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助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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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開居酒屋後，季薰一路直衝西門町，在佐˙司魂院的店鋪「１１－１１小舖」門前停住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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店裡頭有幾名女孩站在商品櫃前觀看，嘰嘰喳喳的討論商品，櫃檯處站著一名女店員，臉上掛著服務員的招牌笑容，眼神卻顯得有些放空，似乎是正在發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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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薰在店門口撥了一通電話給魈，請他帶自己進屋，不一會，一名小女孩來到季薰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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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身穿一件改良式短旗袍，頭髮挽束於頂，梳成了左右邊各一的小髻，部份髮絲順著髮髻收尾處垂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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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薰記得她，那個小女生是她之前到這裡時，前來領她進去的女孩──小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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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名少年尾隨在她身後出現，他的額上長著獨角，當然，凡人看不到那隻獨角，臉上明擺著不情願，彷彿正在做什麼苦差事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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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嘖，又是妳啊？」見到季薰，少年隨即發牢騷，「妳又跑來做什麼？每次來都還要我們出來『迎接』，很累的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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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泱，你怎麼又這樣？」小彌尷尬的制止，並熱絡的向季薰問好，「姐姐，好久不見，妳的眼睛還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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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已經恢復了。」季薰點頭回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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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魈大哥跟澄楓大哥正在討論事情，我先帶妳進去吧。」小彌拉起她的手往裡面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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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嘖！走的時候記一下路，不要每次都要我們出來帶人。」景泱依舊口氣欠佳的叨念，「下次要我再出來帶路，我就要跟妳收一隻雞腿當做酬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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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雞腿？」突然聽到這種要求，季薰還以為自己聽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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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有意見嗎？」景泱白了她一眼，「請人幫忙當然要給一點禮物當答謝，這不是做人的基本禮貌嗎？妳人類是當假的啊？連這也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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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要的禮物就只是『雞腿』？」季薰還是第一次聽見這麼「簡單」的要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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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般人至少會說要一個「雞腿便當」或者吃一餐大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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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要是妳麻煩我太多次，數量當然會增加啊！」發現好像被季薰「小看」，景泱刻意裝出大人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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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他這副小大人的模樣，季薰笑了出來。「知道了，下次我會記得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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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過後門，眼前出現寬敞的庭院，周圍頓時也熱鬧了起來，各個時代的亡魂在此川流不息，有些亡魂看上去與活人無異，有些則是缺了腿、斷了手、沒了頭，或是肚子被剖開、身體被刺穿幾個洞……模樣甚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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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朝位於中央的老洋房走去，亡魂們規矩的在門前排成兩排，留下中間走道供人行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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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季薰經過他們身邊時，有些亡魂立刻別過頭，將自己的面貌遮起，有些則是直盯著她猛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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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彌領她來到位於大廳角落的區域，這裡是提供訪客等候、休息的地方，用半人高的木板牆隔成一個半開放空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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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請在這邊等一下，魈大哥忙完就過來了。」小彌笑嘻嘻的說道：「我們這邊有果汁、紅茶、咖啡，妳想喝哪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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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咖啡，謝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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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紅茶！」景泱跟著點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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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剛才不是才喝過？」小彌皺眉反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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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又口渴了啊。」他理直氣壯的道：「快去、快去，我快渴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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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了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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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彌轉身往外頭走去，離開不到一分鐘，附近突然爆出騷動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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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攔住她！不可以讓她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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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侍衛，快攔住莉雅！想辦法制服她，快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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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事的人不要靠近！閃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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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回事？」季薰才剛站起身，小彌的尖叫聲隨即傳入她耳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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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彌！」景泱擔心的衝了出去，我則是尾隨在他之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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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門外，小彌被一名穿著實驗長袍的女子抓著，一步步往外退，原本站在外頭排隊的亡魂，此時全驚慌的後退、散開，不敢太過接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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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莉、莉雅姐姐，妳、妳怎麼了……」小彌被她勒住脖子，呼吸受制，話也說的斷斷續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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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彌的詢問並沒有獲得莉雅的回應，對方發出奇怪的吼叫聲，怒目瞪著周圍的人群，另一隻手張牙舞爪的揮舞，一名亡魂走避不及被抓到了，馬上就讓對方吸走了精氣、吃了進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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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開她！」景泱衝到她面前，「妳瘋了嗎？妳抓小彌做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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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太接近，莉雅她被『附身』了。」一名同樣穿著實驗衣的少年現身，他看起來比景泱與小彌年長幾歲，髮色是特殊的白中帶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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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附身？被什麼東西附身？」景泱焦急的追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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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研究體。」少年簡略的回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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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我要吃……」莉雅咧開嘴，瘋狂且詭異的笑著。「我要吃了你們……全部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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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事的人閃開！」少年命令道：「要是太靠近被她吃掉，可別說我沒提醒你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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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這番話，亡魂們立刻躲的躲、閃的閃，生怕自己成了對方的食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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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小隊防守前後門，絕對不能讓她跑出去。」少年緊接著下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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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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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就在兵荒馬亂中就緒，庭院剩下幾人跟莉雅對峙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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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好餓……好餓……」抓著小彌的手逐漸收緊，對方的指甲陷入她的肉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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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莉、莉雅姐姐，好痛……」小彌的臉色由紅轉白，嘴唇逐漸發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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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開小彌！」景泱一個箭步衝上前，亮出利爪，朝莉雅攻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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莉雅的手臂被他抓出了血痕，卻也沒有因此鬆手放開小彌，而是反過來揪住她的領子，像是對待物品一樣，隨著她與景泱的打鬥動作將她拉來扯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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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景泱，不可以出手太重，她、她是莉雅姐姐啊。」儘管被當成人質，小彌還是心繫莉雅的安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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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笨蛋！先顧好妳自己吧！都快要被吃掉了，還在那邊囉唆什麼？」攻防之中，景泱努力找尋救人的機會，一個沒留神，自己卻反過來被利雅掐住了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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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第一個……就先吃你，吃掉。」她目露貪婪神色，將景泱抓向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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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吃我？妳還早的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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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她準備張口咬下時，景泱反過來給了她的頭部一記重擊，這個傷害讓對方頭暈目眩、跌跌撞撞的退了幾步，景泱趁機掙脫箝制，起手順勢一抓，將小彌從對方手中救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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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跑！」景泱催促小彌退避，希望她能遠離戰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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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危險！她過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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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心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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旁人焦急的吶喊傳出，本以為那記攻擊應該可以稍微拖延幾秒，沒想到對方下一秒就出手攻了過來，措手不及的景泱，唯一的反應就是用身體護住小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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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靜的等待幾秒，景泱預期中的攻擊卻沒有落下，抬頭一看，發現前方站著幾個人，季薰與少年護在他們前方，莉雅則是暈倒在魈的懷裡，額上貼著一張符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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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回事？乙汰。」玹澄楓站在門口處，詢問的問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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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不小心將研究體的瓶子打破。」穿著實驗外衣的少年娓娓道來。「那東西在實驗室裡衝來撞去，莉雅想去抓它，卻反過來被它侵入體內，結果就是你們看到的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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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辦法將它拿出來嗎？」玹澄楓轉而詢問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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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但是要先找到它的位置。」魈讓莉雅躺在地上，從口袋中拿出另一張符紙，臉色嚴肅的在她身上掃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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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莉雅姐姐的肚子腫起來了。」小彌驚駭的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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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坦的小腹腫起一顆拳頭大小的物體，那東西在她的體內胡亂竄動，連帶讓莉雅出現痛苦神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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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在進行吞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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魈試圖將符紙貼到腫瘤上頭，但當符咒接近時，那腫瘤隨即消下，潛入身體深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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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顆東西怎麼不見了？跑到哪裡去了？」景泱瞪大眼，忙碌的找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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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躲進去了。」魈無奈的苦嘆。「如果讓它吞噬完成，你們就要少一個成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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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來吧。」魈手上的符咒被季薰取走。「請讓她站著。」她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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魈以劍指在莉雅額上的符咒憑空書寫，而後喊了聲「起」，人就這麼直挺挺的起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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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麻煩給我一個容器，要抓那個東西的。」季薰向旁人討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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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請裝在這裡面。」髮色淡藍的少年，從實驗衣口袋中拿出一個玻璃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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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花費太多時間觀察，季薰站在莉雅側面，一手抓著符咒從正面打向對方身體，當那物體被符咒從體內驅逐，自背部竄出時，恰好落入了預備在後的罐子，抓緊時機，季薰動作迅速的將罐口蓋上，讓它無法逃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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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法很漂亮。」少年讚賞的笑笑，「我叫做乙汰，是實驗室的負責人，感謝妳幫我們抓到逃脫的研究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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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季薰，很高興能幫上忙。」季薰將罐子交給對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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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幾個人將莉雅帶去醫務室，讓元謙大人為她治療傷勢，其他人跟我回實驗室繼續研究。」乙汰命令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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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玹澄楓拍了兩下手，示意眾人注意。「事情已經解決了，大家各回崗位做事，今天的案子很多，大家要加油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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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眾亡魂們忙碌的動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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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薰小姐，好久不見。」玹澄楓走到她面前，客套的寒暄，「不知妳今天來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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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來找我。」魈笑嘻嘻的插嘴，眼神更是直接在季薰身上掃視了一趟，「嘖嘖，我們不過才幾天沒見，妳的氣色越來越好，整個人容光煥發，比前幾天的模樣好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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習慣對方的毒舌後，突然聽到這一連串的稱讚，讓季薰有些無法反應，只能尷尬的笑著道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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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我們來言歸正傳吧！」魈直接切入主題，「妳是來付款的吧？真是辛苦妳了，我本來打算晚上再過去跟妳拿，沒想到妳竟然親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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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沒有錢。」季薰直接了當的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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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我好像沒有聽清楚，可以請妳再說一遍嗎？」魈用小指掏了掏耳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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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沒有錢可以給你，我想要當你的助手，用我的工資償還。」季薰一口氣說出她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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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成為魈的助手，季薰就可以完全掌握他的行蹤，這樣就可以制止魈因為川羯的委託，去傷害其他無辜的人，這就是季薰方才在居酒屋裡想到的計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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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聽錯嗎？」魈重複著他所聽到的話，「妳是說妳沒有錢，所以想當我的助手，在我身邊做事，用工資償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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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沒錯。」季薰重重的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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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魈臉色嚴肅的盯著季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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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哈……妳裝的還真像，真是的，我差一點就相信了。」魈失笑的搖頭。「還好我有事先調查過妳的資料，妳怎麼可能沒有錢？就算妳本身沒有，妳不是有一堆朋友嗎？有幾個還蠻有錢的不是？像那個開居酒屋的老闆娘啊，妳可以去跟她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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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命子她從不借錢給員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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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那個很有名的模特兒呢？他叫什麼來著？好像是東什麼的？我聽說你們感情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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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伶他……他的錢拿去投資股票了，現在股票大跌，慘賠，他沒錢了。」季薰扯著謊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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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開模特兒公司的呢？」魈繼續點名，「那個人又精明、又會做生意，他身上不可能沒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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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你都知道凱安是個精明的人了，你覺得他有可能將錢借給我嗎？」季薰用他的話反問，「一百八十萬又不是什麼小數目，我跟他的交情可沒有好到能借這麼大的金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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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他人呢？隨便找幾個朋友湊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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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拜託！請你答應我吧！我會努力工作！一定會很認真、很努力的工作！」季薰雙手合十的哀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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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當我是笨蛋嗎？」魈態度冷淡，語氣欠佳的道：「妳欠我錢，要在我這裡工作，用『我的錢償還我』？我又不是傻了，怎麼可能答應妳這種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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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一個人就多一份力量啊！」季薰努力的毛遂自薦，「單就工作效率來說，一個人肯定沒有兩個人來的迅速，有了我幫忙，就可以事半功倍，你也可以多接一些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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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拒絕。」魈直接了當的回道：「我再給妳三天，要是三天到了，妳還沒辦法給我錢的話，我就挖下妳的眼睛去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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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可是……我真的沒有辦法啊。」季薰努力想著說詞。「其實我也可以一走了之，讓你找不到我，這樣我不就不用還了？但是我還是跑來了，明明身上沒錢，我還是跑來找你，我就是希望可以跟你好好解決這件事情，我也不希望事情鬧到這個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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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薰雙手摀住臉、無助的低聲啜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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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然、不然……眼睛你拿走好了，反正三天後我還是沒錢，用不著多浪費你的時間，你現在就拿走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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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魈大哥，你不要這樣啦。」看到季薰如此悲傷，小彌同情的幫腔。「你之前不也是說覺得工作很多、很累嗎？現在有個現成助理不是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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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覺得小彌的建議不錯，若你要找助手，季薰小姐勢必是最佳人選。」玹澄楓贊同的附和，「畢竟她本身對抓妖治鬼有經驗，能力也不錯，肯定可以幫上許多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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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兩碼子事。」魈可不同意這論調，「有人說要當助手我就一定要收嗎？好歹也要看一下能力跟基本條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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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基本條件是什麼？」季薰追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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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３６、２４、３６。」魈直接報上一組三圍數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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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大色狼！季薰臉冒黑線的瞪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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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季薰小姐看起來身材很好，應該……差不多吧。」玹澄楓尷尬的笑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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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三圍是這樣沒錯。」季薰挺胸叉腰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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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我要的罩杯是Ｃ，妳是Ｄ。」魈得寸進尺的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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儘管平日總是大剌剌的，沒個女孩樣，但，怎麼說她都還是一個女生啊，現在竟然被人直接公開「尺寸」，她頓時羞紅了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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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你這個人根本就是膚淺！」她氣呼呼的罵道：「哪有人用三圍衡量人的基本能力！難道你這個工作需要靠身材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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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需要啊。」魈回的理所當然，「有時候為了收集情報，總是要犧牲一下色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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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意思是說，你有時候會裝成女人，出賣你的色相？」季薰質疑的挑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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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魈信心十足笑著，「而且我扮成女人時，還被誇說我是美人，有很多人搭訕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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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騙人！」季薰指著他的鼻子，氣呼呼的大吼：「你這種樣子要怎麼扮成女人？不，就算可以變成女的，你也是那種高大魁梧的女生，怎麼可能當美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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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商業機密。」魈故作嫵媚的朝她拋去一記媚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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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噁∼∼」一旁默默「觀戰」的景泱，很不給面子的發出乾嘔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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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毛仔，你吃壞肚子就到廁所去吐，不要吐在這裡。」魈朝他揮手驅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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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你說幾次了，不要叫我紅毛仔！」景泱咬牙切齒的爆吼：「我叫做景泱！景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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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當然知道你叫做景泱，不過那兩個字唸起來很不順。」魈痞痞的笑著。「這樣吧，既然你不喜歡紅毛仔，我叫你橘子頭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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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這個死人類，信不信我咬你！」景泱怒目威脅著，嘴角的虎牙顯露在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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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咬我？」魈挑釁的笑著，「你要不要自己算算，跟我打了這麼久，你有那一次咬到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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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次！」景泱雙手一張，爪子就像彈簧刀一樣彈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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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令進補的時間還沒到，你就這麼急著要讓我吃掉？」魈朝他挑釁的招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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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咬死你！」景泱朝他飛撲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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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等等，怎麼你們突然打起來呢？」見到兩人打起來，小彌著急的制止，「原本的話題是季薰不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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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明顯的，這是一種故意迴避話題的手法。」玹澄楓意有所指的笑笑，「這樣吧，要是他不肯收妳當助手，妳就來幫我們做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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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咦？」沒有預料到玹澄楓打算聘顧自己，季薰頓時無法反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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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也看到這裡的『人潮』了。」玹澄楓指著擠滿整個大廳的亡魂，「每天我們都有處理不完的案子要忙，可是人力又嚴重不足，所以有些案子就會外發給『有能力』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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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對！」正在跟景泱來回攻防的魈，抗議的大喊：「就算她有能力又怎樣，她是個新手，對這邊完全不了解，根本不能接下佐˙司魂院的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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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對無效。」玹澄楓堅持著，「雖然她的經驗不足，但，見識過她之前的表現後，我相信她可以接這裡的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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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玹澄楓，你要我降價就說一聲，不要用這種手段。」魈戲謔的笑著，「我才不相信你敢將案子交給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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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魈，打架的時候你最好專心一點。」玹澄楓輕笑著提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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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碰！」一個沒留神，魈被衝向他的景泱給撞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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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哼，看來我快要有肉可以啃了。」景泱得意的笑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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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這隻笨狗，真的打算讓我做成狗肉火鍋？」魈晃晃頭，狼狽的起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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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薰，走吧。」玹澄楓對她提出邀約，「剛好現在有幾個案子，我們到辦公室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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玹澄楓領著季薰往建築物內走去，丟下纏鬥中的景泱與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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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助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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進入辦公室後，玹澄楓從文件堆裡抽出幾個公文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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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看看吧。」他將資料推到她面前，「要是看到有把握的案子，就接去試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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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可以嗎？」季薰確認的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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儘管她也是躍躍欲試，不過佐˙司魂院這裡畢竟是「公家機關」，他們應該有他們的體制、規矩，怎麼會這麼輕易就讓一個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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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不會隨便讓陌生人接觸案子。」看出她的困惑，玹澄楓笑著解釋，「我會說出這個提議也是經過考量，一來妳是命子信任的人，我相信命子的眼光；二來是因為妳的能力，儘管師出無門，但妳的表現很不錯；第三點則是因為妳需要錢，而我需要人手，我們各取所需，這是再好不過的合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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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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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完玹澄楓的理由，季薰這才開始翻閱那些檔案，大多是一些妖怪或惡鬼在某些區域肆虐的案子，看起來並不麻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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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咦？這個是……」季薰的目光停在最後一個檔案夾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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裡頭放著幾張新聞剪報，其中一張名片大小的小剪報上寫著：男子身體不適，在捷運站嘔吐後倒地昏迷，送院後醫生查不出病因，直到現在男子都還在昏迷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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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我看到的那個嗎？季薰直盯著那則新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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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期跟地點全都吻合，除非那天有兩人同時在同一個捷運站嘔吐，不然肯定就是我看到的那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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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這個案子有興趣嗎？」見季薰反覆翻閱那個檔案，玹澄楓往檔案名稱看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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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殼』這件事我們懷疑跟異種有關。」他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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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異種？」季薰詫異的抬頭，「魈不是已經將房子給燒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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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她的記憶沒錯，魈曾說過那邊是培養異種的地方，既然他已經將那房子給毀了，照理說它就應該消失了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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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異種的培養槽不只一個。」玹澄楓遞出異種的檔案給她，整疊資料差不多有半本字典的厚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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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前光是台北縣市，我們就發現了三處，中南部區域也有找到十幾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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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誇張……」看著地圖上標示出的地點，季薰無法置信的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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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還沒找到幕後主謀之前，目前也只能儘可能消滅這些培養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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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全沒線索嗎？」季薰隨口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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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知道對方人在北區，詳細行蹤還在掌握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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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令人意外。」季薰手上的幾個檔案突然被抽走，原本跟景泱打鬥中的魈，突然現身在她身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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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手翻閱幾頁，魈皮笑肉不笑的道：「沒想到我們玹澄楓大人如此看的起她，竟然還讓她挑選丙級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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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級？」這句話讓季薰一頭霧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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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不過是丙級中的下等案子，我覺得她有那份能力處理。」玹澄楓語氣篤定的回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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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嘖嘖！看來我要開始擔心了。」魈合起文件，搖頭笑笑，「有這麼厲害的高手加入，說不定哪天我的工作飯碗就不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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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太誇張了。」玹澄楓回了一抹淺笑，「我這邊可是有成堆『上好』的案子等著你承接，就怕你不願意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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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辦法啊，你給的案子太『刺激』了，我怕我無福消受。」魈無奈的聳肩，一臉無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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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試試看怎麼會知道呢？」玹澄楓的視線回到季薰身上，「妳好像對異種的案子很感興趣，要接看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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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薰低頭猶豫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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儘管她真的很想接下那個案子，可是她最初的目的是來當魈的助手，好藉此制止他去傷害別人、取人器官或性命的啊！如果她接受玹澄楓的建議，那她原本的計畫不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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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吧！我就勉強退一步。」魈突兀的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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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退？」季薰不解的皺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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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見魈從玹澄楓桌上抽了一張白紙，在上面洋洋灑灑的寫了起來，季薰好奇的探頭觀看，發現那是一張聘僱合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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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大意是：季薰因為欠了魈一百八十萬，自願當助手以薪水抵債，往後將會聽從魈的指示，協助各種大大小小的工作，要是事後反悔不肯履約，將要支付雙倍金額給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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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薪三萬，工作時間從早上九點到晚上九點，週休一日，放假的日期視工作情況調動，沒有勞健保，供三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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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後的發薪日中，魈可以從給付的薪水裡抽走兩萬元，用來清償季薰欠下的債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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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九點到晚上九點？」看完條件，季薰叫了起來，「這工時會不會太長了啊？而且你竟然扣我那麼多薪水？一個月一萬元要我怎麼過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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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不行？妳沒有在外面租房子住，不用付房租，三餐由我這邊供應，妳還需要花什麼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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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有！像是跟朋友出去吃飯、看電影、唱歌啊！」季薰氣呼呼的反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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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說妳想要降低還款？」魈抓了一台計算機擺她面前，「妳要不要自己算一下，妳要是一個月還兩萬，妳要七年半才還的清，如果妳要降低還款金額，妳要花多少時間還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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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年數，季薰沉默了幾秒，「那，我要在合約上加一條，『要是我能籌到錢，聘雇關係隨即終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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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問題。」魈一口允諾，隨即提筆加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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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有趣。」玹澄楓雙手交疊在桌上，笑著打量她，「如果妳自己接案肯定可以更快還清款項，為什麼要屈就在魈的手下做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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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要先學一點經驗。」季薰隨口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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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如此。」玹澄楓理解的點頭，「魈，看來你是在培養自己未來的對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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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合約要再加一條，『就算要辭職，也要幫忙將手邊正在進行中的案子完成，不可以半途而廢』。」魈多列了一個提防條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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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我也要加一條！『只要是工作上的事情，一定要讓我參與，不可以單獨行動。』」季薰追加著要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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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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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確認合約內容後，季薰在上頭簽下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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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開始上班，名片上有公司的地址。」魈拿出一把備用鑰匙給她：「要是我還沒到，妳就自己開門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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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喔。」季薰將鑰匙接過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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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上班時順便幫我買早餐，我要吃牛奶跟三明治。」魈拿出一百元交給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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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我還要幫你買早餐？」這根本不合理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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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合約上不是寫了嗎？」魈指著紙張上的文字，「往後將會聽從魈的指示，協助各種大大小小的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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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買早餐又不是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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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說不是？幫上司準備早餐，這個是管家的職責之一，難道妳覺得管家不是一種職業？」魈列舉出歪理反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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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兩碼子事吧！我是助手又不是管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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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家也是一種副手職業，跟助理的身分有異曲同工之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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妙個頭！季薰才不接受這種說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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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是不肯履約，妳就要賠償我雙倍金額。」魈再度提出契約上的條款，「才剛簽約妳就想違約？也可以啊，反正我最近很缺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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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根本是在玩文字遊戲！」季薰簡直快要氣炸了，她沒有料到他會用這種方式整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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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可是沒有逼妳簽約，而且契約內容妳不也看過了嗎？」魈露出痞子般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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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買就買。」她惱火的收下錢，轉身準備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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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記得準時九點上班啊。」魈提醒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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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了。」季薰沒好氣的回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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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可惜，我還蠻期待她能接下幾個工作。」望著季薰的背影，玹澄楓惋惜的嘆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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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還以為你的原則是『不將一般人捲入』，原來你已經變更作風了？」魈輕笑著，笑裡沒有歡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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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女孩是一般人嗎？」玹澄楓帶點狡黠的笑了。「我手上的資料顯示，她從小就開始跟鬼神、妖異有所接觸，就算我沒有提出邀約，這個世界的大門也會為她而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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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變了。」魈的眼神轉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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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你變了。」玹澄楓反過來指責，「你不覺得你最近有點過於『在意』嗎？我所認識的你，可是一個冷淡到近乎無心的傢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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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番指責沒有讓魈動怒，反倒是斂起了外露的冰冷，恢復往常的神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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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種評價還真是讓人傷心吶，我還以為你會覺得我是一個有情有義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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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許我只是看到部分的你。」玹澄楓話中有話的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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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彼此彼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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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檔案還我吧，這些案子你應該沒興趣。」玹澄楓向他伸手討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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魈將大部分的案子遞還，手上只留下「異種」與「空殼」兩個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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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兩個我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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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要接？」玹澄楓感到意外，「我記得這兩個案子你之前才拒絕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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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因為那陣子我忙不過來，你也不看看你塞了多少案子在我手上。」魈的口氣帶著埋怨，「既然現在多了一個人手，不多接幾個案子賺錢，我可能會變成窮光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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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麻煩你了。」玹澄楓面帶微笑的道：「實驗室那邊也有查到一些線索，你可以過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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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