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異狀 (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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斜靠在客廳的沙發上,季薰百無聊賴的看著電視,電視節目每隔幾秒便被更換一次,手上的遙控器讓她按得發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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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大打了個呵欠,看看時間,不過是下午三點多,距離她午休的起床時間才過一小時左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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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的她仍在靜養期間,在身體還未完全康復的狀況下,她被東伶限制只能窩在家中,不能外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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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確定她會乖乖窩在家裡,東伶特地在房屋外設下結界,只要季薰一越界,東伶立刻知曉,追問去向的千里傳音隨即轟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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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許是因為東伶還在氣頭上,每次的質問總是轟得季薰震耳欲聾,嘗試過幾次後,為了聽力著想,她放棄出門閒逛的念頭,真的待不住或有事需要外出,她也會事先撥打電話告知行蹤,以免再度被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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窩在家中無事可做的她,每天的行程就是早餐、看電視、午餐、睡午覺、看電視、晚餐、睡覺……過著極度無趣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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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無聊。」嘟著嘴,季薰更換了坐姿,手肘靠在沙發上,單手托腮,另一隻手仍拿著遙控器轉轉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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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以往,一聽到她窩在家中養病,她認識的那些妖異眾生,不管有事沒事,總會有人跑來找她閒聊,但是最近不知道怎麼搞的,狼人阿龐他們忙得天翻地覆,沒時間來找她也就算了,其他一些不怎麼忙碌、甚至無事可做的妖怪鬼神也全無蹤影,這真是叫她納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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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底發生什麼事了?」她隱約覺得事情不太尋常,卻怎麼也想不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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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熱熱熱熱,熱死人了!」尚漓的聲音從廚房傳來,「那些官員真的很討厭,這種大熱天要我們到處值勤,自己卻窩在辦公室吹冷氣!難怪別人都說死神殿養了一堆米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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伴隨著抱怨聲,開冰箱翻找東西的聲響接連傳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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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冰淇淋耶!還有汽水!太棒了!」尚漓開心的歡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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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漓,你變糟糕了。」季薰懶洋洋的數落,「進屋不走大門,直接穿牆壁衝廚房,身為死神,你這樣對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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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喲,這裡又不是別人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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忙碌地,尚漓抱著五公升裝的冰淇淋桶,拿了幾個杯碗與湯匙走出廚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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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的身體有沒有好一點?」他隨口問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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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問題你前天不是問過了嗎?」季薰回給他一記白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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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天是前天,今天是今天!」尚漓理直氣壯的回道:「前天妳說還好,說不定今天會變成『很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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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於他這樣的說法,季薰頗不以為然,「我現在都窩在家裡,起床之後不是癱在沙發上就是床上,根本沒有機會活動筋骨,誰知道我現在的體能跟以前比起來是好還是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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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妳不會在家裡做運動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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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懶。」季薰將目光轉向他放在茶几上的物品,「你拿那麼多碗出來做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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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他人也要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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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東西放妥在茶几上後,尚漓又折回廚房,拿了一堆飲料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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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也奇怪,就在其他人銷聲匿跡的同時,DA小組反而經常來找她,幾乎每隔一、兩天就會過來,有時候是整組行動,有時則是兩三人或者是單獨一人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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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只是尚漓單獨跑來那也就算了,畢竟這種事情他常做,可是有時候卻是其他人單獨過來,這可就令她感到訝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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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幾個都不像是會特地跑來找她閒聊的人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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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伊恩單獨來了,就會跟她聊工作上一些芝麻小事,像是她前幾天逮捕了一名逃犯、前幾天到哪邊去巡邏,遇到什麼樣的狀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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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伊恩活靈活現的描述確實很有趣,但在對話時,季薰還是滿心困惑,無法理解為什麼她要特地跑來跟她說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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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夏契爾如果一個人過來這裡,進屋後他會先到廚房,為兩人沖泡咖啡,接著,他會開始處理工作上的事情,季薰則是邊喝咖啡、邊看電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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薇菈的情況跟夏契爾差不多,一進門,說聲「筆電沒電了,我來借電源」,隨後便打開筆電,開始處理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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陰間的電腦,用人間的插座充電合適嗎?季薰很想問,但是見到薇菈認真工作的模樣,她也不好意思打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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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較之下,葛瑞還好一點,與他相處不用介意沒有話題,因為他出現後,只會跟她說一句,「抱歉,借我睡一下」,然後他就倒在沙發上睡覺,睡醒後說聲「謝謝」便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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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又跑來了?你們最近沒工作做嗎?」季薰狐疑的發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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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沒有,我們快忙死了!」將飲料擱在茶几上,尚漓瞪著眼反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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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忙死了?」季薰秀眉皺起,「既然這樣,為什麼你們幾乎每天往我這邊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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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是探病慰問,這也未免探的太勤勞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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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有、有嗎?」尚漓的目光心虛地游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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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季薰隱約嗅到不尋常的氣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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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快來了!我去開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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尚漓找了藉口脫身,急忙地跑向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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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門一開,DA小組的成員正好出現,時間抓得極為準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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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歡迎光臨!」笑嘻嘻地,尚漓學著店員的招呼語氣邀請他們入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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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契爾率先走進屋裡,沉默地向季薰點頭示意後,他為自己倒了一杯涼茶,安靜的坐在一旁喝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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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氣……」原本個性就十分懶洋洋的葛瑞,用虛軟的語調與步伐,疲憊無力的飄進客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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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坐上沙發,他直接趴倒在冰涼的地板上,緊貼地板消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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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水水水,我要水!」晃著五顏六色的頭髮,伊恩衝向茶几,開了飲料,豪邁的仰頭猛灌,直到喝下三瓶飲料才停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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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我復活了!」高舉雙手,伊恩滿足的大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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尾隨在兩人之後,薇菈進到屋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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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葛瑞,別躺在這裡擋路。」跨過葛瑞的身體,薇菈抓起桌上的冰咖啡,開罐喝了幾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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補充些許水分後,她拿出隨身的筆記型電腦,窩在一旁繼續進行她的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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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要吃冰淇淋嗎?香草口味的。」尚漓打開冰淇淋桶挖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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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伊恩第一個舉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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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追加一份。」稍微恢復體力,葛瑞從地上爬起,倒在沙發上坐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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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要。」季薰向尚漓討了一碗,「薇菈跟夏契爾呢?」她轉而詢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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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我喝咖啡就好。」十指飛快的敲打鍵盤,薇菈頭也不抬的回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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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夏契爾要……」話才說一半,季薰愣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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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契爾不愛吃甜食。」尚漓替他回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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