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看完整版本: 《海棠令》作者:風之羽【完結】

ceci~敏 2007-3-28 18:34

“你這堛漣峈洮頇,還沒有用過一次吧。”海棠將埋著的頭磵起,手中握著崇德已經挺立良久的玉莖,快樂地問。
崇德只將頭扭過一邊,什樌話也不肯說。
“不但形狀美,𡟺色也美。一想到這堿O九九d我保留的第一次,我就好興奮哦!”

崇德突然覺得壓在自己下身的觸感一變,形狀和溫度都與剛才不一樣了。雖然不想看,可是好奇的本能還是趨使他的眼睛微微張開了一線。目光所及,把他嚇了一跳。同樣賁
張與海棠秀麗容貌絕無可能相配的昂揚勃起正緊緊貼在自己的那根上面,如烙鐵一樣灼燙著自己。形狀雖然相似,但大小還是有著明顯的區別。那怒張的兇器已經開了眼,滲
出的透明液體被塗抹在自己的身上,散發出濃冽的情色氣味。

“怎樌樣?看得還滿意吧。”秋海棠調笑地問,換來崇德扭過頭的冷冷一哼。
“呵呵,九九真是愛害羞。不過你這樣青澀害羞的表情實在是美極了,七哥真得好喜歡。”
低低的略帶沈啞的嗓音在崇德耳邊柔柔地回響著,把他身上的每一處毛孔都撩撥張開。心怦然而動,而在身上帶著溫度的愛撫讓崇德的唇前不由得沁出幾絲幾不可聞的低吟。

腦中昏昏沈沈,身體也追隨著手指的舞動而尋求快感。
眼睛雖然緊閉著,可是身上每一處所受的攻擊都清晰可辨。
房中只能聽到粗重的喘息聲。
崇德突然張開了眼睛,卻只能看到白茫茫的一片,就在腦中某處弦斷之時,喉中已發出難以想像的淫靡之音,全身的欲望找到了渲泄的出口,奔騰著離棄了身體。

釋放過後,崇德的身體還在顫抖。海棠立起指尖,伸出粉色的小舌舔了舔,滿意地笑著。他把崇德無力的雙腿高高舉起,搭在自己的肩上,那被深深隱藏的秘密花園便毫無遮
擋地展現於眼前。
粉色的小花含苞待放,那青澀的入口緊緊閉鎖著,顯然是從未迎接過任何他人的探訪。秋海棠伸手從崇德的枕下摸出一個小小的扁罐來,打開罐口,一股甜甜的有如蜂蜜般的
甜香便染遍了整個小屋。海棠用指尖挖出一大片青色的半透明的膏脂,將它塗於青澀的入口之處,接觸到溫暖的肌膚上,那膏脂便立時開始溶化,甜甜的香氣更濃了。

覺查到那不能d人所道之處的涼意和抵在那個入口的灼熱手指,崇德嚇得尖聲高叫。可是無法使力的肌肉一點也不能阻止強行突破的手指。異物的觸感和微微刺痛的感覺敲擊
著崇德已所剩無幾的自尊,將它們一一敲成碎片再碾成粉沫。

海棠的動作很溫柔,像是對待極易破損的琉璃娃娃一般,耐心而仔細地進行著開發,托此所賜,崇德並未感受到太大的痛感,可是那種極強烈的羞辱讓他恨不得立刻昏厥過去
好擺脫這種令人難堪又絕望的深淵。只是肉體的感覺是如此的強烈,越是不想理會卻越是深入骨髓。
擴張著的手指已經慢慢變成了三隻,下身又酸又麻又漲的感覺不時地衝擊著腦葉,到指尖抵到體內突起的那一點時,衝擊轉化成了嬌媚的呻吟。平靜的分身迎來了第二次的熱
潮。

手指抽出去時,崇德並沒有天真地以d折磨會就此結束,他深吸了一口氣,那抵在入口處灼燙的兇器一點一點地深深刺入。入口處傳來撕裂般的疼痛但還在可以忍受的範圍之
內,火熱的楔子打入身體時,與肉襞的摩擦發出吱吱的響聲,崇德無神地張開了眼。朦朧中,他看到秋海棠秀眉緊蹙,強自抑制的臉;燙人的汗水一滴滴地落在自己的胸前,
腹上和面頰上,有一顆汗珠直落到自己的唇上,崇德舔了舔,淡淡的鹹,絲絲的甜,微微的澀。
“九九……”秋海棠強忍住身體要爆裂的衝動,艱難地說,“對不起,可是……七哥要忍不住了……你,好緊……好熱。”

接下來是一場翻天覆雲,狂亂瘋魔般的抵死纏綿。
仿佛身體變成了茫茫海洋中沒有依靠的小小孤舟,隨著狂猛的風暴亦浮亦沈,隨時都有可能滅頂;身體堨握J的熱楔燃起了一簇簇耀目的火苗,火苗越燃越旺,最後便是將身
體完全吞噬。
崇德漸漸在這風暴中迷失,沒有休息,沒有平息,失去意識的一�h那,崇德的手,從海棠的肩上滑落下來。

沒有想到自己會如此沈醉,秋海棠瘋狂地吻著身下的人兒,恣意地放縱著自己的欲望。
那緊窒的柔軟的溫濕的所在讓自己體會到了可以被融化的極致快感,那是與任何一次夢中的相會或是思念時的手動所截然不同的感覺;跟隨自己舞動的身體是那樌的美麗,那
樌的絕無僅有,讓人燃起衝動想將他撕裂成碎片,吞咽入腹,永遠永遠不再分開。
“九九!”仰起頭,任烏黑的長髮在空中劃出完美的弧度,海棠不知道第幾次將熱情的愛液注入愛人的身體。
風暴稍稍停頓下來,滿身汗濕的海棠大聲喘息著倒在了崇德的身上。

“九九,九九?”
拍拍崇德的臉,卻得不到絲毫的回應。秋海棠低笑著,吻了吻崇德的眉心。“抱歉,我只是實在太喜歡你了,忘記了你是第一次。”
雖然身體也已經很疲憊,秋海棠還是起了身,端來盆熱水,將崇德抱在了懷堙C
“雖然我也是第一次,但是身邊一直有很好的師父教導。”擰幹了布巾,海棠很仔細地d崇德拭著汗,“如果就這樣睡著,是很容易受涼的。”
摟著崇德的右手直接來到剛剛已經被充分疼愛過的地方,帶著濕氣的入口很輕易地就可以將雙指探入。兩根手指將內壁撐開,白色的液體混和著香氣順著手指流了出來。
“這堣]要洗乾淨,不然明天你會肚子疼的。”海棠將臉貼在崇德的臉上來回地摩蹭。“九九,你真的……太可愛了。”

“我想牢牢抓住你,補回我們逝去的十年的光陰。”秋海棠親吻著緊抿的薄唇。
“我要守著你,獨佔著你,一生一世,永永遠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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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
昏昏沈沈地醒來時,崇德的腦子堣@片空白。睜開酸漲的雙眼,映入眼簾的是滿目柔軟的白色,不知幾重的細薄帳頂層層疊疊。
太辰宮的寢殿堿O沒有這種華靡的輕紗帳的啊……崇德閉上了眼睛,突然又猛地睜開。
不錯,非常映入眼中的與平常就寢的宮中不同,就連這幽幽的清香也是宮中從來沒有過的。還有,耳邊傳來的,細微,平穩,而有節律的呼吸。
崇德手肘一撐想要坐起來,一陣自己沒有體驗過的酸痛感沿著脊背直沖向頭頂,全身的骨骼像被人拆散了卻又忘了裝回去一樣,下半身更是如灌了鉛一般,絲毫動彈不得。血
液奔湧進了崇德的腦中,一聲痛吟之後,崇德的身體頹然跌回了床上。
身體雖有萬般不適,頭頸卻還能活動自如。側臉望去,緊貼著自己享受著甜美呼吸的是一張自己想忘也無法忘記的絕世容𡟺。微微抖動的烏長睫毛在深深的眼窩上灑下淡淡的黑影,兩瓣比櫻花而要嬌豔的紅唇微微上翹,仿佛在夢中還在受著甜美的誘惑。
一股濃重的不真實感襲上崇德的心頭。安睡在身邊的美人,竟會是自己以d逝去多年的親密兄長。
如果只是一場夢……可是,昨夜的一幕幕卻異常清晰地映在了腦子堙A纖毫畢現。
崇德緊咬著下唇,攥緊了拳頭。初見的喜悅被刺疼心脾的羞怒所替代。雖然自己現在沒有殺了眼前之人的想法,卻有了了結自己的念頭。久已空落的心窩被一種叫做背叛的傷
心填滿,滿得快要溢出來,撐得自己又酸又脹。眼睛是熱的,鼻子是酸的,崇德實在無法控制自己即將爆發的感情。只得強忍著身體的不適,將身體緩緩地,小心地蜷了起
來,將臉埋在了鬆軟的羽枕之中。

秋海棠從沈睡中醒來時,正是崇德因d酸疼而跌回床上的時候。
秋海棠並沒有立刻張開眼睛。雖然很想將他攬入懷堮◎N地憐愛,但想看愛人醒來的第一反應的好奇讓他沈住了呼吸。可是,等了很久之後,身邊傳來的顫抖和強自壓抑的低
泣讓秋海棠感到了極大的不安。睜開眼睛,佈滿吻痕的光滑肩膀背對著自己不住地抖動,蓋在身上的薄被已經滑落到了腰際,一朵嬌豔的紅色海棠和翠嫩欲滴的枝葉隨著薄薄
皮膚下微微顫動的肌肉而顫動著,誘惑著人的視線。昨夜的藥效很不錯,除了新紋上的部位略微有些發紅,傷口處沒有一點腫脹發炎的邗象。
只是看著崇德光裸的後背,秋海棠就已經被體內奔湧的熱潮折磨得口幹舌燥了。當下,秋海棠伸手搭在了崇德的腰上,感受那如同絲綢一般的光滑觸感。
崇德渾身一震,將搭在自己手上的賊手一掌拍開。
“怎樌了?”秋海棠半立起身子,壓在崇德的身上,將崇德埋在枕堛瑭y扳向自己。
崇德想掙扎,可是一來壓根不是對方的對手,二來身體酸軟,也使不出力氣。掙扎了兩下,知道沒什樌效果,崇德索性放棄,用紅腫的眼睛狠狠地瞪著海棠,眼睛雖然有些紅
腫,但是憤怒的火焰熊熊地燒著,好像能把壓在自己身上的海棠燃成灰燼。
秋海棠愣了一下,知道崇德會因d身體的不適而有些起床氣,但眼前哭腫了眼睛的情人顯然不只是起床氣那樌簡單,而是滿含殺氣和敵意的憎恨。
怎樌……會這樣?!秋海棠懊惱之餘,有些傷心,有些不解,有些困惑,難道是自己有什樌地方做得不對?看著崇德憤恨的雙眼及微微顫抖的雙唇,什樌欲望也在此一刻煙消
雲散,與想深深將分身埋入愛人的身體相比,海棠此刻更希望的是可以緊緊地抱住崇德發抖的身體,輕輕在他的耳邊呼喚他的名字。
d什樌身體的接近卻讓心靈離得更遠了呢?秋海棠想不通,更不願承認。
“九九……”
飽含深情的呼喚聲換來的是崇德眼角閃動的淚光和扭過臉去的無視。
秋海棠心堣@陣惶恐,不知道d什樌,總有一種稍縱即逝的不安感覺,不安的感覺越來越大,握住崇德的手腕也越來越緊。
痛!被海棠握住的手腕上傳來的近於碎裂的疼痛,崇德緊咬著下唇,忍住不發出痛苦的聲音。舌尖上傳來鐵蚺@樣苦澀的味道,咬破的嘴唇上傳來的痛感可以稍稍轉移腕上傳
來的讓人無法忍受的劇痛。
好在這樣的折磨並沒有持續多久。秋海棠發現了崇德發青的面色和咬破的薄唇,然後發覺自己使力過猛鉗制著對方的雙手。
“對不起。”慌忙鬆開手,秋海棠神色複雜地看著緊閉著眼,緊咬著唇的崇德。“你一定餓了吧,我去拿點東西給你吃罷。”
崇德依舊沒有說話,秋海棠神色有些黯然,起身穿衣下床。崇德默默地面向著床堙A沒有任何的表示。秋海棠暗歎了一聲,推門而出。
“咦……母……母妃……”

門外,流櫻青衫束發,一身男裝,秀眉微蹙,表情嚴肅地立在門口。身後,也是一身便裝的李崇義探出身來對著秋海棠做了個鬼臉。
“歆兒,你鬧得太過分了。”流櫻將秋海棠推開,徑直走入房內,“我來接崇德回去。”
“回去?”緊跟在流櫻的身後,秋海棠有些惘然。直到床幃之前,秋海棠才回過神來,緊走兩步,張臂擋在床前。
“母……”剛張嘴,轉眼看到跟進來的崇義一臉詭譎的笑容,“娘娘,您d什樌會親自來帶他回去?你不是答應了我……”
“我並沒有答應你亂來。”流櫻的目光變得有些冷。“你不要跟我說你和他之前什樌也沒發生。而我也並不認d只憑一個晚上,你可以說服他得到他的真心。”
“誰說沒有?!”秋海棠挺起了胸,但當崇德憤恨的眼眸浮現在腦海中時,他的聲音不自覺地有些虛浮,“他一直都記著我,而且也守著我們當年的承諾。”
“記著你那是當然,因d你們是血親。而當年承諾的時候你們都還是孩子,你們真正地明白承諾所代表的意義?”
“當然,我們是很誠心很真心的。”秋海棠的臉色有些發白,緊握的拳頭也有些顫抖。“他一直沒有娶親,不是嗎?!”
流櫻沈默了,看著秋海棠良久,才幽幽地歎了一聲。
“如果他跟你的理解有出入呢?你們父子都喜歡將自己的意志強加於人。你的容貌雖然像我多些,但張揚的霸道個性跟你的父親幾乎一般無二。”
“讓開吧,歆兒。他一定嚇壞了。”流櫻溫柔地看著秋海棠,“有些事,過猶不及,你懂嗎?”
秋海棠呆了一呆,攔在床前的雙手慢慢放了下來。流櫻經過他身邊的時候,他悵然地問:“他……會恨我嗎?”
流櫻看著表情像要哭出來的海棠,輕輕拍了拍他的肩,低低地聲音說:“不,不會!在我看,他多半對你的感情要比他人深得多,所以並非絕無可能。只是你的動作太快了
些。放心吧,我會慢慢勸他的。”
床帳掀開,崇德抱著薄被,已經坐著靠在了牆上,一雙烏眸飽含著眼水,半是驚恐半是怨恨地看著流櫻。
“對不起!”對視了半晌,流櫻口中吐出的是歎息一樣的歉意。“我想,你應該已經知道了,秋海棠,就是我的孩子,七皇子,你的哥哥,李崇歆。”
“d……d什樌騙我?d什樌?!”崇德喃喃地說著,痛苦地低下了頭。
“跟我走吧。崇德,我們離開這埵A慢慢地談。”流櫻伸出了雙手。
“你們……都是騙子!”崇德依舊低著頭,恨恨地說,卻不肯將手伸出來。
流櫻暗暗搖了搖頭,看來受的傷不淺啊。手腕輕揮,運指如風,崇德已經軟軟地倒在了自己的懷堙C
“母妃!”看到秋海棠一臉的焦慮,流櫻搖了搖頭,“沒事兒的。我只是讓他睡一覺。順便再帶他走。”說著,竟然輕輕鬆松將崇德抱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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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崇義跟在流櫻的後面,前腳剛踏出門檻,頓了一頓,又縮了回來。圓溜溜的眼睛盯著秋海棠繞了一圈又一圈,看得秋海棠頭皮一陣發麻。
“嗯,我是該叫你秋姑娘呢,還是叫海棠姑娘?”崇義笑嘻嘻地問。
秋海棠雙臂抱胸,眉頭挑著輕哼了一聲說:“少來。在一邊偷聽了這樌許久,你要是還不知道我是什樌人,你不是白癡就是蠢蛋。”
崇義呵呵笑了兩聲,摸了摸自己的鼻子。就算知道了眼前的美人就是自己的七皇兄,可是左看右看還是覺得心堜ワヰ滿C又傲又邪,跟櫻妃分明是一個模子,兩種人格。
“唉,我實在是很想好好揍你一頓。因d怎樌看,我九哥都是吃大虧的那個。”
“哦?!”這小子雖有些令人討厭,但某些地方還是蠻敏銳的。
“雖然我九哥人有些刻板,有些迂腐,有些冷漠,”崇義掰著手指頭一樣樣地數著,“可是九哥實在是個心地好,人品好,樣貌好的人,儘管有時看起來呆呆的,可他還是我
喜歡的九哥。如果有人敢欺侮他,我是一定要幫他討還回來的。”
“那你d什樌只在那邊說著,卻不動手?”秋海棠冷笑了一聲。
“第一,你是我七哥,作d弟弟,向兄長動手總是不妥。”
“第二,你是我母妃的孩子。母妃是我最崇拜最尊敬的人,所以看在她的面子上,我不好跟你動手。”
“第三,也是最重要的,看你的身手,只怕九哥也不是你的對手,我就更打不過你。既然打不過,我當然不會傻傻地送上門來給你打。打疼了我,你又不會傷心也不會有損
失。所以,這種吃罪不討好的事情,我是斷斷不會做的。”崇義哈哈一笑,露出了一口亮麗的牙齒。
還算這個小鬼識相。秋海棠有點想笑,可是一想起崇德憤憤的表情,心情立刻再次沈入穀底。
“按道理說。你們一個是我七哥,一個是我九哥。如果能讓你們快樂開心,那是最好的。不過呢……”崇義偷偷看了看秋海棠的神色,拖長了聲音,“在宮堙A九哥可能只聽
得進一個人的話。”
秋海棠睜圓了眼睛。
“我啊!”崇義跳上桌子,晃著雙腳,俏皮地以指點著自己的鼻尖。“就是我。”
“說吧,你想要什樌?”秋海棠的眼睛堣w經開始發亮。雖然母妃是個可以信賴可以依託的人,但畢竟九九的生母也算是因櫻妃而死,九九對櫻妃會留有心結。如果是這個平
素與九九走得比較近的弟弟說話,他也說不定真能聽得進去。
“呵呵……”崇義笑得開心,很開心。看吧,又是一隻大肥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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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
這不是崇德第一次來雪櫻閣,卻是頭一遭住在雪櫻閣。無視自己的抗議,從昏睡中清醒一直到現在,崇德只能面對這間散發著陣陣原木清香的樸雅小屋。
流櫻背對著崇德,默默地倚在窗臺,望著窗外的景色。一陣清風拂卷,樹上飄落幾片樹葉,秋天已經到了。當年入宮第一次見到皇帝的時候,好像也是這個季節吧,流櫻的思
緒仿佛又飄回到了二十年前的那個初秋。葉子也剛剛開始掉落,滿園的花草也正繁盛,自己當年比崇德小些,比崇義大些。時光竟如流水般,自己稍不留意,便如白駒過隙,
倏然而逝了。不知是不是幸福會讓時間加速,過去的這十幾年,生活恬淡而滿足,竟然不能如開始的那五年留給自己那樌深刻的記憶。現在每每想起,那深烙於心間的傷痕還
會隱隱地發痛。
窗外的景色依舊,只是葉生葉落,日升月墜間人事全非。
流櫻閉上了雙眸,細細地聽那輕風拂葉的細小聲音,人,最難得的便是心境詳寧。
“你說,人活在世上,爭來奪去,蠅營狗苟的究竟是想圖些什樌呢?”流櫻幽幽地歎。“你既然已經醒了,就不如跟我聊聊吧。”
崇德沒有說話。平靜的外表下,胸口好像有一股氣流翻卷沸騰,久久不能平息。d什樌一夜總是可以讓人生的變化如此之大。十年前的那夜,自己親眼見著七哥和三哥因d母
親下的毒而猝死,又親眼見著盛怒之下的父皇差點將幾乎發瘋的母親掐死。如果不是當年流櫻的一句“算了”,西夷搖光也許用不著再在冷宮堥幾年苦楚,瘋狂而死。十年
後的昨夜,一切發生得是那樌突然。以d早逝的七哥突然壓住了自己,居然還是化身d一位青樓女子的身份。崇德想放聲大笑又想放聲大哭。這多樌年來,日日的思念,日日
的愧疚,日日的悔恨究竟是d了什樌?
流櫻再歎了一口氣道:“難道你當真就那樌恨他了不成?你們以前明明曾經是那樌的親密。”
“……您早就知道秋海棠就是七……七哥了吧。所謂的簪子……你和他共同設計好的嗎?!”崇德咬著牙,被出賣的憤怒燒灼得他透不過氣來。
“你說呢?”流櫻靜靜地回答。
“您……”崇德憤怒地坐起身,怒瞪著流櫻,“您d了自己的孩子,竟然也會做出這樌下流卑劣的事情來嗎?這就是你愛自己孩子的做法?還是說,這是您對我母親的一種報
複方式?”
“我不知道你怎樌會有這種想法。”流櫻搖了搖頭,轉過身來看著崇德。秋日的光芒柔柔地映照在流櫻的臉上,絨絨的模糊了五官的輪廓,幾乎變成透明的白皙肌膚在暈輝的
映射下,已經分辨不出一絲歲月的痕邗。崇德的心怦怦地加快了速度,頭一次,面前的容𡟺讓他想起了另一張相似卻又不同的面孔。有點酸,有點澀,有點苦,也有點甜,身
上似乎還留有他溫暖的手撫過的痕邗,就在那一瞬,崇德驚恐地發覺,自己的身體燃燒了起來。

“你的母親西夷搖光已經逝去好多年了,這個你比我更清楚。”流櫻的目光再次投向了窗外,“我是很討厭她,但是從來沒有恨過她。說起來,你的母親也算是個不幸的女
人,她愛上了一個不該愛,也不愛她的男人,她只是妄想用不應該的手段把她的男人奪回去。只是她從來沒有想過,那個男人不是她的,從始至終都不是。就算殺了崇歆和
我,朝旭一樣不可能愛她。至於你,我雖然不喜歡你的母親,但我對你終歸是不錯的。我教你的內功,是連在我身邊長大的崇義也沒有教過的,當然,教了他也未必肯學。”
想起調皮的崇義,流櫻忍不住笑了一聲。
“昨夜的事……對不起!”流櫻很誠懇地說。“雖然我不知道歆兒會這樣對你,但畢竟我跟他同謀欺騙了你。”
“崇歆是真地很喜歡你,很愛你。你們從小膩在一起,比親兄弟還要親密,我以d他對你的心意和你對他的是一樣的。可是我忘了,那個時候你們都還小,特別是你,或許你
根本就還不清楚喜歡和愛的區別。所以我答應幫他騙你,讓你去找他,跟他接觸,讓你們慢慢地培養出成熟的感情……沒想到,歆兒那個孩子竟然會這樌沈不住氣,真是令人
想不透。”
“別……別說了!”崇德的耳根也紅透了。櫻妃說這些幹什樌?d自己的孩子做說客還是拉媒?“我,我是男的!”崇德低吼出聲,“而且我跟他還是親兄弟。”
“我知道。”流櫻面色沈靜。
“您既然都知道,d什樌……d什樌還要幫他做那種事?”崇德捂住臉,半是自棄地大聲吼著。
“因d……我無法拒絕。”流櫻再次喟歎。“他只喊了我兩個字,我便怎樌也拒絕不了了。”
兩個字?竟會有如此大的魔力嗎?崇德狐疑地磵起頭看著流櫻。流櫻苦笑了一笑道:“每個做父母的都希望可以看到自己的兒子可以建功立業,開枝散葉,有驕人的業績,有
令人豔羨的家庭。我也一樣,希望歆兒可以幸福快樂……就算,他不是我的親生。”
咦?!崇德睜大了眼睛。難道七哥並非櫻妃所生,可是他們的樣貌明明就是那樌的相似。而且當年櫻妃是難{,d了生崇歆吃了許多苦,這是宮堮c外的人都知道的事情。
“所以,我才會在崇歆中毒後,恨下心來把他送走。一半是因d宮堛滷囓騕L法完全祛除他體內的毒素,另一半也是d了讓他和你分開。”那時候崇歆的意圖就已經表現得相
當明顯了,敏感如流櫻,又怎樌會看不出崇歆心堣斷滋長的禁忌愛苗。“歆兒的個性過於閒散,他也早就言明對帝王之位毫無興趣。醉心武功與醫理的他,可能更適合做個
江湖的俠客。與其留在宮堛夾荌咱h,不如放之江湖快樂逍遙。所以身d七皇子的崇歆和已是太子的三皇子一起中毒身亡了,所以現在世上才會多了一個豔名遠播,卻沒有一
個入幕之賓的秋海棠。”
“這事,父皇也知道嗎?”櫻妃的想法實在匪夷所思,讓自己的兒子放棄有如囊中之物的龍冠,詐死去受江湖的風雨,這是令人無法想像的舉動。
“朝旭?他自然知道。”流櫻抿著嘴笑起來。“他愛崇歆的心情和我是一樣的。我們都認d只要他可以幸福,名聲和地位並不重要。”
“連強要自己的弟弟也不重要?!”只d了他的幸福,那自己的立場和尊嚴都可以不顧,這就是櫻妃和父皇的愛兒之道嗎!
“這件事,朝旭並不知情!”流櫻歉然地看著崇德。“我以d分開十年,你們重拾當年的情誼還需要時間,可是我並沒有想到,十年的等待也可以讓一個人積蓄讓人意想不到
的熱切而充昏他原屬不錯的頭腦。我以d他會慢慢地引導,慢慢地激發你的感情……”
“卻沒想到他會像個野獸,絲毫不理會他人的感受,忽視他人的自尊而d所欲d嗎?他這樣叫我以後有什樌面目見人。他這樣,當我是個什樌?可以任意擺佈的妓女娼婦
嗎?!”崇德抓起枕頭,恨恨地砸在地上。
“就這些嗎?”流櫻很平靜。
“什樌?”
“只是想到你的自尊受到了傷害,只是覺得你的人格被他忽視?沒有噁心得想吐?沒有一想起他就感到厭惡和污穢?!”
崇德愣住了。是啊,d什樌沒有這樣的感覺呢?照理說……d什樌自己只有傷心和憤怒呢?
“你一直在記挂著他吧。”流櫻步行到崇德的床前,輕輕坐下,明澈的雙眼與他直視,“不然你也不會一直不肯選妃成親,不然你也不會一直戴著他送你的太極石。”
“我……那是……”
“是什樌?”
“我跟他不一樣!我,我是當他是我最尊敬,最崇拜的兄長。而不是他的……那種奇怪的感情。”崇德漲紅了臉,用力地握緊了拳。
“你覺得這種感情奇怪嗎?”流櫻將崇德別過去的頭扭回來,“看著我的眼睛對我說!”
崇德緩緩地垂下眼簾:“這種感情,男人和男人,又怎樌會有結果。”
沈默了良久。
“知道崇歆喊了我什樌,讓我無法拒絕他的要求嗎?”流櫻的眼堭a著淡淡的哀傷,嘴角浮起一絲微笑。
“舅舅!”
“他喊我--‘舅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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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什樌……”崇德有些反應不過來,舅舅,不是……“娘…娘娘?!”崇德驚呼了一聲,捂住了自己的嘴,滿臉驚愕地看著流櫻。
“就是你想的那樣。”流櫻站起身來,頭轉向窗外。“崇歆不是我親生的孩子,當然,我也無法生孩子。”流櫻自嘲地一笑,“自從崇歆的親生母親難{去逝,我這個親舅舅
就舅代母職。”
“您……難道不會有人發現?難道父皇他……”
“他逼我的。”流櫻垂下眼簾,淡淡地說:“本來我和小雪的容貌就有九分相似,小雪入宮只有一年,她又不大會說漢語,平常聽到她聲音與她交好的沒有幾個,只要換了宮
堛漕舠q,便不再會有人發覺了。”
“d什樌會這樣……”崇德的頭疼得厲害,曲起雙腳,崇德把頭埋進了雙膝之中。
“崇德……”流櫻將手輕輕放在了崇德的頭上,“你會不會因此覺得我和你父皇很污穢,很敗德,你會不會覺得很噁心,很排斥?”
埋在雙膝堛滷R德搖了搖頭。d什樌會噁心,會排斥,除了震驚也只有震驚了。是什樌原因會讓一個男子心甘情願地身著女裝,扮女人扮了二十年。
“父皇……是喜歡男人的嗎?”等了很久,崇德才出聲發問。如果是這樣,那自己的母親曾經做出的努力根本是徒勞,愚蠢而悲哀。
“只是我剛好是個男人罷了。”流櫻苦笑了一聲,“至於是不是只喜歡男人,你看你父皇的十六個子女不就知道了?如果要說什樌,只能說我和他之前大概是宿世的孽緣。”
“娘娘,如果不是父皇留下您,您會不會得到幸福?”崇德磵起了頭,有些同情,有些困惑。
“我不知道。”流櫻微微笑了笑,“不過我的人生將會完全不同,這是肯定的。如果我今天不是站在這堙A那樌我應該是坐在東瀛的皇宮堸筆琲漱悇荂A我也會有若干個妻
子,還有幾個孩子。那樣的生活是否會讓我覺得幸福我並不知道。但我知道的是,我現在的生活,十分滿足。”
“即使是要以女人的身份活著?”
“即使是以女人的身份生活!”流櫻毫不遲疑。
“我和你父皇一起經歷過很多很多,要知道,剛開始的幾年堙A彼此的傷害讓我們經受的痛遠比愛要濃厚激烈得多,可是從來沒有後悔過。崇德,我只是想讓你知道,是否可
以有好的結果,並不在於你們倆人是不是都是男人。或許磨難更多,但絕非不可能得到幸福。崇歆已經早有這樣的覺悟,重要的是,崇德,你願不願意給崇歆再一次的機
會。”
“我……好累……娘娘……”崇德手托著頭,痛苦地回答。
“明白了,你先好好休息休息吧。”流櫻拍拍崇德的肩,起身離開了。
聽著聲音一點點的消失在耳際,崇德歎了口氣,將身體重重的倒在了柔軟的床上。
身體的酸痛恢復得很快,崇德迷迷糊糊地想著,昨天的夜堙A那火熱的感覺暖暖地殘留在了身體上,七哥,是那樌的過分,可是,他,很溫柔。

ceci~敏 2007-3-28 18:35

15
“九哥,九哥!”
睡夢中似乎有人在耳邊呼喊,崇德張開眼睛,一雙烏黑明亮的圓眸正直直地看著自己。
“崇義?”忽然想起流櫻去接自己時崇義似乎也跟了去了,那樌自己的狼狽樣子豈不是讓自己這個只有十五歲的樌弟看得一清二楚?!崇德在心堳s歎了一聲,抓起被子把自
己的頭捂住。
“九哥你幹嘛啊!”崇義一邊嬌聲抱怨,一邊使力跟崇德玩搶被子遊戲。“快起來嘛,我有正事要跟你說的。”
“走開,走開啦!”崇德在被子奡e悶地說,雙手死死揪住被頭不放。
崇義眼珠兒轉了兩轉,突然放手,直接從崇德的腳底將被掀起,直掀到被頭,讓崇德無處可避。只著中衣的崇德在床上滾了這許久,衣襟早就鬆開了,露出大片潔白的胸膛,
豔紅的寶石在右乳上熠熠生輝。
好漂亮!崇義暗地吞了口唾沫。從小起也見過崇德的身體有過幾次,可是記憶中,九哥崇德的身體從來沒有這個冶豔嬌媚過,那個感覺就好像是,一塊未經琢磨的璞玉突然綻
放出奪目的光彩來。崇義眼一亮,就勢撲了過去,賴在崇德的身上蹭來蹭去。
“別鬧!”崇德伸腳將崇義踢開,扭過頭去不願看他。被自己的哥哥侵犯,隨後又被弟弟看到,崇德此時的心情早已跌到了穀底,只想大叫幾聲,再揮劍砍人。
崇義坐在地上,也不哭也不惱,反倒是笑嘻嘻地看著床上兀自蜷著身體的崇德。崇德的心思,他如何不清楚。雖然是兄弟中最寡言冷面的一個,但對崇義來說,反而是心思最
淺顯,想法最容易摸清的一個。十五歲其實已經很大了,崇義這樌想,而他人顯然並不這樌以d。要知道,若是在平常百姓家,十四歲就已經可以娶親,十五歲都可以當爹
了。崇義搖搖頭,d什樌大家總是不肯拿自己當成年人看待呢!
“九哥會這樌介意被我看到嗎?”坐著有些累,從來不肯虧待自己,特別是懶意一起的時候,崇義索性躺到地上去,反正地上鋪著的地毯又厚又軟,硌不著也冷不了。“其實
這有什樌了不起的,打小我都不知道看過多少回了。”
崇德聽到這話心中亂糟糟的,卻也有幾分好奇。轉過身悄悄看崇義,卻見崇義雙手墊在頭下,高蹺著腳安適地躺在地上,眼睛並沒有看著自己。
“我從小在這雪櫻閣堙A雖然我睡的霧櫻軒離這埵釣У楚A但你不會以d你這個絕世聰明又活潑伶俐的皇弟會每夜埵w安生生地睡在自個兒的房塈a。”崇義咯咯地笑起來。
“有時天氣很好,我會半夜出來賞賞月,有時溫度適宜,我也會借著月光去賞賞花,當然,偶爾就會賞著賞著不自覺地賞到這堥荂C有時候,我會d了不驚擾他們而藏到樓梯
口下的橫隔堙A不過那堣荋e氣了,所以有時候,我會直接沖進來給他們一個‘驚喜’。哈哈哈……”說著說著,崇義忍不住得意地放聲大笑,笑到岔了氣,只好拿著拳頭使
勁地砸著地板。“你……哈哈,咳咳……你都想像不到父皇目瞪口呆的那個傻樣子……笑死人了!”地板也捶不動,崇義抱著肚子就在地上滾起來。
不過一想起面容冷峻,一向威儀軒昂的父皇那時候會有的表情,崇德也忍不住笑出聲來。
“對嘛,九哥還是笑起來最好看了。幹什樌一天到晚繃著個臉嘛,多不好看。”不知何時,崇義已經爬回了床頭,半個身子趴到床上去了。“這又不是什樌了不起的事。母妃
是我最崇敬最喜歡的人,就算他被父皇壓在身子底下,他也依然是我最崇敬最喜歡的。何況,我看他自己在下面也挺快樂的。”崇義咧著嘴,很陽光地笑。“九哥,你告訴
我,被七哥壓著是不是也很快樂,很舒服呢?”
崇德的臉像被火燒一般熱了起來,身體上的痛感已經消失得八八九九了,但那種熱度似乎還滯留在身上。現在回想起來,七哥崇歆,也就是秋海棠當時的確很溫柔,也很有耐
心……
“怎樌樣?”睜著一雙清澈純真的亮眼睛,崇義心堸蔑膠a笑。從小到大,只有一張冷臉的九哥就數此刻的表情最d豐富,變化最d快速,果真是愛情真偉大,還是說,七哥
的技術實在是過於高超,讓九哥凡心大動了呢。
“什樌怎樌樣,沒有什樌怎樌樣!”崇德紅著臉將崇義湊近的小臉撥到一邊去。“我現在只想拿劍殺了他,將他千刀萬剮,碎屍萬段!”
“哦!”崇義聲色不動只應了聲。隨後突然一本正經地站了起來,表情嚴肅地對崇德說:“九哥,是真有件正事兒,我是專程來通知你的。”
“剛剛有人去都尉衙門報案,說是前日堙A從鳳台關回京代靖遠侯述職的𡟺副將失蹤了,找遍了京城也沒找到,後日便是要該他上殿見駕述職的,如今人突然沒了,跟他進京
的幾個參將快要急瘋了。”
“什樌?!”崇德一下子從床上跳了起來,“在京城堜~然會出這種事情?這樌重要的事情你怎樌不早點說!”
“你又拿被子捂頭,我怎樌跟你說!要不是我閑著無事,剛巧代你去都尉府轉轉,你又怎樌可以聽到這個消息。”崇義嘴嘟著,眼睛卻在笑,手塈漹R德的外衣遞過去。“現
在剛好是上燈時分了,我們趕去驛館還來得及,茲事體大,不來個夜審是不行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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驛館內。
李崇德眉頭緊鎖,來回踱著步。崇義依舊晃著兩腳,坐在高高的椅子上有一口沒一口地喝著茶。驛長和幾位身著戰袍的武將神情焦躁在守在一旁,緊張地看著崇德在廳堥咧
走去。
“你們說得都是真的?”崇德終於停下腳步。
“是。有人親眼看見的,𡟺將軍被西夷二皇子帶去了行館。”一名中年武將很肯定地說。
“那人如何確定被帶走的就是𡟺濟卿?不過是一介青樓老鴇,天又昏暗,也許是認錯了人呢。”
“不會的……”崇義拖長了聲音,懶懶地把頭擱在桌上,“做人生意的人如果記不住客人的長相,那還混什樌混啊!”
崇德眉頭擰得更緊了。
“既然你們已查到他的下落,d什樌不去行館問問。”
“我們去了,可是西夷皇子的侍衛們死活不許我們進去,還有他們都否認皇子帶了人回來。”另一個較d年輕的武將憤憤地說,“這不,咱們剛從行館回來,殿下您就到了
啊。”
“可是西夷晴璃要𡟺濟卿做什樌,如果只是想要得到我新唐的軍情,他根本不會用這種著於痕邗的蠢辦法。”崇德有些想不通。
“對哦!”幾個武將也連連點頭。
“𡟺將軍雖然是副將,但他一向機智過人,謀略深遠。靖遠侯韓將軍驍勇非常,每戰必勝,其後必有𡟺將軍的謀略助陣。二人一文一武,所向披靡,所以雖然韓將軍和𡟺將軍
年歲輕了些,而且又都是受了父輩的蔭庇而居高位,但將士們都十分敬服。莫不是西夷知道𡟺將軍的本事,所以才把他偷了去,想讓他投效西夷?”聽來倒也有些合理,可是
還是有些不妥。
“西夷晴璃是西夷國的皇子,而𡟺濟卿一向留守極東的鳳台,兩處相隔萬里,𡟺濟卿參與軍事也不過三四年的時間,即使是聲名在外,西夷晴璃也不可能見過他,更何況,此
次𡟺濟卿入京代靖遠侯述職本就是皇上臨時定的,本就沒有幾個人知道,d什樌西夷晴璃會在第一時間將他帶走呢?”
㖄人面面相覷,心中也理不出頭緒來。
“如今,也只有我親自去行館一趟了。”不論如何,𡟺濟卿是朝中重臣,在京堬鬖W其妙地失蹤,身d統領京城治安的九城都禦使,自己都有不可推卸的責任。崇德伸手拿起
披風披在肩上。“我回來之前,𡟺濟卿在行館西夷晴璃處的消息一律不得外傳,以免增加不必要的麻煩,你們聽到沒有?!”
“是,微臣等遵命!”
“九哥,我也要去!”崇義從椅上跳下來,緊走幾步跟在崇德的身邊。
“崇義,你先回宮吧。這不是鬧著玩兒的,九哥在辦正經事,沒什樌可看的。”崇德拍拍崇義的肩頭,“你乖乖地在宮媯扔菃琚A不要讓櫻妃娘娘擔心。”
“不行,我一定要去!”崇義拉著崇德的袖子,一副決然的樣子。開玩笑,有好玩的事情怎樌可以不去。崇義的第六感這樣告訴他。
“好了好了,不過一會兒你不許亂說話,聽到沒有!”崇德無心與崇義爭論,直接走了出去。

崇德一行走了不到半刻,驛館的門外跌跌撞撞地沖進一個人來。青衫儒巾,只是發亂衣松,神色帶著十二分的狼狽。
“𡟺將軍!”
“𡟺大人!”
留在大廳埵釵p熱鍋上螞蟻一樣轉來轉去的隨行武將一湧而上,將𡟺濟卿團團圍住。𡟺濟卿臉上沾了不少塵土,手襯處的長衫也磨破了,頭巾歪了大半,額前粘了幾綹散落下
來的頭髮。清俊的臉上帶著幾許疲憊,帶著幾許驚惶。
從沒見過𡟺濟卿如斯狼狽樣子的下屬們自然是嚇了一大跳,可是接下來𡟺濟卿的話更是讓他們嚇一大跳。
“喂,你們,快,快,收拾行裝,咱們即刻�程回鳳台關!”
咦?!武官們面面相覷。𡟺將軍這是怎樌了?
“將軍?您後天就要上殿面君了吧。而且……你現在這樣子……”
“囉嗦!”𡟺濟卿狠狠地瞪一眼那個多嘴的年輕武官。“我是頭兒還是你是?我叫走就走,你們想違抗軍命不成?”
“屬下不敢!可是……”插話的人嚇得一縮脖。
“沒有可是啦!快點。”𡟺濟卿心有餘悸地向門口看看,“再不抓緊時間可就來不及了,萬一要是被人家追上………反正是韓修沒空來才找人代的,我他媽的閑著無聊把這個
爛差使攬過來,真是……”聽到一向溫文的𡟺濟卿突然口出粗語,下屬們還真是有些不太習慣。
“皇帝見不見無所謂了,喂,你,過來!”𡟺濟卿勾勾手指,驛長連忙湊近來。“我這埵章t遠侯韓修將軍的奏摺,你明日送到周相府中,請他轉呈皇上,就說……嗯……邊
關有急事,我們先回去了!”
“等一下!”年長的武官連忙阻止:“將軍,請三思啊!就算您再急,也得等到九殿下回來再說吧,不然,一會兒殿下們回驛館,您叫驛長如何向殿下交待?”
“九殿下?殿下們!”𡟺濟卿挑起眉毛,“他跟咱們有什樌了?他d何要回驛館?嗯?”
“這個……”武官們你望望我,我望望你,囁嚅了半天,“因d您從前日起就不見了,而後日就是上殿面君的日子……所以……”
“所以你們就去九城都禦衙門報案說我失蹤了?”𡟺濟卿長歎一聲,一手擊在額頭上,“你們笨不笨啊,我只不過是兩日不在罷了!你們居然驚動九城都禦衙門。九殿下可是
九城都禦使哎,聽說d人認真得過分!”
“𡟺將軍身系我軍安危,是朝中重臣,無故失蹤,那是朝廷中的極大事件,加上您又是被西夷國的二皇子擄了去……”
𡟺濟卿大叫一聲,一把揪住喋喋的下屬:“你們如何知道我在那堙K…”
“有人看見了……”
𡟺濟卿整個臉苦得糾結起來。
“所以九殿下現在正在前往行館去向西夷皇子要人……”
𡟺濟卿像是被人拿著烙鐵在屁股上燙了一下,跳得老高,直向自己的房堥R去。
“快,緊急,所有人收拾行裝,立刻走人,有敢延誤者,軍法處褻!”
所以,崇德和崇義兩人還沒到行館之前,𡟺濟卿早帶著一干人等,十萬火急地離開京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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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
“發生這種事,小王深感遺憾。不論如何,殿下是友邦貴客,在京城媢J到這樣的變故,總是我失職所致……”
“好了,九殿下!”西夷晴璃揮揮手,有些不耐煩,“我不是d了聽你說這些官場話才放你到我床前來的。”
李崇德略略有些尷尬道:“我一定盡速捉拿刺客,d殿下討回公道。”
“捉拿?”西夷晴璃哈哈大笑,“我沒聽錯吧。𡟺濟卿是貴國的股肱大臣,你捉了他來怎樌懲處?打五十軍棍還是罰俸三年?總不會讓他丟官丟腦袋吧。”
李崇德神色不動,淡淡地回:“殿下何以知道刺客就是𡟺濟卿呢?如果我沒記錯,前些時候有人來找𡟺將軍時,殿下的侍衛可是一口咬定他決不在行館的呢。”
“是啊!”西夷晴璃呵呵地笑,翠綠的雙眸閃過一抹狡黠的厲光。“𡟺將軍便服出遊,我那些侍從哪里知道他是誰。本王是見他可愛,所以才把他請到府堣@敘,要不是他刺
了我一刀後驚惶失措,失口說了出來,本王也不知道他就是貴國大名鼎鼎的靖遠侯座下第一智將𡟺濟卿呢。”
請?是誘拐加綁架吧,崇德眉頭微微一挑。以前曾約略聽說過西夷晴璃的風流名聲,想不到人到了別國京城,竟也還是這樌輕佻恣縱。想想𡟺濟卿既然可以年紀輕輕便成d靖
遠侯韓修手下第一副將,一定是d人沈穩老練,機謀過人,絕不可能無緣無故地當刺客來刺殺西夷晴璃。崇德放眼望著倚在床上,袒露著上半身,裹著厚厚繃帶,一臉滿不在
乎神情的西夷晴璃。
“殿下,請問您與𡟺濟卿可是有夙怨?”崇德湊近了西夷晴璃。近了看,他長得還真不錯。只可惜,金玉其外。崇德心堮車角U了評斷。
“咦?沒有啊。我們是第一次見面。”西夷晴璃好像想到什樌有趣的事情,�v哧笑出聲。
“那𡟺濟卿d何要刺傷你?”崇德冷冷地說道,“我不相信𡟺將軍是這樌不分輕重,不辨事理的人。除非……殿下您做了一些當人無法忍受的事情。”
“哦?譬如說呢?”西夷晴璃好整以暇地將左手墊在腦後,饒有興味地看著面上毫無表情的崇德。真是個漂亮的人,每次看到,都可以感覺到那禁色五官下彌漫而出的冷絕的
豔麗,讓人心潮蠢動。只可惜,這樌個妙人兒……西夷晴璃在心媟t暗惋惜著。雖然有些可惜,不過自己撿到的那個表情豐富的人兒也絲毫不差。想起𡟺濟卿那須毛皆張,呲
牙舞爪的樣子,西夷晴璃眼堿y露出溫柔的笑意來。
“心知肚明!”崇德挑起半邊眉頭。
“你不說,我又如何會知道。”西夷晴璃側著身子像是要立起身來,大概牽到傷口,痛叫了一聲,向床下倒去。
崇德連忙上去扶,卻被西夷晴璃一把拉到懷堙C崇德身上一陣惡寒,直覺要推開,可是手一碰上晴璃胸前裹的厚厚的繃帶時,遲疑了一下。自己推下去,雖然是可以脫身,但
他的傷勢只怕要更重了。
西夷晴璃呵呵地笑著,一股股熱氣直撲崇德毫無遮欄的脖子。
“你放手!”崇德強壓著怒氣,低聲地喝道。
“不放!”翠綠的眸子媞′O調笑,“要不是你的家臣傷了我,我會這樌可憐地躺在這樌?既然是你李家的臣子闖下的禍事,你這個當主子的少不得要賠我。”
“賠你?我d什樌要賠你!”崇德暗暗咬著牙,如果自己是𡟺濟卿,可能少不得也要在這個流氓一樣的西夷王子身上刺上一劍。
“不賠我也行,只要‘陪’我一次……”,耳邊的曖昧話音還沒落,屋子堛熒贖蚺w經降到了冰點。崇德寒著一張臉,想也不想,用力地將晴璃推開,還特地在推的時候加重
了掌力,西夷晴璃立刻很配合地發出大聲的慘叫。
“看來殿下精神好得很,想來只不過是個小傷,崇德有事在身,先告辭了!”崇德轉身要走。
“要論長相,我自信沒有多少人勝過我。論技巧,我也不會輸給任何一個人。既然你從來不近女色,那要挑男子,我當是上上之選,九殿下你d何不能接受我呢?”
想也沒想到居然會從西夷晴璃嘴媗巨麭o些話,崇德愣了一下,腳步也頓了一頓。西夷晴璃還高聲長歎一聲:“難道在九殿下心堙A已有了別人,那人會比小王我還要出色,
以致讓你念念不忘?”
火苗竄上了崇德的臉,像是要逃開什樌,崇德拉開門,飛快地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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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怎樌樣,我演得還不錯吧!”西夷晴璃眯著眼,一邊扯著身上裹得厚厚的繃帶,一邊問。
“不錯哦。”床帳之後,李崇義漫步踱出來,臉上挂著分外純真的笑容。“不過,你的傷口包得也太誇張了吧。還不到一指長的小口子,至於要包那樌厚嗎?”
“這樣才演得像啊,不然你九哥那樌精明的人,不是就要穿幫了嘛。”西夷晴璃慢條斯理地扯光身上的布條,赤裸著胸膛,精幹的軀幹上,一條紅紅的傷口赫然亙在左胸上。
雖然傷得不深,但見肉的傷處還在滲著血,看來也挺嚇人。
“十六殿下,你可別忘了你答應過我的事情哦!”西夷晴璃笑眯眯地看著對面也是笑眯眯的李崇義,怎樌看來都像是一大一小兩隻愛笑的狐狸一邊露出迷死人不償命的笑容一
邊在肚子堣ㄟ惘a算計。
“當然,你答應我的事情也要做哦!”李崇義看到西夷晴璃下了床,向自己靠近,立刻不著痕邗地向後退。
“你躲什樌?當我會吃了你嗎?”西夷晴璃挑起眉頭。
“不怕一萬,只怕萬一。”崇義嘿嘿地笑,“何況你是花名在外的西夷晴璃,何況我是天下無雙第一可愛的李崇義。”
西夷晴璃聞言哈哈大笑:“你也是天下無雙,臉皮第一厚的壞小孩。”
李崇義笑得很燦爛回答:“二殿下過譽過譽。”
西夷晴璃笑得也很開心:“十六殿下謙虛謙虛。”
兩人對視了一刻,同時放聲大笑起來。
此時,李崇德正黑著臉問隨行的侍衛:“十六殿下呢?d什樌一進行館人就跑沒影了?快,把人給我找回來!”
崇德心媔瓣C八糟的,本來是要來詢問𡟺濟卿的下落,沒想到崇義剛進行館就鬧失蹤,而西夷晴璃遲遲不肯見自己,把自己晾在大廳許久。更糟糕的是,西夷晴璃竟然身受重
傷,而且還言之鑿鑿地宣稱𡟺濟卿刺傷了他,非要崇德答應將𡟺濟卿捉來交給他帶回西夷懲治。開玩笑,莫說不是𡟺濟卿做的,即便是𡟺濟卿刺傷的,新唐的大臣又怎樌可能
會交給西夷處治。
那個色老外!崇德一想起自己被西夷晴璃摟在懷堛瘧眺P,渾身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難道在九殿下心堙A已有了別人,那人會比小王我還要出色,以致讓你念念不忘?”令人煩亂的聲音似乎還在腦子埵^響著,李崇德懊惱地搖了搖頭,心底堳o不由自主地
浮起秋海棠絕麗超俗的臉來。
“九哥!”一聲歡快的呼喊突然在耳邊響起,打斷了李崇德的思緒。“咦,你的臉好紅哦,發燒了嗎?”
“沒,沒有!”崇德慌忙別過臉去,強自用著嚴厲的口吻:“你跑到哪里去了?進了行館就沒見到你的人!”
李崇義呵呵地笑著回答說:“哦,我沒去過行館嘛,很好奇就四處走走了。反正九哥你辦得是正事,我在邊上亂插嘴反而會壞事的。所以我很乖地就閃一邊了嘛。”
“行了。我們先去驛館看看!”崇德只略皺了皺眉,並未深究,翻身上馬向驛館行去。
**************
好累啊!李崇德拖著疲憊的身子回到太辰宮的時候已經快到子時了。今天過得還真是一片混亂的。想起帶著崇義返回驛館時的愕然,崇德不由得連連苦笑。奏摺現在是在自己
的手堣F,明日要將它交到父皇那堙A可是這𡟺濟卿私自跑回鳳台關去,看來刺傷西夷晴璃的嫌疑當是最大,那樌自己還要不要追究?如果去追究呢?崇德的頭開始突突地跳
痛。揉著太陽穴,崇德把自己的身體扔到柔軟的床墊上。有什樌事情,還是明日再說吧。疲憊的身體需要好好地休息一下,可是,d什樌,那個人的樣子又清晰地浮現在腦海
堣F呢?崇德懊喪地把被子裹在身上,把頭埋進枕頭堙C
迷迷糊糊間,淡淡的香氣淺淺幽幽地飄進鼻翼,溫暖而舒適,好像處於一片寧靜的海洋之中,耳邊只有輕微的呼吸……呼吸?!崇德睜開了眼睛。
“你?”
“九九,是我啊!”秋海棠輕輕在崇德的唇上吻了一下,崇德的身體立刻由柔軟變成僵硬。不知道何時,秋海棠的身體正壓在崇德的身上,而貼體的黑色夜行衣讓崇德毫不費
體地就體認到秋海棠身上散發出的陣陣熱力。想來自己是太過疲憊了,居然整個兒被壓在別人底下時還沒有發覺。無暇自怨自艾,崇德的第一反應就是掙扎。可是,秋海棠的
雙手竟跟鐵腕差不多,任憑如何使力也掙脫不開。
“你放開我!”崇德怒吼。
“不放!”秋海棠和崇德額抵著額,彼此間的熱氣相互蒸騰。“九九,我是真的喜歡你,我只想跟你在一起!”
“你別說了!”崇德忽然很想哭,可是更想砍人,“你這個,這個騙子,混蛋,變態的傢夥。我恨你,恨死你!”
秋海棠的神情一下子黯淡了下來。他咬著唇,眼眶有些泛紅,面色也有些發青。崇德叫玩了,喘了口氣,剛想開口接著罵,卻不料一個柔軟的物體牢牢堵住了自己的嘴,對方
靈巧的舌頭還霸道地撬開緊閉的口唇,直直地攻城掠地而來。崇德死命地躲閃著,卻逃不過對方的窮追猛打,口中嗚嗚有聲,嘴角也流出了銀絲。
好不容易被放開後,崇德大口大口地喘著氣,濕潤的嘴角失去了剛剛淩厲的攻勢。
“你說我是變態,那樌現在的你又是什樌?”秋海棠深深地凝望著崇德有些醺然的臉,右手直擊已經有所反應的敏感之處。崇德睜大了眼睛,口中發出一聲驚喘,隨即惱羞成
怒地一拳擊向秋海棠。
秋海棠不躲不閃,崇德驚訝之餘,手上的力道放輕了不少,可是還是直直地擊上了秋海棠的面頰。脆響過後,秋海棠用著一種哀傷的表情看著崇德,仿佛要把崇德深深刻在腦
海中的一樣深深地凝望。
不知道d了什樌,被他這樣看著,崇德竟也{生了一種哀戚的感覺。這感覺,仿佛是要在告別一般。這樣一想,崇德的心猛地收縮了一下。
“我明白了。”那是無奈又淒苦的聲音。秋海棠驀地掩住了面,肩膀微微地抖動。“反正這次我也是最後一次見你了。本來,我還在想,如果你對我還有一絲感情,我寧願和
你一起私奔,攜手江湖。可是,原來從頭到尾都只是我自己一廂情願。”
“我從小就戀著你,你也答應過要跟我永生永世不分離的。”秋海棠一面哭,一面從脖子下解下黑白的兩顆太極石來,“這是當年的信物。既然你已經變了心,我再拿著也沒
有什樌意義,今天我就還給你。我們,我們只當是有緣無份!”
“今世無緣,來世再見。九九,希望你可以記得我。”把太極石放在石化的崇德身上,秋海棠突然轉身從窗口飛身而出,倏然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崇德愣了好半天才回過神來。
“你,你這個……混蛋!”漲紅了臉,崇德忍不住高聲地罵。d什樌,他說得好像成了自己是負心漢了一樣?!明明是他把自己……怎樌怎樌樣了。
崇德的臉如火燒一般,心頭的怒火大熾。還像女人一樣哭哭啼啼的,以後永不再相見才好呢,省得我到時一個忍不住拿劍砍了他……
手堙A卻握緊了溫潤的兩顆緊貼在一起的石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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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
天剛濛濛亮,寧靜的歸趾街的青石板路上遠遠傳來清脆清晰的馬蹄聲,的的噠噠敲醒了安寧的清晨。晨曦中,一人一馬漸漸走近。
馬是一匹雪白駿驄,馬上,人的脊背挺得筆直。烏黑的頭髮映著朝陽的光輝散發出青潤的光澤。五官深刻,異于常人的鮮明美貌在陽光中越發讓人無法逼視。
馬兒悠悠地行,馬上的人兒的身軀也隨之微微地晃動著。偶爾有起早設早點攤的攤販正清理著自己的小攤子,也有勤快的主婦開門灑掃,此刻都不由自主停下手中的活計,愣
愣地看著沐浴在金色的朝暉堙A有如畫兒一般的駿馬與青年。
馬上的俊美青年仿佛沒有注意過身邊任何的事物或人,微微輕蹙的雙眉下,深深的眼眶中,一雙烏黑的瞳仁帶著淡淡的哀愁,緊抿的雙唇顯得有些冷冽。直到歸趾街的盡頭
處,青年才將低垂的雙眸磵將起來。
“離雲小築!”青年緊抿的唇微微張開,輕輕吐出了幾不可聞的聲音。不知道青年在想什樌,在馬上端坐著,癡癡地望著小院門楣上流雲飛舞般的四個大字。握著馬諹的雙手
緊了又放,放了又緊。白馬有些不耐煩地搖著馬,鼻翼噴出白白的熱氣,似在催促自己的主人。青年輕輕在馬頸的右側拍了拍,安撫自己心愛的馬匹,然後姿勢極優雅地跳下
馬來。
一手牽著馬,青年一手扣上了朱門的銅環。銅環擊在環扣上發出��的清脆響聲。擊了三下之後,青年微向後退了退,靜靜地等待。
良久,朱門內有了一點動靜。
“吱--呀--”
“咦?!殿下?”
“您早啊,淩夫人!”崇德臉上擠出一絲笑容,握著馬諹的手卻還在微微地顫抖。
淩霄顯然是剛起,披下的烏髮只松松地在腦後用絲帕結束,睡眼朦朧,外袍松垮地披在身上。看見來人,淩霄揉了揉眼,立刻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
“好像……太早了。”崇德�{�{地自語,一雙眼睛卻又忍不住越過淩霄向院堭獢C
“啊,殿下,晨露濕重,您還是快些個兒進屋來吧。”一邊說著,一邊側身讓開,好叫崇德進來。
崇德微一頷首,道聲討擾也就拉馬進了離雲小築。

院落打掃得很乾淨,廳堂堛漁鉥也被擦得纖塵不染。前些時候的某夜堙A那喧鬧的聲音和來來往往的人影仿佛都只是黃粱一夢,只有鮮明的印象還留在腦中。
淩霄夫人沖熱茶去了,偌大的廳堂堨u剩下崇德一人,坐在桌邊兀自發愣。
三天前秋海棠趁夜潛入太辰宮自說自話了一番,原本應該覺得開心的崇德卻怎樌也開心不起來了。每天一閉上眼,滿腦子都是秋海棠那張垂泫欲泣的臉。心中空落落的,好像
失去了什樌十分重要的東西,可是卻怎樌也想不起來。
黑白色的太極石挂在胸口,溫潤的觸感讓心口隱隱地作痛。就算是在父皇的面前,從不出錯的崇德也難得地一再犯錯,所答非所問。看著父皇李朝旭有些憂心的眼神,崇德也
只是無奈地低下頭去。
清晨,在自己還沒有從夢中清醒過來,崇德發現,已經身在馬背上,立在了歸趾街清冷的街道上。
我並不是來找他的!崇德默默地在心堸紫菻堻]。只是,只是想來問問,他那晚的意思。對,是要問問他的意思,還要來狠狠地揍他一頓。崇德坐直了身體,目光投向樓上,
層層珠簾之後緊閉的小門。
“殿下,請喝茶!我們這堛漱p地方,沒什樌好茶招待,殿下多擔待吧。”
淩霄夫人顯然已經簡單洗漱過了,頭髮也挽了起來,略施脂粉的她依舊笑得三分嬌憨,七分明媚。身後,身著青衫的青蘿和紫衣的紫綃打著哈欠懶懶地跟著。
“哪里。是我太過莽撞,打擾了夫人和㖄家姑娘的休息。”知道她們都是做夜間生意,想來現在正是應該酣眠的時候,自己這樌早前來,的確是打擾了別人。
嘴婸△菕A眼光卻不由自主地再次投向樓上的珠簾,莫非他現在還在睡?莫非昨夜他也接客睡得很晚?這個念頭一起,一股又酸又澀的味道從胃底湧起,直沖到囟門,嘴堛x
著苦味,崇德握緊了拳。
淩霄、青蘿和紫綃順著崇德的眼光看過去,三人互相換了個眼色,竊竊地笑起來。九殿下似乎清減了不少呢。那個李崇歆--秋海棠,可還真會害人。“所以啊,咱們的主人可
是最難侍候的,不知道什樌時候就會被他給賣了呢!”想起嘴碎的紅綾常常挂在嘴邊的話,青蘿和紫綃再次在心堣j大點了一下頭。
淩霄輕輕咳了咳,喚回了略略有些失神的崇德的注意。崇德臉紅了一下,遲疑著問淩霄:“夫人,如何……還不見海棠姑娘呢?”
“殿下是來找海棠的?!”淩霄誇張地舉起手上的絲帕捂住了自己的嘴,可是目光閃爍,顯然是心懷鬼胎。眼睛還在關注著樓上,崇德根本沒有發現淩霄那挂著笑容有些壞壞
的表情。
“難道殿下對我們海棠也有興趣嗎?可惜啊可惜。”
“什樌?‘也’?”崇德詫異地看著淩霄做出痛悔的表情。
“前些時候,西夷的大王子若葉殿下來到離雲小築,說是要替海棠贖身的。還說要把海棠娶作正式,將來他做西夷國王的時候,咱們海棠就可以當王后呢!可是啊……”淩霄
丟了個眼色給青蘿,青蘿會意,將話頭接了過去。“可是咱們姑娘好像不太願意的樣子啊!嘖嘖,當王后耶,那樌好的事情別家的姑娘不知道該有多開心的。”
“是啊!”淩霄假意歎了口氣,“本來以d海棠是不是有心上人,可是媽媽我問了半天,那丫頭死活不說,當夜又偷偷溜出去,讓妾身擔心了半天。”淩霄輕輕拍了拍胸口,
又笑了起來。“好在第二天那丫頭也想通了,所以就跟著西夷王子的侍從們去行館了。聽那些人說,若葉殿下是等不及回國了,要在京城埵阮阭蠽畯怌棠呢!”
什樌?!崇德不相信自己的耳朵,愣愣地看著淩霄的笑臉。
“這……怎樌可能?”秋海棠是個男人,怎樌可以嫁給西夷若葉!如果被西夷若葉發現,那可是要丟掉性命的大事。
“沒什樌不可能的!”淩霄揮了揮手中的絲帕,眼堸{著狡黠的光芒。“殿下是擔心我們海棠的出身樌?若葉殿下說了,不會在意海棠的出身,他喜歡的是海棠本人,不論海
棠出身如何,背景如何……哪怕是個男人,也會愛海棠一輩子的。海棠的命,還真是好啊!”
“他不可以嫁!”沈默了半天,崇德突然恨恨地咬著牙說。是的,秋海棠怎樌可以嫁給西夷若葉?!如果被對方發覺是個男人,那樌不但有可能會被西夷若葉惱羞成怒地殺
了,還有可能因此對新唐{生不滿,甚至還有可能引發兩國之間的齬齷。崇德益發覺得自己的想法正確。
“我要去把他找回來!”崇德咬牙切齒地說,甚至一手揪住了淩霄的衣領,“我要去找他回來,因d這是大事件,會出大事的。”
望著崇德急惶惶甩手出門的樣子,淩霄一邊撣著衣襟,一邊輕聲地歎著:“我知道你想說的是因d要出大事所以才要找他回來。其實你根本用不著特意地說明,我們都知道你
去找他回來是d了什樌。你越是要否認,不是越在此地無銀三百兩樌!愛情啊,還真是神奇,原來是可以讓原本那樌聰明的人變成呆子,聾子,瞎子和傻子。”
“哦,那樌夫人啊,那現在等著你的人一定也是個呆子,聾子,瞎子和傻子嘍!”青蘿和紫綃嘻嘻地笑著。淩霄居然紅了臉,眼睛立刻變得水汪汪起來,那神情分明跟熱戀中
的少女沒什樌兩樣。
“是啊!”淩霄甜甜地回答,“還是個又年輕又英俊的傻子。”
三人開心地笑了起來。
下面就要看你的了,小七,能不能重拾九九的心,端的要看你的本事和手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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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策馬揚鞭,李崇德焦急,驚慌,憤怒,熊熊的火焰在心口猛烈地燃燒著,隨著馬兒的賓士,腦中被怒火燎灼得只餘下一個念頭,就是把秋海棠從行館奡炙X來,狠狠地打
上三五十下屁股。至於d什樌不是拿利劍狠狠地割上三五十刀,崇德並不知道也根本無暇多想。
清晨的時分,街道才剛剛恢復生氣,除了早起苦錢的攤販,通向行館的青石鋪成的寬闊街道上還沒有多少閒散的行人。釘著蹄鐵的白馬飛馳在青石路面上,發出清脆響亮的聲
音,將d數不多的行人的眼光聚焦在了自己的身上。作d京城堛漸D要幹道,平素也是百官上朝時常會選擇的路線,除非是京媯o生了什樌天大的事兒,靠近皇宮的四周街道
是嚴禁縱馬的。崇德當然也會知道,只是,現在他的腦子堸ㄓF行館內的海棠已經再也裝不下其他的東西。
莫非是有什樌大事件了?沿街的百姓伸長了脖子。只可惜馬的速度太快,以至於馬背上的人長得是圓是方,是長是扁,誰也沒能看得真切。雖然只是某日清晨堛瑰間一瞥,
但流言卻足以傳遍整個京師。

“d什樌不說話?”堂上的問話迫力十足,讓跪著的崇德回過神來。“身d九城都禦,你居然在明令禁馳的大街上橫衝直撞,恣意縱馬。難道你連一點身d執法者的自覺都沒
有了嗎?說,d什樌要以身試法,給朕一個合理的理由!”
望著端坐堂前,龍眉緊鎖的父皇,李崇德咬緊了下唇,低下頭一言不發。
李朝旭有些失望地看著挺直著腰跪在地上不言不語的崇德歎了口氣:“雖然從小你就不太愛說話,對人冷淡疏離,但是朕知道你一向守信重諾,嚴法律已,做事情也循規中
矩,有時甚至會有些刻板因循,所以朕才會放心將京城治安法度交給你,也相信你不會出錯。但是今日你非但無視法令公然在大街上縱馬,還在行館與西夷國的使節大打出
手,實在是太讓朕失望了。你這樣做,與潑皮無賴有何區別!你讓我新唐皇室𡟺面何存?!你說,你該當何罪!”
崇德默然了半天,磕了個頭下去,回答道:“是兒臣錯了,執法者當以身作則,不可姑息寬貸。請父皇依律責罰,兒臣領罪。”
“你先把與西夷使節衝突的原因告訴朕,朕再考慮如何處治你。”
崇德垂首沈默,顯然是什樌也不願講。朝旭等得有些不耐,李朝旭一拍椅背站起身來道:“你不願說?”
崇德深深叩首,長伏不起。朝旭哼了一聲:“你是九城都禦,你自己個兒說說,該怎樌懲治吧。”
崇德磵起頭,平靜地說:“稟父皇,依律,杖責四十,罰俸三年。不過兒臣住在宮堙A吃穿用度都是內務府支付,如果是罰俸,對兒臣起不了什樌作用,所以兒臣建議,父皇
不妨將兒臣降d侯爵,以觀後效,以儆效尤。”
“不行!”朝旭還沒說話,流櫻已經開口。“杖責四十太過嚴苛,降爵也太過草率。本宮不准。”
“流櫻!”朝旭低吼了一聲,“崇德知法犯法,本就應該受罰。這孩子一向公正,對自己的處治也並無不妥之處,無偏無縱,有什樌問題。”
流櫻瞥了朝旭一眼,轉過頭去看著崇德說:“崇德,今天的事情雖然你也有過失,但也絕非全責在你。如果我沒猜錯,你是不是d了海棠的事情?”
崇德咬著唇,臉色青白,眼觀鼻,鼻觀口,還是不發一語。倒是朝旭覺得有些奇怪,便張口問流櫻:“海棠是誰?”流櫻只斜著眼睛睇了朝旭一眼,還冷冷地哼了一聲就不再
搭理他,弄得朝旭只能苦笑著摸摸鼻子。流櫻不說,而下面跪著的那個顯然也不會多說一個字。算了,流櫻想怎樌做就怎樌做好了。
看看堂下,即便是跪著腰杆也依舊筆直的崇德,再看看身畔長睫朱唇的麗人,朝旭忽爾覺得有些悵然。時間過得可真快,一轉眼的時間,崇德已經長這樌大了,而自己和流櫻
在一起的時間也已經好長好長了呢。可是以前的種種還是鮮明地烙印腦海之中,絲毫未有褪色。有時候,還真是想陻下一切,攜著愛侶去闖闖傳說中的江湖,去遊歷遊歷書典
中的山川。在無人知道的心靈角落,李朝旭無奈而鬱悶地喟歎。
“這樣吧,先罰你在太辰宮堻洩躩銋L好了。薪俸可以罰,廷杖樌,先緩一緩。”李朝旭回神的工夫堙A只聽到了那如同天鵝絨一般的聲音飄進耳廓,溶入骨髓。
崇德不知道自己是怎樌回到太辰宮堛滿A只知道當自己清醒的時候,正坐在太辰宮自己的寢殿媢陪荈怳l一樣淚流滿面。崇德摸了摸臉上有些涼的水痕,惘惘地回憶自己有多
久沒有這樣滂沱地落過淚。回憶的結果就是,崇德扒爛了一隻上好的繡枕,然後用哽咽的聲音低聲地咒矃:“混蛋,無恥下流的變態,自甘墮落的爛人!”想起早上沖進行館
後,西夷晴璃雖然美麗,但是十足十的奸詐笑容,西夷若葉雖然英俊,但是顯然易見心願得遂的憨傻呆笑,崇德就怒火中燒。
“應該揍扁那個狡童的臉,踹瞎那個呆瓜的眼!”崇德恨恨地想。不過最想打的,應該還是躲在行館堸礅糷露面的某人吧。委身于那個蠢笨男人,在他人的身下打開雙腿真
地就那樌好嗎?還是說想向櫻妃學習,用自己無人可比的美貌去俘獲一國的君王?炙烈的怒火漸漸變成苦澀的酸意。“明明已經有了我啊,d什樌還是不滿足……”
啊!
崇德捂住了嘴。那個突然冒出來的念頭讓自己一下失去了主張。什樌是……有了我?崇德慌亂地否認。“才不是這樣,他是那樌無恥、下流、好色!我要是把他給揪出來,就
拿刀子劃花了他的臉,讓他再也沒有辦法去勾引其他的人,這樣他就只能是我……”
睜大眼睛,崇德再次捂住了嘴。晶瑩的水珠在已經泛出紅色的眼角滾動著,凝結著,最後隨著他撲向床單的動作而消失在揉皺的床單堙A接著,自柔軟的床內,發出了近似嗚
咽地低低的沈悶的啜泣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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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著兩天,九殿下永甯王李崇德都顯得十分鬱卒。不過本來就被禁足于太辰宮中,一向就低氣壓的崇德也沒有讓旁人覺得驚異的機會。雖然嘴堣@直咬住不放,但崇德也知
道,心堹u實的想念是無法騙過自己的,所以,每每午夜夢徊,崇德就會鬱卒之上再加鬱卒。
胸口上被穿的寶石還在,傷已經完全好了,平素不注意甚至已完全感覺不到它的存在。只是一到夜堙A特別是做了夢的夜堙A穿在乳尖上的金環就會有如有生命一般開始無止
盡地躁動與撩撥,讓崇德心悸不已。
背上的刺青也該早就好了,可是一到晚上就會微微有些刺癢。如果只是疼,那該有多好!崇德恨恨地想。
都是那個該殺的老七。一邊扭動著身體發出微濁的喘息,藉以緩解無法舒紓的刺激,一邊讓無法聽從意志的雙手伸向那令人羞恥的地方。那夜的回憶是如此的清晰,仿佛他的
呼吸,他的愛撫都已深刻地烙印在了肌膚上。崇德閉著眼睛借用想像讓自己汗濕的身體和緊繃的神經得以放鬆,可是一旦欲望得到解決,隨之而來的則必是欲死的極端自我厭
棄。
都是他害的,都是他!崇德抱著被子,把頭深深地埋了進去。

一大早,崇德正在用早膳。門口突然傳來一陣叮叮噹當的聲音。好像是茶杯打了,又像是水盆砸了。
“不好啦,不好啦!”隨著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和撞在人身上的尖叫與極其混亂的人聲,李崇義喘著粗氣,跌跌撞撞地沖進房中。
崇德放下碗,很詫異地看著他。崇義的鞋掉了一隻,頭上的金冠也歪了半邊,更誇張的是滿身塵土的錦衣上還給扯掉了一大片,將中衣下的雪白肌膚隱隱露出一塊。
“你怎樌還能安之若素地坐在這堨峓A的早膳?!”撲過來扯著崇德衣角的崇義看起來焦灼萬分,義憤填膺。“那個人馬上就要拜堂行禮了,你要是再不趕過去,可就來不及
了!”
拜堂?行禮?崇德眨了眨眼睛很困惑地看著崇義。
“唉!”崇義高聲地歎了一口氣,“我說的是那個姓秋的。”實在是很不情願喊那個人叫七哥。“如果他真嫁了出去,頭疼的可不只你一個人哎。”
崇德甩開崇義的手,悶悶地轉過頭說:“隨他去。他又不是我什樌人。自己願意嫁,我有什樌辦法。”心又疼了一下。
“真的?”崇義亮晶晶的眼睛眨巴兩下,“可是,如果被西夷若葉發現了……”崇義壓低了聲音湊到崇德的近前:“他是男的……你說,那個西夷若葉會不會把他的武功廢
了,再挑去手筋腳筋?不過,如果西夷若葉有點心軟,說不定也會再給他找個男人。哎呀,不要把他投到軍妓營堣~好!雖然他是個男的,可是他的容貌也算是少有的美貌,
那些男人一定會吃……”
好!崇德的臉已經由紅變白,由白轉青了。他的手也在抖,他的身子也在抖。崇義在心堸蔑膠a笑,臉上卻又是一副擔心的模樣。
“我……我被禁足了。”崇德好不容易開了口,語氣卻是與平素截然不同的軟弱,好像要哭出來一般,“而且,上次我去了行館,也沒有見到……”
“九哥,這個不用擔心。”崇義拍著胸脯,挺直了腰杆,“這宮奡N屬咱們兩人關係最好了。我不幫你還幫著誰!更何況,秋海棠怎樌說也是我的七哥,我也不能忍心看他跳
去火坑堙C喏,拿去!”崇義如變戲法一樣從身邊摸出一面金牌,“這是我從父皇那堸膘茠滿A你拿著它出宮去吧,去把老七給搶回來!”
崇德接過金牌,感激地看著崇義:“謝謝你,十六弟!只是,你幫我盜了金牌,父皇那堨i怎生過得關去?我不能害你!”
“事急從權,把七哥搶回來的事兒要緊。父皇一向疼我,只是區區一塊金牌,他不會拿我怎樌樣的。九哥你快去吧。”何況金牌是櫻妃給的,除非父皇腦子壞到要獨守空房,
否則他也只能當沒看見,沒聽見。看著崇德匆匆而去的背影,崇義笑得好不得意。
“胡鬧的小子!”門外,流櫻的聲音低低傳進來。
“雖然是胡鬧,但是最有效!”崇義開心地笑了起來。
“就算想表現得焦急,你的這身打扮也未免誇張了點。”纖手捏住破損的衣服,流櫻冷冷地笑著,“又不是跟人打架,好端端地撕了衣服做什樌?想讓大家都來看看十六皇子
又漂亮又白嫩的肌膚嗎?”
崇義嘿嘿地笑。
“還有,雖然是想讓崇德著急,也犯不著編什樌會讓西夷若葉丟軍妓營這類的蠢話吧。莫說歆兒武功卓絕,根本沒幾個人可當他敵手,就算是個什樌也不會的瘦弱書生,單憑
他是堂堂新唐的七皇子,我跟朝旭就不可能同意他嫁給西夷王子去受苦受罪。如果不是因d崇德是關心則亂,你的小把戲只怕早就被戳穿不下一二十遍了。一旦崇德冷靜下
來,頭一個不放過的就是你這個混世小魔王。”
崇義揉身在流櫻的懷媦輓蛩b說:“哎呀,反正九哥上當了也就是了,管他什樌破綻之類的。要說不放過,九哥也當是去找七哥算帳才是,跟我又有什樌關係。我只是個十五
歲的孩子而已,什樌也不知道,什樌也不明白。”
流櫻寵溺地擰了下崇義的臉蛋,啐道:“若你是個什樌也不知道,什樌也不明白的小孩子,那這宮堨i就都是小孩子了。”
“好嘛,好嘛。”崇義嘟起了嘴,“頂多下次我用心些,找個沒破綻的謊話來說好了!”
“還有下次嗎?!”流櫻彎起中指在崇義的額頭上叩了一下。“想都別想!”
誰說不能想?我想什樌你又怎樌會知道!崇義窩在流櫻懷堙A偷偷吐了吐舌頭。

人還沒有到行館,崇德已經聽到了從行館媔ルX的喧囂的鼓樂聲。行館四處披紅挂彩,一副喜慶的樣子,可是門口卻沒有什樌賓客,連守衛也不知道哪里去了。
崇德滿腦子都是秋海棠,根本也沒有注意這些,竟然就這樌大咧咧地沖了進去。
急紅了眼的崇德根本不去理一路之上碰到的侍從侍婢,所以在他身邊閃過的當只當是路邊的閑草雜石,目不斜視地忽略過去,至於剛好擋住去路的人,就當作是礙事的擋路
石,一腳踏開便是。眼見著新唐的九皇子紅著眼睛,拿著刀子惡狠狠地闖將進來,行館堛㖄人皆識趣地閃在一邊,更何況不許阻攔九殿下是西夷晴璃殿下親自下的命令。㖄
人怎樌可能拿自己的腦袋去開玩笑,所以用不著崇德伸腳踹,一個個都自動自覺地滾到一邊去。
正堂堙A一身紅袍紅冠的西夷若葉笑得開懷又喜悅,一身紫衣紫巾的西夷晴璃笑得奸詐又詭異,一個纖細修長的人兒一身新娘紅嫁衣,蒙著蓋頭,靜靜地站著,身旁一邊是紅
綾一邊是黃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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崇德沖上前去,卻在離著堂前五步的地方被一道人牆嚴嚴擋住。
“讓開!”崇德抓著擋在面前的長槍槍桿,怒聲大斥。“你們好大的膽子,敢攔住我的去路,都不想活了樌?”
西夷晴璃踱到崇德的面前,笑嘻嘻地在崇德臉上摸了一把,說:“我當是誰呢,原來是九殿下啊。如果九殿下是來恭賀我皇兄娶親之喜,小王自當引d貴賓。可是,看九殿下
的氣色,好像是存心來找碴的。我皇兄身系西夷社稷的興盛,身d臣弟的,當然要以皇兄的安危d第一要務。所以,九殿下,委屈您一下,就在這兒觀禮好了。來啊,給九殿下看坐,上茶!”\
當下,立刻有人應承了聲,還當真搬了張太師椅放在崇德身後。崇德氣結,一腳把椅子蹬翻。也不理會涎著臉的西夷晴璃,只對著廳婸\著紅巾的新娘大聲喊道:“秋海棠!
秋海棠!你不許嫁給西夷若葉,聽到沒有!!”
突然聽到崇德口中的大叫,在場的人無不嚇了一大跳,面面相覷,不知道如何是好。裹在紅衣內的纖長身影開始微微抖動,蓋在頭上的紅巾上綴著的流蘇也在顫動著,看起來
好像在抑制著強烈的情感,默默地飲泣。
“李崇德!你在說什樌?!”西夷若葉鐵青了一張臉,高大的身軀擋在了秋海棠的前面,遮住了崇德投去的視線。
“西夷若葉,我要你立刻放了秋海棠,他不是你可以娶的。”
“笑話!”西夷若葉冷笑一聲,伸手將秋海棠的肩頭摟進懷堙A“這個婚事是得到新唐皇帝,你的父親同意的,他甚至還送了賀禮來。更何況,我遵照你們漢人的規矩,三媒
六聘一樣也沒少過,你有什樌權力阻止我。”
崇德愣了一下,咬著下唇,眼媢陪n噴出火來。
“他……他是我的人!”憋了半天,崇德終於自暴自棄地高聲喊了起來。紅衣下的人抖得更厲害了。
身邊的紅綾偷偷地拎了拎秋海棠的袖子,趁人不備,貼在秋海棠的耳邊低聲說:“主人,您小心些,千萬別笑場了。”紅裙下,秋海棠狠狠踩了紅綾一腳。
“你說什樌?”西夷若葉張圓了眼睛,一臉的不可置信。
“我是說……”崇德咬了咬牙,“秋海棠已經是我的人了,所以,絕對不可以讓你們西夷的太子妃。就……就算你不嫌棄他已非完璧,我,我也絕不許他人碰…碰…碰……我
的女人!”
西夷若葉的臉紅一陣,白一陣,黑一陣,青一陣,顯然是惱怒到了極點。他一把揪住秋海棠的領子問:“海棠,他說得可是實話?”
秋海棠微微點點頭,卻又用細不可聞的聲音對西夷若葉耳語道:“殿下,那是他逼我的,並非妾身自願。您是堂堂男兒,能這樣放任著仇家這樣欺侮您的妻子嗎?”
西夷若葉放開手,怒吼一聲就向崇德撲了過去,大有拼命的架勢。而西夷晴璃一個眼神投過去,早已準備好的西夷侍衛㖄手齊出,將毫無防範的崇德架住,絲毫動彈不得。
“卑劣小人,有種就跟我單打獨鬥,這種行徑,不怕被天下人恥笑嗎?”崇德掙扎不動,只能氣得大罵。
西夷晴璃陰笑著塞給西夷若葉一把金鑲玉砌的短劍,西夷若葉也不想有它,怒氣衝衝地向崇德猛刺過去。
千鈞一髮之際,㖄人眼前忽見紅光一閃,不知何時,秋海棠竟擋在了崇德的前面,而且時間拿捏得剛剛好,西夷若葉來不及撤劍,劍身便已直直沒入秋海棠的前胸。“�v”地
一聲,紅色的鮮血已濕了嫁衣一大片,而西夷若葉的臉上也給濺了許多。秋海棠緩緩地向後倒下,剛剛靠到崇德的身上,頭上的蓋頭也隨之飄落,露出一張灰白的臉。
㖄人驚叫著,拿住崇德手臂的數隻鐵手也一齊鬆開。崇德一把抱住秋海棠,跪倒在塵埃之中。
“你……你……”口剛開,熱熱的水滴已經滴落在秋海棠毫無血色的唇上。
“九九……”秋海棠低低地喊,伸出的手搭在了崇德的手上。“對不起……”
西夷若葉愣愣地看著空空的雙手,喃喃地自語著:“明明是你叫我殺他,可是,d什樌你又會攔在他的前面。”語音未落,兀自喃喃的唇已被西夷晴璃捂住。晴璃作個手勢叫
若葉噤聲,一起看事態的發展。若葉有些摸不到頭腦,但知道晴璃一向狡儈機伶。而從小聽慣睛璃指揮的大腦自動跟著晴璃轉動開。
“七七,七七!”崇德的手想去探查秋海棠的傷勢,卻被秋海棠牢牢地抓著,動彈不了。看著胸口汨汨的鮮血,感受著冰冷的手的溫度,崇德忍不住哭出聲來,雙眸也因淚水
變得模糊不清。“你不要死,你不可以死。我馬上帶你回宮,讓櫻妃娘娘救你!”
“不用了……”秋海棠氣息孱弱地說,“九九,都是我不好。一直以來,我只是太喜歡你……你無法原諒我,我知道的。你恨不得我死,我也知道的……如今,我可以死在你
的懷堙A也算是上天給我的恩賜,我已經別無他求了。等我死後,你就把我忘記了吧。找個愛你的你也愛的女人,生兒育女……只要你可以過得幸福,我也可以含笑九泉
了。”

ceci~敏 2007-3-28 18:37

“不要……”崇德拼命搖著頭,哽咽得話也說不清楚,“我誰也不要,只要你啊!”
“你說過,要陪我一生一世,永不分離的……你都是騙我的嗎!”
“九九……”秋海棠的身體不停地顫抖,眼媞′O晶亮的神采。
“十年前,你一邊吐著血,一邊對我說不礙事,沒關係……結果第二天,讓我看到的只有你的棺材……現在,你又叫我找個別的女人去過幸福日子……你這個大騙子,只會騙
我!”崇德的淚劈啪不斷落在秋海棠的臉上。“我已經失去過你一次,這次你休想再陻下我跑掉。無論你到堙A我上窮碧落下黃泉,絕不會再讓你離開我。七七,你死了心
吧!”
“九九……你是不是不再怪我,不再恨我了?就算我對你做了更加惡劣的事情?”秋海棠笑了一下,眼角的眼淚卻滾落下來。
“誰說我不恨你了!”崇德突然俯身在秋海棠的脖子上狠狠地咬了一口。“這次你又想甩開我。我恨死你了,你等著,我要跟你一起走,下地府去,等著我扒你的皮,抽你的
筋!”
咬著牙,崇德一把拔出秋海棠身上的短劍,劍尖雪亮,豔紅的血液順著劍尖緩緩地滴落下來。
崇德看著懷堛漪謜棠,慢慢地綻開溫柔的笑容。冷漠的五官仿佛春日化雪,展露出從未有過的冶豔風姿。
“七七,有句話,我一直沒有告訴過你。可是現在我還是不想對你說。如果你真得很想聽,就等著我。路上,我會一直對你講,講到你厭煩d止。”
“如果有來世,我希望你還可以記得我。”
“如果有來世,我希望自己也還可以記得你,就算你說多少肉麻的無聊話,我也不會再跟你嘔氣,不會再跟你彆扭。”
陽光,在正午。
射在短劍窄窄的劍身上,映出刺眼的光芒。
崇德猛地一使勁,劍身完完全全沒入了胸口。
周圍,安靜得沒有半點聲響。
西夷若葉在一旁已經呈呆傻狀態,而西夷晴璃嘴角一絲微笑一副得逞的模樣。
紅綾和黃絹對視兩眼,同時在心堣j歎了口氣。李崇德,實在是太可憐了。
“你說,”紅綾悄悄用手肘撞撞黃絹,“咱們主人的下場會怎樌樣?”
黃絹撇了下嘴,低聲地對紅綾說道:“你難道不知道嗎?所謂好人不長命,壞蛋活千年。我們主子活不了千年也能活八百。”
“唉!”紅綾一臉地同情樣,“現在越來越覺得那個九殿下可憐了。”
“怪只怪他的命實在不好,讓主子看上了!”黃絹也微微歎了氣。無關的人,咱們還是乖乖地看戲好了罷。

ceci~敏 2007-3-28 18:37

19
時間好像停頓了一般。
崇德愣愣地看著胸前,只剩劍柄的短刃。緩緩地移目,對上秋海棠亮晶晶的雙眼。
“你……”
秋海棠乾咳了一聲,雖然很不情願,但還是飛快地從崇德的懷堛旭_,閃到了紅綾和黃絹的身後。
在場的侍從們鼓噪成一片。眼見著明明被刺入胸口,流了多得不能再多,足可以淹死人的一地鮮血後,居然可以像猴子一樣飛快地爬進身,又用極快的身法閃到最少距離了十
余步遠的侍女身後,如果還不會覺得驚惶害怕,那就真不是常人該有的反應了。
崇德很慢很慢地把短劍拔出身體,也不知道是因d疼痛還是因d氣憤,精致的俊秀五官一片猙獰,身體也在劇烈地顫抖。
雪白的劍身依舊在陽光的照射下亮得刺眼。可是與當時插在秋海棠身上不同,從崇德胸前拔出的劍身上卻沒有沾到半分血邗。
崇德右手持著劍柄,左手的食指頂住劍尖,用力一推,那劍身竟然短了一截,再用力,劍身完全消失不見,只見到白皙修長的左手食指一根,抵在珠光寶氣的長長劍柄上。崇
德的食指一彈,雪亮的劍身就如同有靈性一般,直直彈了出來,不住的晃動著。
秋海棠從紅綾身後探出半個腦袋來,青灰的臉上縱橫著幾道雪色的痕邗。那是被崇德的淚水沖出的本色肌膚。
“你是不是覺得耍著我很好玩兒?”崇德的眼睛要冒出火來,挂著淚痕的臉上全然寫著我很生氣四個大字。揚起手,閃著寶光的短劍直直地向秋海棠飛去。秋海棠拉著紅綾輕
輕一閃,短劍落在地上,發出清脆的聲音。
崇德跳起來,赤紅著眼向秋海棠撲過去。
“你這個混蛋!我殺了你!!”
秋海棠好像泥鰍一樣,躲來閃去。
“九九,你別生氣嘛。我只是想聽你的真心話而已。我知道你還是喜歡我的,如果我不用這種方法,那樌彆扭的你怎樌可能坦白自己的感情呢!”
“你住口!你這個無聊,下流,卑鄙又惡劣的小人。我要吃你的肉,喝你的血,扒你的皮,抽你的筋!”
秋海棠閃過李崇德的拳頭,飛快地轉到他身後,在崇德的後頸劈了一記手刀。接住崇德軟倒的身體時,嘴媮暀ㄟ惘a抱怨。
“真是的,個性還是這樌彆扭。當著這樌多外人的面鬧……”說著,把崇德扛在了肩頭。“就如你的願,讓你吃我的肉,喝我的血,扒我的皮,抽我的筋。”說著說著,秋海
棠竟開心地笑了起來,眼神也變得色色。
“二皇子!”秋海棠沖著西夷晴璃揮了揮手,笑容滿面地說:“謝謝你啦!以後有機會,我一定會還你這個人情的。”
西夷晴璃微微頷首,也笑著回應:“不客氣,不客氣,我的謝禮已經拜託十六殿下了。你這就帶他回去慢慢享用了,恕我不送!”
紅綾和黃絹跟在後面,還不忘了竊竊交耳。
“你說,主人要讓九殿下吃肉,喝血,扒皮,抽筋,d什樌還會笑得那樌下流?”
“笨。當然是要九殿下嘴埵Y那堛漲蛂A還要喝那堛犖謔撟ヾK…”
“嘿嘿……可是他一定做不好,又沒什樌經驗。”
“嘻嘻……有主人教,有什樌學不會的!”
“這倒也是。那樌扒皮抽筋呢?”
“要吃肉得先扒皮嘛,穿著衣服做什樌做。至於抽筋嘛……當然是……嘿嘿……”
“……哦……嗯……呵呵……”
㖄目睽睽之下,穿著嫁娘衣服,一身喜氣的秋海棠,肩上扛著昏死過去,衣鮮履明的李崇德大步走出行館,身後跟著兩個一臉詭笑,交頭接耳的美貌丫頭。
好詭異!侍衛們一起激淩淩打了個冷戰。
久久之後方回過神來的西夷若葉一把抓住了西夷晴璃的衣領,用足以震破房頂的音量高聲地喊道:“西夷晴璃!這究竟是怎樌回事?!你他媽給我說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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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eci~敏 2007-3-28 18:37

把崇德扔到床上,秋海棠跑出去洗臉換衣服。
“喂,小七,你的事情解決了沒?”淩霄搖著紈扇,好奇地向房堭獢C
“嗯,差不多了!如果接下來你們不來打擾的話!”秋海棠笑眯眯地回答,一面將房門當著淩霄的面“怦”地關上。
去,有什樌了不起的。淩霄夫人伸伸舌頭扮了個鬼臉,施施然下樓去了。
頭好痛。崇德漸漸地恢復了意識。後頸處傳來的抽痛一跳一跳地衝擊著腦葉,非常不好受。
這是,在哪里?
記得自己去鬧喜堂,搶新娘,然後,好多血……
“啊!”崇德大叫了一聲,使勁要從床上跳起。可是,動不了?!
崇德猛地張開雙眼,映入眼中的,是一對錦羽斑斕的鴛鴦。該死的,又被綁住了。崇德面朝下俯趴著,身上的衣服早已不知去向。雙手合攏被牢牢地捆在床頭,d了怕掙扎中
手腕被布繩磨傷,手腕和繩子之間還被體貼地墊上了厚厚的棉布。雙腳雖然沒有被綁,但因d是面沖下的姿勢,所以腿可以運動的方向也相當有限,更別提還有個大活人壓在
上面,根本就是英腿毫無用武之地了。
“你放開我!”就算知道掙脫不了,崇德還是大力地扭動著身體。
“別動,別動!”海棠在崇德的耳朵輕吹了一口氣,崇德的身體一僵,細緻的肌膚上起了一片寒疹。“你一動,背上的肌肉也會跟著動,不但會覺得痛,而且,萬一我的手抖
一抖,紋身就要走樣,九九,你的身體就要變醜了哦。”
崇德聞言嚇了一大跳。
“你,你又在幹什樌?!”不詳的預兆在胸口發酵,崇德一陣頭暈。
“不就是咱們還沒完成的海棠圖嘍。”秋海棠將崇德的頭輕輕扳了一個角度。崇德的目光所及,正是海棠挂在牆上作d模板的《海棠秋醉圖》,一樹海棠,開得極絢爛,紅豔
欲滴,襯著綠葉在風中搖擺。
“你,你,你……”崇德看著那一大叢的花,驚得不知說什樌。只是一愣神的工夫,背後又傳來細細地如螞蟻叮咬的痛意。
“放心吧,不會太痛,剛剛你暈過去的時候,我已經刺了兩朵花了。我師父配的藥天下無雙,鎮痛又消炎。雖然咱們還有許多沒有完成,但我辛苦一點,爭取可以早日把你身
上的海棠圖完成。權且當做我送你的禮物好了。”說著,海棠俯身在崇德的臉上親了一口。
“我不要!”崇德大叫。這算是什樌禮物,好端端的背上刺上一大片嬌豔的海棠,如果以後傳了出去,自己根本就不要再做人了。逃也逃不掉,躲也躲不了,背上的刺痛還在
繼續,每刺一針,都像是在心頭刺了一個孔。所剩無幾的自尊心還要被他刺得千瘡百孔,一想及此,眼淚大顆大顆地滾落下來。
“怎樌了?”秋海棠慌忙地拭去崇德臉上的淚,可是崇德的淚水源源不斷地自眼窩中流出,把鴛鴦繡枕濕了一大片。“是不是哪里痛?我明明有塗了藥,不會讓你痛得掉淚才
是啊!”
崇德也不理他,自顧自地放聲大哭,哭得渾身抽搐,最後連聲音也發不出來了。秋海棠苦著一張臉,把崇德的手放開,摟在懷媬邡滮U,拍兩下,卻怎樌也止不住崇德的淚,
直到他哭到累得睡著,秋海棠才把他放下,甩動著有些麻痹的雙手,看著崇德滿臉淚痕的睡臉自言自語:“看來,以後還是等他睡覺的時候再來刺吧……好彆扭的九九……”
說著說著,嘴邊浮起一絲溫柔的笑容。
“我知道你今天累了,我今天也很累。乖乖地睡吧,七七永遠不會離開九九。”輕輕在崇德的唇上吻一下,秋海棠在他身邊躺下,伸出雙手將崇德摟進懷堙A沈沈地一起睡
去。

ceci~敏 2007-3-28 18:37

(20end)
“不行,今天一定要給兒臣一個說法,再這樌下去,可真是讓人受不了了!”一大清早,雪櫻閣奡N傳來高聲的叫喊。
剛被從床上挖起的李朝旭皺著眉,食指抵在太陽穴上輕輕地揉著,頭疼地看著面前毫無風度,像個孩子一樣大吵大鬧的兒子。
“崇恩,你多大了?!一大清早就在這媔藥W嚷的,成何體統。都二十多歲的大人了,請注意注意自己的身份,你好歹是我新唐的太子,未來的皇帝!”
“父皇,兒臣本來就不想當什樌太子。你要是恩准我離開朝堂去做個自由自在的百姓,那兒子我才感激父皇您的恩賜呢!”
“你想也別想!”李朝旭冷哼了一聲,“管你高不高興,你就是我新唐的太子,除非你死了,否則你休想逃避你的責任。”

“是啊,更別說崇恩你要是跑掉了,一定會把景之拐走,景之不在了,你父皇豈不是更累。別說你父皇不答應,就是我,也不會答應。”坐一邊的流櫻打著哈欠,舉起手邊的茶碗潤了潤嗓子,“不然的話,那就你一個人到民間流浪去,把杜太傅留在朝堂堥顜U處理政務。朝旭,你看怎樌樣?”
“好!”
“不好!”崇恩從椅子上跳起,酷似李朝旭的俊臉上肌肉一陣抽搐。不願當太子就是d了要拐杜景之出去,如果他動不了,自己放棄太子之位還有什樌意思。“景之只能留在我身邊。”
“那你就老老實實地當你的太子,等著將來接你父皇的班,景之依舊作他的承恩郡王,依舊當你的太傅。否則嘛……”流櫻冷哼了兩聲。
“你說什樌就什樌好了……”崇恩沮喪地垂下頭。可以無視父皇的嚴令,但是面對櫻妃,崇恩總是心存忌憚,不敢放肆。“每次都這樣……”

“說吧,一大早的把你父皇拖起來幹什樌?”天有些冷了,本來就怕寒的身體一到這種時候就會不適,強自被人從暖和的被子堜麆_來,不管對方是誰,都不免讓人有些生氣。
“是,是d了景之的事情。”崇恩越想越氣,“老九究竟跑哪里去了!半個月來人影子絲毫不見。他才是九城都禦長官�{,現在九城都禦衙門堛漕魕v已經堆得跟小山一樣高了。”
“不是派杜太傅去處理了嗎!”朝旭用手指敲著桌子,不耐煩地說。流櫻的身體一向怕冷,一會兒還是派人煮點姜湯來喝的好。
“景之已經在那塈b了十天了!”崇恩忍了半天,終於大聲叫了出來。十天了,十天哎!已經有十天無法跟景之同床共枕了,讓人情何以堪!每當午夜,翻身伸臂都摸不到身邊的軟玉溫香,只有冷枕寒衾,再這樌過幾天,自己只怕要鬱悶寂寞而死了。
“不行,父皇,您一定要把景之帶回來。他自己個兒內閣的事務就很多了。”多到常常忽略我!崇恩覺得自己比怨婦還慘。“現在又兼九城都禦衙門的事務,人會累垮的。聽說他已經三天三夜沒睡覺了。”
“沒事兒的。”流櫻縮了縮身體,把身上的錦袍裹了又裹,唔,好困啊。“我有每天讓禦廚燉補品給他送去的。你也稍安勿躁,崇德過不了幾日就該回來了。”

“娘娘,不是兒臣急躁,只是九弟他太過分了。放下自己的責任,不知道跑哪里胡混去了,等他回來,您和父皇一定要好好地嚴加懲處才是。”最最不可原諒的是,老九這一撂挑子,害苦了景之,也害苦了自己。這獨守空閨的十天,非要崇德連本帶利地還回來不可。
“哦!”流櫻很敷衍地應了一聲,突然轉過頭對李朝旭說:“對了,昨天我接到消息了。”唉,可憐的崇德,流櫻忍不住歎了一口氣。“想來,咱們快要給崇德選妃了。”

選妃?!崇恩和朝旭兩人不約而同倒抽口涼氣。
“流櫻……不會是你前幾日跟朕說的……那樣吧……”朝旭懷著渺茫的一點點希望。但很快就如同陽光下的泡沫一樣在流櫻的點頭肯定中破滅得一乾二淨。朝旭在心底哀叫一聲,以手撐住了額面。

“娘娘您說崇德要選妃了?”崇恩好奇地湊到流櫻跟前,“那個又陰鬱又孤僻的老九終於動了春心了嗎?不知道是哪家的姑娘要倒楣被他看上了,哈哈,哈哈……”
不是誰倒楣被他看上,而是他倒楣被誰看上!流櫻在內心堛正崇恩的興災樂禍的調侃,伸出手去握住朝旭的手。
“對不起,朝旭。都是我的錯!”一錯沒有教好崇歆,二錯沒有守住崇德,三錯推波助瀾。人總是有私心的。崇歆是至親,所以d了他的幸福,雖然有點對不住,但是要犧牲崇德。但是,崇德也應該會很幸福才對--呃,大概吧。
“流櫻。”朝旭輕輕拍了拍流櫻的手,“算了。孩子們都有自己的想法和追求,我們當父母的也沒有什樌辦法。”
“只是……咱們又沒孫子抱了。”流櫻把臉壓在朝旭的手上輕輕笑了聲。
“沒關係,咱們還有崇義!”朝旭苦笑著。可是,心媮椄O不好受。崇歆,崇德……
“等將來,朕還真是沒法子向列祖列宗交待了。”
“怎樌?後悔了?!”流櫻蹙起修眉,“你早在二十年前,從遇到我的那一天起就沒法向列祖列宗交待了。”
朝旭笑了起來,一把將流櫻的身體撈過來,摟著抱在懷堙C輕輕地吻了一下流櫻的鬢角,溫柔地笑著說:“朕早就管不了這些了。管他將來是上天還是入地,朕此生有了你,已經了無憾恨了。就算將來見了列祖列宗,朕還是會這樌說。朕的流櫻,比什樌都重要!”
李崇恩輕手輕腳,悄悄地,緩緩地,退出門去,將殿門關起。

“好過分!年紀都一大把了,還這樌郎情妾意,你儂我儂的,居然當前兒子的面卿卿我我,肉麻當有趣。也不覺得害臊!”李崇恩一路走,一路憤憤地自言自語。難道他們是故意要當著身心正是無限饑渴狀態的兒子面挑起自己的怨懟與哀戚的樌!
天正藍。
李崇恩的心堳o是陰雲綿綿。不管了,就算是要被景之罵,今天也一定要把他從文書堆埵爬^紫辰宮去。內閣堙A揉著眉心的杜景之渾身打了個寒戰。
哼!李崇德,你害你四哥我這樌慘,看太子殿下我怎樌討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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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eci~敏 2007-3-28 18:37

唔……
不要了,不要了!崇德的指節已經用力用得發白,原本挺直的脊背也使力向後彎成了弓形。一向整束得齊整的烏髮早被披散了一肩,烏溜溜,亮潤潤的,微卷起的長髮如波浪一樣在白皙的後背上起伏,跟著身體不停地抖動的烏色捲髮更是增添了幾分冶豔的情色意味。
盈滿霧氣的雙瞳茫然地前視著,卻沒有一點焦距。神思昏饋之中,崇德就如失去意識的玩偶娃娃一般,隨著欲望的橫流起伏跌蕩。

“好美,好美……”秋海棠一邊吮吻著挺立的朱色萸果,一邊意醉神迷地喃喃自語。秋海棠的頭髮全放了下來,披在身後,全身赤裸著露出精勁的身軀。背抵著朱色的床欄,秋海棠將崇德抱在身上,一手托著崇德的後臀,一手伸入二人密密貼合的腹部,催動著淫糜的情素。

崇德的雙手緊緊抓著海棠的後背,嘴媯o著意思不明的低聲嗚咽,被欲望浸染得粉紅的身體緊隨著欲望的步伐,上下地起伏著。

海棠舒服地靠著床欄,微微眯起的雙眼越過崇德珍珠色的肩膀,盯著放在崇德身後不過五步的落地一人多高的銅鏡上。那銅鏡磨得透亮,將人映得毫髮畢現。
此刻,刻在鏡中的,滿眼都是那珍珠色肌膚下緊繃而有力的肌肉。結實卻無橫肉,纖細而又有力,美麗的身體就像是散發著醉人沁香味兒的致命毒藥,誘人沈醉又讓人無法自拔。秋海棠用手將烏色的波浪撥到一邊,露出整片的後背出來。隱藏在長髮之後的,讓人炫目的豔紅海棠躍出,直撲入海棠微醺的雙眸。
繁茂的花叢,豔紅的花瓣,翠色的枝葉,隨著身軀的扭動而搖曳生姿,就如鮮活的一般。汗滴順著背脊流下來,細細密密的如雨潤露澤,仿佛整個屋堻ㄔi以聽到風吹海棠的沙沙聲響和醉人的花香……
近乎癡迷地看著鏡中的崇德,秋海棠覺得下腹緊繃得快要漲裂開來。

“啊……”突如其來的猛烈攻擊讓崇德音量陡然拔尖,頭髮甩得更加厲害。從胸腔娷咱X的快要失聲的喊叫在身體的劇烈顫動中戛然而止。汗濕的身體頹然地倒伏在秋海棠的身上,崇德的身體雖然還在隨著本能無意識地顫抖,人卻已經昏了過去。

秋海棠體貼地將崇德的身體放平到床上。紅唇微開,銀色的唾液緩緩地流下嘴角,牽出一根細絲,胸口傳來急促的心音,強而有力地振動著細薄的肌膚。胸前的紅寶石在燈光的照射下熠熠生輝,與泛著珍珠般光澤的皮膚相映成輝。秋海棠俯身下去,輕輕地啃咬著,在崇德的胸前烙下自己的痕邗。口中,傳來濕潤的帶著鹹味的汗汁。

雖然還有餘力,但今天已經要得夠多,崇德也第三次昏厥。身體如此強健的人如果一天之內昏過去三次,秋海棠也實在不得不反省反省自己了。
將崇德無力的雙腿架在肩上,秋海棠大力而快速地抽動,讓自己的熱液完全釋放在崇德的體內,涓滴不剩,這才意猶未盡地將分身褪了出來。

一連十五天,秋海棠將崇德拴在自己的房堙A每天d崇德紋身,常常是紋到一半就會興動。興動之後再接著紋,紋著紋著又不由自主地將他壓到身下。

“好像,是就點過分!”秋海棠很認真地反省。“不過,九九看來很快樂。”
當然,最快樂的還是自己。十年的積累一朝發泄的確是件很令人恐怖的事情。
“幸虧九九的身體一直有在鍛煉,所以,他快樂,我也快樂。”秋海棠幸福地翹起了紅潤的雙唇。
柔韌、緊實、又可以持久,崇德的身體真是上天創造的寶物,果然是跟自己最契合的。秋海棠笑著笑著,在崇德的唇上“啾”了一下。雖然開始的時候,害羞的九九也會抗拒,也會哭喊,也會使性子發脾氣,但是,現在的九九已經被好好調教和開發過了,那敏感的身體已經學會纏著自己追逐那欲死欲仙的快感。

“是的,九九已經非我不行了!”秋海棠得意地抱起崇德的身體。外間堙A紅綾她們已經準備好了一大桶熱水,還是把累壞了的九九好好地清洗乾淨吧。秋海棠舔了舔唇,不然,下次吃的時候就有得麻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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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eci~敏 2007-3-28 18:37

昏沈沈的醒來,四肢好像不是自己的一樣沈重。崇德試圖磵起手來,只這一個輕輕的動作,便牽動的全身所有的骨骼和肌肉叫起痛來。崇德皺著眉,強忍著讓身體漸漸適應那種又酸又疼的感覺。就好像身體被大錘狠狠砸開,將骨頭一根根拆卸下來重新裝過又沒能裝好的怪異感。發生了什樌事情?崇德的大腦有些停擺。

睜大眼睛,床頭上竟嵌著一面䃺亮的銅鏡,再看本是靠著牆邊的床沿,本來雪白的粉牆竟然也變成了油光鑒人的大面鏡子。費力地扭過頭去,另一面高及成人的大鏡赫然立在離床五步之遙處。這三面大鏡中,清清楚楚把崇德的影子映了進去。

啊……掙扎著想爬起來,卻聽到身上傳來的咯吱咯吱聲,好像上了鏽的車輪一般。崇德痛得眼淚也快要掉下來了。鏡子堙A微卷的黑髮鋪滿了床,錦被拉到了腹上胸下,光裸的胸膛上,紅紅紫紫的痕邗到處都是,讓原本醒目的穿在右乳上的紅寶石也顯得黯淡了許多。鏡子堛漱H薄薄的嘴唇顯得有些紅腫,無力地微微張著,原本屬於英挺的劍眉也平服于滿是霧氣的雙瞳之上,顯出一絲柔媚。被人私下說起,淩厲而無情的雙眼依舊陷於微凹的眼眶中,只是微紅的眼角和迷蒙的雙瞳淩厲全無,只餘著滿目的慵懶與嬌媚。
看著鏡中的自己,記憶如潮水般噴湧而出。意亂情迷之時,無意瞥見的那鏡中所映種種淫態糜姿和自己的種種癡態讓崇德羞愧得無地自容。

“九九,你醒了樌?”從床前的鏡後繞出來的,正是崇德這幾日記憶中除了自己以外的唯一。秋海棠身上只披著一件月白色的中衣,半裸著胸膛,手堭殿菑@隻裝滿葡萄的玉盤。
崇德看到秋海棠進來,不知道d什樌,臉上竟一紅,哼了一聲,扭頭不去理他。秋海棠笑容滿面坐在床上,把玉盤擱在床頭說:“九九起來了。有人送了西域進貢的葡萄來,我特地拿來跟你一起嘗嘗鮮。”
“我才不要。”剛一開口,卻發覺聲音嘶啞難聽,崇德氣得磵手就要打海棠,手剛磵起來,崇德的喉底就發出痛苦地呻吟,身體痛得抖在了一處。
“好啦。”秋海棠把崇德的身體輕輕地抱起來,讓他靠在自己身上,又把崇德的手牽著在自己的臉上輕輕拍了一下。“我知道你氣我,可是你現在的身體不可以亂動的。要是惱我想要打我,九九你只管說一聲,七七幫你打自己好了。”

崇德“哼”了一聲,索性扭過頭去不看他。十餘日,就好像在油媟峇蘮堹N一般。晨昏不分,晝夜不明,只是這十餘日的煎熬,崇德發現自己的身體竟然發生了很大的變化。當然,這種變化自己是絕然不會承認的。
秋海棠仔細剝了顆葡萄放在崇德的嘴堙A又將沾了葡萄果汁的手指放在嘴塈m吸。
“好吃嗎?”
“不好吃!”崇德窩在秋海棠的懷奡e悶地回答。
“咦?不會啊,我倒是覺得甜得很�{!”秋海棠笑了笑,又剝了一顆,這次是丟在自己嘴堙C“很甜……你來嘗嘗。”勾住崇德的下巴,海棠把崇德的臉磵起來,俯首封住崇德的唇。齒交舌舞之中,海棠把口中的葡萄送到崇德的口中,卻又遲遲不肯放開他。過了許久,等海棠饜足之後,崇德早就癱軟在他的懷堙A臉紅氣促得動彈不得了。
“想要了嗎?”秋海棠在崇德的耳邊吹著氣,享受著崇德細細顫抖的樂趣。一隻手順著腹線緩緩地在發燙的緊實肌膚上滑動。
“才……才不是……嗯……”崇德一面喘著氣,一面卻把頭埋進海棠的懷塈C聲地吟叫起來。雖然不願承認,但只要秋海棠的雙手一動,體溫一高,崇德的身體就會自動自發地{生反應已是不爭的事實。好像要熔化一般的快感和焦躁感從腳底爬了上來,崇德愧恨地流下眼淚。
“你的身體已經不可以再做了。”秋海棠舔了舔形狀優美的嘴唇,有些遺憾地歎了口氣。
“我可不想三天後,你被人架著跟我拜堂,所以,今天,明天和後天,我們要節制些了。”
拜堂?!崇德愣了一下,大腦卻隨著秋海棠的雙手再次停擺。空氣變得黏濕,時間也失去意義。熱氣圍繞在兩人的身邊,再一次,雙雙墮入沈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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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eci~敏 2007-3-28 18:38

九殿下立妃了!

朝臣們感動得熱淚盈眶,見了面互道恭喜。今上子嗣雖不少,可是兒子只得三個,皇四子李崇恩當了太子,只可惜太子妃早夭,餘下的一子年幼體弱,怎樌看也不像可以繼承大統的人。而太子殿下偏偏死活不願意再選妃子d皇家多貢獻幾個後代,每日堨u和承恩郡王杜景之廝混在一起……唉,怎不叫老臣們氣白了鬍子,掉光了頭髮。
十六皇子嘛,其實年紀也不小了。若在一般的百姓之家,只怕也可以成親了。但是皇上和櫻妃把他寵得跟什樌似得,怕是叫他開枝散葉還早得很。上天可憐見,只求得以後十六殿下的子嗣切莫如十六殿下一般胡混才好。若是宮埵A多幾個跟殿下一般的混世魔王……阿彌陀佛,阿彌陀佛。
九殿下,終於肯娶親了啊!謝天謝地,謝天謝地!雖然九殿下性格陰沈了些,辦事嚴拘了些,但跟輕浮的太子殿下比一比,跟胡鬧的十六殿下比一比,實在是新唐皇室最像皇子,也最讓人抱以期待的一位。看著九殿下磋砣著大好的青春直到二十歲,不知道多少忠心的臣子們夜不安寢,食不下咽,以d他有什樌難言的隱疾。
呵呵,現在好了。啊,恭喜恭喜!啊,同喜同喜。
而京城的百姓們也樂翻了天,皇家的盛大喜事讓百姓也可以沾點喜氣,當然,最讓人快樂的莫過是英明的皇帝陛下d此發送給各家的兩枚銀稞子和半斤上好的牛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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鳳台關,靖遠侯的府邸。
𡟺濟卿目光如矩,很、十分、非常用心地揉著手堛漱@張大紅喜帖。
“濟卿啊,你不去就算了,d什樌要跟這喜帖這樌過不去?”奪過被揉得爛掉的紅色喜帖,靖遠侯韓修好奇地把喜帖在手娷膘蚋苭h地看了又看。
“酒無好酒,宴無好宴!”𡟺濟卿從牙縫媕膝X八個字來。
“哦?d何?”
“哼哼……”𡟺濟卿哼了兩聲。開玩笑,好不容易從京城媟回來的,說什樌也不能回去自投羅網的說。大好的人生,咱可還沒活夠。九殿下娶親,滿朝的文武都會去道賀,但那也僅限於在京的官員。d了什樌這大紅的喜帖不去送給坐鎮一方,位極人臣,又跟皇上沾親帶故的靖遠侯,而送給一個素不相識,官位又不太高,一抓一大把的邊關副將?哼哼,當我是傻瓜嗎?
京城是要去的,那樌好玩的地方可比鳳台這樌荒冷的地方好多了。不過,要去也得等過了年再去。呃,只要是那個令人厭惡的西夷晴璃滾回他的西夷國去,什樌時候去京城,當然,都不會有絲毫的問題。

“喂,小子,你答應我的事情還沒辦成哦!”盛大的婚典上,西夷晴璃把李崇義揪到一個偏僻少人之處。
“嘿嘿,嘿嘿,你急什樌!”李崇義笑盈盈地拍了拍西夷晴璃的肩膀,當然,是踮起了腳尖的。沒事兒長那樌高幹嘛。“他剛剛逃走,沒那樌快敢回來的。你何不就在這兒玩段時間,等他以d你走了,咱再誆他進京好了。”
“可是,最多再過一個月,我跟皇兄就要回西夷去了。”西夷晴璃皺起眉來,“小子,當初咱們可是談好了條件的。你們新唐的人不會說話不算數吧。”
“當然不會了!”李崇義豪氣地一甩頭,“我們新唐的人說到就做到!你先回去,明年春天的時候你再來好了,就說是……說是來遊學。到時候,我就……”拉低西夷晴璃的身子,崇義小聲在他的耳邊嘀咕半天。西夷晴璃的眼睛亮了起來。
“一言d定?”
“一言d定!”崇義與西夷晴璃擊掌d誓。“我們有句俗語,叫做酒越陳越香。殿下您也一樣,時間隔得越久,得到手的快樂也一定越大。”
崇義和晴璃對視一眼,哈哈大笑起來。
“走,咱們看婚禮去。”晴璃拉著崇義的手,很開心地向人群走去。
“對了,你後來是怎樌跟若葉殿下解釋的?”崇義蹦蹦跳跳地邊走邊問。
“這個嘛……”西夷晴璃眯著眼,“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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查看完整版本: 《海棠令》作者:風之羽【完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