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好事不登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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喬雨絲毫沒有退縮的意思，她停下腳步，突然抓住了我的胳膊：“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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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咖啡廳裡，柯爾•波特的《Let‘s Do It》緩緩響起，流淌在身旁。我一個人，靜靜地喝著黑咖啡，然後翻開一本新從學校圖書館借來的書，享受著難得的恬靜時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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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恬靜這種東西，果然是不適合我的插足，很快，我的平靜便被打破了，硬是在學校裡的宣稱是我朋友德國死胖子安德魯偷偷摸摸的跑到我身旁，然後用足以壓壞沙發的重量，在沙發痛苦的呻吟聲中，坐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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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沒有理會他，依然撐著下巴，將眼睛抵死凝固在書頁上，這個小胖子找我準沒好事，還是別去在意讓他的存在為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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照例自我介紹一下，本人叫夜不語，也是諸位手裡捧著的書的作者。每次自己遇到的或怪異、或離奇、或恐怖的時間，我都一字不差的記錄在了書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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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自己亂七八糟的人生， 我也充滿了深深的無奈。上次事件結束後，我回到大學校園繼續學業。守護女和黎諾依有各自的事情，所以也暫時沒找來煩我，算是偷得一絲清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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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國的小鎮因為高福利的原因，總是充斥著懶洋洋的味道。下午懶散的陽光從玻璃外靜靜撒在書本上，投影出一片片樹葉的陰影。深秋季節，街道上的樹葉在冷風中紛紛落下，飄得到處都是，但卻顯得並不蕭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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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胖子愣了好一會兒，中規中矩的等著我發現他的存在，等了半個小時後終於忍不住了，悶聲悶氣的開口道：“夜，我最好的朋友，你新買的書很有趣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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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算好。”我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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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德文版的《神學與人類習俗》，與其說有趣，還不如說我正為了學分而辛苦啃書。大學最後一年，我的博物學教授將我抓去當苦力，還承諾如果幫他搞定這個課題，一年後的畢業答辯就讓我滿分通過，甚至可以當我的博士生指導教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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博士那麼可怕的稱呼我恐怕是無緣了，但畢業證書終究是要拿的。大學生活還剩下一年，這點令我很糾結。畢業後我該幹什麼？死心塌地的加進入老男人楊俊飛的偵探社，還是作為社會人士禍害社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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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實話，自己還遠遠沒有清楚考慮過，甚至沒有心理準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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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喂，夜，你在發什麼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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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國胖子不客氣的打斷我的糾結，這傢伙，就一點都不會看氣氛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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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找我幹嘛，又在你家城堡裡撿到寶貝的破銅爛鐵讓我鑒定了嗎？”我沒好氣的皺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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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傢伙跟我經歷過機件怪異又可怕的事件，而且命硬到跟他身材等比的寬度。我有時常常想，為什麼老天就那麼不開眼，不該死的死了，可這類明顯浪費地球氧氣的混蛋卻能生存到最後？！難道叢林法則也在今時今刻在他身上產生了新的解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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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不，夜，我告訴你，你最好的朋友有桃花運了。”死胖子仰起頭，一臉得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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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完全不信，“就你那副尊容，居然有生物會喜歡？喜歡你的是誰，不會是從寵物店領養回來的雌性動物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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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胖子眼神有些躲閃，而且語氣完全沒有底氣，“確實是有人愛上我，而且還是學校裡出名的美女，說不定你還聽說過她，叫波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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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波爾？”我愣了愣，更為懷疑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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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波爾在學校裡確實很出名，荷蘭人，有一頭紅色的長髮，五官精緻，腿長腰細，最重要的是足足比胖子安德魯高出一整個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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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波爾她會喜歡你？難道那女人有殘缺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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胖子的身材，確實已經胖到就快生活無法自理了。如果對方是波爾，胖子的不自信和沒底氣完全情有可原，不過，那個美女波爾看起來正正常常，一副清新的模樣，沒想到居然會喜歡肥胖症患者，這女人，估計也有病得厲害。我不無惡意的揣測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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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很納悶。”死胖子撓撓油膩的頭髮，“她約我這個週末去約會，請我帶上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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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帶我去？”我眯著眼睛，若有所思，“本人週末忙，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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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兄弟，夜，我最好的朋友，你不能殘忍的毀掉我一輩子的幸福。”胖子哀嚎道：“波爾說一定要帶你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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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傢伙就差抱住我的腳哀求了，每次他賴皮的行為都能令我頗感壓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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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明明就是土生土長的德國佬，為什麼行為舉止就不能德國化一點呢？不過，那個波爾為什麼要接近安德魯，還要讓他帶我去參加什麼聚會？以前死胖子似乎曾經提及過有人很瞭解關於我的事情，還到處打聽我的消息。難道，跟那位荷蘭美女有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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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覺得有些在意，所以我耍了安德魯一會兒，笑嘻嘻的看他上演一哭二鬧三上吊的賴皮表演後，這才答應了邀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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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實話，對於波爾其人，我瞭解的並不多，可是總覺得她背後，似乎還有其他人存在。希望不是某些敵對勢力的手已經插入了我的校園生活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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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期六很快便到了，趁著兩天的閒暇，我將論文寫了幾頁，應付著發到教授的郵箱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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博物學的論文很麻煩，往往一個見解都需要花上數年的時間歸納總結，所以博物學的論文更像是分期付款，一頁一頁的繳，不知道哪一天就會被全盤推翻重新來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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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別是教授最近研究的課題，絶對是個龐大的工程，我甚至惡毒的猜想，在他的有生之年，這篇文章真的能完成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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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約在學校附近一家頗有味道的法國餐廳，位於小鎮的湖畔，綠化率相當高，雖然是秋天，可滿眼的綠色之物還是令人賞心悅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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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讀書的鎮遠離大城市，自然也沒有多高的消費，不過這家道地的法國餐廳收費算是對學生而言很高昂了，所以用餐的多是本地名流，很少有學生會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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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跟安德魯走進餐廳時，服務生都有些發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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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德魯，你家最近發財了？”看來那服務生很瞭解安德魯的底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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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有，有女人約我，大美女喔。”死胖子完全不掩飾自己的得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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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服務生的表情跟幾天前的我如出一轍，“會有女人約你？見鬼，你的腦袋是不是被撞出精神病，產生了幻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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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切。”安德魯不屑的偏著頭，十分高傲，“位置都預訂了，十一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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服務生愣了愣，“不會吧，那兩個美女是在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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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死胖子從鼻子裡哼出這單詞，大手一揮，“帶路，媽的，這家餐廳開了幾十年了，我從來就沒踏進來過，今天一定要吃個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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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無奈的撓撓頭，今天他不是來泡妞的嗎，怎麼張口閉口就是吃，唉，看來對胖子而言，吃美食果然比女人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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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號座位是個雅座，可以直接俯覽湖邊，風景是漂亮景色怡然，當然也十分難預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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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候已經有兩個女孩靜靜的坐在那了。擁有紅色長髮、高挑身材的波爾一邊吃甜品一邊無聊的翻看手裡的雜誌，修長到驚人的美腿在桌子下微微舒展開，令還沒落座的安德魯清清楚楚看到，這個死胖子全身的肥肉都激動地顫抖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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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視線繞過波爾，落在她身旁靠窗坐著的女孩身上，大概，她才是這次聚會的正主。恬靜女孩的身影落入我的視網膜，讓我輕輕一愣，居然是亞洲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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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色的長髮，嬌小的身體，略顯消瘦的身材，女孩偏著頭望著窗外的湖畔，也許是從玻璃的倒影裡發現了我在打量自己，她轉過頭，衝我喂喂笑了笑，“你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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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的是國語，沒想到她也是個中國人。隨著這個打招呼的聲音在耳邊蕩起，我的感覺更古怪了，一個中國女孩和一個荷蘭女孩，約了一個德國死胖子和我，真是個奇怪的組合。看來自己的直覺沒錯，裡邊暗藏的沒到肯定不簡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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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德魯一入座就劈裡啪啦的為自己點了一大堆菜，我實在很想提醒他，這頓飯很有肯能會自己給自己買單，甚至，還要按照禮儀順便替女士買單，不過見他那副興高采烈的得意模樣，我壞心眼的就此打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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波爾用稀奇的眼神打量了我幾眼，視線完全沒有望向死胖子的跡象，基本上是當他不存在。安德魯沒有自知之明的性格也是極為出名的，他熱情洋溢的不斷試著跟波爾搭話，然後不斷被荷蘭美女無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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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就是夜不語？”波爾問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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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我端起了水杯喝了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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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咦，看起來很普通嘛，矮矮的，也不強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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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實在無語了。這個來自全世界平均身高最高國家的女孩，自然會覺得身為只有東方人平均身高的我矮。何況，我的角色分配又不是體力勞動者，怎麼可能強壯得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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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怎樣，總算是把你釣出來了，給你介紹美女認識。”波爾拍著自己身旁女孩的肩膀，“快，自我介紹一下。你不是打聽他很久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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恬靜的中國女孩長得並不漂亮，說她恬靜，其實更應該形容為憔悴到沒太多力氣說話，似乎她最近的日子過得並不好，面容消瘦的厲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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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好，我叫喬雨。”這個二十歲左右的中國女孩看我的眼神有些躲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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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很好。”我敲著她，輕笑起來，“不過看你的樣子，應該不算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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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看出來了？”她有些驚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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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廢話，只要是長眼睛的生物，都看得出來。”我聳聳肩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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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要卿卿我我就去湖邊上走一走，我的任務是完成了。雨，答應我的東西可別忘了給。”波爾用手像是驅趕蒼蠅般揮舞，將喬雨推出座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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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孩走也不是留也不是，顯得有些慌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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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走也行，餐廳裡有些悶，去湖邊呼吸點新鮮空氣吧。”我無所謂的也站了起來，有意無意的看了眼十足是有女人就沒人性的胖子，這才帶著喬雨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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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胖子，等下等著哭吧！這一餐可不便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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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全沒意識到會悲劇收場的安德魯依然口沫四濺的衝波爾說話，可人家根本不甩他，百無聊賴的繼續翻看起雜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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喬雨低著頭，跟我來到湖邊。我們倆都沒有先開口，只是安靜的順著步行小道緩緩的散步。這個長相並不漂亮的女孩眼睛裡蒙著一層說不清道不明的東西，我摸不清她找我究竟是為了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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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請波爾拐彎抹角的接近安德魯，花了多少錢？”走了很遠，四周安靜到憂鬱。我忍不住打破了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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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千歐元。”她的視線跟隨湖面的水波，聲音平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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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你是富二代囉。”我笑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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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社會上稱呼我們這種人，確實是用這種名詞。”她因為我的話而停頓片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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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請不要用“我們”這種籠統的範圍詞語，我可不是富二代。”我聳聳肩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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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騙人，我們的大學從來就不收考生。除了當地人，外國學生想進來，只能用大把大把的歐元砸。”喬雨撇撇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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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一樣。”我笑嘻嘻的說：“我大學後就跟家裡脫離了關係，所以說，我已經不算富二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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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加入楊俊飛的偵探社後，四年間，我沒有回過家，這是一種自我保護，不止是保護我的家人，還有自己。誰知道對楊俊飛那個神秘倉庫虎視眈眈的勢力究竟有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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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起來，已經有十年了，見老爸的次數屈指可數，那混蛋也根本沒想過給我打電話問候下，真是有夠瀟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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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喔。”喬雨敷衍的從喉嚨裡發出聲音，明顯是對我的人生不感興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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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麼，你身為一個中國人，幹嘛拐彎抹角的接近我？”我問到了重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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喬雨又是一愣，她沒有急著回答這個問題，而是用衣服緊緊的包裹住自己的身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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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天的德國很冷，湖面蕩漾的水波預示著冷風在接近，風吹在身上，既寒冷有潮濕，風摘下秋天的樹葉，飄到水面上，路上。厚厚的一層，蕭索的感覺油然而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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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聽人說，你對靈異事件很有研究。”喬雨眨巴著眼睛，語調很複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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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靈異事件？”我撓撓頭直接否定，“從哪裡聽來的傳聞？完全是在詆毀我的光輝形象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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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學校的幾個朋友，還有偶然也聽到教授提及過你，說你民俗學很厲害，有些領域已經超出了教授的知識範疇，而且，你還寫過幾本書。我透過網路書店買來拜讀了一些，很有真實感，不像胡編亂造的。”喬雨看向我的臉，還從手袋裏拿出了三本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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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來你調查了不少東西。”我摸了摸鼻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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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從哪年起，自己就有將遇到的事情寫成小說的嗜好，雖然已經竭力模糊化，但有心人還是能從中看出些端倪來。這個習慣不好，老男人楊俊飛也抗議過幾次，但是自己依然改不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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讓別人知道這個世界還有另外的一面，不是挺好的嗎？而且，間接地也提高了我的消息接受範圍。至少有幾次事件，都是因為讀者來信而調查到的。對此，楊俊飛漸漸地也接受了甚至默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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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書確實是我寫的，純屬杜撰。你不會笨的相信了吧？”我臉上的笑容不減，故意在語氣裡添加了一些嘲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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喬雨絲毫沒有退縮的意思，她停下腳步，突然抓住了我的胳膊：“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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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動作嚇了我一跳，女孩的眼神裡隱藏著一種令我熟悉的東西——那是恐懼。她將恐慌感深深地壓抑在內心裡，掩飾得很好，讓我一直都沒有發現，知道她喊出“救我”這兩個字時，才爆發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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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什麼意思？”我掙脫她的手，也沒有再嬉皮笑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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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被鬼纏住了！”喬雨臉色難看的打了個哆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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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蝦米？被鬼纏！”我承認自己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被鬼纏了跑來找我？你腦袋是被哪個門縫夾過，居然秀逗成這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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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找你還能找誰，我認識的圈子裡，只有你對靈異事件據說有些研究。”她已經完全不顧我的想法，擅自將本人劃入了自己的交際圈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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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富二代大小姐，我認識你不過才半個多小時而已，請你不要再扯令人頭昏腦脹的話題說些有建設性的東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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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實說，我根本就不信她，什麼被鬼纏，胡扯。距離這個小鎮幾百公里元的梵蒂岡，每年都會接收到至少上萬件被魔鬼附身要求驅魔的信件和報告，事實上又有幾件是真的呢？花費了大量人力物力之後，大部分都被梵蒂岡判斷為心理上的疾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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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的富二代小姐估計也是屬於差不多的情況，空虛寂寞無聊試下或許玩過某些亂七八糟的招靈遊戲，被心理暗示了，然後就覺得自己撞鬼了。無稽之談！我可不願意浪費自己寶貴的時間陪她胡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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喬雨渾身發抖，“我是真的見鬼了，還被一種找自然的力量纏住。我覺得自己活不了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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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撓撓頭，“你想多了，抱歉，我幫不了你，或許回自己寢室，喝一勺蘭姆酒提供的幫助比我更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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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信我？”她生氣的盯著我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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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廢話，鬼才信你。”我信她才有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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喬雨氣的臉色發白，“你真的不幫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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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小姐，你叫我怎麼幫你？實話實說了，我最近很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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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很好。你真的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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喬雨嘴唇都在哆嗦，“你見死不救是吧！行，如果我真的死了，我做鬼都不會放過你，我會纏著你，讓我經歷過的事情，在你身上重現！我也要讓你每天活在恐懼裡，然後跟我一樣慘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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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用不著這麼詛咒吧？！我真的又那麼令她憎恨嗎？不過是沒有答應她的要求而已。這個女孩的性格真是糟糕到難以接受。估計在家裡也是橫行霸道的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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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無語的看著喬雨從嬌小的嘴巴中流竄出惡毒的話，然後丟下我氣憤的轉身離去。本想挽留他，勉為其難的聽聽她的故事，可不巧的是口袋裏的手機響了起來，是黎諾依的來電。跟她說了幾句，掛斷電話時，喬雨已經走的沒有了人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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隱隱中，內心稍微有些不安，她臨走時說過的話令我有些在意，那番話實在太惡毒了，簡直不像是從一個年輕女孩嘴裡吐出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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讓我沒想到的是，自己的不安在不久後居然變成了現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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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時候我常常會想，如果當時挽留了喬雨，聽了她的故事，那麼這個事件的結局會不會朝著另一個方向發展？可是這並不是個多線性的世界，也沒有後悔藥可以買來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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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這個故事從一開始，就已經注定我沒有辦法力挽狂瀾，甚至很難自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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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在跟喬雨不愉快聚餐之後的第三天，那女孩便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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慘死在家中，光著腳丫，手心裡還緊緊地拽著不知從哪裡弄來的，我的照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