點名簿 2016-5-10 14:47
VIP卷 第三十三章:救人救到懷裡了
黛玉正想著,忽聽外面一聲慘叫,接著轎子一歪怦的一聲落到了地上。,黛玉一頭撞到轎子側面。險些摔暈。外面傳來喜平的喝罵聲。「這是榮國府的轎子!」
後面傳來一聲獰笑聲:「榮國府的林黛玉!嘿嘿。咱們哥幾個是先姦後殺!」
黛玉猛地扯開轎簾。從裡面鑽出來。見一個戴大草帽的傢伙,身後跟著十多個戴草帽的人圍住了她的轎子。喜安錢婆子李婆子和雪雁護在轎前。
這些人草帽戴得極低,根本看不清臉。每個人手中都拿著一柄大刀。刀光雪亮,個個殺氣騰騰。黛玉頓覺不好,她大叫道:「醉金剛的兄弟」前後左右一點動靜也沒有。黛玉又大叫:「醉金剛的兄弟快出來。」
四周依然沒有動靜。黛玉身子猛地挺直。完了,醉金剛的人全讓人解決掉了。對方這樣有備而來。今天料不能善了。
眼見這些人成扇子面形圍上來。再看四周街上,一些行人見狀,都四散奔逃。一邊逃,一邊亂喊:「救命啊。」黛玉突然從地上拾起一隻長六寸,粗二分的木棍,發出一聲怒吼:「和你們拼了。」她往前衝了一步,戴草帽的人一齊下意識地住了腳。還沒等眾人反應過來。黛玉突然往斜刺裡狂奔而去。
黛玉像一只受傷的兔子,落荒而逃。她頭髮也歪了。鳳釵也掉了,珍珠耳釘也甩丟了,黛玉哪顧得這些。
一邊逃,還一邊喊道:「來人啊,失火了。失火了!整條街都著了。」黛玉聲嘶力竭這一喊,中氣實足。她最近這段期間天天練氣功。雖聲音節甜美,但送得卻遠。恰好比上一世那廣場裝的功率極大的音響。別看只是甜美的女高聲,一樣送得極遠。眾人忽聽這聲音似仙音般從空而降。連旁邊幾條街的人都能聽到。
黛玉這種類精神病發作的狀態把十幾個戴草帽的傢伙都弄暈了。幾乎呆了好幾秒鐘,才反應過來,原來榮國府千金大小姐林黛玉竟像兔子似的逃了。而且逃出幾十步了。這簡直讓十幾戴草帽的差點氣吐血。這哪是閨閣大小姐啊。這打仗的作風,簡直就是一混混啊。錢婆子和雪雁也呆了。小姐這舉止太出乎意料了。大家正愣神的功夫,忽聽旁邊街有人高聲叫喊:「哪條街失火了。」
「不知道,好像是那邊那條街。」
「快去看看!」
「快打水救火!」
幾條街的人都著急往這邊奔。原來那時侯多是土木結構,一失火就會災及好幾條街。因此一聽失火了。大家都竄出來了。大家尋著聲源往這邊跑。有拿盆的,有拿桶的,還有個人急切間找不到救火的東西,拿個盛湯的大海碗就跑出來了。
人群亂哄哄往這邊湧。黛玉卻一頭衝進人群中。大家見一個大姑娘亂跑。還喊著失火。都亂哄哄的問:「哪失火了。」黛玉往後一指。接茬狂奔。人群便往剛才那條街湧過來。
眼見人群亂哄哄湧來。這時一個戴大草帽恨極,朝黛玉猛追過來。而其它戴大草帽的卻發出呼哨,頃刻間把刀收入袖子。扔了草帽。混到人群裡去了。
且說黛玉一邊跑,一邊回頭,忽見一個大草帽竟追上來了。她又瞧了瞧,還是只有一個。黛玉奇怪,怎麼只剩一個了。
不過她不敢大意。依舊往外跑。她跑得快,那大草帽跑得更快。不多時,已離黛玉只剩十幾步遠了。黛玉又咬牙牙使勁跑。跑著跑著,忽聽後面呼哧聲,再次回頭,我的天!只剩二三步了。黛玉一咬牙。不能再跑了。再跑會讓人在背後給一刀。她猛地一轉身。
大草帽見黛玉回過身來,他舉著大刀就奔過來。街上人雖眾多,但一看有人殺人。都遠遠的跑開了。還有的跳到極遠處看熱鬧。黛玉深吸一口氣,散打裡練過空手對白刃,只要避過這一刀,就能欺到他近前。 黛玉剛擺好姿勢,就聽到一個人的叫聲:「林姑娘。我來救你。」話聲剛落,也不知是什麼東西打到大草帽的身上。把大草帽打個趔趄。接著一物落地。發出清脆的響聲。用目一掃。卻是一個玉石的鎮紙。
接著,一人一騎衝到黛玉身邊。馬鞭如靈蛇出洞,朝大草帽抽去。
此時正值下午,陽光白花花的照射著。黛玉清楚地看到,馬上這人身著白衣綢緞長袍,頭紮月牙白的頭巾,面如美玉,氣質飄逸。正是當日在大船救自己的柳暄。此時因柳暄一手勒馬,一手拿馬鞭打大草帽,那馬人立而起。馬背上的柳暄,竟如電影裡的英雄般昂立馬背上。說不出的英俊瀟灑。書中暗表,柳暄離開西柳街後,便想回府。因看到一個玉石鎮紙挺美觀,便買來孝敬父親理國公。不料正往回走時,忽聽到隔壁那條街傳來黛玉的聲音。聽黛玉喊救火,他連想了沒想,便驅馬往這奔。剛到街頭,恰遇一戴大草帽的拿刀砍黛玉。他慌亂中,把玉石鎮紙扔過來打大草帽。自己也奔過來相救。因沒有武器,只好拿著馬鞭上陣。
黛玉的心突然怦的跳了一下。有一股暖流湧上心頭。關鍵時刻,總是這人來救她。她正要幫忙。忽見那大草帽狠狠拿刀一砍,竟把柳暄的馬鞭砍成了二截。大草帽一眼看清是柳暄,恨得咬牙往前一衝,大刀砍向柳暄的馬腿。那馬長長的慘嘶著,往前撲通倒去。柳暄在馬上不及下來。竟朝大草帽摔過去。而大草帽的刀鋒正對著柳暄的腰。
黛玉象只憤怒的豹子,拼盡全力朝大草帽撞去。大草帽一不留神,竟讓黛玉撞飛出三步開外。這時,柳暄象天神似的張著胳膊從馬上飛翔而下。下面便是一塊大石頭。柳暄的臉正衝著大石頭。這要是摔上,臉都能摔破相了。黛玉下意識伸出雙臂。柳暄毫不客氣地撲到黛玉的懷裡。黛玉這段期間又練氣功,又練詠春拳。那身體早不是病殃子黛玉。而是比上一世的夏冰還矯健。柳暄的衝力極大,黛玉只得原地轉了好幾圈才把下衝的力道緩下來。
此時,二人就是極經典的公主抱姿勢。只不過,這抱人的是公主,被抱的是王子。柳暄沒料到自己救人,反救到黛玉懷裡來了。黛玉也沒料到,自己救人,竟抱著美人歸。這可是在萬惡的舊社會啊。
黛玉想了沒想,手突然鬆開。柳暄撲通摔到了地上。摔得他悶哼一聲。柳暄坐在地上,一陣陣發愣。身上一陣熱,一陣冷。黛玉很過意不去。剛要說一句什麼表達一下自己的歉意。這時,大草帽的刀橫掃千軍朝黛玉的腰掃過來。黛玉金剛鐵板橋往後一仰。腿卻早已踢出去。黛玉這一世的身體柔軟度極高,平時站著,腿能踢過頭頂,不像上一世,半路出家學武術,往上踢腿是鞋上去,腳上不去。
這一次是鞋上去了,腳也上去了。正踢到大草帽的下巴上。大草帽猝不及防。只聽喀巴一聲,下巴骨踢裂了。大草帽捂著下巴慘叫著。一看就受了重傷。柳暄腦海中一個念頭閃過:原來她還會武!天啊,她到底是什麼樣的女人?她竟還會武。怪不得當初在船上時,敢拿鐵棍子打人。算了不想這些了,得趕緊幫忙。就在這時,忽聽大草帽的身後傳來一聲斷喝:「去死!」大草帽身子一震,竟手舉大刀不動了。一隻帶血的劍尖從他胸前鑽出來。他扭頭瞧了一眼後面的人,他驚訝不信地哇啦了二聲。,撲倒在地上。抽搐二下。再也不動彈了。
柳暄這時從地上爬起,朝正在拔出寶劍的人叫道:「三哥。你來得正好。」
黛玉見眼前這人,身穿寶藍色短箭袍,外罩黑色滾金外袍。精明幹練,長相俊美。卻與柳暄有幾分相像。
此時,大街上有人叫好。「真是好漢!」接著,原來遠遠看熱鬧的人都從各處鑽了出來。這時,錢婆子,雪雁,還有喜平等也跑了過來。見姑娘無恙,長吁了一口氣。雪雁抱著黛玉竟嚎啕大哭。黛玉拍了拍雪雁,安慰二句後朝柳暄柳平施禮說道:「二位公子,多謝相救,感激不盡。」說著,眼光不由自主地在柳暄臉上停了一下,柳暄也正看著黛玉,二人眼光一碰,黛玉趕緊依禮節低下頭。柳暄的臉微微紅了。因他又想起黛玉剛才抱他的事來。黛玉想起,自上次柳暄救自己後,賈府派人以別的名義送過禮去,礙於現在的禮法,她不能單獨表示感謝。沒料到,這一次又是他來幫自己。旁邊這人是誰呢?柳暄管她叫三哥,難道也是柳家的人。她又掃了柳平一眼,誰知柳平正凝神看著她。嘴唇噙著淡淡的笑意。
黛玉心裡一凜,此人絕非常人。
這人身上有殺氣,有官氣,有不顧任何禮法,肆行無礙的霸氣。這種人惹不得。
她忙一付溫柔嫻淑的樣子,輕輕又福了一下。
VIP卷 第三十四章:保衛茶館
這人身上有殺氣,有官氣,有不顧任何禮法,肆行無礙的霸氣。這種人惹不得。
她忙一付溫柔敦厚的樣子,似乎很害羞,不敢看這人的目光。柳平的眼光簡直不想離開了。這小姑娘太有意思了。剛才奔跑的時侯,像只一發瘋的小馬,踢人時凶悍得像一隻豹子。此時又一付小白兔的樣子。只是你雖裝成小白兔,可骨子裡卻是個又凶又蠻的豹子。而且最有趣的是,他看出來了,別看她好像很守禮法的樣子。可若遇到關鍵時期,那禮法對她,就是鴻毛一根。她能一口氣吹八百丈遠去。等事情平復了,一切安穩了。她才會想起,把禮法這根鴻毛再撈回來擋在自己狡猾的面容前。
哈哈,這付性情真有趣!真可愛!這輩子也沒遇到過。
他這樣想著時,那目光便停地黛玉的身上不動。黛玉本能的感到了危機。這人看人的目光好毒,讓她後背涼嗖嗖的。但賊人可能就要附近。這人既與柳暄是同族,看樣子也是個官員。她還真需要這樣的人幫忙。再怎麼著,這種有官身的人,也不會當街對她如何。可賊人就不一樣了。真突然衝出來。她們這幾個可抵擋不了。用目一掃,見不遠處有茶館,小小巧巧,恰好有二間。因天氣熱,窗子都開著,只有一個中年媳婦坐大裡面。她施禮說道:「二位公子,現在賊人估計還在附近不遠,我不敢馬上坐轎回府。你們能否幫我守一下茶館。我的人馬上就來。」
二人求之不得,急忙應允。
黛玉朝喜平吩咐道:「喜平,你馬上重金就地徵集五十人手。在這茶館外五十步遠處圍成一個圈。把我護在裡面。外面還有賊人的同黨。我們不能大意。再找一人馬上報案。讓官府出動人手來清剿可疑的人。」
柳暄這時在旁說道:「這位姑娘,我剛才看見劉捕頭和他幾個兄弟在會賓樓喝酒。不如讓墨兒帶人去找他們,來得能迅速些。」
黛玉知現在官府越早來人越好。忙要答應。柳平在旁說道:「對了,報案時就說大街上有人公然持凶器搶劫行人。」
黛玉瞟了他一眼。柳平笑著朝黛玉點了點頭。黛玉心道:這人竟想得和我一樣。他心思也算細了。她朝柳平點點頭,急忙讓喜平按此辦理。
想了想,又把錢婆子拉到一邊道:「錢嫂子,你馬上回府裡稟報老太太,馬上派人來這裡接我回去。另讓璉二哥來處理這裡的案件。」說完,又拉著錢婆子,走開幾步,低聲說道:「回去時,只說遇到街上有搶劫的賊人了。我心裡害怕。讓來二十個壯奴接我就行。」錢婆子忙點頭。喜平錢婆子一齊行動起來。
在喜平在外面招人時,黛玉又問道:「不知二位公子大名。二位公子相救,回府後定當告知舅父舅母,登門拜謝。」二人都報了姓名。那柳暄的名字她早知道。只為了掩人耳目裝不知。這柳平的名字讓黛玉吃了一驚。聽喜安他們打探來的消息說,柳平掌管著京衛署,所有皇家探事番子都是他管著。是個名位雖不高,但很有實權的一個人。按現在的話說,那就是一個特務頭子。
黛玉上一世看電影看多了。對這種人就沒什麼好感。誰知這一世竟讓這樣的人救了。
心裡打定主意,要敬而遠之。朝二人福了福,便扶著雪雁的手往茶館走。經過那死者身邊,黛玉忽想起什麼,見柳平正與柳暄正說話,她迅速蹲下身。掀開大草帽細看這人的面孔。嚇得雪雁忙往後拉黛玉:「姑娘,這死人看他做什麼。怪嚇人的。」
這一聲,倒讓二人同時看過來。黛玉忙裝做不小心要跌倒的樣子。扶著雪雁道:「扶穩我些。」
心裡說道:看這人的面相,竟是在大船上遇到的那個賊人。剛才還猜是誰主使,若是這賊人,倒不太值得擔心了。
柳平雖與柳暄說話,可餘光一直瞟著黛玉。見黛玉迅速掀開大草帽瞧死人的臉,不禁暗暗稱奇。她膽量還真大。可後來。黛玉又裝摔倒的樣子,倒讓他實在忍俊不住。嘴角又勾起來。
這時喜平以每人五兩的價格,就地僱人。一大群人本來正圍在這裡看熱鬧,因看不到賊人,又聽說有銀兩,便壯了膽氣。大家沒有武器,都隨手就近拿起木棍,還有的拿起別人木凳子。還有的撈起鐵剪子。雖說東西不怎麼樣,但妙在人多,五十人圍成一圈,瞧著倒也挺像那麼回事。這些人在茶館外幾丈遠處,把茶館圍了起來。黛玉扶著雪雁的手,剛進茶館。
誰知柳平竟大步走過來,敲了敲窗子笑問道:「這位姑娘,這些人真的可用嗎。萬一這賊人還有同黨一來。豈不都嚇跑了。」
黛玉見他嘴角噙笑,似乎覺得自己的做法很值得懷疑。她的本意是原是那賊人必是做賊心虛。剛才他們一擊不成,便失了蹤影。是怕人多露了蹤跡。眼見這裡人數眾多,必然不敢上前。但坐轎回去就不一樣了,萬一他們半路殺出,就不好辦了。
可柳平這一問,黛玉心裡一輪,便不說實話,只回道:「我心裡害怕,人多些總歸壯個膽子。」柳平眼光敏銳無比,黛玉眼神一飄忽,他就看出黛玉沒說實話。心裡越覺黛玉有趣。正待和黛玉再說二句話。這時柳暄走過來,護在茶館的門前。柳平見柳暄跟過來,偷偷在下面朝柳暄比了個手勢。柳暄微微一愣。柳平那手勢是個擊掌的手勢。這是何意。他微一沉吟,猛想起,原來剛才柳平一再問他與林黛玉的事,他一口否認了。此時柳平提及,那是提醒自己。柳暄心裡一沉。又想起黛玉與賈府的關係,又想起黛玉那許多迥異常人的行動。頓覺自己跟過來的行為有些古怪。只隔一段距離保護就好了,為什麼要跟過來呢。當真神鬼差使了。為掩飾自己的尷尬。她咳了一下,朝裡面問道:「林姑娘,你…..你還需要我們做什麼嗎。.」
黛玉見柳暄外面問詢。,她在裡面忙說道:「謝公子。暫不需要了」說完,不知為何,竟覺得自己有些心跳加速。
這可真是怪了。想上一世,自己男性朋友眾多,呼朋喚友,拍肩搭背時,也沒覺如何。今番突見柳暄,為何竟如此小女兒樣了。猛想起,上一世看過一篇文章,說進監獄很久的犯人,若有異性從高牆外過,都能引起一陣騷動不安。難不成自己到賈府後除了小破孩寶玉接觸不到男人,所以體內荷爾蒙異常了。
猛想起賈母的一番話來『只一見了一個清俊的男人,不管是親是友,便想起終生大事來,父母也忘了,書禮也忘了,鬼不成鬼,賊不成賊。』黛玉想到這,慌慌的心情漸漸平復,她心道:原來我這是正常生理反應。沒辦法,上帝造人就這樣造的。這柳暄不過救自己二次。算不得知音。也犯不上為他神魂顛倒。不過他真的很俊雅,陽光下,他的臉泛著花瓣一樣的光澤。
他的唇很紅很潤。他救自己時,竟不顧了自己的危險。他原是沒武功的,卻拿著馬鞭就過來救人了。在船上時,要不是他拚死上來,給了那強人一腳,自己也打不暈強人。後來他不顧後果,又幫著雪雁說話。這一次,關鍵時刻,他又衝過來救人。明知自己武功不行,卻還是衝上來了。這樣想著,心又有些亂。頰上慢慢染上紅暈來。這一大堆人都看著呢,黛玉只好退到離二人遠一些的茶館角落裡。
柳平從窗子裡看見黛玉離門窗遠些了,他湊近柳暄耳語道:「十弟,不要忘了理國公府。」
柳暄突然感到十分惱火。自己的事何需柳平時時提及。他也壓低聲音反唇相譏道:「三哥也不要忘了京衛署。」
柳暄的意思是,你柳平是皇上的人,皇上自不會讓你與賈府與什麼牽連。
柳平嘿然。他用怪異的眼光看了看柳暄,隨即露出笑容,他拍了拍柳暄,悄聲道:「十弟,一個女人而已,何必影響咱們兄弟感情。」
柳暄剛說嗆完柳平,就有些後悔,自己這是怎麼了,明明也不喜歡林黛玉,明明自己和林黛玉已不可能,自己的婚姻大事,關乎整個理國公府的前途。可為何剛才見到柳平,那般惡氣充盈。恨不得這柳平離得遠遠的才好。真是古怪。想到這,忙和柳平往回拉話。
雪雁這時湊到黛玉耳邊輕聲說道:「姑娘,剛才你跑得太快了,我簡直不敢相認自己的眼睛。」
黛玉又得瑟上了,她低聲笑道:「那群賊人的目標是我,我若不跑快些,不但自己難保,也會波及你們。我這叫當機立斷,風馳電掣 ,星馳電走 ,倍道而進,大步流星,橫衝直撞,狼奔豕突。」
黛玉正說得興奮。猛聽外面傳來柳平哧的一聲笑,那眼光又瞟進來了。黛玉嚇了一大跳,此人是狗不成,難道這麼遠都能聽到聲音!
他卻不知柳平武功過人,且幹的就是這行,所以耳力比常人高出不少。黛玉這一通自吹自擂,一絲不落,都聽到他耳朵去了。
這時侯,忽聽街那邊傳來雜亂的腳步聲,接著,一百多壯漢手拿大刀鐵棍衝過來。人群一陣大亂,有幾個膽小的撒腳就跑。
VIP卷 第三十五章:賈府等著一堆人
這時侯,忽聽街那邊傳來雜亂的腳步聲,接著,一百多壯漢手拿大刀鐵棍衝過來。人群一陣大亂,有幾個膽小的撒腳就跑。柳暄猛地衝到茶館門前。他手中沒兵器。急得左右亂瞧,忽一眼瞧見地上的大草帽身邊有一把刀,忙奔去撿了來。又緊張地跑了回來。他這一頓忙的功夫,柳平卻早持劍守在門外了。
後面傳來黛玉輕柔的聲音:「二位公子,那是賈府的家人。他們來接我了。」
柳暄定睛一看,果然這些人大多穿著同一的式樣。在這些人後面,賈璉騎著馬出現在大家的視野裡。
柳暄長出一一口氣。臉上露出笑容來。因黛玉的轎夫受了傷,賈府又派出一頂小轎來。小轎直奔到黛玉身邊落下。賈璉也在旁邊下了馬。和柳平、柳暄打個招呼,忙問黛玉有沒有事。黛玉笑著說沒事,虧了柳家二位大人幫忙
。賈鏈又去謝柳家史弟。趁賈鏈和柳平等寒暄的功夫,黛玉用目光詢問錢婆子,不是告訴她不要太聲張嗎。怎麼明槍持火的,帶了一百多人來。這樣一來,聲勢就更大了。錢婆子瞟了一眼身旁的賈鏈,低聲說道:「在我之前,有人報信了。把事情說得極嚴重。所以老太太急命鏈二爺來了。」說到這,有些話似不好說的樣子。黛玉微微點了點頭。不再往下問。
柳平這時揚聲對賈鏈說道:「賈兄,這位姑娘你和家人先回府,這裡的事情,自有我與十弟處理。不需你再參與了。」黛玉感激地朝柳平福了一下。這柳平真是有心人,竟看出她想離開是非地。柳暄也忙讓黛玉與賈璉離開。此時官差們也陸續到來了。柳平忙上前攔住官差,說遇到攔路搶劫的行人了,逢人便搶。自己和柳暄看見。便與強人搏鬥,失手殺了強人。
那些官差見柳平出頭,哪敢再深問。只唯唯答應,聽柳平說案情而已。
賈鏈便讓賈府的人抬起轎子,離開這是非之地再說。
黛玉坐在轎子,幾次想掀起轎簾回頭看看柳暄那張俊美的臉。但她知道這樣不可以。強忍著這種慾望搖了搖頭,罷了,若有心以後機會有得是。
「妹妹!妹妹!妹妹!」
遠處突然傳來馬蹄聲,接著,賈寶玉的焦急嘶啞的聲音便來。黛玉的轎夫忙停下轎子。寶玉刷地撕開轎簾。頭探轎裡急吼吼地問道:「妹妹,你還好嗎?」黛玉忙伸手推到他的額上:「寶玉快別這樣,這是在街上。」聲音中就帶了一些不滿。賈寶玉只顧著擔心黛玉了,不留神這是大街上。他慌張張的縮回頭
。頭卻撞到了轎子上,把頭撞得極疼。寶玉想著黛玉最近待他雖好,卻全無了以前的情義。這次自己又冒失了些,更加惹她生氣了。越想著。心裡便又煩惱又焦急。那抬轎子的是賈府的家奴,見自己二爺傻呆呆的站著,也不叫起轎。都有點不知所措。柳暄和柳平這時都望著黛玉的轎子,忽見賈府那個含玉而生的哥兒緊張萬分的騎馬衝來。一把扯開黛玉的轎簾。又慌張張的縮回頭。看寶玉那付癡癡的樣子。二人肚裡一輪。原來賈寶玉對這位妹妹很不一般呢。柳暄忽想起,母親說過,林黛玉與他的表兄竟同住在賈母的院子裡。從小到大一直如此。想到這。心裡有一種異樣的感覺。
黛玉素知寶玉有些個癡處。她在轎裡說道:「寶玉,我還好。等回去再細聊。我們回府吧。」賈寶玉聽黛玉的口氣中,並無不滿和生氣。這一顆心這才放下來。賈鏈極想知道事情到底是怎麼回事。便留下心腹興兒,留神聽案情的發展,不多時轎子已到賈府側門,卻見紫鵑正站在門裡朝外望著。見黛玉的轎子過來,也顧不得什麼。竟跑了出來。黛玉在轎子裡掀簾笑道:「紫鵑,我沒事。你別擔心。」黛玉話剛說完,紫鵑已淚流滿面。
她一邊擦淚,一邊從簾外往裡望,見黛玉笑意盈盈。這才放下心來。再往裡不遠就是垂花門。鴛鴦早迎在那裡。先問個安。然後親自過來扶黛玉。賈璉見狀,便拉著寶玉先行往裡走。寶玉還不捨黛玉,戀戀的不肯先行。偏黛玉腳步慢了,故意甩開了他。他只好隨賈璉往裡去了。鴛鴦這時低聲說道:「林姑娘,老太太說,越是臨大事,越要有靜氣。」
黛玉心裡一凜,老太太派鴛鴦出來,又說了這番話,分明很有含義。她點點頭,低聲說道:「我省得。今個兒是誰報的信。」
鴛鴦低聲說道:「是理國公府的家奴來報的信,說姑娘遇到強人了。璉二奶奶聽說此事,一面讓二爺率人出去迎救,一面急報了老太太。」
黛玉微微點了點頭,難不成是柳暄的家奴送的信。可柳暄明知自己派人回來了,為何又派人送信。當時確實形勢緊急,若報信的人把情況說得嚴重,王熙鳳讓賈璉多帶人手也有情可緣。只是這樣一來,賈府也是個不小的風波了。
她一邊往賈母處走,一邊整理著自己說話的思路。賈母的策略是化大事為小事。自己豈能不明白。
賈母是宅斗高手,這樣的法子在大宅門確是法寶。只是,這件事涉及到許多人,將來怎麼發展,卻不見得由賈母左右了。想到這,腳步頓了一下。猛想著今天許多事可疑。這事怎麼那麼湊巧都趕到一起了呢。難道誰在背後又想害自己?是皇后的人?想了想,不行,今天的事萬一被有心人傳出去,又是一場名節大案。這樣等著太被動。心念一轉,決定先下手為強。這二天先造一個大大的謊言,說林黛玉就在今天,出城上香。在離京城一百里的某處,讓山賊給強走了。如今正在和賈府要百萬兩白銀。若拿不出來,就撕票云云。
不不,乾脆說因林黛玉太美,賊人娶了自己當壓寨夫人了,賈府送去百萬兩白銀,也不放黛玉出來。呵呵。這假消息一宣佈,混在那真的消息裡。哪個更震撼?!呵呵。這就叫以假亂真,魚目混珠。這消息還要搶在真消息傳播前發佈,小樣的,假做真時真亦假,無為有處有還無。亂套的事,就讓他亂到沒邊好了。
ps:
對不起大家,早有忽有個喪事.才回來.所以發晚了.報歉報歉!
點名簿 2016-5-10 14:47
VIP卷 第三十六章:賈府等著一堆人(二)
小樣的,假做真時真亦假,無為有處有還無。亂套的事,就讓他亂到沒邊好了。
事不宜遲,她把錢婆子叫來。朝她耳語了二句。讓她馬上去找五將軍街的張婆子,趙婆子,把消息撒出去。錢婆子經過上次的事,已對黛玉珮服的五體投地。聽黛玉的法子雖古怪,可姑娘做的,一定有道理。於是馬上離府辦事去了。
不多時進了賈母的屋子。就見屋子裡坐了花花溜溜一大推的人。刑王二位夫人都在,還有寶釵三春王熙鳳都在裡面。見黛玉進來,賈母讓琥珀扶起自己,迎上來道:「小玉兒,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嚇死我了。」黛玉忙笑道:「老太太,沒什麼大礙的,是幾個賊人想搶東西。結果出來二個人打死了賊人。錢嫂子見死了人,十分害怕,便忙回來報信。其實賊人早抓到了。」
賈母拉著黛玉的手上下打量了一番,點頭笑道:「不管如何,你沒事就好。」
王夫人在旁咳了一聲說道:「既是如此,那理國公府報信的如何又說你在街上被賊人追殺,又說你大喊失火。引得千萬人圍觀。把我們都嚇得半死。」說完,看著黛玉和賈璉。黛玉聞言一愣,這理國公府送信的用意何在?這哪是來好心報信,分明想害她啊。這真是格暄做的?見王夫人看賈璉,她便先不作聲。
賈璉忙說道:「那掌管京衛署的柳指揮使說此事與黛玉無關。」
王夫人見賈鏈說不出個所以然,不禁有些不滿。她的眼光又轉向黛玉。
黛玉原還想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但此時心念一轉,王夫人此時說這些話,大概明顯要把事情弄大,自己若再藏著掖著。只怕更容易引人猜想。
黛玉呵呵笑道:「舅母,其實,當時情況倒真是挺亂。街上本就人多,那賊人又公然拿刀搶劫。驚得所有人都亂跑亂叫。錢嫂子扶著我直往安穩地方跑。我嚇得要死,不停地叫著殺人了,救命啊。想是慌亂中,也喊了失火了。大家亂衝亂撞。亂喊亂叫,我既聽不清別人喊什麼,也不記得自己喊什麼了。後來就來了幾個英雄,把那賊人殺死了。抬轎子的幾個人在奔跑中受了傷。錢嫂子怕還有賊人。咱們離家又近,她讓喜平把我護在一個茶館,她便先回來送個信。讓人去接我。誰知理國公的人先送了信了。」黛玉的話雖把當時的情景描寫得極亂,但卻無形中把自己摘了出來。好像這事不是對著自己,只是幾個賊人胡亂搶東西。結果把自己給驚到了。還點出這理國公府送信的有問題,別人遇到賊人都亂跑,他怎麼光注意自己。
賈母聽到這。點頭說道:「這賊人真是膽大包天了,天子腳下,竟做出這樣的事來。虧咱們玉兒是有大造化的,遇到這樣的險事,也能安穩無恙。」
王熙鳳這時笑說道:「我小時侯常聽我娘說,這有福的人。就是在二軍陣前,那箭射得像雨似的,刀槍扎過來密得和林子似的。也傷不到他。妹妹雖然遇險,可有神佛護著,哪能有什麼事呢。」這句話深得賈母的喜歡。眾人見狀,也嘴著說黛玉如何有福。如何逢凶化吉。
只寶玉突然說道:「妹妹,以後你哪也不許去了。只准在家裡待著。要再有今天這事,我就…..」說著。聲音哽咽到不行。把賈母心疼得張開雙臂。把寶玉抱在懷裡。連連安慰道:「好孩子,別害怕,以後咱不讓你妹妹出府了。就在咱們家好好的待著。」
寶玉說道:「妹妹永遠不出府,我一輩子護著她。」
王夫人的臉頓時又成了木頭臉了。而寶釵卻恢宏大氣,和黛玉說,她家鋪子裡配了一味藥,是防驚嚇的,極是效果好。說一會給黛玉送來。
黛玉笑著稱謝,說如今好多了,並沒嚇著。寶釵還是堅持著送藥來。眾人聊了一會,賈母便說黛玉今天累了,先回房休息。他也乏了,讓大家都回去吧。眾人正要告辭。忽外面有人報,說史大姑娘來了。這時史湘雲風風火火的走進來。一進屋子,也不及行禮,便拉著黛玉的手急急說道:「林姐姐,剛才來這裡,路上聽人紛紛議論,榮國府的林黛玉遇到賊人了,說你被搶到了山上,還做了壓寨夫人。說給了百萬兩銀子也不放回來。我嚇得心都快跳出來了。」湘雲說到這,眼圈都紅了。黛玉想著自己並什麼好處在湘雲的跟前,還不如人家薛寶釵小恩小惠的呢。湘雲倒是個熱心腸的人。
她忙拉著湘雲的手笑道:「妹妹,我根本什麼事也沒有。這謠傳啊,真是可笑。我倒想起個笑話來。有一天,一家雞下個蛋,那蛋很大,一個看見了,便和第二個人說:「那家的雞下個蛋,有鴨蛋大。」這第二個人聽了,回頭和第三個人說:「那蛋有鵝蛋大。」第三個人聽了,便和別人說,這蛋有拳頭大。越往後傳這蛋越大,到最後,傳說這家的雞竟下出一個鯨魚來。」黛玉說到這,自己先呵呵笑起來。探春這時在旁笑道:「自古傳言的事,大都如此,虧得雲兒你還當了真。」
湘雲歪著頭想了一下,跺了一下腳,朝黛玉笑說:「林姐姐,這幫造謠的真是氣人。害我著急半天。」
因湘雲的到來,大家又說了會子話。才散去。臨走時,寶釵只說自己悶得慌,把湘雲拉去做伴了。等眾人散去,寶玉卻遲遲不走,末了讓賈母給哄走。賈母便把黛玉拉到懷裡摟著黛玉摩挲半天。才歎口氣說道:「小玉兒,嚇死個外祖母了,你若有事,我如何向你母親交待。」說完,竟流下淚來。鴛鴦一邊幫著拿手帕擦淚,一邊說道:「你出去後,老太太連午飯都沒吃好。只吃了一塊點心就再吃不下去了。下午聽到這事,更是坐臥不寧。可偏還要裝得無事一樣。」
黛玉的心忽然很柔軟。她感到鼻子有點發酸。能被人惦念的滋事味真好。她上一世父母早亡,已很久沒這樣被寵溺了。小說上寫著賈母沒死,賈府就敗了。想著那賈府被抄家時,賈母一定傷痛至極吧。
一想到這,黛玉的心就很疼。而且,她現在真的不想讓賈府出事。既使為了自己,也不能讓賈府出事。不能讓賈母傷心。黛玉安慰了一會賈母。等無外人時,便把白天發生的事悄悄告訴賈母。山雨欲來,賈母該有準備。賈母當時就震驚了。皇后的人竟對黛玉下了手?!這麼說,上次黛玉的名節案,也是錢皇后派人做的?錢皇后已盯上賈府了?
看著賈母的臉色陰沉到可怕,黛玉也暗暗歎氣。賈府非得捲入黨爭中了。簡直太可怕了。她遲疑了一會,輕輕問道:「老太太,咱們非得和吳貴妃結成一黨嗎?歷來奪嫡之爭都很慘烈呢。」
VIP卷 第三十七章:誰都不容易
還有人說過,法令紋深的人權力慾極強。
難道賈母的權力慾也很強嗎。賈母捧起黛玉的小臉,那張如玉如冰的小臉上一閃而過的不以為然讓賈母撲捉到眼中。她輕輕撫著黛玉的臉頰歎氣道:「黛玉,你哪知道。所謂世家大族的難處。賈家在我兒子這一代已經毀了。當初那個老太婆把我的二個兒子弄成了廢物。而且,與我都不親,我的話他們都不聽,只知安享富貴。這富貴是腐骨的藥,都安樂享用慣了,節儉了誰的,都會一肚皮的怨氣。現在維繫這大家族的,除了榮國公這一個名,便只能是大家外表上的和美了。若連一一層也沒有。不到十年。這大家族就會起內鬥,不等外人打來,內部先亂成一團。然後,許多人會淪為破落戶。成為看親戚眼色吃飯的討厭物。我不能眼看著這種事的發生,不能!皇上在漸削弱四王八公的聲名地位。皇后看出這點,十分不待見我們家,連元春在宮中這麼多年,論美貌,論才情,早該上妃位。可皇后一直壓著。甚至,連皇上的寵愛也得不到。如果錢皇后得了勢,皇長子即位。那麼我們賈家就完了!徹底的完了!當初,我想過讓珠兒走科舉的路,誰料珠兒太要強了,他自小跟著我,知道我所有的苦心,所以他天天刻苦讀書,希望能光大賈府.誰知,竟因太過辛苦,而得了暗疾,最後一場傷寒要了他的命.到了寶玉,我便不忍心讓他太辛苦,不忍心讓他知道太多的艱辛.可誰知,我的溺愛過頭了,讓他蒙住了雙眼,看不到外面的東西.賈府無人!賈府無人!賈府無人啊!無人啊!」賈母的聲音越來越低,到最後,盡趨於無有.黛玉原以為賈母這時萬分感傷,她想勸二句,誰知賈母突然抬起頭,重重地一拍手邊引枕道:」所以,我們只能拚死一搏。俗話說,富貴險中求。我們要麼助吳貴妃,成為新君的寵臣,要麼,慢慢地土崩瓦解。」賈母說著,忽想到什麼艱辛事,語氣哽咽.話語竟艱難起來.二行淚奔流而出.順著那深深的法令線往下淌.黛玉被賈母的淚砸得心神恍惚.原來竟是這麼回事.怪不得幾年後,賈妃離奇的死了.賈府也敗亡了.原來,是爭嫡失敗了.那麼自己呢.自己也將隨著賈府的敗落而成為覆巢下殘破的卵嗎?
黛玉神思恍惚中,根本沒看清,賈母雖滿臉是淚,可那一雙精明的眼睛卻盯牢了黛玉.她原來錯看黛玉了,她原以為她只是聰明伶俐的女孩子.現在她發現,她極強大.她那麼巧妙的化解了別人的陷害,還給別人設了陷阱。那個處理也極妥當。賈府站在吳貴妃這邊不假。但賈府絕不能成為露頭的椽子。讓賈府成為錢皇后等打擊掉的對象。
黛玉這麼聰明,完全可以培養成元春在宮外的心腹和強大助手.中興賈府的,就是黛玉.,她和寶玉的結合.就是中興的開始.!這一點,她一定要講給元春聽。至於剛才黛玉的流言,她倒不信,黛玉常年生病,這次也是去六嬸家練劍舞去病,如何能踢碎別人的下巴骨,還救了別人.
且說黛玉回到閨房,只說累了,吃了些飯便在床上歪下。不多時,喜樂回報,說喜安喜順回來了,二人都受了重傷。而且二人神色都訕訕的,回來就對喜樂說。他們要向姑娘請罪。姑娘讓他們造謠的事,他們受刑不過,都說了。喜樂問黛玉該怎麼處置喜安喜順。
黛玉當初也猜到這二人招認了。所以沈明才會寫信讓自己出府。她想了想問道:「他們傷勢如何?」
喜樂道:「傷勢極重。喜安肋骨斷了好幾根。身上的肉都沒法瞧了。」黛玉靜默了一會說道:「出賣了自己的主子,本無可恕,不過,念在他們回來還能承認此事,可見心裡還是有我這個主子。如今他們受了重傷。且出錢讓他們養傷。你告訴他們,此是頭一次,若再有下次,就自己了斷吧。」說完,又命人取來銀子,讓喜樂抓好藥去給二人療傷。喜樂本擔心黛玉處罰會極重。甚至有可能會發賣二人當苦力去。可忽見黛玉又給二人拿銀子抓藥。他與喜安喜順同出趙府。這麼多年了,也有幾分感情。姑娘如此處置,他便知姑娘是個心善的。因此忙跪倒叩頭道:「奴才替喜安喜順謝過姑娘。奴才們以後盡心竭力忠於姑娘。」
喜樂出去。雪雁紫鵑憤憤說道:「姑娘,他們出賣了姑娘,你還對他們這麼好。就該把他們賣去做苦力。這要是二奶奶,早就打殺了。」
黛玉搖了搖頭道:「雪雁,我一向覺得。人都是血肉之軀,受重刑而不招的。也沒有幾個。人招認也分幾種。一種是是實在受刑不過,才承認一些事。這種人都是一般人。還有一種受刑後,反幫著敵人害自己人,這種人才不可原諒。是必須除去的人。我們現在又不是戰爭期間,必須用非常的手段。不過是平常過日子,以後知道這二人不是受得刑的,給他們分派事時,沒什麼機密事就是了。況且他們這些人是義父送的,我也不能太辣手。那喜安喜順,沒受過我什麼恩典。還幫我做過不少事。回來後還能承認這件事。可見二人還有最後的良知。好好待他們,他們自然感恩。將來未必不能為我所用。若直接放賣了,固然能震懾住剩下的一些人,但也會使他們膽寒。他們這些做奴才的,其實也不容易。平時要侍侯得當,出了事還得替主子挨打。主子們有了事故,被抓了還得受刑。唉。」黛玉說完,搖了搖頭,心裡念了一句:萬惡的舊社會。便躺下了休息。
黛玉紫鵑卻心裡百味俱陳。黛玉說的奴才不容易的話讓二人如同掀開悲痛的往事歷史一樣。一時間,從小到大,許多苦辣酸辛一齊湧上心頭。二人只覺眼眶發熱。怕黛玉看見,二人一齊躲到了外間。二人一邊流淚,一邊往裡看,心說道。遇到這樣的主子,真是前世修來的福分。今生今世,再不侍侯好主子,為主子賣命。神鬼也不饒。
且不說二人感動。且說黛玉眼睛一閉上,眼前便出現柳暄那俊美的臉來。以及他在馬上揮鞭的神態,忽又想起他臉朝下直摜下來的樣子。不禁撲哧一下樂出聲來。
VIP卷 第三十八章:
忽又想起他臉朝下直摜下來的樣子。不禁撲哧一下樂出聲來。紫鵑因天時尚早,在外面做著針線,忽聽黛玉偷偷樂起來。她放下針線,心裡暗道:姑娘自揚州回來,真的變得大不一樣了。今天遇到這麼天大的事,竟好像沒事人兒似的,姑娘現在有心胸有擔當對奴婢們也厚待,是個最好的主人。也算是自己一輩子的依靠。可是…….紫鵑忽想起鴛鴦昨個兒和她講的話。突然心情一陣沉重。心虛地往裡望了望。心道:要是我和雪雁一樣,父母家人都不在這府裡該多好呢。想了一會。聽裡面沒動靜。她偷偷往裡望裡望了一下。見黛玉似笑非笑的,小臉紅紅的,也不知想到了什麼。紫鵑暗暗稱奇。
恰這時,忽面外面雪雁的聲音:「二爺,您來了。」
卻是賈寶玉進來了。黛玉從床上忽地坐起來。這癡情男真是讓她受不了。雖說寶玉一直在幫她,可她對寶玉就是一見就頭疼。
心裡一動。突然想起一個辦法。把中庸拿出來放到了自己床邊。寶玉這時已走了進來。黛玉一邊翻著書,一邊和寶玉打招呼。寶玉問道:「妹妹覺得怎麼樣呢。」
黛玉翻著書道:「我覺得好好的,如今正看書。」
寶玉看了一眼,忽拍掌樂起來,黛玉見他樂得古怪,忙在臉上擦了一把,難不成剛才想美男柳暄時流口水了。看她擦臉,寶玉更是樂得不行,黛玉忙看見紫鵑。紫鵑瞧了黛玉一眼,忽笑著指向黛玉的書。黛玉一看,卻原來把書拿反了。
喪氣,本想和寶玉說二句聖人言語,讓他煩了。自然就走了。誰知竟拿倒了。
黛玉說道:「我剛正看得起勁,你一來,我想迎你,就拿反了。你不信,我背一段話你聽:「君子中庸,小人反中庸,君子…….」黛玉還要往下背, 寶玉坐到床邊,一把扯過書道:「妹妹,我知你自來不喜讀這種書,還騙我呢。」正說著。門外傳來寶釵的聲音:「林妹妹,你又騙寶玉什麼呢?」
寶釵和湘雲走進來。
黛玉忙起身。心裡感到無比的彆扭,心說自己和寶玉在床上說笑。這情景讓人看見,難免有別的想法。以後可得注意。你說也怪氣人的。寶釵那麼喜歡寶玉,成天跟屁蟲似的往嘴前湊,偏寶玉就是不喜她。這傢伙成天往自己這跑。不行,這事得解決了。黛玉和大家說笑了一會。寶釵又把藥送給黛玉。黛玉對寶姐姐的小恩小惠雖感到無聊。可還得收下。不收豈不顯自己小氣。俗話說,卻之不恭。別人的小禮物,也是禮貌的一種。好在天長地久,以後有機會再送她東西就是了。至於湘雲,看小說時,聽說她在家裡總做活。自己的衣服都是自己做。想了想,等她走時,送她幾件衣服也好。不提黛玉與三人說笑。
再說柳暄處理完賊人的事。和柳平分別回府。他騎在馬上,忽聞得身上總有一股幽微暗淡的輕香,這香氣若有若無,總在鼻端縈繞.他感到奇怪.難道這附近又開了什麼香料店舖不成.正吸著鼻子,童兒墨兒左右看了看,見無人在附近,他笑道:「爺,你的身上到現在還留著林姑娘的香氣呢。你說也怪了,林姑娘的香味怎麼這麼持久呢。」
柳暄瞪了墨兒一眼。卻又不自覺地把頭低下,在黛玉抱自己的臂彎處嗅了一下。這一嗅。他終於找到香氣的來源了。原來果是黛玉留下的香味。
墨兒笑道:「爺,那林姑娘好大的力氣,竟能抱得住爺。」
柳暄頓時臉一紅,他忙朝四下望了望,低聲喝道:「不許胡說。」
想著自己竟躺在了林黛玉的懷裡。那感覺既怪異又有點幸福甜蜜。忽又想起柳平的話來,又有些惱火。
他心想,三哥真的喜歡上黛玉的嗎?他難道真的要娶黛玉為妻。不然,何止那麼巧遇到,何以那眼神那樣特別。
一想到此,柳暄心煩意亂。柳暄打馬回家時,一路心神恍惚,他根本沒注意到,遠處,有一雙鷹一樣的眼睛在觀察著他,追蹤著他。他的每一個舉止,都落入了此人的眼中。
這人就是柳平。柳平自和柳暄分手,例神鬼差使的跟上了柳暄,當他看到,柳暄嗅著自己的臂彎處時,他只覺得自己的胸有一股火在燃燒。
這一生,沒有人敢和他搶東西。他想要的,一定在得到。
他猛地勒住馬,因太用力,馬又沒有準備。那馬唏溜溜暴叫。連馬嘴都勒裂了。他混若不覺。厲聲叫道:「柳安。」身後柳安忙驅馬上來:「爺,有什麼吩咐。」
「柳安,讓咱們在刑部尚書府的那個內線戚婆子在府裡散佈消息,把今天的事讓劉清知道。另外,你在外面造謠,說林黛玉和柳暄抱在一起了。二人還親了嘴。」
柳安微微一愣,他是從小跟柳安長大的,感情深厚,如同兄弟一樣。他忙說道:「爺,您造這樣謠是幫十爺嗎?您不是很想娶林姑娘嗎?」
柳平嘿然一陣冷笑。他見左右無人,輕輕說道:「柳安,這件事傳開來,林黛玉和柳暄便不能再議婚事了。否則豈不等同承認了二人婚前便有了這種不光彩的行為。柳暄現在還顧著理國公府的地位,而且這個傻瓜,根本不知道自己已喜歡上林黛玉了,這正是我的一個機會。再則若劉清聽到此事,必然著急。劉達那個夫人十分疼愛這個侄女。加之不想惹上賈府的事,必然馬上給柳暄訂親。以示這是謠言。
「那林姑娘可不白白受了委屈?」柳安不解地問。
柳平冷笑了一下,心道:「林黛玉是賈府的外孫女。若名節不受損,我怎麼能有機會娶她。我是皇上的人,皇上是不允許我和錢皇后,吳貴妃任何一派有關係。所以,若林黛玉仍是賈妃的外孫女,我便不可能娶她。可她的名節若有虧呢。賈府會怎麼樣?他們這些國公王府之地,最是虛偽,估計會逼她出家,或弄個假死吧。到時侯,自己豈不有了機會。
若她離開賈府,自己給她找個假身份。再到遠處安個家。那可是神鬼不知。柳平想到這,露出得意的笑容來。
點名簿 2016-5-10 14:49
第三卷:腐朽的大家族 第一章:犧牲品
他這些想頭,雖柳安沒想猜出,但只看他這付神情,便嚇得柳安心頭亂顫,心說自己家這位爺沒安好心眼,連自己喜歡的女人也坑。但不敢說什麼。畢竟自己家的主子對自己恩深義厚。想當初,主子家遇了大難,家中只剩自己和主子二人。主子餓得要死,也沒賣掉自己,偷來饅頭,還和自己平分。這份情義便讓自己當牛做馬也還不完。管他對別人狠不狠呢。
柳安想著,便忙著去辦柳平交待的事去了。柳平心下得意,便去了一個酒館,想喝上二杯。小酒館不大,只有幾桌子客人。柳平不想張揚,只點了幾盤小菜,要了壺酒便喝起來。
這時,他忽聽旁邊傳來一個人的聲音;「你們聽說了嗎,那賈府的林黛玉今又讓山賊給抓走了,聽說賈府要出一百萬兩銀子贖,但賊人看林黛玉美貌,竟不肯放。聽說做了壓寨夫人了。」
柳平聽到這,猛覺得額角火星亂崩。他騰地站起來。那個說話的還沒看見柳平站起,他還口沫橫飛地說道:「你說也怪了,這林黛玉到底惹了誰呢,前番說讓賊人輪姦了。今番又說讓賊人搶了做壓寨夫人了。你說這回是不是又謠傳呢。」
柳平聽到這,又坐回去了。他眉頭皺起,什麼人和黛玉這麼過不去。難道是劉清?不對啊,今天這事才發生,劉清下手不能這麼快啊。到底是誰呢。一定得查清楚。到底誰得利呢?突然心裡一動。嘴角又彎起來:「莫非又是那小東西的一計?!」
且說黛玉經了上次的事,她偷偷的讓喜樂查一查柳暄的家庭情況。得來的消息讓黛玉十分惱火,這小子不但有二個姨娘,還有了一個庶長子。而且,柳彪的夫人十分喜歡自己的侄女劉清,想讓柳暄娶自己的侄女。
這消息讓黛玉很不爽快。這是怎麼搞的。現在的男人怎麼都這樣,還沒娶妻子。就在家有了姨娘了,而且,那柳暄瞧著那麼年輕,可連兒子都好幾歲了。雖喜樂說,柳暄的兒子可能是柳暄不想與錢皇后家結親,而故意沒讓李姨娘喝藥。但這事夠煩的。
算了,不想他了。自己還小著呢,著什麼急。 不信找不到適合自己的。
眼下俗事要緊,首先讓管家在外重金請一些老實忠厚的鏢師。最低得十多個人。目的是將來自己出府時,保護自己的安全。這也不是一時半時就完成的任務。所以黛玉短時間不敢出府。怕有人盯上,出什麼意外。另外,黛玉給六嬸送去一封信。說自己這段期間病了,過些日子再過去給她請安學劍舞。六嬸什麼也沒說。倒讓人帶進一個劍譜來。黛玉原以為是那花招子劍譜,並沒留心,誰知有一天隨意翻看一下,竟大吃了一驚。原來這劍譜威力竟十分劇大。雖短短十餘招。但變化無窮。黛玉知道,古代武師那是視劍招如命的。這麼好的劍招,輕輕就給了她,那是證明,六嬸對她太好了。並且也證明,六嬸的招數絕不止這些。為何那天自己求六嬸教自己六嬸不教。可這回,又給個劍譜呢。難道想收自己為徒?
這想法讓黛玉著實的興奮。一邊照著劍譜練劍,一邊給六嬸去封信。說自己過幾天就過去。在家待著這幾天,賈母便有意無意教黛玉管家,還私下給黛玉說一些朝政上的事。黛玉默默的聽著。收益非淺。只是心裡漸漸不安,賈母的意思越來越明瞭。分明把自己當成賈府的接班人培養。可自己是不想嫁賈寶玉的。萬一這件事說穿了,賈母會不會惱羞成怒呢。而且。自己的婚事,賈母是能做主的。現在這個世道。賈母若真的惱了。給自己隨便許個人家,自己該怎麼辦呢?因此便不敢露出半點口風來。
這段期間,關於黛玉的謠傳很多,有說黛玉讓賊人搶走做了山寨夫人的,有說黛玉抱了理國公家的公子柳暄的。後來北靜王太妃生日,賈母又帶了黛玉去拜壽。席間見黛玉舉動如常。又不小心燙了胳膊,露了露守宮砂。眾人便都知道,敢情這又是一場謠傳。
大家心裡都暗暗思忖,這賈府大概最近得罪人了。所以才有人這麼整賈府。許多人便暗自想到了錢皇后。心裡又有些看不上錢皇后的做法。人家賈元春封妃。投靠了吳貴妃,你不滿賈妃,卻拿一個無關的孤女再在說事,這也太說不過去了。
這個說法本是官宦人家太太的心裡的想法。誰知過不了幾天,這想法竟在大街上也流傳開了。說宮中有皇后娘娘,素不待見賈妃。最近又看賈妃得寵,氣憤不過,想害賈府出醜。所以才再三再四的造賈府的謠。
這個謠言傳開來,把宮裡的皇后娘娘氣個倒仰。這且不提。不過,倒沒人對黛玉的事留心了。一個小丫頭而已,成了別人爭寵的犧牲品。可憐罷了。
黛玉聽到這消息,既感到高興,又有些心驚,高興地是,自己再不用擔心有人在名節上造自己的謠了。可心驚,這回賈府和自己與錢皇后結怨深了。這到底是誰傳的謠言呢。
誰會在這謠言後得利呢。
一想到誰得利,黛玉突然想到幾種人賈府的仇人。宮中的嬪妃嫉妒元春的。還有可能是吳貴妃,因元春越近越來越受龐,吳貴妃一石二鳥也未必不可能。甚至也能是皇上。據得來的消息,皇上現在最頭疼的就是錢皇后一家黨羽便布朝野。多給錢皇后樹二個敵人也未可知。她想到了種種可能性。可暫時也不是她能解決得了的。
她無意捲入朝爭,誰知竟成了朝爭的犧牲品。將來一旦賈妃敗落,只怕她也沒法獨善其身。
越想越是氣憤。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她不喜賈府,可自身,早已被深深打上賈府的印跡。
她原本以為,自己能點銀子就足以傍身了,可現在才知道,就算她有了銀子,將來賈妃倒了,她也必是那覆巢下的破卵。一切的一切,正偏離自己預測的軌道。
黛玉感到了危機,十分的危機。會不會將來有一天,自己一出門,又讓誰給暗算了。不行。馬上讓管家給自己找武師。先把自己武裝到牙齒。那誰說過了,槍桿子裡出政權。真遇到害自己的,咱文的不懼他,全武行也行。
他罵我,我罵死他。他算計我,我陷害死他,他打我。我擼袖子率人就衝過去,打不死你個丫的。
想著這些,鬥志漸漸昂揚起來。
哼!小樣的,想欺負我,放馬過來!
她正悶屋子裡抖威風,衝著紗窗裝大將軍。忽紫鵑從外面回來,說史湘雲來了。現正在老太太的房裡。
黛玉很喜歡湘雲的個性,很直爽很可愛。她們處得不錯。扔了心頭的不快,忙去賈母房裡看湘雲。這時迎春探春惜春寶釵等都在老太太房裡坐著.
黛玉一進屋,就見湘雲哭得和淚人似的,賈母也在旁眼睛紅紅的。
第三卷:腐朽的大家族 第二章:湘雲的婚事
眾姐妹表情都很難過.王夫人和刑夫人也坐陪著。王熙鳳卻不在。黛玉想起湘雲在家是跟叔嬸過日子的。難免有許多的不如意處。
便坐在湘雲旁邊,握著她手問道:「雲兒,發生了什麼事?」史湘雲抬頭說道:「我……說個我字.忍不住又哭起來.
迎春在旁說道:「雲兒的叔叔把她的婚事定了。過幾天就成親,要雲兒過去沖喜,聽說那人自小的體弱。前段期間還吐了血。有人說他命……」迎春剛說到這,探春在旁忙拉了她一把。迎春剛要吐出口的話便卡住了。
湘雲哇的一聲哭出來。寶釵把湘雲攬在懷裡,不停的拍著,卻沒說什麼話,臉上一片淒然。賈母歎氣道:「這也是命,女孩子在家從父,出嫁從夫,老來從子,有什麼法子呢。你父已死,叔父就是你父親,他既定了你的親事,別人又怎麼管得了。唉!前些天因吳貴妃要拉擾吏部一個官員,就硬生生把她一個表妹指婚給一個官員的二兒子。聽說,那二兒子也是個不成器了。吳貴妃的表妹人又聰明又能幹。可不也得嫁過去。唉!總歸是命了。」
賈母歎息之後,王夫人也歎氣道:「大姑娘到了李家,若得了一兒半女,那也算有靠了。這李家的家業將來都是你的。」
湘雲聽到這,哭聲更慘。
刑夫人見狀皺眉道:「大姑娘也不必太難過,須知為女子的就當為家族兄弟著想。你看那換親的,為了自家兄弟娶媳婦,嫁傻子的都有。父母族人,哪個不讚揚!何況這李家也是權貴之家。你便算為自己兄弟……」刑夫人剛說到這,王夫人的眼光竟飛快地掃過探春惜春等人.探春不由自主的身子一縮.賈母聽刑夫人說得不像,朝他一瞪眼.刑夫人還不明所以,但還是趕緊閉上嘴.
黛玉留神看著各人的表情.不由得一陣心寒。湘雲趕來賈母這裡哭,定是想尋個源助。誰知賈母竟一絲幫忙的意思也沒有。那王夫人也袖手旁觀,刑夫人更覺為為家族作貢獻是應該的,還說為兄弟如何,難道是個換親?不像,史家的幾個小哥們都是當官的?又或是為了兄弟的前程?真是可恨!
忽又想起,當初迎春嫁孫紹祖時。雖是賈赦定的親,可迎春是賈母的親孫女,若賈母硬不同意,賈赦也未必不聽。可賈母卻沒肯說一句硬話。想到迎春,忽又想到想到自己的身上。自己原不想嫁寶玉,若不嫁寶玉,賈府為著自己的利益,會不會像吳貴妃一樣,給自己來個指婚。一想到這,黛玉竟出了一身冷汗。
這時聽湘雲哭得肝腸痛斷。黛玉不由起了同仇敵愾之心。憑什麼女孩子自己的婚事,倒要讓那旁不相當的人來決定!還為了兄弟嫁個傻子!還父母族人哪個不讚揚!
呸!這說的是人話嗎?
她兄弟沒能耐就沒娶妻子.憑什麼犧牲姐妹一輩子的幸福換自己的媳婦.這兄弟能這樣做,把姐妹放在什麼地位?父母這樣做,又把女兒放在什麼地位?族人就更可笑了,管你狗屁事.對了,族裡興旺,他們也能跟著分一杯羹.
媽的,一群自私自利鬼.
正想著,王夫人突然掃了黛玉一眼.神色複雜得很.但眼光飛快地溜走了.黛玉心裡一凜.突然,一股怒火湧上心頭,拿我當什麼了?拿我們這些女孩子當什麼了?難不成你真以為你是刀俎,咱們是魚肉.不行!非別過這個苗頭不可.
決不能讓湘雲這樣糊里糊塗的嫁給一個病包子。黛玉默默坐到湘雲的旁邊,湘雲早已哭得噪子都啞了。
黛玉見賈母十分疲倦。便拉著湘雲的手說道:「雲兒,老太太最近身體有些不好。你先到我那休息一會吧。有什麼話,明天再說。」
湘雲哽咽難語。寶釵也說道:「走吧雲兒,咱們一起去顰兒那裡。」
她說著,也半拉半攙的扶起湘雲。湘雲又望了望賈母。賈母只是歎氣。
湘雲只好擦了擦淚,隨黛玉寶釵往外走。探春想了想,也隨著跟了過來。
三人陪湘雲來到黛玉的房裡。一進屋,湘雲坐在大床上,捂著臉又哭起來。
寶釵歎了口氣:「雲兒,這李公子雖說體弱多病。可遍請名醫,未必不能治好。」
「李公子?」黛玉心裡一愣,原小說裡。湘雲嫁給了衛若蘭。後來守寡了。還以為給湘雲定的是衛若蘭。如何又跑出一個李公子了?難道因自己的穿越,把史湘雲的婚姻給影響了?可既然影響,為什麼不能影響得好一些,偏偏又嫁個病包子。
黛玉因為瞭解情況,便坐下和湘雲細問:「到底是哪家?她叔父為什麼非得把她嫁給那李公子?」
寶釵瞧了黛玉一眼。沒有吱聲。探春也搖了搖頭,似乎想說什麼。但看了看寶釵,卻忍住沒說。
二人又陪了湘雲一會,寶釵借一個事故,先走了。探春看寶釵的神色便有些異樣。等寶釵一走,探春讓紫鵑給湘雲洗洗臉。藉著洗臉的功夫。探春把黛玉拉到外間輕聲說道:「顰兒,聽說這李公子的爹是吳貴妃的八舅舅。雲兒的叔叔想拉上和吳貴妃的關係。所以才讓湘雲嫁給李公子的。所有問名納吉等程序都沒走,過幾天就成親了。那李大人快七十了,只這一個兒子,聽說是老來得子,慣得不像樣子。最近又得了重病,聽說是活不了多久了,李大人只想讓兒子留個血脈將來好延香火。雲兒聽到消息,偷跑了出來。可前二天他叔叔來拜防過老太太。唉!湘雲的婚事,唉!估計沒辦法了。」
探春這一說,黛玉想起,前二天史鼎還真來過。只是自己一直忙著收集武師的事,根本沒太注意。
這麼說,湘雲的婚事老太太是和史鼎有默契的。說不定還是極力贊同的。
黛玉再一次膽寒。臉色十分難看。
探春說完,搖了黛玉的手一下:「顰兒,唉!這事你也別再為湘雲說什麼了 。說了估計也不頂用了。你看寶姐姐平時與雲兒那樣好。可關鍵時刻,卻連句話也沒有。我們唉!沒有法子.」
說完,眼圈都紅了.
黛玉點了點頭.對探春說道:「湘雲這我來勸吧,你先回去吧。」
「不!我不回去了。今天想在你這陪雲兒。就算我們不能幫上忙,可在她旁邊陪陪她。她心裡可能好過些。說句不好聽的話。就算將來有那麼一天。多二個知心姐妹,也能回來訴訴苦,說句知心話。那日子也好過多了。」
黛玉心裡一熱。這探春的日子也不好過,而今竟能想到這一層。也算湘雲沒白交這些姐妹。
想著那薛寶釵,平日裡雲兒長雲兒短的,見天拉著湘雲去她那裡。可湘雲真出了事,她又很怕說什麼惹出後果來。只做個樣子就走了。
這探春倒比寶釵值得交多了。
這時,紫鵑端著殘水出來。黛玉和探春忙又進去。湘雲剛洗完臉。新擦的脂粉。眼睛腫腫的。鼻頭通紅通紅。坐著床上發呆,原沒了平時活潑可愛的樣子。瞧著十分可憐。
黛玉瞧著,心裡又酸又苦。這萬惡的舊社會,把個活潑伶俐的女孩子逼成什麼樣了。想勸湘雲二句,可這事怎麼勸。tmd,別人要把自己的姐妹烤著當點心吃,難道自己還要勸自己的姐妹忍著點讓別人吃.因為自己就是被吃的.
娘希匹!草泥媽!滾他混蛋王八蛋的.這賈府如此待湘雲,未必將來不能這樣待自己。這樣想著,替湘雲難過的心就越強烈。她偏要想招解決湘雲的事。看剛才王夫人看探春和自己等人的表情,這湘雲的事啟了她們的慾念了。就要把這些姑娘們當成他們的塌腳石了。
不行,此時再不能裝柔弱了。裝柔弱是為了得利。可柔弱到最後,利益全無了。還那裝什麼裝。兵法有雲。純柔純弱,其國乃削,純剛純強,其國乃亡,又柔又剛,其國乃昌。
探春早坐到湘雲的旁邊.說起哪有什麼神醫的事來.她的意思.有希望總比沒希望的要好.
黛玉聽著二人的談話.她卻走到外間,找到錢婆子,讓她趕緊出去打聽.這湘雲嫁的李公子,到底是什麼貨色.把有關他的情況事無俱細全搞回來。
錢婆子忙讓喜樂都去外面宅子裡傳消息。
這裡黛玉且聽消息。
偏這時,史家的來了二個婆子,那二個婆子穿戴不凡,湘雲見了她們,雖是在悲痛中,也忙站起來叫道:「王嫂子,趙嫂子。」
二個女人很不經意的朝湘雲和黛玉等福了福,然後大咧咧的說奉了夫人的命令來接姑娘回府。
黛玉正沒好氣。忽來了二個沒長眼睛的。正觸到她怒處。眼見湘雲悲痛欲絕,卻還去收拾東西,黛玉沉聲說道:「雲兒剛才吃壞了肚子,不到二刻鐘就得折騰一次。暫時回不去了。」
探春驚訝地瞟了黛玉一眼。湘雲本就不愛回家,聽黛玉這一說,就坐回了床上。」那二個婆子瞧了瞧自己家姑娘,又瞧了瞧黛玉,其中一個說道:「林姑娘,臨行前,太太嚴命,必要請姑娘回府的。」
第三卷:腐朽的大家族 第三章:湘雲的婚事(二)
黛玉眉毛倒豎,這史湘雲是她的侄女,不是囚犯。看這架式,她嬸子就好比那妓院的老鴇子,就等著湘雲回去接客掙錢呢。
黛玉臉一沉:「二個嫂子好不會辦事,雖嬸娘要姑娘回去,那是因嬸娘不知道姑娘病了。所以才這麼說。難不成自己的侄女病了,還要用床板抬回去不成。再說這又不是露天地。是她祖姑家。大家把她的病養好了。自然就送回去。」
探春見黛玉執意要留下湘雲,雖不知她用意是什麼,但看著湘雲可憐,也上前一步道:「二位嫂子,才雲兒還肚子疼得不行。這種情況哪走得了呢。不如你們回去覆命。等明天雲兒一好,咱們再把雲兒送回去。你們說可好。」
趙婆子有些不耐煩,她瞟了二人一眼說道:「二位姑娘,我知道你們姐妹情深,可俗話說得好,看得了一時,看不了一世。大姑娘的事你們又能管多久呢。過二天大姑娘就要成親了。你們只管留著她,回頭耽誤了親事,二位姑娘心裡也不落忍是不是?」
說完就上來拉湘雲的手:「大姑娘跟我們回去吧。太太正等著呢。」
湘雲本來正坐著,不防備被這趙婆子一把扯起,腳下一歪。險些摔倒。黛玉本來就火氣亂冒。突見趙婆子這般兇惡,她惡氣上湧,突然眼珠子一轉,假意去扶湘雲,但拳頭藏在袖子裡,用身子掩著,怦的一拳打在趙婆子的肚子上。
趙婆子正拉著湘雲。突然肚子上挨了重重一拳,她一口氣上不來,幾乎暈將過去。她一手捂著肚子,一手指著黛玉:「你……你…….」黛玉一臉的關切狀:」嫂子怎麼了?難道突然發了急病。」
趙婆子臉色疼得煞白,說話都斷斷續續的:「你打人!」
林黛玉一付茫然狀:「什麼?你說什麼?」
趙婆子這時緩過一口氣來,她忽坐到地上。拍手打掌,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嚎起來:「了不得了,林姑娘打人了。打死我了!」
這聲音奇大。把紫鵑探春等都嚇著了。這要是傳出去,林姑娘打人。這名聲還要不要了。那趙婆子一臉的得意。想和我鬥!你一個姑娘家想和我鬥,差遠了。哪個姑娘家不怕名聲不好,哪個姑娘家被自己這一嚎還不嚇慌了。還想留住大姑娘,門也沒有!
黛玉眉毛一聳。突然厲聲朝外喝道:「來人。把趙婆子給我綁起來。堵上嘴,往死裡打。敢當著這麼多人污陷我!」
黛玉的噪門比這婆子還大。這一下,倒把婆子嚇著了。紫鵑和雪雁嚇呆了。不知該幹什麼。旁邊錢婆子和李婆子拿著一件晾衣繩就過來了。
錢婆子一邊抖著繩子還一邊罵著:「我把你個滿嘴胡浸的下作娼婦。你扯著個大嘴污陷姑娘。打死你都是輕的。」說著,就來綁趙婆子。
李婆子在旁一邊綁一邊跟著接腔:「還敢在姑娘房裡撒潑打滾。這罪又重了一層。漫說姑娘沒打你。就是真打你了。你也得受著,還得說打得好。這才是真正有教養的奴才該做的事。你就扯個大嘴,滿地打滾。這麼沒規沒矩。丟你主子的臉。」
二人手腳麻利,轉眼間把趙婆子給綁起來了。
趙婆子這回傻眼了。林黛玉這時反不凶了,她暗中使命在自己的胳膊上一掐,眼淚便流下來:「雲兒在家,雖沒了父母。可叔父嬸娘必是千嬌萬寵。可誰料,你個奴才當著我們姐們的面,你就一把扯起她,害得她差點摔倒在地上。我去攔著,你竟用力撞我一膀,還反污我打人。你這樣兇惡。難道嬸娘就不管你。我倒要親自去嬸娘那裡問問,你仗了誰的勢,這樣欺我和雲兒。這樣不顧嬸娘臉面,說完,露出自己的胳膊來:「你們看這裡。」
探春等往黛玉胳膊上一看,果然一大片的青紫。黛玉看著自己的一大片青紫,心說小樣的。看咱們誰傷勢重。趙婆子這回傻眼了。眼前這林姑娘花骨朵似的。可剛才突然就給了自己一拳。接著就污陷自己打人。還要找自己家太太說理去。我的天,林姑娘再怎麼說也是主子。自己也是奴才,就見了太太,太太當著外人,也不會向著自己的奴才反說林姑娘的不是。何況,這滿屋子都是林姑娘的人,一但作證,哪有不像著林姑娘反向著自己的。更何況,林姑娘的傷還在這呢。
她頓時沒主意了。只望著同來的王婆子。
王婆子這裡也沒主意了。長這麼大,沒見過這麼凶悍的姑娘家啊。這可怎麼辦啊。
探春一見二婆子膽怯了,此時倒應該唱個紅臉了。她忙坐到黛玉旁邊,勸著黛玉道:「林姐姐,我料這必是一場誤會。我想給這嫂子一萬個膽子,也不敢撞你。必是你們見湘雲要摔倒,一起去扶。結果碰到了一起。雙方都受了傷。這婆子之後倒地說你打人,雖是她的蠢笨。但說到底,她是嬸娘身邊的人,若真綁著去了嬸娘那裡,嬸娘豈有不打她為你出氣的。到時侯,這嫂子一世的臉面都丟光了還罷了。大喜的日子,若因這蠢人,把嬸娘氣著個好歹。也不值當。」
說完,眼光就望著趙婆子和王婆子。趙婆子忙求道:「三姑娘你真是聖明人。現在一回想,剛才就是這麼回事。是奴才剛才暈了頭了,自己撞了林姑娘一下,自己當時疼了,還怨開林姑娘了。」她又轉向林黛玉道:「林姑娘,是奴才蠢笨,你就饒了我吧。」
黛玉板著臉,卻不吱聲。趙婆子瞧了瞧王婆子。王婆子和趙婆子感情一般,但既然同來,發生了這事,也不能不管。她想了想說道:「林姑娘,你看這樣可好。我們回府,就說大姑娘現病了,明天再回去。然後把趙婆子的事當面稟明太太,讓太太狠狠教訓她一頓,為姑娘出氣。你看可好。」
黛玉等著就是這話。她把臉色放緩。又用手帕擦淚道:「不看著嬸娘的面子,不看著過幾天是雲兒的好日子。我必不肯饒過你。你們既說這樣好,那就這樣辦吧。」
說完,下巴輕輕一擺。錢婆子李婆子忙給趙婆子鬆了綁。趙婆子爬起來,心裡這個彆扭。自己挨了打,還成了自己打人了。這都什麼事!和王婆子剛要拔腿就走。
趙婆子臨走時,瞟了一眼湘雲。眼神中竟有十分的凶戾。
黛玉身上一冷,看趙婆子的眼神,是把這恨轉到湘雲身上了。
想湘雲在家裡過的日子,黛玉更加憤然。這事,她還就管定了。你是湘雲嬸娘怎麼地!湘雲又不是賣到你家的!草泥馬的。到要你看看我的手段。這湘雲啊,我是必留。一方面是不想讓她回去受氣,另一方面,自己辦事還得她才能瞭解情況呢。
那趙婆子和王婆子從黛玉這裡出去,越想越是氣悶。夫人嚴命,要帶大姑娘回去。可自己不但沒帶人回去,還被人教訓了一頓。不但面子還無。回去後,只怕夫人那關也過不去。想了想,這件事啊,還是找老太太去。不信老太太不管,憑著一個小丫頭胡鬧!二人想著,便腳步一拐,往賈母的房屋走去。才走了幾步,突然身後傳來一陣腳布聲,一回頭,卻是林黛玉從後面跟上來。她似笑不笑的說道:「二位嫂子,這回府也不走這條跑啊。難不成想去老太太那先告我一狀。既如此,咱們就一起去。我倒看看,老太太是聽你的,還是聽我的。」說完趨了上來,臉上的笑便十分的陰森詭異。
趙婆子和王婆子嚇了一縮脖子。這位林姑娘的手段二人是領教過。算了,還是趕緊回府。把這裡的事說給二太太和三太太聽。人家林姑娘可是位主子,她們惹不起。大不了回去挨一頓訓。總不成讓她們做奴才的和主子對抗。想到這,二人忙不迭的搖道:「看姑娘說的,剛才姑娘大度讓我們回府。我們哪能不知好歹。我們這就回去,這就回去。說完。」拔腿往外就走。黛玉笑瞇瞇地在後面跟上一句:「二位嫂了。我就不送了。」趙婆子和王婆子忙不迭地走脫了。
黛玉回到自己房裡,恰這時,喜樂回來了。把探聽來的情況稟報錢婆子。錢婆子又稟報給黛玉。說這李大人原是個土財主,一直沒當過官,後來吳貴妃受寵.一家子都出來當官.這八舅舅也在戶部當個四品官.當官水平不怎麼樣,只仗著貴妃的舅舅,別人賣他面子。混個老資格。李家人別看平時有權有錢,卻最是吝嗇,這李家老二口諾大的家業只有二個老奴侍侯李大人,一個三十多歲沒結親的老丫頭和一個六十歲的婆子侍侯李太太。外加二個抬轎的,一個馬伕。家裡再沒其它人了。李大人連個妾也沒有,說妾那東西都是費錢的玩意。那李公子也和她爹一個脾氣,到處佔別人便宜的主兒。李公子還生性風流,平生最愛嫖妓。但還不給錢,人家怕吳貴妃的勢,也不敢和他要,這京城的窯子都逛遍了。把身體造垮了。這還不算,還愛與人打鬥,去年,他與人錢皇后的內侄爭風吃醋,結果讓人打得做了病根。天天吐血。雖花了大把的銀子。但身體卻越來越糟了。眼看就要不行了。只怕過不去這個年了,這才想著為他娶個媳婦。不使李家斷了香火。
第三卷:腐朽的大家族 第三章:湘雲的婚事(三)
黛玉正在外間聽著錢婆子稟報,忽聽身後傳來怦的一聲響。一回頭,卻見湘雲的丫頭翠縷臉色蒼白的倚在門上。
黛玉忙手指橫在嘴邊:「噓!」
翠縷點了點頭悶不作聲了。可眼淚卻流下來。黛玉朝門裡望了望,見探春正與湘雲在說話。並沒注意這邊。黛玉示意翠縷出去擦乾淨臉。黛玉坐在外間咬牙切齒的想主意。
這事該怎麼辦呢。該怎麼辦呢?
突然,一個主意閃在腦海中,黛玉憋不住呵呵樂起來。從來神鬼怕惡人。這吝嗇鬼,咱有招治他。
她返身進了裡屋。探春正寬解湘雲。黛玉眨了眨眼,探春這個人,讓她見識一下自己的能量也好。不過,要做得似是而非,有些事,可以做,但不可以說。讓她覺得就是自己做的。但自己眨著眼睛就不承認。可她覺得那就是自己做的,而自己也不怕被她知道是自己做的,但礙於禮法,沒法承認就是了。
她笑著問湘云「你家有窮親戚沒有?窮瘋了的那種。」湘雲抬起頭。黛玉怎麼突然問這個。探春也莫名其妙。問窮親戚幹什麼?這世道從來不缺的就是窮親戚。他們家還有劉姥姥打秋風呢。慢說這八百丈遠的,就是本家,像賈璜家,賈芸家等都窮得很呢。史家雖是大戶,那窮得揭不開鍋的親戚有都是。
「湘雲正難過著,她擦淚道:『你幹什麼?我家窮親戚雖不少,但他們說話,我叔叔也不會聽。」
「哪個要他聽?我就隨便打聽打聽。」說完,盯著湘去要人名。湘雲說了幾個人及住處,黛玉笑著便出去了。引得湘雲和探春滿腹的猜疑。
且說那趙婆子和王婆子,回到了史府,見了湘雲的二位嬸娘。如此如此,這般這般一陣描述。趙婆子不忘說自己胸口怎麼讓林姐給了一拳。到現在還疼得難受。又說黛玉堵在老太太院外。不讓進去。史家二位太太聽得面面相覷。這林姐她們二個也看過。燈一般的人,風吹吹就倒了。怎麼能揮拳打人?這簡直不可能!
二人核計了一會。這林黛玉是老太太心尖尖上的人。如今大概聽到湘雲要出嫁。心裡不痛快。想留人也是有的。只是女孩的親事,一旦定下來。她就算再留,還能留幾天。且賣林姐個面子。明天再去接人。
到時,不由得她不放人。
第二天一大早,史家二位嬸娘一核計。再派人去一趟賈府。不信這回還接不回湘雲。第二天一大早,就派上另二個婆子。直奔賈府而來。
拋下這老二口不表。且說黛玉這裡,
早把紫鵑雪雁派出去。留神看史家來人不來。先重金讓喜平找個大夫來。一旦史家人來看湘雲。就讓湘雲躺床上。只說頭疼欲裂。怎麼著,人家病這樣。官還不踩病人呢。你史家還把湘雲從病床上抱走怎麼的。史家二個婆子雖嘴巧心靈,可到這一看,史湘雲臥病在床了。這也沒法帶走人啊。這二個想了想。便想找老太太去。這人不能總在賈府不回去了,賈府得給個回話。到底什麼時侯讓人走啊。
哪知這二個婆子前腳剛走。黛玉後面又跟上來了。「二位嫂子去老太太那啊。正好我也想去。你們是不是想請老太太給個話,這人什麼時侯帶走啊。做人不能這樣。難不成雲兒病成這樣。老太太還讓人抬著回去?再說這離成親不還好幾天的時間嘛。讓湘雲好好養好病,總比成親時抬婆家強吧。」二婆子早聽趙婆了說她挨打的事了。如今看著林姐兒左瞧右看的,好像不懷好意呢。難道想打人?
二人可不想挨打。何況人家林姐說的也沒法反駁。算了。回去吧。二婆子回去報信了。
這二個婆子被黛玉送出院門。那壁廂賈母也得到消息了。昨天黛玉沒讓湘雲回去。老太太就聽到信了。不過她想著,湘雲這孩子可憐見的,就要嫁那樣的人家了。必是黛玉不捨得。強留著住一天。這也是可理解的。
算了,這種小事,睜一眼閉一眼吧。誰料今天史家來接人,黛玉竟又搞個這麼一出。聽說還請了大夫。說湘雲還病倒了。眼見著湘雲就要成親了。可沒起什麼變故。
她思想了了會。對鴛鴦說道:「鴛鴦,你去看看玉兒和雲兒。傳我的話。若有病,就安心讓雲兒養病。若實在治不好。明天我請王太醫來。」
鴛鴦忙跑到黛玉的屋子遞話。黛玉一聽。這賈母是催促她放人了。黛玉不等湘雲回答。她先答應得爽快無比:「知道了。你回老太太,我們知道輕重的。」鴛鴦見黛玉並無悲痛憤然的神色。有點搞不明白黛玉到什麼想法。不過。她比湘雲大好幾歲。
湘雲也算她從小看著長大的。從小時,湘雲在老太太的屋裡時,她還親手給洗臉梳過頭。自然有一份感情。所以回來時告訴老太太,湘雲只是一時急火攻心。估計吃幾付藥。養一養,有黛玉陪著。心還順些。若現在只管回到家裡。說不定真悶出病來。
賈母聽著,想著雲兒也沒幾天好日子了。就讓她們姐妹再多待二天吧。也便丟開手。不理這事了。
且說黛玉留住湘雲這事,在榮府象長了翅膀,半天的功夫,全府都知道了。那刑王二個夫人聽了就搖頭,一個小孩子家,不知道這事的輕重。老太太也慣著。湘雲本就不愛嫁李公子。她心高氣傲的,冷不丁的聽到這個信,還不定有什麼變故呢。黛玉留在自己這裡。若湘雲好好嫁過去還好說,若中途起了什麼變故。就有人懷疑是她在背後說了什麼。 這不是往自己身上扣屎盆子嗎。王夫人這時就想起寶釵來。看看寶釵,這做事多穩當。當真是大家閨秀的樣子。知進知退。知輕知重。當斷則斷。把自己全摘出來了。這榮府啊,以後就得這樣的人當家。這林姐如此不知知重,真出了事,到時侯看老太太還怎麼說嘴.
王熙鳳也聽到這個信了。她不禁皺起了眉頭。在這些個小姑子裡,王熙鳳覺得林黛玉最捉磨不透。那撲朔迷離的家產案,似乎賈鏈有什麼瞞著自己不說。可從賈鏈對黛玉的態度就發現,賈鏈怕黛玉。一提起黛玉,就不由自主的緊張。
這個就不正常,後來,又發生了名節案。那麼大的事,黛玉卻和沒事人似的,輕輕一拔動,風向就立馬變了。和人家一點關係也沒有了。還有後來黛玉出府的事,她也曾專門派人出去打聽過。回來的人說得亂七八糟。不過有一點是肯定的。那所謂搶劫的人是衝著黛玉去的。而且據說人不少。但到終後,也沒把黛玉怎麼著。聽說,那理國公府的公子柳暄拚命幫她。還有京衛署掌管探事番子的柳平也幫她。這黛玉真太讓人琢磨不透了。這二天湘雲的事,凡機靈點的,都會躲開。可她偏往跟前湊。據說,還把來人給打了。這可太奇怪了。奇怪!奇怪。既奇怪又琢磨不透。索性只站旁邊看著。老太太太太都不吱聲,自己且先保著自己,看明白再說。
府裡一眾人猜疑不提,且說那湘雲的婆家李公子家,雖是吳貴妃的舅家,家裡也當著官。那地窖裡藏著無數的金銀。可一旦進了地窖,卻一絲一毫也不捨得再拿出來。過幾天兒子大婚。這位李大人還在和夫人商議,怎麼能做到最省錢。現階段,每家結婚都在門口綁著彩綢綵緞的。這個可以省掉。當初在鄉下時,也沒人這麼搞過.這樣吧,門口大樹樹葉挺繁茂的。讓人弄點野花綁上去。看著也挺喜慶。
還有進門的紅地毯。聽說前二天四哥家兒子剛成親。正好借用。不用買了。
這些個花哨的東西還好說,可酒席卻是必辦的。怎麼能省點錢呢。想了半天,有主意了。讓心腹家奴到外面打聽去。誰家有病雞瘟雞,病魚死魚。以最低價買來。然後全做成紅燒的。味道不差就行。還有那菜。到菜地專挑那蟲咬的。買著便宜。做的時侯切碎些也就對付了。
還有這酒。買那高度燒酒兌上水,再裝進好酒的瓶子裡。虧得他們早有遠見,已事先準備了好幾百瓶酒。到時侯上桌上去,面子也有。
夫妻倆正聊了起勁。外面人報,說史湘雲家看家門的親戚們來了。來了十幾個人。李大人就有點發蒙。雖說現在京城有這個習俗。成親前,女方親友來看家門。提婚禮的要求。要財禮等事。可因他和史鼎同朝為官,史湘雲的婚事就是二人一句話的事。當然暗中的條件是,只要湘雲嫁過來,史鼎的一個兒子提升為戶部五品官。而且是有實權的那種.所以,因成親時間短。許多手續全簡化了。怎麼史鼎突然有親戚要來看家門了。不但來了,還來了十幾號。
這親戚們突然來了。這招待不招待啊。就算不招待酒飯。可茶總得招待吧。這年頭,茶葉多貴啊。
雖想著,可卻不能不請進來。
第三卷:腐朽的大家族 第四章:史家人來送禮了
進了宴客廳。椅子卻只有區區四把。十幾號親戚乾瞪著眼,沒地方坐了。
李大人急了,只好喊奴僕去隔壁趙大人家借去。
他這一邊嚷著倒茶,一邊朝家奴使個眼色。那家奴慢吞吞出去了。出去的速度是每一步用一刻鐘的時間。
李大人咳了一聲:「各位都是什麼人啊?我怎麼不太認識啊。」
這時,一個六十多歲,臉上佈滿黑痣的老者上前說道:「我是湘雲的八叔祖。」
李大人拱了一下手:「原來是八叔。」
又有一山羊鬍子的老頭上前道:「我是湘雲的九叔。」
李大人又拱了一下手:「九弟。」
眾人紛紛介紹完。卻原來都是史湘雲一族的親戚。而且這些人還都有一個共同點——窮!真窮!這些個人連件出門料戶的正經衣服也沒有。每個人的衣服都挺舊,好不容易有個不太舊的,還膝蓋上有個大補丁。
李大人懷疑,這幫子人是不是乞丐扮的!
李大人忙套問這史家的情況。還別說,這些人聊起史家來,那是頭頭是道。那個八叔祖,甚至連史鼎脖子上長塊痣的顏色都說得活靈活現。
李大人有點蒙了。到此時真信了一句話,皇上家也有三門窮親戚。敢情來的,都是史家的族人。
此時各位窮親戚們水沒喝上一口,板凳沒坐上一隻。一齊嚷起來:「李大人,我們家湘雲最是憐老惜貧。在家的時侯,連月份錢都經常拿出來周濟我們。如今,她出嫁了。我們也都來送份大禮。等看嫁資的時侯擺上去,咱們也跟著有面子。」
李大人這聽這些人來送大禮,且樂壞了。這個兒媳婦還不錯啊。沒等進門。先有禮進門。各位窮親戚紛紛從懷裡取出自己的禮物來。有送件小馬甲的,當然有點舊。有送雙鞋的。草鞋。還有的真不錯,送了一塊綢子的手巾,可展開一看,角上竟破個小洞。李大人眼珠子差點掉地上,就這禮物,還能拿得出手?正想著,有一人羞答答拿出一件東西來。原是一瓶臭豆腐。且是開了蓋的。這一股子臭味啊,把李大人差點一個跟頭熏出去。
李大人捏著鼻子:好了好了,我領情了。各位親戚們若無事,還請回府吧。下官我我正有公務。要出去一趟。」
李大人剛要走。這八叔祖忙笑著拉住他:「李大人,咱們說什麼也是親戚吧。你怎麼就往外趕我們啊。我還有正事呢。」
「什麼事你快說。」李大人捏個鼻子說道。
八叔祖笑說道:「咱家湘雲在家時就憐老惜貧,如今做了當家的媳婦。那更得照應咱們。湘雲可跟我們說過。以後大家遇到什麼為難遭窄的事,可儘管來找她。如今,我那二小子要成親了,可成親的錢還差了一百兩。因此我先來親家翁這裡預支一些。」
八叔祖這一說,就有幾個窮親戚作證道:「不錯不錯。湘雲那天和八叔婆喝酒,喝多了時就說過,八叔祖兒子成親,她要掏一百兩銀子的。
「什麼什麼?湘雲喝酒,還喝多了?還要掏一百兩銀子?」李大人急了,這什麼女孩啊。他幾乎吼起來:「那你們找史家要去,管我要什麼?」
八叔祖一聽史家。嘴一撇道:「那群摳門子的。」說到這,頓了一下,繼續說道「本來你們還沒成親呢。我不該來這,但總歸是要成親的,將來給和現在給有什麼不一樣的。夫家和娘也家也一樣。」
「就是就是。」旁邊一群窮親戚幫著說情。
李大人急了,一百兩銀子,他一個月的俸祿才一百兩呢。這人還真獅子大開口。
李大人畢竟當過官的人。趕緊說道:「不是下官不借。是下官家裡十分窮。只支個空殼子,其實外面好多外債呢。」
旁邊一親戚聽到外債二字。搖頭嘖嘴道:「這怎麼搞個,湘雲欠外債,還指著到了夫家還呢。」
「什麼?湘雲欠外債?她一個姑娘家哪來的外債?」李大人眼睛如包子大。
旁邊一人踢了這人一腳,你少胡說八道。湘雲哪來的外債?都是別人欠湘雲錢,湘雲哪欠過別人錢。
一個窮親戚趕緊說道:「不錯不錯,湘雲哪有外債,湘雲連自己的釵環都肯拿出來賣掉周濟咱們,哪能欠別人的外債。要是有外債,他叔叔嬸娘也不讓啊。你可不知道他叔叔,高興他周濟咱們呢。他給出一分,史家就把那她爹留給她的那九分可吞沒了,回頭說湘雲……..」他說得正高興,忽想起什麼,雙手亂搖道:「不是不是!我說錯了。我的意思是湘雲是個好姑娘。誰娶她誰有福了。」
旁邊一堆人趕緊說道:「對對,是這話。誰娶湘雲誰有福。湘雲是個實心眼的孩子啊。」
李大人怎麼越聽越彆扭呢。這史湘雲連釵環都拿出去周濟別人。這純是一個敗家娘們啊!還有他叔叔史鼎二個怎麼回事?高興她周濟窮人。藉著這個名貪了湘雲父親的遺產?哎呀!這二兄弟那心思可真夠狠的。估計史湘雲這個樣子也是他叔嬸故意教出來的吧。原來怎麼沒仔細打聽打聽呢。只覺得侯門之女,必差不了的。誰知竟是這樣。
李大人正想著,一個親戚在宴客廳是左瞧右看,忽看見一個很大塊的玉石擺件,這人高興起來:「八叔,這東西不錯啊。」他的喊話吸引了這些人的視線,有幾個便跑去看玉石。其中二人互相捅了捅,「哎。這份家當早晚就是湘雲的了。」
「低聲些。」
說著低聲,這人的眼珠子也四下亂看,當看到值錢的東西時,那眼珠子也開始泛光。眾人開始喜笑顏開。
李大人覺得這些人怎麼笑得這麼賊呢。好像這家當不久就是這些人似的。
李大人對這些人越來越不喜,他咳了一聲:「本官還有要事,馬上要走了。你們若無事,成親的那天再來吧。」
八叔祖還不死心,上前一步道:「李大人。這個沒有一百兩,幾十兩也行啊。我正急著用錢,要不然也不會跑這來。」
李大人氣得一甩袍袖:「下官說了,沒有,我還有外債。來人啊,送客!」
早有二個老奴跑過來,把這群親戚往外推。八叔祖還一邊往外走,一邊還喊著:「李大人,親家翁。要不給三十兩吧。你推我幹什麼。你要是推摔我。我倒地不起。」這話一說出口,那老奴嚇了一跳。立即不敢動手了。
八叔祖又往回走:「親翁。三十兩行不行?」
李大人氣急了。這一起子人都什麼東西。哪有跑親戚家這麼要錢的,這到是親戚還是幹什麼的。
「說過沒有就是沒有。再要無賴。我請官府的人來,告你們訛詐。」李大人真急眼了。這些人再不走。就把貴妃抬出來。不信嚇不跑一群窮光蛋。
這幫窮親戚果然互看一眼。洩了氣了。八叔祖瞧了一眼李大人,憤憤的往外走,一邊走,一邊說道:「看你也七十多了,還能神氣幾年。你兒子也要不行了。將來這份家當,都是我們湘雲的。湘雲想給我們多少就給多少。不信到時侯你還從棺材裡爬出來看著我們。」
說完,大步流星地走了。
八叔祖一走,別的幾個窮親戚也跟著往外走。不一會的功夫,所有人都走光了。這時李太太從屏風後轉出來了。原來剛才一眾窮親戚來,因全是男賓。她也不好露面。一直在後面沒出來。後來聽丫頭講,這幫窮親戚是來借錢的,她才留了神。因此轉到屏風後聽聲。
她一出來,就捏著鼻子指著那瓶臭豆腐道:「
快,快拿走。扔了!不!別扔。拿到雜貨店寄賣。」
老奴趕緊拿著臭豆腐走了。
李大人此時看著李太太,李太太看著李大人。二人都有些後悔的樣子。原說為兒子娶個媳婦續煙火。可二人卻忘了一件事,二人都老了。兒子也活不了多久了。這諾大的家業,將來怎麼辦呢。二人對坐了一會。誰也不言語。
二人現在什麼感覺呢。就像出去買一件衣服。人家賣衣服的要價一百兩。他們跑去還價。說三十兩賣不賣。人家痛快地就賣他了。他們原還挺高興。後來看著賣東西的和賣東西周圍的人瞧他們的眼神。就像瞧著一傻瓜似的。人家得意得正樂呢。他們忽又感覺自己吃虧了。說不定這東西根本就不值三十兩。還有可能這賣家根本就用幾個托誘他上當。
仔細想想啊,聽說史湘雲是史鼎的侄女。對史湘雲也是面子情。當初自己也是看好這一點,才敢開口。原還覺得給兒子娶個侯門女還挺自豪的。可現在想來,說不定史家拋出一個不疼不癢的侄女,然後就等著把他所有的家產都弄史家去呢。藉著史湘雲那大手大腳的脾氣。他叔叔和嬸娘只說湘雲分給窮親戚了,其實暗中他們得大頭兒。
那史湘雲聽著傻不拉幾的。這份家當她無論如何也守不住。眼見得,這李家就成了史家的了。要不讓哪個兄弟給監管著?可萬一兄弟們起了賊心怎麼辦?這可真真愁死人了。
點名簿 2016-5-10 14:50
第三卷:腐朽的大家族 第五章:還有更壞的一招
不說老二口在這發愁。且說黛玉這裡,喜樂跑回來送信,說那十幾個窮親戚已去了李家了。如今從李家出來。每個人都給了二百兩銀子。他們都高興得什麼似的。
黛玉笑問「你們是沾上鬍子去的吧。他們沒看出你們來吧。」
喜樂笑道:「當然看不出來。」
湘雲和探春見黛玉出來進去,調兵遣將,嘀嘀咕咕,可真到問時,黛玉卻笑瞇瞇的說沒有的事。眼見黛玉興奮得和吃了藥似的。兩隻眼珠子直冒綠光。舔了舔嘴唇。像有一頓大餐擺在眼前似的。這模樣配著柔弱柔弱的小臉蛋,說不出的怪異。
探春忽想起昨天趙婆子走後,她問黛玉:「到底你打了趙婆子沒有?」
「我哪打她,是她撞的我。」
探春原還覺得黛玉和趙婆子一定相撞了,可現在,她卻覺得說不定黛玉還真就給了趙婆子一拳。這簡直,簡直太不可思議了。可是,如果真打了,那倒真爽快!她最近憋屈死了。可卻沒辦法想。看著黛玉使壞,怎麼這麼親切呢。只是黛玉真能解決問題嗎?大人的事,都關係到朝政,哪是一個小女孩能解決的。也不知她到底在搞什麼,忽又想到自己的處境。又有些害怕。黛玉從外面一回來,就見探春神色緊張不安,和湘雲說話時,常常心不在焉。心念一轉,便明白探春有點害怕了。想了想探春的處境,很也很是同情她。
探春能做到這一步,也算仁至義盡了。這做人啊,不可能對別人要求太多。得替別人著想。畢竟肯犧牲自己成全別人的人不多。能做到有一份仁心,凡事多替別人想一想,已經儘夠了。
想想寶釵,平時沒事時多會裝相。小恩小惠拉擾一園子的人。
上至老太太,下至看門的小丫頭,誰不說寶姑娘好呢。可你看,一旦真遇到事,她腳下抹油,跑天邊那麼遠了。
探春和她比,強多了。她笑道:「探春,你陪了雲兒一晚上了。昨天擠的咱三個人誰也沒睡好。要不你回去睡一會吧。」
探春臉微微一紅,偷眼看黛玉的神色,卻是溫和大氣。並無一絲諷刺之意。心裡反倒有些愧疚。她笑著說道:「雲兒,我且回去睡一會。明個再來陪你。。」
不提探春離開。且說黛玉獨自坐在椅上,眼珠子左轉一下。右轉一下,心說道,什麼張王李趙,說到最後,還不是利益的事。湘雲的叔叔為兒子的前程想出賣湘雲。李老頭為家產不外傳而後悔。人性如此罷了。真應了那句話。往來俱是名利客。
以前那些還不是最關鍵的,最關鍵的是錢嫂子的事也不知幹成沒有。這件事打死不能讓探春和湘雲知道。要不然更嚇著她們了。再則萬一將來傳出去呢。這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這剛才那一通,滿算起來,只能算一個女孩胡鬧,可錢嫂子辦的事。那就意味深長了。
過了一會,錢婆子回來了。悄悄把做的事稟報黛玉:「姑娘,我改成一個黑臉道姑後和那十幾家的女眷都說了。只要他們把消息全傳出去。每人二百兩銀子。這幾家都快窮瘋了。因此一大早就賣力氣傳消息。這史家想嫁個侄女,將來把把李家家產都佔過來的事很快就能傳出去。另外,還傳出謠言,說史家根本不在乎這個侄女。在家裡過得和丫頭也差不多。史家真正尊貴的是史鼎的二個女兒,如今一個正托人和鎮國公家攀親。一個想嫁給皇上的六弟齊王的三兒子呢。」
黛玉聽完。樂得抽瘋。回到後,還沒事偷著樂。
看黛玉這樣子。湘雲有點害怕。黛玉到底在幹什麼?怎麼覺得她幹的事挺出格呢。要是讓叔叔知道。會不會對自己更不滿了。
在黛玉再一次跑出去辦事後,湘雲拉著黛玉焦急地說道:「林姐姐,你到底在幹什麼?要是叔叔知道了,他……」
黛玉見湘雲小臉慘白,神色不安.她擺了一下頭,拉著湘雲的手湊到她耳朵說道:『雲兒。漫說我什麼也沒做,就算我做了.你想想,再壞還能比這還壞不成。這人啊。人善被人欺。黛玉說到這,神情忽有些凶狠.這凶狠的表情又嚇了湘雲一跳.黛頓了一下說道:「有些事等明天再說。你先別急。
到晚上時,史家傳來消息,李大人跑史湘雲叔叔家退親了。臨走,把當初的二箱財禮都要了回去。
湘雲聽到這消息,激動得小臉通紅,抱著黛玉不停地叫著:「真的退親了,真的退親了。」說完,眼淚流了滿臉。弄得黛玉眼睛裡也濕濕的。
她抱著湘雲,拍著拍她的後背。很有一種幸福感。能幫著自己喜歡的人本身就是一件很快樂的事。
湘雲左右無人。湊到黛玉的耳朵:「林姐姐,我的親事怎麼退了?」
黛玉呵呵笑著,故作高深:「你都不知道,我怎麼知道?」
湘雲依在黛玉懷裡撒嬌:「林姐姐,你告訴我。」
黛玉見只有她們二人,她咳了一聲,背著手說道:「這事不是我做的,不過我猜著,那李家老二口又老又吝嗇。一個大子不想讓別人佔便宜的主,說不定他突然做了夢,夢見自己兒媳婦生了孫子。結果把他家所有家產都讓兒媳的娘家連偷帶搶地敗光了。二人嚇了一大跳。結果都想開了,嗯哼,娶媳婦何必娶高門大戶的呢,這高門大戶能把水靈靈的姑娘給我兒子,都存了什麼心呢。是不是等兒子一死,我老二口一伸腿,就等著享受家產呢。唉。這樣想來,還不如買個丫頭。家裡沒一個親戚在這,倒沒人一群窮親戚來沾他的家產。給兒子做妾。生兒子嘛,是個女人就行。」
湘雲聽黛玉臉不紅不白的說媳婦兒子妾的。都是又驚訝又新奇。黛玉那種肆行無礙的勁太讓人心儀了。她喜歡,太喜歡了。
黛玉見湘雲仰視彌高的眼神,心裡得瑟到不行。有才,太有才了。才露出冰山一角就讓湘雲這麼崇拜了。那錢婆子的事要知道了,還不更得崇拜自己。只可惜,這錢婆子使壞的事,千萬不能露出去。哈哈,這才是重中之重。李家老兩口只擔心家產,可他想退親,也得吳家同意。吳家還想著與史家結親,擴大勢力呢。可如果打聽到,史湘雲在家過得得丫頭差不多。那結不結親意義根本就沒多少了。我家嫁個丫頭過去。你家好我跟著沾光。要不好,不過當嫁個丫頭過去。可進可退。我最寶貝的女兒可不嫁你吳家李家呢。咱正想著攀高枝呢。只把破爛貨送你們家去。
你想想,這吳家心裡能爽嗎?合著人史家根本就沒拿這史湘雲的親事當回事。說不定還暗中琢磨著李家的家產。說不定還想憑著這親戚關係得好處。反正人家也沒損失什麼。
吳家這一想,再加上那八舅舅不停的鼓噪。這事就極有成的可能性。
你看我這事象胡鬧吧,但咱懂得人性。你還說這事不見得一定成功吧。呸!天下事有多少十拿十穩的。能十拿七八穩就事就值得幹。為了湘雲一輩子的幸福,這種事難道不該出手?
咱這叫什麼?這就叫敢打敢拚敢賭敢壞。有膽有識有勇有謀。黛玉想到有勇有謀,忽想起《曹操》那首歌來。
不是英雄不讀三國 若是英雄怎麼能不懂寂寞 獨自走下長板坡,月光太溫柔 曹操不囉嗦,一心要那荊州 用陰謀 陽謀 明說 暗奪,淡薄 東漢末年分三國,烽火連天不休 兒女情長沒法執著,有誰來煮酒 爾虞我詐是三國,說不清對與錯
肚子裡哼著曹操的曲子,黛玉臉上樂開花了。
正得瑟到沒有五兩輕,忽外面傳來雪雁的聲音:「鴛鴦姐姐。」
鴛鴦走進來,朝二人微微一笑,然後轉向黛玉,黛玉早一本正經狀了。彷彿亙古以來,林大姑娘就是如此溫柔端莊。剛才那一臉傻笑的是別人,跟她一毛錢關係也沒有。半毛錢關係也沒有。鴛鴦忙說道:「林姑娘,老太太叫你馬上去。有急事。」
湘雲臉色一白,手不由得握緊了。鴛鴦瞄了湘雲緊握帕子的手一下,眼光馬上溜開。卻見黛玉不慌不忙站起身,搖搖擺擺的往外走。走到院中,見左右無人,鴛鴦輕聲說道:「史家二個老爺太太都來了。就坐在老太太房裡。老太太的臉色不太好。姑娘小心了。」黛玉感激地低聲說了句:「鴛鴦姐姐。黛玉省得。」
鴛鴦的唇邊露出一絲笑容來。黛玉是聰明人。知道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
黛玉正往賈母的房裡走,且說刑夫人那裡,早有趙姨娘的丫頭棗花跑來報信。說史家二位叔叔嬸娘氣呼呼來找老太太了。現她已打探出史家二個太太來找老太太的原因。卻是這次湘雲的婚事退親得古怪。是有人找到史家的幾個窮親戚,鼓動他們到李家胡說八道,所以李家才退的親。結合黛玉不讓湘雲回去的事,史家認為一定是黛玉在後面做了什麼事。所以來找老太太說個理。
第三卷:腐朽的大家族 第六章:來興師問罪
可剛走二步,又停住腳步了。老太太那還有二個爺們呢。她這麼去是不是不太好。再說這事得找個由頭再去。老太太精明呢,要是看出自己看熱鬧去,回頭就給自己難堪。想了想,找什麼由頭呢。
眨巴半天微腫的眼睛,忽想起,賈赦昨個兒從外面帶回點新奇的瓜果。賈赦沒說給老太太送去。刑夫人也懶怠獻那個慇勤去。如今既要看熱鬧,她便吩咐把這些瓜果挑二樣帶上。讓丫頭捧著去老太太那。讓老太太看看,她是孝順兒媳婦,專程來給她送瓜果的。倒要看看,老太太寵著的那二個玉兒能幹出什麼好事來。一個一個都寵上天了。這府裡,她大太太還沒享用的東西,二個小東西都能先用上。哼,別讓她抓著錯,要讓他抓著錯。看老太太以後怎麼說嘴。還怎麼在她面前威風。
越想越激動。也不換衣服了,就穿著家常的衣服,帶二個丫頭就過來了。
剛走了一段路,忽想起一事,低聲吩咐二個丫頭:「到了老太太那裡,給我機靈點。找史家二個嬸娘的丫頭們聊天。說不定能套出什麼東西來。」說著,又想了想,朝一個丫頭說道:「你馬上跑回去,把我櫃子裡裝的那十個紫晶石的戒指拿二個來。要是看著沒外人,就給那二個嬸娘的丫頭。」
刑夫人的丫頭可聽出來了,刑夫人下血本了。這十個紫晶石雖不值錢,可也壓了刑夫人的櫃底好長時間了,過年都沒捨得拿出來賞人。就是她們二個丫頭想了好久了,也沒能到手。不料今天竟拿出去給了外人。
刑夫人大駕這一動。看門子小丫頭柳兒忙不迭的給平兒送信去:「平兒姐姐,遵你的吩咐。我一直看著門,卻見大太太往老太太那去了。中途還讓身邊丫頭回去取了點東西。」
平兒忙給了柳兒一百個大錢。然後回來稟報王熙鳳:「奶奶,大太太去老太太那了。」
王熙鳳正拿著膏藥往額角上貼。平兒見鳳姐始終沒貼好。便過來幫忙。王熙鳳冷笑道:「那趙姨娘拉著史家嬸娘帶來的婆子,站在角門那鬼鬼祟祟半天。想必探出點什麼風聲來。這史家正不痛快著,找老太太沒什麼好事。老太太能有什麼好心氣?大太太不知死活。還想看老太太的熱鬧,我看她連院子都進不去。白惹老太太不痛快。都沒見過這樣的人。」
平兒這話不好接,便笑了笑沒吱聲。鳳姐想了想,對平兒說道:「你派人遠遠盯著老太太那邊,看都什麼人去了。一齊來報我。還有,馬上把這信報給太太。讓太太小心,這會子不但自己不去,便連一個丫頭也別往那院子去。。」
平兒連忙答應。出去派人遠遠盯著老太太院子。又親自去王夫人那傳王熙鳳的話。
王夫人聽平兒說完。倒笑了一下道:「鳳兒倒細心。說我知道了。」
王夫覺得鳳姐到底是自己的內侄女。凡事還是向著自己些。她喊來金釧,讓金釧把昨天北靜王妃送自己的幾個玉杯給鳳姐送去。說自己也用不了這個。白放著怪可惜的。」
平兒忙代鳳姐謝過。
等平兒一走,王夫人想了想。想老太太平日慣會說嘴,總覺得自己比別人強,總覺得黛玉是最佳兒媳婦。如今出了湘雲的事,李家退親了。據鳳兒說,這樣退得奇怪。那史家未必不懷疑黛玉。想黛玉做這事實在不精明。非要留著湘雲。如今出了事,可不惹人懷疑。這事要是她做的還罷了,要不是她做的,可不是沒吃羊肉倒惹一身的騷。可要說這事是她做的,這也太不思議,她一個十二三歲的小女孩。就有這種張程了?不太可能。
算了,這事與自己無關,總之不是自己府的事。愛怎麼鬧隨她鬧去。自己且看熱鬧。若有真出什麼事,也算有個把柄。
想了一會這樣的事,又想道,這兒媳婦的人選無論如何不能選黛玉。你瞧瞧,那林黛玉就沒讓人省心過。從家產案鬧得沸沸揚揚。接著又名節案。再接著又湘雲的事鬧成這樣。讓史家人都出馬了。這個的媳婦誰娶誰倒霉。說穩重知進退,還是寶釵。在這件事上,做得一點嫌疑也沒有。這寶釵才是大家族當家媳婦的模樣。
想了想,便讓人叫來玉釵。娘二個一邊說話,一邊讓人遠遠的探著風聲,看老太太那裡到底會怎麼樣。
且說黛玉和鴛鴦進了老太太的屋子。黛玉在年節時見過史家叔嬸。所以不用人介紹,她便認出來了。見老太太斜靠在炕上的引枕上,二叔和二嬸娘坐左邊椅子上,三叔和三嬸坐右邊椅子上。這史家二個叔叔依舊很胖。二人都是圓圓的臉,肉乎乎的。瞧著有些蠢。卻一本正經,故作官派。那二嬸娘四十多歲,長得體態豐滿,臉也是圓圓的,平時看著一團的和氣。三嬸娘卻長得嬌巧玲瓏。以前沒說話,先帶著一臉的笑。可今天,二個嬸娘的臉都繃得嚇人。尤其是那位二嬸娘,圓臉繃著。倒想黛玉忽想起一個老片。那上面一臉橫肉的女特務水鴨子。呵呵!
來興師問罪了!
好啊好啊。等著就是你們。看等一會抽不死你們。她原先總是一付柔弱嬌花的樣子。這次卻挺直了身子,臉上帶著淡雅的笑容,朝賈母和叔嬸們輕輕施禮:「拜見老太太,拜見叔叔嬸娘。「
沒等史家叔嬸開口問話,賈母一捶引枕,朝黛玉厲聲喝道:「玉兒,雲兒的事到底是怎麼回事?怎麼會突然有人去遊說史家那些窮親戚,還有人給錢讓他們跑到李家胡說八道。更有人散佈謠方,說史家還想與親王國公家結親。這事到底是不是你做的?」
賈母氣色俱厲。二個嬸娘也板著臉盯著黛玉。黛玉故意沉吟了一下,賈母不由自主的坐直。神色不免有些緊張。史家叔嬸都瞪圓了眼珠子。一付要生吃人的勁頭。
黛玉朝賈母一笑。看來賈母還挺緊張她。她笑道:「不知道。」聲音響亮,乾淨利落。她面帶笑容,神色輕鬆。彷彿這事與她毫不相干。賈母暗吁了一口氣,身子又斜靠的引枕上了。
史家叔嬸互視一眼,黛玉這回答倒在意料之中。原沒指望著黛玉能承認什麼。這件事誰能認呢。不過她可以不認,但他們卻不能不說。這件事疑竇重重。其中林黛玉嫌疑最大。她們屢次派人去接湘雲,林黛玉都不放人。隨後就出了有人鼓動窮親戚的事,就算不是林黛玉做的,趁這機會好好拍打拍打她,讓黛玉以後離湘雲遠點。那湘雲是史家的女兒,還輪不到她林黛玉來管湘雲的事。
史家二嬸率先發難,她整了整衣服,朝賈母深深一拜道:「老太太,本來有些事我們不想說給老太太聽,怕老太太生氣著急,可現在看來,有些事是非說不可了。老太太精明過人。幫我們做了分析。倒看看這件事是誰背後做的。好解開我們的疑惑。」
二家接著就把趙婆子挨打,以及二次接湘雲都讓黛玉給趕走的事說了一遍。又說有人鼓動史家窮親戚亂說話。又說有人散佈謠言等。
說得口沫亂飛,義憤填膺。就差指著林黛玉的鼻子說,不是你是誰?賈母聽著也直皺眉。這件事上,黛玉確實做過了。原還想著不過是小孩家之間的感情,誰料竟發生了後來的事。賈母隱約地覺得,這件事就是黛玉做的。不過,就算是黛玉做的,黛玉也不會認。可等這幫人走了,她一定要問出個究竟,她得好好訓訓黛玉。有些事她小孩家是不能亂做,不能亂說,也不能亂管。
黛玉站在地上,眼觀鼻,鼻觀口,口觀心地聽史家嬸娘指斥著她。聽到最後,二嬸娘呼呼喘粗氣,噪子眼絲絲做響。
黛玉心裡不由得冷笑,你兒子當不成官,你上火了是不是。你急吧急吧急不是罪。呵呵,老納我阿彌陀佛卻是不急。做人啊,要穩!修身養性!平淡如水!哈哈!
她慢慢吞吞,山崩於面前不動色的派頭說道:「二嬸,我腦子有點笨,沒聽明白,。您是不是說趙嫂子回你說,我打了趙嫂子,後又說到有人攪了雲兒的婚事!這二件攪到一起,我都暈了。咱先說頭一件事。那趙嫂說我打了她。
二嬸的意思我明白了,二嬸定是覺得兼聽則明,偏聽則暗。一定想來聽個真相了。這件事的真相是,趙嫂子因湘雲有病,她非要湘雲回去。結果使勁拉了湘雲一把,湘雲差點點摔倒。我忙去扶,趙嫂子又撞了我一膀子。」黛玉說到這,把自己的袖子挽起,露出裡面大片的青紫來。
二嬸見黛玉的胳膊青紫一片,她剛想說你自己掐的。可這話就覺著不好說出口。這不明顯的護自己的奴才,偏聽偏信嗎。這林姐更有話說了。
這一想,便一時不知說什麼了。
黛玉這時笑著又說道:「要說有人攪了湘雲的親事,我想不希望看到史家和吳家聯姻的大有人在。打個比方,像某些人和貴妃不和,不想咱們二家結親,免得壯大勢力。還有也可能是有人羨慕李家的財勢,又想攀吳貴妃的高枝的,非要把自己親生的女兒嫁給李家呢。這個也真說不定了。」說完,笑著看著二嬸。
第三卷:腐朽的大家族 第七章:有理的咋還變沒理了呢
二嬸原猜測黛玉死不承認,可聽她竟說出這一番連陰帶損的話來,直氣得胸口憋悶,她這一輩子說上句說慣了,不吐這口惡氣,簡直能憋死。
她原是坐著喝茶的,此時突然拿起手邊的茶杯重重一摜道:「林姑娘,你也不必得意。就算你不承認,就算你攔著湘雲,這件事你還能管湘雲一輩子?她早晚得回家。她的婚事早晚也是我們做叔嬸的做主。我這就帶走湘雲。就算她有病,我們抬著她走。難不成史家姑娘病了,倒讓林家的姑娘照顧。」
這簡直就是紅果果的威脅了。賈母有點惱怒,二媳婦怎麼這麼說話。黛玉雖說的話很陰損,但畢竟沒撕破臉,抓破皮的。你聽著不舒服是你的事。可你不能拿出一付潑婦打架的派頭吧。失了你侯門夫人的身份了。她掃了一眼自己的二個侄兒。見二個侄兒誰也沒說話。可見這二個侄兒還挺認同她的話。
黛玉臉上的笑容沒了。見黛玉不再假模假式的笑了,二嬸心裡那個痛快。直如大熱天喝了一杯冰水。爽快,透溜!
這輩子還沒人這麼氣她。還一個小毛頭孩子。你一個小孩家長點心眼子就以為自己了不起了。和老娘過招,你還太嫩了。
賈母雖不滿二嬸娘說話這麼直接,可也覺得,史家應該接走湘雲。見黛玉沒了笑容,為防黛玉和二嬸起衝突,,她說道:「
玉兒。二嬸說得也對,湘雲就算病了,也該嬸娘們照料,你一個小孩家,可怎麼知道照顧別人呢。你回去幫她收拾點東西。送湘雲回去吧。」
黛玉不接賈母的話,她轉向了史家二叔;「二叔,三叔。我才疏學淺。剛才看了一段三國的野史,想請教二位叔叔。」
「什麼野史,你到底想說什麼?」賈母一皺眉,黛玉怎麼不知進退了呢。這件事沒法再進行了。史家雖沒什麼證據證明是你幹的。但誰也不傻,這事大家都能想出來是你幹的。你說二句場面話退了就行了。她想著,從炕上走到了黛玉的面前。「好孩子,這看書的事以後再說,先幫湘雲收拾東西回去吧。」
黛玉溫溫柔柔地笑著扶住賈母,湊到賈母耳邊輕輕說了一番話。賈母剛開始還沒覺怎麼樣,可停了一會。突然神色大變。看黛玉的神情從原來的責備。竟變得十分嚴肅。
偏這時,外面琥珀的聲音傳進來:「老太太,大太太來送水果了。」
賈母臉色一沉。這大兒媳婦來幹什麼。不知道這裡有事啊。她掃了二個侄媳婦一眼,忽說道:「二位侄媳婦,你們先出去和大嫂子聊聊天。我老婆子歲數大了,最愛聽個野史故事,倒要和二個侄兒聽黛玉講講故事。」
二嬸和三嬸都愣了。林黛玉倒說了什麼話。讓老太太如此神態。又為何留下林黛玉和他們的老爺。這到底怎麼了。「
雖心裡疑惑,二位侄媳婦卻不能不聽賈母的話。二人站起身福了一福,朝外走去。
二人剛到門口,賈母又說道:「侄媳婦,李家兒子吐血了,不好意思再娶湘雲。這事大家都這麼說。若從我們嘴裡傳出別的。到時大家面子可都不好看。」
這是警告二個侄媳婦不准亂說話了。二個侄媳婦氣得肚子直鼓。敢情她們受了委屈。還得打落牙齒肚裡咽?不能跟任何人亂說?
史家二個叔叔終是當過官的人。馬上明白老太太話裡的意思。十分嚴肅地瞪了二人一眼。
史家二嬸和三嬸雖滿肚皮的惡氣,但到底不敢違抗老太太和自己家男人。只好忍著氣出去了。大太太本待想進屋去探個風聲。卻見二個小嬸從裡面出來了。琥珀又說讓她款待二位小嬸,她想了想。倒也正中下懷。滿面喜風的拉二個小嬸去她那邊坐去。
二個小嬸因老太太放話了。怕惹老太太猜疑。倒不敢去大太太那裡。
刑夫人只好領二個小嬸到賈母旁邊的一個廂房就坐。
三人坐定。正待要好好盤問一番。卻見琥珀樁子似的立在一旁侍侯著。想了想,終不敢讓琥珀退下。心裡卻憤然,只好朝自己的丫頭使眼色。二個丫頭忙退下。去找二個小嬸的丫頭婆子們打探去了。刑夫人一邊和二個小嬸說話,一邊留神著大屋裡的動靜。
她的二個丫頭找到小嬸們的丫頭和婆子。卻見鴛鴦正陪著她們說話。
「你這衣服上的花繡得好美。誰繡的?」
刑夫人的丫頭們插手不上。只好笑著說繡花的事。
但眼光卻都瞟向了賈母的正房。
老太太和史家二兄弟外加黛玉說什麼呢。
這時,王夫人的和王熙鳳等也都在各自的屋裡犯嘀咕。這林丫頭到底使了什麼招術。讓老太太重視到這種地步。把二個嬸娘都趕出來。光他們四人在屋裡商議。
大家雖都萬分注意這賈母的大屋。可屋裡邊的黛玉卻平靜得很。老太太說過,每逢大事有靜氣。
她得練靜氣。。老太太待二位嬸娘走後。示意黛玉說話。黛玉剛才還練氣,靜如處子呢,此刻只好動如脫兔。好傢伙,此時自己不出手誰出手。難道讓老太太出手?人家老太太是裁判員。一言九鼎呢。她忙笑道:「
二位叔父,那野史上說,三國期間赤壁之後,孫權怕劉備勢大,沒法控制,就想出一計,要聯姻。」史家二叔不耐地說道:「這個誰不知道,你提這個幹什麼?」
黛玉淡淡的笑道:「這個是正史。我說的是野史。那野史裡卻不是與劉備聯姻。」
「不與劉備,又與誰聯姻?」
黛玉瞟了一眼二叔和三叔,這二人一付茫然樣。黛玉微微笑道:「這野史裡,周瑜說,要與關羽張飛聯姻。駕空劉備。」
史家二叔三叔都是當過官的人,剛開始二人還沒覺怎麼樣。只覺得一個小女孩,能說出什麼來。還不是借歷史諷諫自己二兄弟,留個好名什麼的。讓自己別對湘雲太不好。可聽著聽著,二人不安了。只因那一句話。駕空劉備!
駕空劉備!黛玉的意思是什麼?難道說,她是說……不可能,她怎麼知道朝政的事.
二兄弟盯著黛玉,竟沒一個敢接話的.
黛玉見成功引起二人的注意,她笑說道:「野史裡說,關羽張飛一聽和孫權聯姻。都高興非常。這下好了,可進可退啊。要是劉備成功呢,他們和劉備是兄弟之情,也是從龍之臣,榮華富貴自不必說。可萬一劉備不能成功。那跟著孫權也不錯,孫權佔著江東六郡,手下能臣猛將無數。跟孫權聯姻,也能風光一時。」
史家二兄弟再笨,現在也聽出黛玉的話外音了。敢情林黛玉的意思。他們這次聯姻,就是想拉近和吳貴妃的關係,將來做個牆頭草。二兄弟額上都見了汗了。突然間,二人發現,這聯姻的事,事先還真沒想周全。史家與賈府是姻親,若與吳貴妃家也成了姻親。那在外人看來,誰遠誰近還真說不上了。
這說起來,大家都說賈妃和吳貴妃是一夥的。可史家二兄弟知道,賈妃最近得寵得很。皇上總上她那去。要是賈妃有孕,生個皇子,未必肯再屈於吳貴妃之下。只不過為對抗錢皇后,賈妃和吳貴妃才走到一起了。
這和三國的期間的情況還真相像。而賈史王薛四大家,除子王家的王子騰中朝中還算受重用外,其它幾個都是憑著祖宗的餘蔭,外加賈妃這個關係最近才混得風聲水起的。自己子侄中有幾個當官的,最近也得到了陞遷。雖說官都不大,但總是個開始。當官也得一步一步來啊。
現在黛玉指斥史家與吳貴妃的舅舅家聯姻是想做牆壁頭草,這個指責太重了。足以引起老太太的懷疑。要知道,這老太太可不是心慈手軟的主兒。若猜測自己家有外心,那她還會像以前一樣拉扯史家嗎?
想到這,一齊望向賈母,卻見賈母似乎在聽故事一般,神態很放鬆,只玩著手邊的一柄如意。不過,那雙昏濁的老眼卻半瞇著,有二縷精光從裡面射出來。讓人看著膽寒。二兄弟嚇了一跳,老太太越不吱聲,這事越大了。要是老太太臭罵他們一頓,那就這明,沒什麼大事了。
還是二叔歲數大,趕緊上前一步,朝賈母說道:「姑母,這聯姻的事,是李家提起,我當初也是迫不得已,我還找老太太說過的。」
賈母皮笑肉不笑的點了一下頭:「我老了,老糊塗了。能管什麼事呢?湘雲總歸是你侄女,你這叔叔做主就是了。話又說回來了,我正聽故事呢。怎麼又說到親事上了。」
賈母一付老糊塗的樣子。不過那話再明白不過了,你們欺我年老糊塗了,你們幾個便開始跟我耍心眼子。湘雲終是你們的侄女,想嫁誰,還不是你們做主動心思的事。
賈母說完,心裡便暗恨,這件事她當初確實答應過。可現在想來。自己想得真不周全。只想著史家捨一個女孩,得一個當官的也不錯。卻沒料到,這姻親一結,史家人就不見得是自己這個陣裡的了。
點名簿 2016-5-10 14:51
第三卷:腐朽的大家族 第八章:城下之盟也得簽
黛玉見賈母這樣說,心裡有底了,她在旁笑道:「老太太最是心慈,只盼著自己侄兒家能過得好。只盼著侄兒家都能陞官,叔叔也凡事孝敬老太太,尊重老太太,咱們四家同進同退,這比野史裡,那想當牆頭草的關羽張飛有著天壤之別呢。」
黛玉這一番話明著說是史家兄弟好凡事孝敬老太太,可實際上,卻在拚命擠兌著史家兄弟。
頗有你們看老太太心慈,就想當牆頭草的意思。
賈母拿著個如意,有一搭沒一搭的轉著。似乎在等什麼,又似乎什麼也沒等。只是很無聊。史家二兄弟慌了。老太太這付神情,那是在謀劃大事時才有的表情啊。
賈家這棵大樹,他們史家現在可不能丟啊。
二人互視一眼,這個時侯,得做點什麼表示一下忠心啊。
可用什麼表示忠心呢。二叔和三叔一對眼神,二叔說道:「姑母,咱們四家一損俱損,一榮俱榮,這個道理我們哪能不知。漫說這個親事沒成,就算成了,史家做什麼事也還是以姑母馬首是瞻。」三叔這時也站起來表態:「二哥說得對。我們二兄弟父母都沒了,姑母就是我們的母親一般。這大事情上,我們都聽姑母的話。」
賈母聽二兄弟如此表忠心,剛才那一絲不快輕了不少。說起來,到底是自己的侄兒,從小看大的。要說他們拋了自己,投靠吳貴妃,那好像真有點冤枉。估計也就是為兒子謀個前程吧。不過,讓黛玉當著面說出那番話倒也讓二兄弟有個警惕。別想著妄攀高枝。這人是會變的。若史家和吳家走得太近了。將來就不好說了。
如今二兄弟表忠心,還一臉的惶恐,賈母覺得差不多了。剛要寬慰二兄弟一番。表示自己也是個慈愛無比的姑母。
黛玉在旁一見,心中大喜。此時不敲竹槓,何時敲呢。她就等著這一刻呢。忙笑說道:「二位叔叔,提起史家的大事,我看沒有比兒女的親事更大的了。既然二位叔叔說大事情上都是外祖母做主。那以後表哥表姐表妹們的親事,都讓老太太做主好了。老太太經得多,見得廣,知道和誰家結親最能對家族有利。」
黛玉一句話,把家裡結親的大權給奪下來了。這要是按黛玉的說法,以後史家孩子,都得老太太給指婚。
這可太…..太喪權侮…..家了.
可賈母聽著。眼睛卻是一亮。黛玉可萬事都替她著想著。這史家孩子的婚事,直接決定了以後史家的幾十年的命運。自己侄兒二個想通過婚姻達到什麼目的。那就得過自己這一關。
好主意!不錯。賈母此時倒要看看,這二個侄子一個勁的說拿自己當母親。真到事情頭上,到是什麼態度。她假意說道:「孩子說什麼呢,我老了,都老糊塗了。自己的事都不見得管明白了。哪還能管這得了這些大事」
史家聽賈母這樣說,分明不是否定的意思。只是謙讓謙讓。這個時侯就微妙了。要不再表忠心,賈母可就真生疑了。可要再表忠心,孩子的事自己就做不了主了。唉!怎麼讓林黛玉這個小姑娘給逼到這個地步了。
吭哧半天,互望了半天。沒辦法,城下之盟也得簽啊。誰讓現在史家得靠著賈府呢。二人一齊表態:「孩子們的婚姻事,老太太幫我們拿主意最好了。大姑娘說得對。老太太經多見廣,自是知道和誰家結親對家族最有利。」
賈母見二人有些心不甘情不願,但又不得不答應。心裡有點不痛快。不過。到底是她得了最大的利益。這點小事也就不計較了。她是個寬洪大度的老太太呢。
她便笑道:「什麼經多見廣,不過比你們白活了幾十年,多吃了幾十年的飯罷了。你們要不嫌棄,以後孩子們的婚事,我便幫你們拿個主意。總歸是大家都滿意就是了。」
賈母的意思。這婚姻也不是我一個人說了算,大家商量著來。史家二兄弟的心情這才好多了。
黛玉見後果皆大歡喜。她笑道:「二位叔叔,我還有一件事要跟二位叔叔說呢。」史家二兄弟這時看著黛玉就頭疼。她怎麼這麼硌牙呢。長得柔柔弱弱,說話慢吞吞的都像怕把誰嚇著似的,,可一說話就跟刀子似的。專往人最疼的地方剜。可越這樣,還越不敢得罪她。她的話偏挑老太太最重視的事說,忽而能讓老太太惱了,忽而又讓老太太喜了。真是惹不起啊。
二個叔叔只好擠出一臉笑容來:「林姑娘,你有什麼事。」
黛玉瞟了眼賈母,溫溫柔柔地說道:「二位叔叔,雖說雲兒不是你們女兒,但也是你們侄女。從小看著長大的。你們最是疼她。咱們自家人說話,也我不必避諱。總之這李家做事欠妥當,你說李家先是求婚讓雲兒嫁他家病包子,後又退了親。把雲兒氣得一股火憋在心裡。這二天,她就頭疼噁心。昏昏沉沉,只怕要憋出大病來。虧得我是從小和她一起玩到大的,不停地開解她。我就說啊,雲兒啊,我們雖是個女孩子,不能像哥哥們一樣繼承史家的煙火,但女兒對家族的作用,有時侯也不比男孩小。遠的不說,就說娘娘一人,撐起多大的天空。我們四家有多少人跟著受益呢。
我們要比娘娘,那是天壤之別,可到底也不比別人家的女孩差。雲兒你要才有才,要貌有貌。聰明伶俐,性子直爽。將來史家怕還要指望著你呢。你豈能自己委屈得病,自己和自己的身體過不去呢。還有,老太太也像親祖母似的疼你。這次雖退了親,可老太太和二位叔叔自會幫你務色更好的,你且好好養病,將來嫁好了,就是史府和賈府一大助力。咱不跟李府生氣。咱們好好養身體。雲兒聽了我的話,今天早上剛剛身體好些。我想著,平日裡叔叔嬸娘們那樣疼她,也放心讓她來祖姑家玩。如今病成這樣,雖說叔叔嬸娘們要自己照顧著放心,可雲兒病體不宜移動。不如讓雲兒在這養病。病好了,再由老太太教導一段期間。等老太太和叔叔們為雲兒擇完婚事後。雲兒再回府也不遲。這是我的小見識,不知叔叔們覺得行不行呢。
」
黛玉這一番話,明著是勸說湘雲,但其實,卻是勸著史家二兄弟,勸著賈母。雲兒資質最佳。加以調教,未必不能是賈府史府一大助力。何必把她嫁得那麼慘,換的利益也有限,這簡直就是大批發賣掉了。
賈母是什麼人,那是在名利場打過無數滾的人。聽黛玉這一說,一下子就明白黛玉的用意了。細一琢磨。黛玉說得有理啊。要說湘雲的資質,在京城的女孩中,那也是上上之選。不但長得美,而且聰明伶俐。外加會做詩會做賦的。最重要的一點,她很依戀自己。若養在自己身邊,嫁個權貴之家,可不就是賈府史府一大助力。這樣一想,對這事就十分認可。但她又有些愧疚,這次的事,她考慮不周,竟把湘雲的婚事給草率決定了。也不知湘雲會不會怪自己呢。
賈母在這患得患失。史家兄弟看老太太不吱聲。以為賈母也是這個意思。事情辦到現在這樣。唉。不但面子全無,還把一個侄女弄的讓人家養著了。真是喪氣得很。二人看著賈母道:「這樣好,只是,怕會累著老太太呢。」
賈母微笑道:「湘雲跟在叔嬸身邊原就教養得知事明理,我老太太能教導什麼。豈不多此一舉。」
黛玉聽到這,臉色微微一變。老太太竟不同意。史家兄弟卻是大喜。
老太太看了二人一眼,笑說道:「只不過,人老了,就喜歡和孩子們在說說笑笑,偏雲兒又機靈又討喜。要是你們願意,雲兒病好後,在這陪陪我老太太,也是你們兄弟一份孝心。」
黛玉要不是當著史家二兄弟,都能撲過去親賈母一口。瞧這話說的,一點毛病都不犯。比自己說的還高。到此時,史家二兄弟沒有任何辦法。只好故作歡喜的說可以可以了。
黛玉得到肯定的回答。心裡那個美啊。她在心裡拚命給自己鼓掌。一二三,成功了,帥帥帥!一二三,成功了,高高高!一二三,成功了,妙妙妙!
哈哈哈!
過了一會,史家兄弟告辭離開。林黛玉馬上進行最後一步。和賈母成一體,成咱們。這老太太有心結。得馬上解開。要不然,以後就不好辦了。
林黛玉馬上抱住了老太太,湊近她耳邊道:「多謝老太太,你是天底下最好的老太太。」
賈母被抱得胳膊發酸,她板著臉說道:「謝我什麼,都是你背後搗鬼。連我也瞞著,你的膽子真是越來越大了。什麼事都敢自作主張。」
林黛玉心裡一沉,老太太這是警告她呢。這件事她太自作主張了。
第三卷:腐朽的大家族 第九章:想做點什麼
她只好撒嬌地笑道:「老太太,你蒙我呢。雲兒的事你其實也暗中不滿,所以我二次趕走史家的婆子,你裝聾…..那個裝成看不著.後來我派人出進府裡,你老人家早知道了,卻裝成不知道。任我胡鬧去。史家叔嬸來興師問罪。你又護著我。又裝成生氣,嚇著那二人。結果保住了雲兒。這世上屬老太太你最精。」
賈母沒料到黛玉說出這一番話來。她原是沒料到黛玉會幫出這樣的大事來。可黛玉卻以為她什麼都知道,只是裝成不知道。呵呵。這個誤會也不錯。最起碼。黛玉以為自己寵她。雲兒認為自己背裡地為她出力。呵呵,這個誤會真不錯。不錯不錯。
刑夫人原是陪著二位小嬸的。可直到二個小嬸走,也沒探出什麼。不免氣憤難當。這時賈母便叫大太太進屋去。刑夫人剛要進屋,林黛玉從裡面出來了。滿面的春風。朝她施了一禮,便笑著回房了。刑夫人更是疑惑。
這林姐會法術不成。做了這天大的事,不但老太太護著,連史家也拿她沒法子。便連湘雲也沒帶走。
她一邊想,一邊進屋裡給老太太請安。老太太就問:「大太太來幹什麼來了。」
「給母親送點時興的瓜果。」
老太太冷冷地說道:「好啊,難為你們還想著我。這大熱的天。巴巴的跑了來。偏巧又遇到我與侄兒說些個家事,倒耽擱你半天的時間替我陪客人。」
刑夫人聽老太太不鹹不淡的說著她。心裡很是憋屈。自己什麼也沒探聽到,什麼熱鬧也沒看到。倒落了一身的不是。
只好敷衍著說應該的,應該的。
老太太也沒說什麼,就讓她回去了。
這邊史家兄弟二人和太太這一走,整個賈府可就轟動了。那各路人馬都埋伏各處看著呢。說史家二兄弟沒帶走湘雲。而且二兄弟的臉色那是不高興硬裝成高興的那種。據說,二嬸子追問了二叔幾句話。二叔惱了。把二嬸痛罵了幾句。二嬸差點氣暈過去。結果出府後坐車時,二嬸硬沒和二叔一起走。而是落後了幾十步。
大太太去了半天,連門也沒進去。最後黑著臉回來了。
到是林黛玉一臉的笑容。回去後直接帶湘雲去見老太太了。也不知三人說些什麼。總歸一個消息。史湘雲日後在賈府住了。並且和林黛玉住一起。
聽到這個消息,差點把王夫人氣瘋。
那林黛玉住咱們家那是沒法子。娘親舅大,人家父母都沒了,叔伯又沒至親的,住舅舅家理所應當。
可史湘雲憑什麼住自己家啊。倒也不在乎住她一個人,關鍵時,這事也沒人問過自己啊。自己到底是不是當家人啊。怎麼老太太留一個人,都不需要和自己打招呼啊。這什麼風氣啊。
那孔子說過一句話啊。老而不死是為賊。這老太太真是老而不死,還精神抖摟的管著家裡的事。根本不把自己放在眼裡。真是太氣人了。還有那個林姐。哄著一個老太太,竟也把自己不放在眼裡。真真沒天理了。
王夫人一捂腦袋。讓人給老太太送信。她胃疼。不吃飯了。金釧在旁忙答應著。心裡卻說,你胃疼呢,捂腦袋幹什麼。寶釵原和她在一起的,見狀趕緊勸她:「姨媽。你雖身體不爽,可雲兒留下來是老太太的意思。不如晚飯時過去。老太太必然就雲兒的事和您說。你順著老太太的話答應下來。再送雲兒點東西去。顯得大方體貼。面上大家都好看。」
沒等寶釵說完,王夫人冷哼了一聲:「我也犯不著獻那個慇勤去。這個家只老太太說怎麼著就怎麼著。我何必管這些。」
寶釵聽王夫人這話是生老太太的氣了。忙忙在勸告。至於勸了什麼,因聲音太小,誰也沒聽到。只王夫人到底晚飯也沒去老太太那吃。
寶釵回到自己的家,忙忙的讓人準備了些東西。親自帶著鶯兒來黛玉這裡送過來。湘雲想著這幾天寶釵連個影也沒有,現在聽說自己沒事了。就忙忙的送東西來。過去說,患難見真情,她此番經過患難。可算看清幾個人了。在這府裡,原以為寶姐姐最好,可現在看來,那不過是小恩小惠邀買人心。到關鍵時刻,真正出力真心幫她的。只有林姐姐。想寶姐姐還好意思再裝好人!她小臉繃著,只說:「我的東西林姐姐都準備好了。不用寶姐姐費心了。」
把寶釵弄得臉上掛不住勁。頰邊紅雲升起。不過。寶釵到底有大家閨秀的作派,湘雲再怎麼說,人家也不生氣,還溫柔好脾氣地過來幫著張羅東西。湘雲袖著手在旁看著。眼中帶著很濃的不屑。
黛玉暗中拉了湘雲一把,示意她別太和寶釵起衝突,畢竟,寶釵是王夫的親外甥女。太生份了對湘雲也不利。湘雲對黛玉的示意,還是很聽了。便不再給寶釵難堪了。大家說了一會話。寶釵覺得湘雲終不像以前那樣親近。她訕訕的離開了。
王熙鳳忽聽史湘雲留家裡了。吃了一驚。想了想,忙趕到老太太那裡侍侯。老太太吩咐:「從今天起,從我的月例裡每月拔二兩銀子給湘雲。她的一切吃穿用度不用公中的,我直接管了。」
王熙鳳知道老太太這是怕別人亂說話。忙笑著答著。但到底還是讓人給送了不少東西鋪蓋等來。只說是自己的份例。還沒用的。
討好了老太太,忽又想著王夫人還病著呢。於是趕緊去探病。
那邊探春也得到消息。自從昨天回房,她就十分不安。怕發生什麼事。等史家兄弟二人來,她還捏著一把汗。誰料竟突然變成這個結果。她心中對黛玉的崇拜簡直到了極點。
偏這時,趙姨娘來她這探聽消息。
探春很不滿趙姨娘總愛探風聲的樣子。更不滿她和刑夫人這樣的蠢人混在一起。但因到底是自己的生母。況背地裡沒少給自己傳遞各種消息。只好歎了口氣,說自己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這種事是大事,做的人哪會告訴別人。
趙姨娘想了想,這事也有理。便叮囑探春二句。忙忙地走了。一出探春的大門。就氣哼哼罵了二句。左右看了看,並沒人看她。她匆匆的離開了。從這之後,湘雲就跟黛玉住一起了。
經過湘雲的事,讓黛玉更認識到一件事。她的婚姻,湘雲的婚姻,還都在別人手中掌握著呢。雖然老太太比別人強些,可通過湘雲的事就看出來了。重利面前,只怕一切都會改變。看起來。最穩當的辦法是自己有勢力。怎麼才能有勢力呢。黛玉想了半天,沒別的辦法。暫時只能借勢。能借勢也不是說黛就借的,就像湘雲這件事,那得湊巧李家老三口很吝嗇。而又湊巧史家靠著賈家。以後遇到什麼事,不見得都這麼順啊。
想在這世上活得好些,那首先你得對別人有用啊。最好是有用到離不到你。這樣才有一點說話的餘地。眼前呢,她最好對賈妃有用。
想了想,政治上的事她又不太懂,又不想陷進去。那就只好解決賈妃的缺錢的問題了。上一世的許多點子一旦用上,經濟利益一定可觀。雖說舊社會商人沒地位,所有成功的商人最後都依附於政治。就像紅頂商人胡雪巖,最後也依附於左宗棠。
最後因主子的倒台而倒台了。
可到底是一種途徑。她可以走出去。
她可以用自己的眼來觀察世界。可以選擇一些東西。有了錢,還可以官商勾結。多交結官員當自己的保護傘。這樣自己的關係網越來越大,自己的利用價值也越來越大。到最後。賈母賈妃等也就越不好對她下手了。
黛玉獨自一人慢慢往園子裡走。她琢磨著,要不要學穿越人士,燒個什麼玻璃。可自己上一世根本沒注意這方面的事啊。難不成把土燒了就成得玻璃?不對啊,土燒了只能得磚。唉。自己真是笨啊。
早知道這樣,上一世穿之前,把科學大全都讀一遍,到時侯,自己就是個科學家。
一邊想著,一邊分花拂柳的往前行。走著走著就走到一個假山的下面了。假山上,一些綠籐上正結著紅紅的小豆子,不但看起來很漂亮,而且聞起來還有一股幽香。這香氣吸引了黛玉。她索性不想著科學發家了。隨手摘下二個紅豆子在手中把玩。「紅豆生南國,春來發幾枝,願君多採擷,此物最相思。」
黛玉念著這二句詩,突然有些悵然。想思豆寄相思,可自己連相思的人都沒有呢。眼前忽飄過一張俊美的臉來。黛玉趕緊下意識的搖頭。不行!絕對不行!
這傢伙好幾個妾呢。自己要嫁過去,成了什麼了?
那誰說過:『男人是茶壺,女人是茶杯。你見過哪個茶壺配一個茶杯的。』
呸!自己要嫁過去,不正給這種狗屁邏輯張勢嗎。我還說女人是黃河,男人是黃河邊的大樹。咱從你旁邊過,是咱滋潤了你。咱有你也活,沒你也照樣。可你沒了河水,你就蔫了。哈哈。這個比喻不錯。要是當初搞個辯論賽,氣死一群老夫子。黛玉又開始得瑟上了。
恰在這時,從假山上,一塊碩大的石頭轟隆隆滾下,正朝黛玉頭上砸來。
第三卷:腐朽的大家族 第十章:仇恨
黛玉猛聽頭頂風聲響起,下意識往旁邊一跳。一塊大石擦著她身體落到地上。怦!那大石擊在青石板的地上,竟把青石板砸個粉碎。
這要是砸到黛玉頭上,當場都能腦漿崩裂。黛玉心裡一沉,迅速往上一掃,見假山上,一個女孩的頭一閃,然後便蹭蹭地往假山背面跑去。假山背面原有一條山路。黛玉心裡發狠,這麼狠毒,竟要置自己於死地!我抱你家孩子跳井了?
此時也顧不得裝柔弱,她把裙子揪在手中,飛快地朝假山背面跑。才跑到背面,就見一粉衣丫頭從假山頂跑下來。她神色慌張,氣喘吁吁。見了黛玉,嚇得往後一退,後背怦地撞到一棵大樹下。可當她看見只黛玉一個人,突然左右瞧了瞧,見無一人,咬牙切齒地衝過來。
眼見這丫頭滿臉凶光,黛玉越發惱恨,腳下微一側步,已到這丫頭的側面。怦!黛玉一掌擊在這丫頭的肋下。那丫頭慘叫一聲,撲通摔倒在地上。黛玉恨她心黑手狠,狠狠一腳踹到心窩上:「你個混仗王八蛋。敢暗算我!」
想著這段期間在賈府受的氣,她拎起丫頭的頭髮,左右開弓,上去就二個耳光。那丫頭嘴角頓時流下血來。黛玉此時才看清,原來這丫頭卻是園裡一個粗使丫頭,叫翠梅兒。
「你個克父克母不得好死命硬剋夫的掃帚星!」翠梅兒喘息著爬起來,張開手爪朝黛玉的臉抓過來。黛玉微微一後撤,翠梅兒沒抓到黛玉,一頭撞向黛玉的前胸:「我也不活了,和你拼了。」
黛玉急往旁閃去,翠梅兒收勢不及,一頭撞向黛玉後面的大樹。眼見翠梅兒就要撞上大樹。這要真撞上了,還不得撞死,黛玉忙一把揪住她的衣服。
黛玉手勁奇大,翠梅兒的去勢讓黛玉生生攔住。那翠梅兒身子剛一穩,突然一抬手,一個耳光打向黛玉的臉。黛玉只顧著拉翠梅兒,卻不料,這丫頭突然給了她一巴掌。手一鬆。她急忙後仰,可掌風還是從臉上擦過,。黛玉心頭無名火起。自己救她,她還這樣打自己。這人還是不是人?
這翠梅兒既打了人,眼光更是兇惡。忽見不遠處有一塊石頭,她立即朝那塊石頭奔去。黛玉一咬牙,這丫頭瘋了。看那架式,竟要與她拚命。此時也來不及細問。黛玉飛速成的追上翠梅兒。左腿橫掃而出。這一腿,黛玉用了全力。怦。那翠梅兒栽倒在地。她掙扎著想爬起來。可腰間挨了一腳,痛得厲害,一時間用不上力。
見翠梅兒還在地上爬著,惡狠狠地盯著她,直欲爬起來撕扯咬毀她。那眼中的光竟使黛玉想起了惡狼,黛玉不由一陣凜然。她喝罵道:「我與你有什麼仇恨。你非弄死我不可!」
「你與你什麼仇?呵!你還敢說什麼仇!」翠梅兒突然大笑起來。笑得上氣不接下氣,笑得目光渙散,瘋顛離亂。笑了半天。忽使勁朝黛玉爬過來,她本用不上力,但她一點一點的往前爬,。雖爬行的速度象蝸牛,可還是不停地爬。黛玉突然感到有點寒冷。這人瘋了!她瘋了!
她一邊爬。黛玉一邊後退。翠梅兒一邊爬,一邊破口大罵。「太太早答應我嫁個富家翁。就是你這妖精在老太太面前說壞話。才把我許了趙大傻子。我一輩子讓你毀了。我也不想活了。我先殺了你。再自殺。」說完,翠梅兒朝前使勁一撲。長長的爪子正抓到黛玉的鞋上。她張著大嘴咬下來。黛玉心膽俱寒。一拳擊在翠梅兒的後頸上。翠梅兒悶哼了一聲,暈倒在地上。黛玉只覺得心怦怦亂跳,就是當初遇到一群強盜,她也沒感到絲毫的害怕。可現在,她竟感到從沒有過的膽寒。翠梅兒對她的恨,竟是那樣的刻骨之深。黛玉猛然想,這翠梅兒是當初在園子裡說黛玉壞話的人。後來老太太把她配了小子。當時自己背地裡還求過賈母,說這件事處份太重了。可賈母說沒把這幾個打死打殘,已寬洪大量了。今天能背地裡誹謗主子,明天就能暗中下手害了主子。若不給個教訓,這榮府裡就亂套了。怎麼震懾其它人。
還教導黛玉,做人不能太心慈手軟。很念了一通後院的手段經。黛玉當時也覺得該給王夫人一個教訓。又想著這幾個粗使丫頭,相貌並不出眾。將來也就是配小子的命。也就不再追究了。現在回想起來,她真是太大意了,賈母既發了話,王熙鳳就算把這幾人配小子,又哪敢配什麼好的,只怕是小子裡最不成材的配了她們。這些人的一輩子也就算全了。而翠梅兒,把這一切,都記到了自己的頭上。不!聽翠梅兒的話,能明顯聽出,有人在背後挑拔她。
翠梅兒就在她的腳下。她的臉側躺在地上,嘴巴還保留著剛才要咬人的姿式。
黛玉從來都沒瞧得起過內宅的爭鬥,覺得就是一群女人太無聊了。可現在她才知道,這爭鬥你死我活。血腥陰狠!這破爛腐朽的大家族!怪不得探春說,恨不得你吃了我,我吃了你。
已經有人開始想吃她了。只不過,她借的是一個丫頭
上次老太太處置了幾個丫頭,也許,她們也都這樣恨她吧。她們在暗處,睜著仇恨的目光,狠狠地望著自己。一旦得手,就會衝上來撕碎自己。
這仇恨既來自她們的命運。可能也來自別的人挑唆而擺佈。黛玉腳下發軟。忙扶住旁邊的樹幹。
一陣風吹來,黛玉只覺得遍體冰涼。原來,自己的手上也不乾淨了。原來,自己無意插手內宅爭鬥,可這些人卻因自己而遭了殃。
黛玉想了想,弄醒了翠梅兒。翠梅兒還要爬起來打黛玉,黛玉厲聲說道:「不想嫁趙大傻子,就給我老實點。」
這話說出,黛玉感到自己都毛毛的,就像半夜裡,一個人在嚇鬼。翠梅兒立即呆住。本來胳膊支撐著上身,這時突然軟了下來。呆愣著望黛玉。黛玉解開她的衣服,見她的腰間青紫一大片,用手摸了摸,卻沒傷到骨頭。黛玉拉著她胳膊把她扯起來:「這話只告你一遍。你給我記住了。把今天的事全給我忘了。我改變你命運。要不然,你就嫁那趙大傻子去吧。」
聲色俱厲,但其實,很怕這翠梅兒不聽。
翠梅兒身子一顫,她急切切問道:「你說什麼?你說我可以不嫁趙大傻子?」
黛玉暗鬆了一口氣。她瞪了翠梅兒一眼:「不准張揚,不准對任何人說。我但得聽到什麼風聲。你給我小心了。你要知道,在這園子裡,老太太就是天,而我的話,老太太最聽。別人保護不了你。」翠梅兒身子一顫。剛才拚命,那是對生活全絕望了。而今卻好像有了一絲希望。因此那膽氣便沒了。唯唯諾諾的應著。身子一軟,竟爬跪到了地上。
黛玉轉身離開假山。她知道,王夫人每天中午後,都到榮禧堂後一個小花園散佈時,這個時間剛剛好。黛玉順著石子小路,便進了小花園。她競直地朝王夫人走去。
金釧,彩雲等正陪著王夫人說笑,因時近五月,天氣晴好,花園裡籐蘿盤繞,芙蓉如面,碧草如茵,水流濺濺。忽一隻不知名的不鳥在樹叢中叫得十分宛轉動聽,引起王夫人的注意力,大家便都跟著王夫人看起那鳥來。王夫人指著鳥說道:「你們不知道,我小時侯,家裡草叢中飛來一隻鳥,長得和這隻鳥很像,叫得也好聽。我給它起名叫烏背殼。天天餵它吃食。誰知有一天,它突然就死在了我的院子裡。我哭了一整天。母親知道,便讓人給我買了一隻相似的鳥來。可我還是悶悶的。母親哪知道,這鳥雖相似,可我的感情卻不一樣。我真真切切的喜歡過的鳥,和這只沒見過面的鳥哪能一樣呢。」
黛玉已走到一個籐蘿架下,忽聽到王夫的這番話。心裡歎了口氣。王夫人當年也很善良。只是這可怕的大宅子,竟讓她變成了這付樣子。這大宅院裡,把多少人變成了厲鬼呢。上一世看書,看到萬惡的舊社會,還不覺得,但現在看來。這舊社會還真他媽的萬惡。惡的不是人,而是萬惡的制度。所有人都會身不由己的捲進來。去殺別人。要不然,就會被別人殺掉。就算有人高高爬上這制度的頂層。也失去了一樣最重要的東西——快樂,就像王夫人,刑夫人天天算計別人,何嘗真心快樂過。
便是賈母,算賈府最上層的頂尖人物。可她真正的快樂嗎?她在爬上頂尖的過程中,又失去多少東西呢。不看外面的黨爭,就看宅子裡,她失去了二個兒子的教養權,到最後跟她都不太親。而後,她又失去了賈珠這個喜愛的孫子,她還不得不防著王夫人,刑夫人的算計。她在賈赦想娶鴛鴦的那一段裡說,你們都算計我。其實何嘗不是她激憤下最心裡的聲音呢。
她孤獨而寂寞,全府的兒孫,可最信任的人,卻是一個丫頭。最後,連自己最疼愛的外孫女黛玉也不得不讓步於利益。
可悲啊!可憐啊!
黛玉不想成為這可憐又可悲的人。她只想活她自己。
她放重腳布走了過去。
點名簿 2016-5-10 14:53
第三卷:腐朽的大家族 第十一章:化解
丫頭們聽到聲音,都笑著點頭。金釧快步迎上幾步道:「林姑娘怎麼有空到這來了。」黛玉笑道:「我這二日身體不好,一直沒見到二舅母,很是想念。過來和二舅母聊一會。」說著到王夫人身邊施禮,站到了王夫人的身邊。
王夫人有些驚訝,黛玉自入府以來,除了逢年過節必須拜望的日子,黛玉隨眾姐妹一起來,根本就沒特意拜訪過她。以前有事,也只是打個招呼就走。今天竟要陪她聊一會,這真是稀罕事。金釧等也有些驚訝,難不成姑娘大了,於世事上開化了,知道來討好未來的婆婆?王夫人越看黛玉越不喜,一則長得太像自己的小姑子賈敏。而賈敏未出嫁時,實在和她不對付。二則黛玉和寶玉的事,更令她心裡很不痛快。所以她淡淡笑道:「黛玉,這風不小。你身子又不好。怎麼大風天亂走,要是老太太知道,又該著急了。」說完,露出一張木頭臉,在那轉佛珠。這分明是趕黛玉走。 黛玉差點笑噴。心說王夫人你找個好理由行不行,還風大。今天我的頭髮絲都不動,這都風大,那要是五六級風,你不得說了不得了,刮龍捲風了!快跑啊!心裡想像著王夫人說話的語氣,不由自主臉上就帶出了笑意。王夫人越發不喜,臉由木頭變成了石頭。使黛玉越發想起了大內秘探零零發裡的武功高手無相。
黛玉不緊不慢地笑道:「二舅母,六嬸說了,我這身體,應該多走走,對了,六嬸有件事,想讓我和舅母說.說到這,瞟了一眼金釧等.」王夫人很無奈。這林姐兒,什麼眼色也沒有,她只好朝金釧等揮了揮手。
金釧等互視了一眼,怪不得林姑娘脾氣好了。敢情有事求夫人。王夫人淡淡地說道:「什麼事儘管說,能幫忙的,我一定幫。」
黛玉見金釧等離得遠.她低聲笑道:「二舅母,其實不是六嬸的事,是我義母的事。本來我不想來,可我義母臨行時,特意囑我要把此事與二舅母說。她告訴我說。雖則此事不宜女孩家親自說,但我母親早沒了,二舅母就是我母親。天下的事,對母親都沒什麼不好意思說的。」
黛玉一提起趙兼濟,王夫人的眉頭不自覺就皺起來了。就是這個趙兼濟,竟讓賈府損失了一百多萬兩銀子。王夫人眉頭一皺後,又恢復那付木頭臉。她淡淡說道:「你義母有什麼事?」
黛玉低了一下頭。似乎有點不好意思。王夫人的心突然不安了起來。難道這事和寶玉有關。黛玉見王夫人眼睛瞪大,她連忙說道:「二舅母,我義母說我的婚事,將來她想幫忙給介紹些有根基的好人家。她知道我在這家裡和二舅母最親厚。特意讓我來跟二舅母請示,問二舅母同不同意。若同意,她就這樣做了。」說到後來。黛玉故意有些羞澀的樣子。低頭玩弄衣帶。可嘴角卻露出一點笑來。
王夫人正在轉佛珠,因心裡驚訝,佛珠掉到地上。好好一串白玉佛珠掉到了地上摔碎了不少。王夫人簡直太意外了。意外到她手腳發顫,眼神都不好使了。黛玉這是什麼意思。她這是什麼表情。她不是一直對寶玉心有所屬嗎?她不是老太太內定的寶玉妻子嗎?可為什麼她卻一付歡喜的樣子。難道她並不喜歡寶玉?或者,她另有所屬?不管怎麼樣,這都是天大的好事。這段期間,一直想著怎麼拆散寶玉和黛玉了。誰知沒等自己下手。事情竟出現這麼大的轉機。呵呵,這一天的愁雲都散去了。她恨不能現在就找到寶玉。把這件事告訴他,讓他知道,林妹妹根本心裡根本沒有他。讓這個牛心的兒子看看,他是一頭熱乎。
黛玉見金釧等都朝這看。黛玉忙低聲說道:「二舅母,此事不宜外傳,等事情定了,再作道理,免得…….。」黛玉說到這,忽想起什麼不說了.
王夫人神色突然一凜。黛玉的話讓她馬上想起一件事。自己的兒子寶玉可是戀黛玉戀到一塌糊塗。要是現在消息洩露。說不定這傻小子就鬧出事故來。老太太正可以借此施壓,給寶玉和黛玉訂婚。
那可就糟糕了!對,還是讓黛玉的那位義母慢慢打聽著,若真有根基的人家,到時侯先說服老爺。賈家多這一份親戚,便多一份助力。只要老爺同意了。黛玉再一默許,便是老太太和寶玉再不樂意。也不好再說什麼了。
對,這事不宜先聲張!不宜聲張!
王夫人想到不宜聲張,忽看到金釧等朝這看,她咳了一聲大聲笑道:「黛玉,人老了,都不中用了,沒成想拿個佛珠都拿不穩了。」黛玉笑說道:「二舅母哪裡老,二舅母是光聽我說事了。」
說著,黛玉彎腰把佛珠給撿了起來.見碎了不少,黛玉笑道:「二舅母,我學過二天玉石修補,這個佛珠,我給二舅母拿回去重修一下吧。」王夫人哪注意這些。隨口應了。
黛玉笑著袖著佛珠,又朝遠處金釧等點點頭,就離開了。
她已化開和王夫人的心結,她不想再有別的丫頭成為她們之間爭鬥的犧牲品。
從王夫人處出來,她直接去找了賈母。誰知鳳姐正和平兒也在,正指揮丫頭們往裡搬窗紗。一見她來,笑著說道:「妹妹來得正好。老太太正想著你呢,你就來了.」
賈母也眉開眼笑的朝她招手.黛玉忙小碎步來到賈母身邊,賈母拉著黛玉的小手,指著屋子裡的一堆紗說道:「我看你的窗子紗都舊了,要重新糊一下。你看你喜歡哪匹紗。」
黛玉掃了一下,見地上擺了一大堆的窗紗。她笑道:「就那匹綠的吧。我喜歡綠色。」
王熙鳳見她選了,忙命平兒親去辦這件事。又命把別的窗紗再搬走鎖起來。
黛玉心裡一輪:原來老太太只讓換自己的,並沒讓換別人的。
鳳姐有事,先告辭離開了。屋裡只剩老太太和黛玉。
黛玉笑說道:「老太太,我想把幾個丫頭發賣出去。。」
「發賣人?什麼人?發生了什麼事?你只管說。」
「就是上次配小子的那幾個人。並沒什麼事。只是不想留著她們了。」
賈母眉頭一皺問道:「有人鬧你了不成?還是有人求你去了?我告訴你黛玉,這個時侯絕不能鬆口。當主人的若沒有殺伐決斷的氣派,哪個下人服你。只怕越來越登鼻子上臉。
黛玉本想說翠梅兒的事,又怕賈母再對這些人下手。她笑道:「這幾個人聽說配的人都不成材,有好幾個傷心到不行,若出了什麼事,傳出去對府裡也不好。所以,我想跟老太太說,把這些人都發賣出去。越遠越好。只是別特意賣到不好的地方,也算對得起她們了。」
賈母靜默了一會。拍了拍黛玉的手笑道:「外祖母知道了。這事你就不必操心了。你先回去吧。」
黛玉解決了翠梅兒的事,忙回自己房裡。
從箱子裡取出娘生前用過的一串翡翠佛珠。把王夫人的白玉卸下幾個珠子裝在二頭,其實全是自己的翡翠。湘雲見她很細心的做首飾,這可是從沒有過的事,便跑過來幫忙。:林姐姐,我來吧,你歇著。」湘雲手比黛玉的手巧多子。黛玉索性把這事交給湘雲了。自己在旁笑著看。湘雲低下頭,小手繞來繞去,一會就能弄好一個珠子。黛玉見她小臉粉嫩嫩的,小鼻子又挺又俏,小嘴紅潤潤的,裝珠子時,因太認真,小嘴抿著,很可愛的小樣。便在她的小臉上捏了一下。湘雲一抬頭,忽用頭拱向黛玉的手,像小貓似的蹭了半天。然後嘻嘻笑著接著穿珠子。這嬌憨可愛的小模樣讓黛玉的心突然變得好柔軟。她上一世父母早亡,又沒什麼姐妹。這一世穿過來就宅鬥,連老太太也防著。可是,湘雲剛才那個舉動卻使黛玉很想寵她,想著湘雲也是無父無母,可家可歸。和自己差不多。不,自己還有個外祖母還算待她不錯呢。可湘雲連這個也沒有。她那二叔叔都不是個物。想到這,那待湘雲好的心便更強了。這湘雲的事,以後就是自己的事。誰也別想欺負了她去。
湘雲很快做好了珠子。黛玉讓人給王夫人送去。王夫人一見佛珠。立即露出笑容。她從小眼孔就大,見過無數好東西。一見之下,就知這串佛珠價值一千兩銀子。
王夫人拿著佛珠,想著黛玉倒有幾分讓人疼的樣子。況且她有趙兼濟做義父,她又長得美貌過人。將來或許嫁個好人家。到時侯未必不是賈府的助力。也不可太薄待她了。這念頭一轉,心中原來嫌棄便放下不少。
黛玉解了王夫人的心結,想著不久寶釵也必知道這件事。那麼二個冤家就化解開了。這俗話說,冤家宜解不宜結。誰還不是為活著呢。與人為善,自己也快樂。另外翠梅兒的事也解決了,這心裡十分高興。
這壁廂賈母待黛玉走了,沉著臉思索了一會,叫過鴛鴦來:「你去看看,那幾個不開眼的,到底又鬧了什麼妖蛾子。為什麼小玉兒這麼不開心。」
第三卷:腐朽的大家族 第十二章:樹欲靜而風不止(一)
鴛鴦想起一事,忙說道:「老太太,剛才看翠梅兒的婆子回報,翠梅兒嚷著要解手,竟中途跳牆跑了。婆子們四下尋找,後來在假山下發現她了。因翠梅兒並沒怎麼樣,我就沒當回事。只讓婆子們嚴加看管翠梅兒。」
「跳牆跑了?」賈母眼中冷光一閃。「那附近的牆最矮的地方也挺高,沒人幫忙,怎麼跳出去?嘿!這家裡真的什麼阿物都成精了!」
鴛鴦嚇了一跳,老太太這一說,她才感到自己確實大意了。正想怎麼彌補,老太太又問:「那個綠竹呢,前段期間,不是吵著要自殺嗎?她有什麼變故沒有?」
「那二個看她的婆子說,綠竹天天在炕上躺著。只是流著淚。倒不吵不鬧的。」
賈母沉吟了一會突然冷笑道:「想不到,這一回倒有二個扎翅的。原說她們成親後也就認命了。如今看來,這一起子人留著還真是禍患。既黛玉想遠遠的發賣她們。也是黛玉的一點仁心。那就把這幾個人給我發賣出去。只翠梅兒和綠竹二個,她們自己既不想活。哪個能救她們。」
鴛鴦臉上有不忍之色。竟一時忘了答應。
賈母瞟了她一眼,放緩聲音說道:「鴛鴦,我知你是個心善的。但俗話說得好,禍福無門唯自招。這幾個既有膽子做事,就該有膽子承擔後果。她們張著如刀子似的嘴說人壞話時,就該知道舌尖殺人利如刀的道理。她們連殺人的心都有了,怎麼怪的別人。」
鴛鴦聽賈母雖放緩了聲音,但態度卻極堅決,知道這事再無更改。雖心裡難過。卻只好點頭應道:「老太太,我省得了。」
黛玉留神聽那幾個丫頭的信息,過了二天。紫鵑回報說這幾個丫頭遠遠的發賣了。賣的是個鄉紳家,據說當家主人十分忠厚。過去也是過好日子的。
黛玉便放下心來。這時管家那邊來信,已找了十個武師了。個個都挺忠厚老實,沒有家室之累。黛玉很高興。為確保這些武師的忠誠度,黛玉決定,讓這些武師就在賈府不遠處租個屋子住。並把那裡佈置得和家似的,喜樂天天出府買東西,送黛玉親手做的一些東西。人都是有歸屬感的。漸漸的,那幾個武師對黛玉這個主子就有了認同感。且說有一天喜樂出府辦事,王夫人的陪房周瑞家的去逛街。忽看見喜樂買了許多東西,雇個馬車送到一個宅子裡。她便多個心眼,悄悄的跟上去。喜樂把東西放下。就離開了。周瑞家的便在附近打聽消息,當她聽到這裡住著十多個武師時,又聽喜樂經常來給這裡送東西後。她便飛奔著去報告王夫人。王夫人一聽黛玉竟在外雇了十多個武師,頓時怒氣上湧。黛玉哪來的錢?她的錢不是都存起來了嗎?賈敏給留的壓箱底的?可恨,這錢為什麼不給賈府花。卻給武師們花。不對,賈敏留的錢也有數。前幾年也沒見她怎麼花。看來這錢多半是老太太給的,老太太那錢將來都應該是她和寶玉的,憑什麼給林黛玉。那林黛玉在府裡什麼時侯虧待過她了。又鬧妖蛾子雇十多個武師。她一個小孩家到底想幹什麼?
那天和賈母閒聊,她似有意似無意的提了此事,誰知賈母馬上接過去道:「這個我知道。是玉兒的義父聽說了上次被強人搶劫的事,他不放心,特意拿錢給雇的武師。讓她出門練劍舞時保護她。」
賈母說話。王夫人倒不好說什麼了。不過,從賈母那回來,到了自己房裡,她就再也忍不住了。一個好好的瑪瑙杯摔個粉碎。
恰這時,寶釵來了。最近寶釵總來她這。一看這臉色,就知這位姨母又氣得半死了。她便坐下和這位姨母聊天。開口便道:「姨母。昨天我母親上街買首飾,遇到幾個官員的妻子,大家聊了一會,回來我母親說,過去人家都說,夫貴妻榮,其實啊,這姐貴妹也榮。自打娘娘受寵,我姐姐在京城特別有臉面,人家一聽我是榮國府二太太的妹妹,對我那份親近勁就別提了。臨走,還有一個非送我一個玉釧當禮物。這東西倒還罷了,關鍵是這個臉面。」
寶釵一頓誇讚,王夫人的氣頓時順了。怎麼瞧著寶釵怎麼順眼。見這寶釵肌骨豐潤,面似銀盆。穿著淡雅,神色寧靜,她點頭道:「孩子,不是我這當姨母的誇口,總瞧著自己的孩子好。你這長相才是享大富貴的相,你看那林丫頭,一臉的寡相,也怪不得從家剋死了父母。可恨老太太偏寵著,弄得像個妖精似的,把這家都搞得不像樣了。還把親戚都得罪了。如今還在外弄了一大堆武師。你說,誰正經人家的孩子這麼著。更可氣是的,老太太給她錢還罷了,咱們也不缺那點錢,犯不著跟她爭這個,可老太太偏還說是她義父給的錢,你說,這不把人當傻子嗎。不信她義親竟這麼護著她。」
寶釵聽姨母嘀嘀咕咕半天,原來是跟林黛玉又犯沖了。
她心裡一動。自上次湘雲的事發生後,寶釵就發現,這家裡的風氣有點變。湘雲不但不像以前似的跟她好了,還一付瞧她不起的樣子。探春雖面上看不出什麼,可骨子裡也不和她親近,倒和黛玉走得很近。老太太更不用說了,把林黛玉寵上天了。雖則前二天姨母說過,黛玉說不想嫁寶玉,可天下的事也沒個准。萬一林黛玉想法變了呢。前段期間,姨母還提過一句,黛玉也算有可疼的地方呢。若黛玉想法變了,王夫人再被別人影響了。寶玉原就喜歡黛玉的。那自己可就……..
想到這,她四下掃了一眼,見丫頭們都不在,她淡淡的勸道:「姨母,她是失了父母的人,老太太多疼她些也算平常。漫說老太太,就是探春等姐妹,也多願意和她好些。」
這一提,簡直火上澆油。王夫人本沒多大的氣,此時倒把火氣上來了。這時卻突然想起一件事來。這家裡,簡直就成了姓林的天下了。虧得自己還信了她的話,覺得她不想嫁寶玉,覺得應該對她好一些。
可是你看看,原來探春天天往自己這跑,討好獻慇勤,可現在,一天倒有一半時間跑賈母和林黛玉那裡了。還有湘雲,簡直成了林黛玉的忠誠奴才了。林黛玉說什麼,她就在賈母面前沒口子的說好。探春也贊成。偏賈母又偏心眼子,只覺得她好。根本沒有自己插嘴的份。
就說這武師的事,一定是賈母給的錢,讓人保護她。一個女孩子總出門幹什麼?還帶了一堆的武師,簡直傷風敗俗!
說什麼練劍舞。女孩子非得練劍舞才健身嗎?還非得出府才行?都像她這樣,這府裡還管著誰?
你看看現在府裡,一個個的,都倒向老太太那邊了。鳳姐整個就一牆頭草,哪邊風硬往哪邊倒。自打湘雲留在府裡,她就往老太太那跑得更勤了。給林黛玉的優惠更多了。偏人家林姐還總推辭,她還厚著臉貼上去。更可氣的是,那天老太太竟對探春說,好丫頭這麼懂事,將來家裡要挑個好人家,才對得起咱們探丫頭。那探春雖面上沒敢高興,可自己卻看出來了。探春去老太太那的次數比來自己這多多了。老太太原沒想到這些呢,這一定是林黛玉這小妖精搞出來的。那湘雲的婚事讓老太太定,老太太得慣癮了。這都是那個林黛玉給弄出來的,要不老太太怎麼會想到這!
這也罷了,還有那個鄉下蠢婆娘大太太,她竟敢取笑自己:「弟妹,以後咱們在這家裡頭,可得多聽聽林姐的意見了。你看湘雲的事,老太太就只聽林姐一個人的,咱們連插嘴的份也沒有。我也就罷了。腦子笨,嘴也笨。老太太那說不上什麼話。可老太太原先倒挺聽弟妹的話,如今怎麼也和我似的了,竟不問一聲了呢。」
王夫人越想越氣,不免噪子發乾。喉嚨發緊,就想要喝茶。寶釵見狀,忙親自倒了杯茶。王夫人正氣惱著,上前接茶,誰知因激動,沒拿穩,竟把茶杯弄翻到了地上。恍噹一聲,嚇了寶釵一跳。她藉著讓丫頭收拾東西,到外屋轉了一圈。見大丫頭們都不在近前,只有二個小丫頭侍侯著。她忙讓小丫頭把碎杯子掃了。然後都離太太遠些,免得太太生氣時,遷怒了她們。二個小丫頭退下去了。
二個小丫頭素知寶釵是個忠厚人,忙聽話退下去了。
此時杯子碎了,王夫人更是不快。這林黛玉就是一個給她填堵的,不擺平她。在這個家,哪還有她的位置。
見姨母臉色難看,寶釵坐在旁邊柔和地低聲勸道:『姨母,依我說,你且不要和黛玉為難,畢竟老太太現寵著,惹了她,就等於惹了老太太。有些犯不上呢。且讓著她些這是了。你看大舅母也讓著她呢。姐妹們也都討好她。就連那些婆子們,自她管了湘雲的事,和二嬸娘派來的趙嫂子發生矛盾後,大家都怕著她呢。」
寶釵不說還好,一說王夫人更惱了。她一捶床頭罵起來:「倒讓我讓她。論輩份,我是她舅母,論地位,我是娘娘的母親,竟讓我讓著她!」說完,氣得嘴唇直顫。
寶釵心裡一動,忽湊近王夫人,低低說起來.
第三卷:腐朽的大家族 第十三章:樹欲靜風不止(二)
低低地說道:「姨母,您若實在不想讓著她。那做事也不要太明顯,畢竟有老太太在旁看著呢。不如做一些似有意似無意的事,讓她心裡難受,卻說不出來。」
「哦?」王夫人沒太感興趣。
寶釵接著說道:「姨母,從黛玉打了趙婆子的事看,她這人未免沉不住氣,做事好衝動。我們不如從這方面下手。弄些個讓她難受的小事,若她做什麼事出來,姨母就有了把柄了。若她不說,那不免生些個小氣。她…..」
說到這,寶釵忽閉了嘴.有些事不能再說了,再說好像自己很陰狠似的.
可王夫人眼睛已亮起來。這種事她以前也做過。看來還是做少了,以後常作些就是了。別看是一些小事,哪知這一些小事多起來,就足以讓一個人心情難過到極點呢。.要是忍不住,哪天發作了。那才好呢。到時大家就會說,林姑娘因一點點小事就發火了。若不發火,她就得忍著。她一個多病的身體,不信她能受了得.若病倒了才好呢。自己大不了犧牲幾個手下,換得這府裡風向的敗變,那也算值了。
不說他們姨倆商量出對策。且說黛玉這二天有點感冒,黛玉便把自己有病的事嚷了出去,好為過二天出府做準備.大家現都知道,林姑娘這段期間又病了.
林黛玉有些感冒,咳得難受便沒去陪賈母吃飯。到晚上時,就有些餓了。
黛玉晚上就讓紫鵑去小廚房要二碗甜粥去。她一碗,湘雲一碗。
按黛玉上一世的脾氣,最好紫鵑雪雁等每人一碗,可這一世是萬惡的舊社會,她要是要七八碗,只怕又有人有話說了。
話說這賈府的小廚房。原是老太太疼愛孫子和孫女們另立的一個廚房,孩子們都小,又嬌貴多病的,有時侯大廚房裡的時間和做的菜不可口不應時,就臨時吩咐做了些出來。比如寶玉吧,晚上臨睡前,經常要吃一碗粥墊墊肚子。要不夜裡就覺得胃難受。再比如黛玉,愛咳嗽,以前經常正飯時吃不上幾口飯,賈母怕她回去餓著。要是這頓沒吃好,讓小廚房再做些。還有惜春還小,有時也要吃點好消化的東西。
所以小廚房是賈母讓立的。花費是一個月二十兩銀子。公中出。
湘雲聽說要吃粥,趴到她的耳邊:「林姐姐,我想吃桂園蓮子粥.」 湘雲寄居賈府,有些話不敢說,大多得借黛玉的名
湘雲的小嘴唇碰到她耳垂了,湘雲吹出的氣快吹到她耳朵裡了。黛玉低頭看湘雲的小模樣。真是可愛。又捏了她嬰兒肥的小臉一下。她笑對紫鵑說道:「來二碗桂園蓮子的。」
這粥做得倒快,不多時做好了。廚房的人送來。黛玉端起飯來用匙一吃。絲!差點把她甜死!這得放多少糖啊。湘雲也喝了一口,甜得趕緊要水喝。好傢伙。也不怕她們得糖尿病。
黛玉把碗一推,揚聲喊紫鵑:「跟陳嫂子說,太甜了。弄清淡點。」
紫鵑忙著把粥撤下去。過了一會,廚房又送粥來了。紫鵑出去接粥。可粥沒拿來。就聽紫鵑在外怒道:「陳嫂子真是越干越糊塗了。上次讓做個甜粥,就放那麼多糖。這次讓做清淡點的,就乾脆清淡到家。連米粒都數得過來了。」
那來送粥的婆子在外連聲陪禮:「姑娘說得是,說得是,是我們糊塗了。我們馬上回去再做。」
「回來。把粥拿來我看。」
黛玉在裡面把書放下了。
紫鵑氣沖沖的把粥端進來。黛玉接過那粥,左瞧一下,右看一下。這碗粥可真是能照見人了。她算看出來了,這廚房的人是跟她打擂台了。湘雲有些憤然。但礙於身份,只咬著唇沒吱聲。
黛玉想了想,好像以前探春說過,這管小廚房的陳家的是王夫人親自選的人。黛玉眨巴半天眼睛,自上次自己和王夫人和好後,自己覺得王夫人沒有恨自己的理由了。何以竟要這麼弄自己。這種小事,現在不好太發作。過二天看看,王夫人又怎麼和自己不過付了。黛玉也沒心情吃東西了。索性和湘雲吃點點心和水果得了。讓端粥的婆子回去。她拿起一個梨子就吃。剛吃了幾口忽覺得不對勁。低頭一看。一口水果全吐出去。
有人說過,你吃水果看到幾條蟲子最噁心?答,半條。如今,黛玉的梨子上就有半條蟲子。雪雁忙過來倒水涑口。她正涑著嘴,旁邊湘雲也呀了一聲扔了梨。
錢婆子聽到聲音,忙從外面走進來。見黛玉和湘雲的梨都被蟲咬了。她眉頭一皺。她拿起盤子裡的梨對著亮處看著。看了一會,氣得咬牙起來。這些個梨子不細看,個大皮薄,賣相極好。可都在不起眼的地方,有一個小蟲子眼。錢婆子老臉頓時板成冰塊了。以她多年在總督府的經驗,這是有人想收拾黛玉了。錢婆子忙把自己的想法和黛玉講了。雪雁小圓臉氣得紅漲。她咬牙說道:「姑娘,我拿了盤水果就給老太太送去看,看老太太饒過她們?」
黛玉在後面一把拉住她。想著雪雁這段期間受自己的言傳身教,這脾氣也大了。這倒是個好現象。不過,這脾氣也不能亂發。這種小事要是發脾氣。只怕回頭就會有人傳出話來:林姐恃寵生嬌。如何如何了。黛玉搖了搖頭。這種事雖是小事,可見天的這些小事給自己填堵。也怪陰的。也不想想,自己外表上還是個病人呢。
一想到病人,黛玉突然愣了。在賈府,她一直裝病人。這病可不是感冒的那種,而是體弱多病的那種,是成天咳嗽氣喘的那種.
這病人最怕什麼?怕氣啊!
上一世,林黛玉為什麼身體不好。那有一半是氣的。黛玉眉頭挑起來了.原以為自己說明了和寶玉的事,大家就該各走各路了.可今天還鬧了這一出.這叫什麼!這叫不顧她的善意,想除自己而後快啊.自己哪惹著她了?
呸!就算哪惹著也不能這麼陰狠吧!晉文公當初受過楚的好處,也不過才退避三舍.你有什麼好處在我名下!不說別的,就說賈府貪了我一百七十五萬兩銀子,你想過何時還了嗎?呸!你根本就沒打算還過!那是給你女兒當娘娘,給你家修省親別院!你不念我的好還罷了。我也不想讓你們還。可自我入這個府,你就沒幹過一件讓我好受的事.我也不計較,還表達善意.還想和解.可你卻不依不饒地跟上來.
黛玉突然想起上一世的格魯吉亞當初偷襲南奧塞梯。和俄羅斯交火的事來.俄羅斯之所以在上一世沒幾個人敢惹,那是它有北極熊的風采.敢欺過來,就滅了你!上一世就沒當過受氣的小媳婦,這一世也別想讓她受氣.
黛玉想了想,突然冷笑起來。她轉向錢婆子;「明一早出府,告訴管家,讓她給我找幾個
經商掌櫃的人選。要人品忠厚,又辦事活便些的。「
大家不知黛玉為什麼從水果和粥直接過度到找掌櫃地了。當真的思想跨度太大了,大家理解不了。不過,姑娘做事一向這樣,她們也習慣了。錢婆子一早就出府了。過了一個多月,管家來信。這幾個人選也務色好了。
黛玉決定,出去掙錢了。掙大錢了。掙錢還是小事,關鍵是,她還另有玄機呢。哈哈哈!抽不死一群丫的。
先四下亂逛,上一世說,這叫考查商情。看哪處適合經商。幹什麼能掙錢呢?
逛著逛著,黛玉忽發現一件事,啊呀。這裡沒有烤肉店啊。上一世,那烤肉店幾乎家家紅火。那錢掙的,是左一張,右一張,一五十五,十五二十。呵呵。黛玉想起上一世的烤肉,不由得流了滿嘴的口水。一上世,她最喜愛吃的就是肉串了。一吃幾十根。味道那個香啊。若現在能烤肉串賣,一定能掙錢。不過,有管家出事的經驗。黛玉知道,這世道經商,買和賣從來都不是最難的。最難的是紅火之後的事。
利益從來就是誘人眼球的東西。
歷朝歷代,有著合法傷害權的衙門太多了。不欺壓商家,哪來的利益。平時的稅收就不算了,那都是明面上的。暗地裡呢。彎彎繞多了。
來一個衙門,衛生不合格。關門!塞上錢,衛生合格了。開張。
再來一個衙門,消防器材不行,關門!找個人一說話,消防合格。開張。
你賣牙籤?有森林砍伐證嗎?
你賣把菜刀。那來買的人持證件了嗎?你賣給歹徒,那是凶器知道不!
呸!說什麼呢!竟造謠!
哈哈!讓人嚇的。其實根本沒這事。咱這是盛世,絕對的清明。哪有這等事情發生!
林黛玉讓管家的事嚇得膽小了。沒開店,先想到之後的事了。轉了一圈,心裡有個大致的計劃。
不過,她又怕這一世的人的口味不像上一世的人那樣迷戀。如果那樣,自己豈不慘了。
再者,那配料得齊全啊。誰知這這個時侯有沒有辣椒和孜然啊。黛玉忙去各調料品處找辣椒和孜然。辣椒這一世很多。只可惜一問孜然,大家都搖頭,說從來沒看過這東西。
點名簿 2016-5-10 14:56
第三卷:腐朽的大家族 第十四章:咱去燒肉串了(一)
黛玉愁得直抓頭髮。坐在轎子發了半天瘋,忽想起一事,在京城,有一個回回聚集的回子街。那裡面多有回疆人。說不定就有賣孜然的。黛玉跑到回回街,一通亂轉。也沒打聽到孜然。趕情紅樓這裡面,回疆的羊肉串到現在還沒有呢。更沒有賣孜然。
黛玉這個喪氣啊。琢磨了半天,還不死心,這京城沒人賣孜然,這就是商機啊。要是到處都賣的,還怎麼賺錢啊。
一想到這,黛玉又振奮了。乾脆,找經常去回疆的商隊去。就不信那裡沒有種這個的。
跑了一天,還真找到一個到新疆的商隊。一提孜然。人家個個搖頭。問了半天,忽一個老頭想起什麼,他說道:「孜然不是咱們那的一種草嗎?你問那個幹什麼?」
「沒事?就隨便問問。對了大伯你家鄉在哪。」
問明了地址。黛玉心裡這個樂啊。敢情。這個商機她還真找到了。別人都不知道孜然是什麼。原來在回疆也還是野生的。只要她偷偷讓人弄到這裡。我的天,銀子嘩嘩的。
馬上回府。立即讓喜樂出府,出去找管家。把孜然這東西的樣子,味道說給管家,讓他親去回疆,收購那孜然草的種子。大量收購,收回來後,存放地絕對的保密。
這管家聽了黛玉的指令,趕緊出發。這一來一去竟用了三個多月。到到九月末時,管家回來了。竟收購來幾十麻袋的孜然。
遵黛玉的指令。秘密的藏到了一處。這邊孜然一藏好,柳安就把消息報告給了柳平:「爺,那林姑娘四處搜查的草種子弄回來了。如今藏了幾十麻袋在一個不起眼的平房裡。」
「這小狐狸想幹什麼呢?」柳平好奇得怪不能把這小東西抓過來問一遍。抓了抓頭,他笑道:『給我看牢那地方。另外,盯著那小東西,看她到底要幹什麼?」柳安遵命下去了。
柳平等柳安一走。就換上一身夜行衣,準備晚上去夜探一下這小狐狸去。柳安吩咐完事回來,忽見自己家爺竟穿上了夜行衣,這可是大早上呢。爺怎麼就按捺不住了。他忙問道:「爺,什麼事要您親自出馬。要不我給您探聽一番去。」
原來柳安在柳平學藝時,也曾跟著學過幾年武功,雖趕不上柳平,但放在江湖上,那也是數得著的高手。所以柳安才有這一說。
柳平看了看外面的天色,急得搓了搓手說道:「我…….倒沒什麼要事。就是想夜裡去趟榮國府。」
柳安驚訝地張大了嘴巴。自己家爺魔障了。竟為了林黛玉要夜探榮國府。要知道,柳平是為皇上掌管探事番事的,探聽各家機密無什麼不可的。可他明明不是為了公事。就為個小丫頭,就夜探榮國府。這簡直太不可思議了。
見柳安直眉瞪眼的,柳平瞪了一下眼睛:「看什麼看。現在非常時期,皇上命嚴密注視朝臣嬪妃家的動態。榮國府正在此列。
說到這,忽感覺自己越描越黑。柳安的那眼神根本就看明瞭一切。自己這樣說。倒顯得很沒氣勢。因此一瞪眼:「爺的事自有主張。你少管。」
柳安一貓腰退下來了。暗暗地腹腓自己的主子:「你又瞪眼,誰又管你的事了。做賊心虛。」
且不說柳平柳安在那在說夜探榮國府的事,且說黛玉這裡,管家先讓人給黛玉帶來一個小布袋。看著那小布袋的孜然。
黛玉決定,她要做肉串。讓大家嘗一嘗。看看這東西的威力。另外。她還有個最宏偉的規劃在裡面。在這個規劃裡,賈府一干人等。讓她全部牽進來。重利之下,誰不眼紅,誰不心動。哈哈,一網打盡。小樣的賈府各色人等還想決定她的命運。誰決定誰還說不上呢。
正想著,外面竟下起了雪。這雪下得有點早,這才九月末就下起雪了。眼見那雪花紛紛揚揚,撒鹽飄絮。越來越大。竟把外面弄成個粉琢玉砌的世界來。那雪下得猛,誰知過了一個時辰。竟停下來,太陽極艷麗的照著,半天空還出現一抹彩霞。
看著外面的美景,黛玉忽然詩興大發:燕山雪花大如席,賈府肉串香撲鼻,雪花肉串二相歡,正解浮生半日饞。
念完這首詩,忽覺不合轍不壓韻,真正的亂寫一通。她不覺哈哈大笑。
因是冬天,她分的炭倒也多。現在羊肉也有,孜然也有,(當然,得都磨成粉,技術保密。)就差個爐子和鐵叉,鐵絲蒙。黛玉忽想起上一世看小說,賈寶玉他們也烤過肉。可能工具都是現成的。忙讓紫鵑問廚房尋。不多時竟尋來了。黛玉興奮得眼睛發亮,但她在賈府,除了雪雁紫鵑等幾個自己人面前外,一向裝病西施,於是忙讓人去請寶玉。他也是好熱鬧的。鼓動他幹這事。然後把大家都請過來。湘雲一直和黛玉住一起,見黛玉忙裡忙外的,也跟著跑裡跑外的忙。史湘雲穿著賈母與她的一件貂鼠腦袋面子大毛黑灰鼠裡子裡外發燒大褂子, 頭上帶著一頂挖雲鵝黃片金裡大紅猩猩氈昭君套,又圍著大貂鼠風,黛玉笑道:「雲兒這裝扮就是個孫行者。」湘雲笑道:「我像孫行者,林姐姐就像那觀世音菩薩。」
這個稱呼讓黛玉有些意外,以前自己要取笑湘雲是孫行者,湘雲就能取笑她是白骨精。可現在成觀世音菩薩了。斜眼看了看湘雲,見湘雲一本正經的,黛玉心裡忽得意到不行。哈哈,咱從妖精變成神佛了。這時雪雁去請寶玉。寶玉最近因黛玉對她總不像從前,正抑鬱呢,忽聽黛玉請他,忙忙地趕來了。黛玉指著自己買的那些東西,只說自己前段時間,看過一本雜書,書上說怎麼怎麼烤肉好吃。寶玉最是好這些,頓時來了興致,也不等紫鵑和雪雁動手,自己穿個紫色小襖,外罩一個灰鼠的褂子,挽起袖子,先尋個刀割了幾片肉。又讓紫鵑找些簽來。不多時,東西齊備。寶玉便在園子裡支起鐵爐子燒上炭,。紫鵑和雪雁見黛玉湘雲興致高得不行。也都幫忙。可三人到底沒弄過這個。一不留神,雪雁竟燙了手。黛玉急得不行,竟忘了裝相,忙把她趕到一旁。自己翻弄起來。不多時,炭火烤得旺旺的,羊肉燒得滋滋亂響。一股熟悉又久違的香氣撲鼻而來。黛玉想起上一世呼朋喚友的情景。此時一串肉已燒好。黛玉不等晾溫。直接就送到嘴裡。
那肉一入嘴,黛玉的眼淚就流下來了。好美的味道,好難忘的往事啊。
大家嚇壞了,還以為黛玉燙嘴了。都忙著去拿藥油。誰知黛玉在後面叫道:「沒事,就是太好吃了。」說完,黛玉用手帕擦了擦淚。寶玉看黛玉又流淚,以為黛玉又想起揚州的事,忙用別的事打岔。這時已烤好幾串了。寶玉和黛玉湘雲各拿了一串,又把另幾串讓紫鵑雪雁和錢婆子李婆子嘗。大家以前雖也烤過肉,但也只是加上鹽和黃姜粉等,根本沒加過孜然和辣椒粉。如今這東西入口,一股奇香從舌尖傳來。恨不得把舌頭也吞肚裡去。尤其是湘雲
剛咬了一口,她的眼睛就瞪圓了。一邊點頭,一邊含糊不清的說道:「好西。好西。」
不一會一串全吃了。她看到爐子上還有一串,便衝過去自己拿了,且不讓別人先搶去。
黛玉看她著急的樣子,忙跟過去。湘雲正拿起一隻半熟不熟的往嘴裡塞。黛玉急忙搶過去:「看你的急樣,跟餓了八年似的。還沒熟呢。」
誰知她下手晚了,湘雲早吃到嘴裡,聽黛玉說沒熟,卻捨不得吐。嚼了二下,感到味道也極鮮美,便囫圇地吞了。吃完了,看爐子上沒有了,便盯著自己手中的竹籤。忽看見上面還有一小塊肉沾在竹籤上。便啃起來。
黛玉瞪了半天眼睛,忽大笑起來。這湘雲和上一世的自己有點像呢。
她拍手笑道:「人常說龍子九子,龍王還有一女,你可知叫什麼?」錢婆子紫鵑這時忙用竹籤穿肉。湘雲盯著二人手上的肉串道:「沒聽說過龍有女兒。」黛玉笑道:「怎麼沒有,傳說龍子一女,最是貪吃,和龍王兒子饕餮關係最好。有一天二人一齊出海。忽看見一塊肉。二人都想吃。平看二人平挺好了,可到這時,誰也不讓誰。二人便說,誰下手快誰先吃。結果饕餮手快,先搶到肉了。他便大嚼起來。把龍女急得想哭。饕餮不忍心了,小小的吐出一塊骨頭來說道:「別哭了,咱二人一塊吃。」龍女看到骨頭,忙撿起來塞到嘴裡。一邊吃,一邊亂叫:「好西好西。」
湘雲本來一邊嘴裡嚼著肉,一邊聽黛玉講故事,誰知聽到最後,卻聽到黛玉學自己剛才說話。她笑著撲過來:「好啊,你敢笑我。」黛玉見她滿手的油,竟直朝自己臉抹來。嚇得拔腿就跑。湘雲在後就追。前面就是火爐子,黛玉急忙繞過去。湘雲從後追趕,收不住腳。竟直朝火爐子撲去。
第三卷:腐朽的大家族 第十五章:咱去燒肉串了(二)
湘黛玉急了,急急去攔。可這時,眼見湘雲腿離爐子不到二寸。黛玉忙使勁穩住腳步。雙手伸出,撐住湘雲。要以她的武功,本可把湘雲推開,自己毫髮無傷。可她不想暴露武功。所以只支撐住,等著別人來救。
二人成拱門形搭在火爐上。黛玉見湘雲緊張兮兮的,小嘴唇緊咬著,嬰兒肥的小臉鼓出的弧度真好看。呵呵,她像個受驚的小貓哦!再嚇唬嚇唬她會怎麼樣?會不會尖叫起來?會不會涕淚橫流?呵呵,一定挺好玩!她突然手往下一滑。身體搖晃著撲向爐子。湘雲驚呼一聲,突然身子一彎。朝黛玉用力撞過來。黛玉大驚,湘雲這個動作雖能救自己,卻把她送火爐上了。這傻丫頭!黛玉腳下用力一跺,手已抓緊了湘雲後背的衣服。剛要用力扔出。雪雁紫鵑錢婆子李婆子已跑到二人背後,分別抱住了二人。黛玉一見,悄悄鬆開手。二人被眾人抱著遠離了火爐。這時寶玉才急吼吼的跑過來
拉黛玉的手道:「妹妹,你可嚇死我了。」
「我沒事。」黛玉忙抽出了手去瞧湘雲。
卻見湘雲捂著胸口,臉色蒼白。半響說不出話來。黛玉突然把湘雲攬進了自己的懷裡。
這個可愛的傻氣的小丫頭!這輩子,她再不能讓她受半點的傷害了。
湘雲被黛玉攬在懷裡,黛玉的胳膊一抱緊她,她哇的一聲哭了出來。:「林姐姐,嚇死我了!唔……」
黛玉又是愧又是心疼.暗地裡把自己罵翻了天. 真是學得越來越惡了,欺負人上癮了怎麼的!
以後再欺負湘雲,自己先給自己一耳光!打你的心大沒腦的大傻瓜!
湘雲哭了一會,見黛玉一臉的緊張,又拍又哄.她忽感到很安心,有人關心的感覺真好.寶玉這時也跑來安慰湘雲.湘雲反覺得不好意思了,她擦了一把淚,爽快地笑道:「林姐姐,我沒事了,咱們接著烤肉串吧。」
錢婆子和李婆子後怕道:「二個小祖宗,今天且吃到這吧,實在愛吃。咱們把做法教給廚房,讓他們給咱們做。」
黛玉搖了搖頭,她的計劃只進行一半呢。但她也不敢再圍著火爐亂轉了。和湘雲寶玉遠遠的坐在一邊,她笑說道:「不如咱們去鬧老太太。」
寶玉一聽鬧老太太,頓時有了主意。老太太這院子裡有個廂房,一直空著,那裡面靠窗子還有炕,靠西全是空地。正適合擺這火爐子。燒上炕,又暖和,又不危險。寶玉這一提議。黛玉趕緊附和,心說寶玉這傢伙幹別的不行,想吃的玩的比誰都強。寶玉便讓晴雯去請老太太。黛玉讓紫鵑去請寶釵。和探春。雪雁去請迎春。湘雲的丫頭翠縷也派出去請惜春和李紈。。
不多時,賈母扶著鴛鴦的手來了。賈母極是好熱鬧的人。聽寶玉要吃烤肉。還以為這園子裡的是他搗鼓出來的。孫子有興致。她一向配合。便讓婆子們騰出自己院子裡一個平時不用的廂房。把炕燒得熱熱的,靠西邊騰出一塊空地。把爐子擺過去烤肉。此時尤氏恰過來請安。賈母拉著一齊過來湊熱鬧。
不多時,大家都到齊了。賈母讓婆子們烤肉,讓黛玉等姐妹坐到炕上。大家從沒吃過孜然烤的肉。這一吃起來,當真美味無比。黛玉吃了二塊,便說著涼了。賈母忙讓人燙上黃酒。黛玉小啜了一口酒。又吃了一塊烤肉,只覺很幸福,可嚼著嚼著,那幸福卻又變成滿嘴的愴然冷清。眼圈便紅了,險些又要流下淚來。只是賈母等眾人在此,她忙忍住了.
這時湘雲忽來了興致道:「我們做詩吧。」
黛玉忽聽要做詩,頓時傻眼。上一世雖喜歡紅樓夢。裡面的詩基本都會背。但這次烤肉是自己發明的。形勢有變,若有人寫出別的詩來。自己可接不上來。
她忙接口道:「成日家作詩,也做煩了。不如我們講故事吧。」現成的故事也行。自己編的她行,只要講得好就行。」
這個提議大家覺得新鮮。都一齊贊成。
黛玉鬆了一口氣。憑做詩自己不行,論講故事,那可是自己的長項,隨便編一個就能應付過去。
她一邊喝肉。一邊喝黃酒,一邊觀察著寶釵和寶玉。寶玉小孩子似的只顧著頑。還忙著照顧自己和寶釵以及他的三個姐妹。寶釵陪在賈母的身邊。輕輕嘮著家常。賈母和寶釵說道:「說起來。我小時侯也是好玩的,家裡姐妹也常烤肉。有一次我不小心,竟把炭弄出一塊,手上燙起一串泡,害得我娘痛罵大家一通,不讓我們烤肉了。當時我還怨我娘,誰知現在也攔著不讓你們親自烤,剛才寶玉還說不熱鬧。」
寶釵笑道:「可知天下祖父母還有父母愛子孫的心是相同的。在年輕時覺得父母嘮叨,可自己當了父母了,一般也攔著子孫不讓有半分危險。您要是不說,我們小孩子家,一時好玩,就湊上去自己弄了。沒深沒淺的,就不定就燙傷了。」
黛玉在旁聽著,心裡直歎氣,這寶釵,拍馬屁的本事槓槓的。哪個當老人的,不喜歡小輩們理解她呢。賈母果然喜了。拉著寶釵的手聊起來。
寶玉這時又過來給她遞串,竟緊挨著黛玉坐下了.黛玉忙笑道:「寶玉,昨天我讀了論語裡的一段。我覺得挺好。只不知詳細意思。「寶玉一聽論語,眉頭一皺,他搖頭道:「我哪知道這些。」起身走了。
黛玉差點樂抽風。呵呵,對頭對頭,就這麼搞。早晚把寶玉弄煩了。不再纏自己了。
寶玉果坐到賈母旁,和寶釵聊天去了。探春在旁一邊吃肉,一邊靜靜地看著黛玉。不由得有些犯疑。以前黛玉從不講四書五經的,如何忽講起論語來了。
大家正吃著,外面忽傳一笑語聲:「好香啊。這做什麼好吃的呢。」
隨著笑著,王熙風走進來。身後跟著平兒等幾個丫頭婆子。
一見她進來,賈母先笑了:「你怎麼鼻子這麼長,哪裡有好吃的,你跑到哪來。」
鳳姐笑道:「老祖宗,我剛才做了稀爛的小野雞崽子湯給老祖宗送來,誰知竟找不到老祖宗,原來躲到這和孫女孫女們偷吃。可巧我也來了,老祖宗竟也賞我一點子肉吃吧。」
賈母聽罷笑道:「說得怪可憐的,只是我們還不夠吃,哪裡還有肉給你吃。」
尤氏湊趣道:「這滿屋子的香味還有一些,你聞聞就當解饞了吧。這個味極香,我們好心,也不收你飯錢了。」
鳳姐笑著坐到挨賈母的炕沿上。她笑道:「說起聞香味,我倒想起一個笑話來。說一家夫妻倆,都挺貪小便宜。有一天,一個賣肉的從街上過。這妻子便跑出去拉住賣肉的身上那肉半子不讓走,非讓進屋喝水。把賣肉的嚇跑了。妻子得了滿手的油。樂得跑回來做飯。當晚丈夫吃菜時,覺得挺香,平時家裡捨不得放油,如何卻有了肉味。便問妻子是何原故。妻子得意地講了原故。正等著丈夫誇獎,誰知丈夫上去就一大耳光。「我把你個不會過日子的。那麼多油就做了一頓飯。為什麼不到井裡洗手。以後我們頓頓都有油吃了。」鳳姐學著丈夫聲色俱厲的樣子。引得賈母笑道:「還不撕她的嘴,這潑皮越發得了臉了,連我也嘲笑起來了。」
尤氏故作咬牙道:「你個破落戶,竟敢笑我。你笑我還罷了,連老太太也敢取笑了。」
鳳姐從炕上忙起身,一邊笑道:「老祖宗,你饒了我罷。我再也不敢了。剛才也是看老祖宗吃了肉食,這大冬天的,怕老祖宗存了食,所以故意引老祖宗一笑的。」說完,從另一邊炕上又坐到賈母身旁了。賈母握了她的手道:「這猴兒,成日家貧嘴。呦,大冷的天,手還挺熱。」
鳳眼笑道:「人家都說,有人疼的手就熱乎,我手熱,證明老太太疼我。」
賈母的眼睛笑得都瞇成一條縫了。
早有婆子們送上肉串來。鳳姐吃了,驚訝道;「這是怎麼做的,竟這麼香。」寶玉在忙說道:「是林妹妹從一個雜書上看到的。我們便照著做起來。誰知真的美味無比。」
鳳姐感慨起來:「可知顰兒最是個聰明靈透的,連個小吃食,都能弄得這麼好吃。」賈母聽鳳姐誇黛玉,眼神便瞟到黛玉身上,那滿臉慈愛的表情,掩都掩飾不住。賈母不好表現得太過,便隨口說道:「這些女孩子們,心思總是靈巧得很。
大家吃著肉串時,黛玉的院子裡便人少了,大家都沒注意到,一個很瘦很小的身影悄悄的離開了院子。
悄悄地拐到了王夫人的住處。
過了一會,金釧接進低聲稟道:「太太,春纖才來了,她說,林姑娘最近新得了一方,說是烤肉的方子。如今正照著方子烤肉。」
第三卷:腐朽的大家族 第十六章:娶妾是高尚的行為
王夫人眉頭皺了一下嘀咕道:「這個春纖,真是越來越呆,當初湘雲的事那麼大,她跟塊木頭似的,連個風也聽不到。倒跑來送這沒多大意義的信。」
金釧笑道:「太太,奴婢多句嘴。林姑娘太精了,湘雲的事又太大,不可能讓春纖知道什麼事情。」
王夫人瞟了金釧一眼。冷哼了一聲。不過,到底沒再說春纖什麼。過了一會。王夫人道:「告訴春纖,把她的事都給我盯牢了,春纖她是不是真心做事,我心知肚明。對我忠心的,我自會好好待她。將來給她嫁個好婆家。若敢敷衍我。你讓她小心了。」
金釧忙答應了出去傳話。那春纖拿著一付鞋樣子走了。
且說老太太的院子裡,大家吃得差不多了。湘雲嚷著去看雪景,喊人相陪.寶玉說道:「雲妹妹,我陪你前去。」說完,看了黛玉一眼,黛玉最近對他的情景讓他總是悶悶的,想藉機看看黛玉是不是像以前一樣看著他。誰知黛玉根本沒留心他,正與探春說話。他胸中有一股怨氣升騰。枉自己對林妹妹這麼好。可她卻拿自己當沒事人一樣。便讓襲人穿戴好大毛的衣服。和湘雲走了出去。
寶釵這時也來了興致,約黛玉一齊去看雪景。
黛玉明知她是想看著寶玉,覺得有些無聊。真是的,去就去吧,還非約上自己,難道說,在她心目中,自己才是合法合理的寶玉妻子?呵呵,想到這,她倒笑了。出去透透氣也不錯。這裡因人太多,實在氣悶。順便看看寶釵如何裝得若無其事,但卻盯牢一個人的樣子。真是絕好一場話劇呢。因此便站起來,隨寶釵出去。
賈母一眼看見。忙說道:「紫鵑,把小玉兒穿厚點。拿上手爐。別凍著你姑娘。」
說完,看了寶釵一眼,笑道:「寶丫頭也注意別凍著。」寶釵忙笑著答應,帶著鶯兒出來了。
外面的雪景映著艷艷的天光,當真是紅裝素裹,分外的嬌嬈。前面寶玉和湘雲正要堆雪人玩。寶玉餘光看見黛玉出來。心裡暗暗一喜。卻裝成看不見的樣子,和湘雲在地上推雪人的腦袋。
寶釵瞧了瞧不遠處,見一處牆角邊,有幾棵老松掛著積雪十分的蒼翠可愛。她笑著拉黛玉過去賞松。黛玉覺得好笑。也笑隨著寶釵去賞松。眼睛瞟了眼寶玉,心說這樣慢慢的冷淡著,大概再濃的愛情也煙消雲消了吧。原來的寶玉。是因二情相悅而卻得不到黛玉,他才憤而出家,如今他一頭熱乎,漸漸也該轉移方向了吧。寶玉見黛玉竟離他而去。心裡沒了滋味。氣乎乎的堆雪球。
寶釵便笑對鶯兒和紫鵑道:「你二人去幫寶玉和雲兒堆雪人去。」
二人忙去找寶玉。二人各存心思。要替主子看好寶玉。
此時寶玉和湘雲滾著雪球,突然腳下一滑。湘雲朝前撲倒。寶玉忙不迭地去拉。可沒拉住。竟和湘雲一起摔倒在地上。
寶釵笑道:「你瞧這二人,一玩起來什麼都不顧。你看寶玉跟湘雲都摔成雪人了。」
黛玉瞟了一眼,突然笑說道:鶯兒,紫鵑,快往她們身上揚雪。還堆什麼雪人,她們倆個就是二個大雪人。」
說著。自己先樂起來。
寶玉回頭看黛玉興高采烈的,在陽光下,眉眼彷彿都閃著愉悅的光輝。
他看得呆了。原來林妹妹不緊鎖雙眉流淚的樣子,竟比原來美多了。只是,原來黛玉的心處處留在自己的身上。要是自己和湘雲摔一起,她早不樂意了。可現在,渾和沒事人似的。這樣想著。心裡酸酸的不痛快。
那寶釵在旁冷眼看著,心裡說道:「姨媽說黛玉不想嫁寶玉。自己原還不信,可現在看來,黛玉真的和寶玉沒什麼情了呢。回憶起這段期間的許多情形就都不對頭了。原來黛玉整天鬱鬱寡歡的,可現在成天興高采烈。好像沒什麼事能難住她似的。原來的黛玉對寶玉一片癡情,誰跟寶玉近些,她都吃醋。可現在她對寶玉冷淡了不少。看起來姨娘說得是真的。
黛玉若退出,那自己的機會可就來了。
正想著,黛玉便說冷了,要回房。寶釵瞟了一眼寶玉那些邊,便和黛玉一起回了房。
剛一進屋,二人正抖腳下的雪,忽聽尤氏說道:「聽說,理國公的大兒子柳暄要與她表妹劉清訂親了呢。」
「人家都沒聽說,你怎麼知道的。」鳳姐笑問道。
尤氏得意地說道:「你不知道,我與理國公夫人的妹妹十分要好。他妹妹親口告訴我的。說她姐姐過二日就要與他兒子侄子訂親了。」
黛玉聽到柳暄訂親的事,這胸口象大石撞了一般。雖極力掩飾,可臉色還是瞬間變得極為難看。為掩飾這種情緒,黛玉便笑著去看火爐上的肉串。
寶釵是個細心人,黛玉的神情瞞不過她的眼睛。她心裡暗道:原來顰兒喜歡理國公的大公子。
這念頭一閃,寶釵的眼中閃過一絲喜色。但同時又戒懼起來,是不是原來黛玉喜歡理國公的公子,所以才不喜寶玉了,如今理國公的公子有要訂親了,那黛玉又是什麼態度呢。
不說寶釵心裡思量。
卻說黛玉默默的站在鐵爐前,眼前滿是柳暄揮鞭打賊人時的情景。又想起在船上時,他幫著自己勸雪雁的事。她搖了搖頭,算了,不想了。那柳暄有妾有兒子。就是她的一塊心病。就算這人當初對她不錯,又能怎麼樣呢。
她正想著,忽聽尤氏和賈母閒聊道:「聽說那個柳暄也是個多情的,當初為了個姨娘,竟誤了和錢皇后妹妹的婚事。也不知這新娶的妻子會不會介意那個姨娘。」
賈母在旁笑道:「依我說,當正妻的,要有正妻的風度,若連男人有幾個妾室都容不了,那怎麼家室和融呢。」
賈母這一說。連鳳姐都附和說賈母說得對。
黛玉聽著,不禁有點灰心。這世道男人這樣無恥,女人這樣屈從,在這樣的大環境下,想一生一世一雙人只怕是幻想了。
她忽回想起那天寶玉找她玩時說的一件事來。
那天她正在看書,寶玉來了,和黛玉說起最近京城中出了一件大事,一個書生因娶的妻子不是自己心愛的女人,竟出家為僧了。這事可哄動一時。大家都說這人是個情癡呢。
黛玉訝然,這世道還有這樣的癡情男子?
忙問此是何人。自己哪天去寺院去見見。寶玉見黛玉感興趣,他得意地笑道:「還有更讓人感動的呢,這男子一出家。她家裡原來的幾個妾都哭得死去活來。有二個竟也出家為尼了。你說這事感人不感人?」
黛玉當時差點嘔死,原來這大情聖竟先娶了一堆妾。
既想娶心愛的女人,為什麼事先還娶了好幾房妾。
說不定,就因為這個,那女人就不嫁她了。
黛玉觸動心事。心裡煩到家了,這什麼世道,好好的男人,都娶什麼妾。真是可惡!她順嘴說道:「我看啊,她是妾太多了,人家那女孩不嫁她了。」
這個觀點讓寶玉大吃了一驚。可隨即,他拍掌笑起來:「妹妹,你可不說笑話。你當天下女孩都和鳳姐姐似的愛吃醋?就是鳳姐姐愛吃醋。她身邊還有一個平兒呢。
那平兒也是她親自給璉二哥開的臉。漫說咱們公卿之家,就是有個三斗糧的人家,哪一家哪一戶不是三妻四妾。
這也不是男子花心,打小就是父母祖母們給的。跟在房裡好幾年,這男子要是不要她們。她們就得配小子去。這些人原來也是很體面的,一旦配了小子。正是所謂的落配的鳳凰不如雞。那些個平時不對付的,那些個管家娘子們,見她們失了勢,個個欺侮。你說她們平素心高氣傲的,怎麼能受這個氣。你說這男子怎麼能忍心呢。因此凡是大家出來的女孩,對這種事也看得極淡。總歸不影響正妻的地位的。何必那麼辣手無情呢。
黛玉想著寶玉上次的事,又想著柳暄的事,突然感到十分憤然,敢情男人花心大蘿蔔,還能上升到救苦救難的高度。而女人一夫一妻的想法,還能和辣手無情聯繫到一起。世界真的瘋了!
萬惡的舊社會。一群自私、虛偽、無情的男人偏要把自己的形象弄得高大。這真是當婊子還要立牌坊。當強盜還要裝聖人!連他娘的三妻四妾,都能把自己打扮成多情多義。
這世道有幾個能一心一意的對待妻子呢。連寶玉這樣對感情很重視的都不能,更遑論他人了。
算了,感情這事,其實就是那麼一回事吧。算了,隨遇而安吧。或許那一天,自己就真的遇到自己命中的愛人,與她轟轟烈烈的愛一場呢。
她們在屋裡議論柳暄娶妻的時侯,寶玉和湘雲玩了一會。卻見黛玉和寶釵進去了,他大感沒趣。心裡生氣,索性也不理黛玉,專和湘雲堆雪人。不多時,雪人堆好。就差了眼睛鼻子了。寶玉讓晴雯回房取筆墨來。他要畫個美人出來。晴雯忙跑回去取筆墨。筆墨取來,寶玉專心畫美人。不多時,美人畫出,看眉眼竟極似黛玉。只可惜臉太圓。變得不倫不類。寶玉生氣,索性拿起墨汁,把雪人整個臉塗黑了。湘雲大叫可惜。盯著上面的黑球發了半天呆,忽拍手笑道:「愛哥哥,咱們索性給這雪人戴上官帽,圍上腰帶,再用刻刀刻出眼睛鼻子來。這便是戲台上包拯包青天了。」說著,湘雲便把自己的昭君帽脫下,扣在雪球頭上。翠縷嚇得亂叫:「姑娘,小心著涼。」湘雲只顧跑去撿樹枝,根本不理翠縷,不多時,湘雲笑著挑回二根粗樹枝當帽翅插上。這一來,還真有幾分官帽的樣子。不過,因帽前那絨毛在風中抖啊抖啊的,看著有幾分滑稽。湘雲又忙忙的找東西當玉帶。
寶玉看她頭上一縷頭髮都垂下來。忙替她攏上,又讓晴雯快回去取雪帽給湘雲妹妹戴。晴雯跑著取來一件寶玉雪天戴的雪帽,寶玉給湘去戴在頭上。左右看了看,忽笑道:「雲妹妹,你戴上這個,倒真像我兄弟了。」
湘雲用手扶了一下帽子。忽學著男子走路的樣子,邁方步走了一圈,一甩袖子說道:「學生史湘雲,三甲頭名狀元是也。」 寶玉和晴雯見湘雲嬌憨可愛,卻故做文士中了狀元後得意風流的樣子,一齊笑倒。
黛玉這時說既然大家都愛吃,給二個舅舅也送去些。紫鵑和雪雁裝上肉串給賈赦賈政送去。
賈赦賈政吃了,都連連說好吃。
黛玉心裡更加有底。
折騰了一天,大家都散了。黛玉便去找賈母。賈母因吃肉串吃多了。正躺在炕上消息化食。忽見黛玉來了。她忙笑著拍自己的身邊:「玉兒,快過來。」
黛玉脫了鞋,就躺在賈母的身邊。湊近賈母的耳朵
「老太太,頭一個月掙一千兩,第二個月掙二千兩,第三個月掙三千兩,一年後,咱倆每年每人掙十萬兩。這個生意怎麼樣?」
「哦?」賈母黛玉唸經似的一大堆,忙精神起來。難不成最近手緊了?難不成最近府裡有誰又為難她了?怎麼突然想到了要掙錢去。不對啊,現在榮府裡,寶玉黛玉什麼事都拿上上份。連探春迎春等人都比不上。黛玉這孩子又不好穿戴。怎麼會不夠呢。
黛玉眼睛發亮,抱住賈母的脖子:「老太太,那肉串的威力怎麼樣?所有人都說好吃。而且,這配方還是保密的。只有我一人知道。要是咱們開幾個烤肉串的店。一定掙錢。而且掙大錢。一年的收入,不比賈府田產鋪子的少。一年少說得十多萬兩銀子。」
「烤肉串,配方保密的?」賈母坐起來了。」娘娘最近總說在宮裡用度緊呢。家裡也沒錢。她這二天真發愁這事呢。
點名簿 2016-5-10 14:57
第三卷:腐朽的大家族 第十七章:就是要引來惡狼
今天大家吃肉串時她可看到了,從上到下就沒有不愛吃的。就連她這個老太太,還吃了好幾串呢。剛才這胃還撐得難受。
那鳳姐尤氏不必說,也吃得眉開眼笑的。像寶玉湘雲他們,都快吃瘋了。
這個生意要真是配方保密,絕對是掙大錢的事。
而且,看黛玉的樣子,這配方也就她一人知道,對於怎麼做,她早就胸有成竹了。黛玉這孩子,原來請她們吃肉串,卻是早有想法的。這孩子,總是讓人驚奇欣喜。
見賈母坐起來。黛玉也爬起來。賈母拍了拍她的臉:「孩子。你別眼睛發亮,這做生意的事雖然不錯,卻不是你們女孩子該做的。傳出去不好聽。」
黛玉咳了一下,自己剛才還真沒藏住心事。怎麼眼珠子這麼容易亮嗎。一會藏著點。當個節能燈。
她笑道:「老祖宗,這不是在你面前嗎,我什麼心事也不藏著。其實,我在外面裝斯文呢。這事哪能讓外人知道呢。這事就咱們娘倆知道。別人一概不知。」
賈母點了一下頭,這事如果府中的人都知道,那一大群人的眼睛都會盯上來。自己的大兒子賈赦只怕就會跑來,說自己該分多少多少,趙姨娘賈環們也會覺得自己該分多少多少。王氏的眼孔更大,不把這份生意弄到手都不會罷手。
鳳姐二口子不用說,那也是專往銅錢里長的。
黛玉說得對,這事啊,還就得她們娘倆知道。
只是,這做買賣難免會動銀子,還有人員。自己的銀子雖有,可真拿出來做本錢,怕真一時間拿不出那麼多現錢來。還有這人員一動用。別人只怕就猜到是她老太太在做這件事。
她笑道:「你是怎麼打算的我聽聽。」
黛玉從懷裡掏出一個小本來:「老祖宗,這是我的規劃。」
賈母接過規劃,只見上面詳詳細細列著哪裡設店,店面多大,用銀多少。人員分配等。下面寫著,此處店面,已賣出母親給的首飾二套。足夠用了。人員由喜樂找齊。
又寫著中另一處店面用銀多少等。大致情況與上一個相似。
原來,這店面的本錢,人員配置,如何運用等都在黛玉的規劃之中了。不用她賈母費一文錢。一點心。甚至不用動用她的任何人。最後又寫著哪個店預計贏利多少。到最後一匯總。這些店面到最後保守估計每年竟有二十萬兩的收入。黛玉還說道。這些錢自己只取二分之一,其它的都給老太太和宮裡的娘娘。
賈母腦袋急速轉了轉,忽明白。黛玉不是讓她插手這些店,只是想讓她去享個干股。她知道,家裡現在缺錢,宮裡也缺錢,所以這個一半的干股還真是不錯。這孩子做事都是有先機的。想了想。明白了。想是怕做起生意來,要涉及方方面面的事。所以用她的關係去。
這黛玉夠精明。有遠見。這一點上最像她。只是女孩子經商,這事傳出去,對黛玉怕不好呢。。何況,這一點子錢值當她動這麼做嗎。萬一事情露了,家裡一大群人。怕說些個不好聽的呢。
黛玉見她活動心了,笑說道:「老祖宗,這一點子錢我知道你不放在眼裡。但俗話說聚少成多。況且這只是個開端,若我們經營好這個,我還有好多個主意呢。到時侯,收益比這可觀得多。幾年後,一年收益一百萬不成問題。到時侯。咱們榮府且不說,就是娘娘那邊。也會寬泛許多。至於經營的事。只說是我義父給的家人幫著經營著,就算將來有人發現,與我的名聲也無損。也不會有人跟老祖宗說什麼。老祖宗,你說好不好呢。」
賈母被黛玉一年一百萬的收益的話震了一下。這真能行嗎?這可是不小的收益呢。賈府現在一年收入才二十多萬兩。若每年收入一百萬兩,什麼都解決了。與這大利相比,其它的什麼都可不計較了。而且最重要的,黛玉是自己的人。有了這個錢,自己和黛玉在元春眼中的份量那就相當的重了。這賈府以後就是自己和二個玉兒的天下。那王氏什麼的一天鼻孔朝天,連自己這個婆婆的帳都不太買。說不定她將來也得指著和自己要錢呢。就算黛玉把話說大了,一年就算收入二十多萬兩,那也是不小的收益呢。想到這,她呵呵笑起來,捏了黛玉的小臉一下:「你精得跟鬼似的,方方面面都考慮到了。外祖母早放你甕裡,我哪能說不好。」
黛玉聽賈母的話,心裡一輪,便覺賈母感覺自己太精了。這對她以後處事可不利。
她伏到賈母的懷裡,低低說道:「老祖宗,不瞞你說,我心裡很怕呢。總想手裡握著點什麼才放心。老太太,這話我只對你說,你可不能告訴別人。」
黛玉說著,想起賈府以後的敗落,眼中不禁露出一些淒惶來。
賈母剛才的一絲隱憂就變成了心疼。唉。剛還怪這孩子心思多,其實哪怪得她呢。想她前段期間遇到了每一樁事,哪一個是她一個十三歲的孩子該經歷的。唉!古人說,沒爹娘的孩子早熟。黛玉想這些,還不是讓一些事給逼的。
可憐的孩子!
娘倆個又親近不少。聊了一會閒嗑。黛玉扶著雪雁的手往自己房裡走。一邊走一邊得意,這回,有老太太保駕護航。她的生意,會順利的多。
果不其然,黛玉的烤肉串店開了不長時間,就紅到一塌糊塗的地步。銀子進得得流水似的。林家烤肉一店二店三店四家五店雨後春筍般湧出。每處都賓客盈門。有幾家有權勢的看著就眼紅了。就擠進來分一杯羹。結果還沒動作,就打聽出,此店的背後靠山不一般。聽說是賈府的人在撐著這店。賈妃現在正得寵。誰敢惹這個霉頭。因此也就消停了。還有的就打開秘方的主意了。這要是把秘方弄到手,弄個同樣的,不也照料樣掙錢。誰知弄了九牛二虎力,那店裡竟插不進手。連個短工都插不進去。有個高明的給其中一個短工好多銀子,最後得出一個消息。這肉串上抹的料,都是每天一早就直接進到店裡的。別人根本不知道怎麼做。至於送料的人,每天有人專門保護著。據說,都是很厲害的武師。而且據這些武師說,配方只一個有掌握著,他們不過是給送一送。大家一看人家對秘方這注視程度,想得秘方那是不太可能了。
秘方得不到,肉串也不外賣。大家只好到烤肉店去吃。結果天天爆滿。一個月下來。竟把本錢都回來了。下還剩了一千兩銀子。黛玉為刺激賈母的幹勁。頭一個月並沒全都收本。只收了一半本。剩下,和賈母一人三千兩銀子。
賈母這一世銀子倒是見多了,但像這樣輕輕鬆鬆就進的錢,還是十分開心。馬上讓人把銀子給元春送宮裡去。
賈母還告訴元春,這些個錢都是黛玉想辦法孝敬的。元春便問黛玉想了什麼辦法。賈母大致說了一遍。元春讚歎半響。
賈母叮囑元春,以後月月給她送這些銀子來。讓她在宮裡別委屈著,元春此時和祖母親近萬分。就拉著賈母,說了好多知心話。賈母也十分得意。等賈母走時,元春特意告訴賈母:「祖母,林家妹妹在咱們府裡待著,我們不能委屈著人家。」
賈母十分高興,有元春這句話,在家裡,黛玉就有了無窮的保證了。
元春又低聲囑咐道:「這件事,黛玉做生意這事,要秘密著,不可為外人道。」
賈母忙點頭:「這個自然。」
黛玉烤肉店成功,便琢磨著讓管家多找些人手,準備弄個超市幹幹。好像這東西後世也賺錢。她正在屋裡盤算開超市的事呢。錢婆子回報:「周瑞家的來了。」
周瑞家的進來,便笑著說夫人給各位姑娘們每人送二個鳳釵。
說完,把盒子遞上來。黛玉一看,盒子裡滿滿的,卻是別人誰也沒送呢。
黛玉知道,以前周瑞家的也幫著送過珠花,是最後才送到黛玉這裡。結果黛玉不滿,還說了一句,不是別人挑剩的,也不給我。
有看過這一段的,還說黛玉心眼小之類。說周瑞家的不過順腳。哪會想那麼多。黛玉以前看小說時,也覺得黛玉小題大做。
但黛玉來賈府時間長了,才知道這送東西的事那是有個潛規則的。通常都是先送最重要的人,最後才送可有可無的人。便比如鳳姐管家,每月做衣服,明著是大家一人二套。可布料卻先送到黛玉這挑完了,再讓探春迎春們挑。
這也是王熙鳳討好賈母的意思。而周瑞家的是王夫人的陪房,送東西什麼態度,那潛在的就是王夫人的意思。看來王夫人對她的態度比以前倒謹慎多了。她掃了一眼,就讓紫鵑把鳳釵收起來。
閒聊了二句,周瑞家的笑道:「林姑娘,前二天我去林家烤肉店吃東西,別說,那味道真是好吃極了。回來我跟二奶奶說嘴,二奶奶還說,她以前吃過林姑娘弄個方的烤肉,比這好多了。我還歎息,怎麼這林家的人都會烤肉。做出來的東西讓人恨不得把舌頭都吃進去。」
黛玉聽周瑞家的嘮嘮叨叨的提林家烤肉的事,又見她小狐狸眼緊盯著自己。心裡一動,看來,自己原先的想法來了。就覺得一塊肥肉拋出去,會引來一群惡狼。來吧來吧,讓惡狼來得更多些吧!狼多才好放火,燒死一群王八蛋!
第三卷:腐朽的大家族 第十八章:真的很熱鬧
自己當初宴請賈府眾人吃肉串,一則想試試這肉的效果,二則就是留個後步,自己的烤肉店火了,萬一賈府有人出去吃到。聰明些的,自然會聯繫到一起。重利之下,把每個的的醜態都露一露好了。是與自己交好的,還是想交惡的,還是想掠奪的,還是想使壞的,儘管來招呼吧。自己不想與人為敵,可不代表著,自己就忍氣吞聲的活著。她故意扯別的話頭:「是呀,果是如此。嫂子的衣服今天還真好看。」一句話,把話題給轉了。給人的印象,彷彿很不想談這個話題。周瑞家的不好再往下說,只聊了會兒閒話。便告辭了。
黛玉命雪雁遠遠的跟著,過了一會,雪雁回來,學著周瑞家的走路姿式道:「姑娘,你看那周大娘倒像個奔食吃的鵝。跑得飛快地去榮禧堂那邊了。」
周瑞家的回了王夫人,說黛玉口風不露。王夫人氣得捶床。罵了一通春纖個笨蛋,始終打不進黛玉的核心內部去。什麼消息也透不出來。只探知喜樂喜平最近天天出府。又天天來稟報什麼。有一次偷聽到烤肉店幾個字。其餘什麼信也沒有了。
王夫人想了想,就使開神通。撒開各路人馬,查探烤肉店的背後東家。果是有勢力的人好辦事。不幾日,王夫人都得知,敢情這烤肉店的背後東家就是林黛玉。
因那店主的名,就是喜樂。他一個奴才,哪來的錢財開店,必是黛玉無疑了。王夫人坐在自己屋裡頭越想越生氣。怎麼著,這林姑娘做生意,竟瞞著她們所有人。
舅舅不告訴,舅母也不告訴。合著她一個人在外發財。
這豈不是養個白臉狼!舅舅家白養她,給她遮風。給她擋雨,讓她風風光光地當著榮府小姐。可她是怎麼報答榮府的。自己偷沒聲的跑外面掙大錢去了。
王夫人琢磨半天,忽想明白了。這事不可能是林黛玉一人做的。林黛玉瞞著誰,也不可瞞著老太太。不然那生意做不下去。
二人越想越氣。生林黛玉的氣,更生老太太的氣。這老太太簡直胳膊肘往外使,這一大家的兒孫不管,偏讓一個外姓人發財。
王夫人夫人想了想,這事涉及老太太,自己一人的力量不夠大。這件事啊,能讓自己家老爺知道知道。當天晚上。王夫人便把這事說與賈政了。
賈政這人有三怕,一怕皇上,二怕老娘。三怕麻煩事。這老娘做的事,他可不敢管。因此把王夫人說了一通。「此事老太太自有主見。我們何必插手。再說這幾年,老太太已偏著我們不少了。還不知個足。」
王夫人氣個倒仰。想了想,此事既然老爺不管。自己一人獨臂難支。說不得,只好給別人一杯羹了。她便讓屋裡的人故意洩點風聲出去。讓趙姨娘聽到了。趙姨娘便跑去找探春。因最近這段期間。黛玉和探春的關係不錯。二人時常走動。趙姨娘便拿著賈環的一雙沒做的鞋來了。
見了面,便對探春說起烤肉店的事。探春聽趙姨娘說完,趕緊對趙姨娘說道:「姨娘,這事你還是少摻合。好不好有太太管著呢,你就摻合進去,又有多少利益可圖。平白的得罪了人。
趙姨娘聽了。這回真惱了。
自探春七八歲起,為著她的前途,自己假意和她起爭執。好讓她在太太面前好做人。可她漸大了,竟越來越不和自己一心了。自己圖的什麼。還不是為你們姐弟爭。這家裡,要不是我爭著,在老爺面前提點著,你們一個庶女一個庶子。還不讓太太給踩腳底下去了。
這樣想著,這回真氣了。罵了二句。氣憤憤的走了。一離開探春這裡。想了想,轉個彎就去了大太太刑夫人那裡。
刑夫人一聽便咬牙了。這事不鬧個天翻地覆。都對不起自己這段期間受的委屈。因此刑夫人便馬上派人去林家烤肉店買串。回來就請賈赦吃。一邊把黛玉開店的事和賈赦說了。賈赦一聽就急眼了。怎麼著,十好幾家烤肉店,賓客滿門,這得多大的利。還黛玉的奴才開的?那就是林黛玉開的了?黛玉一個小姑娘能開起來店。不用說,老太太在背後支持了。看起來她和老太太都掙大錢了。可他卻沒看到一分!不用說,老太太這錢都給二弟賈政了。要不就是給寶玉黛玉二個小兔崽子留著呢。
想想就生氣啊,當初這公爵雖自己襲了,可家產上自己卻吃大虧了。這二年,老二家得了多少好處數都數不清了。說出個娘娘大家得益。可他卻沒看到益處,只看到為娘娘花錢象流水似的。虧得前段日子建大觀園沒錢了,老太太還好意思和自己要。
自己不想和老母計較,拿了一千兩,她還好意思嫌少。
自己當初便說,榮禧堂的東西拿出來賣二個也儘夠了。
老太太也一般拿自己沒辦法了。
那黛玉是寶玉未來的媳婦,她私下開店,將來都歸老二一家。竟也沒自己的份。這事決不行。不行!凡是用賈家關係開的店,他賈赦都該有份。他不也沒自己的買賣鋪子嘛。所有的錢都是公中買賣。所有人錢都該是公中的。哼,這家裡誰想出去打著賈府的名義出去開店舖就開店舖,那還要這個榮府幹什麼?
想了想,賈赦突然想出一條狠計來。不這麼逼一逼。也不知道大老爺的厲害。
黛玉這幾天忙得天翻地覆,那邊烤肉店也天天見錢。黛玉正坐在家裡數錢,錢婆子慌裡慌張跑過來稟報,有個客人,吃了林家烤肉的肉串後,突然連跑茅房,跑了二趟。突然一頭栽倒在林家烤肉店的地上,口吐白沫,不省人事。那人大喊大叫,接著又有二個也是如此。早有人把這事報給了他們的朋友家人。這些人的朋友家人便不幹了,馬上找來好幾個大夫,就在林家烤肉裡看病。有個大夫就說林家烤肉不乾淨。大家便激憤起來。賈母派去的一個人去憚壓此事。誰知竟沒鎮壓住。那病人的家人竟把幾個病人抬衙門去了。據跟到衙門的人說,那幾個吃得吐白沫的人說,早上什麼也沒吃。只吃了林家烤肉的肉串。」
一聽烤肉店出事了,錢婆子雪雁紫鵑都圍上來。大家都神色緊張。
黛玉呵呵樂起來。這種事想為難她,太小兒科了。管他是外人擠兌黛玉,還是這府裡的人想搞什麼事出來。想在她地頭惹事。那就沒好果子吃。黛玉命李婆子道:「馬上命喜平帶幾個武師去衙門,讓那吐白沫的不准離開。說要與他們打官司。」
又命錢婆子道:「命喜樂馬上趕到出事的店裡,讓所有客人先不要離開。按每人每天一兩銀子發損失費。再請幾個名醫過去。」喜樂聽罷,趕緊跑去店裡按排了。
就在這時,林家烤肉店外已圍了不少人了。
喜平帶著幾個武師騎著馬氣喘吁吁的跑來。讓大家先不要走。給大家一天一兩銀子的損失費。讓大家先等一會。那些看熱鬧的客人聽說有一兩銀子的損失費,都樂了。這時,京城最有名的名醫分別來到林家烤家店。
這些大夫就在店口給客人挨個給義診。若再有人吃壞了肚子的。給千兩銀子的賠償。各位客人聽到這事,有的竟恨自己原先怎麼沒吃點髒東西進肚。這千兩銀子啊。林家店真是大太手筆了。
林家烤肉店門口,早有人同時敲鑼打鼓的公佈消息。有誰吃壞了肚子。賠償千兩銀子。有個人心眼活,聽說這件事,趕緊回家吃了一堆瀉藥,然後就往林家烤肉店鑽。沒想到,剛到門口,就讓一個武師給攔住了。
那武師眼珠一翻:「林家烤肉店,只准出不准進了。」
這心眼活泛聽著,差點後悔死。此時忽覺肚子難受。可左右瞧著,竟無茅房。只好拎著褲子往偏僻處跑。哪知幾條街的人因林家烤肉店敲鑼打鼓的,都跑來看熱鬧。他竟無處可上。此時肚子早疼得不行,急得滿腦袋冒汗,沒奈何。把衣服往頭上一蒙,脫了褲子就在街角解決上了。大家正往林家烤肉店跑,忽見一人在街角拉得正歡。都以為是林家烤肉店出來的。大家看熱鬧的興趣正高。一齊朝林家烤肉店擠去。
一時間,林家烤肉店外圍了一大群人。林家烤肉店大開窗子,讓人圍觀,同時裡面放了紅數火盆取暖。火盆就著烤肉,一屋子熱騰騰的香味往外飄。惹得無數人在外流口水。過了半天,林家烤肉店外早圍了近千人了。這時大家已等了半天的時間了。裡面的吃串的人已經一個接一個的走出來。經過門口時,挨個被大夫檢查了才走。一出來,就紛紛說好吃得不得了。自己等了半天了,並沒有鬧肚子。過一會,衙役們來了,說要找這裡的掌櫃去衙門問話。
第三卷:腐朽的大家族 第十九章:每個人都有想法
掌櫃的忙出來。這時賈母坐鎮的人也出來了。每人塞了一塊銀子,讓大家吃完肉串再走。這些人礙於賈府的勢,又有銀子拿。便坐下吃肉串。連酒帶肉吃了半天。個個滿面紅光。連聲嚷著,林家烤肉店的肉串好吃。並說自己吃了半天,屁事也沒有。這時其它人也往外走,大家臨走時,在紙上簽上自己的名字,和吃飯的時間,出去的時間,證明自己確實什麼事也沒有。林家烤肉店這一折騰,早有人明白,這是有人想整林家烤肉店了。這時,不知是誰喊了一噪子,這是想砸林家烤肉店的生意啊。咱們去衙門看看去。中國人看熱鬧的心理最重。這一千人一忽拉的都跑去了衙門。
這時,有一個長相黑胖,鼻上有痣的的忙忙跑到了榮府後宅一個小屋裡,朝裡面一個中年女子說道:「周大娘,真有你的,這林家烤肉店還真出事了。有幾個無賴去那鬧事了。我看清楚了。是喜樂帶著那些武師去的。如今是如此如此,這般這般。」這周大娘不用說,正是王夫人的的陪房周瑞家。周瑞家的聽完稟報,微微一笑。
給了鼻子有痣家奴一塊銀子。自己換上一件好衣服,拎著手帕子就進榮府了。
榮府裡,正有人跟賈母回呢:「老太太,我們的人沒鎮壓住,後來,林姑娘就派喜樂去了店裡,是如此如此,這般這般。」
賈母本來正歪在炕上,忽聽來人的稟道:頓時一捶炕沿。上當了上當了!黛玉還是嫩啊。
怎麼能直接派喜樂率武師就去了呢。還把事情弄得這麼熱鬧。今個出了這事,明天誰還不知道這事是林黛玉的店啊。
她忙忙地讓琥珀:「快把林姑娘叫來。」琥珀剛要走,賈母忙喊住她:「你等著,我親自去林丫頭那。你一來一去的慢。」說完,下了地。鴛鴦忙過來穿鞋。
二人心道:「老太太這真是急了,我再慢。跑去跑回也比你老祖宗快啊。」
賈母剛要邁出房門,卻見賈赦和刑夫人夫妻二個結伴而來。後面一個丫頭捧著這季節稀罕的瓜果等物。
一看這瓜果,賈母就知道,這夫妻倆個,沒事不登三寶殿了。平時想吃他們個桃,都吃不上。如今捧上一大推的東西。那是又有目的而來了。,賈母倒沉穩下來了,既然已經發生了,倒不用急了。
老太太笑著讓鴛鴦等下去。
賈赦一看,忙欠身笑道:「老太太。兒子昨個新得了些新奇的瓜果,兒子不敢自用,親自送來給老太太嘗鮮。」
賈母淡淡笑道:「難為你一年到頭想著我。」見賈母神色冷淡。賈赦咳了一聲,突然說道:「母親,兒子剛才經過一處烤肉店,忽看見那裡十分熱鬧,兒子便上前湊趣。誰知竟看到林丫頭的奴才喜樂帶著武師們去平息事端。兒子覺得挺奇怪的。莫不是林丫頭自己還做個買賣不成。」
賈母瞟了賈赦一眼。自己這個大兒子鬍子都有些白了。眼晴周圍因酒色過度,都有些浮腫。賈母突然感到有些悲哀。自己通共就二個兒子,大兒子只顧酒色自娛,二兒子是個讀死書,做死事的人。竟沒一個像自己的。眼睛裡只有他那一點子利益,他何曾想到過。他是這家裡的長子,何曾想到過要振興家業。要不是他這付脾氣。自己何至於七十多歲了,還天天為家族的事擔心算計。何至於要在家裡搞平衡。還不是為了這個家。
這個家沒有了。他賈赦又有什麼!
刑夫人這時因注意力太集中,想聽賈母講什麼,所以身子都探過來。一不留神,竟把小几上的瓜果盤碰掉在地上。
賈母氣得冷哼了一聲。胸中的不滿全湧上來。這夫妻二個,真正的一對。
賈母說道:「你們二個前來。是不是想說,玉兒要做買賣。那也有你們一份。」
賈赦和刑夫人互望了一眼。都沒有吱聲。這等於默認了。
賈母愴然的嘿了一聲。果然不差。他們來搶利益了。
賈母翻開大櫃子,從櫃子的夾層裡掏出一個厚本本來。賈母把本本放在自己的膝蓋上。她摸了二下本本外殼的絲緞。那絲綢很軟,很滑。可賈母摸著卻感到很硬,磨得她手指疼痛。自從丈夫死後,每一樁艱辛的往事都記在這裡面了。那是她所有痛苦的經歷。
她默默的翻開了第一頁。
看著賈赦夫妻二人,輕輕的說道:「辛丑年六月八日,皇上遲遲不讓赦兒繼承國公。走淳親王妃的路子,前後共花費金錢十五萬兩。
甲子年七月,
…………..
元春進妃位,共花費林家銀兩三十萬兩。建大觀園,花費林家一百四十五萬兩。
賈母一件事一件事的念著。念到最後,賈母把帳本合了起來。她淡淡地問著:「赦兒,你既然來分錢,那我就和你算一算,咱們府裡,一年到頭的進項才二十萬兩,這其中,除了各處的花銷,人情禮往,又剩了多少。那公中的帳目一筆一筆的擺在那,你去查查看。那錢還有剩餘嗎?
每年都是寅吃卯糧。你操過一天心沒有。你身為賈府的長子,你為家族做什麼了,是替家族爭了光?還是替家族謀個利益?還是得了皇上的寵信,為家裡遮風擋雨了。你所有的一切,一半是祖宗傳下來的,一半是你老娘辛辛苦苦苦東拼西湊的。這其中,還包括了你妹夫一半的家當。是你老娘我拼著老臉,把林家的錢用了,買得個賈府的榮光。如今娘娘在宮裡得寵,你跟著威風八面。到處擺榮國公的威風,到處充皇親國戚。你怎麼不想一想,娘娘在宮中受了多少委屈,你怎麼不想一想,黛玉這孩子,讓我們賈家用了一半的家產,誰考慮過她的感受。
還有你老娘我,我都七十多歲了,還要為這個家操持。你還好意思不來分那烤肉店的錢。再要提及這件事,我一頓拐棍打破你的頭。給我滾出去!」
說完,賈母掄起帳本,朝賈赦頭上砸去。帳本擦著賈赦的頭掉下來。把賈赦嚇個半死。
賈赦頭一次看見老娘發這麼大的脾氣。嚇得撒腳就往外跑。連刑夫人也顧不上了。刑夫人見
狀,也趕緊說道:「娘,那我們回去了。」說完,慌張張的跑出去了。
後面便傳來賈母劇烈的咳嗽聲。
賈赦慌張張跑急走一段路,忽聽後面傳來腳步聲。回頭一看,是刑夫人氣喘吁吁的奔過來。他惱了,要不是這個娘們胡說八道,他何至於讓老娘一頓臭罵。從今往後,更不得老娘的待見了。
他左右望望,見只有自己人,便罵罵咧咧道:「我把你個夫知蠢婦!要不是你亂吹耳邊風,我何至討這場沒趣。」
刑夫人心裡窩火之極,心說這怎麼都安我頭上了。我一個人能得多少,你一天左一個小老婆,右一個小老婆,不買哪個都不高興。這家裡的錢,我能花多少。只不過,這話只心裡想,卻不敢和賈赦說。她想了想,把身邊的丫頭都趕遠了,緊緊跟上賈赦說道:「老爺,雖然老太太罵我們,我們不敢回嘴,可老二家又為家族做什麼了?不也一般靠著家裡風光。就說元春的娘位,那也是花錢買的。還不是和我們一樣。只恨我們管不著家,沒法知道家裡大錢的去向,憑人家說便了。要要我們也管著家,也能照樣拿著帳說別人的不是。」
刑夫人一提這管家權,賈赦頓時把剛才的羞愧勁沒了。不錯。人家都是長房長媳管家,可誰見過小兒子管家的。既弄了這樣,還怕人家說嘴,讓鏈兒管家。可卻娶個王家的女兒。如今連兒子也倒向人家那邊了。
可恨他身為長子,連家裡的情況都弄不清楚。
這說不定啊,公中的錢都讓老娘給老二家花了。卻罵他不知上進。罵他沒給家族爭光。那老二又怎麼上進了?又爭什麼光了。還不都是靠祖宗的餘蔭過日子。都是祖宗的兒孫,憑什麼一切好處都老二得了。偏他卻得不到。不行不行。這個苗頭非別一別不可。
雖想著別苗頭,可到底對老娘還存著敬畏。不敢回去和老娘再說什麼。心裡卻開始轉別的念頭。老娘惹不起,林黛玉自己也惹不起嗎?好好想想,給她施施壓。說不定還真能擠出不少東西來。不說賈赦夫妻灰溜溜回去。
且說王夫人這裡,自周瑞家的為她探得老大在烤肉店挑事後,就緊張兮兮的等著那邊的動靜。誰知過了一會。有婆子們回信。說賈赦和刑夫人灰溜溜離開了。據說二人的臉色都難看得很。而且走得很慌急。
王夫人惡狠狠地罵了句:「二個沒用的廢物。」
她坐在那生悶氣。沒人出頭了,她又不願出頭。這老太太不好惹呢。想了想,有主意了。鳳姐現正在管家,如今寅吃卯糧的,老太太想必也知道。不如借家裡虧空的名義,讓老太太擠點血出來。
到晚上的時侯,鳳姐來請安時,王夫人就把這個意思跟鳳姐說了。鳳姐心裡就一沉。她看出來了,這王夫人這是又犯左性了.可老太太是精明人。若應了王夫人,難免讓老太太有想法。可不應王夫人,萬一老太太歸了西。自己豈不沒了靠山。
點名簿 2016-5-10 14:58
第三卷:腐朽的大家族 第二十章:氣得胃疼
這事只得先應了,再想別的招兒。
她馬上痛快的答應了。
回去卻坐在床上發悶。
想了想有主意了。自娘娘封妃後,六宮都總管夏太監就常派派人來囉嗦,自己就讓人把自己平日戴的金璃圈給當了。這樣一方面可以阻擋一下夏萬全。看見沒,我都當當了。另一方面,賈母是個細心的,看見自己的金璃圈沒了,必要問的。自己就說夏太監來囉嗦的事,讓賈母知道,自己這個當家人是多麼難。
但卻不提家裡缺錢的事,只說是為了應付夏太監。
回頭對王夫人自己也有話頭了。看見沒,我都把金璃圈當了和老太太說沒錢。
如果老太太發個善心,給個一點半點的錢。自己在王夫人面前也算應付過去了。她左想右想,自己這招不錯。當天晚上侍侯賈母吃飯時,便換了另一件首飾。。賈母果然注意到了。便問鳳姐的項圈的事。鳳姐便說起夏太監來囉嗦的事。賈母聽了,不置可否,只是嗯了一下。
什麼態也沒表。王夫人在鳳姐說夏萬全的事時,眼中飛快的掠過一絲得意。黛玉雖陪賈母吃著飯,可眼光一瞟,把眾人的神色都收到眼底。她暗歎起來:「賈母這個老祖宗,真是不易啊。」
鳳姐終於完成王夫人交待的事,鬆了口氣。回到自己屋裡,累得不想說話,直接就躺下了。平兒忙忙地湊到她耳邊:「奶奶,今天的事,奶奶有些欠妥呢。」
我怎麼欠妥了?」鳳姐閉著眼睛問。
平兒忙說道:「這要是沒有大老爺大太太的事,您這麼做,老太太一定不會想別的。可才有了大老爺和大太太的事。奶奶又來這一出。只怕老太太會有想法了。」
鳳姐騰地坐了起來。氣得狠狠地一捶炕。她真是聰明一世,糊塗一時。也是利害太關心了。總想著二頭討好。可這次的事,真的沒考慮周全啊。雖王夫人那交待了。可老太太要有了想法。她可真是沒得罪地,倒得罪天了。那老太太身體好著呢。若有了想法。以後可要壞事。正想著,忽聽外面丫頭們回道:「鴛鴦姐姐來了。」
鴛鴦從外面走進來。剛要行福禮,鳳姐忙拉住她:「好妹妹,快坐下來。」拉到自己平日坐臥的大炕上。平兒忙去倒茶了。
鴛鴦見左右無人,笑說道:「二奶奶,老太太說白天人多,不能說什麼。現在私下無人,她讓我告訴二奶奶。過二天你便和我合夥賣老太太二箱子用不著的銅傢伙。應應府裡的急。」
鳳姐的臉頓時有些紫漲,老太太這是何意。是給她敲警鐘?
見鳳姐尷尬。鴛鴦忙說道:「二奶奶。你可不要誤解老太太的好意。老太太才說了,鳳兒啊不容易,這府內外上上下下都要妥貼周全。哪一點不到位。只怕都會讓她生場暗氣。那孩子心地什麼樣,我清楚。我讓她這樣做,也是為她著想。好把事情遮過去。另外也是傳出風聲去。讓其他人再別有想頭了。」
鴛鴦這一說,鳳姐的臉更紅了。這老太太成精了不成。這種事她怎麼全猜出來了。可自己成什麼人了。不成了二面派了。
偏老太太還不怪她,還處處為她著想。看老太太這招多高。既擺明了你們姑侄的事我知道。又擺明了我信任你。還賣銅傢伙揚出風聲。讓人知道她手中搾不出錢了。只能賣東西了。她明著替自己著想,可暗地裡,卻是給自己敲了狠狠一記警鐘。
鳳姐到此時,想不按著賈母的意思走都不行了。只好紅著眼圈說賈母替她想得周全。讓她這個做小輩的感念到骨頭裡了。
鴛鴦見目的達到。使告辭離開了。鳳姐便讓平兒親自去送送。
平兒會意,這是鳳姐不好太拉擾鴛鴦。讓她出頭的意思。忙親自送出去。回來時,平兒湊到鳳姐的身邊道:「二奶奶。鴛鴦說,老太太最近總去宮裡呢。聽說,每次回來都春風得意的。」
鳳姐聽平兒這一說。他細一琢磨,鴛鴦這是告訴自己,她的錢都給宮裡的娘娘花了。
若是這樣,自己今天的事更是孟浪了。這時,王夫人使人叫她。她忙去回話。王夫人一見她的面。開口就問:「鴛鴦到你那幹什麼去了?」
鳳姐心裡歎氣,王夫人把精神頭都用監視各處往來上了。為怕王夫人起疑。她忙把鴛鴦的話講了一遍。講話時。心裡頗有些洩怨的意思。你做什麼事,老太太都知道呢。如今把我弄得裡面不是人。
王夫人聽著前面的倒十分的氣惱。可聽到後來,說老太太常去宮裡時。她突然想到了什麼。最近她身體不太好,沒總進宮。這老太太自己一個人去得倒歡。莫非,暗中在謀劃什麼?不行,自己得進宮看看去。王夫人隔了二天便進了宮。
回來時老臉跟木頭似的,跟誰也不說話。
偏趙姨娘不知深淺,到她面前抱怨,說丫頭們的錢又沒按月發下來。氣得王夫人先給了她一頓臭罵;「你也不張個耳朵打聽打聽,公中的錢沒下來,我的丫頭的錢也沒下來。難不成單給你一人的丫頭先發月錢。」趙姨娘只得閉了嘴。偏賈政回府時,趙姨娘就腫了眼睛。賈政問了二句。趙姨娘就哭得稀里嘩拉。有的沒的說了一大堆。賈政這人平常自詡方正。哪容得家裡竟出現有人剋扣下人錢的事。於是把王夫人叫去,狠狠說了一頓。雖然王夫人後來圓了過去。但回來氣得臉色發黃。
這回真胃疼了。晚飯都不吃了。
鳳姐晚上給請安時,王夫人看著鳳姐就有點生氣,要不是她晚發丫頭的錢,自己至於挨賈政說嗎。
她便把趙姨娘的事說了一遍。末了憤憤的說道:「這個家簡直沒法再呆了。一群妖精都出來了。」
鳳姐臉色漲紅。但卻沒說什麼話。因為她剋扣丫頭們的錢,出外放利錢,太太其實也知道,以前只是睜一眼閉一眼的。因為她每月孝敬太太的錢,那可是絕不在少數。太太心裡明白著呢。所以遇事總替她打馬虎眼。這次想是受了賈政的氣,沒法子,拿自己出氣。這種情況,自己只得受著罷了。想著剛才刑夫人也不知怎麼得了自己賣老太太銅器的信,竟來要走二百兩銀子。自己的氣又找誰說呢。
靜默了一會,王夫人看鳳姐很難過的樣子。王夫人說道:「算了不提這事了。這些妖精也罷了。翻不起什麼大浪去。只是最讓我恨的一點,老太太也不知給娘娘吃了什麼迷魂藥。娘娘說,等省親的時侯,就當著大家的面,給寶玉和黛玉賜婚!」
鳳姐機靈靈打個冷戰。賜婚?這可是天大的恩寵啊。若是原先的黛玉,鳳姐倒希望寶玉娶的是黛玉而不是寶釵,可最近,黛玉行事越來越狠辣多智。越來越像老太太了。老太太對黛玉的寵愛那是與日俱增。今又加上娘娘的喜歡。這以後家裡,哪還有自己立足的地。
這掌家的還能是自己嗎?
王夫人心目中的媳婦是寶釵,可寶釵外表和善,內裡剛狠。寶玉娶哪個自己都不好辦啊。
不提鳳姐心裡堵得慌。
不提大老爺發狠,王夫人進宮,鳳姐賣傢伙。賣的錢還讓刑夫人給搾去一部分。趙姨娘的丫頭們排頭一撥拿到了月錢。在其它人面前特別面目有光輝。
且說到這天傍晚時,黛玉前來請安。見賈母神情委頓得很,還不停的喘氣。她心裡暗道:「看起來。老太太又氣著了。唉。老太太也真不容易啊。」
黛玉給賈母一個眼神,賈母忙稟退眾人。
黛玉坐到賈母的旁邊,輕輕的摸著賈母的手,賈母手上的皮很鬆,還長滿了老年斑。賈母真的老了。也不知還有幾年好活了。黛玉本來想把自己自己調查的結果告訴賈母。可看到賈母灰土土的臉,她想了想,還是壓下了。她笑道:「老祖宗,我最近烤肉店得了不少錢,我忽想著,我這這錢留著也是留著,我想拿出一半給老祖宗,精選族裡聰明有才智的青年,暗中多加培養。或讀書從仕途,或經商發家。或有什麼技能可造福一方,咱們都出資培養。這些人是既受了咱們府裡的好處,如何能不感念府的的恩情。這些人將來有出息了。也是府裡的一大助力不是。」
賈母因賈赦的事,正氣得心口疼。黛玉進來,她還以為黛玉要和她說烤肉店被人陷害的事,誰知竟突然說起這件事啊。
她原來眼睛似睜不睜的,此時突然睜開。黛玉這是何意?
黛玉笑著在賈母的手上輕輕一捏。賈府手上皮很鬆,一捏就立起一道褶子。賈母見她忽然孩子氣的玩起來。原來的一絲警戒倒放鬆不少。她慈愛的笑著拍了拍黛玉的小手:「快說,怎麼突然想到這些了。」
黛玉低頭歎口氣道:「老祖宗,你要實在問,我就說實話了。也是我辦事不周。那烤肉店的事沒做得周密。常言道,財帛動人心。難免便會有許多人心裡惦記上。這件事雖有娘娘和老祖宗壓著,明著不好如何。但暗地裡,未必不暗潮湧動。」
第三卷:腐朽的大家族 第二十一章:拉攏各級領導
黛玉說到這,看了看賈母,賈母神色有些驚異,想不到黛玉能看到這麼遠。
黛玉頓了一下,輕輕說道:「不過說句心裡話。有些人得了錢,能幹什麼有益府裡的事呢。不過是享受揮霍罷了。錢越多,揮霍得越厲害。爭榮誇富,奢靡腐化。雖是個別人的行為。但未必不影響府中的聲望。未必不影響到娘娘地位。未必不影響到府裡的風氣。」
黛玉說到這,賈母的臉上現出警懼之色。她一心希望賈府發達。希望兒孫顯要。這影響賈府和娘娘的聲望,影響府裡風氣的事,最讓她惱火。
黛玉見狀,又輕聲說道:「上次老祖宗和我說過,賈府無人。其實,咱們府雖然可培養的人有限,可族中年輕子弟可堪造就的一定很多。想史上,那些大家族中,每一代都能產生幾個傑出的人物。若能把這些人物收為己用。將來必是賈府的助力,娘娘將來在宮外也能有人用。」黛玉說到這,賈母突然想起一件事,她剛嫁過來時,賈府就是這麼做的,但最近這些年,因皇上不待見四王八公家,所以他們的勢力越來越小,進項也越來越少,也就談不上對親族的照顧了。現在既然有了錢,元春又得了寵,這件事正該做起來。那族裡還真有好幾個這樣少年。家裡貧困,竟無培養。若把這些人收為己用。賈府就等於將來有許多強助。想到這,精神頓時好了不少。黛玉見賈母再不似剛才委頓的樣子。知道這個計劃打動了野心勃勃的老太太。
這賈母滿心眼裡就想讓賈府發達。這信念老而彌堅。凡是對賈府有利的。她一定聽。
而自己,也可趁機在府裡府外培養些自己的勢力。要不這麼一逼。自己貿然做了,形跡太明。而且也得不到老太太和宮裡的支助。凡事水到而渠成。自己這麼做,既不顯山露水,又順其自然。且賈母和元春一定會對自己的重視度提高到十分。最重要的,經自己剛才那一通說。以後凡是想給自己使絆子的,打小報告黑自己的。甚至跑到元春那裡給自己下藥的。一律不好使。哈哈。小樣的,誰讓你們這次不好好表現表現。二下一對比。你們是朝最高領導要錢的,我是給錢的,你們只顧眼前,我卻慮得長遠,你們只知自己,我卻想著賈府和娘娘的未來。
咱是有用之人!這一點十分重要!一個人要是沒有用,別說是親戚,就是父母也可能遺棄。有用之人。外人也能成為親人。
黛玉心裡開始得瑟,但面上卻不顯,她又說道:「另外。咱們在祖塋附近,多買些田地。以備四時祭祀用。打著這個旗號,只說把錢都花出去了。
也絕了一些人的念頭。府裡也能平靜些。」
賈母正盤算著培養哪個後生呢,忽又聽黛玉輕輕一一句話。便把府裡洶湧的暗流給掐斷了。這一下,賈母更激動了。
這黛玉辦事考慮得周到啊。若不打著後面這個幌子。有些人打聽到把錢花到了別處。還不氣瘋一些人才怪。
想著從建大觀園,到現在烤肉店的買賣,自己惹了多少閒氣。每次,自己的兒子媳婦們都為了錢和自己爭執,他們只知道從這個家獲取,而不想為這個家出點力。只有黛玉。每到關鍵時刻,就能想出好主意來。不但解決了眼前的危機,還慮得這樣深。這樣遠。這才是真正賈府未來當家人的氣派。
其他的人和黛玉比,簡直沒法比。你看刑夫人,小裡小氣,眼珠子裡除了那些點錢就沒別的了。王夫人一心想掌握這個府第。卻不知這個榮府在朝中那是岌岌可危。鳳姐原看著還挺聰明,可二面討好。見硬就回。況且也像王氏似的。十分貪婪。風言風語地聽說,丫頭們的錢她都不按月發。必是拿這些錢出去賺利錢了。趙姨娘一夥成天在政兒耳邊刮噪。這一大家子人。哪個有大氣象,誰能撐整個榮國府。看來,將來的榮府,也就靠黛玉了。
賈母感念黛玉到十分,她伸出胳膊,把黛玉摟到了自己的懷裡。一邊撫摸著她的小臉和脖子,一邊笑說道:「玉兒。有你這樣,我死也能閉上眼睛了。那族裡的事,你幫你選人,至於培養的事,你來辦。」
「老祖宗,我哪會什麼培養人才呢。還是老祖宗來辦吧。」黛玉雖然心裡極想,可到底不敢表現出來。老太太可是極精明的人呢。
這培養賈氏族人的事,看著沒什麼,可往十年二十年後看,那可能就是一股不小的勢力。而誰培養這些人,就等於掌握了這股資源的很大一部分。「
賈母有些傷感的笑道:「小玉兒,外祖母老了,將來這振興榮府的事,只能交給你了。」
說完,撫著黛玉的後背,輕輕的撫摸著。黛玉忽感到很恐懼。為賈母的這份沉甸甸的信任。她原只想自保。可賈母,卻把榮府要交到她身上。
她幾次想表明自己的態度。可話到唇邊。終是沒敢吐出來。因為她怕。非常怕。賈母可不是個感情為先的人。自己合乎她的想法了。她才這樣重視自己。若自己和她的想法違背了。她還會這樣嗎?
算了。還是慢慢集聚力量。等自己有能力保護自己了。再說吧。
此事過後不久,賈母便把賈氏宗族中所以青年子弟的信息都掌握了。她從中選了十二個聰明伶俐且家境貧寒的。分成唸書,經商二種類型。把這些都交給了黛玉。黛玉暗暗打聽名師和知名商人。給名師和知名商人高額薪資,讓他們教導這些人。並開始悄悄資助這些家銀兩。使得他們無後顧之憂,專心供養孩子。且說這些子弟中,三年後就又一個叫賈芝的,在科考中得了第二十名進士。在賈妃的幫助下,竟在朝中漸漸當了大官了。還有一個叫賈琚的。跟一個賣茶的商人學經商。幾年之後,竟成了很有名的大商人。這都是後話。暫且不表。
黛玉因培養這些人,忽又想到一事,府裡的賈蘭將來可是當官的苗子。肥水還不流外人田呢。那李紈一個寡婦,領著個幼子,在榮府的日子想必也不好過。原小說中,賈母和王夫人好像並沒怎麼太愛護她。弄得賈蘭一出場,好像就和賈環一起出場。這可是很奇怪的現象。黛玉便有意無意接近李紈。在老太太的面前,有意無意提起賈蘭是多麼可愛一個孩子。多麼愛讀書。是個科舉的料。漸漸地,賈母對這個重孫子也開始喜歡上了。經常讓李紈把蘭來領來瞧瞧。李紈母子在府中的地位提高不少。那李紈知恩圖報,幾次下來,二人走得近多了。黛玉有意瞭解府裡的情況,那李紈別看平時不多言不多語的。可一交談,黛玉才發現,什麼叫旁邊者清。那李紈不但消息靈通。而且看法獨到。也是個有主見的人。怪不得在賈府一片聲色犬馬的環境中,能培養出賈蘭來。那李紈有一次和黛玉說話,隱約地提及,黛玉為什麼不多看看二舅舅呢。二舅舅最近得了咳疾。身體不太好呢。
黛玉猛想起,自己把府裡最重要的一個人物給忽視了。按原小說裡,賈赦只知女色,而賈政卻是較有清正之名。不過這人能力一直不行,自己也一直沒把此君放在心上。不過,此人畢竟是賈府與朝廷聯繫的重要人選。將來自己未必用不到這位二舅舅。因此忙買了不少好藥去看二舅舅。管他用不用得著人參,先買個幾根百年的人參帶去。賈政平時和王夫人並不住在一起。卻是榮禧堂附近一個獨立的小院子。黛玉帶著雪雁,捧著藥盒。來拜見賈政。
賈政正躺在房裡靜養,忽聽外甥女黛玉來看她了。真是大吃一驚。黛玉來了這幾年了,除了年節必要的拜見外,根本沒來看過他。如今怎麼突然來看病了。
他正寫個折子。忙放在桌上。笑著讓人請黛玉進來。
黛玉走了了賈政的房間。一邊笑著問疾,一邊掃視著屋子裡的一切。
一色半新不舊的傢俱,迎面倒放了好幾個書架。書架上擺著許多史書。書架旁,還有一個玉石大桌子。桌上擺著筆墨紙硯等物。賈政引黛玉去桌旁坐下。黛玉一眼看見桌上有一本農政全書。書旁還有一個折子。折子上寫著二行字,卻是寫如何興修水利的事。可寫了二行,卻寫不下去了。
黛玉腦子一轉,原小說裡,賈政好像是工部的官員,這寫農田水利的折子是皇上的意圖嗎?自古上有好焉,下必甚焉。
裝作若無其事和賈政聊了一會病情。又送上人參。賈政是個識貨的。掃了這些人參一眼,就知黛玉很花了些錢。對黛玉的目光便慈愛多了。黛玉如無意間把手放那本農政全書上,隨手翻了幾頁:「二舅舅在看農田方面的書?」
賈政有些發愁樣,隨口說道:「皇上因河南地區連年大旱。而江淮一帶又連年大澇。很是憂心。不但農田澇了,便是城裡也經常積水為患。有一個地方,竟淹死了人。因此水利的事十分掛心。有人建議建一條運河通到河南地區,可國庫還與北番有奴國對峙。每年都要用大筆的銀子。所以這銀子就是個大問題。我們這些做臣子的,食君之祿,忠君之事。若能有什麼法子為君為憂才好。」
第三卷:腐朽的大家族 第二十二章:朝政
黛玉心說自己這段期間光顧著宅斗了,這些關係到國計民生的大事一概不知。這真是二耳不聞窗外事,一心只想打人經了。
她心念一動。想起那薛寶琴可是隨父親經常出洋的。還說有外國美人寫詩云云。可見紅樓這裡,並沒完全的閉關鎖國。又想起那穿越小說《明》中寫到的洋井。還想到了國外那讓人羨慕的下水道。她不是科技專家,可沒法象武安國似的發明個洋井出來。她雖知道地下水道。可現在沒有水泥,怎麼支撐呢。國外二百多年前就有很發達的地下排水設施了。只可惜自己不知道怎麼弄。她想了想笑道:「二舅舅,我很小的時侯,好像聽我家的客人說過,,那洋人那裡的農田水利比我們發達得多。好像有什麼洋井之類的機器,乾旱時倒能從地下極深處提上水來。還能在地下建排水統。要是咱們的人能到國外參觀一下,看看人家都怎麼抗旱。怎麼興修水利。說不定就能解決大問題了。」
賈政微微皺了一下眉:「出洋?太遠了!」說完便不吱聲了。黛玉心裡一動。記得康熙年間,外國就有傳道士來中國了,像湯若望之類的,在清初很是風光一時。賈政既覺得出洋遠,那若就近的有傳道士,說不定他們會知道一些事呢。
黛玉忙笑道:「二舅舅。京城不知有沒有國外的傳教士。聽說這些人都知道很多國外的事呢。我聽說他們中有人還會建紅衣大炮。若是建個炮營,將來與有奴國打伏,必然從武器上佔盡便宜。」
傳教士?紅衣大炮。
賈政突然精神一振。原來,一年多前,他還真見過一個傳教士。此人還和他談過,國外的工具如何先進。當初他一直覺得中華是天朝上國。聽這傳教士說國外好,就有些不順耳。便敷衍二句。就離開了。
此時黛玉一提及,他突然想到,若是自己能找到傳教士。再獻上紅衣大炮,或找到農田水利的法子。那皇上豈不對自己刮目相看!一想到得到皇上的重用。賈政就興奮到不行。、但為著在小輩面前保存威嚴。還是咳了一聲道:「這個,倒是可待商榷。」
賈政的老夫子樣令人噴飯。黛玉也不想再說下去了。閒聊二句。黛玉便告辭而去了。
黛玉原沒把這件事放在心上,可過了十多天後,賈母有一次和她閒聊,突然提起,賈政因和一個傳道士閒聊,那傳道士竟會做紅衣大炮。如今錢正重正與北番有奴國對峙。若有了紅衣大炮。那可就勝算大多了。
因此向皇上上了一道折子。請求皇上同意那傳道士建紅衣大炮。
皇上對這個折子重視到十分。馬上傳見了那傳道士。又親自拔錢拔地讓傳道士建紅衣大炮營。
這且不算,皇上又因這件事,對賈政刮目相看。聽說。馬上就會升賈政的官了。
黛玉聽著十分歡喜。呵呵,賈政陞官,也有自己一份功勞。
不!不!
沒有自己的功勞,全是賈政英明神武。這件事自己絕不能提。咱得做雷鋒,做好事不留名。這成跡從來都是領導作出來的。俺們知道什麼呢?俺們只能是領導指哪咱打哪。俺們都不長腦子。哈哈哈。
黛玉順情說了半天二舅舅的好話。
賈母覷著眼瞧了瞧黛玉。突然笑道:「黛玉,你倒不居功。你二舅舅說過,這件事是聽你的話才辦成的呢。」
「哦。」黛玉嘻嘻笑了。原以為二舅舅會把這功勞到處顯擺。不會說聽一個小女孩的主意的。誰知二舅舅到是個實誠人。竟對賈母說了。
她笑道:「以前聽人講過傳道士的事,那回看二舅舅時,聽二舅舅講皇上對農田水利和戰事的事煩心。我就順嘴說了一句。」
賈母寵溺地摟過黛玉:「小玉兒,你最是個多才多智的。可惜了。倒是個女孩。若寶玉有你一半就好了。」言罷唏吁不已。
黛玉從賈母處出來,順腳又去看二舅舅,賈政正在書房看書。見黛玉又來看她,對黛玉熱情得不得了。那付勁頭,根本就不像是外甥女,倒像某重要大臣。讓黛玉的虛榮心極度膨脹了一把。末了,賈政又把服侍的人全部退下了。
黛玉便知賈政有事。果然。賈政聊了二句閒話後,馬上說皇上建了火炮營。調了不少精兵猛將。如今已有三萬人了。說不久要去和有奴國打仗。黛玉心裡一動。這火炮統共才建了幾十門,,卻建了三萬人的火炮營?皇上對有奴國可是太重視了。
想了想,忽又想起賈母和自己說的朝政。錢正重擁兵自重。前段期間,邊鎮有二個付將老了,皇上派了二個大將去邊鎮。結果有奴國突然就偷襲了邊境。錢正重就與有奴國打起來了。那二個新派去的將領被敵方包圍,竟被射殺了。後來,錢正重就帶兵與有奴國對峙上了。有人傳這次與有奴國開戰,就是錢正重主動調起的。黛玉心裡一動。皇上派這火炮營大概明著去和有奴國打仗,暗地裡是不是對著錢正重去的呢。。
賈政說到這,頓了頓,看了看黛玉說道:「皇上最近很煩心,因為火炮營的統領沒有合適的人選。幾個大將互不相讓。都想當這個統領。」黛玉心說皇上煩你煩什麼。這事也不是你能煩的啊。
正想著,忽聽賈政歎道:「為人臣子,不能為君父分憂,實在是無能之極。」
就這句話,差點讓黛玉笑噴了。
心說二舅舅你是皇上老丈人,你叫皇上就叫皇上好了,還君父。雖說古代這是常用的說法,但聽著怎麼這輩份亂套了呢。
見賈政眉頭緊鎖,憂心忡忡的。黛玉暗暗感歎,古代的教育工作比上一世做得好啊。你看看,忠君愛國的思想多深入人心,這賈政都溶到骨頭裡了。當官當到這樣,雖無能些,也算是不錯了。黛玉對賈政倒有些好感了。總比賈赦只知貪錢好色強多了。
黛玉對朝中的武將還真沒太關心過。不過,賈政能把朝政和黛玉說,證明他因上次的事,對自己很有期待。若不回答,難免讓他失望。日後有事也不會和自己說了。這可是她接近賈政,穩固在賈府地位的一個途徑呢。朝政黨爭的事,上一世看電影電視看多了,也有點心得.
黛玉笑道:「皇上煩心帶兵的人選。據我料,不是哪個能打仗。是哪個能不引起錢正重的戒備心。」
「啊?」賈政瞪圓了眼睛。黛玉笑道:「二舅,皇上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其意在錢正重也。」
賈政想了想,恍然大悟狀。
黛玉想了想又搖頭說道:「其實哪個人都會引起錢正重的小心,知名的大將的不用說,錢正重會防著,不知名的,估計又會懷疑皇上故意鬆懈他,我想想啊……對了,若皇上除派個統領外,再外派一個監軍。那監軍假裝與統領不和。處處掣肘。二人矛盾極深。再弄些個監軍剋扣軍糧,鬧得軍心大亂之事就更好了。只要錢正重一放鬆警惕。仿李塑來個雪夜入蔡州。呵呵。錢正重就好看了。這監軍的人選哦,其實是個很好做的人選,不需自己打仗,不需自己上陣,只要剋扣些錢糧,與統領鬧矛盾就行。而最後的功勞卻很大哦。」說完,無限悵惘地想,這個監軍的人選不錯啊,不用費腦子,就能立功勞。她正想著,眼睛就有點發直,賈政還以為黛玉看他,他趕緊搖頭:「我是不行的。我能力不行。不過,你這個主意卻是太好了。我明天就給皇上寫奏章。」
這回輪到黛玉搖頭了:「二舅舅。這事不能寫奏章,更不能和皇上說。
「啊?」賈政有些發愣。黛玉左右看了看,她低聲說道:「二舅舅,皇上要除錢正重可是天大的機密事,如何能寫奏章。這萬一洩露,也許皇上為表自己並無此意,都能殺人取信。」
賈政嚇得身上一抖。顏色大變。黛玉又說道:「況且皇上如果能防著皇后,也會防著每個妃子家,咱們穩穩當當的當個官挺好的。先冷眼瞧著。別往是非之地進。」
賈政訝然地看著黛玉。那神情好像根本沒聽懂黛玉說什麼。過了好一會,賈政搖頭道:「皇上乃曠古名君。那錢皇后一家飛揚跋扈,結黨營私,皇上才不得不防著些。我們一心為皇上做事,皇上必然知道。」
黛玉下意識的想捂腮——牙疼!原小說裡,賈政可不是進取心這麼強的人啊。怎麼這都勸不服他。黛玉忙笑道:「二舅舅,你說得倒對。只是軍中的事,咱們又不懂,咱們以為高明之策,說不定在皇上看來還幼稚可笑呢。二舅舅又不能寫奏章,若特特的跑去,密見皇上,說了一通。說不定皇上還怪罪下來,說我們胡說八道。皇上英明,這軍中的事,自有解決的辦法 不必咱們費心的。」
聽說皇上有可能怪罪下來。賈政果然顯出害怕的神色。黛玉暗吁一口氣,虧得二舅舅膽小。
以後和二舅舅說事時,可得考慮周全,不能想說就別說。否則,後患無窮呢。這比宅斗可怕多了。
點名簿 2016-5-10 14:59
第三卷:腐朽的大家族 第二十三章:被人鄙視了
黛玉從賈政處出來後,一邊大力發展烤肉店,一邊又開了幾家超市。開始財源廣進。因賈政和賈母和元春的關係,她在賈府地位日益上升。把王夫人氣個半死。有一次實在氣不過,和賈功念叨二句,讓賈政給狠狠地說了二句:「她無父無母的在咱們家,你這個做舅母的不說關心些,還見天的擺弄事非說她。成什麼樣子。」
說完,一甩袍子走了。把個王夫人差點氣背過氣去。
實在氣不過,又跑去和宮裡的娘娘說話,宮裡的娘娘也著實的勸她二句。總之是替黛玉說了不少好話,你別和她為難的意思。王夫人從宮裡回來,臉都綠了。沒辦法,暗地裡咬牙吧。第二天一早起來。嘴唇都腫了。以後也不過暗中使點小絆子罷了。表面又不敢怎麼樣。刑夫人賈赦也憤憤不平。
黛玉心大,你生你的氣,我見你還笑瞇瞇的。這是一個過程。她知道,在金錢的誘使下,賈赦和刑夫人會向她表示好感。但現在,她決不答理這些人。因為,現在賈赦和刑夫人等,根本就沒那個感恩的心。你就是把身體煮了,把肉拿去給他們吃,他們大概還嫌酸呢。
不但賈赦,還有王夫人,還有府有許多中層下層的人。都是這付德形。
金錢從來就不能亂撒。如果所有人每人都給五兩銀子。那麼沒有誰會感激你。只怕有的人還嫌你給少了。黛玉還記得上一世,有一個大姐對誰都很好,還經常給辦公室的人帶這帶那的,時間長了,這些人就覺得這位大姐應該帶的。等這位大姐一走,這幫人吃著大姐帶的瓜果,喀著她帶的毛喀。在背後罵著大姐的蠢笨!這種人見多了,黛玉用一句話來形容——驢群馬蛋的東西!
給錢,就給自己需要的人。能幫自己的人。自己喜歡的人。漸漸的,她就會有自己的勢!她需要這種勢。在賈府這個破地方,沒有勢她就沒法活了。
至於其它人,一毛錢也沒有,一分錢也沒有。想用我的錢,投靠過來再說。
她現在高層有人,中層有李紈探春湘雲等姐妹幫扶著。下層裡,因為有錢。又通過紫鵑,錢婆子等結交一些園裡的婆子們,丫頭們。消息靈通得很。
因消息靈通。黛玉知道管小廚房陳家的竟貪污了不少錢。於是哪天私下跟賈母說了。賈母突然襲擊。派人去查帳。把陳家的貪污帳都發現了。一怒之下,把陳家的打了一頓,趕了出去。新上任的人是賈母的人,對黛玉和湘雲等好得無以復加。
府裡風氣頓時變了不少。把王夫人氣得得病了好長時間。黛玉冷冷地看著,既感到一絲痛快。又感到很無聊。原來自己也被培養也宅斗高手了!
有人的地方就是江湖!除非人伸腿瞪眼那天能清淨能了吧。有時侯想活得好,想讓身邊的人活得好,就得有凶狠的一面!
看看迎春到是與世無爭,可在賈府,混得連一個婆子也敢欺負。算了,自己當不了聖人。只能當個自保的凡人罷了。
黛玉卻不知道。她這回在老太太和元春心裡表現得太好了。什麼叫樂極生悲。那就是說她呢。老太太背後和元春商議著要給她賜婚的事,她還蒙在鼓裡。正坐著轎子,樂呵呵去到五將軍街看看她的宅子去。
喜安喜順受傷後。還沒看過呢。雖是下人,但首先是人才對。這奴才也不能當機器使,得恩威並施。
黛玉準備上午看六嬸,下午再去喜安喜順那裡。
一想到六嬸,忽想起自己這段期間忙著宅斗了。把個武功高手六嬸給晾一邊去了。這能耐大的人通常都脾氣大。
別自己去了一腳給自己踢飛出去。這怎麼得也得顯顯誠意不是。黛玉想了想,專挑個大雪紛飛的天去看六嬸了。
一路上。那雪花飄飄灑灑,拋瓊搓玉一般。二邊街道樹木轉瞬間一片潔白。黛玉從轎子裡伸出手,接著雪花,忽想起了劉備三顧茅廬的景象。
哈哈。師父啊。咱這心誠的。一會你不讓我進去,我就程門…..賈門立雪。
到了六嬸家大門外,林黛玉就不坐轎子了,下轎步行。這腦門上頂著一大坨雪去見六嬸,那是個多感人的形象。
果然,六嬸看著黛玉一腦門的雪,配著潔白的小臉,烏黑的眼睛亂轉,倒像雪精靈似的。那要發作的怒氣頓時消了不少,但端坐椅上,也不說話,也不理黛玉。只顧自己喝茶。
黛玉也不擦雪,她眨巴一下眼睛。突然抱拳道:「師父。弟子黛玉拜見師父。」說完,跪倒在地。行完禮,黛玉忙抬起頭。卻見六嬸還板著個臉。黛玉仰起臉,心說我這小花朵跪地上你還真忍心啊。伸出手,可憐兮兮地說道:「師父,弟子腿麻了。麻煩拉弟子一把。」
六嬸咬牙說道:「你個猴精八怪的小東西。難道不知我送劍譜的意思。竟好意思這麼久才來拜見我。就讓你跪一會也是應該的,偏你才跪 一會,就嚷嚷腿麻了。這像樣嗎?」
黛玉身子一挺,一本正經地答道:「師父,弟子早就想來拜你了,可是你又不讓。」
六嬸瞪大眼睛,「我什麼時侯不讓你來了。」
黛玉正色答道:「師父給我的劍譜時,什麼話也沒帶給我。我便知師父的意思:這些劍譜能練成再找師父,要是練不成,就別來丟臉了。這段期間,我天天練劍。今日略有小成,過來給師父演練。」
六嬸顧不得黛玉的胡編,她只聽見黛玉說略有小成。便睜大眼睛道:「這些劍譜你都練完了。快起來。給我看看。」
黛玉忙站起。把自己最近領悟的劍譜給六嬸演練一遍。
當真練得是劍氣如虹,流風飄雪。
黛玉演練完,得意地看著六嬸。
六嬸盯了黛玉半天,突然冷笑道:「就你這水平,還好意思說略有小成。」
黛玉眨巴眨巴眼睛,忽想起原來自己又犯毛病了。自己上一世愛得瑟,有點成績就高興到不行。大概這時代的武師都不喜歡。這個時代的人都講究謙虛謹慎。
正想著。忽見六嬸站起來就走。
黛玉急了,搶前幾步抱住六嬸的胳膊:「師父,我急著見師父,所以只好吹牛說略有小成。師父,你別當真。我其實那個根本沒練好。」說完,抱住六嬸的胳膊搖來搖去。人家六嬸一片好意送自己劍譜。自己只顧著忙自己的了。這麼長時間不理人家,還跑來亂吹一氣。也怪不得師父生氣。
六嬸板著臉低頭看去,見眼前這個小人兒一臉緊張樣,可憐巴巴的看著自己。那顆心突然變得很柔軟。自己一世無兒無女。偏對著這小人兒喜歡。這江湖上想拜自己為師的不知凡幾。可自己就看不上。偏看上了林黛玉。可她上次又半真半假的說拜師,其實沒什麼誠意。後來就不來了。自己主動送上劍譜。可她還是不來。這未免讓六嬸失望到家。誰知她突然又跑來了。一付什麼也沒發生的樣子和自己胡攪。自己本有點生氣。可忽然她又緊張萬分的抱住了自己的胳膊。
「師父!師父!」黛玉見六嬸臉色緩和。忙甜甜地叫起來。糖度極高。又把臉在六嬸懷裡蹭去。在上一世這個動作叫賣萌。黛玉為哄六嬸開心,也開始賣萌。好在她有賣萌的本錢,人長得嬌柔可愛。小臉雪白。眼珠烏黑烏黑的,眨巴眨巴的帶著一股子靈秀勁。
六嬸果然被她電到。點了黛玉額頭一下:「你這個小東西。」黛玉見六嬸不再生氣。,頓時高興起來。她笑道:「師父,就知道你捨不得責怪我。我這小臉蛋粉嫩粉嫩的,我見猶憐。師父哪能不心疼呢。」六嬸眼睛瞪圓了,世上竟有這樣自戀的人?!直瞪了黛玉半響,再也忍不住,摸著黛玉的小臉哈哈樂起來。
六嬸這回給黛玉重講劍譜。六嬸這一講。黛玉發現,敢情自己原來自作聰明,許多劍譜都練錯了。還得重頭再練。這回按六嬸給的再一練。就發現那劍的威力驚人。她竟能一劍砍倒六嬸園中的一棵大碗粗的樹。讓黛玉驚訝喜歡到不行。圍著砍倒的樹大喊大叫,亂蹦亂跳。六嬸見黛玉一付沒見過世面的樣子 。看不起地翻了一下眼睛說道:「就這一點子水平還值當高興,沒成腑。師父我當年像你這麼大時。我都一個人橫行江湖了。提起玉面羅剎……」六嬸說到這,突然閉了嘴.黛玉知她說漏了嘴,假裝摸自己砍倒的樹。權當什麼也沒聽見。心裡一個勁的腹腓。還說我沒成腑。你也有點成就就得瑟。嘿。咱娘倆半斤八兩。不過這話也就痛快痛快自己的大腦。誰讓你是師父呢。讓著你點。我這人一慣尊老愛幼。沒辦法,咱這人同情心發達啊。
在六嬸家學了一上午的劍,下午就去了五將軍街,一路走。一邊觀賞著二邊的景物。突然,前面一陣大亂。(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520小說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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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老公看我小說後說:你小說怎麼掙錢那麼容易呢,二三句話,就掙大錢了.我說對啊對啊.咱這是小說啊,就好比戲台.三五步走遍天下,六七人百萬雄兵.掙錢的事,就好比選美.經營不過是美人的臉蛋.掙不掙錢不光在臉蛋,還在背後的爭鬥.我寫的就是背後的爭鬥啊 人生何時能少了爭鬥,就算是貧困到去撿垃圾了.那垃圾桶的歸屬權之爭,不亞於領土之爭的激烈 既有爭鬥,那就爭鬥著,快樂著吧.一邊喝酒,一邊唱歌.春天好美好.這時飛來只蒼蠅,啪.一巴掌打過去.沒打著,它又飛回來了.呵!還挺囂張.找來蒼蠅拍.啪!粉身碎骨了. 繼續喝酒唱歌.這時又飛來幾隻蚊子.啪!啪啪!不好意思!全打空氣上了.小樣的,買高射炮去.回來關上窗子.用力一噴.然後咱施施然去外面園裡躺著.過一會回來.一隻蚊子也不有.咱得意,咱哈哈大笑.一屁股坐到沙發上.剛想看電視.忽瞥見個面有老鼠跑過(我家一樓)我眨了眨眼.買個貓去!
正文 第二十四章:救人
黛玉最是個愛看熱鬧的。從轎子裡掀了轎簾往外看。卻見大街上,一頂官轎前,二個官差正拿皮鞭拚命的抽打著一個書生。那書生已被打得頭破血流,栽倒在地。可官差還是不依不饒。皮鞭子虎虎生風,沒頭沒腦地往下抽。一邊抽還一邊踢那書生:「我叫你攔官轎,我叫你攔官轎!」
那書生一邊拚命護住頭臉,一邊哈哈大笑道:「工部尚書不識工巧,只識得皮鞭子臭鞋頭的威力,我看應改成皮鞭臭鞋部才對。」
黛玉心裡一動。這書生好狂。只是沒權沒勢,卻嘲笑工部尚書,就好比螳臂當車。你當這是什麼朝代。這麼沒腦子。你看上一世,有個婦女攔總理的車。那幫官員多文明,人家當場保證把事情給辦了。雖說後來總理一走,就拘留了那婦女,可人家到底沒當眾拿皮鞭臭鞋頭招呼。你們這是在舊社會,攔了官員的轎子。還罵人家,找抽不成。
黛玉雖不是明哲保身的人。她這一世也學奸了,自己又不是聖母,管那麼多幹什麼。自己有自己的路走。
突然,人群中傳來驚呼聲,黛玉看時,卻是官差氣憤之下,嫌皮鞭子臭鞋頭不夠威力,竟操起了路邊鐵匠鋪裡一隻鐵棒子。沒頭沒腦朝書生打去。那鐵棒子手腕粗細。這官差這樣打,不打死人,也能把人打殘了。
路邊行人都倒吸冷氣,可那官轎裡的工部尚書卻是一聲不哼。黛玉大怒,多大點屁事,就想把人弄成重傷。她朝武師們喝道:「救人。但別傷著官差。」
一武師搶前二步,在官差手腕上輕輕一捏,那鐵棒子就掉到了地上。武師輕輕一一推。官差撲通坐到了地上。
官差火了,不知道他們有合法傷害權啊。還敢攔他們。黛玉原本救下人後,正想說二句話讓那官員放了這書生。沒料到官轎旁邊又有幾個官差橫衝過來,那轎子裡的官員依舊沒出聲。黛玉上一世就是好拎板磚的主兒。這一世都老實多了,可也不等於讓人欺負了不還手。那是她的作風嗎。
她突然掀開轎簾,朝街口處喊起來:「柳平柳大人,您來了。」這工部尚書的轎子裡突然傳來一男子的聲音:「混仗,給我住手。不准欺壓良善。」
說完,一個胖胖的頭從轎子裡鑽出來,左瞧右看。
黛玉裝著朝左前方看的樣子,一邊看還一邊喊道:「柳大人。你怎麼走了。」
官轎裡的胖魚頭急忙吩咐道:「去衙門。快!」
轎夫抬起轎子,一溜小跑,轉眼間就失了蹤跡。
黛玉這個樂啊。小樣的和我鬥。抽你不死你個丫的。
這一樂。往後興沖沖一坐。怦,腦袋竟撞到了轎子壁上。
黛一捂著頭,咧了一下嘴,又樂起來了。欺騙人的感覺真爽。看到別人比自己笨真爽。
「喜樂,把書生送回他家。咱們走了」
轎夫抬起轎子走了。喜樂和二個武師去扶那書生。
圍觀的眾人見是這麼個結果。搖頭晃腦地議論幾句,便紛紛散了。誰也沒注意到,在街角,有一個人正盯著黛玉遠去的轎子,臉上閃著無比愉快的笑容。這林黛玉太有趣了。別人遇到這事,早氣憤憤一通大道理上來了。她卻狐假虎威的,樂得找不到北。偏她就知道,自己是皇上的耳目。可見。她平時對朝政的上事也很關心啊。要不然,也不會短短一句話,把個不可一世的工部尚書嚇得屁滾尿流。這林黛玉真是有趣,太有趣了。不但干烤肉店這種俗不可耐的事情,還對賈氏族人多加培養。在賈府的宅斗中。好像把大老爺賈赦夫妻二個,和二夫人也鬥敗了。老太太現在把她寵上了天。府裡許多人都轉向她這邊了。賈妃手頭現在異常的寬綽。這裡面怕也有她的影子。如今,連管個閒事也這般有意思。
這小東西真是太讓人心發癢了。自己百般算計,她竟沒一次掉進自己的井裡。想了想,心裡像有一百隻小貓在抓撓。就想和這小東西對面坐一會。哪怕她瞪自己一眼也好。想了想,突然心裡一動。悄悄的跟了上去。
且說黛玉來到五將軍街的外宅。這還是她頭一次來自己的宅子。見宅子是個三進的院子,裝修頗有江南風格。遊廊畫棟,小橋流水,使黛玉想起了江南的家。不禁神思有些恍然。她這一恍惚間,卻沒注意到,一個身影早先她一步躍上旁邊的一棵大樹。又藉著樹木掩映,如貓一樣伏到了正房上。柳平剛伏好。黛玉扶著雪雁的手走過來。這三間正房,飛簷斗拱,十分的華麗。黛玉進了屋子,見裡面的格局也全是江南老家的格局。臨窗就是一張紫檀大桌子,旁邊一溜的書架。黛玉暗生歡喜。又見自己雖長久不來。但屋子乾淨整潔。便如自己天天在這裡一樣。更覺得義父送自己的幾個人真是不錯的人選。
在臨窗的桌子後坐下。幾奴僕過來叩頭拜見黛玉。那張婆子趙婆子還好說,喜安喜順都惴惴不安。見了黛玉,叩頭於地,不敢抬頭。只說有罪。
黛玉先讓二個婆子起身,她沉默了一會。才平靜地說道:「聽說你二人都斷了肋骨,現在都好了嗎?」
喜安喜順忙答道:「多虧姑娘請醫抓藥,如今都好了。」黛玉點了點頭說道:「你們因為主子的事受了苦了。」喜安喜順驚慌的抬起頭,姑娘難道說的反話。如何卻這樣說話。
黛玉見這二人慌張,微微笑道:「不要緊張,我說的是真心話。義父雖把你們幾個給我,但你們與我相處時日尚短,你們卻為我做了許多事,而我給你們帶來太多的麻煩。心裡也很不安。」
黛玉說這句話時,是真心說出,要不是她,這二人何以受了這麼重的傷。因此聲音十分柔和。喜安喜順從原來的不安,變得十分感動。眼中不覺帶了淚了。柳平在上面聽著,微微搖了搖頭心裡暗道:「婦人之仁。背叛主子的不加嚴懲,只怕日後會吃大虧。」
喜安喜順不停的叩頭謝姑娘關心。黛玉又靜默了一會,知道御下之道,光有恩絕對不行,還得有威,正所謂恩威並施。
黛玉面色一正道:「義父把你們幾個給我了,你們就是我的私人。我一生一世都會照應你們。將來與你們成家立業,娶妻生子。如果你們做得好了,還要放你們的賣身契,甚至立功大的,讓其子孫做官。但是。」黛玉說到這,聲音一頓,喜安喜順等互望一眼,俱都萬分歡喜起來。原來這個主子是個慈悲的。
黛玉咳嗽了一聲,又說道:「世上之人,都是凡人,自希望別人對自己好,自希望奴才對自己忠心,對背叛自己的人,縱然因為心慈,不忍下手,但將來危及自己的利益。甚至危及自己的身家性命,到時侯,可也顧不得了。所謂心狠手辣,無所不用其極。這也算人之常情。想我一個孤女,寄於舅家生存,更比別人有許多的辛苦肝腸。自幼雖承母訓,要待人以寬,可將來若你們背叛了我,陷我於不利之地。到時侯,可也講不得那麼多慈悲心了。這些話現在我講了,也是讓你們明白我是什麼樣的人。以前有犯錯的,我會既往不咎。可以後再犯。可別怪我出手無情了。」
黛玉說這番話時,極是平淡冷靜。她並不覺得氣憤,也不覺得惱火,她知道,很多事都是身不由己。就像喜安喜順重刑下出賣她。而將來如果他們再出賣她,她也許會出手除了二人。這其中,有太多的無奈。可也沒有辦法。因此說到最後,竟有幾分滄涼。
就是這幾分滄涼倒讓喜安喜順更害怕了。若主子們聲色俱厲,也許還有轉圜的餘地。終歸是女孩子,也許求求就完事了。
可這滄涼的感覺卻讓人膽寒。這聲音讓他二人明白,黛玉對什麼事都看得太清楚了。她也說得太明白了。將來,忠心為她還好說,若背叛了她。她是一定會下黑手的。
喜安喜順身子伏得極低,幾乎是趴在地上了。二人連連發誓。定要效忠姑娘。若形勢不利,自己便自殺而亡,也不會危及姑娘。
柳平伏在上面,聽著黛玉的話,突然心裡一沉。因她這番話,他忽想起當初他當京衛署的統領時,皇上和他說的一番話。「柳平,朕把京衛署交給你。便是把朕的耳目放在你手中。你若有絲毫欺朕。其行為惡於敵人。朕一旦發現,後果只有一個:賜死!」
柳平突然一陣膽寒。皇上待他一向優厚,他也從沒有絲毫騙瞞皇上的行為。可是,這林黛玉的事,他卻全部瞞了下來。想著皇上的辣手,柳平全身發冷。可一想到把黛玉的事都稟報皇上。卻又萬分不想。林黛玉這樣的人,一旦出現的皇上的視線中,就會引起皇上的注意。自己再要想法子帶她到絕路。把她變成自己的人,就萬分不易了。
正文 第一章 木牛流馬
正想著,就聽黛玉說道:「
「其實,我的事已經平息,料不至再有什麼危險。你們大可放心。不過為防萬一,下次我做什麼事前,會事先和你們通氣,若有人居心叵測,抓你們問話,你們幾個只要口供一致。料他們不致太為難你們了。咱們這也算有備無患。只要騙得一時,我就有機會救出你們。到時侯,誰敢抓我的人,我整不死他。」黛玉說到這,不自覺的帶了很凶的味道。
柳平想像著黛玉板著小臉,滿臉殺氣的樣子,忽心裡癢得難受。不自覺地朝窗子爬去。真想透過窗子看她一眼。她發威的樣子一定很好看。
可柳平剛一動。突然身下的瓦片一動。差點發出聲音來。柳平忙停住身形。這林黛玉會武呢,可別讓她發現了。哪知他正想著,忽見一個紅黑的蜘蛛朝他爬過來。現在天時近冬天了,竟有了這種東西。想是房頂太陽曬得很暖的緣故。柳平很怕出了聲音讓黛玉聽到,忙輕輕的用手一彈。哪知那蜘蛛竟粘到了柳平的手指上。柳平就覺手指肚劇烈的一痛。竟如針刺一般。原來這蜘蛛竟是個毒的。
那蜘蛛咬了他一口後,吱溜溜爬走了。柳平氣得咬牙,剛想拍死這個毒蜘蛛。卻聽下面有了謝恩聲。怕漏掉黛玉的聲音,他忙棄了蜘蛛,側耳傾聽,卻是黛玉正要給每人見面禮。恰這時,喜樂回來了。一進屋就笑道:「姑娘,你說可巧不。咱們救的正是喜安的侄子趙飛。」柳平暗道:「這個倒巧,自己人救自己人了」正想著,見喜安忙忙的出來去偏房去了。就聽裡面黛玉的聲音傳來:「傷得重嗎?」
喜樂的聲音:「不重。因救得及時,筋骨倒無礙。只是些外傷。已上了藥了。大夫說幾天後就好了。」
黛玉的聲音說道:「原說喜安沒有親戚,怎麼京城還有個侄子。」
喜樂忙回道:「稟姑娘,剛才我問了。卻是喜安前二天上街,偶然遇到趙飛。見他長得與喜安小時侯特別象,一問之下,才知是他失散多年的侄子。他如今父母雙亡,虧得他是個秀才,平日教二個小學童過活。」
「他怎麼和工部的起了衝突?」
喜樂忙回道:」
「剛才我問他了。這趙飛平日裡素愛弄些機巧的東西出來。前段期間,他閒著沒事,鼓搗出一個小木牛。那木牛只要一拉繩子,就能自動走路。上面還能放許多物,趙飛十分高興。就說諸葛亮也不過如此.誰知他有個同窗不知怎麼就說了句樊….什麼小人也.趙飛就惱了,說若是趕上個大荒年,他就知道農業關係到百姓生死存亡了。二人爭執起來,趙飛脾氣不好, 就說孔夫子難道不吃飯。就推了同窗一下,誰知他同窗竟摔到牆上.把頭碰個大包.他那同窗家也是有勢力的,
到官府說趙飛誹謗聖人。結果官府竟來人,把趙飛抓起來了。後來喜安幫著把他家僅有的二間房賣了。才算救出他。因他暫沒地方住,就和喜安住到一屋,喜安今個一早,正出去給他租屋子住。誰料趙飛還不死心,總覺得這木牛是個利國利民的,又去找工部尚書了。結果連工部的大門也沒進去。他又半路攔工部尚書的轎子。後來的事,姑娘都知道了。 」
裡面忽傳來黛玉興奮的聲音:「想不到趙飛倒是個能人。」。
下面傳來一女童的聲音:「姑娘,就那個會動的小牛,真的能起那麼大的作用?」
黛玉聲音傳來:「雪雁。你哪裡知道。歷史上這種事多了。你看著一件小事,卻極可能影響到一個國家的發展。比如趙武靈王,搞個胡服騎射。趙國就強大了。黃道婆發明織布機,人們織布速度大大增快。」
柳平伏在房頂上,暗暗想道:「不料她的想法竟如此與眾不同。因一個小木牛,就想到國家強大上了。好廣闊的心胸。」
這時,小女童的聲音道:「黃婆婆我知道。我們女孩子經常拜她呢。」
黛玉的聲音傳來:「不錯,你看一個老婦人。連我們雪雁這樣沒見過的她的,也要拜她,那還不是大家心裡認可她。還有指南針的發明,航海就有了方向。人家趙飛的小牛,若真有作用,也不見得比這些差。」說到這,忽頓了一下,「喜樂,你看看趙飛方便不,我想拜訪他,看看他的小木牛。」
黛玉一說要拜訪趙飛,把房頂上的柳平氣眉毛聳起來。那趙飛什麼東西。竟讓黛玉親去拜訪。自己這麼想見黛玉一面,卻只能像只壁虎似的伏在房頂上。還讓毒蜘蛛咬了一口。到現在手指還疼。
正憤憤不平,卻見柳安從前院走來。後面跟著那書生趙飛。趙飛已換了喜安的乾淨衣服。手上抱著紗布。臉上也紅腫了一塊。但細看長得高額深眼。瞧著挺精神的。喜安進屋去。趙飛站在台階下站立著。柳平憤然:「你被人家姑娘救了。就該在外面叩頭拜謝。然後趕緊回房滾蛋。在外面侯著幹什麼?難道還想見黛玉的面。他怒氣難當,手邊恰有一石子。他右手握緊石子,正要擊出去,打暴那趙飛的鼻子。
忽聽黛玉的聲音傳來:「請趙公子進來。」裡面傳來一婆子急迫的聲音
:「姑娘。不可。人言可畏。」
「怎麼不可,這喜安是咱們家的人,趙飛又是他侄兒,說到底,咱們是親戚關係,難道沒出閨的女孩,見個親戚也不讓。再說那流言算什麼。你當流言是回事,它就天那麼大,你不當它是回事,它連個…..蚊子腿都不是。給我請進來。」語氣是從沒有過的霸道。尤其是黛玉說安連個…..蚊子腿也不是時,柳平只覺得黛玉的話怎麼那麼爽呢。這林黛玉分明想說屁也不是.到最後改成蚊子腿了.可那說話的口氣.那份橫行不顧一切的樣子,太像自己了。自己對流言也是那個態度。滿朝的官員,外表都怕自己,但背後裡,誰也看不上他。還有的說他就是那張湯,周興之流。
誰愛怎麼說誰怎麼說。想當初,自己父母早亡,叔伯爭奪家產,險些置自己於死地。自己和柳安飄泊在外。受盡世人白眼,歷盡萬般苦楚。哪個管過他。他學武歸來。又遇山洪,跌入長江中,險些淹死。是皇上出巡時恰好救了他。也是皇上培養了他。信任他,給了他一切。所以,他做的一切都是為了皇上。只要對皇上有用的事,管他別人說什麼。自己權當它連個…..蚊子腿也不是!呵呵!呵呵!
他正想得高興,卻見趙飛那傢伙竟施施然進正房了.柳平強忍著想暴他鼻子的衝突.要真暴了他鼻子,自己就聽不到黛玉的話了.
想黛玉清脆如黃鶯般的聲音,說著霸道的話語,這感覺太讓人捨不得了.
正想著,忽聽男人的聲音「謝……謝……林姑娘.」聲音磕磕巴巴的。黛玉的聲音笑說道:「當初張儀楚國挨打。醒後說,吾舌尚在否。今日先生工部挨鞭後就捂頭,想必說吾頭尚在否。」聽話音就能想像,這趙飛一出屋,必是覺得頭腦難看了,所以捂了一下。後來又覺不好,又放下了。屋裡的場面一定很尷尬。所以黛玉用話語解開。
柳平又憤然。趙飛這小子不是挺膽大的嗎,還罵了工部尚書。怎麼見了林黛玉就磕巴了!必是這小子見黛玉美貌,起了色心!這混蛋何德何能,竟讓黛玉這樣為他開解。看不出她這樣暴烈的一個人,倒挺懂人心的。像趙飛這樣又窮又有點本事的書生,是怕的是人家同情他。最高興的是人家理解他。只怕趙飛這會子的感覺就是千里馬遇到伯樂了。該殺的混仗王八蛋!一會等那他出來。從後面在他腦後猛擊他一掌,讓他變成個傻子!
柳平正恨恨的想著。忽又聽黛玉的聲音。
「聽聞你做的木牛十分精巧,不知身邊有沒有那木牛。我想見識一下。」又過了一會。忽聽黛玉喜悅的聲音:「呵呵,倒像自行車!」
趙飛的聲音:「姑娘,什麼叫自行車。」
黛玉的聲音:「自行車哦就是自已行走的車。」接著下面又沒聲音了。柳平心裡著急,黛玉在裡面幹什麼呢。那趙飛又幹什麼呢?黛玉在看木牛?這傢伙在偷看黛玉?一想到竟有一個男人站得那麼近的偷看黛玉,柳平險些氣爆肚皮。趙飛這混蛋,一會出去也不打傻他了。直接打死他!!?#¥%……—*
不!打死都不過癮。非把他抓進大牢,一頓嚴刑拷打,打得皮開肉綻才解恨。
柳平正想著用什麼刑招呼趙飛呢。忽聽黛玉的聲音:「趙公子,這木牛外形雖好,可前面還得用繩拉著。我看還可做一個流馬。你看加上兩個腳蹬。外面做成馬的形狀。人就騎在上面。你看輕鬆多了。」
點名簿 2016-5-10 15:00
正文 第二章 跟蹤追擊
柳平這時恨不得屋頂能漏個洞才好。他好能清楚地看到黛玉畫了什麼。原來她也挺懂機巧的嗎?她還有多少本事是自己不知道的呢。
接著又聽趙飛驚訝的聲音:「姑娘,在下造這木牛時,不眠不休,想了好多天,才想出來。不料姑娘轉眼間就造出一個比我那木牛還好的流馬來。在下對姑娘真是佩服得王體投地。」
柳平聽趙飛的讚歎聲,不自覺的挺了挺胸。也不知怎麼搞的,有人讚黛玉,他就覺得與有榮焉。腦海中忽閃過有一天,他牽著黛玉的手走到大街上。無數人讚歎著黛玉的美貌。無數人讚歎著她的聰明和機智。說她性情可愛。這樣想著,就有些走神。下面說些什麼有些聽不清。
等聚起精神,卻聽黛玉正和趙飛商議建一個什麼木牛流馬的商隊。黛玉出資,趙飛負責技術。但以趙飛的名義進行。還策劃了好多做強做大的法子。
柳平原還想把趙飛抓了,打死打殘。可聽黛玉說要建商隊時,便暗暗想道:「我倒要看看,那木牛流馬的什麼商隊有什麼用處。這小東西小腦袋裡也不知成天想的什麼。
不說柳平在房頂上一會喜,一會怒,一會又期待見到木牛流馬的商隊。且說黛玉與趙飛攀談半日,雖策劃種種商舖經營的辦法,卻絲毫不覺得瘋勞。等趙飛都退下了,還振奮異常。自己終於可以做點有意義的事了,而不是待在賈府那個籠子裡,成天想著與那些個發霉的女人們鬥心眼。她要發財了。發財還是小事。關鍵是感覺生存有意義了。呵,咱這是推動社會的發展。為萬民謀福址。外帶自己成為一個大財主。然後扶植培養及拉擾腐蝕一些官員。使其成為自己的保護傘。西方的資本家都能操縱總統選舉。她也不求別的,只求有點自己的關係網,到時別成了一頭任人宰割的羊就好了。
便比如這個趙飛。腦子靈活,學識豐富。又思想超前。將來也許就是個人物呢。不過此人是沒機會。要是自己給他創造了機會呢。要是自己把這木牛流馬弄得天下皆知呢。趙飛會不會引起皇上的注意。既而讓他當官?又或者,他成了影響全國的大商人呢。呵呵,這樣的人自己多培養些。那自己的關係網就越來越多了。不過且住。這種事只可想,不可說。免得讓趙飛認為自己太世儈了。自己應該是慧眼識豪傑的光榮形象,而不是躲在暗處,偷著想發財,尋人保護的幕后土財主。呵呵!呵呵!別樂了,正經點!沒辦法,管不住自己的神經。我太興奮了!
黛玉搖頭晃腦。樂不可支。
直樂得嘴角亂抽,才給了自己一拳。讓自己恢復正常。驚得雪雁和錢婆子面面相覷。姑娘自和趙飛談話後。那神經就不正常了。一個勁的傻笑。難不成姑娘看上了趙飛?
不可能啊。這趙飛長相一般,家世貧窮。又不是什麼狀元榜眼探花,也不至讓姑娘這麼傾心啊。
黛玉恢復正常後。一眼看見錢婆子和雪雁驚訝莫明的看著她。她咳了一聲,趕緊表明自己的立場;「子曰,興之所致,手舞足蹈。我眼見得要發筆財,心情高興。難免有點忘形。」
錢婆子和雪雁互視一眼。心說原來孔夫人都說過人一高興就手舞足蹈的話啊。
那姑娘這樣就正常了。
黛玉眼見二人被自己一通胡說八道說服。越發得意。心說子曰不假,不過不是孔子,是林子。林黛玉的林。呵呵!呵呵!呵呵!
再一步做什麼呢。對了,先來個官商勾結。在這個世道,比如,自己可以找義父趙兼濟。她林黛玉重視金錢。可趙兼濟更重視官聲地位。若能把木牛流馬在二江地區適用。再辦幾件官私合營,利國利民的大好事。比如,二江府河流眾多。年年修河堤的人工錢便所費良多。若由官府僱用自己的木牛流馬商隊。那麼便可為國家省下大筆錢。木牛流馬商隊便會一舉揚名。趙飛也能引人注意。若不行,自己再廣招人手,在全國開分店。那全國的木牛流馬商隊便能大大的掙錢。還有,要是修運河,那得多大的工程需要自己幹。若掙了錢。再給義父一隻干股。讓義父幫自己和各地官員互相合作。另外,在製造上。為防別人盜用木牛流馬的技術,黛玉想了二個方案。一是官府保護。這官府保護不用說,就是把自己的利益與官員結為一體。使別人不敢盜用這個技術。但這也存在一個問題,就是普通小民自不敢盜用了,但官員自己若起了私念呢。某權力大的官員想與她搞競爭呢。這就需要第二個方案,那就是技術封鎖。
黛玉為防別人盜用木牛流馬,讓趙飛在木牛流馬上加了好幾道加密措施。首先一個便是加外殼。這外殼的作用既是保護裡面的結構不被看到,最重要的是,只要外殼一被毀,那裡面的結構也跟著被毀掉。同時,還做了許多虛假用不著的東西。以迷惑那些想盜取技術的人。
這些細節便和趙飛商議了好幾天。這是後話。
且說黛玉從五將軍府宅子出來,已是黃昏。傍晚的天氣,落日熔金,暮雲合碧。街道上的琉璃瓦都被照得溢彩流光。黛玉看到滿街道熠熠生輝的景象。禁不住想起上一世,在這個時侯,她一通電話打出,招來十多個朋友,大家一起到飯店吃飯然後K歌。那種歡暢的日子,想想就讓人懷念哦。可現在,身邊竟無一個朋友。腦海中忽又閃過一人的形象來。她忙搖了搖頭,這臭東西,本來好好的想發財興奮的念頭,一閃這人,好心情就全沒了。
她只覺心裡煩煩的,不想回賈府,就想在外面逛逛。不遠處,有一個青山畫苑。專賣各種紙筆的,黛玉想了想,來了這長時間。還沒怎麼練過字。若有一天突然遇到機會寫字,豈不露底了。自己上一世雖也練守幾天毛筆字,但總歸不太優雅。哪天該照著林黛玉以前的字,臨摩一下。
黛玉這樣想著,便落了轎,命武師們守在門外,她扶著雪雁的手進了青山畫苑。那青山畫苑雖不大,可裝飾雅致。正對面牆上是大幅的水墨山水畫。三面櫃檯也做成連綿起伏的青山狀。而那湖筆便不規則的插在青山上。粗的有碗口大,細的只如如繡花針大小。密密麻麻,竟如樹林。
黛玉拿起一個看了一眼。見那筆是正宗的湖竹。選料講究,工藝精細。再往下瞧,那墨竟如林中蒼石放在筆旁。那墨色澤黑潤、堅而有光、馨香濃郁,便知是真正的好墨。而更可喜的是,那硯台就好似筆林中一個個水池,
在其中一塊有較大的硯台上,竟還刻著蘇軾詩:「羅細無效角浪平。米丸犀壁浦雲泓,午窗睡起人初靜,時聽西風拉瑟聲。」黛玉瞧著,暗暗感歎這青山畫苑的清雅,正不知紙在何處。忽一眼看見,那西邊廂紙張一層層順山勢而下。從外面,竟如瀑布一般。紙張後,有一個小小的畫台。東側有窗,倒也十分不浪費空間。黛玉感慨,這老闆倒真是個雅人。
一邊想著,一邊說要買筆墨,先試試筆墨如何。早有一身穿長衫,留二撇小鬍子的男子過來侍侯。那人倒了些水進了硯台。輕輕為黛玉磨墨。黛玉這時四下看著筆墨,這小鬍子男子一邊磨墨,一邊偷看著黛玉。見黛玉微側著頭,眉毛輕輕皺起,卻似有什麼不快樂的事。這付模樣,竟比當初黛玉踢人時更回讓人動心。不覺看得呆了。
原來這小鬍子正是柳平。他剛才伏在房頂上半天,直到黛玉出來,才小心翼翼地下了房頂。此時渴望見黛玉的心是那樣的強烈。真恨不能把小東西打暈後,運回自己家才好。
可他也知道,小東西家世顯赫。這還罷了,就她那性子。要是自己打暈她送回家,她醒後還不把天捅露了。
可那心竟如被黛玉狠狠的牽著一般。因見黛玉進了畫苑,他再也忍不住想見她的慾望。竟跑到後面,用十兩銀子給了掌櫃的,暫時沾二撇小鬍子,先做個書僮,以便接近黛玉。
黛玉心中煩亂,並沒看見。倒是雪雁在旁侍侯著,一眼瞧見這磨墨的小鬍子二隻眼睛賊亮亮地盯著自己家姑娘。她跟了黛玉日久,學成了黛玉一半的脾氣。當即心裡恨恨,假裝從這小鬍子旁邊走過,一腳踩到小鬍子的腳上。柳平正專心至看著黛玉,忽雪雁小腳狠狠地踩來,他一不留神,鑽心的痛。手掌下意識的拍向雪雁的頭頂。這要是拍實了,雪雁的小腦袋就能拍傻了。可掌到中途。忽見黛玉的眼睛朝這邊瞄來。他趕緊收手。在自己臉上撓了一下。好像是臉上癢了,想抓一下。接下來低頭研磨。誰知他這人並不會研磨,手上沾了水,所以墨跡留在了手上,這一撓臉,墨跡便全留在了臉上。
黛玉一瞟之下,忽見這人花貓似的臉,她忍不住呵呵樂起來。
PS:
關於木牛流馬問題,許多人可能認為是小說家言,其實古人的智慧遠不是我們所能想像,只因為種種原因,並沒流傳下來。便比如清代康熙年間,就有戴梓發明了連續射擊的火槍。後來康熙怕這種東西流傳開來,不利於清朝統治。把戴梓給發配了。武器也全都毀掉了。在紅樓年間,相當於清朝初年,有人發明出類自行車的東西,應該是可能的事。寫這章的意思,是想寫黛玉做為一個穿越人士遠比古人認識到科技就是生產力這個道理。從而在某種程度上,推進歷史的進程。我一直反對把穿越到古代的人寫成那種不敢越雷池一步,小心翼翼的女人。甚至比古代人還要害怕改變和創新。成天津津樂道於一些女人間的種種爭鬥,不是懷孕,就是流產!真是讓人頭大.還有的擺出一付不喜男主的樣子,可行動卻充滿了獻媚和討好.其實,就是古代,那些有高遠思想行為的女人也是讓人尊敬的.就像人們尊敬嫫母,尊敬黃道婆.喜歡李清照的詞一樣.
正文 第三章 二個傻子
黛玉本來微蹙著眉,柳平已覺美到極致,可這時開心的一笑,柳平頓覺彩霞滿天,祥雲萬里。眼前人物如仙如夢。不覺有些癡呆
看著這小鬍子直直看著自己,黛玉原來的一點愁都跑到九霄雲外了。有人傻呆呆看著的感覺真不錯。最起碼說明,自己很美。一個美人還成天愁眉苦臉的,都對不起老天給的這張臉。你美人都這樣,還讓不讓人家醜女活了。不知足哦!
想到這,心情大好。因柳平的墨磨得差不多了,她拿起筆,沾上墨開始畫起來。
按理說,柳平墨磨完了就該退下了。可柳平眼光正牽在黛玉身上,再也扯不斷。他拿起墨又磨起來。黛玉到沒注意這些。她只想試試這墨如何。拿起筆,想了想,她什麼也不會畫。什麼寫意工筆,從沒練過。寫毛筆字的水平也不咋地。想了想,干個畫個素描人物得了。她隨意畫起來。
柳平一邊磨墨,一邊偷眼看著黛玉,忽見黛玉畫出一個人的臉來。上面雖只畫上眼睛,沒畫上鼻子和嘴,可因和這人太熟了,還是看出是誰了,他手一顫,竟把墨汁濺出,染到了黛玉潔白的衣裙上。
雪雁頓時惱了。這傢伙賊眉鼠眼的看姑娘,還敢濺姑娘墨汁。就該讓武師們拖出去打個半死。
「臭花貓,你仔細些。小心讓人打你個半死。」說完,照著柳平的頭就是一巴掌。
柳平下意識就要伸手,可猛想起,他一出手就露底了。剛要閃避,可腳下一動。忽見黛玉身子一動,似乎在抬頭,他忙止住身形。黛玉會武,動得太快。她會發現自己會武功。拍!雪雁的巴掌清清脆脆的打在柳平的臉頰上。卻是雪雁太矮,本想打頭,卻打在臉上了。柳平怒火上湧。一個小丫頭,竟敢打他的臉!找死!
黛玉剛畫了幾筆,猛覺這人好眼熟。這畫太像柳暄了。自己心裡早把此人給廢了,怎麼倒畫出他來了?通共沒說過幾句話。難道就愛上他了。前段期間,自己還笑張生和崔鶯鶯的愛情,如今,可不成了他們了。難道這舊社會真成了腐骨的藥,把自己一個女權者。也變成隨波逐流了。黛玉正發呆,忽聽拍的一聲脆響。一抬頭,卻見雪雁正給了小鬍子一巴掌。
柳平見黛玉抬頭。忙把眼中的殺機一收。手捂在臉上,委屈的叫道:「你打人。」
黛玉見這小花貓臉上紅紅一小巴掌錢,顯是被打得不輕。她瞪了雪雁一眼,她訓道:「雪雁,為人可以剛強。但不能恃強凌弱。這小花貓……咳….呵呵呵。」黛玉被自己的稱呼逗樂了。忍不住呵呵樂起來。
可剛樂了二下,又覺得有點對不起這小花貓。她忙忍住笑。朝柳平福了一福。「小哥,對不起了。很無禮。咳。」見柳平始終沒吱聲。她想了想說道:「要不…….」黛玉從雪雁腰間取下一個錢袋。從中掏出一塊五兩重的銀子來,黛玉遞給柳平道:「小哥,對不起了,這幾兩銀子權當我賠禮了好不好.」
柳平聽黛玉賠禮,神情溫柔寧靜,哪還有當初撒腳就跑,大喊大叫,胡亂踢人的樣子.
這樣的黛玉實在讓太著迷了.原來她竟然有如此多的側面.原還以為她只是狡猾如狐.凶狠如豹.可這付溫柔似水,嫻靜如花的樣子.越發難得,越發可愛.
此時,黛玉的銀子遞到他手中,他忙接住,緊握這塊銀子.只覺這銀子溫潤如玉,香氣氳氤.竟如握了價值連城的寶物.
雪雁見他一付貪錢相,氣得又哼起來.正待罵二句此君不要臉.打一巴掌,就訛人家五兩銀子.
恰這時。忽聽外面有一個男人的聲音傳來:「墨兒,看好馬,我一會就出來。」這聲音溫潤柔和。不是柳暄是誰。黛玉的心沒來由的跳起來。眼光也不由自主從紙張的空隙望過去。
見柳暄正留神找著筆墨。他依舊秀麗飄逸,並沒有自己想像中苦惱的樣子。正想著,柳暄吩咐墨兒:『墨兒,一會我寫完信,你馬上給我舅舅和表妹送去」
黛玉心裡很不是滋味。自己不選柳暄是一回事。可柳暄興高采烈的訂親那是中一回事。上一世,小月總說自己自戀。看來自己真的是覺得自己太好了。總覺得那柳暄救自己是對自己有情。如今訂親了,心裡也該和自己似的,心存一絲遺憾和淡淡的悲傷才對。現在看來。人家根本沒拿自己當回事。當初的事,不過是碰巧遇到了。人家真正喜歡的,不過是她表妹。你看,都要訂親的,還不忘寫信。算了,今天也算沒白來。總算知道柳暄的心意了。但結果很讓人沒味。正想著,忽見柳暄的眼光朝這邊瞟過來。黛玉只覺柳暄目光如炬,似在隔著畫紙,把她看透一樣。想著他心裡沒有自己,自己和他遇到,真是無趣。身子不由自主的縮了縮。
柳暄吸了吸鼻子,又往這裡瞧了一眼,匆匆挑了些紙筆,便和墨兒離開了。
黛玉歎了口氣。心緒頓無,挑了些紙筆.便和雪雁離開了.
黛玉也和雪雁離開了青山畫苑。柳平的眼光追出好遠.直到再也看不到黛玉的影子.他才緩過神了.忽眼光落到案上的畫上.看了二眼,突然惡氣上湧.豈有此理.她心裡竟也有了柳暄了.他一把抓到手中.就要撕他個粉碎.
旁這一小童上來:「別撕。好好的一張紙,不過才用了一點。其它的還能用呢。」
柳平怒極,這小童竟敢把她用過的東西再給別人用!他抓起小童的前襟,使勁往外一掇。小童直摜了出去。撲通一聲。小童摔到了地上。摔得小童哇的一聲大哭起來。
眼見小童大哭不止,旁邊掌櫃地上來「你。。。。。」本想說你幹什麼?忽見柳平瞪了過來。那眼中凶光凜凜,竟讓他沒敢再吐下面的字。
小童哭個不休。柳平瞟了一眼,見這小童鼻涕眼淚直流的樣子,歎了口氣:「算了,給你點銀子,別哭了。」
小童一聽有銀子,頓時不哭了,睜著水汪汪的眼睛看著柳平。柳平伸出右手,在懷裡掏出一塊十多兩重的銀子來,遞給小童。一轉身,離開了畫苑。臨走還不忘拿走那付畫。
小童頓時呆了。這傢伙手中有五兩的銀子不給,卻給個十兩的。今天自己遇到了一個傻子。這時,不遠處的街口,柳暄和墨兒閃了出來。柳暄盯著黛玉轎子的背影,直到轎子都不見了,才歎了口氣。轉身要離開。。墨兒在旁嘿嘿笑起來:「爺,你可知剛才林姑娘在那紙山後畫什麼了?」「畫什麼?」柳暄心不在焉的說道。
「我從那角落只看到一個額頭,我看挺像你的模樣。而且剛才,林姑娘走時,好像並沒帶走那幅畫。」
「什麼?林姑娘畫畫了。」
話還沒說完,柳暄已三步並二步往青山畫苑跑。墨水兒忙跟上去。柳暄因來得太急,竟與柳平撞個滿懷,柳平一眼看清是柳暄,匆匆就走。墨兒不滿地往上追:「你給我站住,撞了人就跑,什麼東西!」
柳暄看著這小鬍子的背影,心裡一動。這背影好像是三哥。他忙叫了一聲三哥。那小鬍子腳步一頓,既而大步流星的走了。墨兒聽柳暄叫三哥,忙停住腳步。柳平三步二步轉過街角不見了。柳暄素知柳平為皇上辦事,一向愛扮成別的樣子,他既不想見自己,必是有不見的理由。算了。還是進去看畫要緊。
和墨兒忙轉回畫苑,卻見一小童正在咬一塊銀子,一邊咬一邊樂:「嘿。今天遇到個傻子。」
墨兒忙上前喝問:「小孩,那姑娘畫的畫呢?」
小童把銀子收到懷裡,回頭說道:「讓剛才那傻子拿走了。」
「三哥拿走了?」柳暄十分驚詫。
小童搖頭歎道:「。可惜一個那麼美的姑娘,畫的畫一點筆功都沒有。」
想不到她外表斯斯文文,可內裡卻是個草包。工筆不像工筆,寫意不像寫意。點染無法,濃淡失宜。如村女塗脂;,工而無韻;有筆仗而鋒芒太露;粗率過甚,絕少文雅;無知妄作,惡不可耐。真是六氣皆備了。」
柳暄聽小童嘮叨賣弄,心裡突然十分的悵然。林黛玉為什麼把畫給三哥呢?剛才墨兒還說,林黛玉畫的額頭像自己,可想起來,三哥的額頭和自己也十分像。難不成林黛玉畫的根本就是三哥。
林黛玉什麼時侯和三哥這般相熟了?
柳暄叫過小童,把他領到屋角,隨手掏出一塊十兩重的銀子給過去:「小弟弟,剛才到底怎麼回事,你給我細細講了下。」
小童看到這十兩銀子,險些眼珠子瞪出來。這天他走了什麼運啊?竟連續遇到二個傻子。一出手就十兩。還就為了屁大點的事。
小童忙把剛才柳平和黛玉的事講了一遍。
柳暄聽到最後,微眉頭皺起:「三哥對林黛玉已用情這般深了。」這樣想著,心裡便極不舒服起來。
過了好一會,他搖了搖頭暗道。三哥喜不喜歡林姑娘,和自己有什麼大關係呢。自己和她根本是不可能的。還是想著如何推掉和表妹的定親才好。
父母二位大人可是要來強的了。
正文 第四章 商隊建成
對了。部裡有一件公事,是到山東去的。這件公事得挺好幾個月。不但訂親沒法參加,就是父母說過完年就成親的事也沒法子兌現。看他們怎麼給自己成親。還有,自己已寫信給舅父和表妹,說明自己放浪不羈,一心想娶一個妓女當妾。像自己這樣一個無品無行的人,原不是表妹的良配。請舅父舅母為表妹另擇侍婿才是。
另再留信給父母,就是若給自己娶表妹,自己一輩子就在外面漂著,不回家了。這樣雙管齊下,不信舅父舅母和父母親還堅持著讓自己娶表妹。
不說柳暄暗暗想辦法退親。且說黛玉,坐轎回了賈府,草草陪賈母吃了晚飯,便回房休息。草草洗了洗,看了一會書,便躺下了。
本想躺下睡覺,誰知竟夫眠了,這可是人生二十幾載頭一回遇到的事。索性坐起來,想做氣功排除雜念,萬不料剛一閉上眼,心情又很煩躁。她搖了搖頭,不能再做氣功了。弄不好,就容易走火入魔。索性下了床,見紫鵑睡了,她自己點的蠟燭,找本書看吧。結果順手一抄,就抄到詩經了。黛玉翻開來看時,卻看到這一段:瞻彼淇奧,綠竹猗猗。有匪君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瑟兮掀兮,赫兮喧兮。有匪君子,終不可諼兮瞻彼淇奧,綠竹如簀。有匪君子,如金如錫,如圭如璧。寬兮綽兮,猗重較兮,善戲謔兮,不為虐兮!
看到這,黛玉只覺一陣心煩,。連隨手翻到的詩經,都像和自己做對一樣。什麼如金如錫!和自己有個狗屁關係。
想到這,黛玉歎了口氣,這時紫鵑走過來。見黛玉抱著一本書。若有所思,她便勸道:「姑娘,好容易這段期間晚上不讀書了,這身體剛好些,怎麼又抱起書看了。」
「知道了。」黛玉放下書。重新躺回床上。
她開始數綿羊,一隻綿羊,二隻綿羊,三隻綿羊。四隻柳暄,五隻柳暄,六隻柳暄……..」不提黛玉在床上發臆症。且說柳暄,當晚回到家裡,悄悄寫好了辭別信放在桌上。自己躺下睡覺。只待第二天早上帶上墨兒偷偷離開。誰知一閉上眼。腦海中忽閃過黛玉那嬌好的面容來。他晃了晃頭。不理這幻象,睡覺!
白天辦公務還真累了,躺了一會,還真睡著了。忽見黛玉站在自己的床前,喜得他一躍而起。「林姑娘你來了。」
黛玉看著他問道:「柳公子。有句話叫癩蛤蟆想吃天鵝肉,你還想娶我,也不想想,你都有二個妾了,還有一個庶子。我憑什麼嫁給你。我要嫁也要嫁個英武壯士,滿臉大鬍子。哪似你這般文弱無力,明著說救我,結果還得我抱著你。要不就把臉撞個稀巴爛。」
柳暄臉一紅。悶悶說道;「誰又想娶你了。你別瞎說。」
林黛玉冷笑道:「可怪了,你不想娶我,夢到我做什麼呢?」
柳暄腦海一陣混亂。就見黛玉突然一臉凶相,拿起根鐵棍朝他頭上砸過來。他趕忙身閃避,一邊叫道:「林姑娘。你幹什麼?」
林黛玉突然扔了鐵棍,大笑著拍著走了。柳暄見她走了,心裡又十分的難受,在後面大聲地叫道:「林姑娘!林姑娘!你到說清楚,為什麼拿鐵棍子打我。」聲音極大,把自己驚醒了。原來竟是南柯一夢。
柳暄想著夢中的情景,細思黛玉說的每一句話。自己愛上林黛玉了嗎?為何連做夢中都有她的身影,還怕人家不喜自己。明知那人是很兇惡的,可人家走了,卻想追上去。自己和她明明是不可能的。自己又怎麼會不停地想她呢。
大概白天見到林黛玉,所以才起了一點邪念。罷了,遠遠的去山東一趟,時間一久,自己自然也就忘了林黛玉是誰了。
柳暄一走,房內大丫環盈兒忙把柳暄的信交給劉夫人。劉夫人看著信裡的內容,險些暈將過去。前段期間,外面風傳說柳暄冒生命危險救林黛玉,後來也不知怎麼的,竟讓林黛玉抱懷裡了。這謠言連清兒也知道了。害得清兒哭了一大場。可清兒真是個懂事的,見了自己,還什麼也沒說。要不是清兒的丫頭無意中說露了嘴,自己還蒙在鼓裡呢。
結果忙出去打探消息,聽到的消息讓自己和老爺都大吃一驚。林黛玉的謠言真是滿天飛啊。可兒子卻像個飛蛾一樣往火上撲。他和老爺本就急得不得了,誰知後現又傳來消息,說是宮中有人與賈妃為敵,所以才想害賈府。從林黛玉身上下手。這更不得了,這已犯了錢皇后的大忌了。若是日後大皇子登基,哪有賈府的好日子過,還有那林黛玉,錢皇后豈能放過她。
他們著急之下,便要揮劍斷兒子情絲。要與兒子訂親。誰知這不爭氣的兒子竟藉著公事跑了。還說要是訂親永遠不回家了。這真真氣死人了。難道林黛玉就這麼好,讓兒子把魂都丟了!劉氏沒法,急忙去找理國公柳彪,商議對策。且不說柳家人如何商議,且說黛玉,忽一天得到消息,理國公府與刑部尚書府已舉行了訂親儀式,雖因柳暄有公事沒回來。但訂親的場面依然很大。去了很多人。這個消息傳來時,黛玉氣悶了好一會。她高興愛吃東西,一生氣也愛吃東西。直吃了一堆的瓜果,到晚上時竟鬧起肚子。把她折騰得頭暈眼花。第二天竟沒去上六嬸家,直接躺倒休息。到第三天,才從床上爬起來。伸個懶腰,第一件事便是痛痛快快洗個澡,然後化妝,讓紫鵑梳個好髮型,穿著最漂亮的衣服。對著鏡子一照,果真的我見猶憐。
黛玉對著鏡子摸了摸自己吹彈可破的小臉,突然想起評劇花為媒裡有一段話:你怎麼長得這麼好看呢?你長得這麼好看那王俊卿怎麼就不要你呢。呸!哪是他不要自己,是自己不要他。
想著想著,突然樂起來。
自己還有大把的青春,有美貌,有聰明的大腦,而且現在還是有錢人,更會武功,家世也不錯。別的不行,找個男人還愁嗎。
輕輕的你去了,正如你輕輕的來,我輕輕的揮一揮衣袖,不帶走一片雲彩。吃飯!吃完飯,在園子裡逛逛,一邊逛一邊還得瑟。天下間哪有我這麼灑脫的人,真正女中丈夫。呸!什麼女中丈夫。那男人就一定比女人好嗎。應該是女中大女子。
因元春今年省親,雖離正月十五還有二個多月,可園中處處準備齊了,尤其是元春原來的住處附近,更是收拾得乾淨美觀。那石子路兩旁,連雜草也不見。離元春的原住處不遠,便有一湖,那湖邊停放的幾個小舟和不遠處的亭子也重新漆了一遍。假山石處,新請書法大家寫了付好字刻到石上。黛玉慢慢走著,有時還能聽到隱隱的絲竹聲。黛玉一邊走一邊點頭,好園子,好景致,好心情,好氣氛。咱們老百姓啊今個真高興!咱們老百姓啊今個真高興!高興!高興!高興!
不就一個男人嗎!他還不喜歡自己。自己還沒看上他呢。
高興!高興!高興!咱們老百姓今個真高興!高興!高興!高興!你不高興我格支你也讓你高興!哈哈哈!
黛玉放聲大笑,咱出府去,自己開創新天地去。高興!高興!高興!
高興!高興!高興!怎麼這麼濕呢。天下雨了嗎?原來天沒下雨。是流淚了!呸!我把你個沒出息的。沒事流什麼淚。
高興!高興!高興!
且說黛玉讓管家和趙飛一起去往二江府。由管家拿自己的書信,帶趙飛去見趙兼濟。趙兼濟見這木牛流馬實在神奇。再加上這件事自己做出來,又得名,又得利。便有些心動。只是,當初,原沒料到賈妃投了吳貴妃,自己才收了林黛玉為義女。可現在有了這黨爭的事。這事便有些犯思量了。
黛玉早想到這點。言明以趙飛的名義辦木牛流馬。外人並不知與自己的關係。
那管家又提及這件事所費不多,但所得十分可觀。黛玉的意思,贏利的一半送給弟弟小寶。趙兼濟現在是越來越老了,很想自己死後為兒子多留些財產。這件事若成,自己不貪污不受賄。便得了錢。這心思便活動了。想自己已老,一定會死在皇上的前頭,自己的兒子寶兒還小,等他長大成人,能步入仕途,就得二十年之後了。這期間滄海桑田,誰又能預料會是什麼樣呢。只是自己不參於黨爭,只為自己兒子攢點錢,那二派都不至於太為難自己。所以,這件事以趙飛的名義,倒也不會引起二派人注意。幾經考慮,便同意幫黛玉的商隊負責河堤建設。趙飛和管家便忙著招工匠,訓練人使用木牛流馬等。有了趙兼濟的支持。商隊很快建成。在建河堤時,首先用到了木牛流馬。這木牛流馬一旦應用,效果驚人。幾乎節省了三分之二的人力。僅此一項,就節約國家一多半的銀子。而且只這一項,黛玉不但把投資的一萬兩銀子掙回。又淨賺了五十萬兩白銀。黛玉給義父先送去一半的白銀。趙兼濟素看重黛玉,而今見她小小一個主意就贏利這麼多,真是感慨萬分。若黛玉是自己的女兒該有多好,可惜了,只是個義女。
點名簿 2016-5-10 15:02
正文 第五章 最賺錢的永遠不是賣蒜的
黛玉在木牛流馬隊剛建成時,就曾與趙飛,管家定下了制度,只要這項目贏利,他二人每人每年得純利潤的百分之二。而且,趙飛若在此事上成功了,以後還會逐個開發趙飛的產品用到實際中去。而且,以趙飛的名字命名。到此時贏了利。黛玉馬上兌現自己的承諾除了錢財。一分不少全給了二人。還把木牛流馬取為趙飛木牛流馬。
對於管家,黛玉不但給了錢,還告訴管家,將來就算給完賣身契。也要讓他給自己管這個家。二人看著錢財,想著以後美好的前途。都興奮到不行。黛玉看著二人寫的回信,信中不但有祥細施行的每一步,還有他們的建議,規劃。看得出,二人都用心到極致了。黛玉又得意上了,看看,能調動別人的積極性。多有本事!自己的嘗試首戰告捷。她不但掙到了錢,而且,趙飛的名聲也打出去了。想趙飛不久後就能成為名人。到時侯,自己可要見機扶植她一把。呵呵!呵呵!將來自己就是她的恩公。
不說黛玉得瑟到不行。覺得自己就是那伯樂第二。當黛玉想嘗試往各省陸續推時廣。趙兼濟便幫著寫推薦信。趙飛帶著趙兼濟的信,拜訪各地的官員。送上重禮。各地官員既有趙兼濟的推薦信,又有林家的重禮。便開始試用木牛流馬。結果效果驚人。短短近二個月月除了給趙兼濟和趙飛管家的,她自己淨掙了二百多萬銀子。黛玉心情好得無以復加。
想著上一世,那些一根蔥一根蒜的攢錢的,哪個能發得了家。大多數是那些掌握了國家資源的發家。記得有一個廠子,正贏利中,價值幾千萬元。可硬讓某市長給賣了。買家就是市長的小舅子。買的價格是一百萬。把職工全下崗了。那些退休的老工人,也沒說清日後的暖氣費什麼的誰管。結果國家不管。廠子也不管,把一群老頭老太太凍得像寒號鳥似的。
可市長的小舅子卻發家成了成功的大商人了!還成了人大代表。
還有某人,靠著某領導批條子。在九十年代初,把國家最緊俏的資源拿出去賣。中間掙價差。自己發了大財。如今,也是某知名企業家了。有一次在電視裡大談自己如何掌握商機。
嘿嘿。今天黛玉發家和這些人有異曲同工之妙,也是藉著官勢發家。不過,黛玉與國家,與百姓,與自己是多贏的局面。而不像那些人直接下手搶錢。大家一鍋喝粥沒幹勁,這樣吧。一部分吃乾飯,一部分瞧著得了。
嘿嘿,封建社會。約束自己的只有自己的良心。而偏偏黛玉長了良心。所以她掙錢的同時,還覺得自己挺偉大。
誰知管家來信中提到,河南大災,可朝廷賑災的糧食卻始終沒到。已餓死不少人了。黛玉猶豫了一夜。突然一咬牙。這財錢身外物。生不帶來,死不帶去。沒錢咱可以再掙。可人死了。卻再活不來了。第二天一早,馬上去了加急信,讓管家到臨近省急購糧食,然後再用木牛流馬運到河南。救濟災民。黛玉又怕惹火上事,分糧時只說是朝廷下發的。
管家急忙去辦此事。二百萬兩銀子瞬間化個精光。但值得慶幸的是,終於和朝廷的救災糧食接上了。河南地區少死了不下幾十萬人。黛玉一邊心疼銀子。一邊覺得自己做了天大的好事。每天有失銀和得意之間糾結。時而歎二聲,我的銀子!我的二百萬銀子!白嘩嘩的銀子啊。時而自吹自擂:活菩薩也就我這樣吧!那什麼史上名人也就我這樣吧!其實我比名人更偉大。人家還圖個名呢,可憐我林黛玉連個名也沒得到。
過了一會。又得瑟到。那些圖名的都是小人一枚,不過想得名聲以圖更大的利益罷了。看看咱。咱圖過名嗎?圖過嗎?
左右瞧了瞧,忽嘿嘿樂起來.現在還不是圖名的時機啊.算了,對得起良心就行了.誰讓咱良心紅火火的生長著.拔不掉啊.
她這天正忙著,忽接到揚州送回的東西。其中,有一個很機巧的花燈讓黛玉很感興趣。這花燈上下好幾層。每一層都是一個歷史故事,第一層是昭君出塞。第二層是文成和親,第三成是平陽守關。每個人物都用木頭精心雕刻。人物詡詡如生。這還罷了,一旦燃起花燈,那每一層竟依次動起來。昭君出塞。昭君原是走著的,可轉到半圈時,竟能騎到旁邊一匹馬上去。文成和親裡,文成公主最後手中的種子能撒到地上。地上竟找出好多青苗來。還有平陽守關,本是平靜的一個關口,轉到一半時,突然刀兵四起。無數士兵把城外圍住。那每個刀槍竟全是鋼鐵打造。只是照著比例縮到極小。燈光下,那些個刀槍閃著亮光。竟真如無數人馬洶湧而來。圍住了城池。而守關的平陽公主,大紅的戎裝,威風凜凜。不停地做出各種指揮的姿態來。
黛玉看著這花燈。簡直愣了,這可是在紅樓裡,沒有任何機械電子設備。做這個花燈,得花費多少心思力氣。
除了花燈,再無別的書信,可黛玉卻知道。這花燈必是趙飛做出來的。除了他,世上哪還有人能做出這個來。
因和趙飛相處太短了,他又離開好幾個月,這形象都有些淡了。好像是留在心中的一個文字符號。可這花燈,讓黛玉想起了趙飛這個人。四方面,寬寬的額頭,深陷的雙眼,目光炯炯,幹什麼都有衝勁。
突然心裡一暖。這人是個細心的人呢,所選的人物也不是一般人物。那昭君文成,俱都是離了富貴,另創一番天地。而平陽,就更不一般了。那是個女中英雄。難不成趙飛以這個花燈,像自己表明什麼。這樣想著,神思也有有恍惚。其實,趙飛也是個不錯的人選呢。
若扶植趙飛,讓他有自己的事業。將來,自己和他便算是患難之交。
到時侯,要比嫁給京城裡公卿家的公子強多了。這幫混蛋,哪個娶親前不是有了一堆姨娘通房了,有的還有了兒子。可惡的一群東西。可想了想趙飛,終還是沒什麼興趣。算了算了,自己才這麼小呢。才十三歲……..萬惡的舊社會.
按這一世的習慣,二三年內,大概就得成親了。給自己的時間真太少了。可選擇的人選也太少了。那趙飛自己雖沒什麼大興趣,但其實條件也很不錯。自己還是實際點。現在不都培養丈夫嗎。自己也該開始培養了。一見衷情的愛情哪有那麼多。順應大勢好了。可坐下想想,將來要嫁趙飛,那心裡就開始彆扭。怎麼一點感覺也沒有呢。難道自己成天活著就為了理智上的應該。那自己還活得什麼勁啊。鬱悶!這世界真煩!連個好男人也找不到。煩!天天算計防人,真煩!長恨此身非我有,何時忘卻營營?夜闌風靜縠紋平。小舟從此逝,江海寄餘生。人家蘇東坡都沒走上,你又能走到哪裡去。唉!吃東西!
一邊吃,一邊偷喝點黃酒。搖頭亂腦地念叨著:「我是你身邊的木棉樹。呸!這世道誰希罕呢?唉!古來聖賢皆寂寞!當你看到美人真皮下的血管,你會不會吐!閉上眼睛吧!主的一張大餅就把我餵飽了!呸!胡蘿蔔加大棒的藝術的罷了。他又能管人什麼?非州成天餓死人,哪張大餅去餵了。世上所有苦痛都得自己去嘗,所有的一切都得自己去爭取。
老天!我有點累了。」
胡亂念叨著,黛玉喝多了。錢婆子來抱黛玉。把她放在床上。剛要鬆手為黛玉寬衣。黛玉突然反身抱住了錢婆子,抱得很緊。錢婆子嚇了一跳,黛玉小臉紅紅的嘻嘻笑道:「錢嫂子,讓我抱抱。我想找個肩膀來靠靠。」
錢婆子倚在黛玉的旁邊。黛玉把頭靠在了錢婆子的肩膀上。錢婆子很胖,黛玉突然想到了肥肥。由肥肥又想到了鄭少秋。由鄭少秋想到了愛情和背叛.
黛玉噴著酒氣朝錢婆子說道:「錢嫂子,你愛過人嗎?」
錢婆子一愣神,黛玉忽眨著眼睛笑起來:「別害怕。我沒思春。我理智得很。我的男人一定要我自己找。」說完,頭一歪。一頭栽被子裡,貓也似的窩著。錢婆子聽著剛才的話十分的驚心。正想著到底該怎麼和姑娘說話。卻聽那邊傳來細細的鼾聲。自己家姑娘睡著了。
在忙忙碌碌中,已是正月十二了。離賈妃省親只剩下三天。那原小說時,曹雪芹把這段描寫得熱熱鬧鬧,花團錦簇中。這一世,黛玉親臨其中,每天都能感受到賈府的奢華。除了奢華,還是有皇權的那種戰戰兢兢的膜拜。每一處都要做到極致。賈政自不必說,親自帶著一群清客檢驗好幾遍。連賈母也不顧年老。把每一件該用的東西親自過目。務必做到無半分疏漏。這還罷了,賈母還見天帶著黛玉,不讓黛玉出府了。雖說在這些細節處理的過程中,黛玉能學到不少東西。但黛玉敏感地發現。王熙鳳有些不對勁。雖說她還是那樣笑語發珠。可那眼神中卻有一絲難已查覺的警惕。
正文 第六章 偷聽
鳳姐以為掩飾得很好。可黛玉上一世在辦公室裡見過的人多了。那種看見別人風光,就聯想到自己地位要受威脅的人太多了。
接下來就是使絆子打黑報告的一群一群的。
黛玉暗地裡搖頭。王熙鳳的戰鬥力還是挺強的。黛玉可不想無緣無故若惹到她。
想著自己不想嫁寶玉的事,大概王夫人只和寶釵說過。也難怪王熙鳳疑心。可得找個機會暗示一番。
上午的時候,和賈母鳳姐處理完家務,黛玉借口有點事先走一步,卻順著路往鳳姐回去的中途等著。她準備偶遇鳳姐。然後找機會說上二句話。把自己的態度傳給鳳姐。若到了鳳姐的住處,摒退眾人,只怕又傳出自己和鳳姐密謀什麼的話來。引老太太猜想。
這女人成堆的地方。真是煩啊。
因賈妃回府,一路上佈置得美輪美奐的。黛玉一路賞著景,一邊往前走。正走著,突然就見前面不遠處有一隻大鸚鵡落在山湖石上。見黛玉過來,它忽操著寶釵的聲音說道:「鶯兒,倒茶。」
黛玉見這只鸚鵡長得五彩斑斕。學著人說話的腔調竟像有感情似的。細一回想,原來這竟是寶釵養的一隻鸚鵡。寶釵人雖冷淡,對這隻小鸚鵡倒寶貝得很。要是丟了,估計會很傷心。正想著,那鸚鵡歪了一下小腦袋,瞧了瞧黛玉,突然說道:「鶯兒,別亂跑。女人要穩重。」
這一叫,倒把黛玉逗樂了。近朱者赤,近墨者黑。這鸚鵡近著寶釵,連說話的腔調都像寶釵了。待自己把它抓回去送給寶釵。免得她傷感。
黛玉自恃自己武功不錯,懾足潛蹤去抓鸚鵡。黛玉見左右無人,她身子一縱。嗖的一下,躍上了太湖石上。哪知那鸚鵡見有人飛縱過來。撲愣一下翅膀,竟落到了不遠處的水榭上。它在水榭上歪著頭瞧著黛玉,突然又說了一句:「我怎麼辦呢。我怎麼辦呢。」聲音還是寶釵的腔調,語氣大是傷感。
黛玉看著左右無人,跑向了水榭。
那鸚鵡落在水榭頂上。突然來了一句:「唉!我哪裡不如她呢。」
依然是寶釵的口吻。聲音淒愴悲涼。聽得黛玉都有些同情了。其實寶釵雖然無情,可她自小遭遇堪憐。過早的幫薛姨媽料理家事。大概才形成她那冷清的個性吧。
算了,自己既不想與她爭寶玉,她和寶玉的事,就看她的造化了。
黛玉想著。又左右看了看。見左右依然無人。黛玉見那水榭旁有一棵大樹。枝杈極粗。足可以站人。黛玉前段期間和六嬸學了不少武功,當然也包括一些簡單的輕功。其實這輕功根本不像後世形容的那麼懸。不過是藉著一些東西著力。能攀到比常上高的地方。這有點像上一世的跑酷。
黛玉見沒有人,她便施展開跑酷的水平。藉著那棵大樹就躍到了水榭的底上。水榭上是滑滑的琉璃瓦。
黛玉一躍上去,差點滑下來。她手足並用,像貓似的使勁抓著幾片瓦,才穩住了身形。
可這時,那鸚鵡瞧了她一眼。突然屁股一扭,朝她這邊拉了一灘屎。那屎差點濺到黛玉臉上。它卻得意洋洋撲愣愣的飛走了。
把個黛玉苦*似的留水榭上了。黛玉剛想下水榭,腳下一滑,差點摔下去。
氣得黛玉咬牙切的罵起來:「你個鳥貨。害死我了。早晚抓著你烤成肉串。」
她只好像個蟲子似的慢慢地一點一點往大樹那邊挪。正挪著。忽聽鳳姐聲音傳來:「你個小蹄子快點行不行。扭扭捏捏的裝小姐呢?」
聽聲音,火氣極大。黛玉伏在瓦上,朝下看去。卻見鳳姐和平兒正往這裡走來。倒沒帶別的丫頭。
黛玉這個樣子可不敢讓人看見。忙伏在瓦上,一動也不敢動。
就聽平兒勸道:「奶奶別生氣。再怎麼說,您也是夫人的侄女。將來的府裡,也未必由著林姑娘一個人。」
平兒正說著,鳳姐聲音轉厲道:「你少跟我提那個林黛玉,和著你以為我是跟她生氣呢!呸!」說完,飛快地朝前走。剛走了幾步。腳下一滑。突然栽過去。
平兒趕緊去扶。可到底差了一步。鳳姐一跤栽倒。她坐在地上唉呦唉呦地叫著疼。
平兒趕緊去扶。「唉呦!好疼。我這隻腳不吃硬。我站不起來了。」
平兒也慌了。四處無人,平兒想找大夫。卻又怕鳳姐坐在這太涼。忽一眼瞧見幾步遠處的水榭。平兒大喜。推開水榭的門。用盡全力把鳳姐抱進水榭裡。
平兒累得直喘粗氣。鳳姐疼得亂罵人:「平兒你個小蹄子,要不是你和我提什麼黑玉白玉的,我至於摔倒嗎?」
「奶奶小聲些。」平兒慌張的說道。
「我偏要說,偏要說。」鳳姐疼痛難忍,忽有了哭聲:「我來這府裡好幾年了,你說我過的什麼日子。老太太和太太天天別苗頭,我聽了這個那個不高興,聽了那個這個又不高興,大太太睜著眼睛抓我錯。我都忍了。老太太說過了,將來這府裡終是我和鏈兒的。我原想,就算不全給,也能與寶玉對半分。可我現在算看出來了。我就是一個傻子。老太太是糊弄著我玩著。將來這家,早晚是那二個玉的…….」
黛玉伏在水榭上,聽鳳姐連哭帶罵不停,倒有些替觀姐傷感了。其實鳳姐也不容易啊。
正想著,卻見寶釵左張西望地朝水榭走來.到了水榭附近.忽聽到裡面鳳姐的罵聲.她突然停住腳步,側耳細聽起來.
水榭裡,傳來平兒慌張的聲音:「奶奶,快別說話了。這裡人來人往,萬一有人經過。可了不得了。」說著,就聽下面傳來嘎吱一聲響。接著水榭的木頭窗子開了。寶釵聽到嘎吱一聲響時,身子一轉。可隨即,她馬上轉過身來,益發把腳步聲踩重。往水榭這邊尋過來:「頻兒!顰兒!」
平兒看見寶釵。嚇得臉色蒼白。話都不會說了。寶釵看見平兒,笑說道:「你們把顰兒藏哪了?快交出來。」
「什麼顰兒?」平兒強壓下慌亂說道。
「我剛看見顰兒在這水榭旁站著。我剛要過來嚇她一跳,誰知她身子一轉就不見了。想是你們把她藏起來了。快交出來好多了。」
平兒忙說道:「我可沒看見林姑娘,是寶姑娘你看錯了吧。」
寶釵故作不信,竟推開平兒,進水榭裡轉了一圈,一邊轉,一邊還看著鳳姐道:「鳳姐姐,你把顰兒藏哪了。」
裡面鳳姐的聲音傳來:「你看差了眼了,還混賴。我這裡哪有林姑娘。」寶釵轉了一圈。細細搜了一遍。便笑著說道:「想是就在這附近。我抓她去。」說完。轉身走了出去。
黛玉伏在水榭底上。把這一切都看在眼裡了。她差點要跳下去把寶釵踹個半死。你娘的什麼東西啊。我都不想嫁寶玉了,我都不想妨礙你們了。可你卻這麼害我啊。你這是逼鳳姐和我決裂啊。草泥馬的!
這時,下面鴉雀無聲。
黛玉本來肚子氣得直鼓。可突然,她眼珠子一轉。這事也不見得是壞事啊。她有辦法了。她突然在水榭上笑道:「好一齣戲啊。我卻全看著了。」
裡面的鳳姐頓時傻眼了。平兒也傻眼了。裡面一絲聲音也沒有。黛玉在上面又笑道:「平兒,我在上面下不去了。你遞我個長東西。我搭把手。」
平兒從水榭裡蹭地鑽出來。卻見黛玉趴在光溜溜的琉璃瓦上。她哧哧的笑道:「平兒,快幫我下來。」
平兒本嚇得半死。可陽光下,林黛玉的小臉卻笑得像朵花。她牙齒白白。在陽光下反射著光芒。平兒一向精明,可現在也不知該怎麼辦了。黛玉左右瞧了瞧,見不遠處有一隻長長的竹竿。有雞蛋粗細。竟有三米多高。黛玉腦袋朝竹竿一擺道:「把那個給我。」
平兒心神大亂,也不知該說什麼做什麼了。此時黛玉讓她取竹竿。她只好去取竹竿來。因太慌,拿竹竿時,竟摔了一跤。也顧不得撣撣土。她忙又爬起來。把竹竿支到房邊上。黛玉一點點蟲子似的挪著。手夠到了竹竿。用竹竿一點地。藉著竹竿的力。黛玉站起來。誰知一站起來。黛玉腳下一滑,差點又摔下去。她只好往旁邊的大樹上撲去。
大樹上枝杈極多。黛玉撈著一個樹杈。終於穩下來。她哈哈大笑:「怪不得人家說,上山容易下山難。她今個才知道。上房容易下房難。」
象猴子似的抱著枝杈往下爬。模樣醜得無以復加。平兒的眼珠子快瞪成包子大了。我的天。一向柔弱如水,輕聲輕聲的林大姑娘怎麼會這付模樣。眨了眨眼。這是林姑娘沒錯啊。她上房子。而且還像猴子似的從樹上爬下來。
這都罷了。她一邊爬,還一邊笑。樂不可支。彷彿遇到了這世上最好玩的事情。
黛玉從樹上爬下來。她朝平兒擠了擠眼睛:「平兒。給我看好水榭四周,別讓什麼寶姑娘,貝姑娘的再過來。」
說完。推門進水榭了。
水榭內。五熙鳳臉色蒼白。但她卻扶著椅子扶手支撐著站起來。盯著黛玉一言不發。(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520小說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
PS:
今天有讀者指出,說女主有點亂撒金錢,行為不可理解.我怕大家也有相同的感受,因此忙忙地爬上來解釋一氣.
其實有許多道理,適用於常人,卻不適用於某些特殊人.因我想寫的黛玉,後來性情絕不同一般閨閣女孩,所以在此之前想展示一下女主的豪爽性格.就好似魯肅指一囤米贈周瑜一般.在她的眼中,管家不是他的奴才,雪雁也不是.又恰好似劉邦呼朋引伴,大家一起去喝酒賭錢.贏了歸大家,輸了自己拿錢.哈哈,縱有蕭何之才,張良之智,韓信之謀,天下卻盡歸於一無賴.天下之人誰不喜名,誰不喜利,誰不喜權,大家共有之!
與眾同好,而糜不成,與眾同惡,而糜不傾.賣身契能激發的,只是奴性,而大家有著共同利益,激發的,是人所有的潛能.也因眾人的潛能皆為黛玉所用,所以,黛玉最後能夠成大事. 而非僅宅斗於一個賈府之中.
正文 第七章 與鳳姐交鋒
黛玉眨了眨眼,呵!這鳳姐她喜歡。遇到這樣的事,她比平兒可沉穩多了。雖臉上肌肉都繃緊,可她卻咬牙極力站挺直。有范!太有范了!
黛玉一屁股坐到了鳳姐的椅子旁。她笑道:「鳳姐姐。我喜歡剛才的你。有不滿憑什麼不許說。這亂七八糟的家做個當家人容易嗎。回頭累個半死,這家業還要拱手讓給別人。憑什麼啊?」
鳳姐身子猛地一顫。她突然臉上有股子凶氣,但隨即,她咬牙說道:「別以為你聽到什麼就了不得了。我要死不承認。你說出去,別人會以為你為了掌家,故意污陷我。」
哦?黛玉瞪大了眼睛。這招和自己象啊。哈哈!想不到她跟鳳姐是同路人。
黛玉坐在椅子上拍掌大笑起來:「鳳姐姐。實話告訴你。我要是你,我也會不滿。我也會發脾氣。而且脾氣發得比你還大。你看這一大家子人,成天張著嘴就要各種各樣好吃的。要好玩的,要好穿的,要風光,要體面。有一點不順心,就煽風點火的使壞。他們只想從家裡得好處,可誰真正想著為家做出點什麼?到是鳳姐姐你。百般支撐這個外面風光,其實早就掏空的榮國府。操勞好幾年。可老太太卻想著讓林黛玉當家,王夫人想著讓寶釵當家。我呸!都拿我王熙鳳當槍使,當猴耍啊。」
「你到底想幹什麼?少說這些沒用的,有話快說,有屁快放。」鳳姐到底忍不住了。她破口罵起來。
外面平兒探進頭來。一臉的緊張。鳳姐朝平兒罵起來:「我把你個小娼婦。你緊張個屁。老娘我一堆一塊放這裡了。你當我王熙鳳是紙紮泥捏的。想藉著這個捏我的短。做娘的清秋大夢呢。」
黛玉看王熙鳳撒起潑來。她忽哧哧的樂起來。王熙鳳惱了!她失態了。她不再是那八面玲瓏的當家少奶奶了。
黛玉斜著眼笑起來:「人說王熙鳳聰明一世,我看卻是糊塗一時啊。這事只不過是罵幾句人,算什麼短。我看真正的短卻是你屋子裡箱子裡的高利貨的契約。我要真想整你。還用得著這罵人的事整你嗎?」
一句話,說完王熙鳳渾身打顫。她突然嘶聲道:「你威脅我?你威脅我?」
黛玉點了點頭;「不錯。我這是赤裸裸 的威脅!你怎麼的吧?」
王熙鳳看了黛玉半響,突然身子一軟。一跤跌坐在椅子上。
平兒突然跑進來。跪在地上抱著黛玉的腿就哭求道:「林姑娘,我們奶奶一時糊塗。你看在奶奶和您平日好的份上。就饒過奶奶這一遭吧。」
黛玉還沒說話,王熙鳳卻從椅子上又站起來。她疼得絲絲 的吸著氣,但卻一把扯起平兒:「平兒,事情到這個份上,咱們倒驢不能倒了架兒。林黛玉,你到底想幹什麼。就明著說吧。」
黛玉站起來。收了滿臉的笑容,朝平兒說道:『平姐姐去外面看著。我有事同你主子談。
平兒還有些不放心,一步三回頭的。林黛玉朝她笑著點了點頭。等平兒出去,黛玉朝鳳姐鄭重說道:「鳳姐姐。實告訴你一句話。我根本不想與你為敵。我也根本不想嫁給賈寶玉。更不想管這個家。所以咱們倆個根本就不需爭鬥。也根本就沒有爭鬥的必要。我也決不會和你搶這當家人的位置。還有,這幾年來,鳳姐姐對我一直很照顧。明裡暗裡幫我不少忙。我也很感激鳳姐姐。其次。老太太想讓我嫁給寶玉那是她的想法。她雖是我外祖母。但她做的許多事,不見得全是對的。就像這件事上,她就做得很不地道。也怨不得鳳姐姐有怨言。我說過,要是我怨言更大。所以,我對鳳姐的的感情很理解。我決不會告訴老太太。也不會告訴任何人。因為我還想鳳姐姐幫我忙呢。」
說完,盯著鳳姐。鳳姐愣了好一會,想急急地問道:「你要我幫什麼忙?」
黛玉微微笑道:「我不想嫁寶玉。你得幫我的忙。這也是幫你自己的忙。咱們是同盟軍。」
鳳姐的臉色突然由原來的蒼白無血色,漸漸緩了過來。原來,林黛玉並不想嫁給寶玉。原來她和自己想結成同盟軍。
這是真的嗎?還是她想穩住自己?
黛玉見鳳姐還在猶疑。她微笑道:「鳳姐姐。你仔細想想,這段期間我與那賈寶玉拌嘴了嗎?吵架了嗎?」
鳳姐細一回思。突然想起,自黛玉回來後,還真的和寶玉沒吵過嘴。原來還以為黛玉大了。不再與寶玉計較了。卻原來另有原故?
黛玉頓了一下說道:「實話對鳳姐姐說,我自父親死後,便再也不想嫁進賈府了。所以,我便不再擔心寶玉喜歡任何人。更不會因為這些個事拌嘴生氣。」
鳳姐忽又回憶起那次吃肉串,寶玉和湘雲出去推雪人。黛玉也不怎麼在意。她當時還納悶呢。後來還是寶釵約黛玉出去。黛玉才出去的。可出去不一會,黛玉就嚷著冷回來了。原來。她早就不喜歡賈寶玉了。怪不得她看寶玉的神情不同了。原來,她不愛他了。
呵呵。這可真是天大的好消息。林黛玉還說,要自己做她的同盟軍。當然當然。自己不幫她幫誰?
這事自己求之不得呢。她的臉上漸漸有了神彩。
黛玉見她緩過神來,她平靜地說道:「鳳姐姐,有一件事你得清楚。寶釵這人太陰險了。剛我在你們來之前,到太湖石上抓鸚鵡。結果它飛到了房頂上。我又上房抓嬰鵡,後來下不來了。你們想想,如果我早有這裡,這裡是冬天,地方開闊。我能藏到哪。怎麼能不被你們發現。」鳳姐想了想,點點頭。她剛才和平兒說話時,也是看著四周沒人,她才敢罵人的。
黛玉又說道:「如果我在你們之後才從外面趕過來偷聽,你想想,我又怎麼可能在你們進水榭後,跳到水榭上而不被你們聽到聲音。」鳳姐又點了點頭。這琉璃瓦特別滑。人走在上面,怎麼可能沒聲音。那不成貓了。黛玉見鳳姐連連點頭,她說道:「
當時的情況是,我在水榭上下不來,又怕被別人看見尷尬。所以見你們來,我趴在了水榭上。這時,你摔倒了。平兒扶你進了這裡。你和平兒說話時,寶釵來了。她一直在外面偷聽。見平兒姐開窗子。她便說我站在這裡真是笑話。從她那個位置,根本看不到裡面的鳳姐姐。她為什麼對平姐姐說,「你們把顰兒藏哪了?而不說你把顰兒藏哪了?這只說明,她聽到你們的談話了。她知道裡面有二個人。她才會說你們。她故意說我在這裡,我聽到了,就是想讓鳳姐姐認為,我已知道你的心裡話。讓你們發生衝突然,發生矛盾。她好從中漁利。呵呵,這寶二奶奶的位置,她可真是垂涎呢。」
鳳姐機靈靈打個冷戰。漸漸回忙起剛才寶釵說的話來。果然,那薛寶釵說的是:你們把顰兒藏哪了。
而那裡,她並沒有進來,也沒有看見自己。她怎麼知道是你們而不是你。後來她進來了。見自己在這裡,她的表情也奇怪。一般人應該打招呼:「鳳姐姐也在啊。」可她就像早知道自己在這裡似的,只顧問著顰兒在哪。她在挑拔自己和林黛玉的關係?
想到這,她氣得罵起薛寶釵來:「外表裝得和佛似的,其實這麼陰狠。」
平兒在外面一邊聽著裡面的聲音,一邊留神外面的人。過了好一會。黛玉從裡面出來。鳳姐喊她進去。
鳳姐的臉色好多了。又恢復了原來神彩飛揚的模樣。平兒看著自己這個從小服侍大的姑娘,差點落下淚來。姑娘不易啊。虧得林姑娘不想嫁寶玉,虧得林姑娘是個大氣的人。
二人竟化敵為友了。只是,這薛姑娘要是成為寶二奶奶,這家裡也不平靜呢。
正想著,鳳姐說道:「平兒,外面地上有雪。你仔細查查那腳印。看看林姑娘的腳印是什麼樣的。薛姑娘的腳印是什麼樣的。回來報我。對了,你去看看太湖石上,有鸚鵡的腳印沒有。「
平兒忙出去查看。過了一會。平兒進來回道:「奶奶,我看過了,太湖石上,確實有鸚鵡的腳印。也有林姑娘的腳印。後來林姑娘的腳印就直奔這來了。再後來林姑娘的腳印就奔向水榭旁的大樹,後來就是林姑娘下來的腳印。再沒別的腳印
她奔向水榭旁大樹的那行腳印正在水榭的前面。若真是林姑娘從前面過,又從樹上房,咱們應該看得見,聽得著。所以,我看是薛姑娘撒謊了。林姑娘是先來的水榭,追鸚鵡上了房。鳳姐嘿然一陣冷笑,。
這個表面上一團和氣,佛一樣的薛寶釵,竟如此的陰狠。想挑拔她和林黛玉的矛盾,她想漁翁得利。這個寶二奶奶,她當得好心急。
鳳姐忍不住咬起牙了。拿當王熙鳳當傻子耍。沒什麼好果子吃。
她冷冷地說道:「你一會去找林姑娘,就說我忘了一件事。悄沒聲地告訴黛玉。娘娘省親時要給寶玉和她賜婚了。問林姑娘要我們幫什麼忙。」
點名簿 2016-5-10 15:03
正文 第八章 失火了
「是」平兒忙答應。鳳姐又低低地說道:「平兒,咱們趕緊回去,把那契約都轉移了。」
平兒見左右無人,低聲說道:「奶奶,依我說,不如咱們趕緊收了手。林姑娘太厲害了,連咱們把契約放在哪都知道。可見背後沒少調查咱們。虧得她不是與我們做對的,這件事倒給咱們提個醒。那放高利貸雖說能得些利,可到底國法不容。被有心人抓到錯處,咱們就完了。咱們陪嫁的有好幾個輔子,何不向林姑娘討教幾招,幹什麼能掙錢。若咱們的生意有林姑娘一半火,也就財源廣進了。」平兒的話倒讓鳳姐有幾分動心。可若說收手,卻十分捨不得。想林黛玉不想嫁寶玉,自己與她便沒有直接衝突。只要她不揭露自己。別人倒還不怕。因此雖讚了二句平兒想得周全。可到底沒收了高利貸。
主僕二個說會子話,平兒叫來人,用小轎把鳳姐抬回去了。
平兒這邊便忙去黛玉那裡。要把鳳姐交待的事告黛玉。誰知黛玉卻不在。紫鵑說:「姑娘和雪雁等出府了。」
黛玉的轎子正往五將軍街的宅子走。她得處理點外面的事了。而且,她想給義父趙兼濟挑些禮物。再給義母買些禮物。雖說趙兼濟和高夫人不缺什麼東西。但她在京都特意挑了,總歸是一份心意。
在金店給高夫人挑禮物時,掌櫃的把她領上了二樓的雅間。當她上樓時,忽聽一樓有二個婦人閒談:「喂,你聽說了嗎。理國公府正月十五就辦喜事了。」
「知道知道。訂的劉尚書家的女兒。」
黛玉心裡一陣空蕩蕩的。原來柳暄正月十五就成親了。不是說過了正月才成親嗎。站了一會。邁步往上走去。他的事與自己沒有任何關係。
坐在二樓挑首飾時,頗有些心不在焉。她讓雪雁幫著挑首飾,自己卻到窗前觀景。街道上人來人往,車水馬龍。黛玉忽看見一年輕的書生騎馬而行。那樣子像極了柳暄。黛玉忍不住探出頭觀望。可那書生這時一回頭,黛玉發現。這人竟是個大鬍子。黛玉搖了搖頭。卻見那大鬍子已經走遠了。
黛玉看著他的背影,訝然道:「這大鬍子的背影,真的很像柳暄。只是,柳暄哪有這大鬍子呢。」
意興闌珊剛要縮回頭去。忽餘光看見,對面街上有一扇窗子開著。在窗子後站著一個人,那人正從薄紗後朝自己這看。有人在看她!彷彿感覺到黛玉看向他。那人突然一閃就不見了。黛玉心頭一驚。這人好快的速度!這人是誰?為什麼監視她?是的,一定是監視!這人根本不是好色之徒。如果是貪戀她的美色,那這人不會閃這麼快。更不會特意藏在紗後。
她到底引起了哪方的注意?
是錢皇后?是吳貴妃?還是什麼人?
黛玉極快的掃了一眼對面,那是一個酒樓。二樓應該是個雅間。
黛玉悄悄朝錢婆子擺一下手,錢婆子忙走過來:「黛玉悄悄吩咐道:「你讓幾個武師。遠遠的把對面酒樓監視住。看從裡面出來什麼扎眼的人。速來報我。」
錢婆子忙下去派人。黛玉躲到了窗簾後。對面,沒有任何動靜。也沒人從裡面出來。雪雁在旁問道:「姑娘,你這是幹什麼呢。」
「對面酒樓剛有人監視我。」
「或許只是碰巧呢。」
黛玉頭也不回地笑道:「雪雁。這動物是虎是狼是兔子,一眼就能分出來。人也一樣。這監視的人他們身上有一股特殊的氣息。」
「氣息?」雪雁忽吸了一下鼻子。黛玉正要笑她。忽自己也吸了一下鼻子。
有煙味!
哪來的煙味!剛想讓人看看下面發生什麼事了?忽聽下面傳來一群人的亂嚷亂叫:「走水了走水了!」隨著喊聲,又有一股煙從窗外飄進來。黛玉大驚。外面守侯的武師們一齊衝了進來:「姑娘,我們保護你衝出去。」
黛玉掃了一下,二樓雅間的窗戶都是遍佈鐵條。想是金樓為了防盜。沒法。只把把手帕用茶水打濕捂在鼻子上,隨眾武師離開二樓雅間。
下面早亂做一團了。買金飾的女人和丫頭婆子們一聲接一聲的亂喊。金店內的掌櫃和店小二也慌得四下亂竄。前面門口處及窗子處火光熊熊,煙氣滾滾,竟出不去了。有人尖叫著往樓上跑,可跑到上面,又哭起來:「媽的。窗子都是死的。「
黛玉上一世學過急救。她眼光迅速的一掃,見一樓後面也有二個窗子,只可惜上面也全是鐵條。
黛玉叫過一個胖大的武師。這武師外號楚霸王,最有力氣。他讓那胖大的武師把鐵條拉開。這胖大武師搶到窗前,雙手一較勁。鐵條竟被他從牆裡拔了出來。楚霸王雙膀較勁,把所有鐵條全部拔出。
有一些人見後面窗子開了,便往窗子處搶。大家你爭我搶。誰也不甘落後。竟把窗前全擠塞住了。
黛玉眼見這些人求生心切,若沒人指揮。會亂作一團。半天出不去一個。
黛玉大聲命令道:「楚霸王。你帶二人先從窗子跳出去。剩下的在裡面往外扔人。」楚霸王點了點頭,雙臂往外一分,那一群亂搶亂擠的人像一推稻草被鐵叉挑開一樣,前面頓時空出一條路來。楚霸王搶到窗前,有幾個正往外爬,因互不相讓。竟全擠住了。楚霸王伸出巨靈掌,把幾個全部扯下來。窗口處罵聲一片。
楚霸王從打開的窗子飛身躍出。黛玉又指揮二個武師跳出去。楚霸王在外喊:「姑娘,你先出來。」黛玉瞟了眼前面,火勢雖大,煙也不小,但離這裡還遠。她說道:「我不忙,先把大家救出去。」說完,率先把雪雁扔了出去。雪雁一聲尖叫。接著就是楚霸王的聲音:「接住了。」外面又傳來雪雁的聲音:「姑娘,我好好的,你快出去。」
黛玉卻在裡面指揮眾武師趕緊往外扔人。
眾武師抓起眾人。像沙袋子一樣往出扔。這些人尖叫連聲。外面楚霸王大叫:「好,接住。」
「再來。」
剛開始,還有人往外搶,那些武師眼珠子一瞪,大胳膊一掄,立即抽倒好幾個:「搶什麼搶?咱們姑娘都不急,你急個屁,再急把你扔火堆去。一個一個來。都出得去。」
一邊說,一邊往緊往出扔。這時外面傳來錢婆子的聲音:「姑娘,快出來啊。」
雪雁等也跟著喊:『姑娘快出來。」
黛玉聽錢婆子和雪雁聲音都嘶啞了,她笑道:「錢嫂子,火和煙離我遠著呢。別害怕。」
「嗖!」黛玉心急,又扔了一人出去。大家正忙著往外扔人。忽聽外面有一個人喊道:「我的扳指呢?我的扳指呢?」
大家誰也不理他。只顧救人。誰知過了一會。就聽那人破口大罵:「都是你們這幫娼婦養的扔的我。要不然我扳指哪能丟?」他剛說完,就聽楚霸王的聲音說道:「啊你幹什麼?我正救人。你抱了胳膊幹什麼?」「你賠我扳指!賠我扳指!」
黛玉在裡面聽得不耐煩。她厲聲喝道:「楚霸王,喊一二三,他要不走,就把他扔回來。讓他自己尋扳指去。」外面傳來楚霸王氣沖斗牛的大吼:「一,二!」
「他媽的,跑得倒快!」
黛玉在裡面都氣樂了。什麼世道都有這不要臉的傢伙。
她忙著和眾武師救人。不多時,金店裡的人已全扔出去。
黛玉和眾武師們才從窗子跳出。
外面,早已人山人海了。見黛玉和眾武師出來。大家一齊歡呼。有不少被救的紛紛跪下謝黛玉。
雪雁和錢婆子一左一右扶住了黛玉。黛玉見下面黑壓壓跪了一片,她笑了。世上還是知道感恩的多。黛玉這一笑,當真美得迴腸蕩氣。不少人竟看得呆了。黛玉一邊讓大家起來,一邊在人用目搜索。見自己派出去監視的人都在附近。她暗暗搖了搖頭。
這時,一個武師外號叫賽飛燕擠到了黛玉的附近。他低聲稟道:「稟姑娘,金店門口和窗子前放了稻草。是有人故意放火。虧得金店建築時,多用磚瓦。前面燒得不嚴重。如今已撲滅了。
「看到對面是什麼人沒有」黛玉悄聲問。
賽飛燕道:「剛才這邊失火,兄弟們關心姑娘的安危。都往金店跑,就讓那人溜掉了。
黛玉恨得咬牙。直覺認為,這次的事,必是那監視她的人幹的。」
賽飛燕又低聲稟道:「但後面我看楚霸王出來。大家從窗子往外扔人。知道姑娘沒事。就四下搜尋。結果我發現有一個人形跡可疑。我便上前與他交手。誰知那人武功也不錯。我們打了半天。那人忽掉下一塊令牌。他慌忙去撿時。我看見那上面寫著坤和宮幾個字。我懷疑是錢皇后的人,又佯攻一陣,便假意不敵放他去了。」
錢皇后的人?
黛玉頭大如斗。自己就這麼招錢皇后注視啊。
這時,人群裡突然有人喊道:「吳老虎來了。」
正文 第九章 兵遇到悍匪了
這一聲喊不要緊,原先還人山人海的。瞬刻間,人都開始奔逃。要不是聽清大家喊的是吳老虎,黛玉都能以為真來個老虎。
就見對面街口,一個二十多歲穿著華麗的男人晃著膀子往這邊來。在他的身後,跟著十幾個壯奴。
就看這男子走路的姿勢,黛玉就知道。大家為什麼管這人叫吳老虎了。敢情眼睛裡沒人,遇到誰撞誰。嫌礙眼的,還讓手下家奴一頓狠打。
黛玉覺得今天這事怪怪的,她不想惹事。正要率手下武師離開。忽那吳老虎竟隔著街上眾人朝黛玉這邊瞧過來。也是湊巧。黛玉正看向他這邊。二人眼光對個正著。那小子頓時如遭雷擊一般。身子不會動了,哈拉子流下來了。嚇得手下壯奴一個勁地叫:「爺!爺!爺!」
黛玉氣得跺腳,就這傢伙看人的勁頭,那就是個色鬼。她急轉身,以手帕掩面說道:「快撤。」
眾武師忙簇擁著黛玉往外走。卻聽那吳老虎一迭聲的喊起來:「美人不要走!美人不要走!」那吳老虎發了瘋似的追上來。
黛玉的轎子就在不遠處,黛玉疾行進了轎子:「起轎。」眾轎夫抬起轎子。
就在這時,那吳老虎不要命般撒腳追過來:「美人。美人。你跑不過我的。」
轎夫們再快,也是抬個大活人。竟讓吳老虎給追上了。
十幾個人竟把轎子團團圍住。
「林姑娘,你跑那麼快幹嘛啊,爺又不吃你。爺只想好好疼您。」
武師們全惱了,這什麼玩意,大街上就調勁婦女啊。黛玉一皺眉,這東西怎麼知道自己是林姑娘?忽又想到剛才的事。心裡一動。她從轎簾縫往外看去,見那吳老虎伸長個脖子。色迷迷的看著裡面。他容長臉,相貌倒極美,可眼泡浮腫。一看就是酒色過度的傢伙。 「是誰告訴你我的姓的?」黛玉在轎簾後冷冷地問。
「爺我剛才正在街上走著,忽有一個騎馬的人扔給我個畫卷。說畫上美人叫林黛玉,如今正在前面金店的窗前。爺我便過來了。林姑娘,這真是老天有眼,合該我二人有緣。你便跟了爺回去。洞房裡爺好好疼你。」
「你這混蛋胡浸什麼!我們姑娘是榮國府的姑娘!」錢婆子見勢不好。厲聲喝起來。
「榮國府?!原來是榮國府。榮國府又怎麼樣?爺我是貴妃娘娘的親弟弟吳彪。誰敢不賣我的帳。這樣吧,爺原先打算娶你當個通房,要不我娶你當妻子?我出來讓我再看一眼。讓爺搓搓你那小嫩臉。然後我就去提親。明天爺就把你娶回來。」
黛玉磨了一下牙。這送畫的人高啊。弄這麼個傻子來纏她。她一肚皮的惡意,厲聲喝道:「大家一齊動手。把這混蛋打成豬頭。」
「姑娘你!」雪雁懷疑自己聽錯了。姑娘挺聰明的,怎麼聰明一世糊塗一時啊,這吳貴妃的弟弟怎麼能說打就打啊。
不但雪雁懷疑。錢婆子和眾武師也懷疑地看著黛玉,誰也不敢動手。 「你們傻了,沒聽到本姑娘說話啊!給我打!拳打腳踢。」
黛玉說著,從轎子裡索性探出身子。嗖的一聲,一個東西砸來。啊!那東西正砸到吳彪的腦門上。接著就聽噹的一聲脆響。大家留心看時。卻見吳彪的腦門冒出血來。而一個玉鐲子落到了地上。當即摔成好幾段。
黛玉上半身探出來,拍著轎壁罵道:「給我打!給我打!」自己都起模範帶頭作用了,你們不打還是不是我的人啊。今天這事根本就不能善了。你們看不到吳老虎這傢伙是個好歹不懂的大蠢驢啊。有句話叫,秀才遇到兵,有理說不清!如今他們遇到這樣的兵了,還想當秀才啊。那就得有悍匪的威風,操刀子就捅.俗話說得好,硬的怕橫的,橫的怕不要命的.臭兵痞和秀才敢威風.但遇到咱這悍匪,他只有滿地找牙的份!
武師們原來遲疑,可黛玉這一舉動大大激發了他們的血性。呵!自己家姑娘都動手了。那還客氣什麼啊!兄弟們。下手啊。
這群武師那可是千挑百選的好手。和吳彪那群惡奴,那根本就是一群是虎狼,一群是綿羊。什麼叫虎入羊群?什麼叫哭爹喊媽?
什麼叫滿地找牙?今日是也!
吳彪被一個胖大的武師拎起來像輪子一樣的轉。他不停地叫:「媽啊媽啊!你放手!」
「放手?好!去你媽的!」嗖!
吳彪象斷線的風箏一樣被摜了出去。啪!吳老虎與地來個親密接觸。眾武師見狀,一哄而上。
「啊!」
「敢打我?我饒不了你們!」
「救命!」
「饒命!」
「好漢饒命!」
「爺爺饒命!
打了半天。直把吳彪打得趴地上再也爬不起來。黛玉喊道:「住手。」
此時吳老虎和惡奴早讓武師們打得趴地不起了。。黛玉惡狠狠地罵了句:「帶上你們的主子滾蛋!晚走一步,拆一條腿。晚走二步,打折你們二條。」話還沒說完。眾惡奴像一群兔子似的從地上竄起來。抬起軟泥似的吳彪一溜煙的跑沒影了。
黛玉看著他們的背影。再也忍不住。不禁哈哈大笑起來。笑了半響,長吐一口氣:「爽!」眾武師互視一眼。一齊都咧嘴樂了。以前跟的主人,見了有權有勢的,嚇得和鵪鶉似的。甚至當著他們的面污辱他們的妻女。也不敢反抗。過後反怨妻女穿得太招搖。而今自己的主人,膽子大得出奇。大家那感覺就一個字——爽!
婆子這時有點擔心的擠過來:「姑娘,遵你的吩咐。我告訴大家不准下死手了。他們都是皮外傷。姑娘,咱們惹大禍了。下一步怎麼辦呢?」
惹大禍?
惹大禍的是吳彪!
大家趕緊的,把我的轎子摔個稀巴爛。好好!就這麼摔!那轎簾子留著幹什麼?撕碎了!
黛玉看著那摔得歪歪扭扭的轎子。又摸了摸自己的小臉。自己的小臉光溜溜的有點不像樣啊。可打自己一下還真捨不得。沒辦法,以發代臉吧。黛玉伸手把頭髮抓下一絡來。錢婆子這時完全明白姑娘想怎麼辦了。這世上有一句話,那叫打了人再裝成被打的。小樣的,吳老虎臭名在外,咱姑娘這一通裝扮。那大家會信誰的!
錢婆子想到這,忽有點愣了。疑!自己說話的口氣都像姑娘了。這小樣的可是姑娘愛說的話。還有這辦事的辦法也是姑娘的。沒辦法。跟著姑娘辦事就是痛快!
眾武師也不是笨蛋,發呆一會後,都開始往自己臉上招呼。黛玉忽見大家自自己打自己。忙喊住手。大家都已鼻青臉腫了。黛玉氣得跺腳。笨啊:裝受傷還非得真打傷自己啊。整個藥塗自己臉上。弄個青腫的樣子就行了。還有那胖子。把刀先收起來。弄個棍子拐著。就說腿給扭傷了。
眾武師聽黛玉這一說,一齊哄堂笑起來。可這次,笑得十分親切。自己家姑娘,真的很讓人喜歡。
於是被欺負得慘不忍睹的林大姑娘坐在摔得稀巴爛要掉底的轎子裡,帶著一群被打得鼻青臉腫的武師從最繁華的大街穿過。然後哭聲震天的回賈府了。
消息很快傳到柳平的耳朵裡。「爺,吳老虎被打了。林大姑娘還親自動手。從轎子砸出一玉琢。把吳老虎額頭都打破了。接著讓那些武師一頓亂打。把吳老虎打得都成泥了。然後她讓人摔爛自己的轎子。抓下頭髮。又讓武師們自傷了頭臉。哭著從繁華大街穿過回賈府了。」
「啊?」
半響的沉默後,
柳平絲絲 的吸了口氣。捂了一下腮幫子。柳安在旁忙問道:「爺,你怎麼了?」
「沒什麼?我就是有點牙疼?柳安,你說這林黛玉怎麼那麼難纏呢。我才偷看她一眼,就讓她發現了。我剛看到吳老虎,又讓人使吳老虎纏她,和她為難。本想看個笑話。想她懼於吳貴妃的權勢,也未必敢下手。這就有熱鬧瞧了。誰知這件事竟弄成這個局面。」
柳平開始絲絲上了。就在這時,一個探事番子急沖沖跑來報信:「稟大人,我們的人從山東快馬回報。理國公府的大公子柳暄落下河去淹死了。」
「什麼?十弟淹死了?到底怎麼回事?「柳平厲聲吼起來。
「大人,柳公子從山東返回京城成親,途中遇到殺人越貨的強盜。柳公子騎馬奔跑,據說中途受箭傷。過一個小橋時,他支撐不住,失足落到水中。他的長隨墨兒下馬相救。可到底沒救上來。墨兒又找人在河邊搜了一天多,也沒找到屍體。大家都說,柳公子淹死了。墨兒也哭著回來報喪。如今剛進柳府。」
「十弟死了!十弟竟死了!」格平呆立片刻,小時侯,他與柳暄玩耍的情景湧上腦海。他不禁一陣難過。竟落下淚來.也顧不得林黛玉的事了。他說道:「走吧,我們去理國公府。我和柳暄同窗一場,他死了,我怎麼能不祭拜一番。」
柳平率柳安往理國公府趕,走到半路,忽想起一事,他對柳安道:「柳安,你別跟著我去了,先找咱們的人,把林黛玉辦烤肉店,辦木牛流馬的事偷偷傳給吳府的暗探。」
正文 第十章 其實老三最好當
「爺,這件事皇上還不知道,吳貴妃卻知道了,那………」
「少囉嗦,爺自有決定」說完,一揚鞭揚長而去了.
柳安看著自己爺的背影,搖了搖頭,自家這位爺,也不知怎麼想的。古怪。
他剛肚裡說完這句話,突然柳平打馬又回來了,把柳安嚇了一跳,柳平又低聲吩咐道:「還有,把趙飛和管家的事洩給皇后的人。」
「啊?」
柳安徹底呆了。爺這是要幹什麼啊?皇后可是賈府的大仇家。知道了這件事,還不得暗中對林姑娘下死手啊。
柳平見柳安沒答應,他低聲怒喝道:「發什麼呆?一付呆鳥樣,不把這小狐狸逼到絕境,她能就範嗎?」
說完,打馬又跑了。
這回輪到柳安捂腮幫子絲絲了。這位爺!發了瘋了。唉!反正自己也管不了。算了,爺咋說,就咋做。柳安忙去辦事不提。
且說黛玉坐在要掉底的轎子裡,招搖過市。不多時,已回到賈府。黛玉一進府。這榮國府就轟動了。
好嘛!這轎子像個摔爛的冬瓜似的,林大姑娘披頭散髮像個女鬼似的。眾武師鼻青臉腫象廟裡的鍾馗似的。再看錢婆子和雪雁,義憤填膺悲憤得和上刑場的竇娥似的。
一時間,滿天神佛震動。八方小鬼出洞。無數蝙蝠亂飛。
沒等黛玉到賈母的屋子裡,賈母的耳報神已把這事大致報給賈母了:「老太太,林姑娘從外面回來了。是如此如此,這般這般。讓吳貴妃的弟弟吳老虎給打了!」
「什麼?」老太太驚得險些從椅上摔下來。眨了半天眼,忽變顏變色道:「快!快!快!馬上去叫林丫頭來我這。快!」
還沒等出去傳話的人出去。黛玉已從外面進來了。黛玉一進屋,賈母那極精明的老眼就盯在黛玉的身上。在黛玉身上掃了一圈後,又在雪雁和錢婆子身上臉上掃了一圈。她突然喝道:「都退下去。」丫頭婆子們聽老太太聲音如刀。一齊退了下去。
黛玉回頭瞧了瞧。賈母在上喝道:「瞧什麼瞧,鴛鴦在外守著呢,沒人聽見。你這丫頭越來越膽氣壯了。什麼禍都敢惹。真真是我慣壞了你。」
黛玉笑著撲到賈母的懷裡:「老祖宗,你怎麼看出來的?」
「雪雁錢婆子那麼護著你。她們都沒受傷,你頭髮怎麼會亂?」賈母臉色陰沉似水,推開了黛玉。
黛玉眨了眨眼,原來賈母目光如炬。怪不得有人說,人老奸,馬老滑,兔子老了不好抓。賈母真是老而成精了。
也是自己一時粗心。不過。這事原也不想瞞著賈母。她坐到賈母身邊說道:「老太太,那吳老虎就是個蠢豬,我若不打他抱頭鼠竄。就等著讓他給調戲了。說完,把剛才的事說了一遍。
賈母聽後,也有幾分怒色,這吳老虎太也不把榮府放在眼裡。可怒色中還有幾分懼意。這件事該怎麼了呢。
黛玉早想好應對之詞了。她笑道:「老太太,咱們怕什麼。一家子老大老三結仇,那老三最好混。況且有了這次的事。說不定還是大好事呢。」
「大好事?能有什麼好事?」賈母有點糊塗。這林丫頭眼珠子亂轉。讓自己心裡沒底呢。
林黛玉湊到賈母的耳邊說道:「老太太,形勢不一樣了。地位不一樣了。策略也該隨著變。以前必須藉著貴妃的勢才能得皇上的寵愛。如今皇上寵娘娘。咱們家也該和貴妃離開些距離。我聽著,皇上對黨爭很是反感呢。你看看,皇上對錢皇后家一直壓制著。不就是因為錢皇后家勢力太大。皇上和皇后早年的夫妻尚且如此,何況是吳貴妃不過憑貌取勝。而且吳貴妃快三十了。美貌就要消失。那吳貴妃一家還不知收斂。在朝野橫行霸道的。我看早晚也是禍。娘娘若表現得淡泊寧靜。別積極混入黨爭中。只怕皇上才真正的喜歡。說起來。得了皇上的喜歡,才是立足的根本。老太太說是不是呢?」
賈母眉毛一挑。神色萬分慎重緊張起來。黛玉說得事太大了,她有點不敢決斷。
黛玉在旁默不作聲。等待老太太的反應,她知道,賈母很聰明。也很有野心,依附於吳貴妃,不過是一時的權宜之計。賈母想了半響。忽搖頭道:「玉兒,你說得倒對。只是現在機時太早了些。日後再這樣也不遲。眼下,我們羽翼未豐,還得低調些才是。」
黛玉笑著點頭,賈母這樣說,就是認同她的觀點了。不過是以為時機不對。不過,這想法一旦在賈母心時紮了根。賈母就不會怪自己剛才的行為魯莽。果然,賈母揉了揉額角說道:「玉兒。那我們對貴妃府該如何應付呢。」
「我看,不如讓娘娘搶先一步,先去找貴妃。說有人扔了畫給貴妃的弟弟,結果自己家妹妹就和貴妃的弟弟起了衝突。要先給吳貴妃陪禮。然後特意提一下現場發現有錢皇后的人。料那吳貴妃能得寵這麼多年,也是個精明的。必清楚是錢皇后想挑起我們二家的爭鬥。」
加之我之前在繁華鬧市經過。已把戲份做足。吳貴妃那邊,必不會因這次的事與我們起衝突。只怕還會加意拉攏。」
賈母聽到最後,臉上露出笑容來,她用手揉了揉黛玉的小臉:「小東西,你一天鬼精鬼精的。」
黛玉想了不想低聲笑道:「跟你學的。」
賈母呵呵笑起來。二人互視一眼,忽都有了一種惺惺相惜的感覺。賈母懂黛玉,黛玉也懂賈母。互相能理解對方的想法。這種感覺很美好。賈母不自覺的又揉黛玉的小臉。黛玉任賈母揉搓著。她發現,賈母一高興時,就愛揉自己的小臉。一臉的喜歡和慈愛。在這一刻,她直覺的感到,賈母很愛她。真的很愛。
黛玉回到房裡,心情還很好。這時,紫鵑笑著進來稟報;「平兒來了。」
平兒進來,笑著施個福禮。然後示意黛玉屏退左右。黛玉便讓紫鵑雪雁等人都出去辦事,平兒忙把鳳姐的吩咐講了一遍。「二奶奶還問,姑娘有什麼讓我們幫忙的。」
黛玉平素算很冷靜了。可聽到這個消息。還是驚了一身的冷汗。賜婚?娘娘賜婚!!!
在這萬惡的舊社會,皇上小老婆的話就代表了皇權。若說出口再想反駁,比登天還難了。草泥馬的,我的婚事幹你屁事!要你管。
見黛玉一臉的怒色,平兒這回真信黛玉不想嫁寶玉了。想到鳳姐的交待,平兒湊到黛玉耳邊輕聲說道:「二奶奶說,這事是老太太的主意。姑娘想求老太太,那是萬萬不能。太太或許還能幫上忙。不如讓太太幫著選一個權貴之家。對娘娘有助力的那種。然後太太直接進宮找娘娘。言明此事。娘娘或許肯改變這個決定。」
黛玉微一琢磨鳳姐的話,微微點了點頭。鳳姐這是教她借力打力。先不論這自己是否採用,鳳姐能有這份心,也算不白與鳳姐結成聯盟了。
黛玉朝平兒笑道:「回去告訴鳳姐姐,我深領她這份情了。」
平兒左右看了看,又緊張的說道:「林姑娘,賜婚這事,娘娘不讓對外說及,只說要給你一個驚喜。所以賜婚這事萬不可提及。就是太太那裡。也不要說賜婚的事。只把不想嫁寶玉的事與太太說了即可。」
林黛玉忙點頭道:「我省得。此是大事。我絕不會讓鳳姐姐難做就是。」
平兒說完話,又借口和紫鵑借個花樣子。便離開了。
平兒一走,黛玉便有些發呆。找權貴人家的子弟?那權貴人家的都和柳暄似的,一大堆妾和通房,想想就噁心。
想了想,還是從王夫人那下手,讓元春把賜婚的事推一推。有了時間,一切都好辦。可找什麼理由呢。王夫人大概也非常想阻止這個婚姻。可卻沒能阻止得了,這說明,元春這個想法已成形了。想要一個成形的計劃改變。通常有幾種辦法。一種,便有有更大的利益。一種,便是有一種潛在的威脅。
站在元春的角度想想問題。自己能給元春帶來什麼劇大的利益?自己又不想嫁權貴家。那麼嫁入榮府大概是元春最佳的選擇了。
黛玉突然有些後悔。剛才打了吳老虎後,不和賈母說那一通就好了。要是讓賈母有一種自己冒失的印象。那她在婚事上說不定就會遲疑。這大家族交到黛玉手不太放心啊。
可偏偏自己在不知情的情況下。硬裝聰明。黛玉後悔得想給自己一耳光。
唉!什麼叫自己挖個坑自己掉進去了。那就是說自己呢。後悔了一會,突然又搖了搖頭,自己裝蠢也不行啊,有以前那許多事放在那呢。賈母也不會相信自己是個冒失的人啊。黛玉發愁之計,還不忘又得瑟了一把。古人怎麼說的,世人生子盼聰明,我被聰明誤一生啊。
怎麼辦呢?
琢磨了半宿,到三更的梆子響時,黛玉突然有些困了。她把心一橫。不信非得借什麼權貴之力。自己難道不是一個了不起的人才?難道自己就成不了元春的強助。明日一早,便找王夫人去。讓她務必把自己的想法傳給元春。牛不吃水強按頭不成?就說我曾經發過誓,若婚姻事不由我的意,我便出家去。阿彌駝佛。佛祖在上,弟子跑你的大傘下先乘乘涼。我佛慈悲。
點名簿 2016-5-10 15:03
正文 第十一章 貴妃宣黛玉進宮
其實出家也不錯啊!要是看著局勢不利,自己就出家去。把財產先轉移出一部分。等風平浪靜。自己換個名字。過小日子去。呵呵!呵呵!置之死地而後生!
破釜沉舟之後,便是戰鬥的決定性勝利!
有什麼了不起的。捨得一身剮,敢把皇帝拉下馬。想悄沒聲的置我與死地,美的你!看姑娘是不是那樣的人!想想她有啥缺點,好對付她。首先她得顧點名聲吧。她還得裝溫良恭儉呢。把自己的表妹逼出家了。(當然這個得造好聲勢,)這傳出去好說不好聽。別把我逼急眼了,老祖宗說,光腳的怕穿鞋的。無產階級是最革命的階級!小樣子,你個深宮小女人,你能把我怎麼地!實在大不了,咱借火遁了。怕個屁!
睡覺!起來。咱還沒洗涮涮呢。這小臉如此美若荷花。豈可不好好呵護著。
好好洗了臉。抹上一層京城百花齋極品護膚品。衝著鏡子路呲了一下牙。拍了拍鏡子上面道:「美乎哉?美矣!增之一寸則太高,減之一寸…….不對啊.自己的這量還沒長足呢.呸!呸!呸!童言無忌!我還是長高點吧,自己才這十三歲,不長個豈不成了矮子。」
嘀嘀咕咕一大通。也不用雪雁紫鵑服侍。自己撲到床前,鞋子一踢。大字形躺在床上。夢周公去者!
黛玉這一通折騰,把雪雁錢婆子紫鵑等都弄個糊里糊塗。大家直覺姑娘遇到大事了。錢婆子正待要問問,自己能幫姑娘解解煩愁嗎?卻見姑娘沒心沒肺衝著鏡子亂侃。想必這事也不是什麼大事。算了,姑娘有智慧,有什麼事解決不了呢。這錢婆子已對黛玉有種莫名的崇拜了。
第二天一大早,黛玉早早爬起來。梳洗罷去找王夫人。
要找王夫人,最順腳的是賈府的前院門.可黛玉不想讓賈母看見她這麼早出去.做賊心虛嘛.自己在府裡,明顯投靠了賈母.再和王夫人勾勾搭搭的.讓賈母的人看見,再有別的想法。.她本想從後門繞過去。可好不好的,眼光往賈母院子一溜。卻見一個男人從賈母的院子出去了。黛玉的好奇心突然來了。哦!這麼大早上的。怎麼有男人來賈母的院子。賈母已老,緋聞是不可能了。可這說明,賈母那有急事。遲疑了一下。忽見鴛鴦急沖沖從月亮門往自己這邊來。黛玉想了想,裝成早上起來溜彎,搖搖擺擺的又回來了。
鴛鴦看見黛玉笑著迎上來。左右看看,並無丫頭跟著,她忙趨前一步,低聲說道:「林姑娘,宮裡來人了。老太太讓你過去。
黛玉心裡暗道:「難道是打了貴妃弟弟的事發了。可昨天老太太進宮了。那應對的措施也有了。如何這一大早的又來了。」忙和鴛鴦來到賈母的房裡。卻是賈母神色凝重,雙眉緊鎖。當看見黛玉進來時,她忙不迭地把所有丫頭都摒退。黛玉忙坐到她身邊。
賈母一把握住黛玉的手:「玉兒,宮裡的李公公一大早來來傳旨。貴妃娘娘說,今個要見你。讓你入宮。」
「要見我?」黛玉有點發蒙。吳貴妃要見她幹什麼?想置她的罪?犯不著吧?她這個小人物想置罪還不是一句話的事,再則有賈妃的面子,她也不能置罪自己啊,據自己打聽著。貴妃雖然拔扈,可並不蠢啊。
她眨了眨眼睛,見賈母也一臉的緊張。黛玉反而冷靜下來了。怕什麼?兵來將擋,水來土淹。再次還可親自見到娘娘,這也是好事,原還想著通過王夫人勸娘娘呢。如今自己勸更好。想到這。精神來了。她忙笑道:「老太太,你放心,貴妃想置我的罪。一句話的事。又何必非要見我。我看說不定是想給我陪個禮。給娘娘長面子。給大家個驚喜。」
賈母原本一臉的緊張,聽到這,倒樂了:「你這孩子,天大的事也不愁。盡想著好事了。」
說著,原來緊張的心情好了許多。想想也是。貴妃犯得上跟一個小姑娘過不去嗎?
她和黛玉趕緊準備。今天正是宮妃家人拜見的日子。得趕緊準備了。
因原先賈母沒打算入宮,但貴妃娘娘宣詔。她不放心,便決定親自送黛玉入宮。
不說娘二個趕緊收拾準備。湘雲聽說黛玉要入宮,也不知發生了什麼。昨天她就見黛玉發愁的樣子。便忙忙的跑到賈母的房裡。趁賈母裝扮時,把黛玉拉到外間,輕輕說道:「林姐姐,是吳貴妃要處罰你嗎?」見湘雲一臉的緊張。黛玉笑著在她小臉上捏了一下:「沒關係。不會有大礙。」
湘雲突然一把抱住了黛玉,顫聲說道:「林姐姐。要是你有個好歹,我也活不了了。這家裡,沒一個真心待我的。」
黛玉把湘雲攬進懷裡:「放心吧,你林姐姐聰明著呢。沒事。乖!真的沒事。」
且說王夫人正準備著呢。忽然琥珀來傳話,說宮裡來信了,宣林姑娘進宮,賈母要和林姑娘一起去。王夫人頓時氣著了。原來,王夫人正打算用這最後一次機會勸娘娘放棄賜婚的主意的。誰料這一老一小也要去,她們一去,自己如何再勸娘娘收回成命!琥珀一走,她就氣得直轉圈。這時寶釵來了。黛玉要賜婚的事寶釵並不知道,但最近姨母的官司臉她卻見多了,總覺得姨母有什麼事瞞著她。因此見天的來請安。王夫人一見寶釵溫溫柔柔地請安。眼圈突然紅了。黛玉和賈母同去請安,她連最後的希望也沒了。眼見得自己的兒媳婦就是黛玉,而不是自己喜歡的寶釵了。她拉著寶釵的手突然哽咽起來:「我的兒,你姨母無能。竟不能讓你做我的兒媳婦。眼看那妖精就要嫁進來了。」
寶釵的小臉刷地一下變色了。可是,寶釵素來沉穩。馬上緩了過來。她輕輕笑道:「姨母。發生什麼事了?」
王夫人便把賈母和黛玉同入宮的事說了一遍。寶釵低頭沉思一會,突然笑道:「姨母,據我說,還說不定好事呢。」
「有什麼好事?」王夫人不解的問。
「姨媽想,昨天剛出了那件事,今天娘娘就要宣入宮。我看必是貴妃娘娘那邊有了什麼事。」
「貴妃要責罰黛玉?」王夫人突然一陣高興,可高興後又一通緊張,林黛玉在她家住著,責罰了黛玉,就是打她和娘娘的臉。這惹禍的小妖情。
正咬牙恨著,寶釵低頭笑道:「姨媽,我料不是責罰,你想,若是貴妃娘娘生氣,要責罰林妹妹,只一句話的事。況且現在這種情況,貴妃也不會因這點小事就責罰林妹妹。」
「不是責罰那就是什麼?」王夫人的腦子一向轉不快。
寶釵低聲笑道:「姨媽,我也料不準,但我想著,有皇后在,貴妃一定會拉著咱們娘娘。而娘娘突然又召見妹妹,我想著,說不定是意外之喜呢。」
「意外之喜。」王夫人依然不解.寶釵有點想歎氣,自己家這位姨母,腦子怎麼這麼慢呢.自己這麼說都不理解.她笑道:「我是說,或許貴妃娘娘喜歡上林妹妹,收下當個弟……弟妹妹也說不上.」寶釵到底沒把弟妹二句說出口.
這種事,她是大家閨秀,可不能從她嘴裡說出什麼話來.王夫人聽了半天,又琢磨了一會,突然說道:「見了面就知道了。我得準備了。一會就得走了。」
寶釵忙幫著服侍王夫人出門。等王夫人一走,寶釵輕輕的溫柔地笑了。自己哥哥得的消息還真準。那貴妃的弟弟吳老虎大概讓林黛玉給迷住了。一向反對哥結交這些紈褲子弟,可今天,卻頭一次覺得哥哥和吳老虎一起出去吃喝玩樂就對了。要不如此,怎麼會知道,那吳老虎昨晚上回府就嚷著要娶林黛玉,還逼著母親捎信進宮求親呢。看一大早,貴妃就要見林黛玉的架式,這貴妃是存了這個心了。這可真是天大的好事呢。
寶釵帶著溫柔似水的笑容,慢慢走出了王夫人的屋子。
賈母,王夫人都穿戴整齊,,賈母和王夫人是有鋯命在身的人,都是按品大裝,黛玉卻是沒有品級的,但也得端重秀麗為主。白色是不能穿的,宮裡主子們不喜歡。就穿紫色的吧。淡紫色秀雅寧靜。什麼場合也穿得出去。再戴上賈母平日精心為黛玉選的一套赤金點翠的頭面。不張揚不寒酸。正是大家閨秀中規中矩的打扮。
黛玉穿戴完,對著鏡子一照。心裡暗樂了,這打扮不錯,溫柔似水,誰也挑不出毛病來。這次進宮,因時間緊急,賈母只帶了鴛鴦,王夫人帶了金釧。另帶了二個粗使的婆子。黛玉和賈母王夫人一起走。便沒帶丫頭。
且不說黛玉她們在家裝扮,且說皇宮裡,黛玉要見的那位正主吳貴妃正對著鏡子細細的照著自己的面容。吳貴妃二十七了,在皇宮裡,這個年令已不年輕了。但虧得吳貴妃保養得法,雖二十七歲,可年令倒比那些十七八歲的人長得還年輕。加之她會打扮,她依然是宮裡第一美人。
她的衣裙雖不是最奢華,但永遠是最別緻的,她的腰身,是宮裡最細的,她的聲音,也是宮裡最好聽的。她的裝容,永遠是別的妃子效仿的對象。
有著這許多的宮裡最好,吳貴妃照鏡子時,便有許多的得意和滿足。打扮好了後,她得去皇后宮請安。她相信,她的艷麗會讓那年華老去的皇后感到氣憤難當。只要能氣到皇后,她就感到身心愉快。
帶著這種愉快的心情,吳貴妃扶著宮女的手,往皇宮的住處坤和宮而來。
正文 第十二章 密謀
她剛走,她宮裡的宮女小桃便急沖沖地出了宮,明著小桃去浣衣局取貴妃宮裡眾宮女的衣服,可實際上,她卻是去那裡找宮女素芬。把吳貴妃今天要見林黛玉的事稟報素芬。素芬一聽這件事,知道關係很大,忙忙拿了坤和宮的衣服去坤和宮,就見來請安的妃嬪一拔一拔的都來了。素芬忙躲進了旁邊的側殿。不多時,皇后的心腹宮女碧螺來了。素芬忙低聲稟報,說如此如此,這般這般。
碧螺既是錢皇后的貼身宮女,也負責著替皇后總攬著所有的暗探。聽到碧螺的報告,她就皺了一下眉。昨個才聽說吳貴妃的弟弟與賈妃的表妹打起來了。錢皇后心情大好,還猜著下一步吳貴妃會怎麼做呢。誰知今天吳貴妃就要見林黛玉。這到底是什麼意思呢。
碧螺打發了素芬,轉身回到錢皇后的正殿。卻見錢皇后正接受眾妃嬪的行禮。宮中除了錢皇后,吳貴妃的地位最高,她首先上前行禮。那禮行的,任何人看了,都跟賣弄自己的美妙身段似的。胳膊如鳥翼般張開,抖一抖自己華麗的衣袖,再左顧右看一下。似乎在整理衣服,但其實就是瞧著皇后冷笑。然後扭了二下腰身。輕輕的屈一下膝:「拜見皇后娘娘。」那膝屈得,不仔細瞧,跟沒屈一個樣。
碧螺不用瞧就知道,皇后臉色不好看。雖然每天早上吳貴妃都來這麼一出,可錢皇后每次都生氣。
碧螺默默的站著,知道皇后每天看到一大群年輕的妃子來拜見都會十分氣悶。可每天的拜見卻是鐵打不動。因為那是皇后權力地位的象徵。就像吳貴妃,再怎麼裝腔作勢,她也得屈一下膝。也得說拜見皇后娘娘。
吳貴妃拜完,是歲數和皇后差不多的二個年老妃子。接著就是賢德妃娘娘。就見賢德妃娘娘深深的拜倒:「拜見皇后娘娘。」
皇后嗯了一聲,沒再說什麼。皇后再不喜賢德妃娘娘。可這位娘娘禮數從來不會差。一臉的笑容,彷彿根本不知道皇后不喜她似的。就這功夫,就讓碧螺敬服。等一眾嬪妃都施完禮。皇后讓這些下退下後。碧螺來到皇后的身邊。剛想報告事情,卻見皇后的臉又繃起來了。原來,皇后的坤和宮正面有二塊外國進貢的玻璃。皇后正從這裡往出望。見外面吳貴妃左手拉著賢德妃,右手拉著周貴人,正笑得跟朵花似的。
「賤人!一群賤人!」錢皇后又生開氣了。碧螺瞟了眼錢皇后漸漸發粗的腰身,和圓圓的臉,暗暗歎了一聲:自古君王愛美人。吳貴妃已把宮裡最美的二個女人都拉去了。留給錢皇后的,不過是個皇后的空架子。要不是因為皇后的二叔錢正重與北方有奴國對峙握有重兵。在朝中錢家勢力遍佈吏部,兵部和刑部。那皇上只怕連來也不願來一趟了。
碧螺溫柔地遞給皇后一杯茶,然後把吳貴妃要見林黛玉的事說了一遍。
錢皇后頓時一愣神。恰這時。宮女來報:「寧國侯夫人來了。」
卻原來皇后的母親來了。錢皇后有些詫異。平時母親也沒來這麼早過啊。馬上宣進來。寧國侯夫人進來,剛要行國禮。錢皇后忙說免禮。親自過來扶住。卻見母親身邊站著一個婆子。這婆子個子不高,臉上敷著白白的粉。皇后心裡一動。這位錢主事的夫人趙氏又來了。這位趙氏多次替自己出主意打敗了吳貴妃的陰謀。後來因其多智,已成為錢家不可或缺的女謀士。後來,連朝政上的大事也漸漸參與。甚至連皇上忌憚二叔。陰謀削權的事也是她出的主意擺脫。她說特意挑起與與有奴國的戰爭,戰爭一起,國內沒有可取代二叔的人。那麼皇下也不敢貿然下手削權了。這個計策果然厲害。與有奴國戰事一起,錢家突然家炙手可熱,皇上再不敢削二叔的權。她這人沒重要的事時,她一般不入宮。莫非發生了什麼大事?
她忙摒退左右。要與母親細聊。等碧螺帶著宮女們一下去。並守在宮門外。
趙氏忙上來見禮。並輕聲說道:「皇后娘娘,我們一舉打敗吳貴妃的日子就要來了。」
錢皇后才還一肚皮的氣,忽聽能打敗吳貴妃。頓時精神一振。
「怎麼打敗她?」
錢皇后忙問道。
「殺了她和六皇子.突然下手!」
「什麼?殺…….可是……這……」皇后一點精神準備也沒有.有點接愛不了.這件事太大了,別看她恨吳貴妃入骨,可突然說要殺了她.她還有點害怕.吳貴妃是皇上愛寵.突然殺掉.皇上定會勃然大怒.二叔雖手握重兵,可二叔畢竟離得遠呢.這禁軍可在皇上手.而且還有各鎮的兵馬呢.皇上萬一動怒,結果不堪想像.
趙氏見她害怕.趕緊笑道:」皇后娘娘,這件事我早就想好了嫁禍之人.皇上懷疑不到咱們身上.」
「嫁禍給誰?」皇后擔心的問.
趙氏低聲說道 「皇后娘娘,就是賈妃的表妹林黛玉.」
「林黛玉?」皇后念了一句.突然想起,昨晚剛得的信,這林黛玉就是那木牛流馬的背後主使人。」
而且她昨天剛和吳貴妃的弟弟起了爭執,今早吳貴妃就要召見的那位.如何才能嫁禍給她呢.
趙氏笑道:「這段日子,我的人日夜監視著賈府。昨天林黛玉與吳老虎起了爭執,林黛玉把吳老虎打了,然後又裝成被打了。二家矛盾已鬧得京城皆知。而且我還派人看牢了賈府。我發現。那林黛玉和史老太君還有王夫人入宮了。」
皇后瞟了趙氏一眼,暗暗點頭。這趙氏真是個有心的。她這邊才得到林黛玉入宮的消息。沒成想人家趙氏早就知道了。別說,這趙氏還真是她一個好幫手。
趙氏忙上前一步道:「皇后娘娘,吳貴妃的弟弟昨天被打個半死,可回到家後,卻像魔障了一樣,非纏著他母親捎信進宮,要娶林黛玉為妻。那吳貴妃一向拉著賈妃,若真的與賈府成為親家。吳家的勢力可就更大了。」說到這,看了看錢皇后的臉色,果然,錢皇后的臉色更沉了。趙氏低聲笑道:「不過,臣婦卻料,這林黛玉必不是個順從聽話的。若吳貴妃降旨成親,林黛玉必然不會同意。以她的性子,當面反對的可能極大.」
皇后有些奇怪,趙氏何以肯定林黛玉會當面反對?這趙氏一提林黛玉,那就好像有過交往似的。趙氏接著又說道:「當然,她反不反對都不重要,她反對,只是理由更充分。她不當面反對,我們就說她暗恨在心。其實,就連吳貴妃賜不賜婚都不重要。昨日吳老虎和林黛玉衝突,就是上天賜給我們的機會。若她不賜婚,申斥林黛玉也一樣。重要的是,林黛玉會武功。」
「林黛玉會武功?皇后驚問.
「不錯,上次林黛玉遇賊人那次,就有人傳賊人下巴骨就是林黛玉踢裂的.當時流言四起,誰也不注意這件事,可我卻和我家老爺去看了那賊人的屍體.果是下巴骨踢裂了.這林黛玉不但會武功,而且我還查到,她那個練劍舞的師父就是當年橫行江湖的女盜玉羅剎。有這二點,她那這黑鍋她就背定了!」
皇后猶豫不決道:「就算這樣,可這怎麼下手,才能讓皇上相信是林黛玉做的。」
趙氏忙說道:「
皇后娘娘,今天離上元佳節還差二天,今天又是各宮親人來看望各宮嬪妃的日子。皇后不如就到各宮宣旨,說一會各宮親人來時,在坤和宮賞賜各家一些上好的元宵。然後還在宮裡設宴,說要宴請各宮嬪妃及家人並提前觀花燈。想那林黛玉,本不是賈妃至親,又無無鋯命在身的,按國法,不准入宮,吳貴妃和賈妃一向與我們不睦,必然怕我們挑眼.所以必不會帶她來坤和宮。如果她先行離宮或留在鳳藻宮,那麼娘娘就有機會了。若林黛玉先行離開,我們就在她要離開御花園那一段較偏僻的路上下手.如果她留在鳳藻宮,就啟動我們在鳳藻宮的二個臥底,用迷魂香迷倒林黛玉.好林黛玉身形瘦弱,把她裝在要洗的衣服筐裡,直接抬出鳳藻宮.把林黛玉餵上迷藥.先藏在御花園裝雜物地小房裡,把她身上留下外傷.
而坤和宮這邊,吳貴妃一向托大,娘娘在招待各宮親人的時侯,那吳貴妃一向先行離開.她萬不料,她一離開坤和宮,我們的人就下手.突然半路殺出,殺死吳貴妃.貴妃一死,一不做二不休。我們趁機派人,衝入六皇子宮裡。把六皇子和他身邊的人全部殺光。宮中連失貴妃和六皇子。必定搜查刺客。然後就會找到藏於偏僻宮中受了傷的林黛玉。如此,林黛玉遍插排牙也說不清這段期間她到底幹了什麼了。
事情涉及謀刺皇妃和皇子,刑部必然參加審案.那刑部尚書劉大人是皇后的人,審問時必有利於我們。」
「可皇上,皇上萬一不信呢?他再派人調查此事呢?」皇后臉色蒼白地問。趙氏冷笑道:「就算皇上懷疑,派人調查,可他沒有任何證據,也徒呼奈何。」現在禁軍雖是皇上掌握。可西山驍騎營的統領卻是咱們的人,最重要的,二老爺領重兵在邊境與有奴國對峙。若皇上非要弄清原委,加害皇后,必然激起二老爺的兵變。到時邊疆大亂。國無寧日。
正文 第十三章 棄子
「可皇上…….」皇后還有點擔心和害怕.猶猶豫豫的.還不停地看寧國侯夫人.寧國侯夫人點頭道:「娘娘,趙氏的這個主意,你父親和幾個幕僚都贊同。你父親還說:「那古代的狸貓換太子就是個例證。那皇上不是傻子,豈不知人不可能生妖。但當時他也不敢提異議,必是形勢對他十分不利。
如今,皇上一心除廢咱們的勢力,還扶持吳貴妃,賈妃和咱們家對抗。假以時日,他們勢力越來越大,咱們的勢力就會越來越小。一旦皇上突然發作,那錢氏一門,就死無葬身之地了。
所以,趁著現在與有奴國對抗,皇上不敢對錢家動手何之際。突然殺了吳貴妃和六皇子。又牽連上賈妃。就算皇上心有懷疑。可他一時間找不到證據,也便無可奈何。六皇子一死,皇長子是他唯一的兒子。皇上的天下不傳皇長子更傳何人。況朝中一群牆頭草必然知道,這宮中誰勝誰負。他們都會倒向我們。皇上想再扶植別人,怕也要等些時日。你父親說,這便是英雄造時勢。
錢夫人不說還好,這一說,錢皇后更害怕了。父親這是何意?難道要與皇上對抗。她這一輩子,也沒想過。
錢夫人看錢皇后圓臉上的肉直抽動,便知這個女兒心裡害怕。她又何償不怕呢。不過,昨天大家商議的半天,皇上現在明顯對錢家忌憚。前段期間,又讓那洋教士弄什麼紅衣大炮。還新成立一個紅衣大炮營。雖說外表上是建大炮營抵擋有奴國。可選的將信將領卻全是各鎮的猛將。而且那規格,堪堪就有三萬人了。大家一致認為,皇上對付有奴國是假,對付錢家是真。這次火炮營去邊鎮。那就有可能衝著錢正重去的。。所以,必須趁皇上還沒動手,就率先動手。拔掉吳黨和賈妃黨在朝中的力量源泉。一旦朝中形成一種勢。那皇上就算再忌憚。也不敢馬上動手。再說皇上最近身體也不太好。總愛咳嗽。國事重,天天批奏章到半夜。可吃得卻少。每頓只吃半碗飯。身體已是虧了。現在,他們就能和皇上拖時間,最好把皇上拖到死,皇長子即位。那錢氏一門的富貴榮華也就保住了。
當錢夫人苦口婆子勸皇后的時侯。黛玉和賈母,王夫人已進了皇宮的北門
黛玉上一世游過故宮。發現這一世的皇宮也頗似故宮的結構。從北宮進來,就是御花園,從御花園往前,東西六宮。而她們去的地方,就是西邊的第三個宮_鳳藻宮。高高的朱紅色的牆。長長的甬路。每隔一段路,右方就出現一個朱紅色的大門。從大門出去,就是一個妃子的住處。現在是白天。那些大門卻都沒找開,只留下小門與外相通。黛玉忽想起了監獄。哧!這破地方,就算裡面堆的都是金銀珠寶,也悶氣得很。正想著,突然前面一個宮裡拖出一個宮女來。那宮女全身癱軟,被二個太監拖著,身上全是血跡。黛玉心裡一寒。猛想起這是萬惡的舊社會。她來的是權勢的核心,隨時要人命的地方。
這樣想著,就有點害怕。
王夫人正低著頭,小心翼翼的往前走。忽一回頭,看見黛玉有點害怕的樣子。她頓時挺直了腰身。一種與皇宮分沾權勢的快感由然而生。這皇宮無尚的權力中,還有她的一份呢。她是這裡賢德妃的母親。堂堂榮國府的夫人。想到這。看黛玉的眼光就有了一絲睥睨。
一個無父無母的孤女罷了。竟然也能在榮國府作威作福。看來自己實在是太心善了。怪道人家都說,人善被人欺。馬善被人騎。自己回去後,就拿出皇妃母親的威嚴了,就算成天欺壓她一個小丫頭,還有誰敢為她與自己為難不成。
正想著得意。忽聽領路的小太監道:「夫人。鳳藻宮到了。」王夫人頓時彎下腰來。這是皇妃的住所呢,她草莽寒鴉之門的。可別驚了皇妃的鳳駕。
跨過高高的朱紅大門門檻。由賈母率領,三人往鳳藻宮的正殿走來。
黛玉的想法,這鳳藻宮必是美輪美奐,誰知到了元春的宮殿才知道,這裡到處是半新不舊的擺設裝扮,古樸而優雅。倒讓黛玉高看了賢德妃賈妃娘娘幾分。因賈母和王夫人都是賈妃的尊長,所以她們剛一進門。上面就傳來聲音:「免禮賜坐。」
獨留黛玉一人恭恭敬敬的叩拜完。早有宮女擺設好坐位。此時賈妃居中正坐,是普通的花梨木帶扶手的大坐椅。賈母王夫人是一左一右二張無扶手坐椅。黛玉卻只是一個小小的圓木坐墩。從這座位看,倒是等級森嚴。上面賈妃元春說道:「妹妹坐吧。」黛玉謝了坐。挨著賈母坐到木墩上。這才敢看看對面這位賈德妃娘娘。見她大約二十歲左右年令。長得長眉鳳眼,溫柔典雅。連裝扮也不太華麗。淺橙色的一套衣裙,看衣裙的料子,竟還沒有鳳姐的華貴。簡單的一根珠釵,挽著烏油油的頭髮。不說話時,嘴角都帶著一絲笑意。顯得溫柔可親。倒像鄰家溫柔的大姐姐似的。黛玉暗暗喝起采來。想皇宮裡,什麼美人沒有。什麼裝飾沒有。大家比賽著奢華。可元春這種溫柔淡雅的裝扮。正是萬紅叢中一點綠。又好似魚翅大宴上一碗白粥。讓那見慣了奢華肥甘的皇上體會出別樣的風味來。
黛玉看元春,元春這時也看黛玉。常常聽賈母誇讚黛玉,也常常聽王夫人貶低黛玉。可真看了黛玉,元春倒倒覺得賈母的誇讚有些過頭,並不像她說的那樣美若天仙,也不像王夫人說的,妖精似的霸道橫行。只溫溫柔柔地一個小女孩。朝她看過來時,不自覺牙齒露出來。展現一個很美的笑。這一笑,倒讓元春對她好感了幾分。一般敢這樣微笑的女孩,通常都很爽快。
元春露出一個很滿意的笑容。讓一直在旁擔心的賈母十分高興。讓王夫人有點鬱鬱。黛玉原來懸著一顆心,所以對元春的神色很留心。見賈元春舉止溫柔平和。那就說明,貴妃沒找賈元春麻煩。可貴妃為什麼非要見自己呢。剛想示意賈母探詢一番。
元春突然說道:「林妹妹,今天雖是頭一次見面,但有老太太太太天天的念叨,我對你倒像相處了多年的姐妹了。我知你性格剛強多智。有些話也就不繞彎子了。一會就要拜見貴妃娘娘。所以時間很緊,我只囑你一句話。貴妃性格強硬。在這宮裡,她連皇后也經常當面頂撞,所以,一會見了貴妃,只准柔順聽話,不可與貴妃起了衝突。」說到這,頓了一下道:「若起了衝突。本宮也保不了你。」
說到最後,元春臉上的笑容一絲也無,神色嚴厲異常。黛玉趕緊應道:「遵旨。」說完遵旨,馬上朝賈母遞上一個眼神。賈母忙笑說道:「娘娘,這貴妃娘娘倒底因何事要見咱們黛玉呢。一這大早的就讓來,弄得我們心神不寧的。
「若我所料不差,貴妃是想與我們聯姻了。」
聯姻?黛玉猛想起那個吳老虎來,她差點嘔死。原來吳貴妃想讓她嫁吳老虎,怪不得賈元春告戒自己不准亂說話。她們這是把自己當木偶啊。怎麼自己的婚事你說了就算了!賈母驚得站起得,貴妃想讓黛玉嫁吳老虎?吳老虎那人太不成才了,黛玉怎麼能嫁他?
可吳貴妃已表態了嗎?若不同意,會不會導致吳賈二家的決裂?可現在還不是賈府與吳家決裂的時機啊。
賈母越想越愁。忍不住就問道:「娘娘,難道說,吳貴妃已明示要黛玉嫁入吳家?」
元春飄了黛玉一眼,不自覺地歎口氣。 「雖沒明示,可大致有這個意思了。」
「那娘娘的意思?」賈母萬分著急,不是說好了讓黛玉嫁寶玉嗎?元春還說過二天就賜婚呢。難道元春就沒給給吳貴妃暗示一下黛玉將嫁入榮府?
賈元春看了一眼賈母,,眼中有一絲的愧意,她雖答應了賈母,奈何勢力不如人,她現在又不敢與吳貴妃起爭執。沒奈何,只得犧牲黛玉了。她歎了口氣說道「我的意思……」黛玉猛地挺直了身子,她站起來趕在賈元春之前說道:「娘娘,臣妹有件要事要稟報。」說完,瞧了一眼元春的左右。
賈元春微一沉吟,就有幾分不滿。誰都看出她想說黛玉的婚事,可黛玉竟敢突然打斷她。真正的放肆!在這宮裡,有她說話的地兒嗎?真是讓外祖母慣壞了!
剛才還是溫柔的大姐姐,可現眼神狠厲,只怕轉瞬間就要做出什麼辣手的決定來。只礙著賈母,沒明說就是了。
王夫人終於抓到機會了,她很不滿地哼了一聲:「大姑娘,你在家如何二舅母也不說你了,怎麼如今到了宮裡,連娘娘也不放在眼裡了。」
賈母嚇了一跳,這大帽子太重了。她忙從椅上顫微微站起來,躬身說道:「娘娘,黛玉一向做事有條理,她既說有要事,必是這件事十分重要。不如娘娘且聽一聽,若不重要,再責她不遲。」
點名簿 2016-5-10 15:06
正文 第十四章 遊說
賈母這是給黛玉說情了。元春瞟了一眼顫微微的賈母。她是賈母一手帶大的,不好不賣個面子。可心裡著實不舒服。她示意抱琴扶賈母坐好。然後揮手摒退左右。淡淡的點了點頭道:「那你先說吧。」
黛玉離了座位,走到元春的面前,跪下低聲說道:「娘娘,請娘娘讓人留神外面,臣妹所說的,一個字都不能傳出去.」
元春見黛玉神色嚴肅.也不知她到底說什麼,忙叫過抱琴,讓她好好盯著外面.不可使人偷聽.黛玉等元春按排好,才低聲說道:」稟娘娘,臣妹是無論經商還是對朝政,都極有見地和辦法。若論經商,臣妹是那木牛流馬的背後主持人。短短幾個月,就可籌集幾百萬兩的白銀。若論朝政,臣妹向舅舅提議的紅衣大炮的事,可使皇上籌建炮營。這大炮營建成,足可改變朝中的格局。所以,臣妹是有腹有良謀的人才。臣妹既有才幹,又願為娘娘赴湯蹈火。此是臣妹要向娘娘稟報的最重要的事情。」
黛玉這一番話,是把自己所有的底牌都翻出來了。她不敢不翻。因為,她現在必須爭取賈妃。而賈元春,明顯要把她做為棄子了。放棄一個表妹,為她賈元春爭取了緩衝的時間,在這她來說,是很合算的。但卻犧牲了自己一輩子的幸福。
但一個表妹的價值和一個手握重金,又胸懷大略的表妹的價值那是決然不同的。黛玉必須讓賈元春意識到,失去自己,將是無法估量的損失。女子以夫家為自己的家。若自己嫁入吳家,自己所有的一切,都將是吳家的。而且最重要的,只要賈妃認識到自己的價值,她下面要說的話。才會認真的聽。她這個舉動,那就彷彿賣身投靠了。
賈母呆了。黛玉什麼時侯建木牛流馬了?黛玉把這件事也瞞著她。她…….她小小年令,竟這麼重的心機。連自己這個外祖母也瞞著!她有些惱火。她下意識的想摸椅子的扶手。可入手卻是空的。她猛想起,這是在皇宮裡。不是在她自己的屋裡。就算黛玉做了什麼事,她最好先護著。回去再算帳。不然的話,豈不是讓王氏看熱鬧。她坐直身子,緊張地看元春的表情,好決定下一步該說什麼。
王夫人呆了。腦子有點轉不過彎來。林黛玉說什麼呢?她沒瘋吧?這些個事與她有什麼關係?她竟敢都攬到自己頭上了。貪天之功歸己有。她站起來就就喝斥黛玉:「你胡說什麼。」
黛玉朝她微微一笑:「二舅母,此事我還沒稟報二舅母,二舅母自是不知,但二舅知道紅衣大炮的事。二舅母回去一問就知。另外木牛流馬的事馬上也能查出來。」聽黛玉言之鑿鑿,王夫人一時竟不知再說什麼了。
元春看黛玉的神色,覺得黛玉說的是真話。,可自己事先竟沒聽到一絲風聲。
原來,那建紅衣大炮的事,因為有賈政上奏章的事,賈母為著兒子的名聲。所以對元春都沒講。
元春驚詫半天後,便看見了賈母。這都是真的嗎?
黛玉也看向了賈母。木牛流馬的事她是瞞著賈母的。也不知老太太會不會生氣。
賈母見黛玉有些心虛的看著她。歎了口氣,聰明如她,怎麼會不知道黛玉的用意。黛玉其實也防著賈府,防著自己這個老太太。這很可悲。可是,這正說明。黛玉是個聰明人。
這樣的人,賈府用得著。
她朝元春點了點頭道:「木牛流馬的事,我也不太清楚。紅衣大炮的事,政兒倒是提過,是黛玉提醒他找傳教士。
元春忙問木牛流馬的事是怎麼回事。黛玉大致學了一遍,還說明,之所以事先沒和老太太和太太說。那是因為。她本想過年的時侯,拿出一筆錢來給大家個驚喜。可因河南大災。她把錢全去救災了,所以那錢剩不下多少。她感覺說了臉上無光。所以想等再掙一筆錢後再稟報老太太和太太。
黛玉的說辭較牽強。不過聊勝於無。最起碼大家面上不尷尬了。
賈元春原本想著勸黛玉與吳家結親的,在她原來看來,黛玉雖聰明,捨了可惜,但與吳家比,黛玉那點聰明伶俐,幾乎可以忽略不計。可現在就不一樣了。黛玉所展示出來的東西,那是震撼人心的。這林黛玉可以說是個經商的奇才,還對政事有極其精準的判斷力。這樣的人入了吳家,,將是無法估計的損失。賈母這時突然說道:「要不,娘娘先寫天作之合幾個字,讓黛玉隨手帶著。若吳貴妃真有這個意思,就把這字拿出來。就說黛玉已許了寶玉了。到時那吳貴妃也不好再說什麼了。」
賈元春剛要點頭,黛玉早猜到老太太的意圖,這是想讓她成為寶玉的妻子啊。她忙笑道:「娘娘,這樣做雖然妥當,可吳貴妃那麼聰明,定能看出我們是應付之策。所以難免會得罪吳貴妃。
賈妃和賈母等互視一眼。難道還有更好的辦法?
黛玉低聲笑道:「有,娘娘,皇上對皇后結黨營私已恨之入骨,這次建紅衣大炮營,就調齊了三萬精兵。其實就是想奪錢正重的權。而錢正重卻在邊疆挑起戰亂,致使二員大將喪命.錢家和皇上的衝突越來越強,在這種情況下,一二年內,皇上必尋機動手除了錢家。娘娘試想,皇上連皇后尚不能容,又豈能容朝中還有一股更強大的力量。所以,與吳家的關係,當務之急不是保持現狀,更不是結為一體,而是分開.現在就分!臣妹說這些,並不只是為了臣妹自己,娘娘請想,現在有皇后支撐著,皇上對吳貴妃尚且能容,可除掉了皇后之後呢,皇上豈不怕朝中再有個錢家.當初皇上起用吳家,不過是為了對抗錢家.錢家一除,吳家馬上就會成為皇上心腹大患.所以吳賈二家現在不但不能結親,還得做出一付生份的樣子來。而且,一切都要低調。不結黨,不擴張勢力。這樣皇上滅了錢氏一黨後,吳賈二家才不會成為皇上的下一個目標。這次結親,就是一個機會。若吳貴妃提及此事,娘娘便以此事勸她。若她聽了勸說還好,大家明上生份,暗中相安無事。若吳貴妃不聽勸說,娘娘便以此之契機,拉開與吳貴妃的距離。娘娘,皇上現在忙著對付錢家,絕不容許在這個時侯,吳家又成尾大不掉之勢,所以,我們拉開與吳家的距離。皇上只能萬分歡喜。
賈府在這關鍵時期。低調處事,做出一付什麼也不求的姿態。皇上才會真的放心。那樣,在滅了錢氏一門後。皇上才會真正放心的起用賈府的人。娘娘,有時侯,無慾無求,才會讓人主真正的放心。而吳貴妃不是笨人,雖當時可能生氣。但姐姐暗中再多方示好。吳貴妃最起碼在皇后滅掉之前,不會把娘娘當成主要的對手。除掉皇后之後,娘娘已得到皇上歡心,想除也除不掉了.所以,娘娘可以說已立於不敗之地。」黛玉越說越有條理,連她自己都有些驚訝,自己還真有才啊,昨天勸賈母時,只想到老大老二結仇,老三得利,可今天讓吳貴妃和賈妃一逼,竟說出一番這樣的大道理,是時勢真的如此,還是自己狡辯有術呢.呵呵,二者兼而有之.古之辯才也不過如此.世上事從不同角度看,立場手段都會不一樣.哪有絕對的正誤.但能自圓其說,便是了不起了,如能自圓其說,又打動對方的心,那便是大才了.看賈妃的樣子,好像被自己打動了.
賈妃聽著黛玉的話,越聽越是心驚。她怎麼可能對朝政的事分析得如此的精確。她不過才十三歲。還是一個小女孩啊。她的眼光轉向了賈母,莫非,這一切都是賈母告訴我。可她看到。賈母也正用驚訝萬分的看著黛玉,好像不識她一樣。再看王夫人,一頭霧水的樣子。原來她根本沒聽明白黛玉說的什麼意思。
這真的是黛玉自己想出來的?她怎麼能想出這些?難不成。她受了誰的鼓惑?猛想起聽母親說過,林黛玉天天出府的,莫非這期間,皇后的人拉攏了她。她淡淡的笑道:「妹妹對國事倒熟悉。連姐姐我也深愧不如。」
黛玉看著賈妃漸起的懷疑,差點嘔了。看起來。宮斗生涯,已把元春訓練得多疑而敏感了。黛玉挺直了身子。笑道:「娘娘。國家國家,家多了便是國。家中事與國中事本是一理。所以古人才說齊家治國平天下。國家事我雖不懂,但自小也見過幾家的家事。以家聯想到國。想來也是如此。」
賈妃本正聽著黛玉講國事,誰知聽她一轉轉到家事上。她心裡一動。忽想起,自己的祖母可是宅斗的高手。先前,因大伯賈赦是長子,襲了榮國公。賈母便為大伯娶了一個小家女刑夫人。後來又為自己的父親娶了大家女。也就是自己的母親王夫人。後來,又為鏈二哥娶了王熙鳳。再後來,祖母又扶持林黛玉對抗王家的力量。小小一個榮國府,尚且如此爭鬥不休。想黛玉從小喪父喪母,寄居在自己家裡。她又那樣聰明伶俐。對家事肯定有比常人深刻得多的理解。至於朝政,那多半是祖母告訴她的了。
從家事又想到國事,元春忽心有所感,如今自己實力不及皇后,在宮中根基不及吳貴妃,家族在朝中的勢力也於二家無法相提並論。論親厚也趕不上二人。在這個情況下,黛玉提的低調處事,不參於黨爭,那也算是高明之策了。自己原也有這個想法,只是原想著現在與吳家分開時機還早些.可聽黛玉這一說,現在正該分開.其實黛玉說得也對,皇上除皇后的心思很迫切.一旦除了皇后,自己再與吳貴妃分開,那就有些晚了.自己原先得不到皇上的寵愛,甚至一年到頭也見不到一面。可現在不同了,皇上很喜歡她。那麼她就沒有必要冒險跟了吳貴妃。現在與吳貴妃分開,吳貴妃就算當時惱怒,短時間,有皇后撐著,吳貴妃也不會於自己為難。最重要的,皇上一定喜歡這樣無慾無求的自己。賈妃饒是在宮中多年,已修練到喜怒不形於色的程度。可現在,臉上也帶了喜色。
黛玉長長的吐了一口氣。哪知還沒等她這口氣吐完。賈妃笑道:「林妹妹,怪不得祖母這樣喜歡你。說你是個最好的孫媳婦人選。…….」說著,親手來扶黛玉
正文 第十五章 見貴妃
黛玉心裡一跳,隨著元春的手站起,她笑著搖頭說道:「娘娘,我剛才還要說呢,娘娘雖低調,但絕不是真正的低調無為。我們要暗中集聚自己的力量。而我,可以做為娘娘的臂膀。在外為娘娘集攢錢財,但皇上對各家的勢力豈能不關心。所以,我不能留在府裡,因為日後皇上會更加關注榮府的一舉一動。我若在外,一個表妹而已,皇上不會太留心。但若留在府裡。我的每一舉一動。日後皇上都會探查到。到時難免對娘娘不利。」元春本伸手做出扶黛玉狀,可因這句話太刺激,伸出的手竟忘了縮回。忽見黛玉已站在自己面前。她咳了一聲,縮回手。坐在椅上,細細琢磨著黛玉的話。越琢磨越是心驚。自己一向自詡穩重,凡事不處於嫌疑之地。可到現在才明白。自己對大局的把握,根本趕不上林黛玉。是啊,黛玉這種人,不宜留在榮國府裡啊。
到此時,元春明白了,賈母和王夫人也明白,黛玉的意思是不想嫁給寶玉,而只是在外面成為元春的臂膀.為元春提供金錢上的支持了.
賈母原一心希望黛玉嫁給寶玉,也覺得黛玉喜歡寶玉,卻不料,黛玉卻說出這樣一番話來.
她下意識的想反對.榮府的未來,她還想交給黛玉呢.黛玉見賈母嘴唇一動,她輕輕朝賈母笑道::「外祖母,現在榮府的一切,都以娘娘馬首是瞻。若娘娘在宮中得意,我們榮府自然就興旺發達。若娘娘在宮中不利,榮府又怎麼能長盛不衰。」
賈母頓時滯住。黛玉的話太直白了,直白得讓人有些不適應。一般來說,她們大家族的人說話都會拐彎抹角的。黛玉以前說話也是這樣。為什麼現在說話這麼赤裸裸。她卻不知,黛玉現在緊張萬分。因太緊張了,所以上一世的特色便露出來了。不過,這樣直白的話,倒讓大家更清楚的看清了真相。賈元春的利益,目前才是榮府最大的利益。榮府可以沒一個厲害的當家媳婦。可不能沒有元春。元春不能沒有皇上的寵愛。
光有寵愛還不行,還得有自己的力量。所謂無慾無求,那只是一個表相。要真是無慾無求了,在皇宮那個地方,還不得讓人吃得連骨頭渣也不剩了。
幾人達成一致協議,賈母悵然若失。王夫人卻十分高興。這個討厭萬分的林姐不嫁給寶玉。這真是天大的好事。黛玉見賈母一付傷懷的樣子,想著賈母最近對她的寵愛。在元春更衣去準備去吳貴妃的時侯,輕輕湊到賈母耳邊說道:「老祖宗。我永遠是你您最喜愛的小玉兒。小玉兒也永遠最喜愛老祖宗。賈府永遠是我的根。」
一句話,差點讓賈母流下淚來。握著黛玉的小手,半響無言。這時賈元春換了衣服出來了。卻是一付宮裝打扮。比剛才華麗了一些。想是宮規如此了。但細看了看,雖然華麗,但顏色搭配紅紫斑讕。顯得有點土氣。黛玉心裡一動。原來。這位元春娘娘真正的懂得藏拙。
賈元春這時叫進抱琴,讓她在這裡服侍賈母和王夫人。自己親帶黛玉去見吳貴妃。
吳貴妃的宮在關睢宮,是西邊最靠御花園的那個宮。因離了很近,不多時就到了吳貴妃的宮裡。剛一進吳貴妃的宮門,黛玉就感到了眼珠子不夠用。這邊一棵三米高的長相奇特的樹,雖落光了葉子。還依然姿態媚麗,那邊一叢結滿了紅豆子的籐子。籐子上落了不少雪。這雪中紅豆當真的從沒見過。跟著元春往左一轉是一座千孔萬竅亞賽迷宮似的假山,從假山旁剛出走過。往右一轉,是橫兀而出的一塊二人高的大青石,從上面如噴泉般噴出白花花的水來。下面水蜿蜒成河,繞整個宮院七拐八扭的流淌著,河裡的水在大冬天的竟冒出的熱氣。敢情這還是溫泉。呵呵!這位吳貴妃娘娘真是會生活。也夠奢華的。
這比元春的宮真是漂亮多了。饒是黛玉上一世也跑過很多城市。看了不少美景,還是覺得此處很美。
正想著呢。有一個嘴角長顆紅痣的宮女笑著迎出來:「參見賢德妃娘娘。我們貴妃娘娘在裡正等著您呢。」說完,就往元春身後看。
元春忙笑著說道:「紅蘇幾天不見,倒越來越好看了。」
紅蘇聽元春誇她好看,臉上浮現喜色。可一眼看見黛玉的面容,臉上就泛出驚訝羨慕的神色。黛玉因元春一再告戒要聽話,要溫順,所以一直低垂著頭,嘴角掛著溫柔的笑容。根本沒往她這邊瞧。
隨元春進了正殿,吳貴妃正在紫檀大椅上斜斜的歪靠著,手中拿著一盒什麼東西在嗅著。元春恭恭敬敬先行個屈膝禮,然後牽著黛玉的手給吳貴妃介紹:「貴妃娘娘,這就是我表妹林黛玉。」
黛玉看外面的東西,再加上元春的說法,就知眼前這主兒也是個厲害的,一會元春還要拒婚,自己昨天還打了她弟弟。她別一時心眼子不順,給自己個小鞋穿。就算她日後弄明白與元春聯手的重要的。可自己卻吃了眼前虧。自己啊,還是低調溫順些好。
想到這,跪在地上,深深的叩拜。
吳貴妃先是笑著讓元春落座,然後才從椅上往下觀看。從這小姑娘一進來,她就仔細打量她。一直低垂著頭,根本不像自己弟弟說的那樣擼袖子打人的樣子。但自己暗探得來的消息,是黛玉竟是那木牛流馬背後的主人。這就值得琢磨了,一個姑娘,又開烤肉店,又開超市,又搞木牛流馬。可外表還挺溫順的,那說明什麼,說明她挺能裝相。那也說明,弟弟說她率先打了他的話,也有一多半是真的。
想到她竟敢伸手打自己的親弟弟,吳貴妃心裡怎麼都不舒服。要不是為著自己的一個宏大計劃,她都能讓人把黛玉先責它三十仗,讓她知道一下自己身為貴妃的尊嚴是不可可冒犯的。
元春這時謙恭地坐在椅上,臉上堆滿了溫和的笑容。
吳貴妃把手中的香料遞給紅蘇,紅蘇忙遞她一杯茶,神色有些著急。剛才貴妃還說得好好的,怎麼一轉眼,就給林黛玉沒臉呢。
紅蘇回憶起剛才吳貴妃的話來:「紅蘇。賈妃大概猜出我想和她聯姻了。以她的性子,必不敢反抗。但心裡一定不滿。以為我要把林黛玉嫁給我那不成材的弟弟。」
當時紅蘇問道:「貴妃娘娘難道不把林黛玉嫁給家裡的三爺?昨天老夫人親自來求呢?」
貴妃娘娘當時回答道:「娘真是糊塗。皇上成立火炮營,馬上就要去和有奴打仗。其中全是精兵猛將。據我估計。皇上這次必明為打有奴,實際上卻想一舉廢了錢正重。只要錢正重一廢。皇后馬上就會被廢,這個時侯,皇上自不喜吳家太強大了。那林黛玉做的事,將來一定會引起皇上的注意。對我們吳家未必是好事。賈妃做夢也想不到,我是給那鎮國公的公子牛達做媒。賈妃也萬想不到,我是想舉薦她父親當火炮營的付首領。那賈妃只怕會感激我到十分。可她哪會想到,我這是移禍江東之計。賈妃若中計,皇上會懷疑她想壯大自己的勢力。那時皇上就會把防我之心,拿出一半來防著賈妃。我一邊做媒,一邊對皇上說,是賈妃求我作媒。這樣,無論牛達同不同意。皇上都會對他起介意。還有,我會對皇上說,賈妃的父親對軍中的事十分關心,一心想為皇上為憂。那賈政提起火炮營的主意,我又提他當火炮營的付統領。那皇上一定會想,賈家想染指軍隊。皇上就會對賈妃十分防備不滿。有了這個擋箭牌。皇上就會看吳家順眼得多。」紅蘇正想著,吳貴妃接過紅蘇的茶,輕輕的啜了口茶。慢慢端祥著下面跪著的黛玉。
黛玉跪在地上,保持著五體投地的姿式,原以為吳貴妃會很快叫起。誰知上面只傳來輕輕的喝茶聲。竟沒人叫起。這個姿式讓黛玉感到十分的屈辱。人家坐著,自己象烏龜似的趴地上,簡直氣死人了。黛玉在肚裡把姓吳的罵個狗血噴頭。你媽的裝什麼大尾巴狼啊,不就是皇上一個小老婆嗎?
以色侍人的東西。竟敢叫自己跪下著不起來。
媽的,萬惡的舊社會。中國幾千年一些個男男女女都是一群變態混蛋。男的娶一堆女人以娛自己,女的不以為恥反以為榮。
忽想起上一世,別說是當官的小老婆,就是一個姘,那也在一個單位橫行霸道。看來只要權勢這個大怪物不關進籠子,別說是小老婆,就是皇上一條狗,那跟百姓比,也是尊貴萬分。
頭上忽傳來吳貴妃的聲音:「林黛玉,本宮的弟弟是你打的嗎?」吳貴妃這一說,紅蘇有些著急,貴妃娘娘不是想做媒嗎,因何又責怪林黛玉呢。
正文 第十六章 遇到皇上了
吳貴妃一眼看見紅蘇緊張著急的面孔,不覺心裡暗暗冷笑。紅蘇真是太實心了。若自己和他一樣想法,自己也當不上貴妃了。
冒然做媒,一定會引起賈妃的懷疑。
按林黛玉以往的做法,此人定有驚人之舉。到時再順勢而為。方不顯突兀。這些個細節,紅蘇就不懂了。
黛玉正跪得冒火,忽聽吳貴妃這一問,她肚裡一輪。這什麼意思?賈元春不是說吳貴妃有讓自己嫁過去的意思嗎?為什麼還問這些?給個下馬威?或是給元春一個下馬威?別看我想聯姻。你們也不能冒犯我身為貴妃的尊嚴?」
她這樣狂妄自大的性格,自己倒不能再軟了。若現在不能鎮服她。一會元春要拒婚,說不定這個主兒當場就能發作。她不責罰元春。可要責罰自己,只怕小虧自己就得受著。也不知元春會不會為自己撐著。這賈元春看著也很陰險,若她想著以自己的小虧,來贏得皇上對她的同情,對吳貴妃的惡感呢。自己豈不是先受了一番苦。自己得讓吳貴妃明白,想責罰自己,那也不是容易的事。
黛玉跪在地上說道:「不知貴妃娘娘是身為貴妃問話呢,還是做為吳老虎的姐姐來問話?」
吳貴妃身子一僵。她隨即坐直了身子。這小姑娘果然有點味道。她瞟了元春一眼:「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黛玉在下面跪著說道:「若娘娘是以貴妃的身份問話,那貴妃娘娘就該讓民女站起來。仔細瞭解當初的情況。不然,讓外人看著,倒像貴妃娘娘偏著自己的弟弟,沒等問明白,先責罰民女似的。若娘娘以吳老虎的姐姐的身份問話。娘娘更該讓民女站起來。因為我聽賢德妃娘娘說過,貴妃娘娘是最溫和大度的人。豈會因自己的弟弟和別的嬪妃的妹妹起了衝突,還沒問清話呢,就罰人家跪起來沒完呢。。」說完,黛玉抬起頭,微笑著看著吳貴妃。
她這一抬頭,正和吳貴妃對視上。吳貴妃只覺她眼中含笑,神態泰然自若。竟毫無絲毫緊張害怕恐懼之色。好一個有膽色的美人!真是讓人又惱火,又說不出什麼來。
吳貴妃又瞟了元春一眼,元春依舊溫和的笑著,卻沒出聲。吳貴妃感到有些異樣。平常賈妃一付溫順如貓的樣子。如何今天竟容她表妹這樣無禮。
一瞬間,吳貴妃腦中轉過無數的念頭。竟一時忘了讓黛玉起來。
就在這時,忽聽外面傳來一個男子清冷的聲音:「誰家女孩。竟敢這麼和貴妃說話?」
一聽到這聲音,吳貴妃和賈元春都嚇了一跳,急忙從椅上站起。小碎步趨到門前,二人一左一右跪在地上:「皇上萬安。」
黛玉扭頭偷眼一看,見一個身穿龍袍的中年男子走進來。這男子四十多歲。身材高挑,鼻樑高鋌而削薄,眼睛狹長而精光四射。顴骨高聳。黛玉心裡一驚,也不知這人雞胸沒有。否則這付長相,就像上史書上的秦始皇。
她偷看一眼後,忙緊就轉過頭。偏她扭頭這一偷瞧,讓那皇上看個正著。不覺冷哼了一聲。
這女子倒挺美貌。難道就仗了美貌,就如此的狂妄大氣。連誰也不放在眼裡了。
他朝吳貴妃和賈元春輕一擺手:「都起來吧。」自己率先走向吳貴妃剛才的居中大座。
幾乎可以感受到這人走過自己身邊時帶來的冷氣。黛玉心裡一寒。有個名言叫伴君如伴虎。這傢伙就是那傳言中的大老虎啊。
元春和吳貴妃返身回來。吳貴妃嬌笑著坐到皇上旁邊。元春卻跪到皇上和吳貴妃面前:「皇上,臣妾妹妹年幼無知,冒犯了貴妃姐姐。請皇上和貴妃姐姐降罪。」
吳貴妃笑道:「皇上,我哪裡會生她的氣呢,我和賢德妃情同姐妹,她的妹妹就是我的妹妹.我們姐妹不過閒聊一會話.黛玉妹妹,快起來吧.」
皇上聽到黛玉二個字,突然瞳孔一縮.瞧了瞧賈元春,又瞧了瞧黛玉,他突然冷笑道:「賢德妃。你這個妹妹的名字倒是十分響亮。我也有所耳聞呢。」
賈元春臉色一變。臉上全是驚懼之色。皇上何故對黛玉這樣反感!這…….她對黛玉這樣反感,會不會影響到自己在皇上心目中的地位?自己現在該怎麼辦?怎樣處理才是合適的。因想得太多。元春竟一時沒反應過來說什麼。
林黛玉跪在地上心裡直撲通。自己什麼時侯惹這位煞神了?是誰在皇上面前告了自己的狀了?皇后?貴妃?聽這口氣,總歸不是好事呢。「偷眼看了看元春,見元春嚇得花容失色,竟不知該說些什麼。不禁有些失望。元春,雖有些心機,卻終不夠反應敏捷,也不夠大膽。怪不得入宮這麼多年,讓吳貴妃給壓制得死死的。再看吳貴妃,臉上佯做驚恐,其實頗有一絲得色。
因皇上只問元春,黛玉這時倒不好插話。頗為著急。皇上見元春不說話,他就轉向了黛玉:「小小年令,對貴妃講話也敢這樣放肆。我看,賢德妃倒要讓府裡好好管束管束了。」
「是….是!遵旨!」元春聲音顫抖的說道。黛玉心頭大震,有皇上這句話,她一輩子在賈府別想翻身了!就是老太太也護她不住。那王夫人刑夫人都能把她折騰死。
黛玉猛然抬頭,豁出去了。捨得一身剮,敢把皇上拉下馬。何況自己到底做什麼見不得人的事了。你皇上怎麼著,也得講個理吧。
想一句話決定我一輩子的命運。我還就不服你了。一天天陰著折騰我。皇上也不好使。有話你講當面。是生是死是推出去斬首我受著。話說回來,他不會把我斬首吧。不會不會。因為這芝麻綠豆的事,他絕不會斬了我。只要把握得當。對,得把握得當。
黛玉抬起頭,恭恭敬敬地說道:「謝皇上看重臣女。」
「什麼?」皇上愣了一愣。吳貴妃和賈元春都驚得目瞪口呆。這林黛玉嚇瘋了不成?皇上在教訓她。她反說皇上看重她。
皇上臉色森嚴,一聲不響。賈元春本屈膝請罪。皇上這一變色,她撲通軟癱在了地上。
吳貴妃忙笑道:「皇上。這林黛玉年少無知,皇上犯不上和她較真生氣。」
黛玉抬頭大聲說道:「貴妃笑話了,皇上根本沒生民女的氣。他只是試試民女的膽量。當初唐太宗說魏征,人言征舉動疏慢,我但見其嫵媚耳。想魏征無數次激怒唐太宗,而唐太宗卻是說其嫵媚。今日我諫貴妃娘娘,雖年令小,見識少,言語粗陋,但與古代魏征卻有相同之處。皇上如何會怪?更不會和我生氣。想來皇上是見我有趣,試試我的膽量。」說罷。黛玉再次叩拜道:「民女叩謝皇上的看重。民女能讓皇上一試膽量,不勝榮幸。」
皇上冷冷地盯著黛玉。黛玉都能感到他目光的冷度都得把人凍著,因為賈元春明顯的開始發抖。黛玉嘿然一陣冷笑。不就是有權有勢嗎?大不了你大喝一聲;「來人。把他推出去斬了。」
腦袋掉了碗大的疤。二十年後還是一個好漢!話說回來。這樣你挺丟人啊。看你的相貌,是個很自負自傲的傢伙。自己用話擠兌住你。你要不說個一二三四五。都對不起你這長相。皇上半響不有動靜。整個關睢宮的人都暗暗搖頭。這林黛玉慘了。只怕還要累及賢德妃。
皇上冷然半響,忽淡淡的說道:「你不怕死,但你就不怕累及家人嗎?」皇上的語調毫無起伏變化。好像很木然的在說話。可賈元春更怕了。因為皇上這時侯的樣子,通常都是他十分生氣時的表情。
黛玉挺直身子。直視著這個掌控著她生死的傢伙。雖然她不知為什麼他剛才那樣冷氣森然,也不知他現在為何突然變平淡了,更不知這嘴角有點往下耷拉的傢伙到底要如何處置她。可是,她不能退。人都是有氣勢的。與皇權對峙,更需要這種氣勢。皇上如果不能說服說殺人,那只能說明。他是個無能的人。他剛才說的話好像有縫。呵呵。有縫可鑽。
黛玉嘴角泛起一絲笑容:「皇上,我有所倚仗才不害怕。」
皇上默默的盯著她,並不發問。
林黛玉只好自己給自己找台階下。她自接自話說道:「皇上。自古明君從不因自己的喜好胡亂賞人,也不因自己的惱怒而隨意殺人。我二舅舅曾說過,皇上是自古少有的名君,皇上整日憂煩的是百姓的疾苦。農田水利,旱澇災情。無一不掛在皇上心頭。皇上既是這樣一位明君。我才不怕皇上會因為童言無忌說了什麼,而怪罪我的家人。我的親戚。」
當黛玉說到童言無忌時。她明顯的看到,皇上的嘴角劇烈的抽動了一下。他在笑。他在笑!而且是在忍著笑!哦呵呵!太好了!他沒有真的怪自己。自己大好腦袋頭顱保住了。
因為太高興,黛玉小臉上突然有了光彩。眼睛裡喜色盈盈。自己最後心虛耍賴的一句話,讓皇上同情心大發了。好啊好啊。找到這傢伙的痛腳了。他對小孩子有同情心啊。自己就是個小孩子嘛。自己才十三歲,往上一世算,也就是個初中生。還是初一的。憑什麼裝大人啊。累不累啊。
皇上的臉又繃起來了。黛玉微側著頭看著皇上,這傢伙亂搞什麼?怎麼臉又繃起來了。自己沒害他哪股筋疼啊。
她側著頭,專心瞧皇上表情的模樣又滑稽又可笑。皇上的跟角又抽起來了。黛玉頓時又得瑟起來了。呵呵,自己看準了。他不會生自己氣了。黛玉長吁一口氣。身子一軟,迭坐到了地上。
皇上當時吃了一驚。吳貴妃也愣了。還以為她沒長腦子不知道害怕呢。原來她竟也如此緊張。
點名簿 2016-5-10 15:13
正文 第十七章 摸臉是什麼意思
元春只顧害怕,根本沒注意到黛玉這個動作。
皇上再也忍不住,呵呵笑起來。他一邊笑,一邊輕聲問道:「既然這麼害怕,為什麼還硬撐著?」
黛玉轉了轉眼珠馬上說道:「那個那個……小時侯,我父親不讓我吃糖,說對牙不好。可我就愛吃糖。我就偷著吃。後來他們把糖都藏起來。我好不容易找到一塊。偏正吃著時,我父親看到了,很生氣,讓我吐出來。我咬著那糖就不吐。我父親很生氣。舉手要打我。我當時也害怕。可我知道我父親雖嚴厲,可到底捨不得用力打我。我就一邊求饒,一邊把糖咬碎了吃下去。我剛才其實也是這種心情。我看準了您不捨得真正的罰我。所以敢一而再,再而三的當著您的面偷糖吃。」
黛玉這番話,那是純粹地賣萌了。咱是一可愛小初中生。你歲數和我父親差不多,大叔你不能再生氣哦。再生氣你就不偉大了。
皇上從沒見過這樣跟他耍無賴賣萌的傢伙。看著黛玉,神色柔和了許多.
他忽站起身,走到黛玉的身邊,低下頭,看著黛玉說道:「大家閨秀,卻效商女之行,是為了什麼?」
黛玉沒料到他會突然問這個問題。心念急轉,她心道,皇上知道自己烤肉的事超市的事?還是知道木牛流馬的事?他原來不喜這些嗎?為什麼原來的態度那樣惡劣?還是他不喜我出資贊助賈妃。
皇上正直盯著她,這個問題可不好回答,回答不好,前功盡棄。如若再扮嫩,耍無賴,難免讓皇上認為自己奸滑取巧,只怕心裡反厭了。可剛才扮嫩。這一次再說別的,好像不太好轉彎。她抬起頭,討好的樣子說道:「大丈夫不可一日無權,小女子不可一日無錢。沒錢總覺得心裡惴惴不安的。總巴望著有點什麼護著自己才好。」
這番話黛玉以一付小心翼翼討好的樣子說出,連她自己都覺得很辛酸。自己活得容易嗎?每天都有人算計自己。每天都得防著別人。不強大能被人踩死。強大了卻惹人厭煩嫌惡防備。
這樣想著,眼圈就有點發紅。
吳貴妃下意識就想挑拔二句。可話到嘴邊,忽想起在皇上面前還得溫良些,這種話還是別說。
皇上神色默默的盯著她一會。忽伸手在她的臉上輕輕的撫了一下。然後,歎了口氣。一甩袖子。從關睢宮出去了。
哦!這什麼狀況!所有人都愣了!皇上竟在林黛玉的臉上撫了一下。他是看上林黛玉了?這是他的一個表示?
吳貴妃看黛玉的眼色簡直要殺人了?這個不要臉的妖精,在勾引皇上!可這殺人的目光一閃。便馬上露出一絲笑容來。即使心裡想殺人,那面上也得一盆火啊。
賈元春的神色複雜,也不知是想表達高興。還是想表達很鬱悶。還是想謙虛一下。
黛玉更呆了。皇上這傢伙抽了瘋了。他摸自己臉幹什麼?難不成想老牛吃嫩草!
不!黛玉幾乎要哀嚎了。自己真是瘋了,剛才幹什麼非要和他一通辯論。回賈府再想招也行了。偏偏就頂撞了皇上,偏偏他就摸了自己一下。
這賊皇上要是看上自己了,自己可該怎麼反對?完了。要死人了!
吳貴妃笑著從地上拉起黛玉:「好妹妹,你果是有大福氣的。」
黛玉跪時間長了。腿有點麻,吳貴妃扯了一下,竟沒扯起。她看著賈元春笑道:「賈妹妹,你看黛玉妹妹歡喜得,腿都軟了。」賈妃的臉色有些異樣。
黛玉差點一口唾沫噴過去:「你別這麼挑拔好不好。」黛玉雙手扶膝晃悠悠站起來。她心裡想道,皇上沒明說。所有人都覺得皇上對自己有意思。那自己該怎麼辦?順其自然,不行啊,萬一那變態老牛想吃嫩草的突然來詔書。封自己個美人醜人的。自己還要不要活了。要不把自己的意思傳過去。想自己也算不上傾國傾城,自己不願意,皇上難道霸硬上弓。他還丟不起這個人呢。頂多惱恨一陣,難道還真的殺了自己?看這皇上不像那樣的人。
不管如何,拼了。總之不能嫁皇上這狗東西。
她一臉無知的樣子:「貴妃娘娘。我歡喜什麼?皇上一通訓,都腿都嚇軟了。虧得皇上沒追究。」說完。捂著胸口,長長的歎了口氣。
那模樣,好像並不知吳貴妃說什麼。一付裝傻的神情。
吳貴妃斜眼看了看黛玉,要是黛玉一進宮就這付樣子,別說她還真可能信了黛玉小,不知世情。可現在她看出來了。這林黛玉別看年令小,但其實奸詐狡滑。簡直可惡到家了。
看她這樣裝相,吳貴妃有些生悶氣。她看著賈妃笑道:「妹妹,林妹妹還是小不懂這些啊。依我看,一會妹妹回去給林妹妹好好香湯洗浴。我看啊,皇上喜歡著妹妹呢。只怕今晚就會呵呵呵」
賈妃嘴角扯動。不知是笑是哭,她說道:「貴妃娘娘說笑了。皇上是什麼意思,自會明說。我們豈可妄測天意。」
黛玉心念一轉,忽笑道:「賢德妃娘娘,雖說我們不能妄測天意,但我卻知道皇上為什麼捏我臉。」
就這一句話,讓吳貴妃和賈妃的表情都僵了。這世上,竟有這樣臉皮厚的女孩。若是別的女孩聽人談論這事,怕臉上都要湛出血來了。早轉身逃開了。可她卻嘻嘻笑著,好像這事挺好玩。
黛玉笑瞇瞇說道:「想來是皇上看我幼小可愛,所以捏了我一下。就像我看見二三歲的小孩,我也喜歡捏他們臉。還有,我小時侯,我父親也愛捏我臉。皇上四十多了,忽看見我十三歲的小女孩,父愛之心頓起。就捏了我一下。只是他白捏了我的臉,卻沒給個見面禮。」
聽黛玉若無其事,嘮嘮叨叨。吳貴妃和賈元春驚得無言以對,而其它宮裡的人。更是目瞪口呆。紅蘇因太吃驚,竟忘了手中還有剛才貴妃遞過來的茶杯沒放。白玉茶杯脫手掉下。怦地一聲脆響。讓關睢宮所有人都回過神來。
吳貴妃下意識眉頭一皺。紅蘇嚇得趕緊收拾碎片,不過,眼睛卻不忘朝黛玉邊瞧。
吳貴妃又瞟了黛玉一眼,見她笑瞇瞇的,並沒把皇上的事放在心上。她肚裡一輪。林黛玉這話是什麼意思?以她的聰明,定然知道皇上對她有意。可她偏笑著說這番話,難道她沒有那個意思。還想間接的把話傳到皇上耳中?
賈元春反應也不慢,馬上想到黛玉隱含的意思。
吳貴妃忽對賈元春笑道:「妹妹,要不你把林妹妹的話和皇上講了。說不定皇上就給個見面禮。」
賈元春長眉微微一聳。吳貴妃幹什麼。這是想讓自己惹皇上嗎?自來皇上喜歡誰,那都是天大的恩賜。還沒聽說誰敢表示不喜歡的。如今黛玉閉著眼睛說瞎話,皇上若有別的想法。豈不是要害了賈氏一門。
不行,這件事太大了,自己還是以為變應萬變。賈妃笑道:「林妹妹小,什麼也不懂。天子喜怒榮寵便如陽光雨露。天意晴便晴,天意雨便雨。哪容得她猜測討要。」
黛玉一陣心涼:賈元春這是不想幫忙。想看情形發展了。罷了。這麼危險的事,她不說也正常。最好皇上在這裡有耳目,能傳過去才好。要不,得想個什麼別的招。
不說關睢宮各有打算。卻說吳貴妃這邊的消息早飛也似的報給皇后,是如此如此,這般這般。因離得太遠。並不知他們說得什麼,只聽到後來,皇上摸了林黛玉的臉。
此時錢皇后和趙氏還等在皇宮中。聽到消息,不禁大吃一驚。為何事態竟變化如此之快。原還想著殺吳貴妃。嫁禍林黛玉。可現在吳貴妃並沒指婚,皇上竟當著眾人摸彩了林黛玉的臉,那幾乎是說明,皇上喜歡上她了。這原來的計劃怎麼辦?
只怕不久就會有詔書下來。封黛玉做個宮嬪什麼的。這個林黛玉,為什麼像個妖孽似的。她的出現,就意味著自己所有計劃的失敗。她竟還勾引了皇上。
是的,趙氏認為,林黛玉一定勾引了皇上,要不然,再怎麼樣,皇上也不會摸她的臉。
皇上就要對錢氏一門下手,自己早就投靠了錢氏,榮辱富貴與錢家綁到了一起。若皇長子不能即位。自己一家只怕都會死無葬身之地了。
趙氏想了半天,並無計較。錢皇后也十分著急。沒辦法,只好讓自己派在皇上身邊服侍的小太監打聽皇上的動靜。看皇上到底有什麼意圖。那小太監不久傳來信:「皇上派人召見林黛玉。如今,林黛玉正往乾明宮的途中.」
錢皇后圓胖臉開始顫。皇上真的很喜歡林黛玉啊。這才中午,就要招林黛玉去服侍了嗎?好好給我打聽著。
且說錢皇后這打聽著,吳貴妃也打聽著林黛玉的動向。大家誰都忽略了賈妃。如今這位賈妃娘娘正坐在宮裡難過呢。皇上召黛玉去。幾乎可以肯定,黛玉要承寵了。曾經以為,皇上是最喜歡自己的,曾經以為,皇上待自己跟皇后和吳貴妃是不同的。因為皇上說過,自己與眾不同。自己是個特殊的女人。讓他很溫暖很平靜。可現在才知道。每一個女人對於皇上來說,都是不一樣的。
他隨時可以喜歡上一個。她呆呆地坐在宮裡,連賈母和王夫人在旁,也顧不上招呼了。自從黛玉去皇上的乾明宮。賈母和王夫人都很小心的沒敢太說什麼。賈母十分複雜。元春是她從小帶大的,黛玉更是她最寵的。這二人同時得到天家的恩寵。這對賈府來說,真是意外之喜。賈府從此可以高枕無憂了。最起碼,二十年之內,賈府會榮華富貴。這對賈府來說,大概是最好的狀況。可是,賈母心裡卻有些心疼。她的孫女,外孫女,從此之後,就要過這種天天與人爭鬥的日子了。
正文 第十八章 怎麼辦呢
再看一眼神色發呆的元春。忽想到元春此刻的心情。她過去拉住了元春的手:「娘娘,天家恩寵,從來不會固定在一人身上。有黛玉在此,你們姐妹同心,不但長保恩寵,更可在宮裡屹立不倒。」說到屹立不倒。賈母的蒼老的身軀頓時挺直了不少。
王夫人卻沒賈母的想頭,想起女兒可能從此失寵。被林黛玉那個妖精爭了風頭,更可氣的是,從此之後,自己就要拜伏在林黛玉的腳下。她心裡氣得要命。又見元春眼圈發紅。想起娘倆個真是苦命。為賈家做出這麼大的犧牲。這都怪賈母這個老而不死的老太婆。若不是她放縱林黛玉出府,若不是林黛玉打了吳老虎,何至於有今日這事。她忽走上前,抱著元春哭起來:「我苦命的女兒。」
元春本就心裡難受,一直撐著,王夫人這一哭,她再也忍不住。眼淚象掉線的珠子一樣流下來。
賈母見二人哭作一團。心裡雖也難過,但還是低聲喝道:「此時千萬人的眼睛盯著鳳藻宮。再委屈,再難過。也得一付喜氣洋洋的面孔。這才是大家族女子的氣派。老二媳婦,你太感情用事了。」
雖然說的王夫人。可卻意在元春。元春在宮中浸了多年,早知這宮裡是殺人的場所。若自己和母親抱頭哭的事傳出去。不但皇上不喜,只怕再在宮裡也沒法立足了。
她自幼被賈母教導。對賈母十分信服。忙止住淚。又替王夫人擦乾淨淚。事到如今,只聽天由命吧。
賈母見元春雖擦了淚,但還很頹喪。忙又勸著元春。
不提鳳藻宮這這。且說黛玉,被八個小太監用肩輿抬著直奔乾明宮。那乾明宮是皇上就寢的地方。去那個地方,不是說,就是去服侍皇上了。黛玉緊張得額頭滿是汗水。剛才在關睢宮內,她就覺得不好。用目示意賈妃趕緊回宮。自己好把事情安排妥當。可偏賈妃是個慢性子。磨蹭半天才出宮。黛玉跟在其後。本想回到鳳藻宮後立即提出和賈母王夫人回賈府。然後自己馬上派人出去大操大辦。買結婚的東西。只說賈府的林姑娘要成親了。成親的對象就是趙飛。(對不起了趙飛。緊急時刻。拿你來擋災。「想皇上是個驕傲的人。自己這一折騰。他也能猜到一二。況風聲傳出去,他就不好下手了。誰料剛一進鳳藻宮的大門,那皇上派來來執接她的肩輿就來了。
真是越想越著急。現在怎麼辦?若皇上有表示,難道直接說我訂婚了。這事一調查就穿幫;難道當面給皇上暗示,自己不想嫁他。我的天,都說天子是龍,龍有逆鱗。觸了逆鱗。必死無疑。哪個當皇上的,喜歡上一個女人,會容許這女人當面拒絕!
怎麼辦怎麼辦怎麼辦!
正彷徨無計。忽身子一頓,肩輿停下來。已到了乾明宮了。六宮都總管夏萬全迎了出來。。一見夏萬全親自相迎。小太監們露出羨慕萬分的神色。原來六宮都總管夏萬全在皇上小的時侯就在身邊侍侯著。皇上待他就像自己的叔父一樣。平常只皇后和貴妃來時。夏萬全親自相迎。就是賈妃來了,夏萬全也只在皇上身邊站著。
沒想到,名不見經傳的林黛玉竟有這樣的隆遇。
黛玉可不認識夏萬全是誰。更不覺得自己有什麼隆恩浩蕩。
她現在唯一的想法就是:怎麼讓皇上死那份心。怎麼讓皇上死了心不為難她。
夏萬全過來彎腰施禮:「林姑娘。皇上正等你呢。」
「哦,知道了。」黛玉根本沒瞧這位六宮都總管。夏總管也不著惱,笑著在前引路。直把後面一眾太監宮女的眼珠子差點掉下來。平時六宮都總管夏總管的威風可大著呢。一般的宮嬪,他都不放在眼裡。還親自引路。
大家都看出來了,皇上對這位林姑娘那是十分的喜歡。只怕明天過後。這位林姑娘就會封妃了。
也不知賈府的風水怎麼這麼好。同時出二位娘娘。
黛玉哪知她被羨慕得要死。她都快急瘋了。越急越沒主意。前面就是乾明宮東暖閣的高門檻。黛玉心不在焉。一跤絆上去。因沒留神,她的身子直直的朝前摔去。六宮都總管夏萬全離她尚遠。聽到後面風聲有異,猛一回頭。忽見林姑娘臉朝下,直直的摔下去。這要是真摔實了。林大姑娘都能摔得鼻青臉腫。
夏萬全眉頭一皺,身子一動。突然聽皇上咳了一聲。夏萬全便停了腳步。只心裡暗歎。林姑娘沒法侍侯皇上了。
黛玉正頭腦發暈發漲,沒有辦法。突然腳下一絆。身子朝前摔去。她下意識的腿下用力一跺。,竟硬生生止住了身形。可一止住身形,她就大罵自己。笨蛋啊,剛才還在想辦法。現在不是來辦法了嗎。她馬上身子往前一撲。怦!她直挺挺的象面袋子似的摔到地上。臉重重的蹌在金澄澄的地上。黛玉只覺自己的鼻子劇痛難當。她趴地上一捂鼻子。絲!一手的鮮血。
夏總管的眼睛猛地一縮。林黛玉會武功?而且武功還不錯!一扭頭,見皇上也正皺著眉看著黛玉。看來,皇上也看出林黛玉有武功,更看出林黛玉是故意摔倒了。
皇上見夏萬全眼光看來。朝他微微擺了一下手。夏萬全忙站在皇上的身邊。原來因冬天天冷。皇上愛咳。所以早把東暖閣設批奏章和睡覺合二為一的地方。一個碩大的龍書案就放在炕前。皇上通常都是坐在炕沿上,後背倚著靠枕。前面批閱奏章。這樣既暖合又不累。夏萬全站在炕邊。全身戒備。一個有武功的女子。必須小心了。
黛玉滿臉的鮮血,痛得直吸涼氣。她慢慢的如竹節蟲一樣爬起來。一抬頭看見皇上正在瞧著她,黛玉忙跪倒在地上。頭深深地埋進袖子裡。趁機把鼻子上的血塗個滿臉。
小樣的想臨幸我。我這鬼似的嚇死你。
「抬起頭來。」黛玉趕緊抬起頭。卻見皇上猛一皺眉。她嚇了一跳。皇上身上冷氣森嚴。十分的可怕!偏他皺眉後,臉上還露出一抹笑容。這笑容使黛玉突然身上一冷。她想到了上一世的一次遭遇。她和朋友們出去郊遊。結果她在水邊玩時,竟遇到了水蛇。那水蛇搖頭晃腦地上半身挺起,腦袋離她的臉不足幾拳遠。想當初,她差點嚇得尖叫失常。如今,皇上帶笑看著她。她竟覺得比那蛇還要可怕。
水蛇再可怕。不會一下就要她的命。她可以屏住呼吸,。甚至她那時侯還安慰自己。就算被咬了。這也不是毒蛇。到醫院就能治。後來那蛇見她絲毫不動。就慢慢的游開了。
可現在,皇上雖笑著,卻彷彿一張嘴就要了自己的命!
黛玉忍不住渾身發冷。嘴唇下意識的有點發顫。
皇上從書案後看著林黛玉。見這小姑娘進來時額上全是汗水。可摔倒後,滿臉是血。但臉上不是痛苦,卻分明眼中露出一絲得意。現在,在自己強大的威勢下,身子開始發顫。
看來,她知道怕了!還以為她不知道怕呢。知道怕就好。這天下間,敢不怕他的,後果只有一個。那就是死!
黛玉見皇上的又有了笑意。她更怕了。這皇上又動色心了!黛玉開始發顫。在此刻黛玉深深的明白,原來她怕死!以前裝了許多相,好像自己挺威風的。但其實她怕死。她很想活著。她在吳貴妃的關睢宮膽大,是因為根本沒有什麼嚴重事情。就算說二句過份的。皇上也不會太治她的罪。可這一次不一樣。皇上起色心了。起了色心的男人卻沒得到滿足。那結果就是暴怒異常。他是皇上。四海之內,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
天下的女人都是皇上的。皇上心中,早就根深地固的有了這個觀念了。可她林黛玉,卻偏不想嫁他!所以,後果真的不敢想像。她真想直接繳械投降。可一瞬間,她又感到自己很無恥。為了怕死,就要討好這老男人嗎》
要不虛於委蛇然後藉機偷跑。可眼前突然閃過賈母,閃過湘雲,閃過了寶玉。如果她偷跑了。賈府怕是在劫難逃吧。
她本就是穿越來的,她的命也算賺到的。就算要死,也不能讓別人頂著。可到底該怎麼辦?是投降?還是硬撐著?
賭一把!就賭皇上還算是個男人。二舅舅說,他挺關心農田水利。自己得到的消息說。他很關心百姓。這樣的男人。不會太壞吧。
賭了。大不了死了,十二年後還是一條好漢!
黛玉正胡亂想著。忽聽耳邊有人說道:「明明有武功,可以站得穩,卻又摔倒了為什麼?。」
皇上離開書案,站到她面前。一邊摸到她的臉上。一邊帶著不可琢磨的笑說道。皇上的大手溫度極熱。黛玉下意識往後一仰,。避開皇上的手。皇上的眉毛頓時聳起。
黛玉嚇了一跳。忙戰兢兢,擠出獻媚討好的笑容說道:「皇上,剛才太緊張了,所以碰到了門檻。本想跺一腳穩住身形。可想著皇上關心國事,日理萬機怪累的,想博皇上一笑。就直直的摔下去了。誰承想摔重了。」
皇上眼睛頓時瞪圓。連不想讓他寵幸也可以說成是博他歡心。這林黛玉真是妙人。
眼見她一臉紅紅的血。鼻頭紅腫漲大。見黛玉滿臉討好,擠著可憐巴巴的笑容。他忽然感到很有趣。宮裡沒有一個像她這樣可愛的美人呢。或許,她會帶給他不一樣的快樂。
不過,她現在還沒有臣服。他看出來了,她在試他的底線!真正的可惱。
正文 第十九章 賜死
他冷眼瞧了瞧黛玉,忽轉身走到了書案後。開始批閱奏章。乾明宮裡。除了皇上寫字的聲音。再沒有別的聲音了。
黛玉呆了。這狗皇上怎麼回事?既不放自己回去。也不說話,就讓自己跪著?敢情他們皇家的人都喜歡看別人在地上待著!
夏萬全影子似地站在皇上背後。宮裡的太監宮女透明似的隱在重重障幔後。黛玉像個樁子似的跪著。皇上一聲不吭。只管看奏章。
黛玉突然心裡一動。難道皇上在等著自己屈服。等著自己去獻媚,去討好!是這樣的,一定是這樣的。他剛才眼中明明有了一絲笑意。後來又變成了冷眼相向。只要自己往前一伏,那一切都解決了。可是,可是以後自己就是皇上的女人了。除了逃出這高牆,再沒有別的方法。而且。她還會連累到賈母,連累到湘雲。以前總覺得賈府和自己沒關係。可現在處了這麼長時間,那裡面有自己喜歡的,有自己依戀的人。她真的不想連累到賈府。
對!就這麼跪著。看皇上倒能把自己怎麼辦?
你有本事就殺了我。朝爭如此激烈。邊境戰事未歇。河南大災不斷,江淮連年水澇。你都不想著去管,卻和我一個小女孩拐苗頭!
對,一會就找機會說這樣的話,刺激皇上。讓他放了自己。就賭他不想成為昏君。
正想著怎麼開口。忽然外面一個小太監走進來。走到夏萬全的身後,低低說了起來。夏萬全聽後,臉色大變。忙趨到皇上身旁。低低說了起來。
皇上聽完夏萬全的話。臉色一變。放下了硃筆。
他的眼光看見了黛玉。沉默如潭。盯視良久。黛玉搞不懂,為什麼皇上聽了稟報後,就看著自己。自己又怎麼得罪他了。現在好像不是講那番話的時機。
「送林黛玉回鳳藻宮。」
皇上淡淡的吐了二個字。然後慢慢地坐回書案後。又提起了筆。彷彿,這地上再沒有黛玉這個人。
黛玉簡直快適合不了了。他說讓他回鳳藻宮。這什麼意思?他放過她了?還是想治她的罪!
皇上的臉色平淡如木頭。不。比木頭還平淡。木頭還有紋理呢。可皇上的臉上,平靜得看不到一絲表情。他的嘴角耷拉著。嘴角下垂著。似乎全部精力都在批奏章。又似乎因太累了。只是倚在書案上歇著。
黛玉的心開始跳。從沒接觸過皇上這樣的人。她的心真沒底。
耳邊忽傳來夏萬全的聲音:「林姑娘。起來吧。」夏萬全朝一個小太監說道:「送林姑娘回鳳藻宮。」
一小太監忙送黛玉出乾明宮東暖閣。等黛玉一走,皇上以極低的聲音對夏萬全說道:「傳話給碧螺,她立了大功了,等錢氏一滅,我就直接封她做皇妃。」
夏萬全忙點頭答應。下去按排去了。
黛玉因這段時間太緊張了,頭腦都有些發暈。坐在肩輿上。看著外邊的藍天,二邊的高高的紅牆。也不知心裡什麼個感覺。結果如何,已經沒法預料了。她的命交到了別人的手中。黛玉突然感到很無力。原來,自詡為聰明。自詡為不服一切。可現在才發現,她渺小如沙。她太累了。就想伏在肩輿上靠一會。
可這在這時,她忽看見,一個著藍袍的官員和一個小太監朝這邊走過來。那官員的臉好熟。
「柳暄!」黛玉因剛才太緊張。忽看見自己心裡的人。竟控制不住。驚呼出聲。
那人從她身邊走過。突然眼中有了一絲怒意,他冷冷說道:「在下柳平,不是柳暄。柳暄已死了。」說完。匆匆向前走去。
「什麼?柳暄死了?他怎麼死的?」黛玉的聲音突然間變得尖利。她猛地從斜靠變成了站立。她站在肩輿上,不敢相信的看著柳平。這怎麼可能?柳暄怎麼可能會死。他年輕有為,沒有疾病。他怎麼會死。
柳平頭也不回,聲音遠遠傳來:「柳暄遇到強人。落水而亡。」
黛玉腦黛一暈。她忙扶住了肩輿的扶手。
這時,前面是一個拐彎,肩輿一轉,拐到另一條路上去了。
柳平回過身,臉上肌肉繃緊。原來她竟愛著十弟!剛才她聽到十弟死的消息。竟那樣的失態。他猛地轉過身,大邁步朝前走去。
他的網已撒開。就要抓到這小狐狸了。到時侯。她還敢念著柳暄。要她好看。
宣旨的小太監在後面一路緊追。可柳平步子飛快。小太監終於決定。自己只是個宣旨的。何必非得帶路。反正柳大人是皇上心目中的紅人。一天跑幾遍的。要自己跟著幹嘛。
於是小太監便停下來。
乾明宮很快就到。柳平躬身進了東暖閣。東暖閣裡,所有的宮女太監都退出去了。只有夏萬全影子似的在後面站著。
這是柳平見皇上時,最常看到的畫面。每次。他稟報事情時,皇上都會稟退眾人。皇宮內只有他們三人。柳平跪在地上。正在叩頭施禮。忽聽皇上很冷淡的說道:「夏萬全。我倒忘了,一會傳旨。把林黛玉賜給吳貴妃的弟弟吳彪為妻。」
「不!皇上,那吳彪是個花花公子,林黛玉…….」柳平幾乎沒有任何考慮。衝口就說出來。可話已吐出。他驚悚的發現,自己御前失禮了。皇上的事。他一個小小的京衛署統領有什麼權力干涉。
皇上如冰似劍的眼光朝他射來。柳平下意識的伏跪在地上:「皇上,臣有罪!臣有罪!」
頭頂上傳來皇上冷漠飄渺的聲音:「柳平。你真的知罪嗎?既知罪,案上這瓶藥你就喝下去吧。」
柳平猛然抬頭。見皇上正盤膝坐在書案後。而書案上赫然放著一個白瓷瓶。那瓷子柳平太熟悉了。他也曾替皇上幹過許多次這種事。那是賜王公大臣死的毒藥瓶。
那瓶子早就放在了書案上,原來,皇上早就想賜自己死了。
「柳平,還記得當初朕把京衛署交給你時,說的什麼嗎?」皇上的話不帶任何感情色彩。
柳平身軀一震。柳平想起,當初皇上說過。「朕把京衛署交給你。朕把朕的耳目放在你手中。若你有任何欺瞞朕的行為。其惡等於敵人。後果只有一個。那就是賜死!」
皇上知道了!他知道自己隱瞞了林黛玉的事!
柳平抬起頭,看到皇上沒有絲毫表情的臉。一時間,所有的往事都湧上來。想當初,被皇上救起時,皇上對自己百般的提攜,甚至,皇上還笑著說過,他覺得自己像他的兒子。自己年紀輕輕,幾年的時間,從一個小侍衛一躍成為皇上最信任的京衛署的統領。這一切,都是皇上在背後撐腰。
自己從沒隱瞞過絲毫的事情,包括他的家族,他小時侯的同窗的事。可是,他卻隱瞞了林黛玉的事。
柳平的臉上泛起一絲苦笑。林黛玉,自己沒算計到她。倒讓她給害了。
皇上正冷淡地看著他。如同看著已死之人。
柳平忽有些傷感。傷感於皇上冷淡的表情。即使他想賜死自己。哪怕給自己一絲悲憫,他的心情也會好過些。可偏偏,皇上的神情冷淡如冰。
柳平的眼圈有點發紅。可長吸了一口氣。他突然挺直了身子。皇上當初早就說過,欺他瞞他,惡如敵人。自己做錯了事,又何必怪皇上待自己如敵人。
男子漢大丈夫。何必效女兒之態。自己既做了這件事,就有敢承擔的勇氣。
柳平站起來。剛要去取書案上瓷瓶。卻見夏萬全身子一挺。離皇上更近了。夏萬全有武功,很高的武功。柳平知道。
柳平也有,而且輕功絕對一流。自己若想逃出去,料他夏萬全也攔不住。可是,柳平不想逃。皇上待他如父,是他首先背叛了皇上。而且,宮裡馬上要發生的劇變。和林黛玉也有直接的關係。
皇上說過。京衛署的事,漏掉分毫。天下大勢有可能改觀。是自己色迷心竅了。柳平瞧了一眼夏萬全。又看了一眼皇上。重新跪下。跪著的人是沒法馬上發動攻擊的。想必夏萬全和皇上知道。他膝行到書案前。從書案上取下瓷瓶。
又膝行倒退了十幾步。這個距離,應該讓皇上覺得很安心吧。
自己的武功,皇上是知道的。
自己臨死,或許會難過,會許會掙扎。離他遠些。就不會讓皇上驚心了。柳平拔掉瓷瓶塞。一股甜香撲鼻而來。
很多毒藥的味道都很香甜。但入喉卻是極痛苦。
柳平下意識的又退了二步。一仰脖。把毒藥全倒進喉中。沒有想像中入喉的痛楚。柳平唇邊泛起一絲笑容。最起碼,皇上在賜死他的同時。給了他最好的藥。皇上沒什麼對不起他的。
他把瓷瓶放在一旁。恭恭敬敬叩了一個頭道:「皇上,是柳平做錯了事,從此再不能侍侯皇上了。臣死之前,有一個心願。請皇上不要把林黛玉賜給吳老虎。」說到這,哀求的看著皇上。那目光十分的可憐。那是垂死之人最後的請求。皇上對視了一下。把目光避到了一邊。柳平眼圈有些發紅。他終是渺小的。皇上連他臨死最後的請求也沒滿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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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十章 賜婚
可是,他不怪皇上。皇上把眼光避開,說明皇上也很為難。柳平又苦笑了一下。他已盡力了。可林黛玉,他救不了。
他又叩了個頭道:「皇上,宮中將有劇變。臣安插在寧國侯身邊的耳目……」
「閉嘴!」皇上突然低聲喝止了柳平。
「起來吧。那補藥的滋味還不錯吧。」皇上很冷淡的說道。
補藥?柳平吃驚到十分。眼光轉向旁邊的瓷瓶。瓶裡依然散發著芳香。柳平突然一陣狂喜。不是為了活命。而是為了皇上對他的感情。皇上給他的不是毒藥。這只是普通的補藥!原來皇上到底沒忍心殺他。
他的眼睛裡全是感激。皇上饒過了他一次。他伏在地上,重重的叩頭。
「柳平,這是最後一次機會。」皇上坐在書案後,聲音有些傷感但語氣十分的堅定。
剛才柳平的表現忽讓他很感動。柳平竟然到死,沒有絲毫的怨恨。沒有一句話求饒。他臨死,還怕會驚到自己。到死,還要把宮中的劇變稟報給他。
一個年輕人,偶爾也會犯點錯誤。尤其對方是個美人。一個百年難見的美人。便是自己,剛才也心神搖蕩,幾乎失去了一個帝王的威嚴。柳平很年輕,喜歡上這個女人也情有可緣。不過,這只能是最後一次。柳平是他的耳目。絕不允許有任何東西動搖他的心志。
「過來,站到朕身邊來。」柳平又驚又喜,受寵若驚。忙站起來走到皇上的身邊。這時皇上坐著,他站著,從這個角度竟俯視著皇上。柳平忙又跪到皇上身邊。皇上不自覺的笑了一下。手輕輕地放在柳平的頭頂上:「柳平。有時侯。朕覺得,你就像朕的兒子。」
柳平眼圈又紅了。他猛想起一事,哀求道:「皇上。那林黛玉……」
皇上的手突然停住.面容漸漸的變冷.或許,為了自己的耳目,他更該除掉林黛玉.
皇上的情緒變化柳平瞬間馬上感受到.他一直為皇上掌管京衛署 .他對人心變化最是清楚.他想起,他犯個大錯.他不求情,事後找別的人去辦這件事,或許事情還能轉圜.可現在,皇上卻起了殺機.很濃的殺機!
他馬上低聲說道:「皇上,那林黛玉是此案中的重要環節。臣請把知道的事稟報皇上。」
皇上停頓了一會。柳平放棄求情了。柳平是聰明人。看他的眼神,他知道他不該和林黛玉牽扯不清了。
皇上的心情忽然很好。
他拍了拍柳平的頭頂說道:「先別說宮裡的事。先說一下。柳暄到底怎麼回事。」
柳平忙低聲說道:「皇上,柳暄沒死。。」
「什麼?他回理國公府了?」
「沒有。他扮個大鬍子,偷著回到了京城。然後去找到了我。他讓我幫他想辦法。推掉婚姻。他不想與他表妹成親。」
「他為什麼不願與他表妹成親?他不喜歡他表妹?」
柳平本想說柳暄喜歡林黛玉。可話到嘴邊,猛想起這可能引起皇上對林黛玉更大的惡感。他忙說道:「皇上,柳暄不想於皇后這方面有牽連。當初推了皇后妹妹的婚事。也是這樣想的。」
「噢。皇上的臉上閃過一絲笑容。柳暄倒是個聰明人。
「你怎麼回他的。」
「臣不知皇上的心意,只說在想辦法。」
「嗯。先讓柳暄別露面。」
「下午皇后要對貴妃和六皇子動手。你…..你給我好好的盯著.」
「是,臣一定不讓皇后得手.」
「不!讓他們得手.人在得意的時侯,才會放鬆警惕.才會有機可趁!」
「您是說……任皇后殺了吳貴妃?和六皇子!」
柳平驚駭地瞪大了眼睛.有人說,在這宮裡,他最喜歡的女人是吳貴妃.有人說,皇上最愛的兒子是六皇子.可是,他卻為了除掉錢正重,眼看自己的最喜歡的女人和兒子被殺!
接下來,他就會除錢正重吧.然後呢,是廢了皇后.
皇上,好狠辣的心腸!
見柳平瞪大了眼睛。皇上的眼光瞬間避開。可馬上,他又轉過來。目光直視著柳平滄然說道:「六皇子會掉包.有一個孩子,跟六皇子很像.朕會放在六皇子的宮裡.只是貴妃為天下做了犧牲.柳平.與天下比,一切都是輕的。朕是天子!」柳平遍體寒冷。就算皇上剛才賜死他。他也沒有這樣感到冷。不過,他習慣了服從。
接下來,皇上細密的佈置了下午的許多事。
而這時。皇上的聖旨也到了鳳藻宮。
宣旨的太監尖著噪子念完聖旨。黛玉驚駭到忘了接旨。皇上賜婚,本是天大的恩寵。可黛玉知道,這是皇上在懲罰她。懲罰她當初的不屈服。
到現在她才知道,權勢意味著什麼。那是輕輕一彈指,就可以讓你生。讓你死,讓你榮,讓你辱。
輕輕一句話,一塊破旨。就決定了她的一生!柳暄死了,聖旨又要她嫁給一個混蛋。她真的覺得萬念俱灰。
賈元春先是一陣狂喜。宮中,她少了一個強勁的對手。可隨之。她又感到無比的失落和擔心。沒想到是這個結局。林黛玉滿腹經綸。卻不能為她所用了。而且,明顯地看出,林黛玉惹惱了皇上。皇上惱怒。不知會不會影響到自己。見黛玉聽完聖旨後呆呆的發愣。她忙替黛玉接過聖旨。隨手給了宣旨小太監一大錠銀子。
王夫人卻是暗暗的稱願。這就是自恃聰明,不知進退的妖精的下場。只恨皇上沒有賜她死。
賈母等小太監一走,顫微微地把黛玉攬進了懷裡:「我的玉兒。不料是這個結果。」說到這,聲音哽咽。眼淚在眼圈轉。然終於忍著沒敢流下來。這是在宮裡呢。若是皇上聽說賜婚後她流了淚。只怕會累及賈府呢。黛玉突然說道:「我要見皇上。我要見皇上。」她說得那樣的急。生怕那小太監走了,一切都定下來。
賈元春一皺眉。她示意小太監離開,等小太監一走。她喝斥道:「皇上豈是你說見就見的。聖意如天,又豈會輕易更改。」
黛玉不死心,他必須見皇上,用各種理由來勸皇上。她不能糊里糊塗地被皇上這麼決定了一生的命運。
她扭頭道:「娘娘,我剛才惹到皇上了,或許,皇上只是一時憤恨。我去…..去服個軟.,……」先把元春這關過了,到時再想辦法.
元春靜默了下來.黛玉的話也有道理,或許,皇上正在等林黛玉服軟呢。她就算再不願意.現在也不能再阻止黛玉.帝王的心,一向捉磨不定.或許.正因為太愛了,所以才會突然下這個旨.萬一真如黛玉所說,黛玉服軟了,皇上就反悔了呢.她豈不成了夾在其中的惡人.
元春不再阻止.黛玉飛奔向乾明宮.元春想了想,向宮裡的人說道:「剛才來宣旨的事,誰也不准說出去。「
「是。遵旨。」宮裡人等都趕緊答應.大家都看出來了,皇上和林大姑娘不一般.她們的事 事敢亂說,豈不找死.
黛玉飛快地趕到了乾明宮。像是知道她要來似的,幾個大內侍衛攔住了黛玉:「林姑娘,皇上有旨。若你求見。一概不許,皇上剛才還說。讓你回賈府,三日後就成親。」
「皇上,皇上,我要見你。」黛玉扯開噪門在乾明宮外大喊。
這一招嚇壞了幾個侍衛。滿天下敢在乾明宮外大喊大叫的,大概只有一個林黛玉了。
宮內,夏萬全突然走出,他瞧了一眼黛玉,冷冷說道:「皇上口諭。拖回鳳藻宮。敢再來鬧事。處死!」
「遵旨!」
幾個大內高手前後左右圍住了黛玉。黛玉剛要反抗。腰間突然一軟。連說話的力氣也使不上了。她驚駭地看時,卻見夏萬全的拂塵正從她腰間過去。
四侍衛拖二手二隻腳,架起黛玉就往鳳藻宮而來。
當看見被架成烤豬似的黛玉回來時。賈母又怕又是心疼。等侍衛一走。她把黛玉抱進懷裡。半響說不出話來。
黛玉發呆了半天。原來,她還想著見到皇上,用計使皇上改變聖旨.誰料想,皇上竟如此震怒.完了!她徹底得罪這煞神了.忽覺得頭頂又濕又熱.抬起頭,卻見賈母正抱著她滿臉淌淚.
黛玉心裡一暖.她雖一直防著賈母.可賈母待她,總還是有幾分真心.
就為這幾分的真心,她也不能讓這老太太再發愁了.她好像突然回過神來似的。大笑說道:「老太太,那易經上說,飛龍在天之後,就是亢龍有悔。我一向強硬慣了。合該有今日之事。」說完,哈哈大笑。竟似對剛才的事不太戒意。
賈母疑惑的看著黛玉。黛玉笑著揉了揉賈母的臉頰:「老太太,你放心,我就算抓一把的爛牌,也不會棄了牌局。這牌局總得打下去。」
賈母扳過黛玉的小臉,見黛玉並沒有悲痛欲絕,也沒有垂頭喪氣。她暗暗驚諤。同時暗想道:「難道黛玉想開了。見皇上不見她。就想好了怎麼在吳家稱霸。想著黛玉的性子,在誰家也不是吃虧的。稍微放下心來。
忽又想起黛玉聰明,說不定能短時間的就掌握吳氏家政大權。到時未必不是元春的一個助力。
這樣想著,心下稍稍安寧。
這時,坤和宮小太監來宣旨。說皇后要在坤和宮宴請各宮嬪的家眷。另外賜元宵節的元宵。請各命婦速去坤和宮。
正文 第二十一章 發瘋了
因賈母和王夫人是有品級的。而黛玉卻沒有品級。來宮探視,於禮不和。元春又怕黛玉的性子在宮裡再出什麼亂子。於是派。就派二個小太監並一個宮女護送黛玉先離宮。宮外自有賈府的護院和婆子侍侯著回府。臨行時,賈母又千萬的叮囑:「玉兒,事已如此,不能再冒失了。再冒失恐有生命危險。」黛玉順從的點了點頭。
黛玉等賈母等離了宮,便和小太監離了鳳藻宮。這時,負責監視黛玉行蹤的人早把消息報回皇宮的坤和宮。皇后看了看趙氏。趙氏說道:「剛出鳳藻宮,往來人多,不宜動手。等她們出了御花園,那裡人少。最宜動手。皇后此時心亂無主。萬事全交給趙氏作主。黛玉離開鳳藻宮,此時不少宮嬪往皇后宮而去。大家見黛玉鼻頭紅腫,免不了竊竊私語一番。「這人是誰?好怪的模樣。」
「不知道,好像是從鳳藻宮出來的。」
黛玉剛才外表嘻笑自若,可一離了鳳藻宮,那心情難過悲傷到了極點。她真的想發洩,想像上一世一樣拎著板磚去打人。很想破口大罵。想抱著什麼大哭一場。可是,理智卻知道。這些都解決不了問題。她忽沒了生趣。人辛辛苦苦的的活著,去爭,去搶,去算計,到底有什麼意思呢。
在這世上,她孤獨而寂寞,她獨自抗爭著這萬惡的世道。她想安全,想不受欺,想有一個懂她的愛她的人。可是,什麼都沒有!一切空空如也。
她喘不過氣來了。原來壓迫她的是賈府,誰知她解決了賈府。卻遇到了更強大的世間權勢——皇上!在這個世上,皇上就代表的天,代表了一切。她妄想與天爭。可最後的結果是,她變成了一堆粉塵。
痛苦和窒息壓抑困擾著她。她覺得全身無力,胸口發悶。旁邊有一棵樹。樹下有一塊大石。黛玉順腳坐了下來。後背靠上了大樹。她閉上了眼睛:「誰能給我力量。誰能!柳暄。為什麼你死了!我不許你死。」
眼中熱熱的,眼淚突然毫無準備地奔流而出。
在遠處一個大樹後。柳平默默地看著黛玉。陽光下,黛玉流淚的樣子清晰地印入眼中。他突然感到錐心刺骨的難過。今生今世,他與林黛玉再不可能。皇上的態度很明顯。黛玉就要做一個黨爭的犧牲品。與天下比,一切都是輕的。連黛玉這樣美好的女子糊里糊塗地送掉,也是輕的。
是自己害了她!
是自己害了她啊!要不是自己,她怎麼可能遇到吳老虎,怎麼可能被貴妃召進宮!那一切都不會發生了。
如果時間可以倒流。他一定不會這樣算計她,一定不會。她是榮國府的外孫女,她聰明伶俐。她一定能活得很好。嫁一個喜歡的男人。生一堆孩子。可是。自己卻發了瘋,一心想得到她。誰知,卻把她送進了火坑。
柳平痛苦得要瘋掉了。可他卻得眼睜睜地看著她走向深淵。甚至不能發一聲提醒。他如果提醒了。就算這次林黛玉逃脫了,可皇下必下手除掉林黛玉。皇上連吳貴妃都能捨。何況別人。都是自己害了她。都是自己害了她。
他突然感到自己不是個人!提起手,他猛猛地給了自己一個耳光。
這時。他看到那個宮女低頭和黛玉說了什麼。似乎在催促黛玉走。柳平知道,這裡人多,皇后不會在這裡下手。可再往前走,人就漸漸的少了。皇后的人隨時能出來。
他下意識的想衝出去。想阻止那宮女。可皇上的話再次湧上心頭。
他感到從沒有過的憤怒悲傷。他真殺人。
林黛玉在宮女的催促下站了起來。不遠處,有幾個宮嬪在對她指指點點。一個聲音傳入耳中:「這人是誰,怎麼鼻子腫成這樣。倒像一頭大蒜。」
下面是一陣笑聲。
黛玉轉向他們。這群雞腦袋一樣智商的人。竟在取笑她。一股無名火騰地燃燒了起來。她算看出來了。她現在就是死了,這世上不過白填一抔黃土。不過徒惹一些小人的恥笑而已。呸!我憑什麼死!我憑什麼難過!我憑什麼讓害我的人高興!我憑什麼不能決定自己的一切!皇上又怎麼了。不過是仗著有點權勢就不可一世的老廢物。離了權力他是個屁!有權又怎麼樣。我現在雖沒有權,可我就是死。也要把你拉下水。倒看看。我光腳的怕不怕你穿鞋的。
黛玉突然間又來了精神。上一世,毛*澤*東有一句話。與天鬥,其樂無窮。於地鬥,其樂無窮。於人鬥,其樂無窮。
她不能死。她不能垂頭喪氣。最起碼。她還要護著湘雲。她那麼可愛,離開了自己。在賈府這個吃人不吐骨頭的地方。她能有什麼結局。還有探春。她最近也被自己燃起了爭取好生活的希望。憑什麼讓她感到這不過是一場鬧劇。憑什麼讓王夫人得意洋洋。呸!狗皇帝。她騰地跳下大石。雙腳使勁在地上一踩。姑娘這塊蘑菇就和你泡上了。想欺負我。想得美。
以前看史書。說什麼明君以理動,昏君以情動。這狗屁皇上連昏君都算不上。連感情也沒有。
你既不講理,又不講人情。那我還有什麼可怕的。
一切,無所不用其極!你想下手。我看你倒下得過來!
黛玉突然栽倒在地上。口吐白沫,
二個小太監嚇壞了。林大姑娘怎麼突然得病了!這可怎麼辦?柳平也嚇壞了。黛玉怎麼突然摔倒了。難道她突然生了急病!這條路本是人來人往特別多的地方。黛玉突然一摔倒。一群宮女看見,急忙圍了上來。
忽!黛玉從地上坐起,突然以男人的聲音大聲說道:「林姑娘,我是柳暄!我是柳暄!我死得冤枉。林姑娘,我死得冤枉。我受奸人所害而亡,死後還為二個惡鬼所欺。天天鞭打,日日折磨。救我!」
一群宮女眼見大白天的突然撞鬼樣。嚇得一齊亂跑。有膽大的跑出一段後,隱在樹後偷偷跑這邊瞧。這時,另一群宮女又來了。那剛才亂跑的忙抓住這些人。緊張萬分地告訴她們。前面有人撞鬼了。二個小太監嚇壞了。想推黛玉,又不敢,想跑開,也不敢。嚇得涕淚橫流。
黛玉說完這番話後。突然全身亂顫。接著醒了過來。
她放聲哭道:「柳公子,當年大街上遇到強盜殺我,是你救我了性命!今番你遇奸人所害。落水而亡。我一定救你。」
說完突然大喊大叫道:「昔日宋太祖千里送京娘,人皆曰其義薄雲天。昔日關雲長千里護皇嫂,人皆曰其忠勇無敵。柳暄兄你曾經救我。娣知你遇難,怎麼能袖手旁觀。昔日二鬼戰荊軻,今日我林黛玉為你唸經一世。超度你的亡魂。」
黛玉一邊說,一邊突然咬破食指。嘶!她撕下一片的裙子。沾著鮮血在上面寫下一行字。然後用力一拋。接著又四下張望。忽見二個小太監的衣服都是黃白色的布料。林黛玉上前,扯破小太監的衣了。又寫了起來。一邊寫,一邊往前走,一邊走。一邊大笑道:「世人笑我太瘋顛,我笑世人看不穿。名節性命何足貴。全存大義在人間。」二個小太監嚇壞了,林大姑娘突然發瘋了。竟來扯他們的衣服。
哈這時,忽對面一群宮女分花拂柳而來。黛玉迎了上去,把血衣遞給她們道:「柳暄兄,可憐你英年早逝。至今兇手還逍遙法外。我今為你超度。願你一路走好。」
說完。把衣血衣塞進這群宮女手中,又一邊拍手一邊大叫道:「淫蕩者只看到淫奔喪行。道貌岸然者只看到乖張叛道。吁!真情真義誰能知。我笑你們俗世一群狗男女。」一邊大喊著,一邊朝前走。一邊咬食指,看到哪個宮女離得近了,就拉住她,扯下她的衣裙寫血衣。一邊四處拋灑。這時,無數宮女被驚動了。大家說。這宮裡有人瘋了。
黛玉一邊大笑,一邊說道:「我沒有瘋。瘋的是你們。柳暄何辜。英年早喪。我今何辜。要被人冠以瘋顛之名。這是個瘋狂的世界,一切都瘋顛了。」
黛玉這一大喊大叫,亂拋血衣,四周早遠遠的跟了一群宮女太監。所有人都是有好奇心的。黛玉瘋顛顛的大喊大叫。尤其竟不顧廉耳恥的說和柳暄如何如何。
而且,說的話還大有深意。這柳暄是何人?他是被害死的?難道是她是柳暄的女人?有人硬拆散了他們!而且還有的害了柳暄。所以她氣瘋了!
黛玉一邊走,一邊注意留神著二邊的人。她雖大喊大叫,但必須趁著沒有皇上還沒得到消息跑出宮去。所以,她走得飛快。她不能在宮裡被人抓到。那樣,她就會被冠以瘋顛的名聲。也許會馬上處死。她要馬上出宮。馬上去理國公府。在理國公府外面的大街上,請來一大堆的和尚道士。她馬上剪了頭髮。坐下唸經。理國公府死人了,一定滿朝文武都去。不久,她就會成為名人!然後呢,然後讓師父帶自己的信去聯繫柳平。柳平是特務頭子。一定和皇上常聯繫。
信上怎麼說?就說此時因自己的發瘋,朝野驚動。又有了柳暄的事。若再賜婚,易引起大家的無端揣測。
不行,這句話不能說。以死人壓皇上的行為太惡劣,這威脅的意思。皇上會萬分惱恨,他也不笨,他自己會想。有些事,可以做,但不可以說。
自己勸他,還得有別的利益,巨大的!
那就寫信,與北疆交戰,軍費開支巨大。而河南大災,又需無數錢糧。自己對皇上說,可在最短的時間內,為他籌集三千萬兩銀子。他會不會動心?會的,一定會的。給自己賜婚給吳貴妃的弟弟,不過幾個人知道。非常容易讓這些人閉嘴。而幾千萬兩銀子,正是皇上所急需的。
那自己有這個能力嗎?皇上會信嗎?
會!想當初,自己短短二個月就掙了二百萬兩銀子。三千萬兩只要想掙,辦法一定有。用這個眼前的例子勸皇上,皇上會信的。最起碼,他覺得有這個可能性。
可萬一皇上不滿意,一意孤行怎麼辦?
PS:
楊曉岸曉風殘月快讓我憋瘋了.於是操起銅琵琶,鐵操板,高唱一曲.大江東去.哈哈哈哈.
看一個人的性格,看一個人的勇氣,看一個人的決斷,只能是臨大事,臨絕境!自古英雄,在遇到危難與不平時,大都是拍案而起.所以劉邦斬白蛇起義,所以關羽殺人亡命,所以劉備鞭打督郵(不是張飛打的,是劉備),所以努而哈赤十三付盔甲起兵.所以賀龍二把菜刀鬧革命.而英雄自古就沒有一帆風順的.所以文王被囚,所以毛+澤=東被解兵權,所以曼得拉坐了監牢.
和風細雨不是女人的專利,狂風暴雨不亦樂乎.
我這部小說寫得極爛,起承轉合不合規則,構思更無法與大神們媲美,但自己卻興致高漲,熱血沸騰.哈哈,高興!
點名簿 2016-5-10 15:18
正文 第二十二章 下不下手?
那說自己是個外交人才,能說服有奴國放棄與本國開戰。
上一世國際頻道的新聞看多了去了。不信想不出辦法來說服有奴國的人。皇上會信嗎?得找個讓他信的理由。她一邊走,一邊腦子飛快地轉著。
她的武功原就不錯。二個小太監哪能跟上她的腳力。那宮女更甩得好遠。黛玉見小太監跟不上來。她心裡著急。沒有這二小太監,她就出不了宮了。一急之下,左右手一拎。拎了二個小太監就跑。
這一下,更有無數宮女太監被驚動了。這宮裡多年,從來沒遇到這麼怪的事。一個大姑娘,竟拎著二個小太監往外跑。一群人便遠遠的跟上來。
那邊錢皇后的坤和宮裡,一群宮嬪和命婦都際續的趕來了。
錢皇后忙居正殿而坐。把害林黛玉的事交給了趙氏。
趙氏派出二個大內高手時,一再交待。一定要在沒人處動手把林黛玉擒了。再餵上迷藥。
藏到御花園的空房子裡。因此二個大內高手都早就藏好了身形。可讓他們始料不及的是,他們左等不來,右等不來。正在著急,急見一白衣女子飛也似的跑來。左右手各拎著一個小太監。
二大內高手互問道:「這是林黛玉嗎?」「看衣服倒像。可這臉怎麼這樣。」
「聽說在皇上那摔倒了,鼻子受點外傷。」
「那就動手!」
「不行!後面全是人!」二大內高手看見。這林黛玉的前後左右,那遠遠的人可多了去了。而且,所有人的注意力全在林黛玉身上。現在要是動手。就等於把自己全暴露了。
不能出手!
二大內高手都急了!等林黛玉出了宮就不好辦了!這皇宮的大牆也不是一個小女孩能翻進來的。
可動手也不行啊。到底該怎麼辦!就在二大內高手猶豫不決的時侯。
先悄悄的跟著。
這樣跟著,直接到了北門 。黛玉依舊在大喊大叫。此得守北門的侍衛紛紛過來觀看。黛玉放下二個小太監。小太監被挾得半死。好不容易到城門了。小太監恨不得馬上送走這個瘟神。趕緊掏出令牌。守門見是鳳藻宮的令牌,只得放行。這時一宮牆的侍衛都看著黛玉。不遠處,就是賈府的護院在等候著。還有二個婆子也有幾個護院騎著高頭大馬。黛玉根本沒進轎子。直接拉過一匹護院的馬上就騎上了。她朝護院頭輕聲吩咐了一聲:「回去告去錢嫂子,我去柳暄家附近。讓錢嫂子馬上給我送錢去。另讓雪雁去請我六嬸去找我。不許給我洩露出去。否則要你好看。」
說完。一揚鞭子,打馬如飛地去了。
此時一直遠遠跟蹤的柳平簡直被黛玉弄得神志大亂。黛玉瘋了嗎?不!憑他的觀察,這林黛玉的神經就是那老牛的筋。堅韌結實,根本不存在瘋的可能性。莫非,她為了抗婚,竟故意裝瘋?
不管如何。黛玉沒落入錢皇后的手中,沒成為這場大戰的犧牲品終是可喜。可一轉念,又萬般擔心。皇上對敢違抗他聖命的人,一向不留情。便連吳貴妃也是如此。連皇后將來也會一舉剷平。何況小小一個林黛玉。想到黛玉掙扎到最後。可能結局更加悲慘。不禁萬分難過。可他不敢停留,馬上親回乾明宮。把事情報告皇上。又派專人跟蹤黛玉,看她到底在幹什麼。
柳平到了乾明宮裡。他忙把黛玉的事講了一遍。並遞上黛玉扔的一塊血衣。
皇上拿起血衣,從上到下看了半天。臉色冷和能和千年冰山一般。林黛玉瘋癲癲跑出宮。騎上馬跑了。錢皇后的人竟然沒敢動手!
這林黛玉!真是可惡到家。竟敢壞朕的大事。最可氣的是,她這麼一鬧,什麼意圖?竟成了她和柳暄二情相悅。朕從中阻撓?!結果朕害死了柳暄!朕又想霸佔她?結果不遂心意。最後把她賜了吳老虎!
可惡!可惡!可惡!
世人竟有人敢這樣挑戰他的權威!
該殺!該殺!該殺!
柳平見皇上臉色陰沉。他心裡一動。就想分散皇上的注意力,他忙上前一步,輕聲說道:「皇上。不如我蒙面扮成刺客,等皇上一會出宮裡,假意攻擊皇上。結果不得手逃了出去.宮裡有了刺客.那錢皇后早已急不可耐。必然趁這機會下手。」
皇上默然無語。沉思半響,突然說道:「不可。宮中守衛森嚴。刺客出現得太突然,會引起皇后的警惕。我們還是靜觀其變。」
「遵旨。」柳平忙應聲道。
「另外,馬上派人。跟上林黛玉,立即斬首。」皇上的聲音裡帶著從沒有過的憤怒。
「不可!」影子似的夏萬全突然攔住了皇上。柳平對夏萬全感激到十分。剛才,要不是極力抑制。那個不他可就喊出來了。
「你竟也為她說情?」皇上幾乎暴怒了。這林黛玉是什麼東西。竟這麼多人為她說情。
「皇上,林黛玉不能殺,最起碼不能現在殺!現在殺…….不是時機!」夏萬全聲音雖低,但語氣很固執.
皇上因其固執的語氣.竟壓下了火氣.夏萬全雖是太監,可自幼就是他在保護自己.他愛護自己,比其它任何人都強烈.
「皇上,林黛玉在宮裡大喊大叫.那血衣又倒處拋灑.現在宮裡已議論紛紛.她又騎馬狂奔而去.定然引得大街上無數人圍觀.很多人都暗中懷疑柳暄與林黛玉有私情.但有人從中做梗.甚至派人去殺了柳暄.若此時殺了林黛玉,怕引起朝野震動…….」
柳平也也跪下:「皇上,夏總管說得有理。」
「夠了!」皇上拍案大怒.這林黛玉壞了他所有的計劃.可是, 他還不敢下手!.這樣的女子,不殺她簡直難平心中之憤..他猛地站起身上,在地上不停的走動.柳平跪在地上,心驚肉跳.憑他跟皇上多年的經驗,皇上已暴怒到了極點!
夏萬全見狀。忙說道:「皇上,一個小女子而已。等事態平復,到時神不知鬼不覺的下手。就不會像現在這樣引人非議了。」
「好.就等事態平復.朕非把她千刀萬剮!」皇上幾乎是怒吼起來.
柳平聽到皇上的怒吼,心膽俱寒.皇上動了真怒了.林黛玉的命運,將慘不忍睹.而偏偏,始作蛹者竟是他柳平.
且說這邊黛玉一離開宮。那邊二大內高手馬上派人把消息傳回一坤和宮。說是如此如此。這般這般。趙氏頓時呆了。這真是計劃沒有變化快。誰料林黛玉竟突然瘋了。可這殺吳貴妃的事到底該怎麼辦?是繼續下手?還是另錄他徑。
不找個替死鬼,朝中會義論紛紛。便連皇上為顧及皇家尊嚴,也會徹查此事。
可吳貴妃必須除掉。朝中形勢一日三變。皇上馬上就要對錢正重下手。不打破這個格局。終是不成。越想越急。突然一咬牙。就算沒有替死鬼,難道不能造出一個來。等吳貴妃和六皇子一死,皇后宮就大喊抓刺客。然後讓皇后和皇長子受些小傷。再讓幾個大內高手一口同聲說有蒙面刺客要害皇后和皇長子。到時侯,就算皇上不信。可吳貴妃和六皇子已死。難道她就真為了一個貴妃,一個庶出的皇子,不要江山社稷了不成。這俗話說,富貴險中求。
這一次,是就是冒險出擊。
趙氏忙讓人去請錢皇后。要暗中與錢皇后商議這件事。
且說黛玉。騎馬飛奔,她上一世出去玩時,學過騎馬。以為自己騎術還不錯。哪知在跑馬場是一回事。真正出來騎馬那又是另一回事了。正騎馬飛奔,前面突然跑過一個小孩子。黛玉使勁一勒馬韁。吁!那馬上蹄揚起一人多高。把黛玉嚇得半死。可往下一看,那小孩卻跑開了。黛玉長吁一口。這時因黛玉太緊張,繩子還勒得緊緊,可腿卻緊夾著馬肚子。那馬被弄進退不得。暴躁異常,一生氣,後蹄使勁一蹬。身子一甩。黛玉一不留神,竟一頭栽了下來。
黛玉從地上慌手慌腳地爬起來。那匹高頭大馬早跑得沒影了。
黛玉氣得破口大罵:「你個狗貨!」
她四下看看,看哪有騎馬的,自己先弄一個再說。正搜尋著。忽見前面出現二匹高頭大馬。黛玉一邊走過去,一邊把鐲子卸下來:「老兄。先借個馬用。」
「好啊!」那人微微一笑。從馬上溜下來。黛玉忽覺這人笑得不對勁。慌忙後退。可是,眼前一片白霧升起。一股甜香撲鼻而來。黛玉頭腦一暈。便什麼也不知道了。
在她昏迷的時候。皇宮坤和宮裡,趙氏得到了稟報。林黛玉被抓回來了。是在宮外抓到。如今藉著運菜的車進了宮。已藏到了御花園裡。趙氏一咬牙,事已至此,雖破綻極多,可形勢不容再猶豫不決。時間拖下去。利在皇上,卻不利皇后。便如二人下棋。總是求穩者,未必能勝。能造勢者,才有可能笑到最後。皇上一定想不到,她們會突然動手。默認她們造出的局面,皇上還是皇上,江山還是江山。可若不默認他們造出的局面,那就會江山大亂。皇他會怎麼選擇?
她身子一挺,稟報皇后,一切照原計劃執行。
黛玉昏昏沉沉地躺著.突然,身上又冷又濕.她機靈靈醒過來.眼前的一切讓她呆了.她躺在地上.抬了抬眼,看見的是帶著粗鐵筋的小窗子.往旁再一瞧,靠牆放了好幾排架子.架子上有皮鞭,有鐵釘板,帶著長長尖刺的鐵棍子,還有許多認不出來的東西.這些東西都一個特點.上面滿是烏黑的東西,那是鮮血凝固後的顏色!黛玉打了個冷戰.她翻身坐起.可身子一動,啊!肋下傳來一陣劇痛.她差點沒痛暈過去.她忙捂肋下,忽又發現,自己的二隻手竟用鐵鏈子鏈在一起。再一看,二隻腳上也繫著鐵鏈子。一轉眼,,她又看見,不遠處,有一個大桌子.二一個官員正坐在桌後.二邊各站著書吏.有一個光著膀子的大漢正提鞭從官員面前朝她走來.
這是……. 是審訊室?
正文 第二十三章 刑訊
黛玉忽然想起,她跑到一個僻靜的街道時,被二個蒙面高手給擒了.這是皇上氣急了嗎.想讓她受盡苦楚!以懲罰她的輕視皇權.
既做了.就不後悔!黛玉理了一下情緒.直視著那官員.這二個官員各著紅袍,看來品級還挺高.這官員是個關鍵,看他說的話,就能知道皇上的意圖.
「林黛玉,老實交待,你是如何殺了吳貴妃和六皇子?」
林黛玉的心劇烈的一震!殺了吳貴妃和六皇子?這是什麼狀況?吳貴妃死了?六皇子死了?然後,皇上把自己抓來了.讓自己承認是自己殺了吳貴妃和六皇子?,皇上難道還有這個心情逼自己?不!不對勁.宮裡發生這麼大的事,皇上怎麼有心情還讓二個紅袍官員來逼自己.
吳貴妃死了,六皇子死了,朝中有劇變了.皇上應該馬上穩定朝廷才對.
鎮定鎮定!吳貴妃死了,六皇子死了.最得利的人是錢皇后.難道不是皇上抓了自己,是錢皇后的人!她們抓了自己,讓自己做替罪的羔羊!
黛玉腦子正飛快的轉.突然肩上啪的挨了重重一鞭子.「大人問話,你老實交待。」
黛玉瞧著那二個官員,大聲問道:「你們是哪的官員。不先問案,直接上刑。難道想屈打成招?」她一說話,肋下又一陣劇痛。痛得她幾乎暈過去。她捂著肋下,眼光到處,嚇了一跳,原來自己從肋下到小腹,鮮血淋漓!自己是何時受的傷!
「啪!」頭上又挨了重重一鞭。整個頭皮都要暴開了。黛玉只覺頭腦一陣昏沉。她險些摔倒在地上。
二個官員中那個胖官員面無表情地說道:「林黛玉,我們奉皇上皇后之命審問你。我是刑部侍郎趙威,這位是刑部尚書劉大人。你老實交待。你是怎麼樣行刺了吳貴妃和六皇子?」
黛玉肋下疼得鑽心。但再疼,也沒有趙威的話讓她感到害怕。老太太說過,刑部尚書劉達,明顯倒向皇后了。而刑尚侍郎趙威。雖說外表還是個很公正的人,可跟皇后關係不錯。據說,和劉達也私交甚密。
而趙威竟說,是皇上皇后派他們來審案子。
這是一場謀殺,吳貴妃突然死了,六皇子突然死了。皇上難道真的相信是自己殺了他們?不!就從他派的人看,他似乎並不想戳破這陰謀。
自己觸了他的逆鱗。所以,他不介意自己被陷害?還是他現在形勢很不利!他妥協了?
黛玉說道:「我已出宮,又怎麼回來謀殺吳貴妃和六皇子!我出宮時。有守門的侍衛證明」啪啪!黛玉身上突然又挨了重重的二鞭。疼得她忘了肋下的疼。
劉達瞧了瞧趙威,趙威冷冷說道:「把證據給他看看,看她還敢硬撐。」
一書吏連忙過來,把一鄭案宗放在她腳下。黛玉徹底心涼,看這二人的劉態。不像各持己見,倒像達成了某種默契。如果這樣。那自己就是一個可憐的犧牲品。。旁邊那書吏見她疼得厲害,給他念起來。。卻是吳貴妃一出坤和宮就被一黑衣蒙面的人用劍行刺,當場死亡。而後這黑衣蒙面人又跑到六皇子宮,殺死了六皇子和滿宮的宮女太監。恰這時,大內侍衛趕到。把這黑衣蒙面人肋下刺傷。黑衣蒙面人倉皇逃跑。大家在後面追趕。後來在御花園放雜物的房裡發現了失血過多,昏過去的林黛玉。當場有許多人看見,林黛玉蒙著面。手中持劍。其肋下傷口,與當時大內侍衛刺傷的地方一致。」
有人證明,說林黛玉從吳貴妃宮出來,不知受到什麼刺激,突然變得神智失常。而昨天與吳貴妃弟弟發生衝突,更有人證明吳貴妃痛斥了林黛玉。所以引起林黛玉的不滿。繼而突然發瘋,殺了吳貴妃和六皇子。
黛玉聽書吏念完,她反唇相譏道:「我要想殺人,何必出宮。既出了宮,又怎麼返回。難不成我大白天的從那麼高的牆上跳進來?我是讓人給人迷暈後綁回來的。大人可隨我出去查證。」
劉達哈哈大笑:「林黛玉,你還想賴,你師父玉面羅剎當年橫行江湖,什麼樣的牆飛不過去。你故意讓人看見你出宮,然後又返回宮,殺了吳貴妃和六皇子。可你沒料到,自己受了傷。這麼多人證物證在此,你再不召,咱們就只有用重刑了。」
黛玉忙轉向趙威,趙威是她最後的依靠,她說道:「趙大人,民女出宮後,走了許多條街,那綁我的人雖說在偏僻處,可他們帶個大活人,至少也要把我裝進麻袋,這樣一個大活人在街上走,或進宮門,必有影跡。大人可……」黛玉剛說到這,劉達在旁冷笑道:「林黛玉,你不要再狡辯了。皇宮守衛裡無一人看見什麼帶麻袋進來的,大街上也沒有任何一人看見有人綁你。再不召認,我們只能用重刑了。」
黛玉看了看趙威。趙威只默然不語。黛玉一陣心涼,劉達斷案有問題,他根本沒問自己,怎麼會知道案情,不知道案情,何以會問皇宮守衛有人帶麻袋進來沒有。可趙威一言不發。豈不說明,二人早就達成協議了。這種情況下,人為刀俎,我為魚肉。剩下的就是重刑!在電影裡看過,那重刑可是花樣百出,能在重刑下不召的,世上沒有幾個人。沒想到自己有一天會受重刑!完了!一切都完了!皇上形勢不妙,趙威已投向皇后。再沒有任何力量可以依靠。
黛玉還不死心,她大聲說道:「劉大人,趙大人,就算我與吳貴妃弟弟有衝突,可又何必殺六皇子?我以前從沒來過皇宮,何以能避過宮中那麼多的侍衛,輕而易舉就殺了六皇子.若我大白天蒙面行刺,宮裡這麼侍衛人,難道都看不見.宮中守衛如此形如擺設嗎.還有,我若沒蒙面,我當時鼻子紅腫,形象惹人注意,我拿著把劍,紅腫著鼻頭,衝向六皇子宮,卻能成功的殺了六皇子,趙大人不覺得這件事很可笑嗎?有這許多的疑點,大人為何不調查清楚,卻只顧口口聲聲用重刑.難道想弄個屈打成招.」
說到這,黛玉目光炯炯地看著劉達和趙威.趙威心裡一虛,避開了她的目光.
劉達一拍桌子:「證據確鑿,你還敢不招,給我打!給我打!」
二個壯漢提鞭子衝過來,黛玉剛打想躲閃,可手腳全被鐵鏈限制著,身子一動,肋下又鑽心的鑽,根本用不上半點力氣。啪!啪啪!皮鞭捲著刺耳的呼嘯朝他身上抽來。黛玉急切間,只好用胳膊抱住頭臉,後背處皮鞭著肉,啪啪做響。黛玉感著後背的肉都被快打飛了。
「快召!」劉達和趙威一齊拍案大喝,隨著這二人的呼喝,頭上又挨了重重的一鞭。絲!好疼啊!太疼了?她疼得受不了了!劉達和趙威已勾結在一起,不召供就會不停的毒打自己。自己又得罪了皇上,誰能救自己!她怕疼,真的怕疼。比怕死更怕疼。這樣疼,還不如死了。「別打了,我召了!召了!」黛玉下意識叫起來。。劉達一陣狂喜,這小娘們召了!他彷彿看到自己就陞官了。他一努嘴,一個書吏便刷刷點點寫了罪證。送到黛玉的手邊,又把筆塞進黛玉的手中:「來,畫押」
黛玉嚇得往後一向躲,肋下突然一陣劇痛。險些疼暈過去。就是這陣劇痛,突然使黛一清醒了。不可以啊。謀殺宮妃和皇子,那是天大的罪責,會滅九族的。朝中局勢很複雜,萬一自己沒能力挽狂瀾,那死的可不只是自己一個人。賈府一定受牽連。賈母她雖不是全心全意待自己,可以前她一相照拂著自己。自己若召認,賈母諾大年令,就會被斬首而亡。還有湘雲,自己來之前,她還跑來見自己,怕自己出事。。自己若招了,湘雲也許會落入她二個叔父的手裡吧。不!她二個叔叔也保不住。只要賈妃一倒,史家兄弟也許一同入獄。湘雲也許會官賣!黛玉猛地打個冷戰。黛玉又想到了寶玉和探春。她不喜寶玉,可寶玉一直挺幫她。還有探春。她在自己的身上看到了生活的希望。可自己卻一轉身把她送去深淵嗎?
看到黛玉臉色大變。趙威冷冷說道:「趕快詔認,還有你一條活路。若是不召,你小心皮肉受苦。」
黛玉斜看了二人,心裡一陣大慟,想不到她林黛玉自詡聰明,誰知竟落得這個下場。趙威這時使勁一拍驚堂木:「再要不召,大刑侍候。」
黛玉這下連肋下也不捂著了,她算看出來了。這皮肉之苦,她此番躲不過去了。她既躲不過,伸頭一刀,縮頭也一刀。愛咋咋地吧。林黛玉大聲冷笑道:「我算看出來了,你們不是查案,你們這是硬要安我做兇手。既這樣,你們隨便來招呼好了。姑娘在這侯著。」
「來人,大刑侍候!」劉達和趙威同時大吼。
一個壯漢忙取過一個刑具,黛玉還沒看明白這刑具是幹什麼的。二個壯漢已給黛玉套手指上了。黛玉身子一顫。她想起來了,在電視裡總看到這個,這叫拶指。專夾人的手指頭。
正想著,突然手指處劇痛如裂!啊!黛玉長長的慘叫起來。叫聲之大,幾乎刺破人的耳膜!
正文 第二十四章 死也找個墊背的
黛玉覺得這劇痛牽動全身,她的心臟都要疼得停止了。她想跳起來。她想殺人,想放火。想把這皇宮焚成平地。這萬惡的皇宮,這群卑鄙無恥的東西。她們全在陷害自己!憑什麼他們高高在上,憑什麼他們要自己受這樣的苦!呸!別給自己機會,給自己機會,把他們全部殺光!啊!疼死了!啊!你們這群王八蛋!啊!讓我疼死吧!讓我疼死吧!黛玉在心裡千百遍的念著,可偏偏她卻不死,連昏也不昏倒,她眼睜睜地看著自己的手指被夾得鮮血淋淋。眼睜睜地愛著這劇大的疼痛.
「快召!」劉達和趙威聽黛玉叫得這樣慘烈,對視了一眼,會心的一笑。叫得這樣慘,就不是忍痛的人!只一會,她就會忍不住了。她就會召了。黛玉疼得要發瘋了,她真希望自己瘋了才好。腦中電光石火的一閃,她能不能裝瘋!剛才她就已經瘋了。要是發瘋能減輕痛苦,哪怕把讓叛死刑也不管了。她剛要想裝瘋,可忽看見劉達和趙威對視一笑,她頓時想道,如果她瘋了,許多事就再也說不清了。他們會說她瘋了之會殺了吳貴妃和六皇子。氣得要發瘋了。這二個賤狗!王八蛋!她就是死,也要有人陪著。黛玉突然叫道:「我召了。劉大人,我受不了了,我召了!你過來,我親口告你,皇…….」
劉達一擺手.二壯漢停止了用刑.黛玉象泥一樣軟在地上.一動不動.書吏過去碰了碰林黛玉,林黛玉有氣無力,半死不活地眨了一下眼,然後望向劉達,嘴一張一合的,好像在說什麼,可書吏側耳半天,也沒聽明白.讓林黛玉畫押,她又不畫。又費力地說皇上什麼的。可惜聽不清。
劉達有點著急,下意識走到林黛玉的面前.:「你說什麼?」
黛玉突然用力全力跳起來.誰也沒料到剛才還一團泥,半死不活的林黛玉突然跳起來.以誰也沒想到的角度撲到劉達的身上.她一口咬上了劉達的鼻子上!她咬上了,死不鬆口。來吧。你吃疼不過。殺了我吧。要是殺了我,我就不用受苦了。你們殺了我,我的罪名就落實不了,我就不用連累別人了!
劉達毫無準備下。鼻子突然被黛玉咬住。他慘叫起來:「快!快….拉開。」因鼻子被咬,他又吼聲如雷,誰也沒聽清。二壯漢嚇壞了,忙上拉黛玉。可黛玉使命咬著,二壯漢掄起拳頭,朝黛玉的肋下打去。黛玉痛得想尖叫,想狂呼。可她就是不叫,就是不鬆口。趙威在旁看著,眼光中精光一閃。忽在黛玉後頸上用力一拍。黛玉眼前一黑。昏了過去。
可就是昏過去。她的嘴裡還死死咬著劉達的鼻子。因身體往地上栽。劉達的鼻子被扯著,他也摔到了地上。趙威忙令二壯漢讓開。他用力在黛玉下巴某處使勁捏去。以往。這是個穴道。只要一捏,再怎麼咬合的牙,也得開了。可因黛玉用力太猛。幾乎用上的全身的力,她又暈著,這穴道便沒起作用。
劉達痛得哇哇大叫「拿…..鐵棍子來。把她的牙….全打掉!不!把她的下巴砍掉!啊疼死我了!」他自以為表達清楚。可大家卻只聽到一半.虧得二壯漢平時總跟著他,倒知道他說什麼.
一壯漢去找鐵棍子。過來掄起來要打黛玉的嘴。另一人去取刀子。趙威一把抓住:「蠢貨。你這一打,大人離得這麼近,會把大人臉打上。」
「那怎麼辦?」
「疼….死我了!砍….下巴!」
「皇上皇后還要口供!趙威嚇個半死。又去攔拿刀的壯漢。此時,審訊室的大門突然開了。趙威只見黑影一閃。一人已到了黛玉的身邊 沒等他看清來人是誰。卻見此人在黛玉身上輕輕一拂.林黛玉的嘴就張開了.劉達捂著鼻子,滿臉是血搖搖晃晃站起來。趙威才看清,原來剛才進來的是京衛署統領柳平。劉達捂著鼻子,他抬起腳朝黛玉臉上使命的踹去!「賤人!婊子!去死!」
啊!劉達突然如踢鐵板,他再一次慘嚎叫:「啊!」
趙威看見。柳平的腿正橫在劉達的腳前。劉達踢了他,痛得大叫,可他卻渾然無事.,正低頭查看林黛玉。一壯漢趕緊跑去喊大夫.劉達的血流得滿地都是.他大痛之下,又想罵人.誰知嘴裡全是血.血液倒流,顯把他嗆死.可他到底不敢對柳平怎麼樣.格平這人位低權高,皇上說過,可隨意調查任何一個衙門,這傢伙又心黑手狠,有不少人的罪證都是他調查出來的.有許多人突然讓柳平給抓走弄死了.這傢伙就是周興來俊臣之流的.他真的不敢惹.
柳平查看完林黛玉的傷勢,他突然冷笑起來:「原來刑部就這水平,問個口供。一輩子也不會個花樣。」
「柳大人,你也來聽案?」趙威忙問.心裡不知皇上到底什麼用意,所以先問一一句.
「我正好來找劉大人有事,聽說他在這裡,就趕來了.」柳平冷淡淡的說著,表示自己並無意聽案子.他說完,冷著臉走到劉達的身邊,看了看劉達的鼻子搖頭道:「大人的鼻子傷得太重了。再不救治,怕這鼻子就掉下來了。」說完,趁劉達不備,突然猛地拉開劉達的手.柳平的手不知怎麼就擦到了劉達的鼻子.劉達正以為柳平在看傷.誰知柳平大手扯來.只覺那手力大如山,正扯到他受傷的鼻子上.他疼徹心肺.啊….唔……嗯.撲通!劉達昏了過去.一壯漢忙忙去扶時.卻見自己家大人的鼻子血淋淋掉到了地上.我的天啊!林黛玉竟咬掉了大人的鼻子.
「快抬你家大人去救治.這裡潮濕霉氣重。求治晚了,不但鼻子不保,怕生命也不保了!」
壯漢眼見這血淋灑的場面,饒是平時審案見血見多了,但從沒見過敢突然咬官員鼻子的人.更沒見過,一個鼻子血淋淋的掉到地上.壯漢嚇得半死,抬起劉達.飛奔著出去找大夫了.
趙威這見柳平滿身的凶狠嗜血之氣.狼一般地盯著劉達遠去的身影,他嚇了一跳.柳平恨上劉達了,柳平突然回過身來,又蹲到林黛玉的身邊,林黛玉直挺挺地躺著,一動不動.柳平的神色變得緊張萬分,憐惜萬分!可這憐惜只一閃,他迅速換上了一付不喜不怒的冷漠表情.
原來!他竟喜歡林黛玉!這劉大人的鼻子!唉!天知地知.剛才劉大人的鼻子雖被咬,可他看清了,並沒有被咬下來.還連著一半的血肉呢.有御醫的接合,未必連不上。可現在,可現在,竟血淋淋掉到審訊室的地上.大羅金仙也安不上了.」
人說柳平陰險狡詐。看來,還得加一個字——狠!
想到自己剛才也嚷著對林黛玉要打要殺。別這尊煞神對自己下毒手。想到這。後退了一步。警惕地看著柳平。柳平見趙威後退一步,緊張地盯著自己。他哼了一聲。卻見他手指按在了林黛玉的一個穴道上,輕輕的一點。林黛玉醒了過來。
黛玉掃視了一眼審訊室,見劉達不在了,換上柳平。柳平正蹲在地上看著她,黛玉剛想說話,可嘴巴竟是那樣的痛,幾乎張不開。她想動。可全身無一處不痛。她忍不住哎喲了一聲。柳平聽到這聲音,心裡萬分難過痛楚。.黛玉看到柳平的神色,心裡一動。她突然感到了一絲生機。雖然這生機是那樣的渺茫,可是,能夠活下去。最起碼不要受剛才的酷刑,她拚命也要爭取。她看出來了,柳平在憐惜她.他在憐惜她.他一定能幫她.她強忍全身的痛苦說道:「柳大人,請你….稟報皇上。吳貴妃不是我殺的!六皇子也不是我殺的!我已出宮,鳳藻宮小太監可以為我作證.又怎麼能在大白天公然進得宮來.我之所以咬掉劉達的鼻子,是因為……他早就準備好了供詞……一旦我招供,他就置我於……死地.你對皇上說.邊疆….作戰,河南….大災,國家急需銀子,我能在短短…..三個月內,為皇上籌到三千萬…….兩銀子。另外。我還能說服有奴國的…..汗王,放棄與我國對做.和我國締結和盟.以後二國世代友好.」說完這些,黛玉似所有力量用盡了,她閉上眼,不停的喘息著。
黛玉剛開始辯解時,柳平聽得心痛欲碎.黛玉辯解的這些,皇上何償不知,可是,他卻準備捨棄黛玉了.可當柳平聽到黛玉能籌幾千萬兩銀子,又說服有奴的汗王時,柳平從悲痛欲絕狀態清醒了過來.林黛玉說的這二樣,是皇上現在最頭疼的問題.若林黛玉真有這個手段,皇上還真說不定能放她一馬.可是,她真的有這個手段嗎?
林黛玉見柳平擔憂的樣子,她掙扎著說道:「我對經商…..有奇才。那木牛流馬的…….背後主持人就是我。想當初,我只是……遙控趙飛。就能在短短……二個月間,掙了二百萬兩銀子。那還是我……..偶然冒出的一個主意,事後根本……沒怎麼太當心。這樣尚且如此。若給我時間,這一次,為了…..活命,我一定能……做到這些。」
柳平升騰起希望之火.他一定要幫黛玉.他要進宮.他一定要當面把黛玉的話告訴皇上.皇上雖說過要賜死黛玉,可他並不知道黛玉的才幹.如果知道,他一定會留黛玉一命.他輕聲說道:「等我回來。」站起來就往外走,可剛走二步,猛然一轉身,對趙威說道:「趙大人,林黛玉說的事。事關重大。你一定要等到我回來再審案子。否則,」柳平說到這。突然不吱出了。眼光冷森森地在趙威身上畫了一圈。突然嘿嘿一陣冷笑。
點名簿 2016-5-10 15:19
正文 第二十五章 無不從命
趙威嚇了一跳。人說柳平江湖朋友無數,看這小子笑得如此陰森,難不成想暗中使壞。見趙威變顏變色,膽戰心寒。料他不敢不聽自己的。柳平大步往外走,剛走二步朝外叫道:「柳安,叫一個醫女。先給林黛玉包傷。」原來柳安一直跟在外面。
趙威的心怦怦亂跳.自己背後議論柳平的話,柳平都知道了.這小子心黑手狠,若他恨上自己,可是要糟.看了看軟在地上的林黛玉,一揮手,率著書吏離開了。
他們一走,黛玉全身的力氣如被抽空一樣。她軟癱到了地上。
不多時,柳安帶一個醫女進了審訊室.那醫女給黛玉治傷.這且不表.且說柳平,出了審訊室.騎上一匹快馬.飛也似的往宮裡跑.可當他看到皇宮朱牆黃瓦時,他卻猛然勒住了馬.他突然想起皇上是那麼忌憚他與林黛玉有情.如果自己貿貿然跑去說這件事.皇上會不會更想殺林黛玉了.不行,他不能冒這個險.可是,他要不去,林黛玉已成棄子.再也沒有活下來的希望了.
這時,忽一人從宮門外大步走過.這人經過他旁邊時,瞟了他一眼,然後如同未見,揚長而去.卻是六宮都總管夏萬全.
柳平平素與夏萬全一向不睦.他瞧不起夏萬全是個太監,是個太監還罷了,還十分貪財.典型一個小人.夏萬全瞧不起他少年得志.目空一切,好像除了皇上,天下再沒一人入他法眼了.二人誰也不服誰.他知道,夏萬全也掌握皇上的暗探.而且更加隱避.皇上在他二人之間,其實更信夏萬全一些.二人以前倒沒起了衝突,可也沒有交往。平時見面,頂多打個招呼。有時,柳平不喜夏萬全,還不先打這個招呼。
柳平忙喚了一聲:「夏總管」
夏萬全停住腳。他斜了柳平一眼:「柳大人,有何貴幹啊?」
「夏總管,能否借一步說話。」柳平四下看了看說道。這宮門人多。不宜說事。
夏萬全瘦得刀條一樣的臉呵呵樂了一下。「那就到咱家的狗窩去吧。」
說完,夏萬全率先往宮裡走。夏萬全雖是太監,可在宮裡宮外都有一不錯的院子。他一提他的住處,便說自己的地方是狗窩。
這一來夏萬全的狗窩。柳平瞪眼,這地方要是狗窩。恐怕全天下間的住處連豬窩都趕不上了。只見到處耀眼生輝。一人高的珊瑚就擺了十多個。連坐椅都塗了金。夏萬全高踞椅上。早有侍服的丫頭倒上茶來。夏萬全卻沒示意給柳平倒茶,自顧自喝起來。
柳平既沒坐位,也沒茶喝。不過,他現在沒空計較這些。他一抱拳道:「夏總管,再下有件事想求總管。請摒退左右。」
「什麼事啊?說來聽聽。」夏萬全拉個長音,揮退了所有侍候的人。不緊不慢地喝著茶道。
柳平便把林黛玉的事說了一遍。他最後求道:「夏總管,現在只求你,讓皇上對林黛玉再起好感,只有皇上回心轉意。才能救出林黛玉。」夏萬全越聽越全神貫注,到最後竟放下茶杯,眼中神色變幻,說不出是什麼表情。過了一會,他又恢復過來。歎了一口氣道:「可惜了。皇上為了江山社稷,已決定棄了林黛玉了。」說完,搖了搖頭。
柳平忙一揖到地道:「夏總管,若這次你能幫忙,柳平永遠銘記在心。夏總管但有差遣,只要不與皇上利益衝突。柳平無不從命。」
夏總全瞇著小眼睛,小腦袋一搖一晃的表示不信。這柳平的性格很是極端。除了皇上外,誰也不放在眼裡。而且心黑手狠。殺死的人沒有一千也有八百了。他若喜歡林黛玉,一心把她弄到手還可理解。可他卻讓皇上去喜歡歡林黛玉。目的只是為了救林黛玉。這樣的柳平可真的太陌生了。他得好好考驗一下他的真假。
他問:「無不從命?」
柳平正色答道:「是,無不從命。」
夏萬全瞧了瞧自己的靴子道:「啊,人老了,這靴子穿著太難受了。可脫靴子的丫頭偏出去了。這讓咱家自己脫。咱家還彎不下這個老腰來。你說怎麼辦呢?」
柳平的臉刷地漲個通紅。夏萬全這老閹貨欺人太甚。自己求他救林黛玉,他就讓自己給他脫靴子。這分明是想羞辱他!他氣得一轉身。往門外就走。可剛走二步,黛玉軟癱在審訊室地上的景象閃過腦海。他心裡大痛。若不是他,黛玉何至於此。罷了。夏萬全比自己老三十多歲,給他脫靴子。就權當他是個全身癱瘓的老人了。柳平一咬牙,轉過身來,大步走到夏萬全面前,彎下腰,剛要給夏萬全脫靴子。夏萬全卻重重一一咳道:「以前我丫頭脫靴子,總是跪在地上脫,咱家我已習慣了。如今柳大人非要換個樣。我也不適應。我看還是算了。」
柳平原是臉色漲紅,可現在,他臉色都青了。夏萬全這老王八,竟敢這般戲弄他!他的手不知不覺就摸向肋下的佩劍。夏萬全又咳了一聲:「柳大人,你這劍好像也不錯。想送給咱家嗎?咱家我會不好意思收啊。」
柳平的手開始顫抖,要不是極力忍著。他都能衝過去,把他戳一萬個透明窟窿。
夏萬全歎氣道「唉!可憐林大姑娘嬌滴滴的身子,如今受這般的苦楚。只怕活不了幾天了。聽說肋骨都斷了二根。本就失血過多。如今又被拶指。皇后那邊又要嚴逼口供……..柳大人你幹什麼。你別跪!」剛才還咬牙切齒狀的柳平突然跪在夏萬全的腳下。夏萬全心裡一陣難過,腦生海中迅速閃過一個畫面,他還是一個小太監,為了一個宮女能出得宮去。受盡了當時六都都總管的百般戲弄。可那宮女終於出宮了。當那宮女結婚的那天,他偷偷地去看了。心裡又滿足又心酸。而今,柳平明知跟林黛玉已不可能,卻這樣為林黛玉受屈辱。這小子雖一向狂傲,但性格卻像極了自己年輕時。算了。年輕時 誰不輕狂過,就不計較柳平以前對自己的不敬了。他上身不動 ,人卻從椅上螺旋形飛起,嗖的一聲,落到了三步之外,他嘻嘻笑道:「柳老弟,得罪了。剛才開個玩笑,就是想發洩一下以前的不滿。你這跪也跪了,我這不滿也放洩了,這靴子就不用脫了。咱家馬上去見皇上。去救你嬌滴滴的林大姑娘去。」
夏萬全說完,也不理柳平,轉身就往外走。柳平從地上一躍而起:「夏總管。萬不可說出我的名字。」
「放心了,不但我不說,便連那趙威,咱家也有法讓他閉嘴不說你的名字。你就聽信好了。」
說完,夏萬全竟大步流星的走了。
柳平從地上一躍而起。他盯著夏萬全的背影。他撫著胸口。渾身打顫。因心裡殺機滾滾。他竟覺得胸口又憋又漲,直欲要裂開一樣。一旦救出林黛玉,必要想盡一切辦法殺了這老閹貨!世上沒有人可以這樣羞辱自己!沒有!就是皇上也沒有過!就算這閹貨救出林黛玉,他也和他不死不休。這個閹貨!王八蛋!
夏萬全離了自己的住處。,剛走到半路,忽見一小太監從旁邊走來。朝他請個安。然後二人擦肩而過。這時,小太監往他手裡塞個東西。夏萬全忙緊緊抓住。等到僻靜無人處打開看時,卻是趙威給他的信。夏萬全匆匆看了二眼。忙收了起來。他競直朝乾明宮走去。走到乾明宮的宮門。正要求見皇上,守宮門的小太監從丹陛上跑過來忙過來稟報:「總管,剛才工部賈政賈大人來了。皇上正在裡面召見賈大人。並且,還求皇上摒退了左右所有人。」
「賈政求見皇上?還讓皇上摒退了所有人。想不到這膽小鬼今個突然膽大了。」夏萬全想了想,也難怪。林黛玉若是殺吳貴妃和六皇子的兇手,賈氏一門也全完了。
正想著。卻見賈政滿臉是汗,從宮裡倒退著出來了。到門口時,因心情太緊張,差點有一級台階踩空。夏萬全忙扶了他一把。
賈政忙做深深做揖:「多謝夏公公。」
夏萬全點了點頭,直接進乾明宮東暖閣內,就見皇上正負手站在窗前看一盆花,花色嬌艷,並蒂雙生,姿態動人.夏萬全走到皇上的背後。皇上忽說道:「夏萬全,古人都愛用花來喻美人,朕原來也覺得她像枚瑰花,萬不料她竟還有治國之才。賈政說,那傳教士建紅衣大炮的建議,就是林黛玉和他說的。昨天又得到消息,說那木牛流馬的背後主持人也是林黛玉。這林黛玉不過才十二三歲,就有這樣的手段。說她像花,我看不如說她更像一隻狐狸。」
夏萬全聽皇上提林黛玉的口氣,竟是愛惜之心大起,他笑道:「其實,林黛玉倒挺有趣的,只可惜為了除掉錢正重,只好把她做了棄子。」
皇上又歎了口氣。林黛玉那張精緻的小臉又現在他面前。還有她那不肯順從的拗勁,如今看來都挺可愛。當初,碧螺從皇后處傳來皇后的陰謀後,他馬上做出一個決定,讓皇后的計劃順利進行。
皇后殺死貴妃,殺死假冒的六皇子後,到時自己再巧妙安排,讓皇后認為,自己被逼無奈,只好接受這個事實,那時,自己只皇長子一個兒子,皇后就會放鬆敬惕。錢自重也會放鬆警惕,自己火炮營的人才能一舉滅了錢正重。
當時,他連貴妃也捨了。只見了一面的林黛玉自然也沒什麼不捨的。既然皇后想讓林黛玉背黑鍋,那就讓她背好了。可現在,聽到林黛玉的種種事情,他還真生出一絲絲的不捨。
只是若救她,皇后那邊會不會起疑.
正文 第二十六章 原君
唉!真是可惜了。皇上開始搖頭.歎氣聲中,有了種種不捨.
夏萬全見狀藉機說道:「皇上,老奴在刑部的暗探說,林黛玉受盡了酷刑,只怕是…….」
「只怕是什麼?」皇上急轉回身,因夏萬全站得太近,二人差點撞上.夏萬全忙倒退二步,他躬身道:「皇上,皇后派去的劉達一心想取口供。用刑很重。又寫好了口供讓林黛玉寫,只待寫好,估計林黛玉不死也得殘了。據說,那林黛玉還嚷著,她能為皇上三個月內,籌三千萬兩白銀,還能說服有奴國與我國世代友好。」
「哦,她還有如此能力?」皇上沉吟了一會忽搖了搖頭表示不信。大概林黛玉絕境下太想活命了,所以危言聳聽,他接著問道:
「她…….除了這些,還說別的沒有。」夏萬全說道:「皇上,她沒說別的,她其實…..再不救治.估計活不了了.林黛玉重刑之下,憤而咬掉了劉達的鼻子。劉達一旦止了血.一定會對林黛玉痛下狠手.」
「黛玉咬掉劉達的鼻子?」皇上驚訝地瞪圓了眼睛。她竟在刑部的審訊室,咬掉了刑部尚書的鼻子!這世上怕就她敢這麼干!有趣.....不過,他突然想起一事,急問道:
「那她怎麼樣?毀容沒有!」
「還沒有!」夏萬全有些無奈.但隨口說道:「但肋骨斷了好幾根。手指也不像樣子了。」
皇上聽到這,搖了搖頭,又歎了口氣問道:「趙威那有信沒有」
夏萬忙說道;「皇上,趙威為取得劉達的信任,一直很聽劉達的,劉達倒沒起疑.只可惜林黛玉這苦頭吃大了。」
皇上負手在地上走著,夏萬全今天的話很多,有點古怪,他走了幾步。他停下問道:「夏萬全,你覺得我該留下林黛玉?」
夏萬全忙躬身說道:「皇上,老奴覺得,就算是讓皇后放心,那吳貴妃六皇子死已是足夠了。如果賈妃再倒。只怕朝中的風向真的會大變。這幾天,大家都在看著這事呢。有幾個重要官員天天派人打探林黛玉的案情。尤其是理國公府,最近和皇后走得太近,我怕林黛玉獲罪,他們怕以為皇后佔了上風,而一時糊塗,投到皇后那邊去。何況,這林黛玉也真是個人才。若她所言不虛。則也算解了皇上二件心頭大事了。」
皇上沉吟子一會。賈府他原就不打算動。他原想著,林黛玉一個女孩,受刑不過。一定詔認。那時就先殺死林黛玉。再以寵愛賈妃的姿態,保護賈妃.能維持這個狀態,該是最好的一步.但如果皇后一黨不知進退,非要把賈妃如何。這時把賈妃降級,把賈府幾個人罷官。這樣朝中形勢,明顯有利於皇后。皇后會大大放鬆警惕。皇后這樣能止步,也還也不錯.若皇后再不讓步,到時再假裝盛怒下,發現一些疑點.這樣皇后就會有所懼怕.那就得再裝成病重,享年不久,到時自己只皇長子一個兒子,自己再裝成不得已接受這個現實的樣子,同皇后達成協議.此時皇后在朝中明顯點了上風,又知自己病重.恐怕就會很欣然地等著自己病死.那自己就好實施自己的計劃,一舉撥掉錢正重這根釘子.可夏萬全說朝中官員的事,他讓倒想起一件事。這朝中,重要崗位還真有幾個牆頭草,便連戶部官員,原是理國公柳家的人,理國公一直忠於自己,他用著也放心,一直覺得他是自己的人.可他最近與劉達結親,又與皇后走得較近,。自己這樣做雖迷惑了皇后。或許也使眾官員迷惑了。火炮營雖是自己的最忠誠臣下,可火炮營的軍餉糧草可得靠戶部調集呢。可別關鍵時期,再出什麼亂子。
可如果按夏萬全所說,不治林黛玉的罪。皇后會不會因懼怕自己得知真情而再鋌而走險,做出不利社稷的事呢。他猶豫了半天,腦海又又浮現黛玉潔白的小臉,烏黑轉動的眼珠。他心裡一軟。不忍之心越來越強。怎麼二全呢。思索半響。突然有了一計。林黛玉是個美人,一個百年難見的美人。先前,自己就表示過喜歡她。但因她的抗拒而棄了她。如今,她被關押起來。自己可藉著喜愛美人,而說證據足,拖著不結案。朝中眾臣便不會有太多倒向皇后一邊。而皇后只以為自己喜歡林黛玉。不會疑自己發現了真相.
他嘿然笑道:「夏萬全,也罷了。一會我親自審她。這小東西性子古怪,人又極倔強。竟敢頂撞朕,這次吃了苦頭,估計…..對了,柳平去了審訊室沒有!」
「這……聽說去了,劉達大人的鼻子被咬,任誰也扯不開林黛玉,柳大人正去刑部辦事.就進去點個穴道,解開林黛玉的嘴.」夏萬全忙答道.
皇上想了想,冷哼了一聲 ,柳平雖還在關心林黛玉,卻終於沒有再來求情.否則,為自己這個耳目,他只有捨痛殺林黛玉了.不!若林黛玉真能辦成那二件事,朕怎麼捨得再殺她.不!就算她不能辦成那二件事,像她這樣的女人,一輩子也沒見過,怎麼能輕易殺了。
可柳平對林黛玉十分癡情。會不會影響到京衛署的事。腦海中忽勾畫出許多畫面。皇上心裡忽很煩亂.他不自覺地開始摸鼻尖.夏萬知道,皇上這動作是又起殺機了.難道聽柳平去大牢而起了殺機了。
上次柳平隱瞞了林黛玉的事,皇上就十分震怒。這次若再起殺機,柳平就危險了。他夏萬全對柳平倒沒什麼感情,只是,自己這身體……皇上萬不能沒有再失去柳平了.夏萬全躬身說道:「皇上,老奴有一事想稟報皇上。
」
「什麼事?」皇上有些心不在焉。
夏萬全說道:「皇上,老奴練功時走火入魔,最後心腹間總感到冰冷鬱結。估計這性命怕只有二三年了,老奴想在臨死之前,求皇上一個恩典,老奴死後,希望就葬在福陵的附近。」福陵是皇上正為自己建的一座陵墓。夏萬全這是想將來和皇上埋葬在一起了。
聽夏萬全這樣一說,皇上猛然想起,夏萬全說過,他練功走火入魔,傷了元氣了。當初只以為再過些日子就能好了。誰知竟嚴重到這種程度!想著自己自小沒有母親,夏萬全從小跟在自己身邊,替自己擋了多少災難。如今又忠心耿耿的想著自己。他不禁心裡大痛。眼中竟流下淚來:「夏萬全。不意你傷勢竟這樣重!是朕疏乎了。朕現在發下聖旨,遍尋天下名醫,與你治病!」
說室,急步走到書案前,提起筆,沾上墨就要寫聖旨。夏萬全感動萬分,忙趨到皇上身邊,低聲說道:「皇上,老奴有病的事不宜聲張!恐防不測」皇上手一顫。一滴墨落到了紙上。皇上扭頭看了看夏萬全。突然一陣心酸,抓住了夏萬全的手,這世上,最無私關愛他的,就是夏萬全!夏萬全說得對,皇后能殺吳貴妃,又難料她不想殺自己!只是禁軍在自己手中,又有夏萬全這樣的高手在宮裡保護著,所以,皇后一直不敢對自己動手。
若知夏萬全有重病,只怕會鋌而走險。
他放下筆,堅定地對夏萬全說道:「夏萬全,等皇后的事一處理完,朕為你遍尋天下名醫。還有,朕許你認一人作義子。將來,你的子孫,就是我朝萬世不替的忠烈侯!持免死金牌。除造反外,違法不究!」
「謝皇上!」夏萬全深深的拜倒。皇上心裡突然一動。原來,夏萬全是怕我對柳平不利嗎?他知道自己的日子不多了,怕我身邊再沒有別的人可當耳目。唉,夏萬全一心一意都在想著朕啊。
黛玉感到她被架到一堆雄雄的火焰上,火燒著她的肌夫。她全身的皮肉疼痛灼燒。她渴得要命。她要叫,可是喉嚨裡卻像睹著一團棉花,她叫不出來。身體象被千斤重的石頭壓著。她,喘不過氣來。忽又見那狗皇上裝做一臉憐憫的樣子,坐在自己的身邊,一邊替自己擦著頭上的汗,一邊說道:「黛玉,你這性子,何苦。」
黛玉想說什麼,可喉嚨睹著,她說不出話來。皇上過了一會,又說道:「黛玉,嫁給朕吧,朕一定寵你。」
黛玉要氣瘋了,迷迷乎乎中,她好像又回到了上一世,她和一群同學正在念黃宗羲的《原君》,老師把她叫起來,她好像一腔的憤恨,她滔滔不絕對背起來。
:「屠毒天下之肝腦,離散天下之子女,以博我一人之產業,曾不慘然。曰:「我固為子孫創業也。」其既得之也,敲剝天下之骨髓,離散天下之子女,以奉我一人之淫樂,視為當然。曰:「此我產業之花息也。」然則,為天下之大害者,君而已矣,向使無君,人各得自私也,人各得自利也。嗚呼!豈設君之道固如是乎?啊!她終於喊出來了。太暢快了。突然,眼前又出現那狗皇帝的臉。那皇上暴怒異常,
高聲喝道:「推出去斬了。」黛玉嚇了一跳。突然驚醒。卻原來是做了一個夢。
睜眼看時,他發現自己不是在審訊室,而是在一間很古雅的宮室裡。眼睛一瞟,他嚇了一跳,她看到,六宮都總管夏萬全站在自己旁邊,而皇上,離自己不足三尺遠。並且,皇上滿面怒容,他聽到了?!他都聽到了!!!
正文 第二十七章 老傢伙很強大
黛玉卻不知,在她昏昏沉沉時,皇上說要親自審問她。所以她被抬到一間宮室裡了。當皇上看到奄奄一息的黛玉時,他的心突然很柔軟,只要她醒來服個軟,他就會保護她。讓黛玉以證據不足的名暫時關起來。過上些時日,等他除了皇后,他就封她做妃。他甚至走下了御座,到了她的身邊,想查看一下她的傷勢。然後為她找御醫。
他見黛玉的眼皮動了,他驚喜非常。接著,黛玉的嘴唇也動了。他甚至伏下尊貴的頭,貼在了她破了皮的嘴唇上。結果,他聽她斷斷續續說道——…. 為天下之大害者,君而已矣…...屠毒天下之肝腦,離散天下之子女,以博我一人之產業……離散天下之子女,以奉我一人之淫樂,視為當然。
黛玉雖痛苦中咬字不清,可偏偏這幾句話說得清清楚楚。黛玉昏沉沉,可那不屑的表情,卻是那樣的清晰.她在罵自己!她瞧不起自己這個皇上! 這林黛玉在昏迷中,痛快淋漓地罵的,不是別人,正是他——當朝皇上。別人以為嫁給皇上,是飛上枝頭變鳳凰,別人以為,嫁給他,可以滿門富貴,因此,不擇手段地想獲得他的寵幸。可誰料,他在林黛玉心目中,卻是屠毒天下之肝腦,離散天下之子女的強盜!還奉我一人之淫樂,以為當然。還天下之大害,君而已矣。這林黛玉腦子裡的念頭簡直大逆不道!
他猛地站起來,親自提審她就是個大錯誤。大笑話!皇上猛地往外走去,一邊走,一邊傳旨夏萬全:「夏萬全,傳朕旨意,著劉達,趙威速速審問貴妃一案,不許拖延。
說完,皇上大步往外走。他連頭也不回。他不需回頭了。這世上敢這麼說他的。只有一死。他是仁君,他不把她千刀萬剮,可他也絕不容她再活在世上。他的旨意一下,林黛玉不死也殘。」
撲通,後面傳來的一聲響。卻是黛玉慌手慌腳爬起來,跪在地上說道「皇上,那那那夢裡的話是說別人,是是是說紂王的」黛玉說得又急又快,很怕這皇上一怒之下,再也不理自己了。可皇上的腳步連停也不停。繼繼續往外走.。
黛玉急了,也難怪他發怒,他又不是傻子。自己做夢還能夢到紂王?完了。皇上連回頭的意思沒有,如果皇上如果不收回剛才的話,自己馬上就得讓劉達打殘了。
她情急之下,大聲說道:「陳琳把曹操的祖父,父親都罵了,曹操還重用陳琳,我夢裡說的是別的昏君,皇上就要置我與死地嗎?」
因太著急,聲音又尖又高。這樣的聲音。再加上這樣的話,竟讓皇上覺得張狂到了十分.他回轉身,臉上殺機頓盛。夏萬全下意識的看了一下皇上,皇上開始摸鼻尖了。
黛玉看到皇上殺氣騰騰。她忽發現,她又錯了,史書上那些辯士在君王面前都敢侃侃而談,。君王通常都哈哈大笑.可史書中只寫了成功的說服案例。那不成功的太多了,而不成功的,通常都下油鍋了。而眼前這位皇上。那心胸恐怕也是比昏君強不了多少。他可不是什麼唐太宗,也不是楚莊王。所以,她小命很危險。她想活命,她又怕疼,現在,只有皇上能救她.這地方好像是皇宮,皇上帶個太監親自提審她。說明皇上有救她的心。可自己夢裡把人家給臭罵一頓,醒來後自己還硬裝辯才撐能,人家八輩子也沒人這麼對待過.一定大怒.這皇上眼裡中殺氣騰騰.那個要吐出來的「殺」字必須擋回去!
她突然放聲大哭:「皇上,民女錯了。民女不該夢裡跟著那南極仙翁瞎背書。更不該背什麼昏君賦。什麼明君賦,那仙翁還說皇上是明君,說自古明君都居安思危,讓我把明君賦,昏君賦背給皇上,皇上必然喜歡,還會傳之後世,讓子孫後代都做明君。不做昏君。結果我就跟著瞎背書,可夢裡背得糊裡湖塗的,倒像是我罵君王了。皇上,我真的沒有那個心思,皇上親自來提審我,民女命懸皇上一念之間,民女再糊塗,也不會發瘋罵皇上啊。皇上明查。」黛玉哀哀地叩頭求饒,一邊還不望抬頭偷看皇上的臉色。黛玉昨天紅腫的鼻頭經了一天一夜,已消得差不多了,身上刑雖重,但還好臉上無傷。黛玉因受了重傷。面容有消瘦憔悴,瞧著倒更讓人憐惜了
因肋下太疼,她小臉皺巴著,加上戰兢兢的眼神,滿臉的眼淚,倒讓皇上剛才那股要殺人的慾望突然淡了不少。
尤其是她嘰哩骨碌講得飛快。倒讓皇上有些相信了。就憑林黛玉講話的速度,也不像編謊的。古人都挺迷信。黛玉又說什麼仙翁。皇上心裡便有些相信,也許是什麼仙翁給林黛玉一些話,讓她帶給自己。黛玉一直偷眼看皇上的臉色,見皇上不像剛才那樣盛怒了,她大喜過望,在上一世,在學校裡跟別人辯論,這臨陣胡編,那是她的強項。如今竟派上用場了。她叩頭乞求道:「皇上,民女又怕死,又怕疼,讓劉達折磨得不死不活的。能救我的人只有皇上,皇上在民女心目中,就像天神佛祖一般。我只求皇上憐憫放過我,求皇上為我伸冤枉。」說完,她連連叩頭,肋下疼得要命,她□牙咧嘴的。可饒是疼得□牙咧嘴的,還是不停的叩頭。形勢比人強,老傢伙太強大了。又自負又自私,老傢伙要不動憐憫心,自己就死定了。這個時候可不是裝英雄的時候。那韓信還受辱胯下呢。我裝什麼清高呢。
當黛玉□牙咧嘴的叩頭時,夏萬全發現,皇上的眼中閃過一絲笑意。
皇上轉回來,坐到當中御座上。咳了一聲說道:「林黛玉,朕親自提審你。你要實話實說。」林黛玉忙轉身又跪好說道:「皇上,民女一定實話實說。」
「那吳貴妃是否是你殺害,六皇子宮裡的人是否是你殺害,還有,你為什麼咬掉劉達的鼻子。都給我從實招來。」黛玉忙說道:「貴妃和六皇子根本不是我殺的。我離開宮後,在偏僻處讓人迷暈又帶進宮來,目的是讓我當替罪羊。大白天的,我蒙著面怎麼避過宮裡的侍衛,如果沒蒙面,紅腫個鼻子拿把劍怎麼能不引人注意。我的多大的手段在宮中做這樣的事?」黛玉把自己的理由又複述的了遍,然後說道:「按正常的做法,他這個當刑部尚書的就該派人宮裡宮外調查。可他根本不派人調查,就硬說我是殺人兇手。這說明什麼?說明他心中有鬼。他想污陷我,借我來攀污賢德妃娘娘。」
「住嘴!」皇上突然怒喝。然後飛快地朝外望了一眼.這一眼是個下意識的動作,可讓黛玉給捕捉到了.黛玉忽然想到一件事。皇上難道不想弄清楚案情?他怕我說出什麼!
黛玉忽證實了自己這一天來的猜測。殺吳貴妃的事,一定是皇后的人幹的。而皇上一定懷疑或乾脆就知道皇后的人殺了吳貴妃。可他卻卻派了劉達和趙威審自己,但他是在迷惑皇后,還是他對皇后讓步了還有些不清楚.看他剛才的樣子,他是怕自己說出真相,他不想讓人知道他知道了真相。十有八九,他想迷惑皇后。她忽想到了錢正重,想到火炮營。
黛玉心中一凜。皇上知道內情本是好事,可他會犧牲賈妃嗎?這可萬分重要。皇上不犧牲賈妃,賈母湘雲等就無事。皇上如果只是欣賞自己一個人,或喜歡自己一個人,那就極可能把自己李代桃僵地救出。而今,皇上來了,這一點她必須弄明白.她必須救出賈妃.救賈妃也就是救賈母和湘雲她們.
她正想著,忽聽皇上說道:「劉達是主審官,估不論你是否是殺吳貴妃的真兇,就憑你咬掉他鼻子,按我朝律法,也是死罪。」說這樣說著,口氣卻並不十分嚴厲。
他邊說,邊看黛玉的表情。誰知黛玉卻在仔細看他的表情。二人眼神一對,黛玉忙低垂下了頭。皇上很聰明呢,可別讓他看出什麼。可皇上居高臨下早把一切都看在眼裡。他覺得她又害怕又眼睛骨碌碌亂轉的樣子真的挺惹人疼的。心就有些軟,他咳了一聲,負手說道 「不過,你這案子疑點也多。朕還真拿不定主意了。」
林黛見皇上說話的口氣,根本不想追究她殺人的事。更不問案情。她心裡沒底了。皇上到底何意?說的這些話,是讓她屈服過去?此時只有裝可憐博同情了.讓皇上放鬆警惕,才能弄明白真相。她可憐巴巴的說道:「皇上,民女只求皇上救命。求皇上替民女伸冤。」
她求得可憐,皇上心情頓好。原來她那麼拗著她,如今也知道服軟了。他朝夏萬全使個眼色,那老太監弓身退出宮外了。
皇上因坐的書案離黛玉較遠,他隨口說道:「近前來。」黛玉遲疑了一下,忍著痛跪行了過去。看她行得痛苦。皇上想起,剛才靈牙俐齒的她其實滿身是傷。他親自下了御座。走到她的面前。竟親手扶起了她。然後,下意識的目光掃了一圈,把黛玉往旁邊一把椅子上扶.黛玉全身發冷.傻子也該明白皇上的用意了.皇上這時忽看見她有一縷頭髮落到臉頰上,他溫柔地把她的一縷亂髮往耳後別.黛玉忽感渾身毛孔都發麻。黛玉下意識的往後一仰。避開皇上的手。這個動作讓皇上眉頭猛地一皺,這小東西這時還敢反抗他!她那樣聰明,難道不明白他的用意?真是可惡!
她三番二次的拒絕他,難道不知道他掌握著她的生死。他只要一句話,她就能萬劫不復!
點名簿 2016-5-10 15:22
正文 第二十八章 討價還價
她三番二次的拒絕他,難道不知道他掌握著她的生死。他只要一句話,她就能萬劫不復!
黛玉嚇得遍體寒徹。她知道現在最明智的舉動是順從皇上,可偏偏自己剛才下意識一個動作就露底了。她現在遍體鱗傷。皇上也不會幸她。只要拖個時間,把皇上意圖弄明白,以相應的對策應對才好。可自己竟一個下意識的動作,就暴露了。
黛玉趕緊轉移視線,她忙又跪下說道:「皇上,民女能為皇上籌集銀兩…..」
「這個夏萬全已對朕說了.無須再說了.」皇上有點不耐煩.黛玉肚裡一輪,為何是夏萬全,而不是柳平說的。另外,皇上並沒問自己用什麼辦法掙錢,又沒問自己如何說服有奴國退兵.難道他不相信自己有這個本事.
這老傢伙瞧著非常自負,他不讓自己說,自己再說,他心理會反感,會聽不進去。黛玉忙笑道:「其實民女並不想說這些,民女之所以這樣說,就是想讓皇上覺得我很有本事。很與眾不同。讓皇上能高看我一眼。那史書說都說,皇上遇到某賢臣,然後與語大悅。民女也想皇上與語大悅。所以先顯擺起來。」
皇上聽黛玉赤裸裸地說這些話,臉上不紅不白的,而話裡話外,還是表示自己挺有才。這小傢伙說話還真挺有趣。他強忍笑意,板著臉說道:「你起來吧。」黛玉忙站起。因肋下太疼,起來又有些費力,皇上又伸出了手。
黛玉最怕老傢伙這點。但剛才她躲皇上,皇上已經大怒,這次的橄欖枝不接也得接。她只得握住皇上伸出的手。皇上臉上表情和緩多了。一邊扶黛玉起來,一邊說道:「一會我讓御醫給你先瞧瞧。」
黛玉忙笑道:「傷就不用瞧了?」
「為什麼?」皇上不解地問。他突然想到了柳平。難道柳平已給她治過傷了。眼睛落到她抱了紗布的手上。
黛玉忙笑道:「當初魏惠王在公孫座臨死時,問公孫座誰誰可當下任宰相。公孫座便說公孫鞅可以。又說如果大王如果不用他。就不要讓他離開魏國。最好殺了他。當時,公孫鞅藉藉無名,魏惠王以為公孫座年老昏憒,根本沒聽公孫座的話讓公孫鞅當丞相。更沒信他的話殺了公孫鞅。公孫鞅便去了秦國。結果秦國因公孫鞅而強大。公孫座是魏惠王信任的丞相,在這件事上,魏惠王尚且不信他,以至人才外流,國力大損。如今,皇上與民女相見不過幾面,交談不過幾句。料一會不見得聽信民女的話,去調查案情,要是皇上一會還讓劉達等對民女重刑逼供。那還看傷有什麼用呢。總歸是要受傷的。好皮膚和壞破膚又有什麼區別呢。」
皇上神色有些訝然。看黛玉臉上笑意盈盈,神色不卑不亢,竟和以前的樣子大不相同。原來黛玉還有這一面。沒想到她一個小人兒,對歷史還挺熟悉。而且她這些話裡含義頗多。回思這二天聽到的黛玉的事,這林黛玉還真是不凡。他想了想。笑說道:「你既如此費力表達你有才,那我倒考你一考。掙錢的事先不說,你且說,如何勸有奴國歸降。」
黛玉笑說道:「皇上,我聽有奴國大汗有二個弟弟,俱都能征慣戰。」皇上點了點頭。就因為這二人太能打戰了。所以他才發愁。
黛玉笑道,有奴國大汗本身並無多大才幹,只因其母得寵。才當上大汗。聽說,二個弟弟也不太服他。並且這二個弟弟也不合,只因為有奴國老漢王臨死之前,給他留了幾個忠心的將領,這幾個將領各領不少兵馬。二個弟弟怕實力不夠,才沒敢奪位。」
皇上又點了點頭。這些事,滿朝文開皆知。只是林黛玉做為一個小女孩,卻對這些瞭解,也算不易了。
黛玉忙又說道:「第一,咱們專門召集一些武功高強之人,成立一個特種部隊。潛入有奴國。聽說他們的大將都好打獵,我們趁其打獵時,穿上大汗二弟弟手下的服飾,斬殺其中一個大將。再故意不留神放掉這大將的一個手下。這時,大汗必定惱怒,而二弟必然不認。敵人內部便起了矛盾。因有奴國基本是部落制,每個大將手下都有自己的部落人馬,這人一死,其部落牛馬的歸屬自然就會讓其它人眼紅。我們再扮成三弟的人,搶劫牛馬財物。其它部落將領自然不滿他三弟這種先下手為強的做法。而他三弟也自然不承認。此時大汗覺得自己權威受損,其它大將兔死狐悲,覺得自己生命財產有威脅。必須會對二個弟弟露出不滿。我們到時再假成大汗的人馬,偷襲二個弟弟的部落。殺死他們的一部分人馬。這樣敵人內部就容易起戰亂。若敵人內部,我們便有了機會。等其內戰不休時,疲憊不堪時,然後再趁機勸降,就有八九層的把握了.」
黛玉說到這,皇上看黛玉的神色很訝然。其實,黛玉說的並沒什麼稀奇的。中國古代幾千年,這種戰爭把戲太多了。甚至朝爭奪嫡也用到這種手段。但是,因有奴國一向是蠻夷之地,他們就逐水草而居,到處流浪。生活習慣和語言與漢人大不相同。所以,根本沒人想過能有人潛入敵人後方進行這種破壞去。今日黛玉一提,皇上忽覺此計為此計若成,敵我形勢頓時不同,若是不成,也不過損失些武功高強的人。在國內,這種人實在不缺。
只是這語言上習慣上還真是成問題。整個國家,整個朝廷也找不出一個精通有奴國話的人。深入敵後,又不能帶太多糧食,語言如果不通,會極易暴露。這件事成功的可能性就會極低,還會引起有奴國的警惕。
黛玉見皇上皺眉,馬上說道:「皇上,民女不但會武功,而且對語言方面極有天賦,想我國定有有奴國的一些重要戰俘或將領。只要讓民女和他們在一起十多天。就可與他們流暢會話。」
黛玉上一世學過英法二國外語,大學同學有二個還是少數民族的。她性子好,和大家極處得來。對什麼又都感興趣,所以,和幾個少數民族學了不少語言。想既然紅樓的語言是漢語,那有奴國的語言大概也脫不了這幾個少數民族的底子。現在為了活命,黛玉只好放大話了。
皇上又訝然了,自己剛想到的事,還沒說呢,林黛玉就說出來了。這些,她原來也想到了嗎。他原只是覺得黛玉有趣,可現在覺得,黛玉實在很有才幹。他此時留神細看黛玉,越看越覺黛玉與一般美人迥然不同,雖身穿囚衣,但依舊風華絕代,不但風華絕代,而且聰明智慧,不但聰明智慧,而且勇氣過人.不但勇氣過人,而且多才多藝.這樣的女人,實在不可多得。看著她熠熠閃亮的眼珠,一直竟覺神為之奪,魂為之倒。下意識撫上黛玉的小臉笑道:林黛玉,想不到你這樣有趣,過些日子,等案子結了,朕便封你為妃。你與朕永享富貴。」
黛玉神色一變。這皇上竟要封她做妃!也就是說,不是因喜歡她而暗中把她調包弄走.而是堂堂正正封做妃.那就表示,這個案子,皇上絕不會按皇后的想法去結案.賈府沒事了.賈母和湘雲探春他們都沒事!
只是,她們沒事了,自己卻有事了.皇上要封她做妃。她要不謝恩應允,皇上一惱,怕又要對自己不利。可應了又跑了,那皇上就會震怒非常,難保賈府不跟著遭殃.真是二難啊。怎麼做都難啊。急切中,她跪下說道 「皇上,民女叩謝皇上隆恩.只是民女此心早許佛門.已立志出家為尼.不能接受皇上的厚愛.
皇上神色一僵,接著怒氣上湧。由出家,想到黛玉說過她要為柳暄念一輩子的經。又想到黛玉裝瘋的事來。她那瘋狂舉動。分明是想以死人來壓活人。而今,她又故計重施,朕已封她為妃,這真是天大的恩賜,可她竟說什麼出家,如此藐視他的恩典,真正的可恨!
見皇上臉色一沉,又開始殺氣騰騰,黛玉嚇了一跳,老傢伙怎麼成天神經兮兮的,變臉和翻書似的。是不是他們手握重權的人都有點變態,以為天下人都得按他們的意志行事。他扔塊骨頭,自己就得搖尾謝恩才對。可惜,自己就不想成為一條狗。可硬碰硬的後果很可怕。黛玉眨了一下眼睛,突然說道:「皇上,反正皇宮那地方,打死我也不進,我才進一趟,就被打成這個慘相了.要是再進去,不定著了什麼圈套.挫骨揚灰也說不定.皇上,你就可憐民女命相與皇宮不和,讓我出家吧.我出家之後,皇上來庵堂,我陪皇上下棋.我棋技不錯的.咱們玩贏錢的,我一定能贏你一大堆錢.」
「你……..」皇上差點讓一口氣哽死。這小東西什麼意思,她想當尼姑,還玩贏錢.真讓人頭疼!你說她聰明吧,她剛才還一付腹有良謀的派頭,就差拚命嚷嚷她是張良諸葛亮之流的人物了.可一轉身,她就跟自己擺出一付小女孩的樣子.耍無賴不當皇妃.還說這樣荒唐可笑的話,真是讓人既氣又恨又無奈.當皇上這麼久,頭一次感到很頭疼。可越這樣,越激起了他的征服欲。這個女人,她非得到手不可。他板著臉怒喝道:「林黛玉,你當朕是商人不成,朕下了旨,你還跟朕討價還價。」
正文 第二十九章 實力
頓了頓,他又說道:「你如此一付無賴相,當朕是個宋襄公,不擊半渡而放過你?」
黛玉有點洩氣,皇上一指就戳破自己扮無賴的陰謀了。她就是在跟皇上討價還價。就是想藉著皇上的一點不忍之心好暫時放過她。她好找機會脫身。。現在局勢複雜,她不能完全得罪皇上,可又不能讓皇上私慾得逞。這中間的尺度太難掌握了。她忽覺得自己很卑微。為了活著,她竟變得這麼卑微。
忽又想起了漢朝的李夫人,李夫人以色相取悅漢武帝,後來病重後,說死也不讓漢武帝看自己的病容。家人當時還埋怨說她不懂事。她說君王留戀我,不過是我的容貌。我因美貌得寵幸,我家人因美貌得富貴,若他看見我現在美貌不再,便不會再留戀我,我死後,我家人也不會再得他的照顧。
當時家人還不理解。可後來,李夫人死後,皇上到底還是想著李夫人的美貌,對李家頗多照顧。
李夫人以色相讓漢武帝留著一點情,自己何償不是想讓皇上對自己手軟一點。只不過,自己出賣的不僅是色相,而是色相加一些才幹,加一些耍賴扮可愛。而這些,已讓皇上戳穿。皇上的意思很明顯。他不是宋襄公。若自己不同意,他不會留情。
想到這,她突然心酸不已。自己為什麼活得這麼艱難。
她正傷感難過,皇上見她一直沒跪下謝恩,臉上卻彷彿有傷感難過的表情,他頓時感到惡氣上湧。他強壓怒火回到御座坐下,拿起茶杯來啜了一口,慢慢說道:「林黛玉,你要朕一直等著你回答嗎?」
黛玉心裡有點亂。她長吸了一口氣,默念著一句話,每逢大事有靜氣。別慌。一定有辦法的。想一想,皇上執意要她做妃,除了喜歡她,更重要的,是他不想按皇后的意思辦理這個案件。估計是怕朝中風向改變吧。可他剛才的舉動,似乎又不想讓說破這個案子,那他想如何做。拖住案件?
可案件不結,皇后會不安。皇后不安,錢正重也會不安。皇上除錢正重的想法便無法實現。
那麼,怎麼讓才能讓皇后解了這種不安。大概就是皇上最想做的事。他封自己為妃也有這個目的?
他以為他裝出一付紂王相,迷上了妲己。皇后就放鬆警惕了?
似乎有這樣的意圖。但自己不是一般人,而是殺貴妃案的兇手。皇上如此迷戀自己,皇后豈不怕暴露案情真相。皇上又如何做?
許多念頭亂七八糟的閃過,黛玉終還是沒想通。不過。有一件事她是想明白了。皇上不會動賈府。也就是說賈母湘雲都都無礙.
既然不怕自己連累別人。她的心理負擔就頓時輕了不少。人在關鍵時刻,總要面臨許多選擇。而這些選擇,沒有絕對的完美。而她,現在就必須選一個。她不想當皇上的妃子,更不想答應後再逃跑連累別人。她不想多少年之後,再搖頭歎氣地說自己當年是多麼不得已。選擇做了。就不後悔。
她抬頭直視皇上,她不再耍賴,不再扮可愛。她苦笑了一下說道:「皇上聖明,民女一切做法瞞不過皇上去。民女剛才種種小伎倆,倚仗的就是皇上一點仁愛之心,一點愛才之心。若皇上不施這點仁心。不施這點愛才之心,民女唯有自歎命苦。三軍可以奪帥。匹夫不可奪志。民女的佛心也不會變。民女只是可惜。民女見重於皇上,不是因為民女的才幹。而只是因為民女的色相。」
皇上本以為自己戳破林黛玉的小陰謀她就會投降過來。她這人好像挺怕死.剛才還一付沒骨氣的樣子求饒,可突然就三軍可以奪帥,匹夫不奪志了.她這是跟自己叫板.她這話什麼意思。這是明顯指斥他好德不如好色焉!這是明顯指斥他沒有一點仁心!而說完這番話。她竟然默默看著自己,那眼中的神色,讓人,讓人很不舒服。他從沒見過這樣的眼神。淡淡的無奈,淡淡的憂傷,又似乎滿不在乎.她看著他,並沒有絲毫的畏懼.好像把生命就交在你手裡了,隨君處置.
她太善變了,變化得讓他應對不及.難道,她猜到了什麼?
不錯!一定是這樣,自己剛才有些草率了.自己被她美麗的外表吸引了,又被她什麼才幹迷惑了.所以,輕易就說出封妃的話,以至於她心裡有了底,所以她才敢和自己硬挺.一定是這樣的.這可惡的東西!自己再與她糾纏,簡直就變成一個惡棍在糾纏她一個良家婦女了.
皇上受不了這種認知。他突然劇烈的咳起來。使勁的咳,不停的咳。外面一直侍侯的夏萬全嚇壞了。忙跑過來給皇上撫後背幾個大穴順通氣脈。皇上的咳慢慢的消停了。可是,他無比的憤怒,無比的鬱結,他轉身就走。再也不想看她一眼了.
等皇上都走遠了,黛玉無力的軟癱在皇宮冰冷的地上。她的命全在別人手中了。生死都在皇上一念之間,她突然感到前所未有的失敗。她的命竟在別人手裡!枉她一向強橫,枉她覺得自己聰明無比。但其實,任何聰明,任何計謀,都得建立在一定的實力基礎上,不是所有人,都可用言語打動。田豐再聰明,說服不了袁紹,比干再忠心,說服不了紂王,范蠡見機早留了一命,文種卻最終飲劍而亡。
當一切計謀失效,一切言語失效後,起作用的就是牢獄、掠奪、殺戮!她突然想到一句話,國家,軍隊,警察,都是統治者統治被統治者的暴力工具。不是和風,也不是細雨,是暴力的工具!是露著猙獰面目的,嘴角還淌著淋漓鮮血的一隻大怪獸。一個不留神,她就會被吞掉。而她,除了了會耍一點點小聰明,在這個世上,她什麼實力也沒有。在賈府,她之所以還能與王夫人。刑夫人鬥爭中,不落下風,是因為她站在了老太太一邊,她借的是老太太的勢。而在與皇上鬥的過程中,她沒借上勢,不!應該是她能借的勢太小了。所以,她成了魚肉!她使盡種種心機,一會扮可愛,一會扮無賴,一會又好像才高八斗。一會又好像淡然處之,但其實,她只是魚肉!她是魚肉!
失敗!太失敗了!錐心刺骨的失敗!
不!不甘心。太不甘心了!想一想,總還是有機會的!想一想,再想一想。有的。一定有辦法的。
不知不覺中,天漸漸的黑了,沒有光明的牢房更寒冷。黛玉抱緊了胳膊。一個念頭突然電光石火般閃在腦海。她即使借不上別人的勢,難道還借不上皇上自己的勢!皇上其實就是一個矛盾體。他本身就有許多慾望,她完全可以借一種慾望來打敗他的另一種慾望!黛玉猛然站起來。肋骨一陣劇痛。黛玉卻呵呵笑起來:「書上說得好,陰在陽之內,不在陽之對,太陰。太陽。小樣的皇上,走著瞧好了。只要我不死,看誰鬥得過誰。」
當黛玉思索對策的時候。夏萬全也無力地對柳平說著經過,不是咱家不盡力。我是如此如此,這般這般勸的皇上,皇上動心了,說要親自提審她.。但後來是……如此這般.回去後。皇上一直心情惡劣,剛才我問案子怎麼辦.皇上說,要劉達趙威按律嚴審.看來皇上是傷心了。想放棄林黛玉了.我估計,不出一二天,林黛玉就會被打死或打殘了.柳平臉色瞬間變得蒼白如紙.他跟隨皇上好幾年,知道皇上外表寬和,其實心胸並不寬廣,這一次,林黛玉硬撐著不答應皇上,皇上一向心黑手狠.且唯我獨尊.林黛玉這樣惹皇上.皇上豈能放過她.
柳平絕望地從夏萬全的住處走出來.外面突然飄起雪來.天空陰得厲害.任冰冷的雪花飄在肩頭.
以前只是覺得黛玉很可愛,很狡滑.可是,當他聽完夏萬全的話,他才深深的感到,她不止是可愛,不只是狡滑.她還有錚錚傲骨.就算是皇上,只要她不喜歡.她照樣可以拒絕他.這世上的女人,只有她敢做這樣的事.只有她!
他該怎麼辦?
信馬游韁地往前走著,不知何時,他又來到了刑部大牢.他勒住馬.刑部大牢在陰沉沉的天空下,像一個伏踞的怪獸.遠遠望去,殺機瀰漫.想著自萬全的話,想著黛玉不久就會死到刑部大牢裡.柳平突然
心裡疼得不行.這一生,除了父母和皇上,他從不知道,他可以愛一個人到這樣的地步.
黛玉正在大牢的草上躺著.突然,外面傳來腳步聲.黛玉忍痛爬起來。原來皇上走後,夏萬全扔給她一件宮女的衣服,就讓人把她送回大牢了.從此之後,就一直沒人進來。
正想著,忽見一人從外面走了進來。因光線黑暗,她只看清一個輪廓:」柳暄?」
「在下是柳平。特來看望你。」柳平在黛玉的牢門前半跪下來。柳平聽到柳暄二個字,已經不生氣了.
他這種人,其實不該喜歡她的.可他竟存了妄想.是他害了她.
「柳大人,多謝你幫忙.」黛玉由衷的感謝.柳平出現的場合,他一直在幫自己.上次幫自己殺了那強人,這次又幫自己給皇上送信.要不是皇上也不會親自提審她.牢房的光線很暗,有二道鐵欄杆的影子印在柳平的上唇上.像極了二撇二鬍子.黛玉突然一愣.她想起了那個給自己磨墨的小鬍子.
柳平?小鬍子?這二個形象在腦中交替閃現。黛玉忽心中一動。柳平竟扮成小鬍子樣給自己磨墨。柳平在自己受刑時恰巧來救了自己。而且,皇上不久就來了。柳平喜歡自己嗎?。黛玉的心裡湧上溫柔的感動。在這個濁世,有人喜歡,有人幫助,總是一件幸福的事。
正文 第三十章 拒絕
柳平半跪的姿勢很美,像一尊雕像,傷感而美麗的雕像,他就那象半跪著不說話,也能感到他的悲傷.。黛玉的眼中突然熱了,她笑道:「想不到,在這個時侯,還有人敢來看我。你快出去吧。你已幫我了。剩下的事你管不了了。」說到最後,聲音已是極低。
顯然是怕別人聽到。
柳平一陣慘然。她都這個樣子了,以她的聰明,想必知道自己得罪皇上是什麼結果了。可她到現在,還在想著別人。
柳平不知說什麼才好。他望著牢裡的黛玉。刑部大牢的光線很黑。可進來久了,視線也適應些了。他發現,黛玉的臉色雪一樣的白。白得讓人心疼。她的手指上全是白布。一說話時,就下意識的捂著肋骨。可手指觸到肋骨時,她又絲絲的咬牙。她一定肋骨也疼,手指也疼。疼得鑽心裂肺!可她卻在勸自己快離開。「黛玉,我。。。。。。。。我。。。。。」柳平喉頭睹塞,說不出話來。
黛玉見柳平默不作聲的半跪在牢門外,他那悲傷欲絕的樣子,讓黛玉有些心痛,想不到在這樣危急的時刻,竟知道有個人很喜歡她.真不知該高興,還是該難過.不過有一件事她清楚,她剛剛得罪了皇上。再和這男人有牽扯,就會害了他。她不能這麼自私.黛玉急急說道:「柳大人,謝謝你之前的幫忙。可是,我的事牽扯太大,皇上也…..你不能留在這。你趕快離開這裡。」
「不,黛玉,我…..」柳平聲音嘶啞,再說不下去了.
黛玉眉頭一皺,特務頭子也有這麼感情用事,婆婆媽媽的時候?她斷然說道:「柳大人,這件事你真的管不了,請你出去。」說完。黛玉轉過身去,不再理柳平。
柳平本想進來看黛玉最後一眼。可是,黛玉趕他的這個舉動卻讓他心中大慟,他再也控制不了自己。他是京衛署統領,他比誰都知人的脆弱。每一個在刑部大牢的人都希望有人救他,甚至為了自己的活命,都可以出賣家人,出賣祖宗。而林黛玉,與他相交不過幾面。她在這最危險的時刻。卻要斷她自己的一線生機。
柳平突然間做出一個決定。因這個決定,他的心突然不再難過。
他已決定。他要救出黛玉去。好在救黛玉並不會破壞皇上的計劃,林黛玉現在被抓,人在刑部大牢。在刑部出事。那也是刑部的事。至於會不會連累賈府,賈府干他什麼事。聽說黛玉的師父就是玉羅剎。他可以找江湖人士,假冒玉羅剎現身。那樣大家就會相信是玉羅剎救出了林黛玉。「別說話,你只管聽我說。我一定要救你出去?今天夜裡,我會再探刑部大牢。迷暈獄卒,然後用一具女屍換出你。救出你後,再放火燒刑部大牢。他們一點蹤跡也發現不了。」柳平的聲音又急又快。他雖只是臨時決定救黛玉,但以往這種事做得太多了。一旦有救人的念頭,他迅速形成一個救人的方案。
他正思忖著怎麼樣讓方案順達成。可黛玉卻斷然說道「我不出去。」柳平驚訝地看著黛玉。黛玉面無表情,不喜也不怒。可柳平長年干京衛署的工作。他發現了黛玉骨子裡的那絲警惕。
黛玉冷靜地看著柳平。要說有人救她她不高興,那純粹是騙人。可平白無故的,她不會接受柳平的這樣救助。這可不是遞一二句話那麼簡單的事。這是越獄,任何朝代,越獄都是大事,這件事暴露了就意味著滅九族。她自問自己與他並沒這樣深的交往。就算他喜歡自己,就算他想幫自己。可是,相交不過幾面。話也沒說過幾句。何以竟讓他犧牲至此!如果他是這樣一個癡情人,她不能這樣連累他。如果。。。。。。。。。這是一場陰謀,她更不想走。而他,是一個特務頭子,他真的會那樣為情所困嗎?
柳平設身處地的替她想著,暗道自己冒失。在她在位置,自己不過是見一僅二面的男人。怎麼肯相信,自己會冒死救她。他柔聲說道:「黛玉,我……我是說,自見了你一面後,我就不能自已了。這段期間,我一直跟蹤…….對不起,我很想接近你。可卻沒法接近,所以我採取了這種方式,我幾乎每天陪在你身邊,我知道你的一切,我知道你開了烤肉館。知道你的木牛流馬,也知道你嚇跑了工部尚書。我發現,我不知不覺中,我非常非常喜歡你。我很喜歡你…….」
柳平努力想表達自己對黛玉的喜愛,讓她相信自己真的只想救他。可等他說話時,他才發現,原來一切的語言都很蒼白。他無法表達自己的感情。黛玉敬惕的神色更濃了。柳平似乎很愛她,可現在局勢太複雜了,他這樣做,只是為了愛情?自己若聽信她逃跑了,會不會連累到湘雲,會不會連累到賈母。她已經被污陷了,再跑掉,一切就更說不清了。皇后一黨趁機煸動,朝野會成為一種勢。到時就是皇上只怕也不好再護著賈妃和賈府。
柳平萬分焦急,他該怎麼使黛玉相信他!原來,林黛玉除了狡滑,除了多智,她還很多疑!他的手突然使勁一砸鐵門。他憤然罵道:「你還有什麼可以讓我騙,你說說看!在這裡你只有死。出去你還可能活。你還有什麼值當這麼懷疑的。」
「有!我當然有懷疑。我死不死在牢裡且不說,就算我死在牢裡,死的只是我一個人。可如果我逃走了,朝中局勢就會大變,朝中一旦形成一種勢。恐怕連皇上都不好逆轉。所以,我很警惕。每一個人,在強大的利益面前,都有可能改變一切。」
柳平徹底崩潰!
自己的柔情,自己的冒死相救,在這一刻,竟成了一種陰謀!
他氣得沒法,又使勁打了一拳鐵門。這一次是那樣的用力,那鐵門竟把他的手撞得血淋淋的。
疼痛使他變得憤怒。他倒了八輩子霉,遇到這麼個自以為是的臭女人。他都寧願犧牲自己來救她了,可她竟懷疑他。
他氣得在門外轉了二圈,他該怎麼使黛玉相信,他是因愛而想救她,而不是因為利益!一瞬間,他突然想說出自己害黛玉的事來。可這個衝動只一閃,就被把給否了。如果自己把這個說了,黛玉會不會更懷疑自己。像自己這樣一個自私卑鄙無恥設計她的人,怎麼可能會犧牲自己救她!
他忽然很絕望。原來,他竟沒有辦法讓黛玉相信他。他的愛原來很瘋狂。黛玉竟不相信他的愛。他暴躁起來。一個念頭突然湧上心頭。不管如何,他也要救她出去。到時侯,她不肯走,就打暈她,然後扛起她就走。他瞧了她瘦小的身體一眼,把她扛出去。非常輕鬆。
哪知他剛想到這,黛玉大聲說道:「你想劫獄,想打暈我?」
柳平大驚,黛玉突然呵呵樂起來。笑到一半,黛玉猛狠狠地呸了一聲:「到時我就事先大喊大叫說是你柳平柳大人劫獄.我的噪門一向很大.你儘管來好了.」
柳平快氣昏了,林黛玉,為什麼可惡得像頭驢子.再也忍受不了她的這種不可理喻的倔強了。他站起來轉身就走。這個惡婆娘,臭女人,讓她倔強去吧。自己走了,讓她後悔一萬年去!
柳平大走離開刑部大牢。在刑部大牢裡,黛玉的笑容突然停止了。她抱住了自己膝蓋。把頭埋在了裡面。柳平好像動真情了。可是,她不能連累他。就為這份感情,也不能連累他。她現在千人矚目,救出自己,就等於讓柳平冒很大的險。可果柳平因情而救她。那這份沉重的愛她怎麼承受了得。如果柳平不是為了情,那會不會背後又有陰謀。即使不是柳平主觀故意,他會不會也是陷進別人的圈套裡.現在局勢這麼複雜,她更不能輕易有舉動.
她現在,已把自己置在了絕地。唯一可以讓她活命的,是皇上改變心意!通常,得不到的女人都是珍貴的。世上能這樣氣暈那老男人肯定就自己一個.短時間內,他應該不捨得自己死.只要活著,一切都有轉機.
黛玉默默的抬起頭。這是她最大的賭注,賭輸了,她的命就沒了。這一刻湧到心頭的不是悲涼,是悲壯。這個時候,她忽然很想唱歌。上一世,她很喜歡屠洪剛的精忠報國。不是喜歡那歌詞,而是喜歡那個曲調,喜歡那曲子雄渾悲壯且蒼涼。
這很適合她現在的心境。她輕輕的唱起來:
狼煙起,江山北望,龍起卷馬長嘶劍氣如霜。
心似黃河水茫茫
二十年 縱橫間 誰能相抗
恨欲狂 長刀所向
多少手足忠魂埋骨它鄉
何惜百死報家國
忍歎惜 更無語 血淚滿眶
馬蹄南去 人北望
人北望 草青黃 塵飛揚
我願守土復開疆
堂堂中國要讓四方
來賀
她唱每一個字,肋骨都鑽心的疼,可這種疼反而更激發了她的豪情。她的聲音越來越大。反覆吟唱幾遍。冒出了一身又一身的汗。
力量漸漸的用盡了,她盤膝在地上。合上了雙眼。靜靜的調息著。牢房裡,漸漸安靜下來。她漸漸的進入一種物我二忘的境界。
就在她高聲唱歌的時候。柳平默默地在刑部大牢外傾聽著。此時,雪越下越大了。柳平渾如不覺。自他氣沖沖走出刑部大牢,他就感到莫名的不安。神鬼差使,他回到了刑部大牢。在牢門口,他卻沒有勇氣再回去了。這時,他聽到了黛玉的歌聲。那雄渾悲壯的歌曲讓他眼前閃過無數的刀光和劍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