道自己能做什麼，和貝拉特裏克斯比拼黑魔法嗎？如果他成為黑魔王走向成功之路的障礙，他相信他的姨媽會毫不猶豫的殺掉他。
冬夜裏，馬爾福莊園的玫瑰依舊盛放，嬌豔的紅色花海猶如流淌在土地上的鮮血。
赫敏從水裏緩慢的爬起身，她不能繼續泡在裏面，冰冷的積水幾乎帶走了身體的全部熱量。她還記得那個家養小精靈看到她時的異樣眼神，這讓她想起閃閃，她有一種不好的預感，為此她把哨子摘下來看了又看。
“?當！”
遠處的鐵柵欄被人砸了一下，赫敏打了個噴嚏，濕漉漉的頭髮上滑落一滴小小的水珠。“如果我吹響它？不，我不能，那樣他們就真的發現它了。”哨子能幫她見到馬爾福，但她不能這麼做。
“我在霍格沃茲消失不見，鄧布利多校長一定會調查，他知道所有事情。”赫敏自言自語道。
“如果把希望放在校長身上，你將見不到明天的太陽。”一隻蒼白而冰涼的手穿過鐵柵欄落到赫敏臉上，溫柔的幫她抹去水珠，赫敏猛然轉過頭，馬爾福正站在她的身後。
“阿拉霍洞開！”馬爾福用魔杖解開了門鎖，赫敏站起身，馬爾福把她抱進了懷裏。“聽我說，赫敏，這裏正如所有的古老莊園一樣有許多外人不知道的秘密地道。我們的時間內不多了，黑魔王已經知道了所有秘密，我想包括霍格沃茲的時間魔法。”
赫敏終於感覺到一絲溫暖，但是她的頭又開始暈眩起來，臉頰上堆滿紅暈，身體燙得驚人。馬爾福的話猶如從空中遙遙的傳過來，她聽得不太清楚，只覺得後腰被一隻強而有力的手臂摟著。赫敏倚靠著馬爾福，濃密的褐色捲髮掃過他光/裸的脖子，他終於發現了赫敏的異常——她已經站不穩了。
“噢，該死的！”馬爾福小聲咒?道，“你在水裏泡得太久。”他轉過身，讓赫敏趴在他的背上，“貝拉特裏克斯姨媽就快要到了。”
“你沒碰上她嗎？”赫敏暈乎乎的問，馬爾福已經背起了她，然後跑向大門的另一邊。
“沒有，我找了條近路，我們必須馬上離開。如果你的哨子被奪走了，後果會非常可怕。”此時馬爾福還不知道黑魔王的真正想法，如果他剛才給了艾倫足夠的時間讓它解釋一下如尼魔文，也許他會憎恨梅林沒有讓他長出四條腿。
地道深邃而幽暗，潮濕的牆壁上豎著不少火把，卻因為年代久遠無法點燃。這裏的積水情況比地牢更加糟糕，因為它們已經塵封在地下數百年，也許是莊園建立之初就一直存在的。赫敏緊緊摟著馬爾福的脖子，他的腳下是嘩嘩的水聲，他們就這樣在暗夜裏行走，不知道能不能逃出馬爾福莊園。
“我們這樣離開，你父母怎麼辦？”赫敏小聲的詢問道。
馬爾福微微顫抖了一下，隨後說：“我改變不了什麼，儘管我非常想。”
“你是食死徒？”
“我是。”
“你為什麼騙我？”
“我必須騙你。”
地道的盡頭出現了一抹微光，馬爾福知道他們快要暴露在黑魔王的視線中。貝拉特裏克斯說不定已經發狂了，因為她最想宰掉的泥巴種居然在眼前憑空消失，這簡直是恥辱!
“那裏有個後門，離開後你儘量往麻瓜多的地方跑，我會引開其餘的人。”
“什麼？”赫敏驚訝的說：“我絕對不會這麼做。”他們已經到達洞口，馬爾福讓赫敏站到地上，寒風中她的長髮隨風飄舞。
“不能讓他拿到哨子，”馬爾福輕輕的說：“雖然我不喜歡那個未來，也許你也不喜歡，但至少——”赫敏仰著臉，褐色的眼睛裏閃爍著細碎的光芒。馬爾福看著她，像似要把她的相貌牢記在心裏，他說：“你會陪著我，我是不是很自私？”
“對我來說，是的。”赫敏毫不猶豫的回答，心臟開始揪痛，無亂在哪里，她和馬爾福似乎總也不順利。
“我剛才一直問自己，如果你是食死徒，我還會不會愛你？”
“我知道答案。”馬爾福開始向四周張望，玫瑰園裏的花叢發出沙沙的聲響，那也許是風的傑作。“你還是會愛我，無論如何你愛我。”
“我是愛你，所以——”赫敏突然挽起了馬爾福的袖子，那個標記還沒有消失，“做些正確的事情，德拉科。我不知道以後會發生什麼，但至少我明白自己會想些什麼。也許我會後悔在那時沒有對你說——請敞開自己的心扉，格蘭芬多和斯萊特林也可以做朋友。”
“未來的赫敏還是現在的赫敏？”
“都是我。”
那種聲音又傳了過來，這次更清楚了，是古怪的嘶嘶聲。馬爾福舉起了魔杖，片刻之後他扯著赫敏奪路而逃，門就在前面，但那裏遠遠不是安全區域的分界線。
霍格沃茲城堡內，鄧布利多慢慢轉過自己的身體，微笑著面對眼前的人，“已經開始了。”他對斯內普說。
“您是說還原魔法？”
“是的，我聞到了味兒。”鄧布利多誇張的吸了吸鼻子。
斯內普的眼角抽動著，安靜的立在一旁。旁邊的房間裏是瘋狂的潘西以及悲劇的羅恩，哈利和金妮圍著斯拉格霍恩，請求他趕快解除潘西的迷情劑。
“您對波特說，格蘭傑小姐在霍格沃茲移形幻影是一個誤會，其實那並不是移形幻影，他真的信了？”斯內普瞥向旁邊那扇門，羅恩正在裏面尖叫。
“我認為這事就快結束了，波特先生沒有知道的必要。”
“所以您也不在乎黑魔王會不會得到哨子。”
“是的，我相信他得不到。”鄧布利多笑眯眯的說。幾分鐘後，城堡內的所有燭火全部失去了原有的光輝，華麗的穹頂開始旋轉，空氣的流動似乎已經停滯，羅恩的尖叫定格在歷史的某一刻。
莊園裏，馬爾福發現伏地魔和納吉尼的身影正在扭曲，貝拉特裏克斯和格林沃德射出的死咒也被無形的牆壁彈開。就在剛才，食死徒們在黑魔王的帶領下追了過來，那一秒他真的非常絕望。
“怎麼回事?”馬爾福看向赫敏，她正死死抓著他的手。
“也許，”赫敏沖上去抱住馬爾福，“我要回去了。”
沉睡的馬爾福，清醒的赫敏；孤獨的馬爾福，忘記所愛的赫敏。歷史回到原點重新進行，所有的星星都有自己的運行軌跡，它們可能會在未來的某一時空重新交匯，但肯定不是現在。
“這時間真是太好了，如果是波特，我第一次想要感謝他。”馬爾福不自覺的擁緊了赫敏，他知道就算禁錮住了她的軀體，也留不住將要消失的那個愛他的靈魂。
“我在未來等你，德拉科，不要去想那些該死的歷史！食死徒！黑魔王！”赫敏哽咽的說：“活下去，活下去！”黑暗開始吞噬一切，馬爾福莊園已經消失了，四周靜寂無聲，只有兩個人依然抱緊了對方。
活下去！
我愛你。
他們被黑暗淹沒，赫敏看不到馬爾福，唯一在耳畔迴響的只有最神聖的三個字。就像倒放的麻瓜膠捲，你能看到時光回溯，停留在陋居的那個清晨。
“您到底沒有告訴他們。”
“這樣他們才會明白愛情的珍貴，至少對馬爾福先生來說。”
鄧布利多和斯內普的對話同樣與這個時空一起崩潰，或者說是消失。
羅恩和潘西結婚後的第六個月，哈利、金斯萊以及麥格校長終於將赫敏的靈魂從未知的時空召回現世。
情緣湮滅，永失吾愛，在歷史中轉身，卻一再錯過。
也許，不儘然。
藍桉 2012-6-26 12:51
第 54 章
Chapter 54
這晚的聖芒戈燈火通明，特別是五樓，來來往往奔走著不少治療師以及實習治療師。傲羅封鎖了其中的某個病房，哈利和金斯萊站在病床前面，麥格校長把鄧布利多的相框擺上了床頭櫃，俯身看向已經有蘇醒跡象的那個人。
“真不敢相信我們居然用了半年時間才把她帶回來。”哈利小聲的說。
“還算幸運，她摘下了那個哨子，否則魔法部無法找到她。我們需要具體位置，貿然行動只會讓她的靈魂永遠在時空隧道裏流浪。”金斯萊歎了口氣，他總算了卻了一樁心事。自從坐上魔法部長的位置以來他就沒有舒心過，已經十年了，也許他應該考慮退休，然後幫助哈利波特成為新一屆的魔法部長。
“小聲點，先生們。”麥格校長直起腰，嚴厲的瞪著兩位男士。她剛剛幫赫敏擦去眼角滲出的淚水，不知她在另一個時空遇到了什麼，總之她看起來非常難過。
“赫敏就快醒了，我們先出去。”
哈利點了點頭，金斯萊轉過身，和麥格校長並肩離開了病房。走廊裏擠滿了人，羅恩，金妮，韋斯萊夫婦，還有幾個沒到大人腰線的小傢夥。
“潘西在馬爾福莊園？”哈利輕輕的掩上房門，扭頭看向羅恩。
“她也想來，但媽媽說挺著大肚子最好不要亂走，而且赫敏就快醒了，說不定——”羅恩瞥了韋斯萊夫人一眼，她正在和麥格校長說話，可能是詢問病人的情況。
“馬爾福也會醒嗎？”哈利皺起眉頭，“這裏是聖芒戈，潘西能出什麼問題？”
“媽媽認為醫院不吉利。”羅恩小聲嘟囔著，“總得有人呆在那裏，我可不想赫敏醒了之後斥責我們把馬爾福一個人扔在莊園裏。”
“噢，天?，馬爾福會受寵若驚的，你讓自己的妻子去照顧他。”哈利微笑著說。
“你別噁心我。”羅恩翻了個白眼。
而另一邊的馬爾福莊園裏，沉睡了十年之久的莊園主人竟然先一步醒了過來，他坐起身的時候有些艱難，畢竟已經長時間沒有進行任何運動。赤/裸的雙足踩上厚厚的地毯，他趔趄了幾步，迫不得已用手抓住了其中一根床柱。馬爾福抬起腦袋，視線落到房間的陳設上，他認識這裏，他的家，沒錯。就在這時，房間的大門傳來“嘎吱”輕響，一個女人慢慢的走了進來，馬爾福轉過頭，來人看清了他的臉，幾秒鐘後開始尖叫。
“梅林！你終於醒了！”
“潘——潘西？”馬爾福不確定的說。她穿著寬大的紅色長袍，一頭黑髮隨意挽在頭頂，臉部和身體浮腫得很厲害，腹部隆起，再遲鈍的人也知道她懷孕了。
“你——”馬爾福臉色古怪，他的頭很痛，依稀記得昨天似乎很混亂。他見到許多同學在學校裏奔跑，許多同學隨著坍塌的牆壁倒下，還有成批出現在食死徒面前的家養小精靈。
“我怎麼了？”潘西向前走了幾步，他醒了，她和他在這裏說話，就像回到了霍格沃茲。“我得通知他們，這真是個好消息。”潘西興奮的說：“你睡了十年。”
“什麼！”馬爾福差點從床柱邊緣滑下去，潘西連忙把他扶到椅子上坐下，他很震驚，已經說不出話來。
十年，他睡了十年？
“噢，你當然睡了十年，難道我十八歲就生孩子嗎？”潘西揚著眉毛說。
“不，你得讓我想想，好好想想。”馬爾福閉起眼睛，過了一會兒他突然問道，“孩子是誰的？”
潘西撫摸著自己的肚子，一臉溫柔。“肯定不是你的。”她笑著說。
馬爾福咳嗽了幾聲，臉漲得通紅。
“羅恩，是羅恩的，我現在是韋斯萊夫人。”
馬爾福覺得自己像個傻瓜，否則就是潘西正在對他講笑話。她中了奪魂咒，或者他幻聽了，再或者他依然在夢裏根本沒醒。看著馬爾福那一臉不相信的表情，潘西開始同情他。十年，他錯過了太多東西，甚至包括愛情。不止是他，還有愛他的那個人，同樣失去了人生中最寶貴的十年。
“你現在能走嗎？我們去聖芒戈。”潘西深吸一口氣，然後做出了決定。
“去聖芒戈？”馬爾福傻乎乎的問。
“是的，聖芒戈。”潘西拽起馬爾福向外走，根本沒考慮他們此時行動不便。
“你要怎麼去，你的肚子——”馬爾福的腳還在顫抖，“為什麼去聖芒戈，我還有很多事沒問你，而且我不想這個時候去醫院，我——”
“閉嘴吧，德拉科，”潘西不耐煩的打斷他，“你先去換身衣服，我們馬上動身去聖芒戈，這沒得選擇。你要知道我們的世界還有一種交通工具叫做騎士公共汽車！”
“你只要伸出平時握著魔杖的那只手，上車來，我們就可以把你送到任何你想要去的地方。”已經不再年輕的斯坦 桑派克還穿著那身紫色的制服，臉上的粉刺早已經消失不見，皮膚滑溜溜的，下巴上是一些沒刮乾淨的胡渣。他一路緊緊抓著潘西的胳膊，和馬爾福一起把她固定在床上。厄恩 普蘭也沒有退休，他開得特別慢，簡直是百年來騎士公共汽車最慢的速度。
“我們從未讓孕婦搭乘過騎士公共汽車。”桑派克對馬爾福說：“真是太瘋狂了。”
馬爾福剛才撞上了窗戶，本來就沒有血色的臉顯得越發蒼白。他發現另外幾張床的人一直盯著他，眼神離奇詭異。
“你看起來很眼熟。”桑派克也看著馬爾福，那頭鉑金色的發絲在水晶吊燈下閃爍著耀眼的光芒。
“我——”馬爾福張了張嘴，厄恩突然喊了起來：“聖芒戈到了！”
他們下了車，桑派克站在門口向他們揮手。馬爾福忍著暈眩抓住潘西的袖子，她的情況居然比他要好一些。
“那輛瘋狂的汽車！”這是馬爾福下車後的唯一想法。
潘西非常後悔以這種方式到達聖芒戈。她沒有選擇飛路粉是因為旋轉另她感到噁心，但作為一個從沒乘坐過騎士公共汽車的人，韋斯萊夫人顯然失策了。
深紫色的公車離開聖芒戈後，桑派克突然對厄恩說：“我想起來了，他是德拉科馬爾福。”
馬爾福現在還不知道自己這張臉因為馬爾福家族的巨大財產，以及赫敏格蘭傑這位傳奇女巫而數十次登上預言家日報以及各種大大小小的報刊雜誌。有人說他們是麻瓜世界的羅密歐和茱麗葉，但更多的人無法理解，特別是純種巫師家庭和上了年紀的老巫師。相反，年輕一輩的巫師中有不少人開始理解赫敏，他們甚至傳聞這對怨侶，注意，是怨侶，傳聞他們在學生時代秘密相愛，卻最終因為身份差別和立場懸殊被迫分手。大決戰中他救了她，一段浪漫的愛情故事沒有被扼殺在世俗的眼光裏，她勇敢的進入馬爾福莊園，寧願虛度年華也要陪伴在他身邊，最後因為積勞成疾進了聖芒戈魔法傷病醫院。造成這種傳聞的罪魁禍首是魔法部，因為金斯萊放出了假消息，為了隱瞞霍格沃茲的時間魔法。
“潘西，如果你要來聖芒戈進行定期檢查，站在這裏的不應該是我！”當馬爾福第六十次自動忽視掉向他投射而來的好奇目光，他終於忍無可忍的開始抱怨。實際上他的記憶沒有完全恢復，關於決戰的最後一個場景，他始終想不起來。
“快了，德拉科。”潘西瞧著電梯的指示標記，赫敏暫時被安置在魔咒傷害科，五樓，那確實是一個魔咒，但並不是傷害。
馬爾福揉著自己的太陽穴，他突然想到醒來後沒有見到自己的父母——盧修斯和納西莎，他們好像已經死了？
“到了！”潘西喊了起來。
電梯裏，那個冷漠的女聲報出了樓層數，門緩緩的打開，馬爾福發現走道盡頭圍著一群人，站在最前面的是兩名傲羅。潘西拽著他激動的往前走了幾步，羅恩韋斯萊突然從人堆裏竄了出來。
“潘西！你怎麼來的？飛路粉，飛天掃帚？”
韋斯萊夫人和他一樣激動，她也走了過來，看到馬爾福的臉後愣在了原地。
“騎士公共汽車。”潘西略顯艱難的說。
“我簡直不敢相信。”羅恩瞪大了眼睛，他好像沒有聽到自己的妻子剛剛說了什麼。
“馬爾福！”羅恩扭過頭對哈利喊道。
如果馬爾福沒有理解錯誤，他想那絕對是驚喜的情緒，因為他發現死對頭哈利波特竟然看起來非常高興。接著，在場的所有女士——紅頭髮的年輕女人應該是金妮韋斯萊，她的媽媽莫麗韋斯萊，還有潘西，好吧，潘西韋斯萊，所有的女人都噙著激動的淚水看向他。
“馬爾福先生。”
哈利站到了一邊，原來麥格教授也在這裏，米勒娃 麥格，格蘭芬多的院長。馬爾福的頭不止暈眩，而是又開始痛了。站在金妮韋斯萊身邊那個穿著藍色巫師袍的傢夥有點面熟，金斯萊 沙克爾，是的，鳳凰社的成員。還有亞瑟韋斯萊，羅恩韋斯萊，哈利波特，反正不管是誰，現在的表情都讓馬爾福難以接受。
“爸爸。”莉莉 波特扯著哈利的衣角，“我認識他，德拉科叔叔。”
魁地奇有幾個遊走球？兩個，鐵制的。此刻，黑色的鐵制遊走球輪番撞擊著馬爾福的腦袋，波特的女兒稱他為德拉科叔叔，真是親昵的叫法。
“我想馬爾福先生可能有很多疑問？”麥格校長轉頭看向潘西，後者已經走到自己的丈夫身邊。
“是的，校長，我什麼都沒說。”潘西聳了聳自己的肩膀，羅恩握住了她的手。
“那麼誰來解釋一下？”麥格校長問。
藍桉 2012-6-26 12:52
第 55 章
Chapter 55
“我想還是由我來解釋。”哈利鬆開了莉莉，小傢夥馬上被金妮牽到一邊。
人生就像一出戲劇，中場休息後繼續開演。馬爾福盯著哈利伸過來的那只手，他說：“馬爾福，我是哈利波特。”
“哈利，你只不過皺紋多了點，難道馬爾福會不認識你嗎？”羅恩開玩笑的說。但是哈利依然堅持著，手懸在空中，眼睛堅定的看向馬爾福。那年的霍格沃茲，十一歲的哈利拒絕了馬爾福伸過來的手，而如今的聖芒戈，他竟然要歷史重演，不過這次是他先伸出了手。
馬爾福開始無所適從。首先是人們古怪探究的眼神，然後是自己的敵人——波特和韋斯萊一家的態度變化。他只不過睡了十年，不是失憶，他記得他們是敵對的，但波特和韋斯萊一家看到他的激動眼神就好像他們盼望這天已經很久了。
“德拉科，我們都是你的朋友。”潘西輕輕的說。
哈利猶豫了一會，把手縮了回來。“不急，”他微笑著，“我們有足夠的時間。”
“噢，小子。”羅恩也在旁邊說道，“我們的心理年齡比你大十歲，慢慢來，年輕人。”
馬爾福的世界處於半崩潰狀態，他無法像以前那樣對波特和韋斯萊反唇相譏。自從蘇醒後，他覺得自己就是一個無知的孩子，周圍的環境新鮮詭秘，他應該拿著巨人的錘子去敲擊地面，讓那些深埋的真相隨著四散的碎片一一展現在眼前。沉默了一會，他模模糊糊聽到哈利開始笨拙的介紹自己的家人，這很怪異，他們其實是認識的。很明顯，馬爾福沒考慮過有一天必須和他的敵人以這種模式相處，所以他的思維成發散狀，整個人看起來恍恍惚惚。他知道金妮韋斯萊已經是波特夫人，羅恩是潘西的在丈夫，麥格教授是霍格沃茲的院長，金斯萊至少在魔法部長的位置上呆了十年。最後那個稱呼他為“德拉科叔叔”的小女孩叫做莉莉 波特，還有她的兩個哥哥，現在正在六樓吃點心的詹姆 小天狼星 波特和阿布思 西弗勒斯 波特。
“阿布思 西弗勒斯 波特。”馬爾福無意中把這個名字重複了一遍。
莫麗突然抽泣了一下，哈利和眾人的臉也陰沉下來。戰爭已經過去多年，哈利的額頭也很久沒有痛過。但這裏的每個人都在那場浩劫中失去了至親，他們以為歲月能夠撫平傷痛，可馬爾福的出現讓他們不得不重新撕開心底的傷疤。
“別這樣，媽媽，今天是值得紀念的日子。”金妮抱住了自己的母親。
哈利想接著說些什麼，但馬爾福看起來比剛才更加迷惑。他們不是在浪費時間，他必須重新接受這個世界的資訊，積累了十年的，或好的，或糟糕的資訊。可就在這時，哈利身後的那間病房傳來了聲響，麥格校長“噢”了一聲，連忙轉身推開了房門。
赫敏揉著自己的腦袋，眼睛濕潤，目光有些迷離。她正準備從床上下來，頭低垂著，哨子貼著細嫩的皮膚擺來擺去。她做了一個很長的夢，醒來之後卻不記得內容。夢裏面的所有景色和人物都被罩上了一層朦朧的霧靄，她看不清，只記得一片雪白，她在廣袤寥廓的土地上奔跑，天地交接的地方出現了一道金色的陽光。赫敏抬起頭，同樣一道耀眼的陽光射進了她的眼睛。她看到馬爾福被人推進了病房，她知道這裏是聖芒戈，因為那醒目的魔杖和骨頭組成的十字。馬爾福動作機械，他無法理解男士們的興奮表情以及女士們喜極而泣的舉動，他不知道這一刻對赫敏來說意味著什麼。
馬爾福就在這樣的環境裏傻兮兮的盯著赫敏，她大概受到了什麼魔咒的攻擊，不過不是特別嚴重，至少沒有缺胳膊少腿。臉色蒼白了些，頭髮比讀書時柔順了不少，已經長到腰際。“她變漂亮了。”他突然產生了這種想法，但赫敏顯然剛剛睡醒，雖然看到他之後眼神閃耀了許多。周圍的人都沒有說話，麥格校長站在門口，嚴肅的抿緊了嘴唇。於是，馬爾福想，難道格蘭傑也睡了十年？
“你必須過去，德拉科。”潘西又在身後推了他一把。
“別這樣，親愛的，他已經沒主見了。”羅恩小聲的說。
為什麼要他過去？赫敏格蘭傑不是他們的朋友嗎？和他有什麼關係？馬爾福發現自己不敢往前走，她一直看著他，光滑的脖子上掛著一條熟悉的銀色細鏈。赫敏身體僵硬，卻像平常一樣挺著自己的後背，她的記憶在霍格沃茲的婚禮上停止，在聖芒戈的病房裏重新開啟。她知道自己睡了很久，久到他已經醒了，然後站到她的面前。
其實——
其實他們只是認識而已，連朋友都算不上，至少對馬爾福來說是這樣。
眾人理想中的會面就這樣化作肥皂泡破碎了。赫敏不僅沒有沖上去擁抱馬爾福，而且冷漠的後退了幾步，她瞥了他一眼，慢慢的說：“你醒了，我的任務完成了。”
“你在說什麼？”金妮和潘西不由自主的走向赫敏，麥格校長突然攔住了她們，“波特夫人，韋斯萊夫人，請等一等。”
“德拉科馬爾福，根據《正當沒收物資法》，魔法部有權沒收遺囑所涉及的東西——”赫敏頓了頓，接著說：“雖然你的父母並沒有留下遺囑，但你仍然是法定繼承人。馬爾福莊園擁有大量黑魔法物品，為了阻止巫師轉移黑魔法用品，我們已經列出了詳細的清單，你可以向魔法部申請核實。”
“赫敏？”哈利瞪著她，就像今天剛剛認識她。
“我知道我已經不在魔法部工作，但我想——”
“見鬼！你知道我們說的不是這個！”羅恩也激動了。
“夠了，夠了！我的朋友們。”赫敏求助的眼神落到麥格校長身上，她是怎麼了，居然害怕見到馬爾福。
如果他依然躺在床上，不會說話，不會眨眼，她還能趴在他身邊靜靜的看著他。可當他能夠活動並且隨意走動，那個嘲笑她，譏諷她是泥巴種的斯萊特林少年又出現在她眼前。她並不生氣，是的，一點也不生氣，那時的他們只不過是孩子。可真正說到愛情，泥巴種和純血貴族的愛情，還是單方面的，赫敏承認，如果不是馬爾福一直處於昏睡狀態，她也沒有勇氣長留在莊園裏照顧他。勇敢的格蘭芬多以為自己早就遺忘了所謂的矜持，她就像中了石化咒語，來自魔法界的明槍暗箭全都無法傷及她分毫。可現在，在馬爾福面前，她出奇的敏感，她從不在意她的血統，但她害怕他會說出——泥巴種，你在和我開玩笑吧？
愛情使人卑微，也只有真正的愛情才能使人卑微的活著。
馬爾福發現自己沒有開口的機會，赫敏正在告訴他一些事情。她說她曾接受魔法部的命令進入馬爾福莊園清點黑魔法物品，她的語氣讓馬爾福覺得她正在向自己彙報日常工作。她在書房備份了檔，家養小精靈知道放在哪里，上面詳細列明瞭他的財產數目，但它們現在託管在魔法部，就連古靈閣帳戶也凍結了，他的姨媽安多米達 唐克斯知道整件事情。
“就這些？”最後，馬爾福不知道自己能說什麼，只好乾巴巴的問。
“是的，就這些。”赫敏乾脆的回答。
“不，我反對！”羅恩喊了起來，“我用梅林的鬍子發誓，絕對不止這些！”
“馬爾福，也許赫敏需要冷靜一下。”哈利走到馬爾福身邊小聲的說：“十年裏發生了很多事情。”
“我必須使用一下盥洗室。”赫敏匆匆走進病房的小套間，關上了門。
“她就這樣進去了？嘿，赫敏！”羅恩向前跑了幾步，潘西和金妮緊緊跟著他。
忽然，盥洗室裏傳來“啪”的一聲。
“哦，不！”金妮用魔杖打開了盥洗室的門，裏面空無一人。
“她幻影移形了！”羅恩難以置信的低吼著，“梅林！”
赫敏跑了，狼狽而急促的離開了聖芒戈，甚至沒有換件衣服。也許她不應該這麼做，但你不能讓她在這麼多人面前告訴馬爾福她愛他，還是在他昏睡的時候。他的記憶裏有一段長達十年的缺失，而那段時光剛好是赫敏最重要的記憶。她一直很勇敢，無論什麼事，唯獨感情例外。她無法面對這樣的馬爾福，或者說是現在的馬爾福；她以為這樣陪著他一輩子就是幸福，這也是她在漫長的歲月裏得出的結論。既然他醒著的時候絕對不會接受她，那就讓她陪伴著昏睡的他，可現在他醒了，那麼這段單方面的愛情是否應該結束了？
馬爾福將救命之恩強加給赫敏，赫敏卻不能將自己的愛情強加給馬爾福。她是一位驕傲的女巫，歲月蹉跎可以磨平她的棱角，但心底那份固守的堅持不可粉碎。她可以在所有嘲諷她的巫師面前高高的揚起頭顱，唯獨不能低聲下氣的問一句：“德拉科馬爾福，你會愛我嗎？”
藍桉 2012-6-26 12:52
第 56 章
Chapter 56
馬爾福拖著疲憊的身體回到莊園，這次他是一個人回來的。潘西和羅恩呆在一起，她是韋斯萊夫人，而且懷有身孕，不可能一直陪著馬爾福。哈利波特強烈質疑聖芒戈為什麼可以幻影移形，最後院長解釋為出了一個小小的差錯，剛好讓他們趕上了。沒人注意赫敏是藏著魔杖走進盥洗室的，他們太興奮，而馬爾福是懵了。
“赫敏格蘭傑。”馬爾福坐在椅子裏默念著“敵人”的名字，他總覺得他們之間似乎有什麼聯繫。他瞪著窗外黑黝黝的花園，噴泉的流淌聲正連綿不絕的傳進耳朵裏，最後，他終於清了清嗓子，開始召喚他的家養小精靈。
“艾倫。”
艾倫沒有出現，取而代之的是莉莎。它柔弱的小肩膀正在不斷顫抖，雖然它和同伴們早已得知主人蘇醒的消息，但馬爾福沒有召喚它們，它們不能貿然出現在巫師面前。
“主人。”莉莎哽咽的彎下腰，幾滴眼淚隨勢落到地毯上。
“我叫艾倫，它去哪了？”馬爾福不耐煩的說。
“艾倫的墓碑在霍格沃茲城堡的後山上，這是波特先生的意思。”
“什麼！”梅林給了馬爾福一個又一個的“驚喜”，他的家養小精靈死了，很正常，誰都會死，可為什麼會給它一塊墓碑，而且還長眠在霍格沃茲的土地上？
“這是怎麼回事！”馬爾福提高了音調，人也離開了椅子，“它怎麼死了？”
“是——是因為它違反了約定，擅自啟動了霍格沃茲的時間魔法。”莉莎哆嗦了一陣，頭也耷拉著，不敢去看它的主人。
“什麼是霍格沃茲的時間魔法！”馬爾福終於在家養小精靈面前爆發了。他不能繼續忍受一無所知，波特和韋斯萊一直用同情的眼神盯著他，麥格校長和金斯萊也是如此。他們好像他的老朋友般安慰他，然後說一定會找到赫敏，但是誰也沒抽空告訴他真相。他不是傻子，這十年裏絕對發生了什麼與眾不同的事情，韋斯萊那個笨蛋都敢拿梅林的鬍子發誓，而他敢用梅林的腦袋發誓——格蘭傑有問題！
“啪！”克利切幻影顯形在馬爾福面前，鞠躬，然後用蒼老沙啞的嗓音說：“波特先生讓我來照顧您。”它看了莉莎一眼，這個傢夥差點在馬爾福少爺的無知下失去生命。
“波特？”馬爾福變得更加煩躁，他轉身走向酒櫃，想用酒精刺激自己快要罷工的神經。
“主人不能喝酒，主人的身體還沒有完全恢復。”莉莎舉起手指，馬爾福面前的雕花櫃門被家養小精靈毫不留情的關上了。
“誰給你的權利，竟然在主人面前自作主張！”馬爾福憤怒的扭過頭，莉莎簡直縮到了牆角。
不得不說赫敏的“嘔吐”其實頗有成效，她無意的縱容使個別家養小精靈被潛移默化了，艾倫和莉莎是其中最為突出的兩隻。
“馬爾福少爺，波特先生和波特夫人明早會來拜訪您。”克利切仰著腦袋說：“波特先生說您最好休息一晚，明天他要和您深談一次。”
“我現在就要和他深談！”馬爾福大聲喊道，“時間魔法是什麼東西？我的財產怎麼回事？還有我的爸爸媽媽——”他突然停住了，世界瞬間安靜下來，他背靠著酒櫃滑到地上。
盧修斯和納西莎已經死了。
馬爾福頹廢的抱著腦袋，他終於記起自己在萬念俱灰的時候幫赫敏擋下了那道綠色的光芒。但他竟然沒死？貝拉特裏克斯發射的咒語絕對是“阿瓦達索命”，可為什麼他沒有死，他還活著？他是布萊克家族和馬爾福家族的最後一個人，不，他記得他還有個姨媽。
“您想要去家族墓地嗎？”莉莎揉著茶套的邊緣，小心翼翼的詢問。
“不，不是現在。”馬爾福喃喃的回答。他已經變得麻木，他以為自己的肉體和靈魂早在十年前就和自己的父母團聚了，但情況顯然發生了變化。
克利切默默的退了出去，馬爾福莊園的家養小精靈需要一個領頭者，這也是哈利波特交給他的任務。
“噢，去吧，現在就去。”馬爾福站了起來，像一隻新生的游魂飄向莊園後門那塊開闊的土地。馬爾福家族的歷代祖先都埋葬在那裏，他們死了之後也可以眺望莊園裏高高低低的屋宇以及聳入天際的尖頂。
夜色靜謐，馬爾福和莉莎穿過幽暗的長廊，那些蒼白的畫像開始沸騰，男男女女全部叫嚷著：“他醒了！梅林！”然後有人提起了赫敏，一位臉上堆滿皺紋的女巫用尖利的嗓子大聲喊道，“那個泥巴種呢？你把她趕出去了嗎？”
“不——”莉莎用枯瘦的手指捂住了自己的耳朵，眼睛裏蓄滿了淚水。
馬爾福驚訝的看著它，它正不斷嘟囔著：“不許稱呼格蘭傑小姐為泥巴種，不許你們說格蘭傑小姐的壞話。”
馬爾福憔悴的面孔帶著疑惑的表情。它們認識格蘭傑，這很正常，因為她曾為魔法部清點過馬爾福莊園的黑魔法物品。但他認為馬爾福家的小精靈都接受過良好的禮儀訓練，即使那些人已經死了，變成了畫像，家養小精靈也不可能如此明顯的抵制主人的祖先。
“主人。”莉莎眼淚汪汪的看著馬爾福說：“格蘭傑小姐醒了嗎？”
“你知道她的事？”馬爾福驚訝的問，他太過急切，已經不在乎高貴的馬爾福正試圖從低賤的家養小精靈那裏得到某些重要的訊息。他的態度很好，沒有了剛才暴躁，說話的聲音輕而緩慢。
“格蘭傑怎了？和我有什麼關係？”
莉莎思考了一會，決定先避開赫敏昏迷的原因，它用清晰的話語描述了過去十年裏，它和它的同伴們所敬愛的格蘭傑小姐是如何費盡心力照顧它們的主人——德拉科馬爾福，現在站在它面前的人。
時間就像緩緩流過指尖的細沙，赫敏的青春在寂寞奢華的馬爾福莊園裏慢慢凋零。不經意間她已經二十八歲，哈利和金妮已經有了三個孩子，羅恩和潘西也將迎來屬於自己的寶貝。很多次她無法面對來自父母質疑的目光，她開始不回家，坐在午後的長椅上回憶霍格沃茲的快樂時光，然後被時光慢慢遺忘。她的幸福無人能懂，沉溺和緬懷過去，年輕的格蘭芬多與斯萊特林爭執鬥爭的日子就是屬於她的幸福，她願意一直守著他直到老去，這就是她的幸福。
馬爾福沒有去家族墓地，而是呆坐在花園裏直到天亮。薄霧籠罩著納西莎的玫瑰園，他記得家養小精靈說，赫敏每天都會親自為它們澆水，即使這裏的花全部依靠魔法保持盛放。
赫敏格蘭傑。
他開始回憶她的樣子，一年級，亂蓬蓬的褐色頭髮，同色的眼睛，突出的大門牙，一直到四年級都是那個樣子。不，聖誕舞會她很漂亮，連拉文克勞的秋 張都被比下去了。五年級他到處追查DA成員的下落，當然也包括她，她似乎學會了守護神咒，那只水獺很完美，六年級他很忙，七年級她沒有去學校。最後的大決戰他們輸了——食死徒們，納吉尼被納威用格蘭芬多寶劍砍下了腦袋，貝拉特裏克斯猙獰的笑容消失在莫麗韋斯萊的怒吼中，黑魔王竟然死在自己的魔咒下。他在人群裏的看到那個身影，他們離得很近，她的捲髮被汗水黏在臉頰上，眼睛裏流露出痛苦以及堅決的目光。他生無可戀，人生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產生了幫助格蘭芬多的願望，於是他撲了過去，然後看到她慌亂的表情。一個不知道是正確還是錯誤的決定，生死一瞬改變兩個人的命運軌跡。
馬爾福混沌的靠著木質椅背，露水打濕了袍子的邊角。真是神奇啊，他竟然沒有噁心想吐，麻瓜出生的格蘭傑會愛上他確實令人震驚，但不久之後便被另一種奇異的感覺代替了，他甚至沒有產生任何想要鄙夷，或是嘲諷她的欲望。他知道斯萊特林的哨子在赫敏手上，但莉莎沒有對時間魔法做出過多解釋，它顯然很避忌這個問題，他也沒有精力逼問它。波特夫婦拜訪馬爾福莊園之前的幾個小時非常短暫，他完全不能消化這些資訊，他覺得波特要說的事情大概也是這些。
馬爾福離開花園走進書房，莉莎幫他取來了魔法部的檔，但他看不進那些密密麻麻的小字，他的視線落到一本黑色燙金的筆記本上，扉頁注明了主人的名字：赫敏格蘭傑。
“在某種意義上，我痛恨血統高於一切的貴族原則，我認為作為一個理性的人，我們應該尊重的血統只能是那些有理性有道德的人的精神血統，與祖先的血統毫無關係。”
她的字體樸實無華，不是貴族們喜歡使用的花體字，馬爾福瞪著那個本子，很久沒有說話。
藍桉 2012-6-26 12:53
第 57 章
Chapter 57
哈利和金妮幻影顯形到馬爾福莊園的門口，那扇氣派的鍛鐵大門出現在眼前。哈利有些恍惚，多年來他都選擇飛路粉進入馬爾福莊園，似乎已經很久沒有見過莊園的全景，反正他對這些建築沒有好印象，特別是地牢。
“主人。”莉莎向正在發愣的馬爾福報告，“波特先生和波特夫人已經到了。”
馬爾福合起赫敏的筆記本，抬起腦袋，他決定在書房裏和波特夫婦見面。這真是件相當奇異的事，他居然會在馬爾福莊園裏和波特談話，他們是敵人，不出意外應該是一輩子的敵人。
莉莎將波特夫婦領進了書房，實際上沒有家養小精靈的帶領，他們也能輕車熟路的到達這裏。
這個世界的時間已是十二月底，赫敏的靈魂在六月的婚禮上消失，然後在另一個時空呆了半個學期，這是魔法部確定的時間段。他們花了許多工夫在時空中尋找她，最終發現她去了1996年。
“你看起來一夜沒睡。”哈利摘下了帽子，金妮將兩人的旅行斗篷擱在沙發上。
“我不認為你能睡得著，誰能睡得著？”馬爾福非常平靜，平靜得有點不認識自己。
“你知道了。”這次說話的是金妮，她微微點了點頭，馬爾福的氣色不算糟糕。
“請坐。”
三個人在書桌旁邊坐下，哈利顯得有點拘謹，居然沒有馬爾福自然。金妮搓著手，書房的壁爐沒有點燃，這裏的空氣比戈德里克山谷還要陰冷。
“先看看這個。”哈利在自己的公事包裏掏了幾下，然後將一卷羊皮紙推到馬爾福面前。“金斯萊認為有必要把黑魔法物品的清單給你過目，雖然赫敏在這裏備份了檔。”說著他又掏出了一卷羊皮紙，仍然推到馬爾福面前，“威森加摩的傳訊通知書，例行詢問，有關你成為食死徒的事情。”馬爾福認真的看了起來，哈利接著說：“不用擔心，麥格校長願意為你擔保，你是被逼迫的，我們理解。”
“不，哈利，我覺得你應該實話實說。”金妮打斷了他，“魔法部的情況不容樂觀，金斯萊已經失勢很多年。那些來自純血家庭的巫師早在十年前就開始籌謀合法剝奪食死徒家庭的繼承權。他們通過特殊標準判定這些巫師家庭的財富是否借由黑魔王的勢力迅速累積起來，這些屬於公眾財產，他們是這樣理解的。”
“不想把古靈閣帳戶的金子和地契還給我是嗎？”馬爾福冷冷的笑了，將羊皮紙卷扔到一邊，“我父親是食死徒，難道只拿走我父親為馬爾福家族創造的財富？”
“絕對不可能。”金妮馬上否定道，然後迅速和哈利對望了一眼。
“赫敏曾經阻止了他們，”哈利輕輕的說：“但是他們操控了魔法部，已經勢在必行。”
“她？”馬爾福顯然沒有想到這點，他只知道赫敏在馬爾福莊園幽居了十年，卻沒想到她還為自己做過這些事情。
“七年同學，難道你還不瞭解她？”哈利微笑著說：“她絕對有這個頭腦和能力。”
“六年。”金妮在一旁插嘴道，“七年級你們沒去。”
“我很瞭解我的敵人。”馬爾福覺得哈利的話有些諷刺，不過他明白對方不是這個意思。赫敏格蘭傑是霍格沃茲的風雲人物，誰也想不到她願意為了一個幾乎不相干的人放棄自己的事業。
“審訊安排在這個星期五，你還有三天的準備時間。”
馬爾福聽完後皺起了眉頭。
“好了，公事已經講完了，我可沒有白拿魔法部的工資。”哈利調侃道，“現在是私人會面時間。”
金妮揚起自己的眉毛，馬爾福的注意力也轉移到哈利身上。隨後的一段時間，他向馬爾福詳細闡述了什麼是霍格沃茲的時間魔法，以及家養小精靈艾倫以生命為代價將赫敏的靈魂送回了過去——他們六年級的時候。
“麥格校長說，只有一種東西能夠逃脫格蘭芬多的魔法，那就是愛。並且她認為赫敏肯定改變了什麼，否則你不會醒，聖芒戈的治療師已經多次表示你將永遠沉睡，看來他們這次要回爐再造了。”
“我中的咒語是‘阿瓦達索命’，為什麼——”馬爾福疑惑的問。
“那一瞬間，貝拉特裏克斯已經被媽媽的咒語擊中了，我們認為她的發音太過模糊或者不完整，以至於成了另外一種不為人知的攻擊咒，所以你很幸運的保住了生命。”金妮很快回答道。
“你命不該絕。”哈利意味深長的看了馬爾福一眼。貝拉特裏克斯的舉動打亂了他們的人生，多年來他一直以為赫敏會和羅恩結婚，但她沒有，而是選擇了一條充滿荊棘的道路。
波特說赫敏改變了某些事情，正因為這些事情他才會在被判了“死刑”的情況下重新恢復意識。馬爾福最清楚自己為什麼沉睡，因為不想活，不想面對殘酷的現實，甚至在能夠僥倖保住小命的情況下，潛意識裏仍然要放棄自己的生命。他似乎比誰都熱愛逃避，六年級時勇敢了一回，獨立修好了消失櫃，但那時他的精神支柱沒有死亡，他是為了自己的父母和家族。
死亡並不可困難，困難的是如何讓自己順利的死亡，馬爾福根本沒有自殺的勇氣。他是被捧在掌心裏的孩子，是被保護得太過嚴密的孩子，即使在不得不籌謀殺害鄧布利多的艱難時刻，還有一個宣稱會幫助他、保護他的人。他到最後才見識到真正的絕境，但他沒考慮過給自己一個絕處逢生的機會。
意識消失了很久，但沒有消亡，他開始聽到有人在耳邊不斷重複著“活下去，活下去”，那個擁有無邊黑暗的夢境裏，他就像天地初開般見到了一絲光明。突然，他的四肢開始充滿力量，心被漲得滿滿的，有什麼東西在心靈深處生根發芽，奇跡般的和每個細胞結合在一起。他醒了，睜開眼睛，卻忘記了夢裏瞬閃即逝的場景。
“我們還沒有找到她。”哈利用手敲著桌面，試圖讓馬爾福繼續聽他講話。
“他在想什麼？”金妮瞧著馬爾福呆滯的神情，他已經完全沉浸在自己的思想世界裏。
“要想的事情太多了，海格的蜘蛛一定我的腦袋裏織了不少網。”哈利慢吞吞的說。他已經不像年輕時那麼衝動，但他現在也不見得多老，再過一年，他和羅恩就要加入三十歲的行列。
“也許——那是真的。”片刻之後，馬爾福終於回過神來。
“什麼？”哈利和金妮異口同聲的問道。
“一些事情改變了，我的想法改變了，在某個時間，某個地點，在我不知道的時候。”馬爾福一口氣說完這些，然後長長的舒了口氣。
“噢，我沒想過你會這麼坦白。”哈利高興的看著馬爾福，“這意味著什麼，你面對現實了嗎？你能拋棄那些根深蒂固的血統觀念了？”
“我是說我現在不想死了。”馬爾福馬上否定了哈利的說法，但金妮顯得不以為然。是什麼讓原本一心求死的人重新燃起了生存的希望？是羈絆，刻入靈魂的羈絆！馬爾福沒有發現，或是不想承認，但波特夫人認為這只是時間問題。
“我太心急了。”哈利遺憾的說。
“是嗎？”金妮微微的笑了。
你是我生存的希望，愛你是我繼續生存的方式。
天空飄滿了灰色的烏雲，一層一層的壓在頭頂。凜冽的寒風裏，麻瓜們紛紛推著購物車進出大大小小的超市，為即將到來的耶誕節做準備。赫敏不知道自己曾經與馬爾福一起度了一個快樂的耶誕節——如果不算最後一天。聖芒戈的病號服非常單薄，她已經開始打噴嚏，嬌小的身軀在冬日的倫敦街頭瑟瑟發抖。麻瓜們以為她是從某個精神病院跑出來的患者，瞧她衣服上那古怪的標記，已經有人掏出手機撥打了999。
她有魔杖，她是女巫！最後，赫敏走進了一家麻瓜服裝店，滿懷內疚的對店員施用了咒語，她發誓以後會把錢還回來。
赫敏沒有去任何一個熟人的住處，也沒有回父母的家，她相信哈利和羅恩會去那裏找她。她不想看見馬爾福，不對，她想看見馬爾福，但不敢面對他。他會嘲笑她吧，那雙淡灰色的眸子就像學生時代那樣流露出輕蔑鄙夷的目光。他總不是自己的對手，無法在她這裏討到半點好處，她如果反擊得太厲害，他就會惱羞成怒的落荒而逃，然後周而復始的繼續找麻煩，挑釁。他不可能愛她，她在他眼裏是低賤的人種，擁有骯髒的血統；她是巫師界的爛瘡，應該消失的那類人。赫敏嗚咽了一聲，坐在公園裏瞪著天空，她能去哪，她的家在哪里？
“如果她不想讓我們找到，我們誰也找不到她。”哈利認真的說：“她十年沒回自己的家，你說她會去哪？”他嚴肅的盯著馬爾福，後者的臉迅速變得蒼白無色。“很明顯，赫敏不會向自己的父母求助，羅恩昨晚剛剛去過。我們欺騙了格蘭傑夫婦，告訴他們赫敏拜託羅恩去探望他們，因為她很忙，暫時沒時間回家。”
“那個哨子，我是說赫敏手上那個，能不能反著用？追蹤魔法？”金妮簡單嚴肅的問道。
馬爾福搖了搖頭，就算赫敏吹響哨子，他也未必會去她的身邊，他愛她嗎？太荒誕了。但他的腦袋裏有另一個聲音在說，你真的不愛她嗎？
為什麼我會愛她？我和她連朋友都算不上！
那你心裏的激流是什麼？
什麼激流？
莫名從心底湧出的炙熱泉水，讓你的心重新沸騰。你不知道它來自哪里，最有可能是那個虛無的時空。
見鬼！
馬爾福竭盡全力想要把那個聲音趕出自己的腦袋，但它鍥而不捨的繼續宣傳著怪異的論調。他放棄了，在另一個自己面前丟盔棄甲，他發現他想要找到赫敏格蘭傑，找到她，然後再談論其他的事情。
藍桉 2012-6-26 12:53
第 58 章
Chapter 58
巴薩羅穆 韋伯斯特被人吊在鏽跡斑斑的鐵架上，下半身的骨頭就像被抽去了似的，雙腳軟綿綿地摩擦著地面。他不記得發生了什麼事，幾個小時前他在翻倒巷旁邊的酒吧裏鬼混，酒吧的老闆娘桃莉絲 夏普是他的老相好，她給他喝了催情劑，然後和他相擁著滾到床上，兩人準備度過一個美妙的夜晚。可門卻突然被人撞開了，冷風讓他的腦袋稍微變得清醒了些，下一秒他被咒語擊中，醒來後發現自己被人捆住雙手吊在房間裏。四周異常昏暗，房間裏有一個黑色的箱子，朝他的那面還反著冷幽幽的光，巴薩羅穆不知道那是什麼東西，只能無精打采的瞪著它。
“嘎吱”一聲，門開了，一個麻瓜走到他的面前。哦不，絕對不是麻瓜，因為他舉著魔杖。
“還記得我嗎？”那人用渾濁的眼睛盯著巴薩羅穆。
巴薩羅穆借著窗外的微光仔細打量眼前的這個人，他對他的臉實在沒什麼印象。過了一會，他終於驚訝地叫起來，“柯利弗德 格林沃德！”
“你還記得我。”格林沃德把魔杖放到桌上，走到牆邊摁下了電燈的開關。
這是一間麻瓜的房子，黃色的牆紙，白色的天花板，左邊是木制衣櫃，右邊是一張床，床上散亂的堆放著一些巫師袍以及羊皮紙卷。吊著巴薩羅穆的鐵架仿佛憑空從天花板垂下來，他的手被箍得很緊，血液不能流通，已經麻木了。
格林沃德走到那個奇怪的箱子跟前搗鼓了一陣，它突然響了，有個嘶啞的女聲從裏面傳了出來，她在呻吟，而且很淫、蕩。格林沃德轉過身，巴薩羅穆發現一個赤/身/裸/體的麻瓜女人在箱子裏面像蛇一樣扭動自己的身體，高聳雪白的胸脯讓他瞬間熱血沸騰。
“這是電視機。”格林沃德冷笑了一聲，巴薩羅穆貪婪的目光令他覺得噁心。
巴薩羅穆咽了口唾沫，支支吾吾的說：“麻瓜總是有好東西。”
格林沃德讓巴薩羅穆觀賞了一會電影，後者真的很入迷，精神變得更加亢奮。
“如果你把你知道的告訴我，我不但讓你自由行動，還會幫你找個女人。”格林沃德陰險的笑著，“擁有火爆身材的美女。”他太瞭解巴薩羅穆，除了金錢，這位沒有成為黑巫師的斯萊特林最喜歡享受的就是性的樂趣。
“你想知道什麼？”巴薩羅穆覺得自己已經著火了，雙腿間的那個東西蠢蠢欲動。
“我知道盧修斯馬爾福曾經從博金—博克商店買回了一本古老的劄記，聽說他把那本書給你了，是嗎？”
“劄記？”巴薩羅穆歪著腦袋想了一會，“好像是的。裏面的文字是如尼魔文，他讓我翻譯出來。”
盧修斯將這本破舊的羊皮書扔給巴薩羅穆後就忘了這事，黑魔王交給他的任務過於繁重，後來他進了阿茲卡班，甚至連巴薩羅穆自己也忘記了這本書。
“你要它做什麼？”
“它本來就是屬於我的！”格林沃德惡狠狠的喊道。
他經濟拮据的時候把祖先的劄記當做古董變賣了，同時也逃避了鄧布利多的搜查。可當他回頭去找劄記的時候，盧修斯卻買走了它。他知道霍格沃茲的時間魔法，鄧布利多還信任他的時候曾經透露過隻字片語，但他不清楚具體內容。直到最近從魔法部的官員口中得知時間產生了異動，他開始有了想法。那本劄記是他冒著生命危險從格林沃德家族的老宅裏偷出來的，它被埋在地下時，那些古老的地磚上刻著一些奇怪的圖案。有人寥寥數筆勾畫出了霍格沃茲城堡，金色的時間標記也記憶猶新，他認為劄記裏隱藏了什麼秘密，否則也不會用惡魔的文字進行記載。
巴薩羅穆不知道格林沃德為什麼會這麼激動，他也更加不瞭解那本劄記意味著什麼。
“我抓你就是為了這個。”格林沃德說：“否則我也不會費這麼大的力氣。”
“在我家的櫃子裏，你不知道我家，它很隱蔽。”巴薩羅穆有氣無力的看著格林沃德，他不想為了本破書和他繼續糾纏下去。“放了我，把腿還給我，我會把書給你，但你現在必須為我找個女人，那藥劑實在太厲害了。”
巴薩羅穆“哼”了一聲，走到窗邊向外看去。這裏是一個麻瓜社區，到處都是修剪得整整齊齊的草坪以及乾淨整潔的花園。這裏沒有巫師，替巴薩羅穆弄個女人一點都不困難。他原以為這傢夥知道劄記裏面的內容，可後者壓根沒有翻譯過那本書。
夜幕降臨，家家戶戶都點亮了節日的彩燈，那些成串的紅綠小燈纏繞在雲杉上明滅閃爍，有的還掛上了金色的五角星星以及潔白的雪花片。格林沃德眯著眼睛打量正在為花園做聖誕裝飾的麻瓜女人們，他到底是為巴薩羅穆配一副藥劑，還是幫他找個女人？而就在這時，他看到了赫敏格蘭傑。
“嘿，你是去兌現承諾嗎？”巴薩羅穆心癢難耐。
格林沃德穿好了麻瓜的外套，把魔杖藏在懷裏，迅速而堅定的向大門走去。
“你去哪，你不能就這樣把我扔在這裏！”巴薩羅穆用自己最為尖利的聲音喊道，然後得到了一個奪魂咒。
“魂魄出竅！我真是太蠢了，居然想為你找個女人！”
一道光射向巴薩羅穆德雙腿，他的下半身發出“咯吱”的聲音，像似皮肉裏又重新長出了骨頭。那個鏽跡斑斑的鐵架從天花板上消失了，原來它是由魔法變出來的，巴薩羅穆坐到了地上，眼神空洞呆滯。
“跟我走。”格林沃德小聲命令道，他們離開了這間房子，赫敏剛好從門前走過。
麻瓜的街區不但溫馨而且明亮，這裏的環境和氛圍很像赫敏曾經生活了十一年的家，她甚至能夠聞到飄蕩在空氣裏的食物香味。天是灰色的，昏暗無光，聖誕樹上閃爍的小燈疑似天空的繁星降落到地面，行走在黑暗與光明交替出現的街道上，那些從窗子裏傾斜而出的橘色光線顯得格外溫暖。
赫敏抱著自己的雙臂，冰冷的風吹過臉頰，她開始思考今晚去哪里過夜，決不能像昨晚一樣呆坐在公園的長凳上。她一直往前走，筆直的馬路已經到了盡頭，街尾那棟房子的花園十分美麗，但它現在處於衰敗狀態，為此她又想起了馬爾福莊園裏那四季常開的紅色玫瑰。她沒有思考，漫無目的，但這不代表她失去了警惕。她覺得後面跟著一個人，一直跟著，她並不認識他，而且對方是個麻瓜。就這樣持續了一段時間，她終於轉過身，那個人也停下腳步，然後吃驚的瞪著她。
“小姐，有什麼事嗎？”
赫敏認為自己過於神經質，這是離開馬爾福莊園後留下的後遺症。“噢，不是，”赫敏尷尬的擠出一絲笑容，臉頰微微泛紅。
“你為什麼不回家，馬上就是耶誕節了。”那個人向前走了幾步，似乎想要繞過赫敏走到前面去。
“是的，我正要回去。”赫敏說了謊，對方靠近的身體讓她覺得不安，她總覺得見過他，那些彌漫在空氣裏的危險因數越來越活躍。
“也許你沒有說實話，泥巴種小姐。”他突然改變了態度，就像瞬間換了個人，“除你武器！”
冰冷而低沉的聲音讓赫敏打了個寒顫，她早有防備，本能的，或者是另一個她。格林沃德發現赫敏極其敏捷的向屋後跑去，她慌不擇路，直接跳進了別人的花園。
“該死的泥巴種！”格林沃德使用了一個攻擊咒語，赫敏用“盔甲護身”擋掉了。
格林沃德並沒有放棄，他不但瘋狂地追逐赫敏，手裏的魔杖也沒有閑著。他似乎不在乎暴露身份和位置，麻瓜的房子被他炸得粉碎，火龍跟在赫敏身後襲擊每一個角落。附近的植物全部燒著了，鐵甲咒失去了效果，格林沃德開始使用更加深奧的黑魔法，他沒有抓到赫敏，卻幾乎將半條街夷為平地。許多麻瓜因此受傷，不是被咒語擊中，而是因為四散飛濺的石塊與大火。
“霹靂爆炸！”赫敏不得已對格林沃德使用了一個爆炸咒語。對方是黑巫師，但她沒有處於下風，如果不是顧及到麻瓜的生命，她不會如此狼狽。
格林沃德發現抓住赫敏是件非常困難的事情，他其實不必光明磊落，這不是巫師決鬥，他已經傷了這麼多麻瓜，不在乎多傷一些。於是他揪住一個麻瓜男孩的衣領，用比北風還要冰冷的口氣喊道，“放下你的魔杖，否則我就殺了這個孩子！”
赫敏相信他完全做得出來，但她不明白他為什麼要抓她，他們甚至不認識對方。
“你為什麼要這麼做？”赫敏想要拖延時間，他們在麻瓜區域鬧出這麼大的動靜，魔法部不可能不知道。
“你想等魔法部的人來？”格林沃德輕而易舉的看穿了赫敏的想法，他隨便抬了抬手，一個躲在殘壁後的麻瓜立刻倒在地上痛苦的抽搐。格林沃德又用魔杖指著手裏的麻瓜男孩，他已經嚇傻了，臉色蒼白，嘴唇哆嗦得說不出話。
“扔了你的魔杖，扔遠點，否則下次就是阿瓦——”
“好的！”赫敏憤怒地扔掉了魔杖，它在空中劃出一道弧線，落到已經燒焦的草坪上。
“走過來！”格林沃德高聲喊道。
赫敏走了過去，格林沃德抓住了她的胳膊，“記得隨從顯形！”他將男孩推到地上，拽著赫敏消失在一片狼藉的麻瓜街道。
藍桉 2012-6-26 12:53
第 59 章
Chapter 59
還有比哈利波特更加倒楣的人嗎？答案是沒有。
赫敏和馬爾福已經讓他焦頭爛額，近期金斯萊又屢次暗示他的任期即將結束，不會繼續連任。聖誕假期結束後是新一輪的魔法部長換屆選舉，哈利已經當了將近三十年的救世主，並且兩次挫敗伏地魔的陰謀，金斯萊認為在這個位置上沒人能同他競爭。想法總是好的，可即使勝券在握，競選魔法部長依然有許多準備工作需要哈利親自完成。這幾天，一些魔法部官員要求毀滅薩拉查 斯萊特林的哨子，以防有人利用它圖謀不軌。另一些人，特指那些純血的魔法部官員，他們不斷要求提前審訊馬爾福，並且對哈利競選魔法部長的事情感到非常厭惡。
哈利此前已經好幾天沒有回家，金妮帶著三個孩子離開了戈德里克山谷，到陋居幫助韋斯萊夫人準備耶誕節的菜肴以及禮物。比爾和芙蓉也從貝殼小屋搬到了陋居，他們的女兒維克托娃和哈利的教子泰迪整天黏在一起。羅恩說潘西懷孕了，而且陋居空間有限，查理、珀西和喬治在聖誕期間也會領著家人回來小住，所以他提議今年的聖誕聚會移至帕金森莊園舉行，順便提前慶祝哈利當選魔法部長。總之，羅恩認為整個魔法界除了哈利波特，就只有哈利波特能夠坐上魔法部長的位置。無奈的救世主原本以為離開馬爾福莊園後能夠好好的休息一會，可他的洋蔥湯還沒咽下去，從魔法部追過來的貓頭鷹居然一頭栽進了陋居的陽臺。
“哈利，情況緊急，請立刻回魔法部。”
金斯萊的命令不容置疑，哈利抱歉的看著金妮和自己的三個孩子，披上旅行斗篷走了出去。韋斯萊夫人和芙蓉正在廚房裏爭吵，多年的家庭生活讓擁有眉娃血統的人間精靈變得更加真實。她的銀色頭髮盤在腦後，眼角掛著淺淺的魚尾紋，哈利想起第一次在霍格沃茲見到她時，大家還是風華正茂的姑娘與小夥。
“我先走了。”哈利站在門口小聲的說。不過韋斯萊夫人和年輕一點的韋斯萊夫人顯然沒有注意到他，女人之間的戰爭總是火力猛烈，並且持續時間長久得難以想像。哈利決定不再打擾她們，而是快步離開了擁擠嘈雜但溫馨無比的老房子。一段時間後，他到達魔法部，電梯把他送至二樓，剛邁出自己的腿，羅恩咆哮的聲音遠遠地傳了過來。
“是誰！”哈利看見羅恩甩著自己的手，臉漲得通紅，“哪個不長腦子的巫師在耶誕節前夕炸毀了麻瓜的半條街！是誰！”
“對不起，我們沒有調查出來，不過其中一個必定是黑巫師。”剛進傲羅指揮部的年輕巫師正低著頭怯怯的回應著羅恩，“我們已經和麻瓜政府聯繫過，據目擊者提供的線索，我們有理由相信赫敏格蘭傑也在那裏。”
“赫敏？”羅恩的嗓門比剛才還要大，“你說赫敏？”
年輕巫師點了點頭，然後遞上一根魔杖。葡萄藤木，內含龍的心弦，十二又五分之四英寸長——哈利和羅恩再熟悉不過的魔杖，屬於赫敏格蘭傑。哈利快走幾步，搶先奪過魔杖仔細觀察，羅恩伸出去的手懸在半空，藍色的眼睛瞪著自己的好友兼上司。
“哈利，你來了。”
“你都來了我能不來？該死！這見鬼的天氣！”
如果傲羅指揮部的壁爐不只是做裝飾而是燃燒著熊熊火焰，哈利的心情可能會好很多。他們的窗戶現在正被恐怖的暴風雪籠罩著，哈利發誓這不是魔法維修處想要漲工資，而是極為準確的天氣預報，巫師在這方面的確優於麻瓜。
“把所有的資料都給我，巫師的，麻瓜的，所有——”
“對不起，波特先生，恐怕只能提供一位元女性巫師的資料。”年輕巫師小聲的答道，然後期待哈利的脾氣不要像羅恩那樣暴躁。他昨天剛剛成為一名傲羅，但自己的上司似乎很嚴格。
“女性巫師的情報不用你提供，我們認識她十八年了！你沒聽到嗎，哈利，他剛才說查不出來！”羅恩在屋內不滿地踱來踱去，“男性，年齡超過四十五歲，近乎禿頂。臉部特徵、魔杖還有身份全部沒有頭緒，沒有任何——頭緒！”
“好吧，好吧，”哈利對年輕巫師妥協似地歎了口氣，“放下你找到的資料，然後出去喝點什麼，放鬆。”
“你對他太好了。”羅恩看著下屬逃也似的背影，慢吞吞的說。
“你太嚴格了。”哈利無奈地搖了搖頭。大戰過後羅恩已經脫胎換骨，費雷德的死是主要原因。羅恩發誓他將逮捕所有的黑巫師，不止是殘存的食死徒。
“哈利，我敢肯定那群人已經將這事抖了出去，在你當上魔法部長之前製造一些阻力。公眾輿論和媒體都盯著你呢，期望救世主在耶誕節前完美的化解難題。”
“我只希望明天的《預言家日報》不會太離譜。”哈利揉著自己亂糟糟的頭髮，疲憊地滑坐到椅子上開始奮筆疾書。他要寫一份報告給金斯萊，他已經很久沒有親自逮捕罪犯，很久很久。
第二天，魔法部的天氣預報應驗了，罕見的大雪在倫敦上空張牙舞爪的飛舞。天就像被格蘭芬多寶劍劈出了一道裂縫，梅林撕碎了他的棉被，然後將棉絮一塊接一塊的扔到巫師們的頭頂上。空氣冰冷得能夠凍住血液，地面結滿了冰霜，馬爾福莊園的紅玫瑰變成了水晶玫瑰。
德拉科馬爾福昨天翻看了整整十年的《預言家日報》，他將所有關於赫敏的消息全都讀了一遍。他和赫敏儼然已經是密不可分的整體，甚至有人以他們的“故事”為藍本寫了一出戲劇，頗受年輕巫師的追捧。他獨自坐在書房裏，莉莎正在大廳指揮家養小精靈佈置耶誕節的裝飾，它居然弄了顆碩大的聖誕樹進來，上面掛滿了金片以及紅色的糖果。
“我希望格蘭傑小姐會喜歡，她喜歡這兩種顏色。”一個小時前，莉莎吸著自己的鼻子，小聲的向馬爾福請求，希望主人批准她為莊園佈置聖誕裝飾。
它太單純，腦袋裏似乎只有一根筋，或者說是單細胞動物。莉莎沒有意識到自己的主人和她的格蘭傑小姐其實什麼都不是，至少目前不是。它仍然固執的把她放在心底，擺在女主人的位置上。
“你隨便。”馬爾福無法像以前那樣趾高氣昂的蔑視自己的家養小精靈，他被埋在令他震驚的事實裏。退一步說，自從波特夫婦離開後，偌大的馬爾福莊園再也沒有巫師的氣息。這些建築冷然的矗立在風雪裏，靜靜的注視著他，仿佛嘲笑他沒有同伴，即便只是沒有生命的尖頂，在它身後還有無數個尖頂的陪伴。
馬爾福坐在這裏，瞪著滿屋的聖誕裝飾，它們是赫敏喜歡的風格和顏色，就像赫敏正在身邊，他不是一個人，不是。赫敏格蘭傑從某種程度上說也是一個聒噪的姑娘，她在霍格沃茲的時候喜歡並擅長對人說教，這曾為她帶來負面影響，一年級的時候，有許多同學不喜歡她，包括格蘭芬多學院。馬爾福發現他竟然無比希望赫敏能夠呆在馬爾福莊園裏，就像他還沒有蘇醒的時候。她可以做任何事情，替玫瑰澆水或者修剪孔雀羽毛，讀書或者在走廊上散步，宴請賓客甚至舉辦一場家庭魁地奇比賽。只是一天，僅僅一天，馬爾福就覺得被寂寞孤獨勒緊了脖子，以至於他快要窒息。他希望那個既熟悉又陌生的同學能夠突然從壁爐裏鑽出來，他盼望看到那頭褐色的捲髮，他想他一定是瘋了，但又那麼的理所當然。
“主人，主人！”莉莎臉上沾滿了金色的粉末，它越來越不像話，像只受驚的地精奔了進來。“格蘭傑小姐失蹤了！”
“這不是新聞，”馬爾福捂住自己的額頭，“誰不知道她失蹤了。”
“主人，這是今天的《預言家日報》。”莉莎雙手遞上一份報紙。
馬爾福瞥了一眼，立刻將它攤放在桌上仔細的閱讀起來，片刻之後他離開軟綿綿的扶手椅，走向那扇華麗的橡木大門。
“幫我準備斗篷，我要去魔法部。”
馬爾福莊園的飛路系統沒有和魔法部連接，民用和官方的飛路系統是兩個獨立的存在，他先幻影顯形到一條荒僻的小路上，然後決定步行過去。他不是魔法部的職員，只能從老舊的紅色電話亭，也就是來賓入口進去。
“6——2——4——4——2——”馬爾福笨拙的撥打了這個號碼，十幾年前盧修斯曾經讓他從地下公廁進入魔法部，為此他噁心了一整晚。他的父親為了家族的繁榮做出了“巨大的犧牲”，那就是每天都必須用抽水馬桶把自己沖進魔法部。
經過一系列繁瑣的程式後，馬爾福終於進入了魔法部。巫師們正在工作，但鋪著黑色木制地板的大廳仍然熙熙攘攘，非常熱鬧。他走過噴泉，大廳盡頭有一組金色的門，那裏是電梯，他要去傲羅指揮部找哈利波特。
搭乘電梯之前，安全處的巫師正懶洋洋的進行非雇員登記，馬爾福走過去，幾個人開始對他指指點點，小聲說著諸如“看啊，那是馬爾福”之類的話。馬爾福決定無視那些人，不過他們的目光仍然像針刺一樣弄得他頭皮發麻。他快速地擠進電梯，站到最裏面，成群的紙飛機停在腦袋上，電梯的鏈條發出喀嗒聲，然後開始緩慢爬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