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喬雨的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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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覺得有些不對勁兒，喬雨的死亡絶對不正常，難道她跟我說過自己被鬼纏是真的？又或者，她真的是被某些超自然的力量給殺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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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上的事真的很難說清楚，例如喬雨的死亡，令我愕然，也讓我心悸，甚至坐立不安了許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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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死掉的消息是從當地的報紙看來的。早晨起來，就看到從信箱口塞進來的本地小報頭版頭條印刷著喬雨生前淺笑的照片，以及屍體被抬上車時的模樣，標題也很顯眼：“中國女學生慘死家中，一日後屍體被同住的女孩發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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報紙上有關她慘死原因的內容並不多，寫這則新聞的人也有些雲裡霧裡，文字水準拙劣。我從裏邊看不出任何端倪，於是順便從冰箱裡拿出三明治啃了幾口，滿腦子混亂的上學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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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德國小鎮實在不大，殺人案的消息以驚人的速度傳播開，一進校門就聽到本地人以及來自這各國的留學生議論紛紛，全是關於喬雨的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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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德魯則賊眉鼠眼的將自己龐大的身體朝我看過來，小聲道：“那天跟我們吃飯的中國女孩據說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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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了報紙。”我敷衍的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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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據說死得不明不白。”他又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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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報紙上提到了。”我皺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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報紙上確實有提及過，喬雨死於寢室裡，完全的密閉空間，門好好地反鎖著，她的屍體裡也沒有呈現中毒的模樣，但是死前的樣子很可怕，表情猙獰，不，與其說猙獰，不如形容為面容扭曲，扭曲到了人類面部肌肉能夠承受的極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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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屍體上沒有他殺的痕跡，也沒有傷痕，但有一點很奇怪，報紙上的一句話令我很在意，喬雨全身的骨頭都碎了，像是被重物細細的碾壓，可皮膚上卻找不到任何施加外力的痕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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寫新聞的人也覺得詭異，因此特別標註了出來。具體的法醫診斷要再幾天後才會發佈，但是我並不願意等那麼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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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為何，喬雨生前說過的那些惡毒話如同毒蛇般纏繞在心臟位置，害得我一整天滿腦子都塞滿了她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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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見死不救是吧。行，如果我真的死了，我做鬼都不會放過你。我會纏著你，讓我經歷過的事情，在你身上重現。我也要讓你每天活在恐懼裡，然後跟我一樣慘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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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詛咒般的話語令我渾身不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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渾渾噩噩的結束上午的課後，我便匆匆回到了自己的家中。總覺得有些不對勁兒，喬雨的死亡絶對不正常，難道她跟我說過自己被鬼纏是真的？又或者，她真的被某些超自然的力量給殺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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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午飯也沒有吃，在屋子裡走來走去。腦袋裏有些混亂，最後終於嘆口氣坐了個決定，晚上趁著夜色，還是去喬雨死掉的房子看看，說不定真的能找到些線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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怪力亂神的事情我並不怎麼相信，但是，心裡那猶如被掠食動物頂住般的不安感卻越發的強烈滋生著，總覺得會發生些大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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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望只是錯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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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於對房東的保護，報紙上並沒有列出死亡女孩的詳細地址。我打電話問波爾，好不容易才將酒吧與租住地搞清楚，居然離自己的房子也就幾條街而已。那地方位於湯克姆街道，屬於小鎮出名的高級住宅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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耐心的等到深夜，我準備齊全後便出了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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歐洲的小鎮似乎大同小異，一到下午六七點，街道上就空空蕩蕩的，沒有太多人。大家回家的回家，去酒吧的去酒吧，而紅色石磚鋪就的四通八達的小巷，反而如同鬼城般沒有人類的氣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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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了看手錶，十一點一刻，自己穿著常常的秋款風衣依然被風吹得有些發冷，在空寂無人的狹窄小巷轉悠了二十多分鐘，總算是來到了喬雨死前居住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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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時一棟三層樓房，比我租住的要嶄新些，屋前有個小花園，種植著紫色的薰衣草和一些精緻的植物，路燈暗淡的照亮花園外的鬱金香，黃色的花瓣顯得有些詭異，特別是在夜晚，風中搖晃不定的鬱金香更是反射著討厭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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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許是我本人的心態也有問題的緣故吧，我老是看那叢鬱金香不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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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小心翼翼的看了看周圍的環境，一個人也沒有，居民待在自己的家裡，不時傳出幾聲主婦難聽的笑。我裝作很自然的來到那棟房子的柵欄前，掏出萬能鑰匙將那把簡易的鎖打開，然後迅速的走了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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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中窗戶裡黑漆漆的，沒有絲毫光亮。由於房子中死了人，跟喬雨同住的女孩害怕的跑去朋友家避難了，幸好如此，減少了不可測的因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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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幾步跨過小花園，以同樣的手法打開房門，這棟三層小樓的佈局跟我租住的房子差不了多少，因為找不到他殺的因素，德國佬並沒有派人來留守。我從警戒線下邊鑽了過去，進入三樓沒有上鎖，被警察翻得亂七八糟的房間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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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房間很寬闊，大約有四十多平方公尺。嶄新的家居擺設，還另外分配了開放式廚房，難怪租金會比我的貴一半，房東置辦傢俱時就出了血本，不過房裡死了人，估計有夠他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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喬雨就死在離我只有三公尺多的床上，一百八十分寬的床是IKEA風格，只有五十多公分高，床上亂糟糟的，粉色系的床單被扔在地上，警方探索地很徹底，我戴著手套找了半天，也沒有敲出其他有用的線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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據說喬雨的屍體之所以會被發現，是因為同住的女孩早就約了她一起去柏林購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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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一早女孩敲她的門時，不論如何也沒敲開，到了中午，喬雨還是沒有出來。女孩有些擔心了，又去敲門，最後以為她得了什麼病休克了，連忙撥打房東的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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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東用備用鑰匙打開房間門，兩人大吃一驚，喬雨面容慘白恐怖的早已經死在了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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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亡的初步判定時間，大概是昨天凌晨一點左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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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此，我並沒有懷疑的地方，整個房間的佈置，也沒有值得懷疑的東西。仔細的檢查了床鋪，又到處翻查了幾遍，終究還是一無所獲，雖然重要的東西已經帶走歸檔了。不過屋裡有警方用粉筆勾畫出原始的物品擺放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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掏出手機拍了幾張照片、正準備離開時，我突然回過頭，床邊上用白粉筆勾勒出的兩團形狀引起了自己的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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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地板上，那兩個不規則的橢圓形筆畫勾出的應該是一雙鞋子，女孩子的鞋，那雙鞋子應該也被警方帶走了，但是我還是能看出幾十個小時前，喬雨死亡時，它被擺出的狀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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鞋子的頭部朝著床的位置，這也說明不了什麼，但我卻有一點疑惑的地方，因為那雙鞋，肯定不是拖鞋，而形狀更像出門穿的休閒運動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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恰巧自己還記得，喬雨跟我見面時，腳上穿的正是一雙休閒運動鞋，跟警方畫在地板上的形狀基本相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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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皺皺眉，走到寢室門前用手電筒照了照，這裡有一個鞋櫃，所有鞋子都整整齊齊的擺放著出門的鞋以及靴子，可愛的拖鞋也有幾雙，這就證明，喬雨進房間前，是要換上拖鞋的，可那晚，她卻穿著休閒運動鞋直接走進了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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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呢？因為累了還是其他原因？這和她離奇的死亡有關聯嗎？我不得而知，帶著滿腦袋的不解，我將自己闖入的痕跡收拾好，隨即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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喬雨的死不會跟我有一毛錢的關係，雖然自己確實有一些在意，但是在意的也更多是她死前惡毒的詛咒，我就不信他的詛咒真能詛咒死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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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天晚上，我整晚都翻來覆去，花了好長時間才睡著，第二天睜開眼一看，自己竟然好好的，睡得相當好，就連噩夢都沒有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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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著的幾天也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過，時間很安靜的流逝著，喬雨的死，也漸漸的沉寂了下去，我忙著幫教授弄論文，將她的事逐漸丟到腦海邊外，最終忘得一乾二淨，就連她的驗屍報告也懶得去調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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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一個禮拜後，胖子安德魯急急忙忙的找到我，用複雜的語氣對我說：“夜，波爾最近似乎有些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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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奇怪？”正在圖書室查文獻的我頭也沒抬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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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波爾啊，我說的是波爾。”死胖子大咧咧的用手敲了敲桌子，粗魯的模樣引得附近許多人望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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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皺皺眉，“這裡是圖書館，要發瘋到外邊去，說起來，波爾在跟你交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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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追她。”胖子少有的臉色一紅，“但她似乎還沒對我誠摯感情做出應有的回應。我不會放棄的，肯定是自己的熱情還不夠，所以最近每天一大早我就去他的房間下等著，然後跟著他去學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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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之我每天每時每刻都堅持在她身旁保護她，直到她注意我是個不可或缺的存在為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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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傢伙還真敢說，臉皮也太厚了點吧，光是從從他的這番話判斷，完完全全的已經華麗的變身為跟從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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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沒在這件事上糾纏，而是輕輕的翻了一頁書，“你說波爾有些奇怪，什麼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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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有些奇怪，神情古古怪怪慌慌張張。本來對我不熱情的她，現在更不耐煩了，而且，總覺得他在恐懼什麼！”安德魯撇撇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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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不是因為喬雨死了，他少了個朋友？”我漫不經心的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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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應該不會，波爾只是把喬雨當作提款機罷了，從沒有真正當朋友看過，甚至不久前她倆的來往都不多。”死胖子揉了揉自己肥碩的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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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喔”我敷衍的將注意力重新放到書本上，這傢伙的感情對象，鬼才想去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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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德魯見我不再理他，便訕訕的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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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沒過多久，第二天下午，他又屁顛屁顛的跑進圖書館找到我滿臉興奮，“夜，波爾邀請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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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邀請你？”我愣了愣，“邀請你幹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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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據說是想要跟我相互深入瞭解。”胖子得意洋洋，“這次她可沒有提到要帶你去喔，只有我跟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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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喔”。我無所謂的笑著，這傢伙究竟來顯擺什麼，自己對那個波爾根本不感興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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興奮了一陣子，胖子吞吞吐吐的又道：“所以，我想你陪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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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我屁事。”我瞪了他一眼，“你們兩談情說愛，我幹嗎要去當電燈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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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總覺得有些心虛。”死胖子擦了擦臉上的汗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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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以前一直都冷冰冰的，將我當成一塊冷凍的死豬肉，今天卻突然莫名其妙的熱情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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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我人品雖然好，不排除她透過我的肉體看清我純良內心而愛上了我的可能，但是有個外人去幫我參考參考，也不錯，免得她太痴迷我了，纏著我，讓我吊死在一棵樹上，從而失去了整個花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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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聽得滿頭黑線，這傢伙說得亂七八糟的，邏輯明顯有問題，況且，真的有樹願意吊死他嗎？更何況，屬於他的森林根本是不可能存在。死胖子肯定是在害怕，畢竟也是跟我遭遇過幾件詭異事情，下意識的認為事出反常必有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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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思考了片刻，也覺得波爾的舉動有些反常到意外，“死胖子，既然你在追波爾，人家一個女孩邀請你，你不榮幸，居然還害怕，實在太孬種了點。好吧，你既然害怕了，幹嘛不推掉或不去赴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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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萬一他真要是愛上了我呢？這個可能性還是有滴。”胖子義正辭嚴的申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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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種可能性絶對完全沒有，這混蛋也不自己照照鏡子。我摀住額頭，懶得理他。“滾遠點，你倆的鬼事情我根本不想參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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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德魯可憐兮兮的真的滾蛋了，剛走了幾步，我突然改變了注意，“滾回來，赴約前給我個電話，我跟你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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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死胖子歡喜地滿臉肥肉都在蕩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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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你現在可以真的滾了。”我揮揮手讓他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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嘆口氣將面前的書合上，腦袋裏思緒翻飛。波爾的不正常出現在喬雨死後，說不定會找到某些關聯性的東西，當然有或者一丁點關係也沒有。說起來，只是從安德魯嘴裡聽到她不正常的諮詢，可她究竟不正常在哪裡，我確實一丁點都不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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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來自己果然還是有些在意喬雨的離奇死亡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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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安德魯晚上九點半給我打電話來時，我正在繼續翻查論文的資料，穿好衣服出門，死胖子依然開著那輛半死不活、已經骯髒到嚴重影響市容的老爺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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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來波爾有心跟你幽會，這麼晚了才叫你，嘿嘿，我還要不要跟去呢？”我用嘲諷的語氣盯著車內的死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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胖子將腦袋從拉下的車窗伸出來，“當然要，夜，你可是我的朋友，有好事情怎麼能不叫上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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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傢伙明顯是害怕，嘴裡說得東西也不大經大腦，女人是能拿出來分享的嗎？估計他自己也很清楚，波爾愛上他的可能性幾乎為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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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拉開車門坐到後座，老爺車便在痛苦的呻吟中往前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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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街道上東拐西拐。終於來到小鎮西郊靠近某家Motel的地帶。這裡屬於工業區，只有少量租房，只有經濟不寬裕的人才會選擇居住在這裡。既然能有錢砸進我所在的大學，又住在類似於貧民區的地方，看來這個波爾的家庭情況也有些複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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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最後停在了一棟八層高的公寓前，如果不是大部分房間都有燈光射出，很多人都會將其視為鬼樓，黑黝黝的表面，陳舊的外層裝飾，還有難看的造型，公寓至少也有上百年的歷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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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德魯帶著我，熟練地跟門口管理員打了聲招呼。死胖子看來近段時間真的在孜孜不倦的騷擾著波爾，就連管理員看他的表情都有些怪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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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有多少年沒有修繕過的電梯實在沒勇氣坐，於是順著樓梯一直爬到了六樓，安德魯敲響607的房門，門立刻便打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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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著睡衣的波爾熱情的招呼死胖子，然後用不經意的眼神撇了我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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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眼神很古怪，果然如同安德魯形容的那樣，有慌張，也有恐懼，就在那一刻，我甚至回憶起了喬雨抓住我的手求我就他時的場景，那時的她，恍惚間也有同樣的神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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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由得，心往下沉了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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波爾的睡衣很貼身，令身體的曲線暴露無疑，碩大的雙胸幾乎要將胸前的鈕扣繃開跳出來解除壓迫，挺翹的臀部看上去很有彈性，還有那雙修長的美腿半露在空氣裡，足夠吸引人的目光和驚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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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德魯完全看呆了，血脈賁張，甚至就快忘記了自己叫什麼名字，他呆呆木木的跟在波爾的身後，張大的嘴中噁心的液體不斷流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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波爾皺皺眉，隱隱的露出一絲厭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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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叫夜不語，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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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看著我，笑顏如花，“喬雨的死，很遺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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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什麼好遺憾的，我認識她的時間比你還短，而且也不過見過一面罷了。”我聳聳肩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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波爾有些驚訝，“你們沒在交往嗎？喬雨看起來似乎很想追你的樣子，難道沒得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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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撇撇嘴，喬雨哪裡是想追我，根本是想讓我救她一命，可惜他找錯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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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找我是有其他事情，那天過後，我就再也沒見過他，然後便聽到他死亡的噩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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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是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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波爾的眼中閃過一絲明悟，這令我有些介意，她究竟從自己的話中明白了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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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說那麼多了，坐下吧。喝咖啡還是茶？”她拿出拖鞋讓我們換上，然後指了指沙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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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是老房子，不過傢俱並不算太陳舊，佈置得也很溫馨，女孩算是個挺能精打細算、會過日子的人。我拉著實現凝固在某女大腿上的安德魯坐下，然後道：“紅茶好了，房間挺不錯的，看來你費了很多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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波爾得意的點頭，“我全部家當都在這裡了，自己這輩子最大的人生願望就是找個有錢的老頭將自己嫁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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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古怪的傢伙，哪有人會對剛見過兩次，完全不瞭解對方的別人說自己的人生目標的？況且這目標一點都不算光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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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啊，有適合的有錢人就介紹給我。年齡什麼的我完全不在乎，越老越好，他死了全部家產就都是我的了。”波爾語不驚人死不休的吐出人生規劃，然後泡好的兩杯紅茶擺在了我兩跟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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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訕笑了幾聲，暗暗地用力捶打安德魯的背後，希望將他弄清醒點，顯然，自己力道完全無法穿刺死胖死的肥肉，他還是傻呆呆的隨著波爾那雙美腿移動著視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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波爾坐到對面的沙發上，跟我大眼瞪小眼，一時間我們三人陷入了沒話可說的尷尬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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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端起紅茶喝了一小口，忍不住打破了沉默：“說起來，喬雨死前，有沒有跟你說過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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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只是她似乎很惶恐，有幾天甚至不敢回家睡覺，非要到我臥室跟我待一起。”波爾端著水杯，眼神木訥，語氣也平淡無奇，“只不過看在錢的份上，我收留了她一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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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啊。”我說著完全無味、形如嚼蠟的話，一邊朝四周打量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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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來的時候只覺得房間的擺設很精緻，收拾得也頗為乾淨，可仔細觀察後，我卻有些皺眉。波爾的家雖然還是挺不錯的，只是，為什麼自己會有種不和諧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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究竟是什麼地方令我不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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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德魯總算是清醒了，他開始跟波爾搭話，恭維的話語肉麻到我不停的滋生雞皮疙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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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波爾小姐，你家好香啊。那盆花也很好看，那東西看起來挺好吃的，能不能給我幾根？”胖子彷彿怪叔叔般誇獎來誇獎去，然後不顧主人的回答，擅自拿起桌子上的零食大吃特吃，再將紅茶一飲而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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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傢伙，真的是來泡妞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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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撓撓頭，乾脆講話挑明：“波爾小姐，你深夜邀請死胖子來，是有什麼話想說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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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沒什麼好說的”波爾露出扭捏的表情，“其實我認為來一個就夠了，沒想到一次來了兩個，算了，也好，說不定事情更理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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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事情更理想？”我的心裡突然有種不妙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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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了，總算是想到哪裡令我感到不協調了，是房間的地板，由於地板顏色比較深，不仔細看，根本看不出房子已經有好幾天沒有打掃過，而整齊的原因，應該也是房子主人匆匆收拾過，這跟房間擺設的風格很不一致。從擺設看，波爾可能稍微有潔癖，但是一個有潔癖的人，為什麼會好幾天不收拾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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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一個原因，就是最近幾天發生了些事情，她根本顧不上，那又一個問題出來了，她身上發生了什麼？至少跟蹤狂安德魯也沒注意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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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是有事，很大很大的事情，關係到我的命。”波爾說話的語氣從輕柔變得激烈，“那該死的喬雨，還不是她給我惹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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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喬雨？”我默念這個名字，下意識的便想離開她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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波爾又笑了起來，“好啦，總之有人當我的替死鬼，我還是挺高興的。夜不語先生，安德魯先生，紅茶的味道還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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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頓時將手中喝了一半的水杯丟了出去，狠狠盯住她，“紅茶裡有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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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德魯也從豬哥狀態接觸，他看著面前乾淨的被子滿臉煞白，這滿嘴零食的傢伙總算搞清楚了狀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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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是對人體有害的東西，是從朋友手裡弄來的，名字似乎很拗口，我這人成績不好，也不愛記有的沒有的。不過據說一小點就能讓人睡得很舒服哦。”波爾笑得很賞心悅目，眼睛眉毛笑成了彎月狀，一副人畜無害的模樣，但是說的話卻讓我不寒而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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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該死！茶裡邊肯定摻了三唑侖（注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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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特性上我立刻分辨出了藥物品類，沒有任何味道，見效迅速，藥效比普通安定劑強四十五到一百倍；口服後可以迅速使人昏迷暈倒，可溶於水及各種飲料中，也可以伴隨酒精類共同服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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符合以上特性的唯有一種東西，那就是三唑侖。在許多國家，它都是跟毒品一併列為予以禁止的藥物，沒想到這死女人竟然能搞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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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安德魯對視一眼，我倆不約而同發瘋似的拔腿就朝門外逃，不管她迷昏我們想幹嘛，都絶對不是失身那麼好的事情，搞不好便有生命危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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波爾看戲似的一動也不動，依然滿臉笑眯眯，“沒用的，我已經在身上試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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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沒等她講完，我們在離房門只有一公尺的地方倒了下去，意識被狠狠剝離身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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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渾身麻木，腦袋昏沉沉的，睜大的眼睛瞳孔不斷往上翻白，最後徹底失去了所有感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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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了！中招了！沒想到自己竟然中招中得如此徹底，就算有幸留條命，恐怕也會被偵探社的人嘲笑至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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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識的最後，我只剩下這點弱弱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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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一：三唑侖：英文名：Triazolam Tablets 有名酣樂欣，俗稱特效迷魂藥。防身麻醉藥、高效蒙汗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