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于 2016-8-19 21:19
仙俠奇緣
第58章 06 聖地叛逆
這一次準備回到原來世界的時候出了意外。
懵懵懂懂的，等司命醒來她已經成了一個五六歲的女孩，剛剛當了那麼久的老祖宗，突然又變成小孩落差還是有點大的，司命還沒有思考她是不是要無視這個世界她的父母，她的父母就把她給賣了。
大約真的賣了，至少司命是親眼看見她的父母收了錢然後把她交給一個帶著面紗的婦人。
司命的眼力是能夠看出這個婦人年齡應該有五六十歲，只是保養得宜，加之內功估計也是能夠養顏的，所以看上去約莫是三十歲不到的樣子。
在兩天前，司命就見過這個婦人。
當時司命就坐在小河邊，因為沒人管她，加上家貧連鞋子都沒有，她就把腳放進小河裡踏水。
她很喜歡水，水也很喜歡她。
踏水的時候，魚兒就在她腳邊遊動，還聚攏起來。
因為河水清澈，倒是一種奇特的景色，當時那婦人就站在遠處，司命看到了，不過也不以為然，玩夠了，她就回家了。
到了今天，這個婦人就過來，先是抓著她看了一會，摸骨把脈最後還仔細看了她的臉。
簡直放肆！
司命一刹那就想叫謝雲流給她一個人劍合一。
她其實也不是不能放抗，不過現在情況不明，她連自己到了哪個世界都不清楚，只是動手動腳，反正都是女的，姑且忍了吧。
然後就是現在這一幕了。
這婦人把她給買走了。
才穿越幾天，身體原主不過是個小孩，留下的記憶混沌不清，即使有也多半是父母讓她帶弟弟做這做那的，所以司命也沒有對原主父母的感情，看這對父母拿到錢之後高興的樣子，司命覺得就這樣欠貨兩清應該不錯。
而這個婦人……
她以真氣探了司命的經脈，司命也稍微瞭解了一下她的武功，招式什麼的不知道，但是真氣十分平和，應當是正派名門出身，而她又為自己摸骨，估計是看上了自己的資質想要把自己收為弟子？
司命是這樣猜測的。
婦人帶走了司命，她身家應該是不凡的，一路車馬住宿似乎都是最頂尖的，而司命此時也清楚了現在的時代應該是南北朝時期。
好像挺亂的時候啊，司命本能的又開始思考起在這種亂世做皇帝的可能性了。
不過這種思慮在婦人把她帶到一個地方之後瞬間消失了。
「這裡就是慈航靜齋，我今後就是你的師傅了，你的名字我問過你父母了，二丫這個名字實在不雅，你隨我姓便叫白秋華吧。」
比起二丫這種名字，白秋華當然好多了，司命並沒有什麼反對的意思。
她只是在想，原來是穿到了大唐雙龍傳嗎？
慈航靜齋？
她就記得兩個名字梵清惠和師妃暄。
考慮到現在是南北朝，或許自己比他們時間要前一些？
剛剛還在想希望別前太久能混點劇情，不過她迅速轉念一想，劇情什麼的滾一邊去啊，南北朝就南北朝，等真到了劇情群雄並起還有李世民這種競爭對手，她想要稱皇帝就要難多了。
姓白的師傅到了慈航靜齋已經取下了面紗，露出一張清秀美麗的面容。
每一代慈航靜齋傳人都是美麗的，她自然也不例外，看見自己牽著的小小孩童聽見自己的話只是點點頭並無什麼反應，她卻不覺得是這個孩子沒聽懂。
當時偶然遇見便感覺到了這個孩子的不凡，魚兒聚集在她身邊，鳥兒落在她旁邊，她有著一種非比尋常的親和力。
後面摸骨探脈，她更是發現這孩子乃是先天之體。
尋常人在胎中時有一口先天之氣，只是出生之後這口氣散掉，有極少數人可以保留這口先天之氣，很多武人窮其一生都想要達到先天之境，但是那些人先天就能達到。
她只覺得見識廣博，但是先天之體也只在書中見過，活了五十多年，這個女孩還是她見過的第一個先天之體。
而且除了有先天之體，女孩本身也很特殊，只是個貧家女，這幾日跟著她卻沒有一點被富貴恍花眼，她的眼神始終很清澈，對許多東西都不感興趣，明明小小年紀，卻有一種超塵脫俗的感覺。
陰癸派的下一代傳人據說很不俗，不過她收的大弟子碧秀心天資也非凡，清惠亦是極有天賦，如今這個恐怕更加驚人。
司命如果知道她在想什麼顧忌會笑出來。
先天之氣？也許，大概吧，不過就算她武功練到先天之境，攻擊力估計也就那樣了。
視富貴如糞土？抱歉，全天下都是我的，你那也叫富貴？要不要讓我告訴你什麼叫真正的富貴？
雖然不知道這個師傅到底在想什麼，但是司命大約也能猜出她一些想法。
現在的眼神一定是非常欣賞自己吧。
不過，毫無成就感。
司命繼續保持不以物喜不以己悲的淡定態度。
不過是大唐雙龍傳，不過是慈航靜齋，我什麼事情沒碰過？
雖然這個世界武力值大約比她以前的世界要強一些，畢竟破碎虛空什麼的，已經可以算是玄幻了，不屬於武俠，不過到底還是稍微能理解的。
她也有自信。
只要有水的地方，她就絕對能夠自保。
然後慈航靜齋的這一代齋主也是剛剛宣佈自己成為司命師傅的人又帶著司命認識了慈航靜齋的其他人，其中就包括碧秀心和梵清惠，司命如今名義上的師姐。
總覺得有點叫不出口，司命看著兩個大約只比自己大了四五歲的女孩，明明這個月李倓還在叫我祖姑奶奶的，雖然我心裡吐槽這輩分大得簡直……但是一下子要叫比李倓還小的女孩做師姐，真是稍微有點不適應。
難道把她們當成曲雲嗎？
……
算了，反正節操這種東西早在劍三就已經掉了個精光，叫姐姐其實也沒什麼。
在旁人看來，司命只是盯了碧秀心和梵清惠幾眼，就細聲的叫了師姐。
碧秀心和梵清惠現在也都還是孩子，對於來了一個比她們還小的孩子都是很高興的，直到她們漸漸發現這個所謂的師妹和她們的差距有點大。
如果讓白師傅來說，這大約不是有點大，而是非常大了。
如果說第一眼見到秋華她只是覺得對方天資絕倫，但是當真正開始教導她之後，她才明白師傅是一個多麼不好當的職業。
作為慈航靜齋的齋主，她的武功是整個天下最頂尖的那一批，她自己也是非常聰慧之人，然而教秋華，每教一次，她都能感覺到自己的淺薄，甚至秋華問一個問題，她有時都得用幾日思考答案。
她的三弟子仿佛生而知之一般，對武學對劍法有著天然的悟性，因為三弟子家貧明明五歲卻十分瘦小，現在她還沒有讓她摸劍，但是她相信只要秋華拿起劍，真正開始學，很快就能達到心有靈犀，劍心通明之境也是指日可待，唯一的問題就是要花多少時間。
甚至和弟子聊天久了，她都會不知不覺不把他當成弟子，而是可以交流的平輩之人。
這種感覺在解決了秋華的幾個問題，然後發現自己許久未進的武功境界竟然漲了一大截之後越加濃鬱。
一個人若是被旁人快上半步就能稱得上優秀，十步之外便是天才，但是這樣你覺得對方在你身邊，一轉眼卻發現你快連她的背影都看不到的人，說是妖孽也不夠。
白齋主覺得，這大約是真正的前無古人後無來者的絕世之人。
怎麼可能不是呢？
倚天屠龍記的時候，司命的武學造詣就已經很深了，後面陸小鳳雖然只是暫歇，但每天神不知應對一大群武林高手的窺視，又和陸小鳳花滿樓，當然最關鍵的是和葉孤城有來往，劍法水準當然是蹭蹭的往上飆。
碧血劍她倒是沒怎麼練武，但是劍俠情緣三——！
看看她身邊都是什麼人，劍道祖師呂洞賓，一舞劍器動四方的公孫大娘和公孫二娘，劍魔謝雲流，抱劍觀花的藏劍山莊莊主葉英。
劍術不到最高級，真的對不起他們啊！
況且，七秀坊的技能和慈航靜齋還有那麼點關係。
慈航劍典五大要訣為分別是劍氣長江、劍主天地、劍靈寰宇、劍神無我、劍心通明。
七秀的猿公劍典套路也是叫這幾個名字。
在遊戲裡面，這不過是幾個技能，點幾下鍵盤就出來，但是在劍三世界裡面，這些可都是公孫大娘公孫二年細心研究出來的。
司命與這兩人相交之時，七秀坊還未建立，兩人武功雖然都已經是極高，但是最開始教弟子還是手忙腳亂的一陣子，最後才仔細把自己的武功歸納出來。
那個時候司命可以說是全程旁觀。
七秀的這幾個招式還真是和慈航劍典有相通之處。
所以司命才能裝大的給自己這個所謂的師傅一點指點，她其實用的多半是但是公孫二娘和公孫大娘討論時候說過的話。
司命表示，雖然對自己的武功有點絕望，不過能這樣一本正經的教人，還是教自己名義上的師傅，她——有點爽。
第59章 06 聖地叛逆
魏晉南北朝中國古代歷史上政權更替最頻繁的一段時間，三百六十九年間只有三十七年大一統。
有一句話叫做甯做太平犬，莫為亂世人。
司命覺得她這個身體的人家很貧窮，但其實不然，至少還有房子住，至少她身上還能又一件裹體的衣裳。
這個時代真正的窮人是什麼樣子的呢？
全家只有兩三件衣服，輕易不會拿出來穿，也沒有鞋子，姑且有個安身之所，但是也簡陋得很。
司命絕對不是不知民間疾苦的人，但是她見了這樣的場面也是於心不忍。
便是明末，殘忍的也是韃子，而不是百姓難以養活自己。
沒有能比見到這樣的情況更能瞭解一個統一政權的重要性。
雖然龍氣的確很重要，雖然知道來的是大唐雙龍傳她就開始思考怎麼搶和氏璧，不過其實每一次選擇那條道路都是因為覺得自己能做好。
現代人的來自千年後對古代的俯視？亦或是做了幾百年皇帝，已經當成職業，並且深以為榮。
真的無私到要拯救所有人當然不可能，司命覺得她的境界永遠不可能高到那種程度。
但是，能做到的就去做吧。
其實輔佐明君也並非不行，不過就算不提這樣龍氣得到多少的問題，她身上那麼多奇異之處，這至高無上權力在他人手中，要是那人對她心存疑慮，她還得想怎麼解釋，怎麼讓他不起疑心嗎？
而且，雖然她不知道她能力的極限，但是她的確可以做到讓人增壽命。
有多少當權者能捨棄長生不老的誘惑？
反正，司命一直一來都更傾向於自己動手。
「中原亂世之時，我們慈航靜齋就要派出門人，尋訪真命天子。」
「所以除了武功，你們更需要的眼力與智慧。」
白齋主在細心教導。
司命平靜的發呆。
中原亂世？
南北朝這亂了多久了，這幾百年你們找了幾個真命天子？最後都失敗了嗎？
還有尼姑信佛自然也是印度傳過來的吧，那中原跟你有什麼關係？
雖然心裡是這麼吐槽的。
不過不管結果如何，慈航靜齋這樣以天下為己任的責任感是好的，即使天下大約也不需要幾個尼姑把它負擔起來。
白齋主眼力再好也發現不了司命歷經百年磨練出來的走神*，她絮絮叨叨的說了一陣子，然後就看向自己的幾個徒弟。
秀心和清惠聽得都很認真，似乎也感受到了肩上所背負的責任，唯有秋華神色一直都是淡淡的。
她對這個天資非凡十分早慧的弟子尤為關注，無法看出秋華心中所想，她便問道，「秋華，你有何看法？」
「王侯將相甯有種乎，真命天子？不過是時勢造英雄，事在人為罷了。」
司命隨口扯了一句。
真命天子還用去找嘛？
隋朝開國皇帝楊堅現在應該已經嶄露頭角了吧。
越是早慧越是要注意別讓她走上彎路。
白齋主有時候莫名會有一種擔心，擔心她這個弟子以後的道路。
說秋華在劍術上有天賦吧，這是的確的事情，然而便是與她論劍，口中說出無數道理，但是白齋主都沒看到秋華對劍的喜愛。
也許因為太出色，所以沒了興趣？
如今聽到秋華對選擇真命天子是這樣的看法，她不禁皺了皺眉頭。
其實這麼說也沒錯，甚至慈航靜齋本身就是要為那位她們選擇的真命天子造勢，但是明明這麼小的年齡，為何看得如此通透？
「所謂真命天子，便是真正有氣魄有能力統治天下之人，需有才華，需心懷天下，需……」
其實我覺得我每一樣都符合。
司命打斷了自己師傅的話，「錯了。」
白齋主一頓，眉頭不禁皺起，已經有些生氣，「什麼錯了？」
碧秀心和梵清惠見到這樣的情況，都有些為師妹擔心，她們的確是天性善良之人，雖然和小師妹並不親近但也都是都十分關心。
「以一人去統治億萬人，也許你能找到一個真命天子，但是這能維持多久的盛世？幾十年還是幾百年，而如今亂了多久？」司命稚嫩聲音清脆但透著一股堅定的力量，「況且你能保證真命天子的後代每一個都適合做皇帝嗎？」李隆基雖然不是說不好，但大唐的衰敗也是由他而起。
「救得了一時救不了一世。」
……與其去找真命天子來拯救天下，還不如自己來。
這句話還沒說出口，司命就被白齋主指著去關禁閉了。
這年頭老師教育徒弟的方法就這幾樣，哪怕是慈航靜齋也不能倖免。
迂腐。
司命一邊從空間裡面拿出美食，一邊在心裡抱怨道。
她真的一點大逆不道的話都沒有說啊。
幹嘛關她？
你想去找你的真命天子就去啊，不管怎麼說平息亂世的心是好的╮(╯_╰)╭。
司命被關小黑屋，碧秀心和梵清惠還在繼續接受白齋主的教導。
白齋主這時候歎了幾口氣：「若是想到只能救一時那救不去救，這就並非正道，你們的師妹雖然人十分聰慧，但便是因為太過聰慧便少了幾分感情。」
「她的父母把她交給我的時候，我曾讓她和父母道別，但是她沒有去。我想她心裡大約是怨恨她的父母將她送走的吧。」
「你們務必記住，慈航靜齋的使命就是尋找真命天子拯救天下蒼生。」
碧秀心和梵清惠都點頭。
碧秀心問道，「師傅，師妹那邊……你能不能早些將她放出來，她身體瘦弱，現在天寒，若是病了就不好。」
梵清惠也說道，「是啊，師傅，師妹她只是現在年紀小不懂事，你早些放她出來吧。」
白齋主心道，她哪裡是不懂事？她分明是太懂事了。
「師妹的事情，我自有安排，你們繼續學吧。」
比其他人天才太多應該就能稱得上妖孽了。
白齋主就覺得自己的三弟子妖孽過頭了，偶爾秋華只是隨口一說，但她看來卻是驚世之語。
今天她說的話雖然還不是那麼出格，但是苗頭已經不小了。
況且真命天子之事這是慈航靜齋的使命，絕對不是無用功。
一定要好好教導她！
絕對不能讓她走上邪路，慈航劍典還是晚一點教給她吧。
反正她悟性那麼強。
白齋主大約想不到，她這一個勁的想要教育司命，然後一點武功都不教給她的後果會是——
司命逃了。
在慈航靜齋待了三年之後，她選擇了離去。
雖然她對慈航靜齋的教育十分不滿，聖地傳人這樣的身份她更是完全不想要，而且這三年來，白齋主對她進行了無數次體罰，最簡單的就是禁止吃飯。但是，她依然秉承著「公平交易」的原則，吃了花了慈航靜齋的，她就付錢，留了數目極大的金條。
她真的受不了那個氣。
不是當了那麼多年皇帝脾氣大，而是對方那種什麼都不知道還自以為是對你好的態度！
我走上邪道？
拜託，有我這麼憂國憂民的邪道嗎？
至於為什麼是三年……
司命表示她空間雖然擴大了很多，但是裡面的食物已經不夠了，而且她那位曾經的老師大約是發現她在靜室也會吃東西的原因，對整個慈航靜齋的食物控制得越發嚴起來。
司命作為一個吃貨國國民——標準的吃貨表示，連飯都不讓我吃，還想讓我聽你的？
嗯，我覺得比在這裡聽你廢話，還是拯救世界比較重要！慈航靜齋什麼的還是算了吧。
至於明明應是是身無分文的她留了那麼一大筆錢在慈航靜齋，到底是會讓她們覺得這是在打臉還是她和其他什麼地方有勾結，她沒興趣管。
反正她自己做得開心就好。
然而，走出慈航靜齋，這才是她真正開始接觸這個時代。
這個最混亂的時代。
躲開慈航靜齋的追蹤並不難，司命往水裡一鑽，幾乎如魚得水，所有痕跡迅速消失。
這個時候可沒什麼人口普查，就算司命沒改變相貌，慈航靜齋只是個隱世門派，不可能發動大量的人力物力鋪天蓋地的找她，她也根本不用擔心被找到的事情。
等幾年過去，女大十八變，臉張開了，估計也就認不出來了。
至於一個八歲女孩單獨一人是不是太顯眼的問題——攝魂*最高！
隨意找了一個地方偏遠一些名聲不太好的富商直接催眠，想讓他幹什麼就幹什麼。
高築牆廣積糧緩稱王
這三點始終堅持。
司命身上還是有一些武林秘笈的，比如劍三的又比如倚天的。
在這個武力值極高的世界，那些原本世界最頂級的秘笈並非淪為二三流，絕對的一流，只比四大奇書差一些。
培養武功高的護衛，鑄造火炮，先把槍桿子擦亮，這個步驟大約把那富商幾代大約一半的繼續給花去了。
然後就是賺錢。
財力是爭霸天下極為重要的一環，都說人力物力財力，但是有了財力也就自然有了人力物力。
第60章 06 聖地叛逆
在大唐雙龍傳之中，宋家是世居嶺南，雖未稱帝號王，但真真是標準的土皇帝。
在嶺南，百姓可以不知道楊廣楊堅是誰，但是必須知道宋家。
然而那是宋缺崛起之後的宋家，現在的宋家雖然的確是勢力強大的氏族門閥，但並未真正的完全掌控嶺南。
宋缺今年十七歲，因被家族寄予厚望，除武功之外他還要學習處理事務，宋家原本是準備和巴蜀獨尊堡解家結盟，然而未等到兩者足夠信任能結盟的時候，巴蜀之地另一個勢力崛起了。
錢家，家如其名，是真正富可敵國之家。
在短短五年間迅速崛起，如今論起勢力已經不必獨尊堡弱了，而且錢家同樣與宋家有合作，甚至更多一些。
依照如今的形勢，錢家五年能趕上獨尊堡，再過五年應當就超過獨尊堡良多、
只是獨尊堡到底做霸主的時間長一些，人脈更廣，也更值得信賴。
結盟之事須得慎重，宋家就讓正準備到江湖歷練一番的宋缺到巴蜀親自查看一番為宋家選擇盟友。
在外不比在嶺南，宋缺人固然高傲，但也不喜歡出門就帶一大群人到處告訴別人自己就是宋缺。
這一路，他一直都是輕車簡從，所以也就看出了差別。
獨尊堡勢力所屬之地，百姓的日子雖然過得下去，但完全比不上錢家。
見到錢家治下的情況，宋缺甚至不得不承認，這個在所有人看來不知是走了哪門子運氣得以迅速崛起的富商之家絕對不是表面上那麼簡單。
光是聽到錢家四處興學，鼓勵小孩子上學，甚至白送午餐早餐的消息，他就能猜測這個家族所圖非小。
在看到屬於錢家的土地各種水利設施有條不絮的建設，稻田裡水稻長勢喜人，宋缺覺得，錢家絕對不會是那種曇花一現的家族。
他想起自己出發之前看到的關於錢家這代家主以前的各種荒唐事情，不是他不信任自己家族的情報網，但是他還是覺得也許是假的，或許是當時這位元家主出於各種目的裝出來的。
他絕對是一個深謀遠慮胸有大志之人。
宋缺已經有些迫不及待的想要見到對方了。
不過他覺得錢家的許多方針都有可取之處，便打算先在此地待上幾天，好好查看一番，再去拜訪。
只是越是深入瞭解，越是感其智慧。
宋缺正在一家糧店詢問糧價，街上似乎是發生了什麼變化，他轉頭一看，原來是道上駛來了一輛很豪華的馬車，馬車前後左右十二個人，占了許多道。
道上的人倒是不介意這個排產極大的馬車，只是馬車過時，會多幾句議論。
哪怕只有十七歲，宋缺依然是一位高手了，他耳目聰明眼力也非凡，一眼就看出這馬車前後左右似乎是護衛之人武功不弱。再聽到四周之人的議論，他也就明白了這馬車之中到底坐的是誰。
錢家獨女錢多多。
關於這個女子，宋缺也是知道些情況的，原因是錢家這個正在興起的家族，家主唯有這一個女兒。
並非是什麼生不出，錢家家主今年不到四十，正是身強體壯的年紀，而是對方的確只打算要這一個女兒。
據說甚至為了不讓女兒受委屈，所以一直拒絕續弦。
而對方早年荒唐，突然轉變的原因也是因為多了這個女兒，在酒桌之上，他也曾言過自己之所以如此努力賺錢，就是為了自己的女兒。
以錢家如今的聲勢，雖然是個女孩，但她也的確是錢家唯一的繼承人。
如果錢家是她的嫁妝，那就絕對是一份天下第一的嫁妝。
即便她日後是要招婿，趕著上門的也絕對數不勝數，其中甚至會不乏才華出眾的名門子弟。
當然，不管到底多少人想要為錢家的財勢娶她，宋缺絕對不會是其中之一。
他對這個女子並無興趣，所以只是隨意看了一眼，眼睛雖然不經意之間就對上了馬車上掀開車窗少女的雙眸，但也迅速回過去。
宋缺這邊沒有把這次偶遇當回事情，司命亦只是覺得，哦，看到了個美男子，感覺和葉孤城有點像，只是成熟度差了不少。看風度，應當出身不凡，武功也很不錯，是哪個家族的人嗎？
果然是自己這裡發展太好了，迎來了多方注意啊。
不過有實力了不彰顯容易被當成軟柿子，既然決心大力發展，自然也就要面對一切。
宋缺在錢家的地盤待了將近半個月，這才終於決定去拜訪錢家家主。
錢家家主看外貌，只是尋常，頗有些富態，長著一張笑臉，不笑的時候都會讓人心生親近。當他真的笑起來一臉關切的時候，更是讓人覺得貼心穩妥。
「賢侄上門拜訪怎麼不提前些時間，讓你久等，實在抱歉。」
宋缺報上姓名之後就被侍女領入大廳，不過等了一炷香之後，他才見到錢家的家主
對方臉上滿臉歉意，顯然不是故意怠慢，宋缺雖然奇怪為什麼明明在家還這麼晚，但他的涵養卻是不會問的，「是宋缺貿然上門，打擾了。」
客套幾句之後，宋缺很快就進入正題，家族是給他選擇到底是和獨尊堡結盟還是和錢家結盟，他如今的選擇是獨尊堡，所以要談的自然也是結盟事宜。
錢家家主對他因何而來似乎已經有所準備，說話十分有條理，話語之中鋒芒不漏絲毫，始終平和。
但宋缺仔細想他的話，卻能發現幾絲奧妙。
結盟自然是雙方各有所長，利益之間能共通，又無競爭關係。
錢家家主對結盟之事也是贊成，然而在結盟之上他似乎是想得更遠一些，雖然是宋家提出結盟，但他卻沒有絲毫佔便宜的想法，在宋家與錢家的利益之間輕而易舉找到平衡點，在利益重合之處提出明確方案解決。
雖然不會武功，但的確是個能力十分出眾之人，人品亦是很好。
這是宋缺的感覺。
他現在到底還是年輕了些，並且作為一個高傲之人，雖然他對自己身為宋家下一任閥主的責任很明白，但是現在的他做不到完全的撇去個人情感來做事。
他選擇錢家，固然有錢家未來的發展潛力的確高於獨尊堡的原因，但是也有一部分是他見到錢家政策而生出的對錢家的好感。
巴蜀之地雖然廣大，但是一山從來都是不容二虎，錢家上升勢頭再猛，也只是一個新興家族。宋家已經得到了密報，為了確保在巴蜀的領軍地位，獨尊堡將會對錢家採取行動。
事實上至錢家崛起開始，獨尊堡就一直在給錢家下絆子，阻礙錢家的發展。最開始手段還隱蔽一些，現在因為兩股勢力的摩擦越來越大，他們的也越來越明目張膽了。
如果是求穩，宋家可以在兩家決出勝負之後再選擇盟友。如果是求利，兩家真正龍爭虎鬥之時，為了爭奪宋家的支持，應當會很容易放出更大的利益。
談完結盟之時，宋缺又以晚輩的口氣談起了這些日子在錢家附近的見聞。錢家家主也毫不吝嗇的解釋了這些事情。
這讓宋缺對他的好感越深。
看來這次出門遊歷絕對是正確的選擇，若是一直待在嶺南，他不過是井底之蛙。世界之大無奇不有，自己武功雖好，但這位錢家家主在處理事務上的能力卻要遠勝自己，其人更是深謀遠慮，對如今局勢看得也是十分透徹。
真是一位值得學習的長者，
走的時候，宋缺是這樣想的。
錢家老爺會見宋缺前半個時辰——
「居然是宋家之人？宋缺……未來的天刀啊。」
「他應當是來談合作事宜的，只是哪種程度的合作就有些難猜測了。宋家在巴蜀找盟友無非是我們和獨尊堡。這幾年，我們雖然和他們接觸不少，但是論起時間還是不及獨尊堡。既然是宋缺，他是個有遠見之人，必然會選擇我們。現在我們與宋家並無利益上的衝突，答應顯然更為有利。」
「他應當會先稍作試探，以他的年紀，不會喜歡那些客套話，有些事情你可以說的直接一點，當然絕對不能太明白。在讓利方面，就是你好我好大家好吧，畢竟是盟友，這樣才長久。」
「還有其他話題，你可以這樣應對……但他詢問……你回答……但他說類似這樣的話的時候……你這樣說……」
司命這樣絮絮叨叨半個時辰足以說明她對和宋家結盟的看重，她名義上的父親富態的臉上額頭滿是汗珠，仔細的記著她的話。
雖然這樣的事情已經不是第一次了，但是他還是會緊張。
那可是宋家，以前他只是聽過的大閥。
現在錢家已經發展到這種程度了嗎？宋家都來找自己結盟。
司命督了他一眼，讓侍女給他擦了擦臉，「宋缺雖然年幼，但卻是個驚世之才，也是未來的宋閥的閥主。他性格比較高傲，你說話時切記順著他一些，可以把他看做晚輩，但是必須尊重……」
又是一堆囑咐，覺得差不多了也怕宋缺等煩了覺得自己這邊怠慢，司命就讓他先過去。
雖然不是庸才，臨場發揮一直不錯暫時還沒出過大漏之，但是用得著每次都這樣大驚小怪的嗎？
也不嫌累的慌。
悠于 2016-8-19 21:19
第61章 06 聖地叛逆
嶺南宋閥與巴蜀錢家結盟的消息固然讓很多人吃驚，但是比起另一件事情，兩家結盟自然也就放在了一邊。
北周靜帝禪讓於楊堅，楊堅定國號為大隋，改元開皇，正式稱帝。
雖然楊堅掌權已經多年，對於他要稱帝之事大部分人都有所預料，但是真的發生，還是不得不重視。
更何況楊堅稱帝之後，一副想要勵精圖治一統天下的樣子，哪能不引人注意？
慈航靜齋與陰癸派，一個是正道領袖一個是魔道之中勢力最大的門派，兩派都以天下為己任。
慈航靜齋選天下之主，陰癸派就以征服男人來征服天下。
北周本就是最大的實力國家，楊堅如今已經名正言順成為皇帝，這兩派自然也要看一看他未來是否能成為天下之主，所以兩派都派出了自己的傳人在江湖上走動。
只是陰癸派的祝玉妍如今已經戀上了石之軒，她雖然也是陰癸派百年難遇的天才，但是情之一字實在是害人不淺。
不過如今石之軒還沒有遇到碧秀心也沒有拋棄她，她雖然是將心思放在戀愛上，當仍有精力處理魔門事務。
慈航靜齋傳人出世對她這位魔門傳人自然無比重要。
她便讓人關注慈航靜齋傳人的消息，因為重要，她把這件事情教給了她的師弟邊不負。
不過沒想到邊不負居然婉拒了。
「你平日不是最喜歡美人的嗎？怎麼連慈航靜齋傳人都不在意了？」
祝玉妍有些奇怪，因為她實在是很明白她這個師弟的性情。
邊不負聽到祝玉妍這樣問，心裡暗道，他雖然是喜歡美人但是最好是能下口的美人。
慈航靜齋的傳人怎會簡單？
估計只能看著，吃不進嘴裡。
但是他最近見到的這個就不同了，面容不比自己師姐差，性子又柔順，看慣了魔門妖女再嘗嘗清粥小菜也別有滋味，而且更為關鍵的要是弄到了那個女子，得了她家的勢力，他在魔門的地位估計又要再高一層，至少祝玉妍一定不會像現在這樣隨意指使自己。
祝玉妍人精一般的人，除了在石之軒這件事情上瞎了眼之外，其他人的心思哪裡逃得過她的眼睛，見邊不負這個神情，便知道他現在另有目標。
她其實有些看不上這個師弟，不過他武功能力都不錯，的確有用得上的地方。
「最近可是看上了什麼人？我倒想知道哪個女子居然能引得你這般癡迷，連慈航靜齋傳人都不顧了。」
邊不負當然不會說真話，隨口扯上幾句，把話題扯開。
然而祝玉妍卻上了心，結束談話之後便查了邊不負最近的行蹤，目標也很快鎖定。
巴蜀錢家之女錢多多。
她當然知道這個名字，也猜到了邊不負的心思。
坦白來說，若她是男子，只沖著錢家她都會想要娶錢多多。
根據陰癸派的調查，錢家也不是個簡單的家族，擁有的潛力非常大。
錢多多鮮少出門，關於她的消息其實很少，似乎是個很大家閨秀的女子，而能讓邊不負看上，面容應該十分出色。
這樣的女子要是真的給邊不負采了實在是有點虧。
因為與石之軒相戀，祝玉妍給了花間派不少幫助，她此時還是年輕，陰癸派之中有不少人都因此對她有意見。
她現在更是要掌控陰癸派。
讓邊不負的勢力更上一層樓？
這種事情怎麼能發生呢？
祝玉妍露出了溫柔的微笑，美得勾人心魄，卻也的確真正能夠驚心動魄。
司命當然是不知道自己正在被陰癸派的師姐弟打著注意，她這一次難得出門，原因是一個人——魯妙子。
作為一個原著戲份極少之人，司命不知道他的門派，不知道他出生於何地。
不過是金子總會發光，魯妙子已經開始在天下嶄露頭角，雖然還無後日天下第一全才的名聲，但是既然是原版，那就絕對不會差。
在劍三和唐門合作一次，她已經嘗到了甜頭，技術宅這種東西雖然有時候很古怪，但的確十分有用。
面對家中一大群自稱是精工巧匠，但是連唐門圖紙都看不明白，還得她來一一講解的人，司命實在是受夠了。
她真的需要一個人幫她分擔一點啊
順便也出來逛逛吧，在巴蜀待了八年，她也的確應該出來散散心了，最好是能夠有點主角待遇，比如隨手就能撿一大批的武學奇才之類的。
事務以及科技方面需要人才，但是武學方面也需要，這些天幫著名義上的父親應付各種刺客已經讓她想起了當年在陸小鳳世界的情景。
而且比起那時候，她雖然已經變強了不少，但是保護自己和保護他人的難度是不一樣的，兩個世界的武力值也是不一樣的。
作為領導，她還得給下屬當保鏢，這實在是不行！
同時這一次除了收攬人才，還有一件事情就是陳國的和氏璧。
司命自己也有和氏璧，的確是神秘非常，但很不好，它是壞的。
現在司命嚴重懷疑，自己穿越的時候總出岔子，除了一些外因，肯定也有和氏璧損壞的原因在裡面。
如果這裡的和氏璧也能用，她以後穿越那就又多了一層保證。
和氏璧之事，論重要性還要高過找魯妙子。
司命這次雖然儘量低調，不過她畢竟是以錢家之女的身份出來，看似低調，但這個身份已經足夠高調。
她來到一地，侍女手下自然為他尋最好的店家。
待她吃飯之後，本想沐浴一番以解除周身勞頓，忽然察覺到一絲不對勁。
司命一直覺得自己武力值不高，但那是因為她身邊長期存在的都是一些武力值爆表的人，對比一下，她自然就差了。
但實際上，這麼多年經驗，又得了葉孟秋送的武器，她的武力值其實就算在大唐雙龍傳之中也是能看一下的。而感知力這種和殺傷力挨不上邊的東西，她更是尤為敏感。
不存在什麼第六感，她覺得有人就是有人，哪怕沒有看見。
司命保守預計了一下自己護衛幹掉那個人的可能性，覺得小於百分之十。
好吧，要是這些護衛裡面能有人學會天外飛仙多好啊，她就不用這樣擔驚受怕了。
司命一邊這麼想到，一邊又讓侍女多往木桶里加了一些熱水，哪怕侍女幾次都說水會不會太燙了，她都用指尖感覺一下水面的溫度，然後再搖頭。
直到整個房間都快被熱氣薰蒸，司命才讓侍女停下來。
侍女這時候也發現了不對勁，並非是發現了那個隱藏的人，而是發現司命的不對勁。
她們也是從小服侍司命的，算是瞭解司命的性情，也知道錢家真正的掌控者是誰，明白她絕對不會去做毫無意義的事情。
「若是拜訪，我更喜歡光明正大一些的客人，畢竟偷偷摸摸上門的，那只是心懷不軌之人。」司命的聲音清脆甘甜，本是十分悅耳。
偷偷上門的邊不負之人也聽到了，不過他雖然看出錢家女兒有些武功，但覺得那應該就是尋常防身用的武功，而錢家護衛的水準，他心裡也有底，十分自信自己不會被發現。
所以哪怕是聽到這句話，他也沒有出來，而是心裡自信滿滿的打算等錢家女兒入浴之後再現身採花。
魔門雖然是被稱作魔門，但實際上不過是諸子百家的流派，因儒道佛道盛行，被看作旁門左道，有些魔門中人的品行並不差。
不過因為魔門講究性情，所謂性情中人做事隨心所欲，比起儒道佛道自然多幾分邪氣。
而且魔門不乏敗類。
邊不負就是其中之一。
以邊不負的武功地位相貌，想要多少女人要不到，然而他喜歡的手法確實強推，脅迫那些滿臉不情願的女子在他看來實在是一件趣事。
錢多多是個美人兒，身份雖算不得尊，但貴是絕對有的。
若是能讓這樣的女子臣服於他身下，應當也很有一番味道。
現在是夏天，身上所穿的衣服多十分單薄，而此時房間水汽極重足以沾濕衣服，看到錢家女兒十六歲還未完全長開，但已見曲線很是玲瓏有致的身影在水霧之中隱顯，腹.下一把火就燒起來了。
浴桶雖然的確很有情調，不過有點忍不住了，她到底何時沐浴？
不若現在就動手？
其實現在也不錯，她的侍女也在旁邊，待會封住穴道，被人看著，錢家女兒一定會十分羞恥。
邊不負心裡這麼想，火越燒越大，幾乎克制不住想要出手的時候，他身上忽然一片滾燙。
是的，滾燙。
那是水接近沸騰的溫度。
這樣滾燙的水，突然之間就卷上了他的身體，一片火辣辣的痛感之下，他的欲.火全滅。
第62章 06 聖地叛逆
司命倒是沒有刻意去攻擊對方的某個部位，畢竟她連人都沒看到，也自然不知道對方的目的。
她只是直接將控制住足以燙了人一層皮的熱水襲擊了一下。
武者的感知都是很敏銳的，不過由於此時房間裡的水汽太甚，邊不負又是滿心在想出現後怎麼對待錢家之女，所以才會沒有注意到這本來是警告式的攻擊。
一大攤水砸到身上，自然是什麼地方都被淋到了。
作為一個修為不錯的年輕高手，即使不是主修外功，但是抗傷能力也是不錯的。
只是如同哪怕是練成金鐘罩鐵布衫最高層的外功高手也存在罩門一樣，作為男性最脆弱的部位，沒有尋到特殊功法可以修煉的話，那地方其實脆弱的可以。
澆到身上的熱水可以不去管它，但是當水澆到那個地方，邊不負瞬間跳起來了。
真的是跳起來，直接衝開了房頂，迅速消失不見。
武功好像不賴，是個男人，因為頭髮濕了擋住了臉，沒看清相貌，但似乎很年輕。
只是躲在這裡的浴室幹嘛？
偷窺狂嗎？
下次下重一點手吧！
司命這樣想到，然後仰頭通過房頂的洞看到外面的天空，轉頭對侍女說，「換一間房吧。」
這房間已經不能住人了。
——
對於一個好色之徒來說，某個部位受傷哪怕是不傷及性命但也實在是比丟了命還要難過的事情，覺得自己如果不治療一下很有可能就被廢了邊不負，雖然對錢家女滿心怨恨咬牙切齒，在腦海裡已經想到把她抓住怎麼辦了她，但是首先還是要把作案工具給治好。
就近找了一個大夫，二話沒說，把對方的病人全部趕走，然後關上門，讓對方給自己看一下。
雖然魔門之中也有手段厲害的大夫，但是不到萬不得已，邊不負是不想自己這裡受傷的事情被其他人知道的。
甚至在這個大夫一臉認真給他看病的時候，他腦海裡面除了想怎麼折磨錢家女就是等治好了就把這個大夫幹掉。
這個大夫其實也挺有名氣，給許多武林中人治過病。
作為大夫察言觀色是必須的，邊不負此時因為氣憤，所以情緒十分外露，這殺意就被這個大夫察覺到了。
男人的心思其實很好猜，他以前治療哪些有隱疾的病人，每個人都是十分怕被人知道自己患了那種病，給的封口費很多時候比診金都要多。
從這個病人一開始就拿刀架在自己脖子上讓自己給他治傷的架勢，大夫就明白，他絕對是個手裡很不乾淨的人。
這樣一個人會希望別人知道自己那個地方受過傷嗎？
不給他治是死，給他治好了是死，給他治不好也是死。
診脈的時候大夫因想著這些事情，眉頭皺起，面色很難看。
見大夫面色難看，邊不負心裡一驚。
難不成是治不好！
他根本不願意想到這種可能。
雖然他不覺得這個大夫的醫術能高明到哪裡去，但是傷勢比他想像中的重這就十分不好。
尤其是他現在那地方已經被燙的毫無知覺，一開始還是火辣辣的痛楚，幾乎讓他瘋狂，可以說邊不負受過不少傷，但是沒有哪一次有這次痛的。
但是現在比起那部位好像不存在一樣的感覺，他寧願死痛著的。
「你給我好好看，治不好不光是你，你們全家我一個都不會放過！」他立即冷聲說道。
大夫連忙露出誠惶誠恐的表情，擦了擦額頭的汗，小心的說道，「並非治不好，只是治起來有些困難，需要一點時間。這位公子，你也知道這方面的病是最難治的，你這是被燙了，也虧得公子武藝高強，若是尋常人，恐怕是已經廢了。」
「這還差不多。」邊不負點頭，能治好就行，他剛這麼想，然後就又想到一種可能，連忙問道，「對以後會有影響嗎？」
大夫斟酌著用詞說道，「最開始肯定會有，但是都是可以治好的，公子放心，其他方面的醫術我不敢說，這方面我是有獨門秘方的……」
他想著怎麼給自己和自己的家人留一條命，雖然沒有把這病說的只有自己能治療，但是也稍微是嚴重一些，他甚至在考慮在治療的過程中是不是要考慮給他加重一點。
邊不負這裡一邊治傷一邊準備報復。
對錢家女他一開始是存了幾分仰慕之心的，只是對比自己現在所遭遇的情況，當時他沒注意到底是誰出的手，覺得應該是錢家暗中保護錢多多的高手。
畢竟現在錢家也算是巴蜀一霸，勢力非同尋常，雖然因為崛起太快，而一直被人質疑底蘊問題，也被懷疑到底有沒有高手。
但是既然擁有那麼大的勢力，哪怕是用錢也能請來人吧！
以錢多多錢家唯一繼承人的地位，身邊只帶那幾個護衛的確有些不夠。
絕對是暗中保護錢家女的高手！
只是自己為什麼從頭到尾都沒有感受到對方的存在？他的武功到底有多高？
魔門之人的報復心都是很強的，即使知道對方武功比自己高，因為錢家是現階段魔門想要爭取的勢力，所以借魔門之力對抗錢家不太可能，而以他自己的力量想要對付錢家又實在是單薄了一些，但是邊不負是不會放棄復仇的。
————
司命還在繼續自己的行程，邊不負帶來的小插曲，在歷經百戰的她看來，只是一件並不重要的小事。
第一站她去找的是魯妙子，和氏璧的事情的確更重要，但是她暫時還沒能力搶陳國之寶，所以自然是準備陳國滅國的時候渾水摸魚一把。
慈航靜齋能感應和氏璧，她也能，而且她的感知範圍更廣更準確，到時候絕對不怕搶不過她們。
已經出名的魯妙子並不難找，根據地址，她很順利的找到了。
不過在魯妙子的家中，她還看到了另外一個人。
這是一個女人，一個很美的女人。
她的年紀約莫十八歲左右，這本來就是女子最美麗的時候，再加上她本就是個極美的女子，就更美了。
而且她身上少女的天真和女子的嫵媚兩種有些矛盾的氣質混合在一起，哪怕沒見到臉，一個背影都足以讓人心動。
這是一種帶著幾分魔性的美。
司命並非沒見過美女，她本身就是個美人，因為身懷異寶，又有神奇的功法，所以也是越來越美，單單看臉的話，她也不會比眼前這個人差上一毫。因為穿越了許多世界，她見過的美女也是越來越多，遠的不說，單說上一個世界的七秀坊那就是美人聚集地。
只是這個女子的美——司命腦海中晃過一次詞，媚術。
她到底還是在慈航靜齋待了幾年，白齋主為了防止她學壞，所以曾經對她說過許多有關於魔門的事情，對陰癸派更是重點介紹。
其中不乏派中男女關係混亂的說法。
其實白齋主這種氣質看上去神仙一樣人八卦敵對門派的節操這種事情，司命也覺得挺崩潰的，不過對方一臉都是為了她的表情，讓她當時很說不上話。
出生現代的她對男女關係自然比較看得開，只要不結婚不劈腿，怎麼玩是他們自己的事情，和旁人有什麼關係呢？
這話她當然是不敢對著白齋主說的
白齋主說起陰癸派的時候也提到，陰癸派的魔女多修行媚術，常常勾引男人為她們神魂顛倒。
司命：嗯，慈航靜齋和她們其實好像也沒什麼差別。
當時司命也就聽著玩，若不是她記憶力好，那種左耳朵進右耳朵出的聽法，這些事情早該忘了。
見到這個女人，她心裡就明白對方應該是陰癸派傳人。
如此出色的陰癸派傳人，這一代應該只有一個，那就是未來的陰後祝玉妍。
司命讀過大唐雙龍傳，自然是知道祝玉妍和魯妙子有過一段情的，但是為什麼要是現在？
她可不想收復了魯妙子之後，魯妙子又被祝玉妍征服，然後把自己讓他研究的機密全都暴露給祝玉妍。
不過考慮到魯妙子遭到祝玉妍先是戀愛又是那樣的追殺最後都沒有把楊公寶庫的事情告訴她，他應該還是能相信的吧。
大不了用得時候用心一點。
好歹也是個難得的人才，錯過了他，以後說不定就找不到了。
心裡百轉千回的想了一下，司命開口道，「你應當就是魯妙子吧，聽聞閣下武功、醫學、機關、易經、天文、園藝、建築、兵法、賭術無所不精，我有一事相求，望得相助。」
她微微欠身，似是小女兒姿態，但不過是禮賢下士。
祝玉妍是被她完全忽視過去的，不是她想忽視，而是以她現在的身份應該是不認識祝玉妍。
魯妙子現在還是個年輕男子，出名不久，心有些浮躁。
他沒想到，剛剛來個世上難尋的美女找他，沒過多久又一個上門。
因為是拿了名帖拜訪，他知道對方是錢家之女，不過錢家女雖然名聲不小（主要因為錢家就這一個女兒，嫁妝之事天下皆知。），但是見過的人少，他也沒想到錢家女如此美麗，雖然帶著面紗，但似乎不比剛剛找上門的這個差。
對美女男人的態度總是要好上幾分的，所以他便問道，「不知錢小姐有何事相求。」
司命微笑著剛想說話，就見祝玉妍靠在魯妙子身邊，「不是剛剛說好了要幫我的嗎？這來了個錢家小姐，你就要幫她了？」祝玉妍的聲音很悅耳，調子拖長，似乎是撒嬌一般。
第63章 06 聖地叛逆
這應當是刻意的刁難了吧！
司命心想。
只是她不知道自己是怎麼惹了祝玉妍。
雖然說她曾經進過慈航靜齋，有那一層身份應當就算是祝玉妍的敵人。
但是不說她後來逃出來了，只說這件事情，祝玉妍應該也是不知道的。
未來的陰後
好像好厲害的樣子啊。
——然而，怕個鬼啊！
眉毛都沒挑一下，似乎還是在無視祝玉妍，她對魯妙子說道，「我曾得一些機關圖紙，家中雖有人工巧匠，但無人能解。聽聞公子才華非凡，所以求上門來，希望公子能為我解惑。」
魯妙子是個全才，然而在他的諸多才華之中，他對於機關之術算是尤為喜歡的。
見錢家女似乎是真心求解，對她口中的圖紙也起了一些興趣。
雖然以後有些感情糾葛，然而魯妙子實際上的確是個技術宅。
當即，他就忽略了剛剛上門事實上還沒認識多久雖然已經生出了一些好感，但是絕對沒到一見鍾情地步的祝玉妍，問司命道，「是何圖紙？」
那些圖紙許多都是十分重要的東西，不過現在許多人都看不出其價值，司命準備拿出來的也是並不十分涉及核心機密的東西，也並非全圖。
是以，她面露微笑，讓自己的侍女取出一個十分精細的匣子。
那匣子也是機關術所制，並無什麼鎖，除了表面所刻的精細文字，粗看之下根本無法找到這匣子的蓋子。
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沒有。
魯妙子見了這盒子就知道司命帶來的東西應當不簡單，眼睛亮了起來。
司命在匣子表面刻的文字上面按了幾下，匣子就打開了，裡面裝的只有幾張圖紙。
祝玉妍早知道了自己師弟邊不負在錢家女那裡所遭遇的事情。
雖然邊不負盡力隱瞞，但是對於早就在邊不負身邊安插了內應的祝玉妍來說，這個師弟從未有過任何秘密。
因為喪失了能力，心境大減，邊不負的武功亦衰退的極為厲害，失去了一個表面臣服內裡實際上一直對自己有所肖想得對手，祝玉妍心裡甚至還有點感激司命。
她知道邊不負的打算，對他所受到的傷只覺得活該，然而到底同為魔門，表面上為自己師弟出口氣也未曾不可。
所以祝玉妍才在司命來時，表現出了隱約的敵對意思。
她也是個有才之人，不過和大多數武林中人一樣，把自己的心思放在武學上面，魯妙子頗多雜學，她雖然也是為此而來，但是對這類旁門左道其實也並不算在意。
司命直接把圖紙拿出來，毫無遮掩，她當然也不會上前來看，只是瞄了兩眼。
圖紙上畫的圖案十分複雜，旁邊還有密密麻麻的小字做注解，外行看著便頭暈，她很快就收回眼神，轉而看向魯妙子。
她清楚自己不懂這個，但這東西的價值魯妙子應該是知道的。
唐門主攻機關暗器，因為是遊戲之中，難免有誇大之嫌，技術水準不說隋唐，便是明清都超過。
黑科技雷神便是放在現代戰場也不違和。
賣萌科技機關小豬，看似萌萌噠，實際上光是看它能跟著主人走，並且自動收集材料製作□□和機關就知道其難度有多高了。
可以說雖然魯妙子學究天人，但是現在的他在機關術上面是絕對趕不上劍三裡的唐門。
祝玉妍看了幾眼就不看了，他卻是如獲至寶，激動的不能自已。
「世間竟有如此精妙的機關！不知是何人所作？」
「此圖出自巴蜀唐門。」其他的司命就不願多說，她說的已經是實話了，不過旁人找得到找不到唐門。
祝玉妍從魯妙子的神情之中猜出這些圖紙的確不簡單，不過到底也不會把它們當做什麼至寶，最多是看做珍奇之物。
「這些圖紙是錢家之秘，錢家雖沒有把其當做不傳之秘，但是也請公子不要洩露這圖紙的資訊。」嘴上是這麼說的，但是臉上的神情的確是並沒有把現在拿出的那些圖紙當做很大一回事。
只要有眼睛的人都能猜出，她拿出的圖紙不過是一小部分，錢家應當還有更多這樣的圖紙。
所以她的目的也自然就暴露出來了。
司命直截了當的說道，「錢家如今求才若渴，公子乃天下奇才，錢家願以重金及各類秘術古籍孤本讓公子暫且到錢家一觀。」
司命又是拍拍手，讓侍女送上了一份厚厚的紙上來，她將這疊紙交到魯妙子手中，道，「公子請看過這份合同再做回答。」
是的，這疊紙不是剛才的圖紙，而是專門的合同。
魯妙子這樣心高氣傲之人，想要收復並不簡單，將他拉進來，即使信任他的人品，也要擔心旁人的算計，所以先還是以雇傭關係讓他進錢家比較好。
等價交換這個原則在很多時候就是最通用的原則。
魯妙子的確是沒有什麼想要給旁人打工的想法，畢竟他不缺錢。
然而錢家這份合同十分詳細，詳細到他連丁點錯都挑不出來，而且看這份合同，佔便宜的是他，可以說錢家為了拉攏他的確是花了大價錢。
高的嚇人的聘金暫且不說，單單是那孤本秘笈那些聞所未聞的技術，在魯妙子眼中，就比任何金銀都要值錢。
這年頭，即使再有錢有勢，這一類足以讓人安身立命的本事還是很難讓人外傳的。
魯妙子早先就聽說錢家在機關術上有獨到之處，對方願意對他開放家中的秘術，完全是下了血本。
除了不讓他外傳錢家秘術之外，錢家對他根本無任何限制。
只是，合同之中，他待在錢家的時間越長所獲得秘術才會越多也越重要。
這個條件並不難理解，這自然是錢家與他的信任問題。
若是他能在錢家待上三十年以上，錢家的所有秘術對他開放。
魯妙子是不可能花三十年為他人做事的，但是錢家秘術他的確是十分想要一窺全貌，思索了片刻。因為及其相信自己的智慧，覺得最多花三年即使沒有看到錢家秘術最關鍵的地方，他也一定能憑藉自己的努力把那些東西研究出來。
所以他最終是決定點頭同意。
只是祝玉妍怎麼會看到她尋得的人才就在自己眼前被人挖走呢？
挖的人還是她同樣很感興趣的錢家之女。
想都沒想，她就伸手要攔，同時準備開口，然而未等她出聲，她就覺得脖子上冒出一股涼意。
是的真真切切的涼意。
她甚至都不知道是什麼時候出現的。
伸手一摸，她背後衣領處的衣服濕了一片，她再抬起頭看那錢家小姐。
這個女子還是面帶笑意，只是那笑容在她眼中不再是大小姐式的公式化笑容，而是令人恐懼的微笑。
祝玉妍當然不認為出手的是錢家女，她想到的是那個出手廢了邊不負的神秘高手。
居然忘記了——
邊不負的武功也不過只是比自己差一些，單直接就被那神秘高手一招廢掉。說明那高手的武功應該也在自己之上。
現在這是警告……
自己甚至沒有察覺到對方是怎麼出手的，若是出現在自己頸脖的不是一些無關緊要的水珠，而是一枚暗器或是一把劍，自己現在的結果會是怎麼樣呢？
這一次是自己失算了，思慮不周。
還好先前沒有真的得罪她。
看來先前不過以為錢家之女最多只是個比尋常女子聰慧一些的女人，現在看來，深藏不漏啊！
估計比起慈航靜齋傳人也不差多少。
那些覺得娶到了她就等於得到錢家勢力的男人實在是太愚蠢了，這位錢家女明顯不是會安心相夫教子之人。
只是就這樣讓錢家女把魯妙子帶走，祝玉妍心裡實在又有些不開心。
她是什麼人，身為陰癸派傳人的她在魔門都是一言九鼎，手中握著的勢力無數。
形勢比人強，祝玉妍臉上露出笑容，「既然是如此，你先去幫錢家吧，我的事情不著急。」被迫改口，語氣溫柔，若是熟悉她的人見到，都知道這應該是她十分生氣時候才會出現的樣子。
司命不是她熟人，自然不知道，不過已經做出威脅未來陰後事情的她，當然不會天真的覺得對方不記仇。
她只是不怕。
你要來報復我，那我就報復回去。
蝴蝶劇情什麼的，司命可是從來不在意的。
再說陰後很厲害？
額……後面為一個男人要死要活的，最後還真的死了，最悲催的是石之軒只是受了點輕傷。
魯妙子沒有察覺到兩個女人之間的波.濤暗湧，他才剛剛見祝玉妍，甚至還不知道祝玉妍的真實身份，也還未傾心於她。
祝玉妍這麼說道，他也只是對她道，「答應姑娘的事情，下一次我必然辦到。」
然後就真的收拾一下東西準備跟著司命走了，祝玉妍自然只能是離開，走出門之後她轉頭看了司命一眼。
這次是不帶掩飾的那種下一次你給我小心一點的眼神。
司命微笑著對她點點頭，也絲毫不掩飾自己現在的想法。
我等著你哦。
悠于 2016-8-19 21:19
第64章 06 聖地叛逆
既為盟友，家族生意上互相照顧勢力互相依仗之外，與對方家族的成員自然也要比尋常人更親近一些，至少是表面上更親近一些，在外也要多加照顧。
宋缺入江湖不久就創下了不小的名號，如今已經算得上是江湖上出名的青年才俊，最近這段時間他聽到了一個消息，魔門邊不負意圖對外出的錢家之女錢多多行不軌之事。
事實上已經不能說是意圖了，在有心人的眼中，邊不負的行動幾乎已經擺在明面上了。三番兩次對錢多多下手，然而都被打退，卻有越戰越勇的趨勢。
打退邊不負的並不是司命，而是江湖上那些行俠仗義的「青年才俊」。
這天下若是出一個什麼最值得娶的妻子排行榜，錢多多絕對是排名第一。邊不負本來名聲就不好，多少人就算知道自己的實力比不上，但也想幹一些英雄救美的事情。
司命本身不懼邊不負，但是她卻煩了那些同樣「圖謀不軌」之人。
隨著錢多多外出見到她的人多了，她的美貌也開始被人所知道。
人長的漂亮，性格溫柔，當然最重要的還是娶了她所能夠獲得的那驚人的回報。
雖然慈航靜齋傳人出現的消息也在江湖中流傳，見過其人的也都稱讚那位名為碧秀心的女子不愧為慈航靜齋傳人，如同不染塵世的仙子。
但到底是仙子重要還是凡世重要？
慈航靜齋雖然名頭極大，但是大部分人也都明白那是個尼姑廟，若是喜歡上陰癸派的人，倒還能有魚水之歡的可能，慈航靜齋則不然。
追捧是追捧，也都明白那是天上之月，摘不下來。
所以大多數比較看重利益之人，還是把心放在錢家女這邊。
所以宋缺不過是處於同盟的立場，在來到揚州之後，拜訪問候一下錢多多，還未進客棧，便被一群聚在客棧裡面看似在喝茶聊天實際上是針鋒相對的一群人盯住了。
宋缺是個難得的美男子，目前這些聚集在司命身邊想要追求她的人滿心都是怎麼和周圍的人攀比，自然是宋缺一出現就被他們視為和他們有一樣目的的人。
宋缺到底出來了些時日在江湖上也有了名聲，這些人之中有人認出了宋缺，知道了他身份，所有人更是視他為大敵。
其他的姑且不說，光是宋家和錢家是盟友的關係就足以讓他們提高警惕。
這年頭還有比聯姻更好的結盟手段嗎？
就算是知道錢家不可能把唯一的獨女送去聯姻，可是宋缺的確十分出色，哪怕性子孤傲了些，也是有無數女子愛慕於他的。
被人盯著宋缺不會有什麼害怕之類的情緒，他只是皺了皺眉，對這些人散發的敵意心裡有了幾絲不悅。
他並非不通人情世故之人，見到這些人自然也就知道他們的目的。
他看不上這些希望借助一女子之力一步登天的傢夥，對這些人把自己也當做和他們一般的人更是相當的不屑。
面對他的來訪，錢家女依舊並未下樓，唯有一個似乎是對方貼身侍女的人過來了，滿臉歉意，「實在抱歉，宋公子，小姐前幾天受了驚嚇，現在臥病在床並不方便見客。」
宋缺本來也只是禮節性的拜訪，見不見都無所謂，說了幾句祝早日康復的話，他就回去了，對那些敵視的目光直接視若無睹。
至於侍女口中臥病在床的司命呢？
她支著腦袋的看著面前的老大夫一臉愁苦之色的求救。
因為她是藉口生病，所以有不少人都主動為她尋找大夫，這大夫據說也是外地有些名望的大夫，在此地義診也被請了過來。
司命醫術不凡，想要裝病自然也是輕而易舉，這大夫剛寫出藥單，她就看出了些端倪，有幾味藥根本沒有必要，加上去了若是以一味藥合之，便有催眠之效。
她並未當場點破，只是讓侍女去抓藥煎煮。
然而就在煎藥之時，這大夫突然跪下，將有人逼迫自己要他害她的事情說了出來。
司命一開始並不知道自己曾經給過邊不負致命一擊，知道邊不負要對付自己，還以為是祝玉妍那邊的報復。
祝玉妍對上次自己搶走了魯妙子之事很不服氣，但是一時之間又不想和她正面對上，便以邊不負的名字來對付她。
但是若是這大夫口中的話屬實，那邊不負就是真心的想要和自己不死不休，祝玉妍做的最多也就是火上澆油。
終於明白現在自己這樣被一群人圍在客棧走都走不開的始作俑者是誰，司命當然是不準備坐以待斃，原來她是準備找祝玉妍，不過既然是邊不負那就找他吧。
比起祝玉妍，邊不負更噁心一點。
「我倒是要謝謝你的提醒，你的家人現在邊不負應該不會動，邊不負這邊我可以解決，你只要說一切與計畫無異讓他自己上鉤便是。」司命道。
比起魔門出身喜怒無常的邊不負還是大小姐一樣的司命可信一些，這大夫也知道自己大約只有這一條路可以走了，忙不迭的答應。
至於他能不能騙到邊不負……
從他能好好活到現在就不難看出他有幾分本事。
只要有了準備，司命的殺人手法絕對神不知鬼不覺。
她能控制水，如今越發精准，況且許多見血封喉的□□都十分容易融于水中。
揚州本來就水路極多，因為幾次刺殺，司命選擇的客棧也是鄰水的，這一次行動唯一失敗的可能也就是她一下沒弄死邊不負，導致最後聲勢過大引起了他人的注意。
邊不負的結果是不可能變的。
這一次邊不負小心謹慎了許多，因為懷疑司命身邊有高手在，所以他先做了多手準備。
先是如常派人刺殺，引起騷亂，然後再防火燒客棧，又先後派幾路高手去掠司命，最後確定那高手被引走他才現身。
這時候司命已經在他的別院之中的，她因藥物陷入熟睡之中，雙頰還微微泛著紅暈，看上去絲毫不知道自己已經陷入了怎樣的危機之中。
這是邊不負第一次見到未蒙面的錢家女。
他本是花叢老手，第一眼見到錢家女雖然對方帶著面紗，但也看出了對方容貌非凡，這一次終於清楚看見其容貌，果然如他所料，是個不遜于自己師姐的美人兒。
他心裡那股恨意還是未消去，不過因為得到對方，馬上就能做自己先前想做的事情，那恨意稍稍舒緩，並不那麼急切。
他饒有興致的看著對方精巧美麗的面孔，這錢家女一直被錢家藏得很好，便是她的年齡也少人知道，現在看來只約莫是十五六歲的樣子，很是年輕，她的氣質是那種真正大富人家養出的富貴樣，顯然是從出生就被如珠似寶的待之，很是嬌養，肌膚白皙柔嫩，一雙芊芊玉手也完全是從未拿過武器的樣子。
想到這樣的人今天晚上就會是自己的，哪怕現在身體已經不行了，但人還是異常的興奮。
同時，手伸出去想要摸一摸對方的臉頰，應該從哪裡下口呢？
這是他生命最後一刻思考的問題。
幾乎是一瞬間，就在他抬起手的時候，一抹如同黑光一樣的東西劃破他的後頸，沒有痛苦，也沒有半分的掙紮，邊不負就這樣倒下。
臉上的表情都保持著得意。
司命睜開眼，揉了揉自己的頸脖，這一路裝睡被帶過來實在是顛簸得很，讓她非常不舒服。
這裡是邊不負的大本營，因為身體原因，邊不負這次倒是沒想讓人看他怎麼辦事，所以房間裡安靜的很。
外面的人也不多，畢竟真正厲害的高手都聽從邊不負的吩咐去引開錢家女身邊那個所謂的高手，還有就是引開那些圍著錢家女的青年才俊了。
司命稍微感應了一下，便直接推門出去，黑夜之中，她那帶劇毒的含冰劍像是無形無影一般，一路暢通無阻。
她是想直接回去的，畢竟外出太久，時間還是被邊不負偷襲之後，恐怕會惹人懷疑。
她可不想江湖上出現什麼她被邊不負擄過的小道消息。
那樣的人，名字和他放在一起都覺得噁心。
然而就在司命準備離開的時候，她聽到了旁邊小院一個女子的哭聲。
莫不是邊不負搶來的其他女子？
懷著至少告訴對方邊不負死了早點逃跑的心理，她踏進了小院。
院子裡面的確有個女子，還是個美女，衣著雖然有些普通，但是難掩貴氣，出身似乎非比尋常，不過好像不通武藝。
「邊不負已死，你自己趕快逃吧。」司命還沒把這句話說出口，那女子就開口了，「你們不過是奇貨可居，為何要逼迫我與我丈夫？宇文家的江山已經被那姓楊的奪走了，就算是要利用我們的名頭，你們用就是了，何須如此卑鄙！」
姓宇文？
司命看著這女子。
好像的確是奇貨可居啊。
第65章 06 聖地叛逆
楊堅在北周掌權多年，雖然是北周靜帝三讓而受天命，但是周靜帝宇文闡年紀才不過九歲，這禪位到底是出自真心還是被脅迫，眾人心裡都是有數。而在楊堅登基之後不久，宇文闡就死去，死因說的是病逝，然而所有人都清楚他到底是不是病逝。
雖然楊堅現在地位穩固，但是北周畢竟這麼多年一直是宇文家的天下，為宇文闡叫冤的人也並非沒有。
魔門所圖非小，所以各方面也是都做準備。
邊不負囚禁的這個女子她的丈夫便是姓宇文，乃是皇室後人。
這男子在北周還存在之時，不過是皇族一毫無存在感的人物，因而才能逃出生天，後面流落民間，就被魔門找到。
他因為北周消亡大隋出現本就而鬱鬱寡歡，魔門抓住他也不過是方便日後行事，被抓之後，他也沒什麼好待遇，身體很成問題，一直是這個女子，也就是他的妻子在照顧他，兩人感情破深。
邊不負是個色心頗大的，見這個現在暫時沒用的皇家後人有個極漂亮的老婆就動了心思。
不過還沒等他下手，他的身體就力不從心了，後面沒過多久惹上司命的他被司命給殺了。
所以這皇家後裔也就便宜了司命。
按照原本的歷史，這些北周皇家後裔根本沒掀起什麼風浪，但如今南陳未滅，楊堅的聲望實力還未達到巔峰。對於隋朝司命原本是不打算幹預統一的，她覺得反正隋朝蹦躂不了多久，她還有更重要的時期要去做，爭奪天下並不急於一時。
但是——若是有機會，楊堅又真巧惹上門來，她倒是不介意出手幾次，到那個時候這皇家後裔應該也就能排得上用場了。
懷著這種目的，司命帶走了那個女子與她已經臥病在床的丈夫。
這讓她稍微回去晚了一點，好在她的護衛侍從有幾人都是知道安排的，幫她掩飾住了。
然後就是一群爭著要上來噓寒問暖的傢夥，司命對他們真是避之唯恐不及，這次邊不負鬧得很大，她本來就是「病中」這一次就乾脆藉故說要回家，總之先逃開這群人再說。
那對夫妻也被她要求一起送入去了錢家。
陳朝如今還沒這麼早滅國，她去尋和氏璧不過是想要看看能不能有機會，提前摸個底而已，當然，能把和氏璧帶回來是最好的。
旁人所知道的消息不過是客棧起火，錢家女受驚過度，回家了。
再深入瞭解了一些的是因為邊不負越來越過分，所以錢家女不得不很快回巴蜀。
洛大一個錢家，害怕魔門不奇怪，但是怕魔門一個邊不負這就很不好了。
便有人覺得錢家實力也許還是不行，錢財這方面夠了，但底蘊還差些，至少家中沒幾個高手實在是夠嗆。
直到後面爆出了邊不負已死的消息，他們對錢家女這次回去又有了新的解讀，覺得司命此舉應當是避禍。
既然錢家已經殺掉了邊不負，那就證明錢家不怕魔門，回家也不過是在自己地盤比較安全，而錢家女也只是個弱女子，保護起來麻煩。
江湖上紛紛猜測錢家以前未曾聽聞有過什麼高手，邊不負怎麼也算是年輕一輩的頂尖人物，又出生魔門手段不少，錢家到底是派出何人殺死了他？
那錢家看似突然崛起的背後是否又隱藏著一些秘密？
祝玉妍知道邊不負已死的消息，罵了一句成事不足敗事有餘，自己明明借了人給他，最後還是弄成這個樣子。
邊不負因為身體出現問題，武功大退，若是不能突破心魔，恐怕終身武功都不能寸進。所以他在祝玉妍心裡的價值也低了許多，他死了也是可惜自己借給他的人，倒也沒有其他想法。
另外一邊，入世不久的慈航靜齋傳人碧秀心得知了巴蜀錢家與魔門結仇的消息，原本她並沒有拜訪錢家的想法，現在卻覺得倒是不妨去錢家一看，畢竟現在錢家的勢力也足夠，與魔門結仇也有了站在她們慈航靜齋一邊的立場。
再說司命這邊換了衣服，未帶任何一位侍女獨自前往陳國的都城建康，也就是後世的南京。
陳叔寶是個生活奢侈從不理朝政的昏庸之君，明明大隋虎視眈眈，現在的建康卻是一派歌舞昇平。
無數文人騷客吟詩作畫為博君王之喜，各種詩詞曲賦從陳國宮殿之內流傳，不久便在坊間傳唱起來。
除此之外，還有寺廟。
南陳皇室對佛教極為感興趣，唐詩之中亦有「南朝四百八十寺，多少樓臺煙雨中」之句
因為陳朝皇室一貫崇尚佛教，建康有許多寺廟，街道上僧侶亦是時常渡步而去。
這年頭僧人可常常都不只是僧人。
慈航靜齋淨念禪宗這武林兩大聖地，白道武林之首，其實可都是寺廟啊。
所以這裡的僧人有些武功十分出眾，而且大約是修行佛法之故，他們的感知也十分敏銳。
司命自覺隱藏功夫還算不錯，但在建康行走之時，也曾被幾個老僧人盯著看，雖然到底那些人也沒發現什麼，但也讓她提高警惕，對這次的皇宮之行謹慎起來。
因為時常招募樂人亦或者是風流名士，加之作風本就不好，這陳國的宮廷並不算難進。
懷著既然可以光明正大的進來，那就用不著偷偷摸摸的想法，司命就變換了身份，她以一西域來的舞團隨行的身份輕而易舉就進入了陳國宮廷。
趁著舞團在宮中獻舞，她以攝魂之術迷惑了一個小太監的神智，讓那小太監領著她前往應該是最有可能藏有和氏璧的地方，陳國皇帝陳叔寶處理朝政的書房。
雖然說陳叔寶是出了名不理朝政，但是想來和氏璧作為玉璽總是會放在那邊，再不然那書房其實離陳叔寶的寢宮也不遠，大不了再找便是了。
其實進了陳國皇宮，司命便有一種十分奇怪的感覺，這皇宮之中的確是藏著什麼東西，但是那東西好像並不能與她手上的和氏璧產生反應，反而是和她身上的另一樣東西似乎有一些聯繫，但也並非什麼十分緊密的聯繫，僅僅是一絲幾乎微不可查的共鳴。
但是既然來了，總不能白來。
保不准是陳國有什麼遮罩和氏璧感應的方法呢？
司命就隨著小太監到了書房之外，今日似乎是十分不巧，陳叔寶竟然真的在書房，司命便與小太監低頭在外面等候，實則等待時機離去。
「陛下，如今楊堅篡奪大周，所圖非小……」
司命的耳力非常好，裡面那個勸諫的老者聲音挺大的，所以她把每一句話都聽得清清楚楚。
當然不可能整個陳國上下都沒有一個人看出現在陳國與大隋之間逐漸產生矛盾後面的緣由，裡面的那個應該就是看清楚了的。
他地位應該也不一般，雖然陳叔寶是應付了事，但他能拿出心來應付就說明瞭問題。
不過陳叔寶的耐心不多，隨口應付了幾句，便不耐煩聽了，便想找個機會走，他身邊侍奉的人自然是慣會看他臉色，門口的小太監和舞女裝扮之人真巧出現，雖然不知道是誰叫來的，但勉強算是個藉口。
便有人到陳叔寶耳邊低語，陳叔寶點了點頭，對那老者說道，「愛卿深謀遠慮，朕馬上就會找諸位臣子，下次一起商討如何應付大隋。」
「最近幾日，朕身體有些不適，最近新進的愛妃憂心朕的身體，在外面探望已經等候多時，朕雖是一國之君，但也不能辜負這番情誼。」
反正就是讓他走的意思。
老者能說的也都說了，這也是不是他第一次勸諫陳叔寶了，他明白陳叔寶無心國事，實乃無能之君，但作為臣子，他所能做的便是不斷勸誡，即便希望渺茫，但也許總有一天君王會變。
在心裡無奈的歎了一口氣，老者向陳叔寶告退，從殿內走出來之時，他自然是看了一眼那所謂新進的愛妃。
的確是從未見過，不過絕對不是什麼愛妃，恐怕不過是哪裡來的舞女歌姬之流。
在他眼中，陛下自然是無錯的，所以有錯的都是陛下身邊那些弄臣，而那些蠱惑人心的女子也是讓陛下無心國事的緣由。
是以，眼神冰冷的掃過那舞女與太監一眼，他便拂袖而去。
司命一直低著頭，倒也沒注意那位老者，而是想著，也許自己能直接催眠陳叔寶獲得答案？
既然陳叔寶是個昏君，也未有過什麼會武功的傳聞，那麼攝魂*應該也對他有效果？到時候先用不容易被察覺的催眠暗示試一下。
能直接獲得答案是最好。
聽到太監宣召，司命就走進宮殿，跳舞彈琴她都不怕露陷什麼的，至於真的被看上了怎麼逃跑她也是已經想好了。
第66章 06 聖地叛逆
陳叔寶的意識之鬆散超出司命的預計，所以她可以說是輕而易舉的從陳叔寶腦海裡面找到了她想找到問題的答案。
不過這答案真的有點超出她的想像。
和氏之璧的確為陳國所有，之所以不被人察覺，是因為和氏璧置於陳國傳國之寶內。
司命很奇怪，難道傳國玉璽還不足以成為陳國的傳國之寶嗎？陳國秘寶居然是其他東西。
之後的答案就更加離奇了。
煉妖壺。
陳國的傳國秘寶是煉妖壺。
聽到煉妖壺三個字的時候司命整個人都差點呆住了。
這不是大唐雙龍傳嗎？什麼時候加入了神話劇情啊！
陳國，煉妖壺，剛剛勸誡陳叔寶的大臣名字叫陳輔，這分明是軒轅劍！
好好的武俠玄幻的設定被弄的那裡去了！
不過催眠狀態的陳叔寶騙她的可能性太小，而且要騙也絕對不會是選擇這樣的謊言騙。
而且司命如今一回想，這個世界神神怪怪的各種傳聞的確是非常多，偶爾還會有什麼妖怪傷人劍仙斬妖的傳聞。
她真的覺得那只是傳聞，畢竟大唐雙龍傳的武力值設定也挺高的，絕世高手被當做什麼神仙妖怪也很正常，她不就是經常被人當做神仙嗎？
軒轅劍，還是軒轅劍三的劇情，赤貫妖星九州結界，上古十大神器……
她只想好好奪取和氏璧，看能不能修好她原來那塊，讓她間歇性穿越的問題得到解決啊！喂！
司命稍微有點憂傷了。
不過這些年下來，突發情況也從來沒少過，意外是意外，但也不可能真的把她震驚到什麼事情都幹不了的地步。
總之走一步算一步，軒轅劍的劇情反正現在也還沒發生，實在不行她繼續把劇情改得面目全非好了。
掌控煉妖壺需要靈力，陳叔寶毫無靈力，看管煉妖壺的是陳輔，陳輔也是陳家之人，還是陳叔寶的長輩，也是陳叔寶對待陳輔必須必對旁人多幾分耐心的原因。
雖然煉妖壺很重要，和氏璧也很重要，但是陳輔顯然也是不好惹的，就目前的情況來看，她從陳輔手中拿到和氏璧幾乎是不可能，如果借陳叔寶之手，更是會引起陳輔的懷疑。
倒不如等到陳國亡國之後，以替陳國複國為代價向陳輔索要煉妖壺。
煉妖壺作為陳國的傳國秘寶自然是十分重要，不過若是國都沒有了，那麼傳國之寶又有何用？
想來，那個時候陳輔一定會答應的，畢竟他可是為了讓陳靖仇活下去犧牲了自己孫子讓自己徹底斷子絕孫的忠臣。
得知了這個世界的某種真相，司命很快從建康回到了巴蜀，自己地盤果然還是待得比較安心。
她也開始慢慢收集起這個世界上神仙妖怪事情的消息。
先前她覺得是她忽視了這方面，但是後面各種消息一總結，司命發現了不對之處。
這個世界一開始的確是大唐雙龍傳，而且是非常正常的大唐雙龍傳，雖然有破碎虛空廣成子的長生訣等種種設定，但是並沒有什麼仙人，也沒有什麼妖怪。
只是在十多年前，那些妖怪才開始慢慢出現。
因為鄉野之間許多人都相信神怪之說，妖怪的出現雖然讓他們驚恐，但並沒有完全顛覆他們的想像，很多人在妖怪未出現之前就是覺得世界上確實有妖怪的。
而大唐雙龍傳的習武之人武力值實在是不一般，那些出現的妖怪並不是什麼很厲害的東西，多半都是被他們宰了。
不少植物修煉成型的妖怪還被直接拿原型練了丹藥。
甚至司命的錢家就收到過這種東西，她還真的拿著練過藥。
司命整個人的表情都變成這樣了==
原來她骨子裡面還是個堅定的無神論者嗎？話說當初看到那藥就覺得怪怪的，藥效實在太好了。
通過這些情況，司命得出了一個可信度應該是很高的結論——大唐雙龍傳和軒轅劍是在自己穿越之後合在一起的。
她應該就是誘因了。
這種似乎是自己坑了自己的感覺真的相當不好。
司命在心裡歎氣。
因為知道除了是大唐雙龍傳還有軒轅劍，所以很多計畫都得改了。
原來她還準備實力夠了就高調一把，不過現在……她還是暫且忍著吧。
畢竟軒轅劍世界裡面可是存在真正的仙人，而且每一次危機基本上都生靈塗炭的那種。
哪怕是對自己實力一直很有信心的司命遇到這種突然從武俠跳入仙俠的情況也表示力不從心，她再強也不可能一劍劈了赤貫妖星。
當然，大部分計畫改了，至少隋朝滅陳之前，她是絕對不打算隨便蹦躂的，所以安心待在巴蜀積攢實力就是了，再不然就是想辦法往外擴展，這個外指的是並非中原。
司命很快重整旗鼓繼續她的事業的時候，碧秀心上門了。
憂傷！
別人不知道她在慈航靜齋待過，但是碧秀心是知道的，而且碧秀心是絕對不可能認不出她的。
不過司命轉念一下，她不就是背叛了師門嗎？
你們體罰學生還不准學生跑，當著當事人的面買賣人口還光明正大，她理虧嗎？
是的，在這個時代她就是理虧。
畢竟武林之中尊師重道是最基本的道德，當年謝雲流便是因為誤會散了呂洞賓所以才會被整個白道武林人人喊打。
慈航靜齋的聲望可不比呂洞賓差，因為多方利益糾葛，願意為慈航靜齋出面的說不定更多。
不過——慈航靜齋你說我背叛有什麼好處嗎？讓你們丟人嗎？
而且就這麼想得罪錢家？在某種程度上實力強到也能阻礙你們未來天命之子計畫的錢家？
更為關鍵的是，我真的是慈航靜齋的人嗎？
武林之中師徒講究的是傳承，她可從來沒有練過一點慈航靜齋的武功，反倒是慈航靜齋借她的見識改良了不少功法。
誰是誰師傅還不一定呢。
想完這些，司命念頭通達，既然碧秀心來了巴蜀，那就見面。
以她現在的層次，慈航靜齋之人早晚都是會注意到她的，倒是不如坦蕩一些。
碧秀心見到司命果真是非常奇怪，她那長久的淡如水一般的溫潤氣質都有一刹那的凝結，用難以置信的口吻對司命叫出了一聲，「秋華師妹？」
司命面色平靜，「我已非慈航靜齋之人，秀心姐姐叫我一聲妹妹便可，師妹二字擔當不起。」
這是純粹表明立場的話，也瞬間讓碧秀心冷靜下來。
微微沉默一會，碧秀心才又開口，「此番入世，我便想要找到你，沒想到居然這麼快就見面了。」因為這次見面時司命主動邀請碧秀心過來的，碧秀心覺得自己的秋華師妹還是念著幾分情誼的。
「我也未曾想到姐姐會這麼早入世，可曾選到天命之子？如今天下可不怎麼平靜。」司命意有所指。
碧秀心因這句話柳眉微皺，然後提起了舊事，「當初你離開慈航靜齋，師傅憂心了許久，覺得是仇家把你帶著了。不過後面師傅想明白了，你是自己走的。」
司命點頭。
「因為你不認同慈航靜齋的理念。」碧秀心臉上已經是苦笑了，她看著司命，這本應是慈航靜齋這一代最出色的弟子，卻因理念不同主動離開了慈航靜齋，「師傅說，你生而不凡，只有神奇之處，既然你能神不知鬼不覺的從廚房拿到食物，那麼神不知鬼不覺的從慈航靜齋溜走也是可以的。」
「我身上的確有幾分奇異。」司命也不否認這件事情。
「她說，你太過早慧，又洞悉世情，看似謙和實際上十分驕傲，當初她一味的要將慈航靜齋的理念灌輸於你，反而讓你厭煩，從而離開。」碧秀心一頓，道，「師傅很後悔。」
白齋主啊——
碧秀心這麼一說，司命腦海裡面就浮現了她的身影。
不能說是一個壞人，只是本心十分好，但好心卻沒做成好事，對她來說在慈航靜齋那段日子真的是挺慘的。
關鍵還不是吃的問題，是唐僧的問題。
尼姑也是要念經的，白齋主是個武林高手，所以那氣息方面也自然沒的說，她的思想教育經常就是動不動就在司命耳朵旁邊嘮叨，那威力簡直堪比大話西遊裡面的唐僧。司命想說這完全就是精神折磨。
目前她一想到白齋主，腦袋都開始陣陣發痛。
「無需後悔，慈航靜齋沒錯，至少為了天下蒼生這個出發點是絕對沒有錯的。」
「和她說的一樣，我看是溫和實際上是個十分自負的人，的確是從一開始就不贊同慈航靜齋的理念。」
「天下蒼生的確要救，但是與其交給別人，求一個未知的結果，不如自己來，至少我自己做的事情我能拼上全力以求一個最好的結果，而且無論如何都不會後悔。」
司命說出這些話的時候，神色十分堅定。
碧秀心看著她，雖然她從來不覺得自己瞭解過自己那個多智近妖的師妹，但是這一刻她稍微有點明白她們之間的差距，還有師妹與慈航靜齋理念真正的不同之處。
悠于 2016-8-19 21:20
第67章 06 聖地叛逆
司命和碧秀心的談話勉強還能算得上愉快，碧秀心比起白齋主自然要開明一些，也更能理解司命，因為小時候並沒有幾個玩伴，又真的和司命相處過一段不斷的時間，她對司命還是存在不小的感情。
「秋華，魔門邊不負是否是你的人所殺。」碧秀心也沒看出司命會武功，她處於感情開始提醒司命，「我已經得到消息，邊不負的師姐祝玉妍恐怕要對你不利。」
「陰癸派傳人都不簡單，你切莫因為殺死邊不負而小看祝玉妍。若是需要，我可助你一臂之力。」她的話出自真心，司命沒太多反感，但也沒有接。
「祝玉妍和我有其他仇怨，對我不利並不是因為什麼邊不負，你無需擔心，她傷不了我的。」
這裡是巴蜀，是她自己的地盤，祝玉妍再厲害到了這裡也得有來無回。
見司命十分自信，碧秀心便沒說什麼。
她在錢家又住了幾日，司命略微指導了一下她劍術，碧秀心奇怪為何司命武功造詣如此之高卻不學武功，司命回一簡單的一句，「沒有時間。」
她現在的確是沒有什麼時間練武的，需要處理的事情太多了，根本沒有空餘時間。
碧秀心見了，感慨曾經的師妹如今如此忙碌是為自己的理想，她也不能落後，不久她就拜別司命離去了。
不過，這一次碧秀心並沒有找到什麼真命天子，不，或者說她找到了真命天子，她找到了她自己的真命天子——石之軒。
不管是陰癸派還是慈航靜齋，傳人都是禁情愛的，如果說慈航靜齋因為是尼姑庵所以才禁，那陰癸派的原因那就現實得多，對武功有阻。
從某種意義上石之軒其實也算是個強人，他一個人弄廢了武林之中兩個原本應該是最出色的女子。
旁人或許覺得碧秀心是以身飼魔，但是她是慈航靜齋這一代最出色的傳人，並非什麼隨時可以送出去的禮物，她是因為喜歡，因為愛，才甘願跟隨石之軒，願意為他生兒育女。
石之軒也愛碧秀心，然而他在心裡還有他割捨不下的志向。
慈航靜齋也不甘心自己的傳人被石之軒拐走，寧道奇便上門擊敗了石之軒。
石之軒是個很驕傲的男子，失敗之後扔下一卷不死法印便離去。
碧秀心一邊思考破解不死法印之法，一邊等待石之軒。
她苦思冥想許久，對如何破解不死法印沒有頭緒，然後……她就去求助一個人了。
這個人自然是司命。
碧秀心被逐出慈航靜齋，司命是自己逃出慈航靜齋，雖然有些不同，但現在她們都算是慈航靜齋的叛逆，關係甚至比以前還要更近一步。
至少現在司命是不必擔心碧秀心為了慈航靜齋求她的錢家幫著做什麼。
碧秀心這邊，在她被逐出慈航靜齋之後，唯有司命待她始終如一，且一心助她。
而且，石之軒是何等的天才？碧秀心所見之人中，她覺得能夠有可能勝過石之軒的唯有她那個近乎生而知之的師妹白秋華了。
司命接到碧秀心的來信，沉思片刻，按照所謂的劇情，碧秀心是為了破解不死法印耗盡心力而死得，有自己幫忙，她應該不會是這個結果。
不過這樣總覺得有點便宜了一聲不吭拋妻棄女的石之軒。
話說普通女子遭遇這種待遇應該怎麼樣呢？
大約是回娘家吧。
現在碧秀心回不去慈航靜齋了，可以來自己這邊嘛。
藉口就用石之軒的仇敵會借機找上門，讓碧秀心過來避禍，畢竟雖然她武功高，但是她那個剛出生的女兒可受不得傷害。
碧秀心一開始是不願意過來的，不過司命三番兩次來信，又是以石青璿為藉口，雖然石之軒在她心裡很重要，但是剛出生的女兒亦很重要，所以思慮一番之後，她還是到了錢家。
她已幾年未管江湖之事，對許多消息都不甚清楚，不過到了錢家，她還是能夠感到一些變化。
在師妹的手中，錢家越來越強大了。
師妹的願望是拯救天下蒼生，錢家治下百姓只要不懶幾乎人人都能有飯吃有衣穿有房住，再沒有比這邊更好的地方了。
碧秀心猛然察覺，也許師妹離她的目標已經很近了。
錢家與宋家聯繫日趨緊密，面對大隋咄咄逼人的態勢，宋家有意和錢家更進一步進行聯姻。
若是這兩個家族聯合起來，加上嶺南巴蜀獨特的地形，恐怕大隋也討不到什麼好處。
碧秀心在錢家甚至見到了宋缺。
她自己覺得有些奇怪，然而宋缺也很奇怪，他是見過碧秀心的，亦覺得她是個非凡的女子，不過他怎麼也沒想到碧秀心和錢家也有聯繫。
說起來，宋缺對錢家的印象其實不錯，畢竟錢家家主是個很有才華的人，宋家和錢家合作一直十分愉快。
而他這次前來，也是為了合作之事。
宋家的確是有意和錢家聯姻的。
至於宋缺自己的態度，大約是可有可無。他也就在幾年前見過一面錢家之女錢多多一面，雖然在江湖上走過一遭之後，錢多多已經美名遠揚。但宋缺並不是一個在意外貌的人，所以錢多多是否美貌在他眼中並不重要。
他並沒有想馬上娶妻的想法。
但是宋家的確是需要一個主母，娶妻的事情早晚都要去做，以家室而言，錢多多的確是最合適的。
宋缺的確是個出色的人才，碧秀心也十分欣賞他，見面首先露了笑容，「未曾想在這裡能見到你。」
宋缺的視線在她懷抱中的女嬰身上停留了一下，道，「許久未見，我也未曾想到你會在錢家。」
碧秀心以前是隱瞞司命的身份的，不過既然宋缺問了，她也不想騙人，「錢家之女與我有故，我與她情同姐妹，這次是她邀我上門的。」但到底還是沒有說清楚。
宋缺點頭，但心裡不太明白，碧秀心這樣的女子為何會與錢多多相交。
因為某次的親眼所見，宋缺對錢多多的印象之中有一項是招蜂引蝶，雖然知道這大約也並非她刻意，不過的確是存在的事實。
而且所有人提起錢多多也從來只是提到她的美貌，她的錢家，沒有人知道她到底有什麼智慧，有什麼特長。
宋缺也以為錢多多應該就是世家培養的那類似與花瓶一樣的女子。
「以前倒是從未聽聞。」
碧秀心淺笑不語，然後兩人略做交談，聽得宋缺是為聯姻之事，碧秀心眉頭稍皺，思慮一番，然後對宋缺說道，「若非真心求娶，你還是勿在秋華面前提起此事，她看似平和，骨子裡最是心高氣傲。況且——她胸有大志，對男女之事無任何興趣，就算你提，以我對她的瞭解，她多半也是拒絕。」碧秀心在私底下還是多稱呼司命為秋華，這次不小心也就說出口了，不過也並非什麼大問題，畢竟這年頭一個人有名有字有號，叫起來各不相同，宋缺聽到也只以為那是錢家女的其他稱呼，並不會想到是她從前的名字。
宋缺顯然也沒注意那微不足道的稱呼，心高氣傲，胸有大志？這是顛覆了他對錢家女的認知。
不過既然碧秀心如此說，他也不會懷疑，畢竟他對錢家女的瞭解肯定不如碧秀心。
「既然她無心，那我自然就不會提了，我本來也無興趣這利益聯姻之事。」宋缺當即說道。
他也是個心氣高的，別人拒絕他還再提？他可不想做這種事情。
司命因為一件事情姍姍來遲，見到碧秀心宋缺兩人在談也並未多注意，而是略有些神遊天外。宋缺自然不是她招待的可能，她來接的是碧秀心。
接了碧秀心，她依然不太專心，碧秀心看出她的異常，便問道，「可是出了什麼事情？」居然能讓你如此心不在焉。
司命過了一會才說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話，「突然發現幾年前買的彩票中了獎，還是頭等大獎。」
碧秀心：「？」
然後略微思索一下，又笑著說道，「可是發生了什麼好事？那我就要恭喜你了。」
雖然她不知道彩票是什麼，但是猜到中獎是什麼意思，應該是秋華遇到了很好的事。
「我現在仍有些不真實的感覺，太過突然。」所以有點在夢中的恍惚感。
她的自製力哪去了，說好的處事不驚呢？
哎，果然是天上掉餡餅這種事情太過驚喜了嗎？
她這一次真的是頭等大獎嗎？
前幾年她從邊不負處帶回來一對北周皇室後裔，本是打著奇貨可居的注意，準備給大隋添堵，不過後面因為在陳國發生的事情，她幾乎就把那對夫妻給忘記了，但是沒想到，就在剛剛有人來報，夫妻之中的女子生下遺腹子之後去世，而那遺腹子陰陽異瞳，發色奇特。
第68章 06 聖地叛逆
石青璿的童年是十分美好的。
她居住的錢家是天下幾大勢力之一，以豪富聞名，吃穿這種最基本的她根本不用擔心。她的母親雖然已經被逐出慈航靜齋，但卻也是江湖上的頂尖高手，是令無數人仰慕的仙子，更為重要的是，她的母親十分的愛她，
所以就算是她對父親從來都是只聞其名不見其人，她也可以說是十分幸福的。
在錢家從來都無人會提起她父親拋妻棄女的事情，只有一個人偶爾在她面前感慨一下對男人來說總是面子大過天，輸了一次就沒臉見人了。
懂事之後，石青璿也不在糾結于父親，她身邊可沒什麼會說她是沒有爹孩子的人，反而有個父母雙王的青梅竹馬。
而那番感慨……能說這種話的自然是她的乾娘現在錢家的家主錢多多了，哪怕石之軒邪王的名聲再響，她那位乾娘也從來沒在意過。
「青璿啊，就沖著那男人這麼多年都沒回家，你也絕對不能輕易放過他，反正心裡沒消氣之前，絕對不要叫他父親，還有你母親那邊，雖然覺得她這一棵樹上吊死的行為挺蠢的，不過既然她喜歡那就隨她去，但是——」乾娘對她說這句話的時候，語氣十分的慎重，「也絕對不要讓她輕易原諒了那個男人，有這麼便宜的事情嗎？生了就不管了。」
「你母親那邊你去說，反正要哀怨，怎麼可憐怎麼來，要讓她體會到你所受到的委屈。」
雖然口氣那麼認真，但石青璿還是能夠感覺到她乾娘那濃濃的惡趣味。
你這麼教我好嗎？
難道不是應該夫妻和睦，全家幸福嗎？
十二歲的石青璿是這樣想的，然而她心裡的確是不想原諒她那個極不稱職的父親，所以她也是十分慎重的點點頭，「我聽乾娘的。」
「真乖。」司命這樣道，伸手摸了摸石青璿的頭頂。
心想妻子女兒都在我這邊，石之軒你還給大隋那邊賣命，雖然也不能說是跟我作對，但是怎麼想怎麼不舒服，果然還是要多給你添點堵。
大隋滅陳如今已過了些年頭，按照歷史來說，這時候楊堅應該是一統中原。
不過因為司命這個外因，她與宋家聯合，除去她隱藏了實力，兩家明面上的實力已經勝過曾經的陳朝，雖比不過大隋，但若是大隋真的要攻過來，佔據地利，勝負難分。
不是說楊堅不想打他們，只是比起有個昏庸皇帝的南陳，嶺南宋家和巴蜀錢家治下百姓安居樂業，民力十分強盛，且兩家現在的家主雖然都十分年輕，不過觀他們所顯露出的才華，比起他們的父輩還要勝出一籌。
最開始他們打敗陳國，消化大片土地需要時間，戰力的損傷也需要補充。
陳國雖然被滅，但是仍有餘孽，他們還要去剿滅那些陳國餘孽，已經是顧不上宋家與錢家了。
且宋家和錢家雖說是土皇帝，但到底還是未稱帝，後面楊堅試著攻打過一次宋家，然而大敗而歸，他又轉而攻向錢家。
宋家多年積累，家中高手極多，且聽命於他們的嶺南人無數，錢家總不是那樣吧。
雖然說錢家與宋家兩家結盟，且頗有些唇寒齒亡的關係，以兩家家主的頭腦是絕對不會放棄對方的，但試探試探總是沒錯的。
只是後面的結果誰也想不到。
一個藍黑雙瞳古銅發色的孩童持劍站立在大軍之前，一劍之後，無人倖存。
已非人之力。
便是許多武林之中的高手都是如此覺得。
此戰之後，這孩童的姓名也就為人所知。
北周皇室之後裔，宇文拓。
大部分人都很奇怪北周皇室的後裔為何在錢家，不過更奇怪的果然是那孩童的力量。
誰都言天下三大宗師有著萬人難敵的實力，但是那個孩童呢？
他只一劍就讓萬人大軍灰飛煙滅。
一個不過十歲左右的孩童卻有不遜甚至超過大宗師的實力，到底是何等奇才？
世間竟然真的有這樣的人？
許多人都不相信，然而很多時候事實由不得他們不信。
突然崛起的一戰不足以讓他們相信，但是隨後，面對諸多上門挑釁的高手，那個孩童依然是一劍，不管對手多麼強大，他都只是一劍。
雖然真正頂級的高手，比如甯道奇之流自持身份，不可能上門對一個孩童挑釁，但是在諸多次戰鬥之後，那輝煌的戰果，讓這個孩童不知不覺竟有了天下無敵的名聲。
錢家的實力似乎比宋家還要弱一分，但是有著宇文拓，便沒有任何人敢冒犯。
司命還是第一次這樣徹底的借其他人的光輝，準確的說，應該是抱大腿。以前她是別人的大腿，如今卻要如此，雖然新奇，但她總歸還是不喜歡這樣全賴他人生存的狀況。
所以除了想辦法增強錢家的實力，也會更加努力的讓自己變強。
最開始幾個世界一直進展不大，司命還覺得是自己沒那個天賦，等到大唐雙龍從武俠玄幻轉為仙俠之後，道術仙法不知為何也出現了並且越見尋常，就像是天地間某種限制被打破了一樣。
司命終於發現了她的天賦，不是做皇帝，她的靈魂很有些奇特之處。
習武之人有一種說法就是先天之體，出生時保有一口先天之氣，可以說是習武的曠世奇才。
然而司命的體質又要高這種所謂的先天之體一層，因為她身體蘊含的那種氣息要高於先天之氣，是以仙法道術，她幾乎一點就通雖然大半依然是以輔助為主，但因為品質奇高，攻擊起來也很有威力。
司命感動得淚流滿面。
在武學上她一直是負面buff，在修仙上居然是增益buff。
雖然穿了這麼多年才遇到一個仙俠世界，而且仙術道術對世界的力量層次有要求，到了其他低能量世界很可能效果大減，但這總算是一個轉變的開始了不是嗎？
「乾娘，突厥那邊有異動，上午有掌櫃來報，一條商道被阻斷，似是有人刻意為之。」宇文拓畢恭畢敬的說道。
因父母早逝，他被司命養大，收作義子。
司命對她有教養之恩，宇文拓重情義，一直以來對司命都十分尊重。
司命盯著宇文拓一會，宇文拓被這目光盯著，身體不由自主略微僵硬，「是否讓人前去查看？最近好似有人針對錢家，家中幾處生意都受損了，是否需要我過去一趟查明真相，也警示外敵。」
「我突然有些後悔讓你這麼早接觸家中的事務了。」司命突然開口。
她這麼一說很容易讓人覺得她是要收回宇文拓手中的權力。
宇文拓年紀雖小，但因為其無敵的實力以及不凡的智慧，現在儼然是錢家第二位的人物，考慮到他現在的年紀，這實在是十分恐怖。
不過宇文拓為錢家做事，本就只是為了報恩，對權力並無眷戀之心，即便聽到這句話也並沒什麼反應。
司命當然不是想要收回手中權力，只是看著明顯少年老成的宇文拓心裡有些責怪自己，是不是太早讓他出名，從而無法享受到孩童的天真時光了。
石青璿也就比宇文拓大一歲，她也聰慧，但絕無宇文拓這樣的早熟，這不是單純智慧上的早慧，而是連人情世故都有些看透的那種成熟。
「家中事務雖然也重要，但是也要學會讓自己輕鬆一些，這些事情就交給手下去辦吧。」本想著讓宇文拓有時間也去玩一玩的，但是司命也知道這一點度不符合宇文拓的性格，而且他的朋友實在是極少，找誰玩呢？
「今日是你的生辰，你怎麼又忘記了。」最後司命只能是輕歎一句。
宇文拓微頓，頭低下去。
他的確是忘記了這件事情。
「還好我給你記著呢。」司命道，「有什麼想要的禮物嗎？」
想要的禮物？宇文拓本想搖頭，他什麼都不缺，也沒什麼想要的，不過抬頭看了一眼司命，他想了一會道，「幾年前乾娘做的桂花糕我還一直想著。」
的確是十分令他懷念的味道，雖然他並不是十分喜歡甜食，但不知為何，也許是比旁人多一份心意，對於養母的食物哪怕再古怪，他都覺得好。
「好，我給你做。」司命一笑，當即準備去廚房，宇文拓也跟隨。
雖然下廚時間很少，但是畢竟活過那麼久，所以司命做飯的手藝一點都不差。
現在並非桂花飄香的季節，做桂花糕其實挺麻煩，不過反正錢家什麼都不缺，一大群廚娘打著下手，司命這邊做好上了蒸籠，那邊又開始做起了長壽麵。
「你也別太操心，雖然現在大隋的確看上去咄咄逼人，但過不了多久楊堅死去楊廣繼位，誰強誰弱還不一定呢。到時候滅了大隋，你說我們建一個大唐怎麼樣？」
「為何叫唐？」或許在很多人看來，司命這番說辭簡直就是大放厥詞，不過宇文拓卻不懷疑，只是問道。
司命似乎是想了想，然後才回答的，「沒什麼，大約因為我是甜黨吧。」
「你不覺得大唐這個詞一聽就很甜嗎？」
宇文拓當然是不明所以，不過他對大唐這個名字並沒有什麼意見，反而因為乃昆侖鏡轉世，身居窺視未來的異能，他有著及其敏銳的直覺。
雖然覺得大唐和乾娘的錢家有點不搭，但這兩個字的確給他一種繁花盛開之感。
第69章 06 人間帝王
因為知道身處軒轅劍世界，謹慎起見所以一直隱藏實力，然而這樣竟然造成了各種勢力時不時試探一下錢家。
雖然在這樣的試探上，錢家倒也沒輸過，但是一直這樣忍著很憋氣啊。
所以司命表面上安靜，內裡對皇位，對龍氣可是虎視眈眈。
仙俠神話世界的龍氣會是怎樣的，她可是好奇得很，所以皇位志在必得。
楊堅死後，楊廣繼位。
坦白來說，楊廣並不算昏庸之君，只從他在位期間開創科舉制度，修建隋朝大運河便能看出他志向高遠，有遠謀亦有才華。
只是他缺少了最重要的一個東西，時機，而且他的諸多舉措的確是利國利民，但在此時來看卻太過勞民傷財，且損耗國力。
處於某種心思，司命是等到楊廣被推翻之後才掀起反旗的。
她準備多年，行動十分迅速，一下子變占了大半的地盤，而且她占地盤絕不是派兵走了一遍就是，而是將當地的軍事民生全部給抓到手上了，一佔領就開始各種改革。
魯妙子是個奇才，司命的圖紙更是遠超時代，二十多年的時間足夠她製作出一批火器，再加上天下無敵的宇文拓，司命的軍隊所向披靡，一時間錢家竟成了最有可能奪取天下的世家。
這引起了兩個大勢力的不滿，一是慈航靜齋，二是魔門。
慈航靜齋自然是不用說的，先前還未有人發現錢家女曾經是慈航靜齋之人，但是隨著碧秀心入住錢家，司命以前那點事情自然也就被扒出來了。
江湖人大約沒有幾個人知道，但是慈航靜齋是絕對知道司命身份的。
叛逆。
司命與碧秀心一樣都是慈航靜齋的叛逆。
然而這樣一個叛逆現在居然有奪取天下的野望，她怎麼可能是真命天子？
所以慈航靜齋當然不滿了。
魔門也是不滿的。
因為錢家和他們有仇。
從邊不負的事情開始，魔門和錢家的摩擦就是不斷的。
這麼多年，便是原來只是些小毛病都不知不覺變成了仇恨，讓仇人掌控天下，然後又是打壓魔門嗎？
這種事情他們可不會幹。
江湖上兩個最大的勢力都對錢家不滿，這就讓其他勢力看到了希望。
只是，司命是絕對不可能放過機會的。
最後魔門開始全面打擊錢家各處的勢力，而慈航靜齋……她們出動了他們的金牌打手甯道奇。
寧道奇，中土武林第一高手，武功蓋世，雖然極少行動，但是在武林之中的影響力極大。
宇文拓天下無敵之名這幾年越傳越廣，然而他其實一直並非武林中人，對付的人也多半是其他勢力的士兵，甚至很多時候是單槍匹馬對軍隊。
真正有見識的人就知道正規軍隊到底有多難對付，不過總有些無知之徒覺得那不過是一群身無武功之人，宇文拓十多歲最多是個天才，武功怎麼可能高過成名已久聲名赫赫的三大宗師？
慈航靜齋雖然不可能也那麼無知覺得宇文拓是徒有虛名，但讓她們真正相信一個少年已天下無敵還是不容易易。況且就算宇文拓的力量真的是無解，為了對付有宇文拓的錢家，她們也必須去做。
天下之主必須6由她們選擇，這不僅關係天下蒼生，亦是關係著佛家的未來。
中原第一寧道奇對戰天下無敵宇文拓，所有人都覺得這必然是一場十分精彩或者是十分艱苦的戰鬥。
然而真正的戰鬥過程真的是異常的簡單。
宇文拓用了兩劍擊敗寧道奇。
那是真正超越對方的絕對實力，甚至寧道奇在被擊敗之後都難以置信，「你已經達到破碎虛空的境界了嗎？」
怎麼能想到一個如此年輕的人就已經達到他畢生所要追尋的境界呢？
宇文拓當然不是破碎虛空的境界，他只是力量的本質超過任何習武之人，他是昆侖鏡的轉世，他是軒轅劍的主人。
此戰之後，宇文拓名聲更甚，天下無敵成了所有人對他的共識。
寧道奇都失敗了，魔門自然不會自取其辱，雖然私底下的小動作是從未斷過，但明面上並未出手。
錢家就這樣隨著宇文拓的名聲越大，也越強大。
打仗方面不用擔心，司命自然就把心思放在了內政上面。
如今錢家鼎定天下的局面開始趨於穩定，雖然還有一些其他勢力未被收復，然而那只是暫時沒功夫去管而已。
因為她有一件更重要的事情要做，那就是封印天之痕。
軒轅劍世界融入大唐雙龍傳至今也沒有產生什麼負面影響的原因就是最先融進世界的乃是九天結界，這個結界確保了神州所有的妖物魔物無法擁有太大的力量。
若是結界破損，不說神州原本存在的妖魔，那些早就對神州窺探已久的西方妖魔一定會準備入侵。
而軒轅劍遊戲之中已將封印天之痕的方法說得很清楚。
集齊東皇鐘、軒轅劍、盤古斧、煉妖壺、昊天塔後可組成虛空之陣，來往於虛空之間，遨遊於太虛之上，自然也能登上赤貫星，到達赤貫星最核心再用伏羲琴、神農鼎、崆峒印、昆侖鏡和女媧石布下以女媧石為核心的失卻之陣，把赤貫星割開的天空再補起來。
最關鍵的就是這十大神器。
很早的時候，司命就做了一件事情。當初她的目的不是為了什麼十大神器，什麼天之痕，只是單純的為了和氏璧。
她早就和陳輔聯繫上了，三番兩次討價還價之後，以願意幫助在海外重建陳朝作為報酬，順利拿到了煉妖壺。
雖然說其實為煉妖壺放棄一個世界的龍氣並不是很吃虧的事情，然而並不是她放棄皇位，陳朝就能夠掌控天下的。
陳靖仇並不算是一個缺乏能力的人，但他真的不適合做皇帝，他自己也不想做皇帝。
許多年前陳輔用自己孫子換取陳靖仇性命的時候，司命就已經行動了，她救下了陳輔的孫子。
這也是陳輔能夠答應的重要原因。
他雖然是放棄了自己的孫子，但他怎麼可能對自己的孫子沒有一絲親情在裡面？哪怕不後悔，但是只要想到也會覺得痛啊。
他雖一心複國，但陳靖仇是怎麼樣的人，他也清楚。
而且滅掉陳國的大隋已滅，如今幾大勢力分庭抗衡，一片亂世之局，他便是想要找到復仇物件也不容易。
司命得了煉妖壺，又拿到了和氏璧。大唐世界的和氏璧和她那一塊破損的和氏璧果然有聯繫，兩塊和氏璧一接觸就融在了一起。
而那塊合起來形成的新的和氏璧，宇文拓見了，居然說應該就是十神器之中選擇人間帝王的崆峒印。
崆峒印的確是玉璽的模樣，也的確是被雕琢成傳國玉璽的和氏璧有著同樣的功能，然而，這兩個東西明明不搭邊。
不過，宇文拓說的自然不會是假的。
司命只能說這是兩個不同世界重合之後所產生的變異。
崆峒印，煉妖壺，昆侖鏡，軒轅劍，這已經有了四大神器，司命已經對宇文拓說了赤貫星之事，兩人也商量過怎樣應對。
十大神器之中東皇鐘與昊天塔已轉世為人，不在此世，想要登上赤貫星原本需要用遊戲之中獨孤寧珂所提到巴別之路。
然而巴別之路雖然能夠代替虛空之陣，但也是西方魔界的陰謀會使讓赤貫星劃破天際的時刻，神州九天結界產生裂痕。
「我的確是能破開虛空的，不過其實我也不太清楚原理。」司命按了按自己心口的那處奇異圖騰，在其他人面前或許需要隱瞞來歷，但是對宇文拓就不需要了。他能理解這樣轉世穿越之事，並且也不會在意。
甚至連自己那種奇異的力量也可以明說，穿越時空比起昆侖鏡的預知未來也沒有奇怪到哪裡去。
「而且我每次都是一次穿越整個世界，同一個世界不同區域的穿越我沒試過。」
「理論上這種理論用這種力量應該也是可以抵達赤貫星，不過所需要的陣法必須重新設計。而且而且陣法不能只依靠你的力量，如何輔助也是一個問題。」宇文拓說道。
「陣法一事還需他人相助，能有辦法解決就好，我這邊還是先登基，聚集龍氣補充力量以備不時之需，為天下之主掌控四方也方便尋找其他神器，女媧石的下落如今已有了眉目，事關重大，你親自去一趟吧。」
「不過還是等我登基之後在動身，如今各方勢力也在等我正式登基建國，你若不在，我這邊大約要被煩死了。」
「伏羲琴在敦煌，由佛家看守，我們與他們關係一般，要借應該很難，恐怕要用點強。魔門那邊我聽說這一代她們的兩個傳人婠婠和獨孤寧珂十分出色，對魔門我們還是要保持警惕。」
悠于 2016-8-19 21:20
第70章 06 人間帝王
赤貫妖星為神州大劫，以此為大義，再以大唐為大勢，雖不是搶，但從某種意義上來說應該稱得上強。
司命與宇文拓是準備強行借來其他神器的。
在隋朝還未滅亡之時，楊廣已開始倒行逆施，惹下了諸多仇敵。所以前來行刺的絡繹不絕，其中又有兩個有些特殊，兩人皆為女子，一名為拓跋玉兒，一喚作傅君婥。
這兩人也不知是怎麼回事，在行刺之時撞到了一起，應該是因為對楊廣的仇恨再加上性格相投，還未見面多久的兩人迅速決定聯手行刺。
楊廣命不該絕，並未死在她們的刺殺之下，不過也是受了傷，怒極之下，便排除宇文化及追殺二人。
宇文化及的武功自然是不用說的，兩人被追得四處逃竄，然後就認識了兩個乾兒子——寇仲與徐子陵。
因為是兩人聯手本就不弱，不過是因為行刺時的重傷未愈才一直被宇文化及壓著打，寇仲徐子陵二人身負長生訣，拓跋玉兒和傅君婥都是知道長生訣的神奇之處，也由此於他們結緣。
寇仲與徐子陵身上似乎有一種不凡的氣運，總是能逢凶化吉。
借此，拓跋玉兒和傅君婥也就不知不覺逃離了追殺，他們逃的地方是嶺南，如今嶺南巴蜀一地，大隋實力難以靠近，便是宇文化及若是到了這地方也得先問過宋家與錢家。
到了這嶺南，四人就立馬感覺到了不同。
大隋國內一片紛亂群雄四起，百姓雖還沒有流離失所，但早已被繁重的勞役逼迫的無路可退了，許多地方都只能見到麻木的人們。
然而嶺南不同，宋家主持此地事務，不是朝廷勝似朝廷。
而且這是一小家，比不得大隋那朝廷，有著諸多貪腐之類的現象，百姓稱得上安居樂業。
「沒想到嶺南這樣偏遠的地方，比起我們的揚州要好上許多，你看那些孩子。」寇仲似乎是十分驚奇，他便指著路上的孩子。
徐子陵看過去，的確，只看幾個孩子都能看出不同。
這幾個應該只是街邊小販的孩子，但是穿得整整齊齊，身上還背著書包，手中拿著一個雞蛋，一起走著似乎是要去上學的摸樣。
「幾位是外地來的？」似乎是其中一個孩子父母的小販聽到寇仲的話，便問道。
寇仲點頭。
拓跋玉兒和傅君婥見到這裡繁榮平和的樣子也有些觸動。
「揚州我也曾聽過，據說是十分熱鬧的地方，我們這裡大約是很難比得上。」那小販說話也有幾分條理，似乎是讀過些書，「不過我們這裡也有些地方是揚州比不上的。」
「你看我們這邊的孩子到了七歲便要上每天上半天的私塾，七日休兩天。這並非是我們出錢，而是宋家出錢讓我們學。」
「我們這裡的稅收也是極低的，遇到什麼欺男霸女的事情，自己還沒說，宋家便會找上門解決。」
「我不知道大隋的朝廷是怎樣的，不過我爺爺說了，他這七十多年就沒有見過比宋家還仁慈的人家。」
小販說起來滿是自豪，他出生也是卻是感受到了這些變化，日子的確是越來越好了。
「聽說巴蜀的錢家與我們宋家結盟，那裡也不差。還有人說錢家更好一些，但我覺得啊，人要知足，這宋家就是我們嶺南的□□，一直庇護著我們，給予我們安定的生活，錢家再好又如何？」
寇仲一邊聽著一邊點頭。
拓跋玉兒看向四周，「看來這宋家的確是不錯。」
傅君婥也道，「我高麗也未曾有這樣的富貴，能讓每個孩子都讀書，宋家的付出可想而知。」
小販借機又推廣了一下自己的小吃。
因他說得多，四人正好也肚子餓了，便在他的攤子上坐下點了幾份吃食。
小販見他們是外地來的，兩男兩女皆是相貌非凡身上還配著刀劍，琢磨著應該不同人，就有意對他們說些趣事，聊著聊著便說道了這幾日要發生的事情，「據說過幾日，簫技大家石青璿要來此地表演，你們也是過來看的嗎？」
石青璿名傳天下，四人都聽過卻未曾見過。
「石青璿居然要來！我聽聞她是很難請的。」寇仲說道。
小販道，「小哥先前說你是在揚州吧，石大家乃是錢家家主的乾女兒，其他地方去的不多，我們嶺南卻來的不少，每年宋家家主宋缺大壽，她十有*會過來。畢竟錢家家主不可能次次都來，她身邊沒有親生女兒，只能是讓石大家過來了。」
拓跋玉兒可以說是四人之中對中原最不瞭解之人，聽著便道，「我聽說那錢家家主似乎是很厲害。」
小販道，「我未曾見過錢家家主，不過錢家既然能與我們宋家並立，即便是個女人，也絕對是個極為厲害的女子。」
傅君婥道，「我師傅曾經說過，錢家家主錢多多論起智慧胸襟不比任何男兒差，尤善內政和從商。」
她忽然想到一件事情，又小聲道，「我師傅還曾經說過，江湖上雖然傳聞錢多多不會武功，手下只依靠養子宇文拓，但她出身非同尋常，很可能武功極高，不在天刀宋缺之下。」
四人一道也曾聊過江湖上的高手，傅君婥雖然對自己的師傅傅采林十分崇拜，但對其他宗師也不至於否認，天刀宋缺她的師傅評價極高，說是武功有可能不在他們三人之下，傅君婥心裡雖然不覺得宋缺這個比她師傅小的傢夥能勝過她師傅，但既然師傅說了，那必然也是高手了，哪怕比她師傅差，也只差一線。
「石青璿雖然以蕭技聞名天下，然而她父親乃是魔門第一高手石之軒，母親出自慈航靜齋也是高手，她的武功在年輕一輩也是出類拔萃。只是她似乎並不怎麼喜歡武功，極少展露武學，知道的人也不多。我師傅說，石青璿有一門劍舞，劍出四方動，舞起眾人驚，不知是何人所授，奧妙非常，有著治癒他人內傷的奇效。」
拓跋玉兒寇仲和徐子陵聽得都極為認真。
寇仲聽到石青璿會治傷，馬上道，「乾娘你不是傷還未愈嗎？我們可以請石大家來幫你治療一下嗎？既然你把她說得那麼厲害，這個傷她也應該不在話下吧。」
傅君婥現在身中宇文化及的玄冰勁，若是不及時醫治後患無窮。
傅君婥皺了皺眉，「若是她的話，說不定可以，只是想見石青璿一面似乎很不容易，我也不知道她見面之後會不會幫我們。」
拓跋玉兒馬上說道，「不試一試怎麼知道呢？我聽這個石姑娘的名聲似乎非常好，是個很善良的人，再說我們是行刺楊廣受的傷，錢家和宋家和楊廣不是敵對的嗎？那句話怎麼說來著，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
寇仲也這麼說道，「乾娘，玉兒姑娘說得對，我們還是先去試試吧。」
傅君婥也清楚自己的傷勢不宜再拖，思索之後還是點了點頭。
然後四人就開始尋找石青璿。
石青璿被許多人在追捧，自然是非常好找的，沒多久他們就等到了石青璿，等到之後，因為石青璿身邊都是狂蜂浪蝶，他們也是花了一會功夫才想到辦法進入石青璿的住宿。
雖然石青璿的住宿之地戒備森嚴，但是比起楊廣的龍舟還是要差一點，對拓跋玉兒和傅君婥來說進去一點都不難。也就是要帶上寇仲和徐子陵這才多花了些時間。
四人偷偷潛入，進來之後卻見到了意外的一幕。
石青璿正在跟人打架，應該是在和人打架。
因為他們每人見過石青璿，他們進來見到的是兩個極美的女人在打架。
說打架也許太不文雅了，因為正在爭鋒的兩個女子的姿態實在是優雅至極，兩人都像是在跳舞一般。
只不過一個妖豔詭媚，一個清純脫俗。
四人都有些看癡了。
比試中的兩人也發現外人進來，那帶著些妖豔美感的女子突然收手，道，「竟然來了外人，那真是遺憾，下一次見面我一定會給你帶更好的禮物。」
說完，便飛身離去。
剩下那個恍如仙子般不食人間煙火的女子往女子離去的方向看了一會，方才蓮步輕移走到四人面前，「不知幾位有何貴幹？」
寇仲和徐子陵心裡都猜到這應該就是石青璿石大家了，有了一種初見偶像的緊張感，並沒有第一時間開口。
反倒是拓跋玉兒直接說道，「你就是石青璿嗎？阿婥受了很重的內傷，聽聞你會醫術，所以我們想來找你看看。」
聽聞是治傷，石青璿看向四人之中的另一個女子，她的確是懂醫術也會療傷的，自然也能看出這裡面需要治療的是哪一個。
看了一會，她又讓對方伸出手讓她診脈，「宇文化及的玄冰勁？」
她一診就診出來了，她在司命身邊時間很長，所以知道的事情很多，「阿婥……你是弈劍大師傅采林的弟子傅君婥。」
第71章 06 人間帝王
傅君婥自然不會否認自己的身份，當即說道，「久聞石大家冰雪聰明，今日一見果真如此，在下正是傅君婥。」
如同石青璿在提到傅君婥名字時候說出的首碼一樣，傅君婥的武功雖然好，但絕對好不到讓她能夠另眼相看，她之所以能知道傅君婥三字不過也只是因為她是傅采林的弟子。
天下三大宗師，傅采林畢玄寧道奇，每一位都是武林之中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傅采林雖然非漢人，高麗也只是一小國，但是他是真正的高手，不論是武功還是人品都沒有任何值得質疑的地方。
他屢次率領義軍抗擊楊廣的入侵，成為高麗的民族英雄，在中原或許有人不喜，但是也不得不承認，他的宗師之位實至名歸不容置疑。
石青璿身邊不乏高手，她母親的武功比起傅采林大約也只差一線，她父親邪王石之軒的武功不亞于傅采林，還有她那個天下無敵的青梅竹馬宇文拓。
不過就算是這樣，石青璿對傅采林這樣的宗師也是抱有尊敬的，而且她本性善良，就算是不為傅采林的人情，她亦是會選擇救傅君婥。
「你的傷勢我可以治好，不過用時較長，且不能斷，這段時間恐怕你得一直呆在我身邊了。」石青璿說道。
拓跋玉兒和寇仲聽到傅君婥有救的消息十分高興，未想到傅君婥馬上道，「石大家如今也清楚我被楊廣追殺的事情，我倒是不介意呆在石大家身邊治傷，但石大家……」
話未說全，但意已明。
石青璿微微一笑，「不過是楊廣，在嶺南還需防著些，你們在我身邊大約要易容一番，但過幾日我便要回巴蜀，到了錢家，自然什麼也不用擔心。」
傅君婥是聽聞過錢家的強勢的，心裡稍安。
石青璿又道，「倒是我這邊——魔門傳人亦是大隋郡主的獨孤寧珂與我有冤，剛剛你們看到的那個女子便是她，她總時不時來找我麻煩，我有些怕你們被我所累。」
「什麼獨孤甯珂，石大家你答應就好，我們可不怕她，若是她來找你麻煩，我們幫你對付她！」拓跋玉兒握住刀，信心滿滿。
寇仲與徐子陵也都是異口同聲的說不怕那獨孤寧珂找麻煩。
畢竟宇文化及的難纏是他們已經遇到的，那個獨孤寧珂在他們想來應該比不上宇文化及。
唯有比較清楚的傅君婥心裡稍有猶豫，她知道魔門傳人的厲害。不過獨孤寧珂是大隋的君主，立場天生與她相對，她根本不怕得罪她，所以她也點頭。
達成共識，因為早就是深夜了，石青璿讓自己的侍女帶著四人前去休息，自己一人回了房間。
她回房先是提筆寫了一張藥方，雖然治療傅君婥的傷勢主要是依靠她的內力，但是輔以藥材好得更快。
然後她開始梳洗一番順便睡覺，對鏡解發之時，她想起晚上與獨孤寧珂的一戰。
雖然看似勢均力敵，但實際上她應付的極為吃力。
在早年遇到獨孤寧珂並不知為何被她敵視之後，她的乾娘就曾經告訴過她，獨孤寧珂看似是魔門傳人大隋郡主，實際上卻是西方妖魔，實力非凡。
乾娘和宇文拓關於維護神州結界，阻止赤貫妖星一事，石青璿知道一些，所以也明白獨孤甯珂是錢家的仇敵。
然而乾娘在巴蜀輕易不得外出，宇文拓又必須為錢家征戰，也很難走開，兩人暫時都沒有時間沒有精力來解決獨孤寧珂。
甚至石青璿還知道一件事情，獨孤寧珂之所以仇視她，是因為宇文拓。
她與宇文拓自幼一同長大，又有同一個乾娘，情分非比尋常。獨孤寧珂為了阻止宇文拓搜集神器，曾經試圖接近宇文拓，然後就愛上了他。
在許多人看來，她和宇文拓是金童玉女，以後成為夫妻好像也理所當然，獨孤寧珂也這麼認為，所以才會處處針對她。
當然，表面上獨孤寧珂的理由冠冕堂皇，她的師傅祝玉妍是被自己母親搶走了情人，錢家和大隋也多有摩擦，她當然和自己有仇。
只要是遇到，她們就得打上一架，如果人太多不方便動手，那也得爭執一番。
現在之所以沒用處全力動手，一是不敢暴露出太多實力，二是自己的確有些實力，她要殺自己也不是那麼容易。
「獨孤寧珂，若是我不知道你為容顏採集男童的精血的事情，倒也說上幾句能敬佩你癡情的話。」石青璿歎了一口氣。
若是乾娘和宇文拓真的沒有時間，那她就自己想辦法解決獨孤寧珂，西方妖魔放入神州的棋子總是一顆不定時的炸彈，隨時可能破壞乾娘和宇文拓的行動。
第二日早上，寇仲四人是在一陣蕭聲之中醒來的，醒來之後他們循著簫聲見到了在小院裡的石青璿。
因為簫聲實在美妙，他們都不忍心打擾，還是石青璿自己停止，他們才出聲的。
徐子陵輕聲讚歎，「以前我在揚州就聽說過石大家簫聲之美妙，今日真的聽了，才知道什麼叫三月不知肉味。」
「你吹得可真好。」拓跋玉兒善彈琵琶，也喜歡音樂，聽到石青璿的簫聲，心裡先前因她出手救助傅君婥而生出的好感又多了幾分。
寇仲也說道，「都說石大家的簫聲千金難求，沒想到我們也能有幸聽到，不說千金，我覺得便是萬金也值。」他說的尤其誇張。
石青璿收起玉簫，面帶微笑搖頭道，「不過是他人的抬愛罷了，若是你們喜歡，我隨時可以多吹奏幾曲。」
「我只是喜歡蕭，每日也都會練習。」
她說得極為謙遜，因她本人的氣質，更顯得柔和溫順又有一種獨特的不凡之味。
「今日我要去居山樓演奏，你們要不要也一起過來。」
石青璿這樣說了，寇仲幾人自然是忙不迭的答應，唯有傅君婥說要養傷，所以就不去了。
因為石青璿要來的消息，居山樓亦是人山人海，雖然她時常來嶺南，不過大約也正是因為來得多的原因，狂熱愛好者亦是極多。
寇仲徐子陵以及拓跋玉兒因為是跟在石青璿身邊過來的，這才得了一個位置。
石青璿與居山樓的老闆似乎去談什麼了，幾人坐在位置上略有些無聊的聽著樓內其他人的談論。
他們談論的大多是石青璿，多是誇讚起其容貌氣質和才華，雖然是變著法的誇出花來，但也就那些說辭，聽久了的確是很無聊的。
三人聽著便開始說話。
「石姑娘也不容易，整天被這些人圍著，要是我啊累都累死了。」拓跋玉兒支著下巴說道。
「石大家畢竟名滿天下，所以追求之人無數也是理所當然的，她長得漂亮，蕭吹得又那麼好，性格還溫柔，若是誰娶了她才是八輩子的福氣。」寇仲也道。
他們旁邊又人聽到寇仲的話，說道，「更不用說石大家是錢家的乾女兒，錢家家主無兒無女又富甲天下，她的那些東西就算不是都留給石大家也會送不上。那可是錢家啊，流出的一點油水都足夠尋常人家百年富貴。」
這些年錢家的富貴已經是總所周知了，這個人這樣說眼中明晃晃的都是對金錢的貪欲。
「為了錢財去娶石大家，這未免也太玷污她了。」徐子陵略有生氣。
他話一出口，旁邊也有人附和，這裡喜歡石青璿的多數是因為石青璿的簫聲還有容貌，雅士也有不少，他們最看不上的就是黃白之物。
那人聽到這麼多人說他，似乎有些惱，大聲道，「難道就不能說幾句嗎？我說的難道是假的？」
「況且你們以為你們娶得到石青璿？天下無敵的宇文拓和她可是青梅竹馬，這兩人才是一對，你們也就只能在這裡做做白日夢了。」
石青璿和宇文拓的事情傳了許久，幾乎是總所周知，雖然兩人都未承認過情侶之說，但是旁人看著他們就是一對，又有錢家的關係在裡面，不知不覺竟都成為眾人默認的事實。
頓時，一陣沉默，開始熱鬧異常的居山樓突然就安靜下來。
直到一清亮的女聲響起，「誰說石青璿和宇文拓是一對？」
一個紫衣女子翩然而至。
石青璿很美，然而這個女子也不逞多讓，明眸皓齒，肌膚雪白如玉，五官精緻之極，看上去極為嬌俏可人，然而清純之中又透著絲□□惑，看著她的眼睛幾乎一瞬間就會被她所吸引，而且她的氣質之中自有一股高貴。
在場的男人突然見到這樣的美女免不了都呆了一會。
拓跋玉兒是難得保持清醒之人，她直接拔刀，「你就是獨孤寧珂？過來做什麼！」
石青璿說了獨孤寧珂找她麻煩的事情，拓跋玉兒可是一直記著。
獨孤寧珂對著她一笑。
拓跋玉兒，原本守護神農鼎的拓跋一族嗎？
第72章 06 人間帝王
獨孤寧珂可以說是世間除宇文拓與司命之外最為關心十大神器下落之人，所以她對十大神器的消息知道許多。
拓跋玉兒作為拓跋部落遺民，世代守護神農鼎，楊廣為了彰顯天威奪走神農鼎，她對楊廣恨之入骨，此番來到中原只為刺殺楊廣報仇。
神農鼎古稱造世鼎，上古時代神農氏為蒼生遍嘗百草，創立醫道，而他煉製百藥之古鼎，積聚了無數靈藥之氣，化作神器神農鼎。據說神農鼎能煉出天界諸神亦無法輕得之曠世神藥，並隱藏其它神秘之力量。
不過雖然神農鼎有如此威力，但楊廣並不清楚，他攻打拓跋部落也只是一時興起，雖得了神農鼎卻也沒放在心上。
後面獨孤甯珂得知神農鼎下落之後，本想奪取，以防止宇文拓收集十大神器，然而她偷偷來到楊廣的寶庫之中才發現，神農鼎已經被掉包了。
雖然未經證實，但是獨孤寧珂有理由相信拿走神農鼎的人就是宇文拓。
十大神器之中神農鼎的下落是最好查的一個，在楊廣的寶庫之中也待了那麼久，宇文拓花了那麼多心思收集神器，沒理由不對最好下手的神農鼎動手。
之所以不在意神農鼎，恐怕是因為真正的神農鼎已經落入了他手中。
如今宇文拓與錢家勢力極強，她也必須避其鋒芒，但她是絕不可能就這樣看著宇文拓收集十大神器的，哪怕她對宇文拓有著非同一般的感情，她是撒旦手下的女魔將身負著使命。
雖然不覺得這拓跋玉兒能成什麼事情，不過也能算張牌，必要的時候或許能給錢家添點堵。
心裡這般想著，見了拓跋玉兒對自己防備的神色，獨孤寧珂溫柔一笑。
雖說是魔女，但實際上她大部分時間看上去並無妖嬈。
「石青璿在此演奏，難道我還聽不得？」
她說得坦然，像是和石青璿無仇無怨的樣子。
但實際上極為善妒的她，實際上是恨不得現在就殺了石青璿。
不過拓跋玉兒怎會相信，因顧忌著這裡有不少普通人，心裡猶豫要不要直接出手。
不過沒等她出手，一個男聲就響起。
「其他人當然是能聽的，但你這樣女魔頭聽實在是糟蹋了青璿的簫聲。」
出聲的是一個剛剛走上樓的年輕男子，他的衣著很是華美，不過身上卻有著些許的市井之氣與他的裝束有些不符，臉上大約是因為見到了獨孤寧珂眉頭皺起，隱有怒氣。
「陳公子真是護著石青璿啊，我這是第幾次見到你了？」獨孤寧珂見了他這樣說也不生氣，「她可真是魅力非凡。」
語氣中帶著些委屈，讓人忍不住憐惜，「你們都說我是蠱惑人心的妖女，不過我倒覺得她才更像呢。」
「你看你們一個一個都被她迷得神魂顛倒的，我這妖女都沒有她這樣的魅力。」
其他人她可以不在意，但是宇文拓！
為何在宇文拓的心裡，石青璿那般重要！比自己重要那麼多。
哪怕知道他們二人現在還未真正生出情愛之心，但是只要一想到這個就想要石青璿永遠的消失在這個世界。
寇仲也回過神來，馬上反駁，「什麼神魂顛倒！我們是仰慕石大家的才華。」
徐子陵道，「石大家的才華與品格都令人仰慕，我們並非被迷惑。」
「比起你這個妖女，當然是她好，喜歡她才是有眼光。」拓跋玉兒毫不客氣的說道。
雖不是不能忍，但是聽著這樣的話，獨孤寧珂很不開心，她看向了陳靖仇，比起其他人，這個傢夥她接觸得多，「真是的，你們這些男人啊，各個都是虛情假意的，喜歡也只說是仰慕。」
「一個一個都不過是怕了宇文拓。」
後面這句話聲音有些冷，語帶嘲諷。
男人的心理從來都是不願在美女面前低頭的，哪怕他們的確是怕宇文拓，這個時候也是絕對不會說出來。
「誰說我們是怕了宇文拓，不過是我們尊重石大家的選擇。」
「就是，就是。」
樓中有不少男子都這樣說道。
獨孤寧珂露出冷笑，正要開口說什麼，忽然轉過頭去。
樓內的情況如此異常，石青璿不可能沒有發現，現在她過來了。
在大庭廣眾之下面對獨孤寧珂也非一次兩次，不過每一次都不怎麼好就是了，哪怕不動手，獨孤寧珂也絕對不讓她好過。
石青璿道，「獨孤郡主有何事？」
隋朝未滅，石青璿稱呼獨孤甯珂依然是郡主。
獨孤寧珂道，「不過是想到明明見過你這麼多次，但是卻沒聽過你的吹.簫，所以一時興起過來聽聽而已。」
她手中的團扇搖了搖，忽然拿起遮了半張臉，露出一雙美目，音調拖得長長的，「我可是付過錢上樓的哦，你不會想趕走客人吧。」
她的語氣分明是將石青璿當做酒樓賣唱的姑娘，有些石青璿的死忠粉一聽就不樂意了。
石青璿沒生氣，「若是真心想聽，我歡迎。」
「而且趕不趕人是居山樓掌櫃的事情，我並無這個權利。」
「三月前南方幾縣旱災，居山樓首先捐錢賑災，其他商家也紛紛效仿，此次我自願前來獻上幾曲，事實上也只是個客人。」
石青璿說話其實也綿裡藏針，她對別人從不這樣，不過畢竟獨孤寧珂處處針對於她，她本就聰慧，這樣下來久而久之，她也學會了應對。
「我的確是沒什麼興趣聽你吹.簫。」獨孤寧珂直接承認了，不過她臉上的笑容讓人覺得她絕對不止於此。
結果也是如此，她從懷中掏出一個紫色的香囊，看著那香囊之時，她眼中還有幾分依依不捨，她對石青璿說道，「唉，最近我實在是沒時間去巴蜀，你應當要回去吧，這個幫我交給宇文公子。」
……
宇文公子！香囊！
宇文公子毫無疑問是宇文拓。
而香囊，特別是這樣貼身的香囊看上去實在是有幾分定情信物的樣子。
石青璿和宇文拓不是一對嗎？
這妖女當真大膽！
她這大庭廣眾之下，石青璿拒絕把東西交給宇文拓就是小肚雞腸，而要是答應了，這幫情敵送定情信物給自己的戀人實在是……
然而獨孤寧珂似乎還嫌不夠，又說道，「順便幫我帶句話，三年前那晚的月色真美，若是有空，寧珂還想與君共賞明月。」
石青璿眼神閃爍了一下，她自然是不會去接那個香囊，「若是有心，你親自去不是更好？」
「怎麼可能無心？」獨孤寧珂笑道，「不過你真的不送嗎？這裡面可是有他一直在找的那幾樣東西的消息。」
宇文拓一直在找的那幾樣東西！
是十大神器的資訊！
石青璿馬上明白了，看了獨孤寧珂兩眼，終究是接過了那香囊，「讓我不開心你就這麼愉快嗎？」
雖然說她將香囊交給宇文拓並非真的不開心，但是獨孤寧珂這舉動真是讓人膈應。
……
宇文公子！香囊！
宇文公子毫無疑問是宇文拓。
而香囊，特別是這樣貼身的香囊看上去實在是有幾分定情信物的樣子。
石青璿和宇文拓不是一對嗎？
這妖女當真大膽！
她這大庭廣眾之下，石青璿拒絕把東西交給宇文拓就是小肚雞腸，而要是答應了，這幫情敵送定情信物給自己的戀人實在是……
然而獨孤寧珂似乎還嫌不夠，又說道，「順便幫我帶句話，三年前那晚的月色真美，若是有空，寧珂還想與君共賞明月。」
石青璿眼神閃爍了一下，她自然是不會去接那個香囊，「若是有心，你親自去不是更好？」
「怎麼可能無心？」獨孤寧珂笑道，「不過你真的不送嗎？這裡面可是有他一直在找的那幾樣東西的消息。」
宇文拓一直在找的那幾樣東西！
是十大神器的資訊！
石青璿馬上明白了，看了獨孤寧珂兩眼，終究是接過了那香囊，「讓我不開心你就這麼愉快嗎？」
雖然說她將香囊交給宇文拓並非真的不開心，但是獨孤寧珂這舉動真是讓人膈應。
宇文拓一直在找的那幾樣東西！
是十大神器的資訊！
石青璿馬上明白了，看了獨孤寧珂兩眼，終究是接過了那香囊，「讓我不開心你就這麼愉快嗎？」
雖然說她將香囊交給宇文拓並非真的不開心，但是獨孤寧珂這舉動真是讓人膈應。
宇文拓一直在找的那幾樣東西！
是十大神器的資訊！
石青璿馬上明白了，看了獨孤寧珂兩眼，終究是接過了那香囊，「讓我不開心你就這麼愉快嗎？」
雖然說她將香囊交給宇文拓並非真的不開心，但是獨孤寧珂這舉動真是讓人膈應。
悠于 2016-8-19 21:21
第73章 06 人間帝王
司命在處理事情，聽得下人來報，說是青璿回來了還帶著幾個朋友想要見她，她當然就見了。
對於外人來說，錢家家主高不可攀，但司命自是個非常溫柔的人，嗯，只要不是面對敵人。
當石青璿帶著那幾個所謂的朋友來到司命面前，並且報出他們名字的時候，司命有一刹那的吃驚，不過她到底見多識廣，那點驚訝直接壓制下去，露出平和的微笑，「青璿你回來了。」
然後看向其他人，「你們就是青璿的朋友？」
陳靖仇她自然是早就認識你，寇仲和徐子陵的名字自從她知道自己穿越到了大唐雙龍傳之中，也是一直放在心上。
還有拓跋玉兒，她是怎麼和大唐主角團混到一起去的？這是成了寇仲和徐子陵乾娘的意思嗎？
果然是綜合性世界各種神奇。
司命大約只能這樣感歎。
寇仲徐子陵等人對司命這個錢家家主其實也都是聞名已久，天下幾大勢力，錢家居首，且錢家崛起極快，最先前可以說是錢家上代家主的功勞，但這十多年的發展卻全賴這一代的家主。
一個女子十多歲坐上家主之位，卻能將家族發展的如此之好，其才華能力絕對的世間少有。真要說起來宋閥的情況也與錢家類似，宋缺也是十分年輕就成為宋家家主，他亦是能力不凡之人，不過就是這樣一個算得上天下最出色的男子在這方面還是輸給了錢多多。
宋閥原本是比錢家強的，但是如今發展下來，確實錢家強盛。
可見錢多多的能力之高。
因她少出門，江湖上對她的傳言並不多，總體來說十分神秘。
有人說她武功高強，有人說她根本不會武功。
不過大多數人對這樣一個女子都存著一份敬畏之心。
比尋常人強一些課稱為聰慧，萬中無一的聰慧稱為天才，比那些天才又要出色許多，這便是真正的妖孽，只能仰望的存在。
尤其是錢家的名聲極好，其治下百姓生活之富饒安定極為出名，引得時常有人想要逃往巴蜀。若是中原有哪裡遇到了天災*，不管是何地，錢家都會捐出財物説明難民。
最開始有人說錢家沽名釣譽，然而這些年做下來，怎麼也要稱得上一個好字。
另外還有一個討論的重點就是，錢家家主雖然權勢已經無雙，但是並未婚配，一直是單身。
一個相貌出色家世非凡的女子三四十歲還不婚配實在是少見，自然有無數閒言碎語。
寇仲徐子陵倒是聽過錢家家主年輕時候是江湖上排得上號的美人，然而這麼多年過去了，美人也會老，他們覺得自己也許會見到一個風韻猶存的美婦人，就像先前見到的碧秀心一樣。
碧秀心保養得極好，絲毫看不出老態，站在石青璿身邊，也只覺得兩人是姐妹而非母女。
但是錢家的這位家主呢？
她是真真的看不出一點年紀，身上還帶著少女的純美，以外表論，她的年紀就像與石青璿同齡，甚至要說年輕也會有不少人相信。
「小子寇仲/徐子陵，見過錢小姐。」司命說起，寇仲和徐子陵馬上回答。
是的，錢小姐，因為司命沒嫁人，所以自然稱呼她為小姐。
而且女人總是願意聽年輕一些的稱呼，哪怕這位錢家家主實際上不怎麼年輕，但既然她看上去這麼年輕，那這樣叫也是沒錯的。
能認傅君婥做乾娘，其實雙龍的節操本來就不多。
司命對這個稱呼沒什麼意見，只是微笑點頭。
拓跋玉兒和傅君婥也拱手為禮，「拓跋玉兒見過錢家主。」「奕劍閣弟子傅君婥見過錢家主。」
她們兩個的稱呼就正式多了。
拓跋玉兒這個名字，讓司命本能的看了一眼旁邊的陳靖仇。
不過陳靖仇此時應該還沒有和拓跋玉兒生出什麼特殊感情，見司命看向自己，還覺得是自己離家出走的事情暴露了，連忙裝出一副乖巧的樣子。
見他這樣，司命只能收回目光，「你們是青璿的朋友，就不必多禮了。」
「宇文化及之事我已知曉，放心好了，他還沒這個膽子到錢家來，至於傅姑娘的傷勢也不必擔心，青璿應下，自然是有所準備，這些日子你們就在這裡安心住下。」
她只是拿出尋常長輩的態度，並沒有想過和這些主角有過多的交際。
陳靖仇是因為煉妖壺，其他的那就隨意了。
若是她真的有意借主角之力，以她的勢力，偌大一個揚州城尋兩個小混混也是簡單得很，哪會現在才見到雙龍。
當然，更關鍵的是，她身邊有了宇文拓，主角這種東西來再多也不用怕。
並沒有聊多久，寇仲等人就離開了，唯有石青璿留了下來，讓左右下去之後，她拿出了香囊。
居山樓裡，魔門傳人獨孤甯珂拿了一香囊做定情信物讓石青璿轉交宇文拓這件事情早就弄得滿城風雨了。
石青璿雖然回來的很快，但是消息傳的更快，司命半天前就得到了這個消息。
她本對獨孤寧珂喜歡不起來，這樣的行為讓她聽到的時候也皺了皺眉頭。
不過石青璿現在的動作，讓她明白，這件事情恐怕另有乾坤。
「獨孤寧珂說了些什麼？」司命接過香囊道。
和石青璿不怕香囊上唄下毒一樣，她也不怕，直接打開香囊，裡面有一張小紙條。
在她展開紙條之時，石青璿答道，「她說是有關十大神器的資訊，所以我就把東西帶過來了。」
說是要轉交宇文拓，然而此時宇文拓恰好有事出去，到了晚上才會回來，所以她就交給了司命。
如果是十大神器的資訊，在石青璿眼中交給乾娘和交給宇文拓是一樣的。
當然，如果是傾訴衷腸的話……看到了也就那樣。
看清楚紙條上的字，司命挑眉，隨手將紙條捏成一團，重新塞進去。
「可是消息有誤？獨孤寧珂說了假話？」石青璿見司命的動作，問道。
司命搖頭，「不算假話，的確是事情，然而除了耗費功夫，並無多大用處，這應該是她拖延的手段而已。」
那紙條上只寫了一句話，東皇鐘與昊天塔在雲中界。
司命難道不知道這件事情嗎？
與其耗費功夫大海撈針一樣的去尋找雲中界，倒不如改良虛空之陣，目前他們已經有了頭緒，成功的希望極大，所以去雲中界目前屬於並無必要的事情。
「她又有陰謀嗎？」石青璿歎氣道。
人與魔終究不同，獨孤寧珂再怎麼喜歡宇文拓，其本性也不會改變。
「大約是吧。」司命語氣漫不經心。
她是真的不在意，因為不管獨孤寧珂做什麼，事情還是在她的把握之中。
甚至到現在，獨孤寧珂都不知道自己的身份暴露了。
她這類似於喜歡情郎而獻寶的行為，宇文拓到底能不能感受到這份心意真是個問題。
「拓兒晚上就會歸來，這件事情等會我跟他說，封印赤貫妖星的事情如今可以說已經迫在眉睫，我和拓兒這些日子恐怕都沒什麼時間來處理其他事務，還要你和秀心多費些心神。大隋衰敗之像如今已經是天下皆知，你父親最近也來了巴蜀，你的家事我也不願多說多管，反正你覺得順心便是了。」
「大隋滅亡，恐怕會有許多勢力渾水摸魚想要分一杯羹，我們不需要那麼做。」
「我們的首要任務還是封印赤貫妖星，其他的——吃了的也得有那胃口咽下去。等我有了時間，再來一個一個收拾他們就行了。」
石青璿已經習慣了乾娘看似平和實際上總帶著幾分霸道的言語，她也知道錢家的確是有這個實力，這些年一直沒爭霸，並非乾娘無意，只是她心懷天下，所以比常人更能看到利弊。
或者說是把這天下當做自己的私產，志在必得，有什麼勢力，不，應該說哪怕是天意想要破壞，她也不允許。
「天之痕封印之日再準備稱王，應當是個不錯的時間。」
「我看乾娘你不若直接登基。」雖然明白乾娘的確有這個實力，但石青璿還是這般打趣了一下。
她對她父親的所作所為難以理解的地方很多都是因為乾娘，父親志在天下，然而連一個明面上的身份都沒有，武林之中雖然名聲顯赫，但也是黑白兩道人人喊打。
這些年石之軒都沒來看過她與母親，石青璿越發相信乾娘的說辭，他——絕對是放不下面子。
和似乎總在失敗的石之軒比起來，乾娘可以說是無比的成功。
天下盡在掌控。
這可以說是一種境界上的不同。
「也不是不能考慮，但總覺得稍微有點不完美。」司命似乎是在認真考慮石青璿這個隨口而出的提議，「嗯，我說的是底盤上應該會稍微有點不完美。」
第74章 06 人間帝王
寇仲徐子陵等人來了錢家，因他們是石青璿帶來的，自然是上賓的待遇，錢家富貴，司命雖然並不喜好奢華，但是她並不吝嗇基本的享受，所以這錢家的上賓待遇讓兩個揚州小混混大開眼界。
其實不說他們兩個，便是拓跋玉兒和傅君婥對錢家的許多東西也是從未見過。
那些權貴之家豪富奢華的表現一般都是一盤菜只取鴨舌，或者魚唇之類，又或者是金銀鋪路，雕龍畫鳳之類。
錢家不是這樣。
錢家也講究吃食，但從沒有那麼浪費的做法，只是在菜式上別具一格，用的香料也十分奇特種類繁多。錢家開酒樓，其中不少菜色都是從本家傳出。
兩人在錢家吃了幾天，就差不多把舌頭都要吃掉。
錢家的富貴主要表現在家中的各種機關，絕不是什麼坑人的機關，而是利人的機關。
寇仲徐子陵在錢家的廚房就看到了運送菜與水的機關，然後從中瞭解到整個錢家的水道，部分由畜力拉動部分由水力支援，幾乎是自動的。
如今是夏天，錢家比起其他地方要涼快的多，便是因為錢家牆壁裡面也埋著銅管，銅管裡面都注有水，所以可以降溫。
還有廁所，其他地方的五穀輪回之所都是臭不可聞，錢家便是下人用的茅房都是乾乾淨淨的。
整個錢家給人的感覺略有些奇特，但因為園林設計得極美，山水相依，小橋流水這般的景色隨處可見，又有一種奇特的和諧。
兩人在錢家亂逛又遇到了幾次陳靖仇，本來就是一起過來的，又是同齡人，很快就聊到了一起，成了頗為不錯的朋友。
陳靖仇不怎麼喜歡武功，不過他被陳輔看得嚴還是時不時要練一練的。寇仲徐子陵則是對武功苛求已久，哪怕是性子跳脫的寇仲，修煉的時候也十分刻苦。
寇仲徐子陵學的是四大奇書的長生訣，陳靖仇學得也不差，學得是道術。
長生訣也是道家法門，在這方面他們也聊得來。
練武的時候，自然就會說起江湖上出名的前輩，他們的武功如何如何，應當怎樣怎樣，取其精華去其糟粕。
不過這三人見識都比較一般。
討論武學的時候必須把拓跋玉兒和傅君婥拉出來才像點樣子。
至於石青璿——
很早就在江湖走動並且真的是家學淵源的她在武學上見識說不定比這五人加起來都多，不過這段時間她很忙，除了傅君婥還能在治療的時候見見她，其他人幾乎都沒怎麼見到她。
傅君婥是師傅至上，不管怎麼樣都是自己師傅最強。在這點上，她和陳靖仇沒什麼共同語言，雖然陳靖仇也覺得自己師傅很厲害，然而他們兩個的師傅用得都是劍，這分歧也就自然而然的出現了，比如誰的師傅更厲害這種問題，聽多了耳朵都能起老繭。
拓跋玉兒呢，武功是姐夫張烈教的，張烈也是個高手，然而她不是那種把自己姐夫當神看的人。
討論來討論去，這天下練劍之人到底誰更強的話題拓跋玉兒挺煩了，直接說出了一個名字。
一個誰都知道，但是在討論武功的時候總是會不知不覺排除在外的名字。
宇文拓。
持有軒轅劍，天下無敵，兩劍便讓三大宗師之一的甯道奇敗下陣。
因為太強，所以不在排名中的人。
他的確也用劍。
傅君婥沉默一會道，「我師父曾說，宇文拓的實力也許更在破碎虛空之上。」
拓跋玉兒道，「我們都到錢家了，應該也有機會見見他吧。」然後看向陳靖仇，「你不是常在這裡待嗎？應該是見過他的吧。」
陳靖仇十分驕傲，「當然了，他可是我大哥。」
他和宇文拓的關係也是極好的，這話題一引出來，馬上開始滔滔不絕。
「宇文大哥的實力是真真的天下第一，說他超越破碎虛空不算錯，便是仙人也敵不過他，且他出身非凡，體力比尋常武者充沛無數倍，還有他身懷軒轅劍，還能發揮軒轅劍的全部威力……」
出身非凡這些聽的人還以為是說宇文拓北周皇室後裔的身份，並沒有任何人想到什麼神器轉生上面。
陳靖仇把宇文拓誇得是天花亂墜，然而偏偏沒人能反駁，因為關於宇文拓的事情，外面傳得更為誇張。
「真想見見這個天下第一。」寇仲說道，他亦是滿臉的敬仰。
宇文拓與他同齡，卻能闖下如此之大的名號，實力之強天下認可，當然是無數年輕人的偶像了。
徐子陵微微點頭。
拓跋玉兒支著下巴，這宇文拓好像比傳聞中的更加厲害，所以他的確是有可能的？
可是這錢家真的不是好人嗎？
她腦中想起了來到錢家之前獨孤寧珂偷偷告訴她的話。
她是不相信獨孤寧珂的，但是畢竟獨孤寧珂說了，她心裡因此也起了懷疑。
若是神農鼎不在楊廣手中那會在誰手裡？
以十大神器能構建九五之陣，成為人間帝王，現在又有誰對皇位渴求呢？
錢家的確可以被納入懷疑物件。
可是錢家的確是名聲極好，石青璿的蕭聲和她治療傅君婥的行為也足以證明她是個心地善良之人。
絕對是那個妖女在騙人！
拓跋玉兒這樣想到，然後在心裡反復強調，想要把這種想法徹底刻入心底，
「當然可以了，宇文大哥人很好的，這陣子他和錢家主忙了些你們這才沒見到他，若是想的話，要不要我帶你們去見他？」陳靖仇說道，「不過雖然宇文大哥的確是天下無敵的出色之人，但你們可別相信外面那些亂七八糟傳聞，他只是個一雙眼睛一個鼻子的普通人，根本沒有身高三丈。也就是頭髮和眼鏡的顏色少見了一些而已。」
「能見到宇文拓？」寇仲聽陳靖仇這麼說道，臉上是可見的興奮。
「應該是沒問題的吧，」陳靖仇這麼說道。
的確，雖然的確是很忙，但是見於小雪帶到之後，十大神器已經集齊了八件，剩下的工作就是改動虛空之陣，既然在錢家，那麼見幾個人的確不是什麼大問題。
陳靖仇在錢家十分熟，所以領著四人就到了宇文拓的小院，他並非不懂禮節之人，知道宇文拓在裡面之後，他還是請僕人通傳了一聲得了宇文拓的許可才帶著人進去的。
宇文拓與古月聖已經將改良之後的虛空之陣陣法準備的差不多了，然後他又與魯妙子討論完善方案。雖然魯妙子不是什麼仙人，但不可否認，他是個全才也是個天才，在陣法上尤其有才華。
聽到陳靖仇帶著朋友來見自己，他暫停了和魯妙子的談話，搖搖頭，略有幾分慚愧的說道，「這些日子實在是忙，便是靖仇過來，這幾日我都沒來得及見他一面。」
言語之中的意思自然是要去見上一見。
魯妙子笑道，「陳公子與他的朋友嗎？我覺得還是值得一見的，這次有兩個頗為有趣的。」說罷也說出了自己的一些事情。
寇仲和徐子陵因為被錢家的機關所震撼，生出了興趣，便尋到機關所在觀察，魯妙子每隔一段時間都回去監察那些機關，這就碰上了他們。
寇仲徐子陵自然是沒學過什麼機關術，然而他們作為大唐雙龍傳的主角，那資質絕不是蓋的，兩人連蒙帶猜，居然說中了一些魯妙子設置的得意機關。
魯妙子在錢家自然不缺少學徒，手下更是不知多少，不過他還沒收過一個滿意的關門弟子，見到兩個這麼有天賦的年輕人，他也頗為喜歡，就存了幾分收徒的心思，幾番接觸與考驗之後，對他們也越發滿意。
聽到魯妙子這麼說，宇文拓也起了些興趣，「既然能得你這樣的誇獎，必然是兩個人才，這當然要見。」
然後就馬上讓僕人把陳靖仇和他的朋友待過來。
宇文拓的相貌是有些奇怪的，陰陽妖瞳發色亦不同尋常，四人心中都有準備，再加上也都知道世間的確有些人發色與中原人不同，只是瞧了奇怪，多看了兩眼，並沒有什麼不禮貌的。
宇文拓相貌堂堂且氣度不凡，談吐亦是出眾，幾番話下來，寇仲和徐子陵本就把他當做偶像，現在更加。
傅君婥雖然還是心念自己師傅，卻也不得不承認宇文拓的出色。
魯妙子還在一旁對宇文拓介紹寇仲與徐子陵，陳靖仇也搭腔幾句，談話十分愉快。
唯有拓跋玉兒。
拓跋玉兒看到了宇文拓桌上擺著的幾張圖紙。
陣法，那幾張圖都是陣法。
她對陣法之道並不精通，只能認出那是陣法。
心裡咯噔一下就想起獨孤寧珂說過的話，她要尋找的神農鼎難道真的在錢家？
宇文拓真的是要以十大神器佈置九五之陣想要成為天下之主？
第75章 06 人間帝王
自在宇文拓書房看到陣法圖紙之後，拓跋玉兒便有些茶不思飯不想，她本是個情緒外露之人，根本藏不住心思，傅君婥很快就發現了。
不過不管她怎麼詢問，拓跋玉兒也不肯說出心事，她只得作罷。
雖然是同生共死過的朋友，但也不可能要求對方每件事情都對自己說，且這個年紀的女子有些心事是很正常的。
陳靖仇與寇仲徐子陵三人都是男子，徐子陵心思細膩一些，倒也能發現拓跋玉兒情緒不對，但既然拓跋玉兒連傅君婥都不說，自然也不可能對他說。
最近這些日子，三人又認識了一個新朋友，名叫小雪，雖生的奇異有著一頭白髮，但性格尤其善良，十分天真，因為以前居住在一個小村落對很多時間都不知道，甚至連字都不會寫。三人都十分喜歡小雪的純真，爭著要教她學字，還有為她講許多各地的風俗傳說，時間有不少都分到這上面，寇仲和陳靖仇救都沒怎麼注意拓跋玉兒沒來的事情。
直到某一日，小雪突然昏迷，醒來之後，似乎明白了什麼事情，突然對三人告別。
寇仲徐子陵以及陳靖仇都覺得奇怪，十分擔心小雪，雖然小雪決定要離開去什麼地方一樣，他們就開始偷偷的跟著。
然而小雪去的地方並不是外面，而就是錢家。
她先是去找了宇文拓，而後就與宇文拓一起到了錢家的一個禁地。
錢家的禁地，除了家主與宇文拓任何人不得進出，最開始寇仲徐子陵陳靖仇還不擔心，但是隨著小雪進了禁地有半個月，他們都開始擔心起來。
陳靖仇去找了宇文拓，宇文拓看了陳靖仇一會，歎了口氣，讓他不要再找小雪。
都是血氣方剛的年輕人，哪裡是那麼聽話的？
所以三人就一起商量，想要闖進禁地去見見小雪。
這個時候拓跋玉兒加入進來，說是也要幫著找小雪，三人不疑有他，自然是讓她加入。
然後就是選好日子，做好準備。
本來是準備晚上偷偷進去，不過拓跋玉兒說，白天晚上其實並無很大區別，甚至白天因為大家都沒想到，反而可能容易一些。
她說得似乎有些道理，寇仲徐子陵又不會駁她的意見，這時間就由她定好了。
錢家的禁地守衛並不森嚴，甚至可以說沒幾個守衛，比較複雜的就是機關了。
寇仲與徐子陵如今已經是在跟魯妙子學習，雖然還沒學多長時間，但是他們天賦非凡，這裡的機關術也並不算難，所以進去的很順利。
「徐少，陳少，你們快看，這天好奇怪。」寇仲本來只是抬頭隨意的看了一下天空，但是沒想到居然看到了這樣的景色，太陽依然耀眼，然而在太陽的邊緣開始出現一點黑色的邊緣。
「天狗食日！」陳輔會星象，陳靖仇也知道一些，所以寇仲一說，他抬頭一看就知道怎麼回事了。
「居然是天狗食日！」寇仲略驚，他出生以來還沒看過這樣的天象。
徐子陵在魯妙子給的書中曾經看到過天狗食日的說明，但也未曾親眼目睹，便也抬起頭準備好好觀察一下這百年難得一見的場面。
三個男人停住了動作，拓跋玉兒頓時著急了。
根據獨孤寧珂的說法，天狗食日之時，就是九五之陣啟動的時候，要是等到宇文拓真的開啟九五之陣那就糟糕了。
「你們看什麼看？忘了小雪嗎？天時再難得，也要記住自己現在的目的！」
拓跋玉兒馬上說道。
她這麼一提醒，三人當然都回過神來了，的確天狗食日很難得，但是小雪更重要，他們當然要繼續。
錢家的禁地是一座高塔，他們沿路破解機關，如今已經到了倒數第二層，因為天象異常，破解的速度滿了下來，不過並不要緊，因為最後一層根本沒有機關，僅僅是一道門。
因為沒有任何機關過於坦蕩，寇仲和徐子陵都心存疑惑，並不敢輕易開門，然而拓跋玉兒卻等不了了，直接打開了門。
天因為天狗食日而變得黑起來，這最後一層也就是塔的最頂端是露天的，但也顯得很暗，唯有地上的陣法以及佈陣用得的神器因為靈力而亮起。
「這是！」陳靖仇首先叫出來，
然而他叫出來並不是因為看到了什麼難以理解的東西，而是發現自己好像是闖禍了。
司命與宇文拓都站在陣法之中，還有小雪，以及其他東西也在陣之內，軒轅劍金光閃閃，盤古斧古樸而散發著威儀。
此時正好是陣法亮起應該說是完全被催動的時候。
宇文拓和司命並非沒有發現闖入者，以他們的感官，當然直接就發現了，不過因為本就是改良後的陣法，只經過模擬試驗，天狗食日的時間極短，容不得半點差錯，他們也就沒管，畢竟他們已經知道了闖入者是誰。
繼續發動陣法的後果就是，但這個改良版的虛空之陣運行起來，陣法所及之處，所有人都被傳入了另一個地方。
預定的目的地——赤貫妖星之上。
包括突然闖入的四人。
司命收集的龍氣一下就少了許多，她估算了一下，然後就看向四個闖入者，沒說話。
她是做了不知道多少年皇帝的人，大部分時間隨和，但也絕對不缺少威儀，刻意而為之後眼神極具壓迫力。
寇仲徐子陵還有陳靖仇本來就有點做賊心虛，寇仲用手肘捅了捅徐子陵，徐子陵露出略有點無奈的笑容，兩人一起上前。
雖然不知道對方在做什麼，但看上去就十分厲害，只希望自己這些人的突然闖入並沒有打擾到什麼。
沒等他們道歉，小雪就出聲了，「寇仲哥哥徐大哥，陳大哥，你們怎麼都過來了？」
「小雪你先前突然就告辭，我們偷偷跟著你，發現你去了錢家禁地，等了很久都沒有等到你出來，因為擔心所以就……請錢家主和宇文大哥諒解，我們實在是無意。」然後徐子陵帶著些小心翼翼，「我們是不是打擾到了什麼？」
他們其實並沒有打擾到什麼，陣法十分順利，更何況他們是因為擔心小雪，宇文拓搖了搖頭，並沒有說什麼責怪的話，「並未，不過現在你們在赤貫星之上，此處極為危險，你們如今必須跟在我們身邊確保安全。」
司命眼睛在幾個人之間打轉，時間太過合適，她可不覺得是什麼湊巧，她最後凝在拓跋玉兒身上，獨孤寧珂好像找過她，她的可能性最大。
當下，她沒怎麼顧忌，直接問道，「拓跋姑娘，獨孤寧珂是否是跟你說了什麼？」
她的問題略有突兀，直接將矛頭指向拓跋玉兒。
然而拓跋玉兒也並不虛心，而是挺直了腰，眼中隱有怒氣，「她當然跟我說了什麼，她說你們為了奪取天下，擺下九五之陣，奪取了十大神器，我族的神農鼎就在你們手中！」
除了九五之陣，其他的倒也不算錯。
寇仲徐子陵陳靖仇都不是笨蛋，聯想到拓跋玉兒的突然加入以及她挑選時間的詭異之處，都明白這次的意外應該是她蓄謀準備的。
陳靖仇是瞭解獨孤寧珂最多，也最看不慣她的，他對拓跋玉兒還有些好感，馬上就說道，「獨孤寧珂不是個好人，是個十足的魔女，你切不可聽信她的話。」
寇仲徐子陵因為相處的久自然是站在拓跋玉兒這邊，然而他們並非是非不分之人，司命提到獨孤寧珂，他們的想法就成了拓跋玉兒是被獨孤寧珂騙了，就紛紛勸到，「乾娘，別被獨孤寧珂騙了，你多想一想吧。」
司命確定是獨孤寧珂搗鬼，皺了皺眉，又道，「九五之陣那東西我不需要，錢家定鼎之勢勢不可擋，不過神農鼎的確在我手中，既然你是拓跋一族之人，你們一族時代守護神農鼎我是清楚的，還給你們也無不可……不過，需得等我將神州結界一事處理完之後，擺出失卻之陣需要十大神器的力量，神農鼎不可缺少。」
雖然說作為一個醫術大家，神農鼎在她手上的確能發揮不少妙用，但搶人東西這種行為她做不出來拓跋玉兒來要神農鼎，給她就是。其他神器，比如盤古斧伏羲琴也都是要還回去的。
司命這麼乾脆的答應歸還，是拓跋玉兒完全沒有想到的，她真的是愣了一愣，「你真的還給我？」
「神農鼎是我從楊廣手中拿過來的，也知道楊廣是怎麼從你族中奪取來的，拓跋一族為神農鼎付出那麼多，我並沒有心思強佔神農鼎。」當然如果你不出現，我也懶得專門找你還，「如今重要的是神州九天結界，西方魔族窺視我東方已久，上古大神為了保東方平安設下結界，使得神州之內妖魔難入，但神州結界有一個破綻，當赤貫妖星劃過天際之時，天之痕出現，結界的威力會降到最低，妖魔便能夠降臨神州。」
「這些年你們應當感覺到了吧，神州各地都出現了妖魔，雖然實力並不強，但給普通百姓帶來了不少災禍。」
司命說話的時候極為認真，作為一個皇帝以及神棍，睜著眼睛說瞎話這種技能她早就點滿了。
「如今我們就在赤貫妖星之上，我與拓兒還有小雪此行就是為了封印天之痕。」
悠于 2016-8-19 21:21
第76章 06 人間帝王
明明神州出現妖魔是軒轅劍世界與大唐雙龍傳融合的原因，但是司命硬是給歸結到赤貫妖星身上，也就是仗著它只是個星星，最多也就算是把鑰匙，不會說話。
而且她這個言辭十分有市場，如同劍三玩家降臨的時候，除了她沒有任何人有違和感一樣，在這個世界上也沒有人對妖魔的突然出現感到不可理喻，對於十大神器，像是腦子裡面突然被塞入一段記憶一樣，所有人也都隱隱約約知道了這個傳說，那些更為強大更為頂端之人，還知道了神州結界。因為神州九天結界削弱，所以妖魔開始氾濫，雖然大部分依靠宇文拓的武力值，但也是因為這件事情在許多人看來確有其事，司命才順利從佛家手中借到了伏羲琴。
反正司命這麼義正言辭的一說，拓跋玉兒就有些猶豫了，她本來也不是十分相信獨孤寧珂，「你真的只是借用神農鼎來封印那個什麼天之痕？會還給我？」
她把神農鼎看得極重，因為為了神農鼎，拓跋一族已經不復存在，殺死楊廣，奪回神農鼎是她僅有的兩個願望。
司命雖然會睜眼說瞎話，然而她答應的事情絕不反悔。
拓跋玉兒的些許不信任她也不在意，只是道，「我不是那般強取豪奪之人，等封印完天之痕你可以自己等著看我到底會不會還你。」
然後司命又道，「此處為虛空之中，時間流速與凡間不同，我們時間有限，需趕快趕到赤貫妖星的中心布下失卻之陣，不然天上一天人間一年，等你們回去說不定物是人非。」
宇文拓也是知道這點的，點點頭，「現在不能耽擱，你們還是快隨我們來吧。」
拓跋玉兒在猶豫之中，但沒人允許她猶豫。
寇仲徐子陵陳靖仇三人，以陳靖仇為首，他與司命宇文拓相處的時間最長，所以也最相信他們，而且他雖然並不清楚赤貫妖星之事，但十大神器，天象異常，他都是知道的。
說起來，司命也沒做什麼事情。
楊廣搶了拓跋一族的寶物，然後錢家又從楊廣手中搶到了寶物，現在司命見玉兒是拓跋一族之人，也是說了會還。
且這件事□□關神州大地，實在是一件不得不去做的事情。
「獨孤寧珂那個妖女的話絕對不能信！你根本不知道她做過什麼！」陳靖仇直接想把獨孤寧珂曾經做過的事情說出來，不過被司命打斷，「對了，前往封印天之痕之前，我還有一件事情必須問清楚。」
「拓跋姑娘，我想問你，獨孤寧珂是否給過你什麼東西？」
根本不用想，獨孤寧珂要阻止他們也只能是在這最後一步上下功夫了。
但是她這些年嚴防死守，她就是想要接近錢家都不容易，更不用說闖入禁地了。
她和宇文拓在發現寇仲幾個人靠近後，仍然選擇運行陣法，但是若是獨孤寧珂，當然就不會這麼友好了。
而且天狗食日的天時很重要，但也只是重要，並非必要。
錯過這個時間的後果大約就是要耗費更大的能量而已。
雖然並沒有徹底用原著之中的巴別之路，然而這個改良的陣法在某些原理上也的確取材了巴別之路，對神州結界也稍有破壞。
所以拓跋玉兒對他們上赤貫妖星並不會阻止，她要阻止的是他們補下失卻之陣。
她哄騙拓跋玉兒進來，絕對是要利用她做些什麼。
拓跋玉兒本能的用手按了一下懷中，獨孤寧珂的確是給了她一樣東西，說是關鍵時候可以幫助她奪取神農鼎。
不過如今看，錢家與宇文拓似乎並不是要將寶物占為己有，獨孤寧珂的目的那就很值得懷疑了。
她看了看寇仲和徐子陵，腦子裡面有點亂。
到底誰是好人誰是壞人？
剛剛才認定錢家要搶東西，這一下子就全部推翻，她還沒把事情全部理順。
司命見拓跋玉兒現在的樣子，覺得獨孤寧珂大約是無路可走被逼得無奈只能隨意下一步，拓跋玉兒這樣的人怎麼可能完美的能夠實踐她的計畫，順利瞞得過自己和宇文拓的眼睛？
其實獨孤甯珂其實也不算聰明，她估計至今都沒想到讓她在魔門的勢力毀得差不多的人是自己。
獨孤寧珂並非人，而是魔，她用男童精血養顏在魔族眼中並無什麼，大約就是人拿鹿血虎鞭壯陽差不多一個意思。
然而她現在的殼子是人，人是有規則的生物，而且可以說是規則最多的生物，哪怕是講究弱肉強食適者生存的魔門中人，他們也都是人。
尋常的江湖仇殺，他們無所謂，便是你找上門去殺人，沒什麼理由，多半罵一句瘋子也就算了。但是這樣把人不當人的行為依然是受到排斥的。
魔門第一大派陰癸派掌門祝玉妍有兩個弟子，都極為出色，許多人都猜測祝玉妍最後到底會讓誰繼承陰癸派。
獨孤寧珂或者是婠婠？
獨孤寧珂身份尊貴，出身獨孤閥，又是楊廣親封的郡主，論起武功也高婠婠一籌，已經達到了天魔**的十八層境界。
婠婠雖然武功比起獨孤寧珂差上一些，但是她是經過魔門斬俗緣的。
獨孤寧珂的尊貴出身可能讓魔門更上一層樓，但也阻礙魔門在爭奪天下時候的立場，讓魔門做出一些不必要的犧牲。
婠婠其實也是天賦極高，又在祝玉妍身邊長大，明顯更得她信任。
最開始獨孤甯珂的支持者居多，不過到了後面，隋朝勢弱，獨孤閥也不頂用，獨孤寧珂又爆出以童男精血養顏的事情，不知不覺也就婠婠居上了。
這裡面雖然有局勢，獨孤寧珂自己等諸多原因，但絕對不能少的是司命暗中下手。
幹掉獨孤寧珂撒旦可能再派一個魔將，倒不如留著獨孤寧珂，做好了防備，自然也就不會讓她翻天了。
不過真的讓獨孤寧珂妨礙到自己也不行，所以司命就給她下了不少絆子。
「既然我都已經知道了，你不妨拿出來，你可以想一想，獨孤寧珂有什麼幫你的理由嗎？她是魔門出名的魔女，殺人無數，錢家與魔門積怨已久，世所眾知，她只是想利用你對付我們。當然，並非為了魔門，而是為了西方魔族。」司命毫不猶豫的說出了更大的事情，現在都在赤貫妖星上面了，還要封印天之痕，獨孤寧珂的事情也用不著隱瞞了，「獨孤寧珂並非人類，她是西方魔王撒旦派來入侵神州的女魔將，從最開始就一直阻撓我與拓兒收集十大神器。」
拓跋玉兒談不上聰明，在周圍所有人都覺得獨孤寧珂不可信她自己本來也存在懷疑的情況下，她終究還是放棄相信獨孤寧珂。
她從懷中掏出了一個血紅色的果子，道，「這就是獨孤寧珂給我的東西，她說我如果吃下去變回功力暴增，到時候就能夠從你和宇文拓手中搶回神農鼎了。」
撒旦之果！
司命一眼就認出那是什麼東西，天之痕的最終boss與其說是陳輔還不如說是這枚撒旦之果。
「這是撒旦之果，服用的確可以增加功力，甚至能獲得與撒旦同等力量，不過七天后會被自身力量反噬，靈魂將被永遠流放於萬罪深淵，遍嘗時間種種怨恨煎熬而不死，歷經十個大劫後方才消散。」
拓跋玉兒聽了這話，拿著撒旦之果的手抖了一下。
獨孤寧珂交給她的時候，只說這果子會減少壽命，根本沒說靈魂放逐的事情。
司命接過那枚撒旦之果，然後開始和宇文拓帶著這些人尋找赤貫妖星的中心。
赤貫妖星上的妖魔不少，司命和宇文拓實力很強，寇仲徐子陵陳靖仇和拓跋玉兒雖然弱，但身手敏捷好歹能逃，一路姑且也算順利。
打倒一個妖魔之後，司命對著對方消散的身體若有所思，「這是一隻猴子？還是一根毛？」
宇文拓看了一眼，道，「應該是當年齊天大聖孫悟空所留下的一根毫毛，赤貫妖星十分奇特，這毫毛存在於這裡不知不覺救修煉成妖了。」
司命努力的想了想。
好像軒轅劍的確是用過孫悟空做boss，天之痕也的確有。
應該慶倖嗎？幸好遇到的只是一根毛，而不是本體。
雖然宇文拓的確厲害，但是遇到齊天大聖，總覺得有點懸，不，或者說，根本不是一個畫風。
司命和宇文拓找到了，赤貫星的中央支柱，佈陣的東西是早就準備好的。
小雪站在陣中。
經過路上這段時間的所見所聞，寇仲他們終於知道了小雪的道別是什麼意思。
「小雪並不是死亡，她是神器轉世，消耗能量只會讓她陷入沉睡。」司命稍稍安慰了一下，其實她自己這邊也很需要擔心。
她充當的是守護者的角色，還是一個人頂五個，不過她並非是用自己的夢想和願望，而是用龍氣。
第77章 06 人間帝王
雖然對封印天之痕早有準備，但是封印之後所消耗的龍氣超出了司命的想像。
她以前幾乎每進入一個世界，得到的龍氣都比消耗得多，穿越了幾個世界，經歷那麼多積攢下來的龍氣非常龐大，雖然虛空之陣消耗了一部分龍氣，但也只有大約六分之一的樣子。
虛空之陣和失卻之陣需要的能量應該差不多也，作為她個人，這次因為並非代替神器輸送力量只是作為守護者，陣法所需的五件神器全部集齊，以司命的推測，。
或許真的因為人的理想和願望的確是十分重要吧，為了不失去這些司命的龍氣消耗了大半，剩餘的一點甚至不夠一次完整的穿越來回。
這次看來得在大唐待得久一點了。
司命做好了準備。
作為失卻之陣的陣眼重造結界，小雪消耗的能量是最多的，她重新化為女媧石。
司命將她收回。
「消耗的力量有些多，小雪大約需要沉睡六十年方才能蘇醒。」
雖然並沒有為了救拓跋玉兒而耗費力量，但是大約因為守護者只有一個，陣法又經過修改，小雪還是顯出原型。
不過應該比原來好一些，她沉睡的時間是六十年而非六百年。
寇仲徐子陵陳靖仇他們雖然和小雪有交情，但是沒到戀人的地步，所以也都沒人開口問司命要哦女媧石。
他們看著女媧石有些傷感，雖然小雪並非死去，但是六十的光陰很多時候就是人的一生了。
對他們來說，這一次離別，究竟還有沒有時間再能見到小雪誰都無法肯定。
神農鼎自然是還給了拓跋玉兒。
能量消耗了許多，神農鼎顯得有些暗淡，然而它依然是拓跋一族世代守護的神器。
拓跋玉兒得了神農鼎徹底放心下來，雖然行事魯莽很多時候很衝動，但她本質上是個善良之人，如今也是愧疚自己先前對錢家的不信任，她拱起手低下頭，十分誠懇道歉，「抱歉，先前我心系神農鼎，聽信獨孤寧珂的話，差點錯怪了錢家主。」
司命大度的表示不計較。
而宇文拓更不會在意。
神州九天結界得到修復，司命等人自然是要回去。
赤貫妖星身處時間斷層，時間流速與地面不一致，他們只在上面待了幾天，但是回來之後，亦然發現已經過了一年多。
石青璿見到司命與宇文拓回來完全是松了一口氣的樣子。
本來就是群雄逐鹿之際，錢家實力強大可以說是各方勢力的眼中釘肉中刺，最優先考慮要消滅的敵人。
但是這種時候，錢家的家主錢多多與頭號高手宇文拓，這兩個錢家真正的支柱居然同時失蹤，這自然是引得四方雲動。
說是失蹤，事實上兩人是有目的的離去，這是錢家許多上層都明白的事情，司命走之前便交代了他們許多事情，甚至弄出了一個三年計畫讓他們執行，他們本來就不是笨人，司命的態度足以讓他們明白這次家主的確是要外出很長一段時間。
心裡擔憂是不可避免的，但是又了準備，加上錢家的強大實力導致不可能遇到十分緊迫的危機，他們也還都能保持正常工作狀態。
況且，還有石青璿和碧秀心呢。
這兩個女子本來就是聰明之人，石青璿被司命帶大，處理事務早已得心應手。碧秀心其他的不說，在人際關係方面的技能完全是ex。本來宇文拓不在，其他高手自然會瞄上錢家，石青璿的劍心通明雖強，但比起三大宗師還要差一點火候，但有碧秀心在就不一樣了。
天下五大高手，甯道奇、傅采林、畢玄、石之軒、宋缺，寧道奇在碧秀心還在慈航靜齋之時就已認識，傅采林這次錢家救了他徒弟他當然也不可能恩將仇報，宋缺和碧秀心也有舊，況且宋家和錢家雖然因為實力差距關係不如從前，但這結盟關係始終是沒有解開的。石之軒那不必說，碧秀心和他的關係整個武林都知道，雖然石之軒一直不肯回來見碧秀心與石青璿，但毫無疑問碧秀心是他的妻子，石青璿是他的女兒，他護著還來不及。唯一一個沒什麼關係的畢玄根本不足為患。
一年多的時間，說長也長，說短也短，反正石青璿是認真的按照司命的佈置一點一點的拓展地盤，全部交易處理得都十分穩當。
司命在封印天之痕這件事情上最擔心的就是她在赤貫妖星上待太久，回來之後滄海桑田，天下被他人奪走了。
如今看局勢一片良好，放下心來，還略微為石青璿的能力讚歎，不愧是自己教出來的。
錢家的勢力本來就極為強大，司命宇文拓離去的這段時間，在石青璿掌控下的錢家雖然發展速度變慢了一些，但仍然是在發展之中。
現在兩人歸來，那些原本準備要做的事情現在當然要一一做完。
完全是摧枯拉朽一般，面對以□□為主的錢家軍隊，其他的勢力如同紙糊了，一個一個被迅速擊垮，錢家在老好人富可敵國宇文拓等等的標籤之後第一次展露出猙獰之像。
兩年，司命和宇文拓歸來之後兩年的時間，他們就已經把中原之地完全掌握，原本還能更快一些，其他勢力打過去就是，不必有任何考慮，但遇到宋家就有些麻煩，當了那麼久的盟友，雖然說成王敗寇，在天下這個世上最重要之物上面，父子兄弟都不講親情了，區區個盟友算得了什麼？
歷史本就是由勝利者書寫，真正成為天下之主，還有誰在意你是不是幹掉了你曾經的盟友？
司命也是明白這點殘酷的，不過她一向不是個硬心腸的人，所以宋家的嶺南是她最後選擇收復的地點，所表現出的意思也非常明白，別讓我動手，你還是直接放下武器吧。
宋缺是個十分驕傲的人，他的確有驕傲的資本，他武功高強不遜于三大宗師，他智謀過人，行軍打仗都十分厲害宋家在他的運作下蒸蒸日上。不過他的這些資本對於錢家來說，就不算什麼了。
宋缺武功再高，與寧道奇也只是在伯仲之間，不可能打得過只用兩招就讓寧道奇敗北的宇文拓。
宋缺的智謀再過人，他也超不過司命，他的宋家發展得好，但錢家發展得更好，從這裡就能看出在這方面的能力上他不及司命。
司命這邊拖延著，而宋缺在磨刀堂閉關了半個月之後，終於是率嶺南歸附。
這讓司命松了一口氣，雖然現在宋家在嶺南的實力還是大得很，等到朝廷建好了，這邊也會估計也會出一堆破事，不過現在宋缺能給她這個面子，她還是覺得輕鬆多了，她已經決定在這個世界待久一點了，宋缺就算是高手，要和她比長壽也是不可能的，大不了她現在也就潛移默化，等宋缺死了，再開始徹底把嶺南納入掌控，他給自己面子，自己也給他一個面子。
天下一統，後面的事情自然是登基了。
國號大唐，年號是神州元年，定都洛陽。
隋朝大運河繼續完善中，科舉制度全面改革，良種全面推廣，各地新建水利還有學堂。
大唐建國之初，便顯露一片繁榮之景，過了十年，完全就是盛世華章，引得萬邦來朝。
然而司命表示，別叫我女皇，我現在還不是你的女皇。
很多國家慕名而來似乎是一件好事情，但是一大堆人以無比羡慕無比崇敬的態度來對自己，自己真的不好下手。
龍氣缺得有點多，所以想儘早補充龍氣，這底盤自然也是越大越好。
司命是巴不得把整個東方都給佔領下來。
當然她表示，這也是防止以後外族的威脅嘛，畢竟安史之亂那種事情她在劍三世界阻止了一次，這一次更是要扼殺在胚胎之中。
突厥啊，這是一定要幹掉的。
石之軒下線這麼多年也應該上線一下了吧。
他能把突厥搞成了兩半，誘使突厥攻擊一下看上去很肥的大唐應該也沒什麼問題吧。等到突厥率先攻擊，她就能夠出師有名，把整個突厥給吞下了。
那麼一大片土地也不知道能給她增加多少龍氣。
嗯，對了，海外也不能放過，當年從澳洲帶回現代的東西什麼都不多，就是造船圖不少，自己在這邊鋼鐵什麼的都早就弄出來了。
他能把突厥搞成了兩半，誘使突厥攻擊一下看上去很肥的大唐應該也沒什麼問題吧。等到突厥率先攻擊，她就能夠出師有名，把整個突厥給吞下了。
那麼一大片土地也不知道能給她增加多少龍氣。
嗯，對了，海外也不能放過，當年從澳洲帶回現代的東西什麼都不多，就是造船圖不少，自己在這邊鋼鐵什麼的都早就弄出來了。
第78章 06 人間帝王
作為一個神棍，司命披過明教的皮子，借過道教的名字，但要真正說她信什麼，她表示她是無信者，所以不管是佛道也好，魔門也罷，也就是他們找上門，司命才會去想著怎麼應對，不惹她，她就是順其自然。
大唐雙龍傳世界的佛道之人一開始還擔心司命會大力削弱佛教，畢竟司命制定的律法之中僧人可沒什麼免稅的優惠，不過後面看司命也不刻意抑制佛教，便放下心來。
魔門其實比起佛道更加擔心，畢竟他們是真的跟司命有仇，不過司命舉辦科舉，鼓勵各種雜學，倒像是贊同魔門理念？不過他們也不敢太大膽子，在司命登基五年之後，確定司命沒有對魔門動手的心思才開始慢慢放開手腳。
隨著司命的勢力越來越大，這兩派根本無法操控朝廷，江湖也因為殺戮過多的原因被朝廷管束，時不時就有什麼「好漢」因為殺人案被抓起來，不得不消停下來。
這兩個勢力沉寂，司命沒理會，繼續野心勃勃的進行著自己地盤拓展大業。
雖然有不少人覺得朝廷總是興兵事不太好，不過每次都是打勝戰，國庫裡面又不缺錢，要開口都只能是以一些大義來說說，這種話，司命聽才有鬼。
她閒暇時候最多是聽聽趣聞，才沒時間聽這種滿口仁義道德的話呢。
說起趣聞，前段時間確實有一條。
她的大臣之一殷開山有個極為漂亮的女兒名叫殷溫嬌，這女子別出心裁，自家安排的婚事不要，硬是要自己找。
當然，其實自己找沒什麼，自由戀愛嘛，是間好事情。
但她自己找的方式實在是奇葩，居然用了扔繡球這種方法。
這還不如聽家裡安排好不好。
不過好在她扔繡球扔到的人不算差，是那一屆的狀元陳光蕊。
所以這件事情在當時也稱為美談。
不少人都極為羡慕陳光蕊。
司命作為一個並不是十分單純的人，則是想到，這事情真的有這麼湊巧？
不過一個狀元其實也沒什麼，所以她那時候也沒理會，後面陳光蕊上任，才華不顯，久而久之被她遺忘，直到今年爆出一件事情。
原來陳光蕊早已死去，他去江州上任途中被兩個賊艄劉洪、張彪謀害，還被頂替了身份，殷溫嬌沒死而是被強佔。
這事情說起來真是十分的蹊蹺，一個狀元郎帶著美嬌妻去外地赴任，身邊難道一個人也沒帶？居然會被兩個艄公還是，而一個普通的艄公居然能冒充得了一個狀元這麼久都不被人發現？
殷溫嬌居然會忍受那樣一個人做自己丈夫？
若說是為了孩子，那她將自己與陳光蕊所生的孩子拋入江中之後，為何不告發？
實在是難以理解。
當然，對比另一件事情，這件事情姑且還算是正常。
殷溫嬌與陳光蕊所生的孩子拋入江中之後，竟然被淨念禪宗的一個和尚法明所救，因極具慧根，也被收入淨念禪宗。
淨念禪宗本來是個不入世的門派，以廣研天下宗教門派為己任，一心尋求破生死的大道，乃是修行佛法之地，不過那個被取名江流兒的孩子運氣似乎是不一般，只是隨著淨念禪宗的師叔們遊歷一下就遇到了自己的母親，母子相認大仇得報，不過因為已經從了賊人，相認之後殷溫嬌從容赴死，而江流兒則是正式受戒，法名玄奘。
玄奘，江流兒——
淨念禪宗什麼的已經完全不重要了，這個才是關鍵點啊。
司命想起自己在赤貫妖星上見到的那個齊天大聖猴毛幻化出來的妖怪，覺得這個世界實在是對自己充滿了惡意。
軒轅劍還不夠嗎？
居然還來了西遊記，好想選擇狗帶。
司命又徹頭徹尾感受了一遍綜合世界的冷酷殘忍和無理取鬧。
然而在她還沒有想好怎麼應對馬上就要到來的西遊記劇情，只是讓宇文拓去找一下五行山的時候，她做了一個夢。
呵呵，一個夢。
一條龍在夢中對自己求情，他為涇河龍王，因為與袁天罡賭卦，在降雨之時少了雨量，觸犯天條當斬，她的大臣魏征將要將他斬殺。
涇河龍王。
我相信這個世界上有龍，然而龍王，西遊記好像從來不缺各種躺槍的龍王。
魏征。
坦白來說人家號稱千古第一的諫臣，也是出了名的能臣，司命當然是不會放過，不過作為一個比較任性的皇帝，她是不喜歡別人一天到晚在自己面前說三道四的，所以魏征這個大臣看上去好像是她的心腹，但時不時就被派出去一下，一年倒有大半的時間不在洛陽。
為什麼你犯了天規，要魏征來斬殺啊？
而且就算我把魏征攔住，他不來殺你了，那就代表天庭放過你了嗎？
難道你不知道有一句話叫做躲得過初一躲不過十五？
夢裡的司命依然保持著一張生無可戀的冷漠表情，她和涇河龍王沒交情，而且是這傢夥自己蠢，被自己進入西遊記這件事情弄得如今有點煩的司命可沒什麼心情去幫他，「只是錯了雨量，真的如此要緊？」
「天規森嚴。」涇河龍王道。
司命督了一眼他的表情，森嚴個鬼。
西遊記這部小說教給大家最重要的一個道理難道不是沒後臺的妖怪都死了，有後臺的那就是刻意給你的劫難一個一個過得比誰都好嗎？
「額……你在天庭難道沒認識什麼能說得上話的人嗎？雖然說此時是你的過錯，為一時意氣之爭擾亂了工作，但是世間又不犯錯的人嗎？此事並未傷及百姓，你做些補償措施，再找找人，看看能不能從輕發落。」司命沒什麼精神的給他出主意。
當然，她覺得自己的主意很靠譜，那些個神佛的寵物人都吃了也沒事，你也就下雨的時候少了點水，也沒眼中的要殺的地步吧。
而且，你能快點滾嗎？
夢裡面遇到一個龍首人身的傢夥，你難道以為是什麼很美妙的體驗？
涇河龍王聽了司命的話，神色有異，然後扭扭捏捏了一會，說出了情況。
他雖是個龍王，但只是一河之王，並無什麼身家，在龍族之中與他人的關係也不太好，在天庭上更無什麼人脈。
司命：……==
所以你就來求我了嗎？
我跟你熟嗎？
仗著自己能入夢，你就這樣為所欲為？
雖然沒什麼救人的理由，不過也並非不可以救，好歹也是個龍王。
要是真像西遊記原著裡面那樣，他死後還化作厲鬼來找自己，把自己拖入陰曹地府，那才是真真的噩夢。
揉了揉太陽穴，司命說道，「我向魏徵求情也不是不可，但是他性子固執，便是我是皇帝，只要他做的事情是對的，他是不會聽我的話的。」
「不過你既求上門來，我也就幫上一幫，送你黃金千兩……」本還想說珍珠一鬥，不過想到這是龍王，估計海產品珍珠之類的是絕對不缺的，就沒說了。
賞了錢之後，自然是賞地了，不過是龍王，能賞的當然也只能是河。
想到這裡，司命突然靈光一閃，「涇河龍王，你說我是人間真龍，我為人間帝王，坐擁天下，是為天下之主，我是否能將沒有河神龍王的河流海域賜予你？若你不是涇河龍王，而是其他河的龍王，天庭還能斬你嗎？」
雖然按照西遊記的世界觀，到處都是山神龍王，管它是不是在中原，但是這不是還有軒轅劍嗎？
西方可沒那種說法。
嗯，澳洲可沒什麼神靈，把這龍王送到澳洲，應該是個不錯的辦法吧，他能降雨呢，用處大得很。
涇河龍王看上去有幾分猙獰的龍頭歪了歪，「這個啊……」
司命在這裡想辦法鑽天規的空子，天上的神仙也沒有閑著。
西遊記之中出場最多也是取經的主要策劃人之一的觀音大士，一手持玉淨瓶，一手掐指一算，眉頭居然微微皺起，臉上有著幾分疑惑，「到底是怎麼一回事？金蟬子轉世之後，我分明是算的好好的，如今居然又有了變化！」
「總是這樣變來變去的，是否是有大能插手其中？刻意擾亂天機？孫猴子那邊，五行山的封印這幾日不知為何也有了些鬆動，雖然那猴子無法脫困，但此徵兆實在是不好。」
「取經一事，關係到佛教興衰，決不可出差錯。」
觀音大士似乎是下了決心，從自己的道場直接到了靈山，如來佛祖自然是在靈山之上，觀音大士為何而來，他當然是清楚，未睜開眼睛，他只是對觀音搖搖頭，「既然天數有變，你盡力而為便是了，這也是劫難之一。」
如來佛祖似乎已經知道了什麼，但是他什麼都沒說，觀音有些疑問，但知曉如來佛祖性格的她並未問下去，而是點了點頭，既然如來佛祖都這麼說了，那她也就只能盡力而為了。
悠于 2016-8-19 21:21
第79章 06 人間帝王
若說如來比觀音多知道些什麼，大約就是他知道這世界亦真亦假，既然整個世界都並非真實，那又有何等必要去執著金蟬子之事呢？
如今他更在意的應當是那個變數，到底是何引得世界變了個模樣？到底這個世界為何如此怪異。
不過如來佛祖看得比較明白，但是其他神可就不怎麼清楚了，而這些人以玉帝為首。
西天取經九九八十一難，可是都要安排的，大部分是靈山那些佛，但他們也得參上一腳。
五百年前那只猴子大鬧天宮的時候，他「鬧」得可不是一般的大，天庭本來就是個裙帶關係異常複雜的地方，孫猴子打敗百萬天兵天將，毀了蟠桃會，砸了太上老君的煉丹爐，還打上了淩霄殿，這一「鬧」基本上天庭所有人都被他得罪光了。
天蓬元帥調戲天庭所有人都只能看著的女神嫦娥，也得罪了不少人。
而另外一個只是捲簾大將的傢夥，大部分人都不認識。
稍微可能有點好人緣的是金蟬子，然而他的人脈在靈山。
所以對於刁難西天取經之人，天庭的眾神絕不會手軟，他們時不時就聚在一起商量著應該如何給他們安排劫難，確定好之後不少人的坐騎寵物一流都準備要放下了界了。
這時候有一件不大不小的事情，那就是涇河龍王與人鬥氣，私改了下雨的時辰點數。
說是不大，因為在這個不少修行者都能呼風喚雨的世界，你下雨改了點時間，少了點雨量真心沒很大差別。
說是不小就是，這本是觀音安排好了的西行取經路開始的一環，還有就是這是明著觸犯天規，有點不給玉帝面子。
本來按照原先的打算是要斬了涇河龍王，不過也不知涇河龍王走了什麼門路，十分上道的弄來了無數金銀上供，自己又首先請罪，弄得罰起來也有些礙手礙腳的，畢竟拿了東西，不稍微留點情好像不好意思。
而這種原本要斬的情況，留情至少就是不死了，這又可能阻礙到原本西行的安排，倒讓神仙們有些犯難了。
然後又不不知道涇河龍王哪根經開竅，找上了人間天子，被人間天子封去了一個不毛之地做海神。
人間天子的確是能封神的，當然他封不了天庭的重神，凡間幾個山神河神卻是沒問題，畢竟是天子，上天之子嘛。
而且這次人間天子所封之地在天庭看來根本就是海外蠻荒之地，西方上帝也都不管，他們東方的神仙也從未去過，勢力從未到那處去。
因為送了不少禮的原因，涇河龍王這有點不厚道的逃命之舉倒是被神仙們看做是一個臺階，接著這個緣由便撤去了原本的斬刑，改為流放，流放的地點就是涇河龍王自己的新地盤。
做了這種事情，觀音大士那邊也沒說身邊，天庭那些人更是心安，他們繼續準備西行刁難孫悟空一行，也將準備好的劫難一一放下。
不過天上一天人間一年，稍稍耽擱一下，人間的形勢就有了許多變化。
妖魔突然之間又變多了，好吧，這實在是忍不了，江湖人士倒也罷了，只要不弄出什麼滅門大案光天化日之下濫殺無辜，你私底下比武死了誰司命都懶得管。
但是妖魔是吃人的啊，而且還動不動還占個山頭，要不然就是阻撓交通的劫道，對好不容易穩定下來的局勢一點都不好。
宇文拓去五行山也有了結果，那裡的確是壓著一隻猴子，還有特殊的禁錮。
真的是西遊記，妥妥的沒跑。
從涇河龍王一事已經徹底明白，所以知道五行山下的大聖司命已經沒什麼激動了，哪怕身為一個中國人，對陪伴童年成長的大聖她的確是存著不少感情。
現在司命大約是真的覺累不愛吧。
為什麼這個時候才出來，要是你們在的話，封印天之痕就我和宇文拓兩個人出力，我絕對管都不管，西方撒旦來了怎麼樣？天庭放著好看嗎？再不然還有如來呢。
放著她總有一種什麼事情都擺平了，果實卻被其他人收走了的感覺。
宇文拓身為一個軒轅劍的人物，對天庭諸神回歸略有期待，不過妖魔增多，也很是煩人，他甚至懷疑是不是天之痕又出現了。
「反正最近就是這種情況，天界諸神與西天佛祖達成了某項協定，將由他們選定的金蟬子轉世西天取經，廣傳佛法，現在出現的那些妖魔大部分都是取經路上的設置的劫難。」司命拿著最新關於各地妖魔的情報，簡直想歎氣。
妖魔多了不可怕，反正有宇文拓，但是這種有後臺的妖魔實在是不知道應該怎麼對付，殺掉先不說會不會得罪神仙，難道她真的要阻撓取經之路嗎？
西遊記表面上看似乎就是個唐三藏取經的故事，但是這背後到底牽扯了多少，滿天神佛之中知道的都不多。
「雖然他們是天上神仙，妖魔也的確有使命，但這樣放任妖魔肆擾百姓我作為人間的帝王不得不管。」先是把西遊記裡面比較出名比較容易坑到人的寶物和妖怪都說了一遍，然後又把煉妖壺借給宇文拓。
幸好煉妖壺在他們手中，雖然天上那些神仙各種寶貝連孫大聖有時候都得被坑的沒脾氣，但是阻撓西行的多半只是妖，煉妖壺天生能克制天下之妖，加上宇文拓的實力，倒也不用懼怕什麼。
為了穩定局勢，宇文拓手持軒轅劍，身懷煉妖壺，在孫悟空都還沒從五行山下出來的時候首先掃蕩了一下這批初下凡間的妖魔，讓他們明白了在人間做妖魔的艱難。人還有人權呢，妖有什麼？主人不在身邊被人打了也沒人為他們「伸張正義」。
也不是沒有妖魔想要找主人投訴一番，只是本就是他們吃人殺人搶人才惹來強敵，道理根本不在他們那邊，若是打贏他們的只是個毫無背景的尋常人還好，即便錯的是他們也不打緊，找個理由隨口就能找上頭的人把他處置了，管他信不信，反正我是信了。
只是宇文拓無論如何都稱不上毫無背景。
大唐國師，一人之下，萬萬人之上，乃是女皇養子，在女皇無子的情況下，他為未來的天下之主的機會極大。
神仙大都看不上凡人，然而因為各種規矩，他們在凡間時又不得不遵守凡間的規矩。幾乎每個神仙，哪怕是最微末的小神都知道一個道理，不到萬不得已絕不要動手殺人，\否則業力纏身，即便僥倖不死也得脫一層皮。
而人間最不能動的一個人就是皇帝。
若說玉皇大帝代表的是天規，人間的皇帝代表的自然是人間的規矩。
凡世時常說天子是上天之子，但這個上天跟玉皇大帝可沒什麼關係，說的其實是最虛無縹緲但的的確確存在著的天意。
而天庭是無法為下界選擇皇帝的，別的不說天上一天人間一年，歷史上那些個連一年皇帝的位置都沒坐滿的也是大有人在，這天庭難道是三天兩頭開一次會議討論皇帝人選嗎？他們就算是神仙，時間多也不是這麼一個浪費的方法。
君不見當年的紂王把女媧得罪的那叫一個狠，女媧的報復手段也是徐徐圖之，並不是直接把紂王殺了，而是先毀了商。
這人間帝王尋常的到還好，上古時候三皇五帝到了現在便是玉皇大帝也惹不得。
這世間早就是以人為尊，人間帝王哪怕他只是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尋常人，有或者還是一個繈褓之中的嬰孩，只要他登基為王，那便是妖魔難侵萬法難近。
即便不說皇帝被神州龍氣庇佑，對付他多麼不容易，單單說縣官不如現管，不過只是上界仙人飼養庇護的妖族，說起來也就是個妖魔，到了人家的地盤耀武揚威，被人宰了不是活該嗎？
還有就是，在天庭宇文拓是昆侖鏡轉世可不是秘密。
而昆侖鏡是什麼東西呢？
上古十大神器，以前西王母的至寶。
哪怕後面十大神器因為太過逆天，神仙不可用，被迫流落人間，也改變不了昆侖鏡曾經是西王母心頭好的事實。
這年頭啊，是得罪什麼人也不能得罪女人。
天庭名義上最尊貴的是玉皇大帝，但是玉皇大帝是個妻管嚴早就總所周知。所以寧可得罪玉皇大帝也絕對不能得罪西王母。
宇文拓和西王母有這層關係，故意去找宇文拓麻煩，保不住西王母看著不順眼就來找你麻煩了。
再加上宇文拓身為神器轉世身上又帶著兩大神器，整個天庭有本事對付他的屈指可數。
那些個下界之後以為能肆意妄為享受一番的妖魔慘遭宇文拓暴打之後，求救主人得不到任何幫助，反而被警告了一遍，現在他們不得不夾緊尾巴做妖。
第80章 06 人間帝王
玄奘，作為一個慧根極高，被靜念禪宗一致看好的為下一代傳人的……和尚，他一心鑽研佛學，心無旁騖，某一天他突然接到了一個消息，本朝女皇要收他為養子，為廣傳佛法，還要他前往西天取得真經。
作為一個佛學精深之人，玄奘的心境早已到了天塌地陷我自巍然不動的境地。他從小在寺廟長大，心思十分純善，知道了這個消息，沒為自己成為女皇養子而感到高興，而是興奮於取經之事。察覺自己心中因為對未知的西天真經而懷有的莫大興趣，他又是多念了幾遍經壓制下去。
他的師傅是法明，未來修為絕不遜於當世五大宗師的僧王。
「師傅，女皇真的要派我去西天取得真經？」這份驚喜來得突然，玄奘需要再肯定一下。
法明看著自己的弟子，緩緩點頭。
看上去似乎是因為某種利益交換。
女皇雖與魔門有仇，但為了維繫統治雄壯國力，她的諸多舉措都在提高魔門百家的地位，魔門因而勢力大漲，女皇為了抑制魔門有意提高佛教地位，所以才做出這樣的行為。
畢竟雖然對常人來說一個養子義子似乎隨口認下就行，但對於如今尚無婚配也無子女的女皇，她的養子義子義女是有\\\\\\\\\\\\\\\資格繼承皇位的，需要慎重加慎重。
至於西天取經，也許就是個儀式一般的行為，雖然要耗費不少時間，但也能借此名義順利佛教。
敦煌那邊為此事甚至送出了至寶伏羲琴。
只是在法明看來這件事情似乎另有用意。
皇帝權衡利弊，使用平衡之道似乎是理所當然，但他們這一位世間唯一的女皇有的時候是有些任性的，不管大臣們怎麼說，哪怕是死諫她都對成婚這件本來是世間之人都要做的事情萬分排斥。
借人之力打壓？不，如果她真看不慣她會直接動手親自打壓。
而且魔門雖然看上去這幾年略有囂張，但實際上一切難道不是在那位女皇的掌控之中嗎？魔門各派漸漸的已經不以魔門為稱呼而是恢復當年諸子百家時候的樣子，對武功也開始有些疏忽，反而是一心專研學術之事。
魔門看上去勢力增長，但增長的那一部分幾乎全都是女皇的勢力。
以那位女皇天下少有的智慧，絕對不可能不知道發展佛教對抗魔門根本毫無必要。
然而她又不可能花大力氣做無用之事，這背後到底有何目的？
雖不是以最大惡意來推測那位女皇，但是絕對要小心謹慎。
法明是如此想的，所以他是把這件事情看做對佛教的陰謀。
他雖是靜念禪宗之人，卻也與魔門現在的頭號人物婠婠有聯繫，是以雖然心中有諸多猜測，他也沒有說出來。
不過不管外人怎樣猜測，這件事情司命依然是不得不做，好在得了伏羲琴，她也算是有所收穫，不算做白工，而且她收的可不是什麼禦弟，是個兒子，輩分大也爽了一點。
這件事情不適合拖，下凡的那些妖魔被宇文拓揍了一遍，的確是安分守己了不少，不過妖魔天性使然，他們不事生產，又沒什麼文化，真要出去賺錢，大約就是被騙得連皮都沒有的下場，偏偏他們又實力強大。現在他們的確是不吃人殺人了，但欺男霸女這種事情還是偷偷摸摸的做著。
司命是巴不得唐僧早點上西天取得真經，這些妖魔也一併上天。
宇文拓最開始對幾隻做得實在是過分的妖魔，的確是送上天的，嗯其實是去了地府，畢竟神州可沒天堂。
這其實是殺雞儆猴之舉，畢竟就算是宰了，為了唐僧的劫難，上面還是要送下來的，天庭的妖族可是不少，一個種族不帶重複都能送上幾年了。
宇文拓回來的時候臉上少見疲憊之色，路程本就很長，那些妖魔也不是簡單角色，即便帶著軒轅劍和煉妖壺，又有司命告訴他那些妖魔法寶，也是花了很大力氣才把他們收拾一遍。
「這西行到底所為何事？放那麼多妖下界不算，連觀音都顯身了。」
觀音突然在洛陽出現，化作凡人賣起了東西。
收了玄奘做養子，又做了幾天水陸道場，整個洛陽都熱鬧起來了，街道上隨處可見不少的僧人。
宇文拓本是騎馬準備回府，然而行到街上卻見到一癩和尚手捧一熠熠生輝的袈裟正在兜售，他眼力非凡自然是看出癩和尚來歷不一般，再定神仔細一看，便發現原來這癩和尚是南海觀世音菩薩，心裡不禁就有些疑問，而且直接想到西行之事。
因為宇文拓與觀音菩薩並無交情往來，雖是認出了對方身份，他也只是回轉頭去，眼角餘光隨意掃過，努力當做對方不存在，直到這個癩和尚攔住了他。
「這位施主你是否見過配得上這袈裟的高僧？」
這話的意思已經十分明顯，宇文拓看了觀音菩薩兩眼，說道，「我有一義弟，乃靜念禪宗傳人，年紀雖不算大，但從小極具慧根，在寺廟長大，佛法精深，菩薩看是否配得上？」
雖被點出身份，觀音菩薩臉上沒有任何驚訝之色，行了個佛禮，道，「自然是配得上的。」
兩個明白人自然就不用多說，宇文拓在前，觀音菩薩在後一路向皇宮行去。
這邊再說司命，她可不是那個下了地獄心裡擔驚受怕的唐王李世民，對佛教的興趣有限，預備七天的水陸道場，她雖然是花了大價錢去弄的，但無誠心。
那些個僧人講起佛法來即使意見相左，爭論起來也是慢條斯理的，催眠效果著實不小，好幾次她都差點睡著了。到後面的時候，她基本上都是支著腦袋，偷偷打著哈欠撐過去的。
借到宇文拓的消息，她便心道終於到了。
她終究是看過原著的，知道西行之前，觀音菩薩會來點化唐僧。雖然整個世界都有點不同了，但既然西行取經這件事情繼續，那觀音肯定是要出來一次的。
皇宮戒備森嚴，尋常人自然是難以進入，更不用說是面聖了。觀音菩薩所化的癩和尚賣相實在是不好，若不是宇文拓地位非同一般，他真的是一點進來的希望都沒有。
當然即使是進來了，觀音菩薩也免不了被侍衛多看幾眼。
司命自然不會在寶殿朝堂上接見觀世音，她是真心不喜歡她的那群臣子當著她的面參拜別人，哪怕是神佛都不樂意。
所以她見觀世音選的是偏殿僻靜之處，提前喚來了玄奘與其他一些僧人。
「西行路遠，參見佛祖尋常衣飾自然是不行，我本是要召集天下能工巧匠為你制服，不過如今有人為你送來，也就省了我一些功夫。」
有人為自己送衣物？
雖佛家不在意外物，但參見佛祖對任何佛家之人都是莊嚴肅穆之事，衣物上也最好表現出對佛祖的尊重。
玄奘點頭。
才被收為義子，他對司命自然不可能迅速產生什麼母子之情，所以是敬意多過親近，話也是極少。
觀世音踏入偏殿，第一眼看到的自然是她期盼已久的金蟬子，再然後便是大唐女皇。
對神仙來說，人間帝王雖尊貴，但凡人一世匆匆百年，對於他們這段時間太過短暫，是以通常他們都不會在意皇位上所坐何人。
大唐雖是展現出前所未有的盛世之景，但滿天神佛許多連大唐是什麼也不清楚。大唐的皇帝是位女皇，就連這個消息都是觀世音這次下界才知曉的。
這天下以男人為尊，一個女子能坐上皇位定有不凡之處，並非是什麼能力上的不凡，而是獨一無二的命格與運勢。
觀世音一雙慧眼之中，這位女皇身上滿是神州彙聚之龍氣，靈魂中又有什麼東西晦暗不明，似乎充滿了神秘，比她想像的更加奇特。
一個神器轉世的國師已經足夠稀奇，再加上這深不可測的女皇，也不知這大唐能有多久國運。
觀世音喜盛世，大唐雖有些奇怪但也不足以讓這個見過無數風雨的觀音有何擔憂。
她只看了女皇兩眼，便手捧袈裟轉向玄奘。
出家之人本該不在意外物但那袈裟的確是異常的珍貴，即使在場的都是高僧，見過的好東西不計其數，也被袈裟上的七寶晃了眼。
玄奘微微遲疑了一下，不過司命點頭令他穿上試試，他也就順從了。
錦襴袈裟華美無雙，玄奘雖是個僧人卻也是個面如美玉的美男子，在袈裟的光輝之中更顯出幾分俊秀。
觀世音又拿九還錫杖與他，玄奘握住，他在靜念禪宗多年，不可能不會一點武功，學武功自然少不了兵器那錫杖拿在手中他就感到了應該並非凡物。
他抬頭看著觀世音。
觀世音拈花一笑，顯露出真身。
第81章 06 人間帝王
說實話一個癩和尚的笑容怎麼說來都不應該是美麗的，但是觀世音所化就是不一樣，她的笑容寧靜祥和充滿了對萬物的慈愛之心，哪怕是最惡毒的人見了都能感到寧靜。
而當她顯露出真身，偏殿很快就跪倒了一片。
一身素色羅袍，繡帶無風輕飄，祥光瑞氣彙聚於身，眉心一點朱紅，雙目似星，眉如小月，手托玉淨瓶，瓶中柳枝青翠欲滴，正是雕像一般的摸樣。
觀世音菩薩本就是佛家之中最為人所熟知的一位，在場大半都是僧人，怎麼可能認不出來她來呢？
而且只是瞧一眼，便能明白這是真正的觀世音菩薩，絕非假貨。
在場站立著的除了漂浮狀態的觀音，也就只剩下司命與宇文拓了。
司命自然是不會去參拜，宇文拓是神器轉世，實力本就如同仙人，他與佛家並未關係，自然也不會去跪拜觀世音。
觀世音在偏殿之中講佛經三日，那些個和尚自然是聽得如癡如醉，司命想著觀音菩薩好歹也是比較強力的佛之一，也就在旁邊聽著，只是神色始終平靜，絕無那些僧侶的狂熱。
結果讓司命有點失望，因為觀世音真的就是在講佛家真經，和她期待的大道真理完全不同。
所以說怎麼能期待觀世音在普通人面前講道能講出鴻鈞老祖的水準呢？
果然是期望值太高的錯。
三日之後，觀世音飄然離去，那些個和尚方才如夢初醒，見了一次觀世音，他們的向佛之心更加虔誠，尤其是玄奘。
西行取經已經被他看成了高於生命的使命感。
如同唐僧對司命這個新鮮出爐的義母心裡有些隔膜一樣，司命對這個剛剛才來的義子感情大約還不如從未見過的大聖。
畢竟大聖伴隨成長，電視電影裡面的形象從來都是高大上，與之比起來，唐僧似乎都只是個配角一樣。
取經是大事，司命動了崆峒印為玉璽寫取經文牒蓋章。
如今唐僧好歹也是女皇義子，自然不能太過寒酸，須得派人護送，靜念禪院也派了人，是院中有數的高手。觀音出現在西行前的水陸道場之上，他們也覺得必有深意，若不是因為聽了觀音講經，寺院之中好幾個高手都閉關了，人控排更多。
司命不願丟了顏面，考慮之後，便讓寇仲帶了五十名左右弓箭嫺熟，且精通野外生存之道的騎兵，不是不願意帶更多的人，而是這次實在是路途遙遠。人數太多的話，光是沿途補給都是大問題，有些地方很偏僻，即便是在大唐境內，也未設府衙。
而且唐僧將要遭遇的並非是**，他要面對的可是妖魔天災，一不留神就可能死傷。
寇仲如今已經是大將軍了，雖然隋唐之間的歷史早就因為司命而變了個摸樣，但是他還是一路驚險奇遇連連成為了天下有數的高手之一。
以他的身份本不應該當唐僧的護衛，不過司命給他下了密詔，他思索之後還是答應下來了，當然不排除最近他和宋玉致的孩子處在叛逆期，他快被煩死了，所以想找點事做的原因。
司命贈與唐僧的金錢也有許多，哪怕修行之人本該清苦，但她高興。
唐僧原本是想辭了，不過有一句話不是叫做長者賜不敢辭嗎？哪怕他是個六根清淨的和尚，也得是個華夏子民，知道這長幼尊卑。
一個良辰吉日，司命親自相送，唐僧就這樣帶著一群人踏上了西天取經之路。
——————
觀世音早已安排好了一切，只是小白龍吃白馬的時候，被唐僧所帶的兵馬射中，又被寇仲一刀砍到稍微有點意外，還有高老莊的豬八戒顯出原型差點被砍，又後面沙和尚因為涉及多樁命案被壓入了地牢關了一陣子，最後因為找不到多年前死者的身份又在某種神秘力量的幫助下，只能不了了之。
因為近些年大唐出現的妖魔不在少數，寇仲所帶的精兵和靜念禪院的武僧都有應對妖魔的經驗，只要不是太過強力的妖怪，他們都應付得來。
不過後面，各種稀奇古怪的妖怪多了起來，手中又有法寶，自身實力也不弱，他們應對起來就難了些。
好在還有孫大聖。
他作為團隊第一戰鬥力，除了會被法寶坑，偶爾很奇怪的不怎麼出力之外，完全是唐僧性命的保證。
關於唐僧肉在妖魔之中廣為流傳，而寇仲等人也是清楚，不過他們可不覺得吃人就能長生不老。寇仲知道的事情多一些，認為這絕對是誤傳，也許是有人以為女皇身上那可以讓人長生不老的神器崆峒印在唐僧這裡。
唐僧又不是崆峒印轉世，怎麼可能吃一口就長生不老呢？
不過有時候寇仲也覺得說不定唐僧肉的確能讓人長生不老，不然為何唐僧總是被那麼多女妖怪還有凡人女子糾纏上呢？
當然，也有可能是唐僧乃是大唐女皇義子的身份惹出來的事情。
大唐這些年早已是萬邦來朝。
大國都被消滅，因為人口增長雖然迅速，卻也用不上那麼多的土地，再加上華夏人祖祖輩輩的鄉土觀念，對外擴張的速度並不快。
而大唐對於小國，只要是順從，一般都是十分寬容。
很多小國只要看到大唐的版圖都有了自知之明，也不會輕易招惹。
因為司命大力發展貿易的原因，大唐的對外往來十分頻繁，關於大唐的資訊，那些小國哪怕滯後，也絕對不會沒有聽過。
他們也都從他人口中知道了大唐到底是一個多麼繁榮的國家。
這樣一個國家女皇的養子，還是擁有繼承權，哪怕不是擁有最大繼承權的皇子，身份都是無比尊貴的，自然有人要扒上來了。
唐僧的武力值在這一路上也增長的很快。
他好歹是被當成靜念禪院傳人教養的，總是一味被人救回，他也有一些習武之人的自尊心，加上本來的天賦，把旅途當成歷練，成長當然就大了。
當然，雖然唐僧的武力值增長，他時常被人抓走的命運還是難以改變。
一路上的日常大約就是，不斷有妖魔要抓走他，有些成功有些失敗，有些成功了。成功了，當然唐僧被抓走了，不是他的三個徒弟連同寇仲等護衛就前去營救，沒救到人就再去請其他神佛或者是宇文拓。還有一種情況就是唐僧自己跑出來了。
也不知那些妖魔是什麼毛病，吃人也十分講究吃法，抓了唐僧從來不馬上下口，而是要備柴燒水之類的。
唐僧看上去面紅齒白，十分顯嫩，妖魔就覺得他應該是手無縛雞之力，最多也只用麻繩捆綁。
唐僧什麼身手，便是鐵鍊都不一定鎖得住他，更不用說麻繩了。
佯裝被抓，然後掙脫逃出。
他心思純良，連一隻螞蟻都不忍心傷害，但是打昏幾個小妖不傷其性命以救自己之命還是會做的，順便回去之後讓寇仲等人把那些吃人的妖魔抓去審問一番。
佛家信因果輪回報應之說，然而大唐律法嚴謹，刑法之中甚至包括妖族。
一開始唐僧並未想到這一層，但是寇仲對他提了幾次，又說了現在朝廷正在建感化院，用以教導曾經犯下錯誤有意悔改之人/妖。
唐僧當然就想讓那些做過惡，但大部分並不致死的妖族有悔改的機會，這是向善之舉，他十分支持。
因宇文拓的敲打，大部分妖魔並非犯下大錯。
主犯被各路神佛保釋，那麼從犯之人也就都從輕發落。
說起來有些妖魔各種後臺，實在不好處理，寇仲等人在這西行路上見了各種神佛，大開眼界之餘也覺得這神仙和凡人其實差不了多少，妖魔也是一般。
既然是在大唐領地之內，那就之人歸大唐管轄，管他是什麼人還是妖。
因妖物頻繁出現，如今以有專門的捉妖師進行捉拿，無罪妖放，有罪之妖以法懲戒之。
雖最開始有頗多妖物並不服，但是大唐可沒什麼法外自製勸，妖族如今的實力也遠遠不夠對大唐群起攻之。還不是誰拳頭大聽誰的？
有不少心戀人間榮華的，還甘願被當做普通人管轄。
據說洛陽還出了什麼人妖戀，總之是鬧得都有點滿城風雨。最後還是女皇拍板，男方不反對，男方父母與女方父母也不反對，那就隨他們去，當成正常婚姻，也就是男方家長看不上女方出身而已，用不著議論紛紛。
西行取經之路，不知不覺過了十多年。
寇仲也換了多次班，雖然看上去是路途遙遠，但實際上不過是大聖一個筋斗的事情，和大聖關係好起來之後，他是完全不介意送送人的。
所以寇仲和那群護衛時常回去，寇仲還算是經常在隊伍裡面，那些個護衛有的已經換人了。
也就是唐僧和靜念禪宗的人是真心求佛經，所以堅定的不回去。
悠于 2016-8-19 21:22
第82章 06 人間帝王
都說天上一日，凡間一年，雖不太理解這同一個世界到底怎麼容納兩個時間流速相差這麼多的地方，但是偶爾這種時間差也是有不少妙處的。
西行之路走了將近十年，在凡間這自然是無比漫長的一段時間，不過對天庭來說，才不過時日，他們還在說著自己的手下寵物給孫悟空添了多少堵的時候，人間已變了一個模樣，他們還在一無所知。
首先是妖怪——
以前凡間妖怪大多占山為王，有些妖會有些交情，但也有不少根本不認識，還有有仇的。稍微出名的算是妖族七大聖，不過隨著孫悟空被如來佛祖鎮壓，七大聖也稍稍收斂了一些。
妖魔大多真性情，所以彼此之間，若是不認識，是很難相服的，勢力看似不小，但是零零散散極為瑣碎。
國內之地，太師宇文拓手持神器鎮壓眾妖，還專門成立了一個機構，管轄妖怪與除妖師道士之類，在朝堂上權力不大，但在物資預算上優先順序別很高。
不得不說，那些單純的妖怪很多都是很難抗拒凡間的榮華富貴，大唐的子民早就吃飽了，那物質精神上的享受自然也要跟上去。
皇宮中不斷流傳出的各種美食，飽受百姓喜愛，也很受妖怪歡迎。
不少妖怪都是經歷過茹毛飲血的生活，看唐僧遇到的那些最強力的妖怪也免不了受到人類飲食文化影響，始終不肯生吃唐僧就知道他們有多強的吃貨屬性了。
而真正吃到過用皇宮那些做法做出的美食，他們不得不承認一件事情，和這些東西比起來，人肉完全是索然無味。
還有其他的各種娛樂方法，賭馬和蹴鞠一直很受大唐人民的喜愛，妖族也有些迷上了這些活動。
他們在身體方面有著極強的優勢。
大唐舉辦了多屆的蹴鞠比賽，得勝的一直都是皇家代表隊，但是某一屆失了手，輸了。
原因是對方隊伍裡面居然有個八爪魚妖怪，他是直接露出真身和他們打比賽，兩條腿在踢球方面怎麼可能贏得了八條腿的？
這行為實在是太過作弊，惹得其他裡面並沒有妖怪隊員的隊伍紛紛抗議，最後蹴鞠改了規定，限定了種族為人，比賽之中不得使用真氣靈氣，且對人的身高體重也做了規定，以防止某些取巧之徒找來什麼人妖混血巨人族之類的。
不過妖族打比賽的確很有趣，到了今年蹴鞠比賽除了原來的，還多了一種名叫無限制蹴鞠比賽，一出現就大受歡迎。無限制蹴鞠比賽，並非真的沒有任何限制，它和正規蹴鞠比賽類似，唯一沒有限制的是參賽種族。
於是乎各種稀奇古怪的妖魔橫空出世，組成蹴鞠隊，大大豐富了大唐老百姓的業餘生活。
而且由於看過這些妖怪的蹴鞠比賽，不少百姓對妖族的恐懼心驟降，不少蹴鞠屆的高手妖怪還有了自己的粉絲群，當然人數最多的就是那個曾經把皇家代表隊打趴下的八爪魚妖怪。
國外之所，孫悟空為了護送唐僧西天取經也是一路上降妖除魔，寇仲借除妖之名，也會有所行動，小國的話，一陣敲打顯示大唐國力，若是態度有些不敬的大國，那就十分不好意思的，大唐最近人口增長比較快，為了大唐的未來，你們的土地我們暫且接受一下。
如果覺得有什麼不滿的，沒關係，大膽的說出來，反正你也打不過我們。
這樣蠻橫霸道的態度在有些人看來實在是窮兵黷武，乃亡國之舉，不過司命當皇帝的經驗很豐富，打仗的經驗也很豐富，身上還懷揣著各種來自現代的知識，這樣的擴展看似瘋狂，實際上卻是在她的掌控之中。
大唐的聲威越加顯赫，已經成為公認的天下第一大國，第一強國。
時不時就有小國之人前來大唐，那些小國大都周圍也都是小國，有些曾經還覺得自己國家強大，然而當知道自己全國的人口甚至比不過大唐的一座城市後，果斷的慫了。
大唐的版圖達到了一種前所未有廣闊的地步，然而因為這一切發生的過□□速，天庭靈山之人都只關注西天取經，根本沒有注意到這種事情，甚至連現在人間神州的朝代名為大唐，他們都不清楚。
他們是什麼時候知道的呢？
唐僧西天取經最後一戰之人是佛教的誕生之地天竺。
當唐僧到了天竺本來想找天竺國王蓋通關文牒，然而卻遇到了徐子陵。
徐子陵也是大唐的重臣之一，和寇仲為武將不同，他是個文臣。
徐子陵是直接以皇子之禮迎接唐玄奘。
玄奘見了他，不明所以。
徐子陵對他笑道，「你取經取了許久，陛下很是掛念，就令我等來了天竺。」
唐僧微點頭，他一心取經，並未和自己那位名義上的義母見過幾面，不過這些年寇仲帶來過不少說是女皇讓他帶來的東西，都是給他的，他心裡也有幾分感動。
他雙手合十，說道，「如今已即將功成，勞煩徐大人轉告母皇，我不久就將踏上返程之路。」
徐子陵點點頭。
唐僧旁邊的孫悟空看了徐子陵幾眼，徐子陵不是妖，他的火眼金睛並未看出什麼，但是卻覺得這人來的有些奇怪，便問道，「那女皇只叫你過來看師傅一眼？」
徐子陵搖搖頭，「自然不是，還有其他事情要處理，這次與我同來的還有宇文太師，寇仲也在。」
「他不說要離開幾天嘛？竟然先來了，也不跟俺老豬說一聲。」豬八戒聽到徐子陵說道寇仲，馬上一拍大腿。
寇仲是個三教九流都談得來的傢夥，豬八戒貪杯好色，和唐僧孫悟空沙悟淨一向缺少某些方面的共同話題，跟寇仲就不一樣了，他和寇仲的關係一直很好。
「我只是離開幾日，這不是已經回來了嗎？」
寇仲正好這時候過來，便給自己辯解了一句。
「玄奘，你這次回去走陸路還是水路？這次陛下打下天竺，船隊還留在港口，做海船回大唐更快些。」
然後他又說了這麼一句話。
唐僧幾乎是難以相信自己聽到了什麼，「打下天竺？」
寇仲點頭，「是的，陛下覺得你取經太辛苦，就直接把天竺打下，這樣更為方便佛學典籍傳回中原……」雖然感覺是相當奇怪的理由，不過寇仲還是一本正經的說了出來。「你師傅明空也來了，還帶了許多寺廟的僧人，大家都想到這佛國見真佛……」
因為取經時間太長，義子過於辛苦，為了方便真正接觸佛學真經，就打下天竺。
已經不知道應該怎麼說那一位女皇了。
任性？
霸道？
唐僧默然了。
而滿天神佛知道天竺被大唐打下，正是成為大唐的屬地，狀態比唐僧還不如。
玉皇大帝都差點從椅子上摔下來，其他神仙也是議論紛紛。
佛祖倒是淡定，但是其他的佛啊菩薩啊羅漢啊都不鎮定了。
只是仙佛早有約定，不幹預凡間之事，大唐打下天竺是光明正大以國力碾壓，並未動用絲毫神力，雖然攻打天竺的時候宇文拓也在場，但他根本沒有用上自己的力量，似乎只是作為防止其他神佛幹預的保險。
靈山馬上向天庭發出抗議，畢竟他們真正管的就是天竺，而神州一直歸天庭管。
但是天庭怎麼可能輕易服軟？
五百年前齊天大聖大鬧天宮的時候，最後佛祖出手才收場，他們可是丟了一個好大的面子，心裡一邊埋怨為什麼那些上古神各個隱居，一邊想要找回面子。
大唐此舉前所未有，可以說為他們大大的長臉了，你們說我這邊需要佛法教化，你們天竺才是美好之地，但是現在呢？哈哈哈，你們的祥和之地被我們打下來了，已經成了我們的地盤。
反正就是一陣互相扯皮，在如來不發表任何意見的情況下，這件事情持續了許久。
雖然天竺被打下，但是西天取經之事並未因此終結，唐僧還是面見佛祖取得了真經，只是他回來的時候還是做了海船回來。畢竟只要不是用仙術神通，走旱路水路不都一樣嗎？這只是單純交通方式的不同，就像他騎馬，他幾個徒弟走路一樣，無關與對佛祖的虔誠之心。
因西天取經之事，大唐的佛教實力大漲，然而在司命看來這並沒有什麼用，畢竟佛家的本性決定了他們不可能掌控過多的權力，反倒是魔門比較危險。
當然，這個危險，也只是相對而言，連天竺都打下了，這凡間的佛魔之爭實在是一件小得不能再小的事情了。
天庭和靈山的扯皮繼續中，作為事件的中心人物，司命這個大唐女皇自然是備受關注，原來皇宮要防止那些妖魔偷入禦膳房已經很麻煩了，現在還又多了一些，還是實力超群的一些，天天被人/神/佛/妖偷窺，她有點覺得待不下去了。
已經得了崆峒印，煉妖壺，伏羲琴三件神器，龍氣雖然並未完全補充，但是這一次品質奇高，足夠支撐兩次穿越了。
大唐的所有事情幾乎都步入正軌，她這個女皇也越發懶散，既然已經沒什麼待下去的理由了，那就離開吧，她在這個世界待得足夠久了。
第83章 06 人間帝王
網友八卦區
【主題：八一八舊版西遊記。】
雖然從最新版西遊記上映，八卦區的吐槽就沒有斷過，作為一個從不隨波逐流，永遠特立獨行的樓主，我在這種時候跟風似乎是很損格調，不過……
敢毀我男神女神，我不扒一扒舊版把你新版徹底襯托成一坨東西，我名字就倒過來寫！
2#【天圓地方】：看到樓主的id默默的留影，順便說一句開西遊很危險，不愧是傳說中戰鬥力爆表的樓主。
3#【長夜未明】：火鉗劉明！！！！！！！！
4#【lz】：
我對電視劇一向很寬容，畢竟投資不如電影，比較道具比較佈景實在是沒有必要，去比較演員也是無用之功，你們也懂那些小鮮肉所謂的演技是怎麼回事。
甚至於因為老版西遊記的印象過於深刻，我對新版從一開始就沒有抱過很大期待，甚至不打算去看。
不過當我從我那七八歲的侄女口中聽到這次新版西遊記的時候，我覺得重任在肩，祖國下一代的審美要是被這種三流都達不到的電視劇給毀了怎麼辦？
下麵正式開始開扒。
為了扒我還得去看新西游，完全是折磨，不說了，等會我去看老版洗洗眼睛。
5#【小賣部的阿紅】：前排兜售瓜子水果飲料
6#【lz】：
老版的西遊記是由國內最為著名的兩大土豪組織佛教協會與妖怪聯盟一起投資並且兼職，因為這兩個組織強力的經濟能力與人脈關係，從選角到佈景，每一項幾乎都無可挑剔。
人家小白龍龍形和人形的演員可真的是條白龍，父親也確確實實是龍王，澳洲管轄範圍最大的龍王，唐皇親封。
豬八戒的演員卻是是頭豬妖，孫大聖扮演者也來自花果山。
唐僧的演員也是個正經的武僧出生。
裡面的神佛雖然因為某種不能說的原因，都是普通人客串，但有不少都是老牌演員，演技有保證。
大部分妖怪演員也都是品種類似的真妖怪，甚至還有原來真的是在大唐年間生活過，見過當年取經的。
特效更是不用說了，各種法術全部實景。
不提老版西遊到底花了多少錢，單單說這還原度絕對無可挑剔，那難怪播出之時收視率屢創紀錄，還有過一年單個重播十多遍的壯舉。
7#【雲端暮晚】：對於那個所謂的新版西遊，我只想說一句話，「呸，那是什麼東西！」
8#【lz】：
我們再來談談西遊記的原著。
下麵來自百度百科：
西遊記一書成於我國唐朝時期，當時作者署名是華陽洞天主人。成書時間是大唐末年，是中國古典四大名著之一、中國古代第一部浪漫主義長篇神魔小說，深刻描繪了社會現實，是魔幻現實主義的開創作品。主要描寫了為發展佛教，女皇派義子唐玄奘前往西天求取真經，大將軍寇仲奉命保護玄奘，路上玄奘又收三弟子孫悟空、豬八戒、沙僧。一行人為取經八十一受難，一路降妖伏魔，九九歸一，終於上了西天見到如來佛祖。
最近很流行ip這個詞，西遊記應該算得上我國最為著名的神ip了，而且因為早就過了版權期，還是個不用花錢的神ip。
早年各路牛鬼蛇神（嗯，我指的當然不是字面含義，你們懂的。）都對西遊記進行過拍攝，總所周知，西遊記是長篇故事，出場人物極多，而且因為十分受歡迎，當年有節操的電視人在沒有足夠財力的情況下是不敢隨意拍攝這樣一部名著，倒是動畫上先行一步，有了不小的成績，也大受歡迎，電影也隨之跟進，然而電影上因為特效水準問題並沒有獲得群眾的好評。
直到老版西遊出品，才給這一切話上句號，真正奠定了西遊記的神ip之名。
9#【西風不知倦】：樓主是很有名的戰鬥大神呢，搬著凳子坐等，表示最近宣傳得鋪天蓋地的新版西遊記的確很毀人眼睛。
╮(╯_╰)╭我也覺得是完全侮辱了西遊記。
10#【為什麼那麼多重名】：開西遊的樓很多，但是越火越危險，雖然樓主出名的戰鬥力強大，不過我還是要點蠟[蠟燭]。
11#【西湖的水我的淚】：西遊記一直很火，就是因為太火的原因，當年一直沒人敢拍呢。
以前八卦區的百頁貼非常多呢。
——[西遊記之中戰鬥力最強的是誰？]這帖子撕的簡直是昏天黑地，裡面不僅是西遊記讀者，還有各路妖怪，順便還把當年西遊記的作者真身給扒出來了，著名的戰鬥力爆表貼。
——[西天取經的秘密到底是什麼？]副標題:為什麼女皇在唐僧取完經就打下了天竺，唐僧西天真的是為了取經嗎？這帖子爆了無數黑料，據說還有神仙出現，不過和上一貼一樣完全沒有結果。
12#【靜靜的頓河上】：感謝樓上，論壇新人，上面那些帖子還沒看呢，感覺好像很厲害的樣子，這就去看看。
13#【東方未晞】：樓主還沒扒到最重要的東西呢，現在口氣還好，等會說起新西遊估計就會開罵吧。
看樓主爆粗也是樂趣之一。
順便，9l的那些帖子當年都是我到論壇的入門貼啊，簡直大開眼界，雖然早知道論壇裡面妖怪不少了，但是神仙居然也有那麼多簡直難以想像。
[西遊記之中戰鬥力最強的是誰？]——這帖子，我為了男神宇文太師也參戰了呢，宇文太師天下無敵！[西天取經的秘密到底是什麼？]有過爆料，當年天庭和靈山為了西天取經給唐僧製造九九八十一難，特意朝凡間放了不少妖魔，還是男神打敗他們讓他們不要為非作歹呢！
哼，至於什麼佛祖啊，菩提老祖啊，提起來有意思嗎？
14#【給你一個懵逼你信不信】：樓上，不提佛祖和菩提老祖的確可以，但是你好歹也提一提二郎神啊，人家戰鬥力也不弱的。而且五百年前的大聖大鬧天宮，的確很強，西行的時候保留實力那也是不得已而為之。
我不否認宇文太師天下無敵，但注意是「天下」無敵，還有天上呢！
當年宇文太師之所以能夠降服眾妖難道不是因為懷有神器煉妖壺、軒轅劍和伏羲琴嗎？
一把煉妖壺就已經能夠克制天下妖物了。
15#【西湖的水我的淚】：樓上是純心引戰嗎？一個非常危險的話題將要開始了呢。
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樓主好像是大聖男神派_(:3」∠)_。
16#【東方未晞】：二郎神？那個連孫悟空都打不過，最後還要靠偷襲的傢夥？
孫悟空？你不說他對付不了的妖怪還是請了宇文太師幫忙呢？
17#【lz】：
老版西遊記當時的投資的確是空前的，獲得各方面鼎力支持的結果就是為我們奉獻了一個美好的童年，我的確是大聖男神派，哪怕再過上五百年，大聖也會是我的男神！
好的，繼續扒。
當年老版西遊的造型設計師是孔雀一族的妖精，活得也是極長，她是真正經歷過大唐盛世的妖怪，在當年就很有名氣，值得一提的是，她曾經被宇文太師所救，所以是個太師黨，據說片中太師的幾次出場服飾各不相同而且華美異常都是她私人掏腰包，而且有幾件都是十分不錯的法寶。
老版西遊的顧問團隊也是非常強大。
佛學顧問出自現在仍然是佛家聖地的淨念禪宗，道家顧問出自大唐皇家純陽宮，妖怪顧問更是不用說，地理顧問是十多個任職多年的土地公。
電視最後面那一大票的感謝清單，真的要全部把名字給扒出來嚇人得很，並不是據說，裡面真的有神仙顧問。
18#【我才不喜歡你呢】：真的，樓主這一次的脾氣還超級好，明明上一個帖子，從開頭噴到結尾，罵人詞彙大大豐富了我的詞典。
19#【長夜未明】：因為是樓主真愛啊。
20#【給你一個懵逼你信不信】：東方未晞
二郎神當年和孫大聖打得旗鼓相當，而有所壓制，後面是為了打破僵局才用了其他手段的好不好。
21#【東方未晞】：不管怎樣，用了那樣的手段都很不光彩，我二郎神最多也就是天庭的走狗而已，後面不是還被沉香打敗嗎？沉香也只是孫悟空的弟子而已。
22#【給你一個懵逼你信不信】：你這是真的要跟我吵？
就是因為有你們這樣的粉絲，我才對宇文太師粉轉路人的。
不過，既然你說二郎神被沉香打敗，那我就來談談這件事吧。
沉香救母和西天取經不是一樣都是黑幕重重的嗎？
沉香是二郎神的外甥，二郎神也是曾經劈山救母的，他的母親也是因為喜歡上凡人私下凡間的，有這樣的經歷，他怎麼可能不對沉香手下留情？
後面修改天規，也足夠說明二郎神從一開始就所有謀劃，根本就是在放水。
沉香修煉了幾年？
哪怕他吃了太上老君的金丹，他也是人仙混血，但是他的身體怎麼可能比得上孫悟空，孫悟空完全能吸收仙丹的藥力，他可不能，後面借來神農鼎勉強煉化，發揮出來的實力也有限。
23#【長夜未明】：我就默默的看著樓上兩位戰起來，奉勸一句，樓主脾氣十分不好，你們敢在他樓裡吵就要有一點覺悟。
24#【東方未晞】：就算二郎神是故意輸給沉香的，那麼你能說二郎神比孫悟空強？
宇文太師可是獨自打敗過唐僧西行遇到的諸多妖物，怎麼說也比孫悟空強。
25#【西湖的水我的淚】：我顫抖的看著樓上在黑二郎神的時候順便黑了一把孫悟空。
難道以樓主強大的實力，也不可避免所有火的西遊樓都戰成一片最後幾乎都被封樓的結果嗎？
26#【lz】：
不可否認宇文拓，女皇義子位高權重顏值高的設定的確是事實，但比大聖強？
呵呵~我就笑一笑。
五百萬天兵天將大聖都打過，宇文太師對軍隊的最高戰績也只是萬人敵，我也不否認那不是他的全力，但說白了宇文太師也就是頂尖仙人水準，真正強的也就是他的武器。
嘖，畢竟是個高富帥，有錢啊。
二郎神？
如果不是太上老君先扔下金剛琢打中大聖,哮天犬把大聖咬住，他贏得了大聖？
我看懸。
一個連自己妹妹都保護不了的傢夥算什麼男人！
27#【風中有多朵做的雲】：不提佛祖和菩提老祖算什麼西遊戰鬥力？
而且西遊黑幕貼也說過，把佛祖佈局給攪亂，弄得佛祖都無可奈何的女皇並非是尋常之人，從未出過手並不代表不強。
慈航靜齋就曾經有過女皇的記錄，說女皇少時天賦異稟，生而知之，疑為聖人轉世，天生非凡。
而且宇文拓的神器煉妖壺和伏羲琴都是女皇借給他的。
當年宇文拓降妖之時，無數妖族都曾經想要乘此機會潛入大唐皇宮之聖地——禦膳房，然而全部一一失敗。
據說不止是妖，一些貪嘴的神仙也想到禦膳房去看但都功敗垂成。
這個時候出手的能是誰？當然就是女皇了。
28#【長夜未明】：……樓主已經不管這個樓，自己戰起來了嗎？
29#【東方未晞】：難道武器還不能算進戰鬥力裡面？人人都必須赤手空拳嗎？
能有那些武器也是實力的一種。
好比網遊，你打輸就就怪自己裝備差吧。
順便，樓主說二郎神的話我贊同，不管後期顛覆天規看上去有多叼，這傢夥沒膽子和天庭硬肛這一點就比不過孫悟空。
30#【給你一個懵逼你信不信】：樓主和上面那位東方一起圍攻我是不是？
如id。
二哥是天庭體制內的，你要他像孫猴子一樣蠻不講理直接把天庭給掀翻？天庭有他的朋友，作為司法天神這種擾亂天庭，讓天地人間都遭到劫難的事情，他是不會去做的。
31#【風中有多朵做的雲】：天地人間？我表示最多天庭混亂一點，地面上絕對好好的，別把大唐朝廷當成天庭那種萬年不變的臃腫組織，我到現在都還沒明白天庭到底有什麼作用╮(╯_╰)╭。
赤貫妖星是女皇和宇文太師聯手解決。
妖怪在大唐也已經實現了和人的平等相處，至於什麼颳風下雨，我表示就算沒有天庭的命令也自己會下。
嘖，聽說澳洲那個龍王原來在中國是涇河龍王，因為下雨時間不對就要被天庭處死，最後是求了女皇，被女皇封到澳洲才倖免於難的。
這種錯誤就會死，我表示今天上班時候不小心把老闆的咖啡碰倒了，我是不是應該辭職啊？
哦，不對，沙和尚似乎就是因為打爛一個杯子被貶下凡間做了妖怪的吧。
二郎神改變天規？呵呵，他到底改了什麼？
人仙不婚這一條嗎？
32#【lz】：武器的確是實力的一種，這點我不否認。
但是大聖的實力在西游中根本沒有得到體現，真的要打，他哪個妖怪打不過？
不過就是被各種法寶坑。
33#【給你一個懵逼你信不信】：lz也是詞窮了吧，的確呢，你的大聖還請過幾次宇文太師來當幫手，宇文拓是天下無敵，然而孫大聖雖然上過天，但從一開始可是生活在人間的。
宇文太師的出生也有帖子扒出來過，他是昆侖鏡轉世。
孫悟空是五彩石所化，十大神器之中也有一個與五彩石有關，那就是女媧石。
這樣我姑且說他們的出生，以及潛力都是差不多的。
不過宇文太師有軒轅劍，孫悟空的金箍棒敵得過？
那根棍子除了重了點能變大變小好像沒什麼用了？
所以啊，lz別不承認了，你喜歡就喜歡，和他的戰鬥力有多大關係，孫悟空的戰鬥力就是被你們這些所謂的死忠粉吹打的。
一定要說孫悟空強的話，先讓他幹過如來佛啊？
被壓了五百年，出來之後那副慫樣啊。
還有宇文拓，說他強啊，不過我覺得樓裡有位朋友說得有點道理，女皇更強呢，(笑,畢竟是太師的義母嘛，太師可是很聽話的。
34#【西湖的水我的淚】：我能哭嗎？懵逼君陷入了眾人的圍攻之中，然後開啟大招群嘲，等級ex。
35#【藍天白雲綠水】：啊，又是無聊的西遊記戰力貼嗎？懶懶的伸腰，表示見多了，不過樓主的話稍微能有點期待呢，樓主馬上就要說出那句著名的臺詞了吧。
37#【lz】：大聖就是最強，不服來戰！地址xxxxxxx，想要說服我，先打贏我吧，手底下見真章。不是我說你是菜逼，我是說你們全都是菜逼。
38#【天圓地方】：對於說不過就打過去的樓主，本樓的其他人你們有什麼看法嗎？
樓主的身份其他帖子裡賣也扒過，少帥軍出身，寇家子弟，據說天賦極高，雖然不知道為什麼成了一個大聖黨，不學刀法借著家世便利跑去花果山學了棍法，但是，他的戰鬥力的確是很強的。
當年真的有人去打他哦，還是個妖怪，據說是西遊唐僧遇到妖怪之中某只的後裔雖然年紀不大，但也是出身非凡，然而被樓主打得在妖族專門醫院躺了半個月，差點跪了。
那妖怪聽說長輩在妖怪聯盟很有勢力，但是你們也知道寇家和大唐皇家是什麼關係，寇家先祖寇仲和皇夫徐子陵是拜把兄弟，過命交情，比親兄弟還鐵。後面兩家幾次聯姻，關係非比尋常。
皇家還擺不平妖怪聯盟嗎？
給你們點蠟。
39#【給你一個懵逼你信不信】：嘖，原來是寇家人啊，我以為還有多厲害呢，就會欺負小妖嗎？
以為自己很強？
來戰就來戰啊！誰怕誰！
不過我可沒興趣到你家找你，我在這裡等你，怕就別來。[地址xxxxxxxxxx]
40#【長夜未明】：默默的百度了一下地址，這不是魔門花間派的地盤嗎？
說起來花間派最有名的門主當年號稱邪王的石之軒就是青璿女皇的爹吧，那個傳說中被太/祖戴綠帽子的傢夥，我還知道他有個馬甲叫做裴矩，做過大唐重臣。這傢夥其實也是一代梟雄，能夠面對把他ntr的女皇。
41#【風中有多朵做的雲】：石之軒是梟雄？我呸！
渣男，當年碧秀心為了他可是放棄了佛教兩大聖地之一慈航靜齋傳人的身份，結果他呢，一聲不響的消失了。
如果不是女皇收留，碧秀心和未來的青璿女皇還不知道要面對他惹下的多少敵人。
最後女兒改姓完全是他自作自受好不好。
而且生了個當女皇的女兒，他也應該知足了。
42#【西湖的水我的淚】：未明君原來是女皇百合派的嗎？說起來女皇和碧秀心的關係，扒出來的是師姐妹，但是從青璿女皇後面繼承皇位又改姓來看，也許真有點非同尋常的關係。
西遊記裡面可是有懷孕水的，連孫悟空唐僧都中招了，可見功效非凡，女皇真的要繼承人，哪怕沒有男人也能自己生吧，可就是不知道為什麼，她一直不要╮(╯_╰)╭。
43#【長夜未明】：懷孕水可是好東西，可惜據說當年的人求子心切，硬是把一個湖的水都搶了個乾淨，要是它還在的話，誰跟我說百合無限好只是升不了，我一耳光把他扇回去。
44#【西湖的水我的淚】：未明你果然是個百合控啊……
————本貼涉及現實真實資訊，不符合論壇規定，已封————
第84章 07 生而為龍
不周山之巔，雲層繞繞，白雪皚皚，長夜之中，這裡也有著微微的亮光。
鐘鼓管理不周山已多年，作為通天徹地之應龍，降生於盤古在世之時的他，論起資歷不比三皇差上半分，也已早就不知歲月。
他也鮮少睡覺，常常都是站在不周山之巔遙望。
今日也是一樣。
不管是狂風還是寒冷對於他來說都不需在意，他只是靜靜的注視著這片被群星點綴看上去無比寧靜的夜色。
怎樣讓父親看到這樣的景色呢？
這是他想了許多年的問題。
忽然之間，長夜褪去，光明瞬間照耀大地。
不需要任何思考，鐘鼓就知道是父親醒過來了。
他已許多年沒見過父親，馬上就飛往父親沉睡之所。
天柱之上，青鱗金鬣的巨龍此時已經睜開了他的雙眼，他龐大的身軀恒古不變，只是這樣靜靜的矗立便帶給眾生無與倫比的壓迫感。
鐘鼓聲音之中隱隱帶著一絲興奮，「父親。」
銜燭之龍對鐘鼓微微點頭，然後用爪子從腹下掏出了一顆有著玉石質地的蛋。
鐘鼓順著父親的意思拿過這顆蛋，不，或者應該說是抱著，以一種頗為小心的神情抱著這顆蛋。
對於天不怕地不怕從來都是隨性而為的鐘鼓，這樣的神情幾乎是不可見。
只因為這顆蛋是鐘鼓天地間除了父親之外最在意的東西，是他的妹妹。
銜燭之龍在出生之時曾吞下的一口似是龍氣所化之物，萬年之後，口中吐出一物，正是此蛋。
然而不知過了多少歲月，這枚蛋一絲孵化的跡象都未出現過，甚至鐘鼓也懷疑這是不是一枚死蛋。越是強大的生物越是難以繁衍，銜燭之龍的強大，此物也許並非由他身體所孕育，但畢竟在他體內成長亦吸收了他的血脈，出生自然無比艱難。
鐘鼓甚至覺得若不是後來父親為了救他進入龍穴消耗了大量靈力，這枚蛋也許永遠都顯露出不同於死物的地方。
那時候其實就是這枚蛋出生的契機，只是當時父親為了救他錯過了。
「妹妹要出生了？」抱著蛋，完全能夠感覺到其中蠢蠢欲動的強大生機，鐘鼓有一種發自內心的喜悅。
他原本只是不周山一條默默無聞的水虺，得父親幫助，成為通天徹地之應龍，棲息於不周山的龍無數，但是他都看不上眼，真正被他承認的唯有父親和妹妹。
「並非馬上就要出生，只是時機即將成熟。」銜燭之龍說道，「鐘鼓，你將司命置於龍穴之中汲取靈氣，百年之後，她雖無法破殼，但也會生出靈智，然後你負責教導她，讓她自己破殼而出。」
雖然只是個蛋，但燭龍和鐘鼓都已經為她取了名字，甚至也已經知道她將來的性別。
鐘鼓馬上答應下來，雖然沒有出生的妹妹不能動不能跳，但是有了靈智，能夠與她交流，早晚有一天他一定會讓她破殼而出的。
銜燭之龍在把蛋託付給了鐘鼓之後，又陷入了沉睡之中。
剛剛還是白日，一瞬間又變回了黑夜。
鐘鼓抱著蛋小心翼翼的放入了不周山的龍穴之內，他終於不整天待在不周山之頂了，而是在龍穴之外徘徊，並且時不時的進去一趟。
對於壽命不知數的龍而言，百年應當是一段極為短暫的時間，尤其是鐘鼓是與燭龍分享了神力的龍，只是等待總是漫長的，鐘鼓頭一次覺得時間過得這麼慢。
尤其是第一百年，每日出一次，他就畫上一筆，因為不知道到底是那一天，他幾乎是每日都呆在龍穴之中。
在蛋變化的那一刻，鐘鼓就察覺到了，他看著那顆蛋從白玉一般的色澤轉為如同海一般的湛藍色，如同海浪一般的光色之中還隱隱有著幾絲的金光，周身都是濃烈的靈光，龐大靈氣幾乎是毫無遮掩的釋放著。
也許天生就會是應龍？
鐘鼓因為這股強大的靈力而這樣想到。
然後他把蛋從龍穴之中抱出，飛上了不周山之巔，他溝通著蛋裡面初生的靈智，「這就是不周山。」
「這是白雲。」
「這是溪水。」
「這是岩漿。」
「這是雷霆。」
剛出生的靈智懵懵懂懂的，還未完全未出生的她自然是無法看到鐘鼓所見的景色，然而她非凡的靈力讓即使無法看到，她也能感覺到。
「雲是好多好多的水汽啊。」
「溪水是流動的，裡面遊動的是不是就是鐘鼓提到的魚啊。」
「岩漿好溫暖啊，我想在裡面多待一會。」
「雷霆發出的聲音好大啊，雷霆劃破夜空的時候真的有鐘鼓說的那麼漂亮嗎？」
面對妹妹，鐘鼓有著從未有過的耐心。
而司命也不負他的期待，有著非同一般的智慧，和她的交流永遠不會讓鐘鼓有不耐煩的感覺。
鐘鼓由衷的期待著，期待著妹妹破殼而出的時候。
到時候父親也會醒來吧。
因為妹妹的出現，這段時間鐘鼓的脾氣好了不少，是以浮水部族的祭品師曠得以琴聲求賜雨他也答應只要琴聲讓他滿意。
師曠奏響琴聲，不周山的雲層破開，琴聲回蕩在山間，傳入鐘鼓耳中的同時也傳入了他的心中。
懷中一直被抱著的妹妹，在師曠奏完琴之後，第一次與一個外人溝通，「你的琴聲讓我想起很早以前的事情，但是我想不起來究竟是什麼事情，總覺得熟悉。」
腦海中突然傳出一個聲音，師曠有些誠恐，他抬起頭見鐘鼓還是那副模樣，過了一會鐘鼓才開口，「剛才與你說話的是我的妹妹，燭龍之子，司命。」
「也許是你還未出生時感受過的事情吧。」鐘鼓的這句話明顯是對他的妹妹說的。
師曠低下頭，等待自己的命運。
這琴聲終究還是打動了鐘鼓，浮水部落得以獲得恩賜，為此師曠必須每年都來不周山為鐘鼓與司命彈琴。
琴聲之中，師曠與鐘鼓漸漸熟悉了，與鐘鼓之妹也漸漸熟悉。
雖然鐘鼓的妹妹還只是一個蛋，但她也是燭龍之子，師曠與她交談，甚至很多時候都是她在告訴師曠各種知識，比如說怎樣讓族人吃飽，怎樣更好的利用水源，怎樣飼養牲畜。這些明明是神不應該知道的事情，鐘鼓的妹妹都十分清楚。
師曠對此好奇過，鐘鼓告訴他，他的妹妹天生非凡，能夠知曉未來之事。
師曠曾經也能看到未來，但他能夠看到的也只是人的一生，但是鐘鼓的妹妹不同，她所看到的未來似乎已經是不知道多少年之後。
為了讓妹妹早點能夠自己破殼而出，鐘鼓時常要教妹妹修煉。
然而作為一個蛋怎麼修煉的確是一個很大的問題，司命一開始倒是興致勃勃，然而許久未見成效，就有些懈怠。
鐘鼓自然不會把這件事情歸結到妹妹身上，他認為是自己沒有找對方法，便開始了各種實驗。
司命被那些亂七八糟的實驗擾得煩不勝煩，聽師曠彈琴就成了她最大的消遣。
有一年師曠來到不周山，他此時已經年邁，幾乎背不動琴了，司命就讓他不要再背著琴過來，她發現了一把世上最好的琴，馬上就能取來了，以後師曠用這把琴彈給她和哥哥聽。
師曠並不覺得司命會說假話，在第二年的時候，他見到了那把琴。
見到琴之前，他首先聽到的是琴聲，而彈琴之人令他驚訝，居然是鐘鼓。
鐘鼓喜歡音樂，卻並不喜歡彈奏，那琴聲有洗滌人心的功效，讓聽到的人寧靜下來，師曠當時還以為是鐘鼓的琴藝非凡。
但是等到他自己親自彈奏之時才明白，那使人內心寧靜的不過是這琴自帶的功效，並非是彈奏者技藝的非凡。
「真是非同尋常的琴。」他讚歎道，倒不是說它的功效，而是說這把琴的音色。
司命似乎非常開心，「當然，這可是我找到的，它應該是我的伴生神器！」
然後師曠見到鐘鼓朝蛋的上面敲了一下，「什麼伴生神器，就是你不知從那裡找來的，我感覺上面伏羲的氣息都比擬的多。」
伏羲為天帝，但鐘鼓並不在意，他不管這把琴是不是伏羲的，既然是妹妹找到的，師曠又能以它彈奏出更加動人的音樂，那就是司命吧。
「師曠！等我出生了，你一定要教我彈琴，我也要彈奏出這樣的聲音。」
師曠答應下來，心裡卻明白，他只是個半妖，遠遠比不上龍的壽命，鐘鼓說過他妹妹從誕生到生出靈智用了數萬年，破殼而出更不知道要多久，他應當是看不到了。
他的確是沒有看到另一位燭龍之子的誕生，但他的弟子前往不周山為鐘鼓與司命彈奏被趕出來之後，不周山之巔上，鐘鼓與司命在交流。
「師曠不能來了，我覺得不開心，但是又好像覺得習慣。」
「那就是死亡。」
「不是有輪回的嗎？師曠答應要教我彈琴，我會把他找到，讓他教我的。」
似乎只是小孩子鬧脾氣一樣的說辭，畢竟輪回之謎鐘鼓都未能參透。
鐘鼓當時也是這麼認為的，直到某一天懷裡的蛋再無動靜。
悠于 2016-8-19 21:22
第85章 07 生而為龍
女媧石，原是女媧補天所用之五彩石，女媧為救愛女白玉，灌注萬年修為於內，乃是軒轅劍世界十大神器之一。
女媧曾捏土造人，五彩石是補天之物，也同樣具備些許變化之功效，只是缺了些許靈性，真正化形需要的時間非常長。
司命想著要去找師曠，但破殼而出並非一日之功，甚至百年千年萬年都不一定得成，她很心急，這個時候她發現她身上有一個東西，正是女蝸石。
這下她終於明白女媧石和伏羲琴並非她的伴生神器之流，而是她「生前」所有。
應當是生前吧。
反正她是不記得了。
女媧石之中有個魂魄叫做小雪，她是認識自己的人，不過她也說和自己認識時間並不長，僅僅是修補天之痕相處過一段時間，當時自己是人間一塊名為巴蜀的地方的主人，來歷十分神秘。
自己的失憶應該是當初修補天之痕時候，失卻之陣的作用。
那個失卻之陣會讓吞噬守護者最惦記的記憶，當時自己一個人擔起了全部神器的守護者，所以才會徹底失憶。
當然，小雪在失卻之陣結束之後就化作女媧石本體沉睡過去了，現在才醒過來，對於司命的情況她其實也不是很清楚，那些都是她的猜測。
從司命口中得知，她被困在一個蛋殼裡無法外出，小雪便出了個主意。
她沉睡這段時間不知為何吸收了大量的靈氣，可以分出些許本體為司命造一個身體，司命可把魂魄附在上面外出尋人。
在司命看來，這的確是個好主意。
腦子裡面忽然就冒出一個詞——身外化身。
雖然那個以些許女媧石塑造的身體不會十分強大，這個世界也很危險，但是那個身體損毀，她會直接回到蛋裡面來，除非他人特意拘魂，否則她會十分的安全。
司命說幹就幹，她整天是被鐘鼓抱著，某一次趁著鐘鼓休息她把小雪分出的那一點女媧石拿出，石頭很小很輕，不周山之巔的風很大，石頭順著風落到了不周山底，然後順著不周山的溪流，徹底離開了不周山。
鐘鼓性子高傲，便是開天闢地的盤古也未得他尊重，女媧伏羲神農三還論起年紀比他還小上一輪，他自然也是看不上的，只是略微與司命談過。
和此世界不曾有過伏羲琴一般，女媧石也並未出現過，鐘鼓最多也就只能從女媧石上感覺到些許女媧的氣息。
女媧石被拋出的一顆，他眼皮動了動，卻因氣息過於稀薄並未睜眼。
以石頭的模樣終於到了不周山很遠的地方，司命才偷偷摸摸的開始捏身體。
鐘鼓很少對司命說自己又多強，但是從他對其他人不屑的口吻也能明白他的強大。
龍行於雲端之上，目光如燭，能觀萬裡，雖然這個身體鐘鼓應該是不認識的，但是司命不敢保證，一切謹慎為上。
那塊石頭很小，所以司命這個身體化作了一個小娃娃。
她並沒有想著化人，頭上還留有龍角，就是一副龍族的樣子。
初用身體略有不適應，但很快就好了，已經作了很多年的蛋，司命對這個小小的身體並沒有任何的不滿，她很開心的又蹦又跳，還跑到水邊，把腳伸進水裡。
她是很喜歡水的，這是第一次真正看見水，她踢著水花，手輕輕揮動，然後水花也跟著動起來，就像水在聽她的話一樣。
太古時期，生活在這片土地的生物並沒有多少，司命走了許久，幸好她是五彩石，不需要吃飯，也不懼怕寒冷。
她對一切都很新奇，又很熟悉。
新奇是因為她第一次見，熟悉是因為她覺得她曾經見過。
司命遇到了不少的動物，一兩只是異獸，雖然看上去不是很強，但是司命遠遠的察覺到就逃開了，不是贏不了，而是擔心力量洩露太多的話會被鐘鼓找到。
如果是普通的動物，司命就會想按照腦海裡面突然出現的烹飪方法來做點吃的。
可是那模糊記憶之中的許多調味料她都找不到，隨意的做了幾次，難吃到她覺得這輩子還是吃靈氣就好。
司命因為最初獲得身體，興奮了很長一段時間，等她回過神來，就發現她根本不知道自己在什麼地方，她知道師曠是浮水部落的人。但是浮水部落在哪裡？師曠沒說過，她就不知道了。
人應該是知道的吧。
司命這樣覺得，然後就決定先找到一個人族部落。
腦海中隱約有危險的提醒，但是司命沒管，她擴大感知，沿著水流走，很快就找到了一個部落。
這是一個很小的部落，司命是直接闖進去的。
雖然說有意識在提醒她這樣很不禮貌。
但，禮貌是什麼東西？鐘鼓沒有教過她。
對於弱小的部族，龍是十分強大的生物，然而這不包括幼崽。
再強大的生物，幼年時候都是它最弱小的時候。
這片土地上弱肉強食，人族為生存而奮鬥著，他們並沒有後世的道德觀。
化形的龍族是很強大的，但這個部落並沒有見過化形的龍族，他們見到司命，自以為是人與龍的混血，被父母拋下所以闖到自己部族。
是個不錯的祭品。
這個部落的祭祀是這樣說的，然後部落的人就開始要抓司命。
雖然不明的為什麼第一面，這個部族的人就對自己身懷惡意，但是受到鐘鼓教導的司命並不弱，部落在水邊，她隨意的掀起風浪想要打退這些人，卻有拿著長矛的戰士從風浪之中鑽出，將長矛擲向她。
並沒有經歷過任何戰鬥，雖然腦海中冒出一些戰鬥記憶，但是司命想著自己壓抑力量的原因，果斷的把自己也捲入風浪之中，直接逃走了。
人族還真是複雜，明明有師曠那樣的好人，但也有剛剛那樣的壞人。
司命濕漉漉的從河邊爬上來。
她身上的衣服是她從那個自己一出生就帶著的奇妙空間裡面拿出來的，因為並不是給小孩子穿的，所以穿在她身上顯得尤其肥大，有一般都是拖在地上的。
就算是幹的也不好走路，更不用說現在是濕的了。
河邊的泥土又是特別的滑，司命拼命把衣服的下擺提在手上，腳下一個沒注意，又摔到了河裡。
司命有點不高興了，在水裡躺屍漂了一下，才慢慢又起來，這次她一邊抓著下擺，一邊看著腳下，小心翼翼的。
等到終於走出了河岸那塊濕地，她長舒一口氣，拍拍自己的胸口。
不會有下一次了，這次只是自己不熟練而已，自己真正的身體是龍嘛，龍會飛，哪需要走路啊。
她略微自我安慰，然後她就聽到了一個笑聲。
剛剛自己這副蠢樣子居然被其他人看到了！
臉頰微微泛起了紅色，她不自覺咬緊了牙關，扭過頭去。
她見到了一個人，大約是一個人吧。
「不准笑！」
一個人是不用怕的，她馬上雙手叉腰，裝起了鐘鼓的口氣。
不過介於她現在的身體小的可憐，看上去連五歲都不到，聲音也是軟軟糯糯的，半點鐘鼓的威風也沒有，和先前的行為一個樣子，都是小孩裝大人的可愛。
那個人大約三十歲左右，臉上帶著幾分慈祥的微笑，身後背著一個藥簍，手裡拿著大約是用來采藥的類似於鏟子的東西，他看著司命，是一副看晚輩的神情，「女媧的氣息，本體是塊石頭，你是女媧以牽魂之術創造出來的？」
司命聽到一眼就看出自己的本體，頓時提高了警惕，「你是誰？」
那人搖搖頭不回答。
司命疑惑的看著他，腦海裡想了想，因為對方沒有惡意，圍觀了一會，看著他一直都是在采草藥，一個沒忍住，她就湊了上去，「你在采藥？」
那人問道，「什麼是藥？」
司命直接按照腦海中那份記憶回答，「能治病救人的就是藥，比如你手上這個，」
「重樓，根莖曬乾可用。味苦，性微寒；有小毒。功效為清熱解毒，消腫止痛，涼肝定驚，常用於疔瘡癰腫，咽喉腫痛，蛇蟲咬傷，跌撲傷痛，驚風抽搐。」
「炮製方法為除去雜質，洗淨，潤透，切薄片，曬乾。」
那人聽了眼睛一亮，又從藥簍裡拿出一個藥草。
司命也是報出功效和用法。
這樣過了好一陣子，司命不說了，因為她發現自己好像沒有義務告訴這個人這些。
但是對方卻不肯，「你懂的好多，這個又有什麼用？」
「我幹嘛告訴你，你連名字都不告訴我。」司命只是不太開心，就這麼隨口一說。
這人馬上就說出了自己的名字，「我叫神農。」
神農？
三皇之一，盤古精氣所化，這世間最頂端的強者之一？
司命看著這人一身簡樸至極，有些不信。
然而不是神農，又有誰能那麼輕易看出自己這個身體的真身呢？
他還察覺到了這個身體上女媧的氣息。
第86章 07 生而為龍
司命問道，「你是神農？」
神農笑道，「你不信。」
司命搖搖頭，語調有些緩慢，「我以為神農應該看上去更威儀一些。」
即便比不上伏羲，但是同為三皇，至少看上去應該很強，而不是現在這個感覺就是個尋常藥農的男人。
神農笑了幾聲，他性子和藹，絲毫不覺得這是什麼冒犯，蹲下身子，用未拿草藥的手輕摸司命的頭頂，「但是我就是神農啊。」
司命只能接受這個現實。
「神農，你一定去過很多地方吧，你知道浮水部落在哪裡嗎？」
然後司命向神農詢問道。
神農為嘗百草，遊歷四方，的確是去過很多地方。
浮水部落並不是一個很大的部落，他在腦海中微微思索了一下，「你說的是不周山邊的浮水部落嗎？」
司命覺得能從神農口中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十分開心，「就是那個浮水部落！師曠的部落。」
「你說的琴師師曠？」
司命問道，「你也認識師曠？」
神農說道，「我並未見過他，但是曾經聽過他的名字。據說他是人族最好的琴師，他的琴聲能夠打動不周山的燭龍之子，能夠洗滌人的心魂，能讓冰雪消融萬物生長，其琴音之美妙不遜色於神界的太子長琴。」
「師曠的琴聲很好聽！」聽到神農誇獎師曠，司命就像自己被誇獎了一樣高興。
「你要去浮水部落找他嗎？我聽一個部族的人說琴師師曠已經死去三年，你到浮水部落師無法找到他的。」
其實師曠的死亡，司命已經知道了。
哪怕再困難，就算連琴也背不起了，師曠都會到不周山給鐘鼓和司命奏琴，師曠不來了，他的弟子來了，這已經說明瞭師曠的死。
「可是師曠答應要教我彈琴的，我要找到他。」司命很固執的說。
在她生出靈智的這些時間裡面，除了鐘鼓，她熟悉的人也就只有師曠了。
「鐘鼓說世間的靈魂自虛空產生，形體衰亡，但會有轉世，浮水部落沒辦法找到師曠，我就去找到師曠的轉世。」
「鐘鼓？燭龍之子，不周山的龍王？原來你是不周山的龍啊。」司命所化的是龍形，神農雖知道她本體，但也以龍稱之。他注意到司命稱呼鐘鼓時候的親切，鐘鼓的高傲世所知之，不周山的龍對鐘鼓多用尊稱。
他道，「靈魂的確是會轉世，不過一旦投胎，便是我也難以尋覓。」
司命擺擺頭，「你找不到又不代表我找不到。」
神農笑了一下，「這倒是。」
「你知道的比我還多呢。」
他已察覺到這個女孩身上有些奇異，不過除了對藥草，在其他方面，他一直缺乏好奇心。
「你要去尋師曠的轉世，要和我一起走嗎？你告訴我草藥的知識，我保護你的安全。」
司命想了想，點點頭。
那些草藥的知識在她看來並沒有什麼不可以說的，有三皇之一的神農保護，即使到時候鐘鼓找到了，她也有機會逃走。
她想得極好。
神農大概是救助過的生靈多了，很會照顧人，他身上還有各種植物的種子，只要灑在地上以靈力催動就能很快長出來，和他在一起根本不缺吃的。
甚至於司命腦海裡面那些各種烹調用得調味品，神農都找到了，他並不貪圖口腹之欲，只是那對他來說只是小事情，而且對他來說看著這頭小龍琢磨吃的，反而很有趣。
神農教司命幻化出人的外表，司命遇到人類的部落，就會用人的外表偷溜進去，她是在找師曠，她其實也沒有什麼能看透命魂的能力，憑的是感覺。
神農提醒她，「也是師曠不再是人了呢？」
不過司命覺得，師曠應該還會轉世為人，所以依然堅持自己的做法。
神農並非要阻止她，見她如此堅持，也就是一笑，然後繼續在她潛入人族部族時候保護她。
在茫茫天地之間尋找一個魂魄實在是非常困難，司命沒有想過放棄，不過一轉眼就許多年過去了。
她偶爾會想想鐘鼓，好吧，不是偶爾，是經常。
她已經有點後悔，離開之前應該先告訴鐘鼓，鐘鼓應該是非常擔心自己。
不過司命不敢跑回不周山，她怕回去不周山，鐘鼓又逼著她修煉，然後不讓她來找師曠。
在沒有遇到部族的時候，司命就教神農藥草和治病。
神農為醫術之始，真要說起來，比起照本宣科的司命當然要強，然而司命的記憶裡面也包含了後世無數醫者的心血，便是神農也無法忽視。
這個過程其實很是枯燥，若不是神農一直興致勃勃，司命又覺得受到了神農的幫助，她怕是想要放棄了。
對她來說，研究各種食物才更符合她的喜好。
他們現在處在長流河邊，長流河水的源頭在洪涯境，諸神用來阻斷南方沃土與北方荒地的屏障，河水中帶著神的法力，人喝下去會導致昏迷。
不過司命和神農都不是人，喝起來並不會有什麼事情，只是司命嫌棄這河水的味道怪怪的，到了長流河附近，每日只飲露水。
長流河很寬，寬到在這邊的河岸以司命的眼力都無法看到對面的河岸，河水很清澈，然而因為冰冷，上面白茫茫的一片，偶爾才能看到魚兒遊動。
所以這幾天司命的主食都是魚了，然而烤魚和煮魚她已經做了很多次，沒有弄出新的配料，味道一直都是大同小異，這讓她幾期了腦海裡面另外一種烹調方法名為炒菜，那似乎也很有意思，不過需要工具。
鍋子和鍋鏟該怎麼造啊？
司命一想，腦海裡面就自動出現各種金屬製作的資料，然而因為太多，看上去也都很複雜，司命皺起了眉頭。
到底要不要為了吃，辛苦一下呢？
神農還是和往日一樣在河邊觀察採集草藥，忽然，他直起身子來，看向遠處。
司命發現他的動作，站了起來，微微側頭，風中似乎有聲音傳來。
神農回頭看了看司命這邊，意思讓司命在這邊等，他自己過去看看。
司命不肯，三下五除二小跑過來，然後跳到了神農的肩頭，神農搖搖頭，沒有把她趕下來。
對於神農來說，司命的這點重量完全稱不上是負擔，相處許久，司命懶得走路的時候就會坐到神農的肩膀上。
走了不久，司命就看到一個趴在河岸邊上的男人，發出求救之聲的應該就是他。
好像需要幫助？遇到什麼困難了嗎？
跟著神農司命也經常一起救人，她從神農的肩頭跳了下來，快步跑到了那個似乎要陷入昏迷之人的身邊，蹲在他的身側，伸手就要探他的脈象。
這人其實並沒有完全昏，察覺到身邊有動靜，就睜開眼睛，然後看到的了司命。
這時候司命並未幻化為人形，頭上是兩隻冰藍色的龍角，手臂上也有龍鱗，把他嚇了一跳。
司命沒覺得什麼，發現他睜眼，就連問幾個問題，「你到底多久沒吃東西？要餓昏過去了嗎？身上還有些寒氣，是掉進河裡面漂了很久嗎？」
那人懵了一下，然後才發現司命只是個小孩，身上也並無惡意，他因餓了太久，已經沒什麼力氣，只是張嘴發出了一聲輕微的聲音，像是用盡了全力，「餓。」
「神農，快來拿木禾過來人，讓他吃下，他是餓的。」
司命趕快對神農說道。
神農就跟在她後面，依言拿出了一個巴掌大的米粒，正是人食之便永遠不會覺得餓的木禾。
神農喂那人吃下木禾，過了一小會，那人才緩過神來。
期間司命還一直在嘮嘮叨叨的說著話，有些是與這個男人說的，有些是對神農說的。
「生點火，再煮點熱湯吧，即使不餓，人的身體還是吃不消的。」
「我叫襄垣，小姑娘，你叫什麼名字？」被救的男子相貌俊秀，他並沒有回答司命那一連串的問題，而是做了自我介紹。
然後他又看向神農，若是他那餓昏時候的耳朵沒有聽錯，那個小姑娘稱呼他為神農？
「我叫司命。」司命直接說出了真名。
襄垣又問道，「是你們救了我嗎？非常感謝。」
司命指了指神農又指了指自己，「是我們一起救了你。」
襄垣那時候的確是感到自己在生死之間徘徊，他露出感激的笑容，但是因為此時精力未複而顯出幾分疲憊。
司命又說道，「你應該是原本身體就很虛弱吧，又在河裡漂了很久，這很容易落下病根的，你以後要去尋……」她從神農的藥簍裡取出幾種藥草，「就是這幾種，把它們曬乾，磨成粉，分量是這個三份這個一份，這個……」
第87章 07 生而為龍
「哦，你想要鑄劍？」司命搖頭晃腦的聽著襄垣說自己此行的目的。
襄垣提起要鑄劍的事情就像變了一個人一樣，他的眼睛亮起，如同魂魄都因此而燃燒起來，「是的，我要鑄造的兵器名為劍。」他提起手指，正要在濕潤的泥土上寫下他所創造出來的「劍」字，但是還未等他寫完，司命就寫好了。
「是這個嗎？」
不僅是字，還有圖，那是一柄細長的武器，兩邊都是劍鋒，頂端為尖，銳利無雙。
襄垣一直想鑄劍，然而他還並沒有把劍的形狀想好，但是看到這幅圖的時候，他的心就被震撼，毫無疑問，這個小姑娘畫出的「劍」正是他所夢想的劍。
「你怎麼會知道！」他幾乎難以置信。
神農就在旁邊，解釋道，「她是看到未來的人，哪怕並未出現在這個世間的東西，她也能知道。」
神農又端詳了一下那劍的摸樣，心裡忽然湧出了幾分危機感，不過他並不想去阻止這種武器的誕生，而是說，「既然能被她所知道，你所要鑄造的東西應該是非常了不起的東西，繼續努力吧，把劍鍛造出來。」
司命找尋到腦海中一個不知何時的片段，說道，「劍是百兵之皇，我見過一把金色的劍，那把劍被揮起，成千上萬的人就化為灰燼。」
百兵之皇，威力無窮，那就是自己所追尋的劍！
襄垣的意志又堅定了一些。
通曉未來的女孩，三皇之一的神農，他們都說了劍的存在。
那劍一定會出現，而他會打造出自己的劍！
「兵器的威力怎樣才能達到最大？」
神農看似溫和，實則洞察人心，襄垣想要知道怎樣才能鑄造最強的劍，他就問起了小女孩。
這個小女孩通曉未來，所知道的事情一定很多吧。
「要有魂魄啊，劍必須有魂才能強大。」司命察覺不到他的那絲瘋狂，很悠閒的回答道，「劍的材料要好，要用炙熱的火焰熔煉，要用冰冷的水去淬煉，經歷千百次的鍛造成型，融匯鑄劍之人的心血，那樣的劍才強大。」
「魂魄？」襄垣皺起眉。
「劍要有靈，只有魂魄才能讓劍形成靈。」司命輕易的說出了襄垣尋覓依舊的答案，她又歪著頭看著襄垣，說道，「要鑄造有靈的劍可不簡單哦，你要鑄造有靈的劍嗎？」
「我要鑄造有靈的劍。」襄垣順著司命的話思考，一把劍就在他的腦海中生成，他沉聲道，「它回事天下至凶至厲之物，當我的一切都煙消雲散，劍也依然會存在，會在這世間流傳。」
這是他的夢想，他可以為之奉獻一切。
司命不太懂了，只是襄垣說這話的神情很吸引她。
夢想和願望……
小雪說經歷了失卻之陣的她已經失去了自己的記憶與夢想。
曾經的自己會有著怎樣的夢想呢？
只是想到，就覺得心裡一片空洞。
襄垣沒多久就離開了，他要去尋找鑄劍的材料，他要鑄成劍。
司命坐在神農的肩頭，望著落日之中襄垣的背影，他的輪廓盡是金紅色的光，像是鐘鼓龍角的顏色，明明是個十分瘦弱的人，但是能感覺到蘊藏著強大的力量。
她晃動腳丫，「神農，你也有夢想嗎？你的夢想是什麼？」
「我希望這天地間的生靈能夠和諧相處。」神農說道。
「你想知道我腦海之中的結果嗎？」司命問道。
神農搖頭，「不想。」
襄垣的背影越來越小，若不是司命的視力很好，或許就看不到了，司命用充滿疑惑的聲音說道，「鐘鼓的夢想是讓父親能夠見到黑夜，我的夢想又是什麼呢？為什麼不知道呢，是被我忘記了嗎？」
神農笑了笑，「你還小，夢想是會躲起來的東西，要你自己去尋找。」
像是躲貓貓一樣藏起來，需要自己去找嗎？
那就找師曠的時候一起把它找出來吧。
司命下了決心。
————
順著長流河便是諸神所居住的洪涯境。
神農和司命渡過綿長的長流河，已經在洪涯境之外。
神農雖為三皇，但是幾乎所有時間都在天地間遊歷，這諸神所在，他反而鮮少踏足。
「要去洪涯境嗎？」他問司命。
司命點點頭又搖搖頭，細長且因為年紀很是稀疏的眉皺起些許，「去新地方的確可以，不過有很多神很麻煩吧。」
不知道為什麼她並不喜歡神。
神農道，「那就不去見他們吧，不過洪涯境有太子長琴，你喜歡音律不如前去一聽？」
司命也曾聽聞過太子長琴之名，火神祝融喜歡音律，七弦琴便是他所創造，他最喜歡的一把琴名為鳳來，鳳來生出靈，他拜託女媧以魂牽引之術成為真正的生靈，本體就是琴的他，乃是太古時代三界第一樂師。
有些人將他與師曠的名字放在一起，然而諸神並不認為有人在琴上的技藝能夠超過太子長琴，師曠也已經死了，第一的樂師就是太子長琴。
雖然對有人不認可師曠的琴藝很不開心，但是司命是喜歡音樂的。
「那我們就去吧，聽一聽他的琴聲。」司命拍著巴掌說道。
她根本沒有想過太子長琴會不彈琴給她聽，並非什麼自信，而是覺得會彈琴的人一定是非常溫柔的人。
祝融為司火之神，洪涯境之中，神明無數，他的地位也排在前十，太子長琴因他而生，兩人有父子情誼。
司命因為音樂倒是知道不少太子長琴的事情，但是對對祝融卻不清楚了。
神農作為一個神，知道的總比她多，帶著她悄然來到洪涯境，前去太子長琴所居之處，亦是祝融居所，便給司命講祝融的事情。
「那不是和鐘鼓與燭龍很像？」
司命聽到兩人以父子情誼相待，就馬上說道。
神農搖頭又點頭，「有些不同，又有相同。鐘鼓是銜燭之龍的繼承者，長琴卻非祝融的繼承人，他只是由祝融所造，不過情誼上因是相同的吧。」
「鐘鼓不是繼承者，」司命這個知道的很清楚，「鐘鼓對我說過，燭龍點化他的原因是想有人能夠看到燭龍自己生命的歸途。」
這個神農倒是並未聽聞，他側過頭看了看坐在自己肩頭的女孩。
先前還以為只是個在不周山化形的生命，但現在想來，她與鐘鼓應當有不小的關係。
以燭龍之子倨傲非常的個性，能與人好好說話，還是說這樣的話，關係絕非一般。
而對於這番話，神農又有其他的感歎，「每個人的生命都有歸途，便是盤古也會死去……」
兩位遠古之神，盤古已死，精氣化作了他、伏羲、女媧，銜燭之龍陷入沉睡之中。
「嗯，就像師曠一樣，還有不周山的其他龍。」
兩人聊起了深沉的話題，但是真正深沉的大約只有神農，司命雖然在說，但是卻是一副無憂無慮的樣子。
來到太子長琴的居所，首先見到的便是枝頭安靜的鳥兒，聽到的是美妙異常的琴聲。
神農的腳步都放慢了些許，生怕驚擾了這琴音。
絢爛的五色之鳥在天空伴隨著琴聲舞出動人的姿態，山林之間格外的寂靜，唯有琴聲悠揚，蕩於耳中，傳入心間。
連風都柔軟起來，天地萬物似乎在這片琴音之下得到了和諧。
不同於師曠的琴聲。
師曠是個半妖，因這個出身他遭遇了許多事情，他的琴聲之中蘊含著悲歡離合，是他自己的情感，壯懷激烈，琴音高亢之時直達內心深處。
太子長琴是仙，他對於琴是與生俱來的精通與熱愛，也嚮往人的感情，但他是仙，他琴音之中更多柔和與沉靜，那是人所嚮往之和平。
司命想要分辨兩種琴音的高下，然而卻沒有辦法說服自己，任性的把師曠的琴聲定為世間最好，她甚至難以從這琴音之中分神去想其他事情。
等到太子長琴的一曲終於奏完，她才恍然醒來，一瞬間就從神農的肩頭跳下，剛想要邁步去尋琴聲之源，又想起些東西，轉過身，站到了神農的腳邊。
「這邊是太子長琴的琴聲，我以前也有幸聽過幾次，不過並非在洪崖境，而是在榣山附近。」神農為司命帶路。
他因不想讓洪崖境其他神知曉，收斂了力量，走到很近的時候，太子長琴才發覺自己有了兩個新的聽眾。
太子長琴出生雖有些時日，但神農不在洪崖境的時間實在是太長了，他並未認出神農。
見到是一個三四十歲的男子領著一個龍形的小女孩，露出帶著些許溫柔的微笑。
「兩位好。」
即使是面對兩位陌生人，他也表現出友好的態度。
司命盯著他看了一會，然後扭過頭去，雖然不想承認，但是這個太子長琴真的不比師曠差。
神農道，「久聞太子長琴琴藝非凡，我這晚輩喜歡琴音，所以我就冒昧帶她前來，希望未打擾到你。」
長琴自然是搖頭，「說不上打擾，我每日都是這般撫琴的，能有人喜愛我的琴聲，我很高興。」他又看向司命。
司命的龍角很顯眼，他又笑了，柔聲道，「你是龍？」
他想起了那只榣山水湄邊的水虺，慳臾的夢想就是化身為龍，能上天入地，乘奔禦風，往來山川之間。
悠于 2016-8-19 21:22
第88章 07 生而為龍
司命自然是龍，哪怕此身非龍之身，但她也是當之無愧的龍。
銜燭之龍是世間所有龍的源頭，作為燭龍之子的她怎麼可能不是龍。
「如此小就能化形了。」長琴彎下腰，面帶微笑，輕撫司命的頭頂。司命頭上冰藍色的龍角有著非同尋常的光澤，她的發色也是接近與銀藍色。
「我是天生的龍。」司命很得意的挺起胸膛，便是鐘鼓都是從水虺一步一步修行成為應龍的，但是她可不一樣，她還沒有出生就能擁有身體。
長琴自然是猜到她的血脈非同尋常，「我有個朋友，他現在只是水虺，不過我相信他有朝一日一定能成為通天徹地的應龍。」
從水虺成為應龍，所要耗費的時間何止千載。
虺五百年化蛟，千年化龍，再五百年化為角龍，再五百年，角龍入龍穴試煉，若是成功方能脫胎換骨成為應龍。
天下的虺何其多，然而能成為應龍的，百萬難得一。
唯有角龍方才能進入不周山修煉，不周山之中，角龍無數，五百年對龍的壽命其實並不長，然而過五百年之後，能從龍穴出來的卻很少很少。
司命還知道鐘鼓在成為應龍的時候也經歷過兇險。
不過聽到太子長琴對那只水虺如此自信，司命心中也生出了些許信心。
「你的朋友一定能成為應龍的。」
長琴知道是小女孩的好意，溫柔一笑，說道「他的名字叫做慳臾，若是有機會，我介紹他給你認識。」
「我的名字叫做司命。」司命說道。
小女孩冰雪可愛，長琴性子溫柔，很友善的問道，「你很喜歡音律嗎？要繼續聽我彈琴？」
這當然好了，司命點頭。
長琴手指撥動，琴聲又起。
司命在長琴處待了三天，真正度過，這三天的時間其實非常的快，以至於司命在離去熾焰崖之時都有些依依不捨。
長琴安慰她說，「我時常到凡間的瑤山彈琴，若你有時間可以去那裡尋我。」
「我會去的。」司命說道。
雖然還是更喜歡師曠，但是長琴很好，司命很想繼續和他相處。
離去之後，神農問司命，「你好像從長琴的琴聲之中得到了什麼？」
「我只是覺得他的琴聲很美，若是真的能有那麼一個和諧的世界該有多好啊。」不過卻是很難做到的，司命的心裡明白，然而她又覺得，若是她去做，應當可以成功。
這是一種很奇怪的感覺，改變世界？有了這個想法，整個人都堅定下來，不再迷茫，仿佛是終於找到了方向。
她終於開始梳理其腦海中那些紛亂的記憶。
夢想和曾經依然是未知的，但是現在依然在繼續。
————————————
燭龍曾經讓鐘鼓不要離開不周山，鐘鼓聽燭龍的話，本體是從來不曾離開不周山的。
因為妹妹魂魄失蹤一事，他心急如火，卻還記得燭龍的這句話，只以靈力構建的虛型出不周山尋找。
畢竟是鐘鼓，雖然是虛體也擁有尋常神都難以匹敵的力量。
他一路尋找妹妹的足跡，但並未有結果。
不周山之巔，他依然是抱著那顆蛋，蛋的生命力依然勃發，像是妹妹並沒有離魂，只是睡著了，變成了從前那樣如同死胎般的樣子。
在這無比寬闊的世界，尋找一個魂魄，是和大海撈針一樣的事情，不，還要更難一些，畢竟針肉眼就能清楚的看出，但魂魄確是難以明晰。
久尋未果，鐘鼓終於下了決心，他的本體帶著龍蛋走入了龍穴之中，並非是到當初幫助妹妹孕育出靈智的龍穴中心，而是更深處。
在那裡，一團蔚藍色的火焰緩緩的跳動著。
這是創世之火，它的存在比燭龍與盤古更久遠，據說是天地萬物的源頭。燭龍以一口龍息吹燃它，在它的照耀下混沌與五行方才誕生。
對於這樣古老的生命，本該尊重，然而鐘鼓不會對除了燭龍之外的生命有任何尊重，更何況是他的手下敗將，這樣一個沒有意識的火種。
他並不喜歡創世之火，這次前來，只因為創世之火通曉世間因果，瞭解世間一切事情，過去的，現在的，未來的。
「我妹妹在哪？」
他在這團火焰前，以傲慢的聲音問道。
創世之火的聲音沒有任何感情，「你沒有妹妹。」
它不會撒謊，所說之事都是實情，然而這引動了鐘鼓的怒火。
「我有妹妹，她叫做司命，現在她在哪？」
創世之火似乎在沉默，過了一會才緩緩道，「她在因果之外。」
鐘鼓冷笑，聲音帶著嘲諷，「所以你也不知她的下落。」
「我只知道我的歸途就在她的身上。」
燭龍能吹燃創世之火，鐘鼓就能熄滅創世之火，他看著藍色的火焰，「你的歸途？你現在還沒死，所以我妹妹現在應該很好了？」
「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她誕生，世界將會迎來變革。」
世界的變革？
鐘鼓不屑一顧。
他的妹妹，就是將這世界毀滅了又如何？
不在因果之外，超脫於世間，他的妹妹這樣不凡是理所當然。
姑且能夠確定妹妹的安全，鐘鼓直接轉身離去，當然他也不會放棄自己前去尋找妹妹。
龍穴的最深處，無邊黑暗之中，蔚藍色的創世之火緩緩的跳動著，若是仔細，或許就能發現它跳動的頻率越來越慢，就像是降死之人的心臟一樣。
然而毫無意識的它，對於生命的歸途沒有一絲畏懼。
唯有在許久之後才響起，然後又回蕩於這龍穴深處的兩個字，來源於創世之火那毫無感情的冰冷聲音，「司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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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命從洪崖境出來，她與神農選擇了與進來時候不同的路，這一次他們看到的情景也不同，洪崖境之外，無數人族正在湧來。
司命很好奇。
神農為她解釋道，「洪崖境，百年一開，這些人都是前來朝拜的。」
「朝拜？」這個詞很熟悉。
「信奉諸神的人懷著虔誠的信仰前來朝拜神。」
「額？就和不周山的龍崇拜鐘鼓和燭龍一樣？」
「有些是吧。」神農看著那無數的人族，「人族真是個神奇的種族，我在世間遊歷，見到了他們千百年來的巨大變化，他們是能夠創造出奇跡的生命。」
「我很喜歡人，有時候甚至覺得自己就是他們之中的一員，但是好多人族好討厭。」司命說的是以前她不懂事的時候遇到的人族，還有那些驅使自己同族，不斷殺戮自己同族的人。
從未見過其他種族，像人族這般熱愛自相殘殺，
神農笑笑道，「有好有壞，正如你說同一種藥材能殺人也能救人一樣。」
「我們還是快點走吧，伏羲制定下規矩，從上元太初曆開始，每過百年神明就要到洪崖上會晤一次，現在是人族朝拜的時候，也是他開會的時候，我可不想被他抓到，他是最煩人的。」
「三皇之一的伏羲嗎？」司命想起自己的琴，那琴的名字小雪說是伏羲琴，鐘鼓也說琴上有伏羲的氣息，弄得她對伏羲稍微有點好奇。
神農與司命相處亦久，見她眼神，便知其意，只是他卻不願多提伏羲之事，「所有神之中，他是最勤奮的，想的也是最多，很有智慧。以前倒還好，如今神多了，他的事情越來越多，我都有些不知道他在想些什麼了。」
司命皺皺鼻子，有點不滿意這個簡單的回答。
不過她其實並不是十分任性之事，發現神農不想說，也就不多問了。與神農一起隱藏身形，然後飛快的離開洪崖境。
從各方前來朝拜諸神的人族絡繹不絕，便是走了許久都還能見到。
司命也不知自己為何，腦海中冒出一個想法，「神農，我們也來建一個人族的部落吧。」
神農有些驚訝她的想法。
「那可不是遊戲哦。」
「你不是說，人能夠創造奇跡嗎？我很想看到奇跡。」最開始的這一句如果說是原因，那就太過輕浮了，但是司命接下來的話，卻讓她這突然的主意有了根基，「我不喜歡人類總是自相殘殺，所以就建造一個美好的地方，建在海外。」
「那裡可以不受這邊的幹擾，現在安邑族四處征戰，有許多弱小的部族都被迫流浪，我們把他們帶到能有吃飽的地方，有些部落是會答應的。我可以教他們種糧食，自給自足，還可以教會他們紡織，還有醫術，還有文字……」
「對了，我們還可以教會他們修煉。」
「如果沒有生存的威脅，人類還會戰鬥嗎？」
現在幾乎所有部落之間的戰鬥都是為了生存，但人不需要為生存苦惱的時候，人類還會去戰鬥嗎？
「好像有人這麼說過，所有的戰爭都是為了和平。」
「人是很複雜的生命。」雖然司命說了許多關於建造她所想像地方的具體方法，聽上去也十分具有可行性，然而神農卻不看好。
司命說道，「人與神、與這世間萬物都是一樣。」
神農輕笑，他並非是嘲笑司命的說法，只是想起其他事情，然後道，「人與神是一樣的嗎？若是讓伏羲知道了，他一定會笑。」
「那我們建造的部落就不信仰神吧，我覺得神沒什麼好信仰的，這個部落要與其他的部落都不一樣，我要叫它「國」，國的人們，他們信仰他們自己就足夠了，我們來引導他們。」司命信心滿滿。
對於神農來說，建造一個部落在人看來很艱難，要花費幾十上百年，但是神的時間從來都很沒有意義，即使是幾百年，也只是一刹。
把這件事情當做一場遊戲，花上幾百年若是能得到一個好的結果，也很值得。
況且，他對司命總有些縱容。
「好吧，我們去建造這個國吧。」
司命高舉雙手，因神農的贊同顯得很開心，手向下一指，「往東邊走，我們去建一個島，神農可以在島上種很多很多的藥材，我知道有一種器物叫做鼎，用鼎煉製藥草，取藥草之精華，可得丹藥……」
「你指的是南邊。」神農早就知道司命糟糕的方向感了，明明自稱為龍，行於九天之上，但偏偏司命的方向感挺糟糕的。
司命頓時住嘴了，似乎是有些懊惱，她的手成拳握緊，不過因為這種事情習慣了，她很快就丟掉了那點羞恥感，叉著腰，繼續說道，「丹藥比藥草可方便多了，用不同的藥材根據不同的方法可以煉製不同效果的丹藥。」
「丹藥？好像挺有趣的，你以前怎麼不告訴我？」
司命想了想，還是決定實話實說，聲音抑揚頓挫，「麻煩！」
神農因這個回答二發笑，「哈哈，你倒是說了實話，早就覺得我煩了吧。」
司命撇撇嘴，「你本來就很煩。」
第89章 07 生而為龍
渤海之東不知幾億萬裡，有大壑焉，實惟無底之穀，其下無底，名曰歸墟。八弦九野之水，天漢之流，莫不注之，而無增無減焉。其中有五山焉：一曰岱輿，二曰員嶠，三曰方壺，四曰瀛洲，五曰蓬萊——《列子·湯問》
司命與神農最開始的打算是找一個還不錯的海島直接移民，然而到了後面，不知不覺用上了很多心思。
神農移山入海，化為島，又取神農九泉之一的龍潭亦是宿何置於歸墟之內，以九泉之靈力滋養五島。
司命將煉妖壺置於五島中心，煉妖壺能容天地萬物，化作空間用以加護五島，外界之神魔不得擅入。又以崆峒印為基輔以小雪所擁有的女媧石的力量，化作結界，使五島之上的生命得以超越外界。
伏羲琴被她置於其中一島之上，並未使用，僅僅是放置，等待有朝一日能夠找到師曠，他能夠履行諾言教她彈琴。
此時本來大陸就多災禍，許多部族都在為生存努力，神農作為三皇，哪怕雲遊四海，不在洪崖境也受到人族的敬仰，還有信仰他的部族。
所以遷徙部族的事情也進行的十分順利，岱輿與員嶠兩島之上，已經有了人煙，四五個部族，最大的一支名為烈山，人口約莫有三千左右，單個部族便佔據了整個島，司命與神農開始教導這些人耕種的技術。
島上的四季如春，土壤肥沃，若是不挑剔，便是採摘果物都能生存，種植的工作雖然一開始有些手生，但很快進入了正軌，神農提供的種子也十分優質，蘊含靈氣的植物不僅能果腹，還能強健身體，不到一年島上的居民就開始自給自足。
然後司命開始教授這些人文字。
這時候的先民，通曉文字的不多，生活也多以打獵為主，很是無趣。雖說不缺乏創造力，但是知識並不多，並不是只要溫飽而已，司命希望他們能夠創造出更多的東西，創造出令她都側目的奇跡。
小雪因為分了些許本體給司命沉睡了幾年，後因神農九泉從中汲取了一些靈氣，又得到蘇醒。
她雖是女媧石轉世，但也自認為是個人類，並且心地善良，對於教導人類之事很是熱心，變開始幫司命的忙。
不過其實她會寫的字也不多，司命還得順便教她。
因為封印天之痕的事情，她知道司命具有穿梭時空之力，不周山與燭龍，她亦曾經聽聞，不過些許跡象讓她明白這並非是原來世界的過去，而是另外一個世界，這個世界也存在三皇，也有著名為女媧的神。
如果說只用些許女媧石作為身體魂魄之內有著大量龍之力的司命還能瞞得過神農，小雪的來歷就很難說了，而並不懂得謊言的小雪也不會騙人，對自己本身來歷也不算清楚的司命沒提醒過她不能說，這不知不覺，司命與小雪奇異的來歷還是被神農知道了。
神農並非野心家，聽到也只是驚奇這原來還有另外的世界，那世界還有其他的神農，而後一笑置之，反而讓小雪與司命保密。
仙島上的遷徙還未完成，司命已憑藉曾經的記憶寫下了許多目標，她很相信她能做到。
神農知曉了她是鐘鼓之妹，燭龍之子，勸說她回不周山，至少先要把情況告訴鐘鼓。
司命如今也很是思念鐘鼓，雖然仙島上有許多事情，但神農一說，她便把所有事情放下，準備回不周山。
渤海之東距離不周山很遠，然而對於擁有非凡力量的生命，人族看來難以企及的距離，他們不過是彈指一揮，司命雖未達到那般強的地步，特別是在失去崆峒印和煉妖壺之後，但是前往不周山對她而言也絕對談不上困難。
神農是不可能總是管著那些人族的。
回不周山不知道要被鐘鼓關禁閉多久，所以司命把所有事情都拜託給了小雪，準備好一些食物還有一點給鐘鼓賠罪的禮物她就上路了。
然而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似乎是老天爺也不想她回到不周山一樣。
她上路的第一個晚上，天地忽然變色，黑夜時有那麼一刹那的光明，讓人辨不清是白天還是黑夜，同時一場傾盆大雨瞬間襲來。
司命雖然只在蛋裡見過燭龍，但燭龍睜開眼就為白晝，閉上眼則為夜晚，她十分清楚。
父親醒過來了？
司命也不清楚自己為什麼對父親這種存在有些畏懼，本來打定主意回到不周山的，當發現燭龍可能醒過來之後，她遲疑了，期待卻又恐懼著那位父親。
反正她開始在外面磨磨蹭蹭，直到她從一些流落的部族口中聽到了蚩尤手持一柄名為劍的武器之征戰南北，橫掃天下，幾乎要成為天下之主的消息。
襄垣成功了？
司命想起了當初和神農所救的那個瘦弱青年，蚩尤所持之劍就是他所鍛造的吧。
那麼他呢？他現在怎麼樣了？
以凡人之軀鍛造出這樣一把神劍，或許是魔劍，也是她所一直期盼著的人族所能創造的奇跡。
懷著見一見那把劍，再次見一見襄垣，司命轉而踏上了前往安邑的路。
路上耽擱的時間很長，因為她在不停的救人。
安邑的首領蚩尤，因為他的成王之路，整個神州都陷入戰火，蚩尤將許多部族的人收做奴隸，奴隸的命如同草木，可隨手摧毀。
有人因為恐懼成為奴隸，有人則是即使成為奴隸也不屈從於命運。
蚩尤對逃跑的奴隸從不手軟，抓到便是死。
司命偷偷救下那些奴隸，她身上有神農所給的九泉之鑰，又有九泉之一炎波泉所化之炎珠，九泉相通，她可直接將那些奴隸穿入歸墟之中，那邊自有神農處理。
蚩尤這大約是司命出生之後最難見的一個人了，明明是很有禮貌的通報前往，但得到的確是毫不留情的拒絕。
安邑族之中還在討論他們的首領又斬殺了多少異獸，消滅了多少部族。
會被毀滅的。這樣的瘋狂，天下之主的確是需要以戰爭來奠定，然而並不能只以戰爭。
司命覺得自己已經看到了這個似乎正在蓬勃發展一切欣欣向榮部族的末日——毀於諸神之手。
雖然諸神並不時常幹預人族的行為，但是伏羲已經定下天規，有人挑釁天規，以神族的高傲不可能容忍。
外族人對蚩尤手中之劍的事情並不新區，來到安邑之後，司命才知道襄垣最後以身祭劍身死的消息。
她沒有看到襄垣耗費生命所鍛造出來的那把劍，但是在那些無數關於劍的傳聞之中就已經可以感覺得到那股強大的力量。
而那把劍鑄成的日子也就是父親短暫蘇醒的時候，司命覺得，應該並非是自己的離家讓父親醒來，而是那把天地之間的第一把劍讓父親睜眼，心裡倒是略微松了一口氣。
隨之而來的就是對那把劍強烈的好奇。
那的確是一把至凶之劍，力量之強足以弑神。
真的，很想見一見這個奇跡。
司命出奇的有興趣，所以積極謀劃著如何見蚩尤。
普通的外族人要將蚩尤這個部族首領當然很難。
不過司命很有自信。
她手中可以幫助安邑部落提高戰鬥力的方法數不甚數，她不相信蚩尤能一點興趣都沒有。
然而……蚩尤真的一點興趣都沒有。
蚩尤也是個驕傲之人，連對神都無敬畏之心。
他倒是並不拒絕自己部族的強大，然而，如今安邑已經是天下之最強大的部族，他也已經成為天下之主了，況且司命的外表真的很有欺騙性。
她雖然化了人形，然而依舊是個五歲女童。
以前和神農在一起還好，現在又誰信她的化，見了都是直接轟開，蚩尤就算是聽到有人要獻上秘法，但聽到是個小女孩便會興趣全無，其他人甚至連通報都不去通報。
憋屈，司命什麼時候這麼憋屈過啊。
在不周山，鐘鼓寵她，那些龍對她也是尊重的。和神農遊歷，有些部族對她不友好，但也打過去就是，有操控人心的伏羲琴還怕他們嗎？
到了仙島上，那些部族更是奉她為神，絕對的崇敬。
倒也不是不能打，不過蚩尤凶名太甚，只是為引起注意看看他的劍就在安邑搞破壞，哪怕沒傷人命，他也不一定能收手。司命現在又沒有合適的武器在手，並不能確定能打贏蚩尤。
就在司命為怎麼看一眼始祖劍威力而發愁的時候，她終於見到了。
雖然方法與她想像的大不一樣。
司命是不怕神的，哪怕是三皇這樣最高的神。
然而她同樣清楚在普通人族心中，神擁有怎樣的地位，雖然明白蚩尤不敬神，但是司命還是沒有想過他會對神揮劍，那個神還是三皇之中的伏羲。
伏羲強嗎？
司命可以肯定的說是強的，她見過神農的力量，三皇所擅長的領域不一樣，然而力量卻差不多。
司命很敬佩蚩尤的勇氣，然而她覺得結果並不會改變，如果天帝伏羲會被凡人打敗，那他就不是伏羲了。
當伏羲的血灑在她的身上，五彩石化成的軀體因這一滴血而重歸本來面目……
第90章 07 生而為龍
沒有人能想到始祖劍能有這樣的威力，伏羲受傷之時他自己是驚訝的，然而親眼見到這一幕的司命也是驚訝的，這一絲的驚訝甚至讓她沒有躲過伏羲從天空飄落的血滴。
五彩石幻化的軀體因此顯露了真形。
然而此時整個安邑已經一片混亂，一個女童化作石像無人在意，伏羲為自己的受傷而憤怒，其他神也是驚恐於伏羲的受傷。
震怒的伏羲發出了全力的一擊，他是神，是開天的盤古所化，是世間最古老最強大的神靈之一，沒人能懷疑他的力量沒有人。
蚩尤倒下了，他單膝跪地，身體也被伏羲的血所浸染，神血並非凡人所能承受的，他的軀體開始崩潰。
然而他的手始終握著那把劍。
由他弟弟襄垣以靈魂鑄造出來可以弑神的劍。
「神……不過如此！」
哪怕結果明顯，他依然發出了嘲弄的話語。
伏羲從未有過如此的憤怒，神的目光，讓他看清楚那把劍的全貌，劍上魚鱗般的花紋，每一片都住著一個人的靈魂，他們被劍鎖著，發出哀嚎。
怎麼會有這樣的武器！
「你們！我要毀了這裡。」這樣汙穢的劍，這樣汙穢的人族。
蚩尤的眼神因伏羲這句話而發紅。
哪怕殘忍的奴役他人，作為安邑的族長，他亦以自己的全力庇護整個安邑。伏羲要毀了安邑，他決不允許。
已經崩潰的身體無法揮劍，然而靈魂呢？
一道由靈魂揮出的漆黑劍光讓伏羲屏息應對，然而蚩尤的目標卻不是他。
劍光劃破了空間，一個黑洞突然出現，卷走了大片安邑族人，伏羲本想摧毀黑洞，發現那是空間裂痕頓時收手，若是貿然攻擊，很可能讓此裂痕擴大。
用盡魂魄之力揮出最後一劍的蚩尤已經不知所蹤，可能是魂飛魄散也可能被那空間裂縫卷走。
伏羲的憤怒無處發洩，他要讓他剛剛所說的話成真。
安邑的土地化為焦土，長流河斷截。
如此大的動靜足以讓神州所有神有感。
女媧，蓐收、句芒、後土……一個個神降臨，論數量倒是比幾年前洪崖境的會面多了許多。
他們自然是來阻止伏羲。
伏羲不肯，「人族罔顧天道，妄圖弑神，天理難容！」
他將始祖劍往天上一擲，企圖以雷霆封印，忽然之間，劍被奪走。
來者頭頂有著金紅色龍角，□□著上身。
「燭龍之子……鐘鼓。」伏羲緩緩叫出來者的名字。
鐘鼓冷著臉，金色的瞳孔注視了伏羲一眼，又轉而看著地下，仿佛化作焦土的安邑都要比伏羲更得他重視。
鐘鼓擁有超越神的力量，他手中此刻又握著那把弑神之劍，若不是猜測他遵守燭龍之言不出不周山，此時來的應該只是個靈力化成的軀體，伏羲都要避其鋒芒。
「我妹妹不見了？。」鐘鼓仔細的看了整個安邑，才抬起頭，以一種異常冰冷的聲音對伏羲說道。
伏羲頓住，鐘鼓有妹妹？
女媧道，「未曾聽聞燭龍之女，不知你為何而來，若是要找妹妹我們也可幫忙。」
鐘鼓道，「先前她在這裡，然而就是伏羲滅了安邑，我又找不到她了。」
明明沒有任何感情的聲音，但是所有神都能從中感覺到他的憤怒。
伏羲皺起眉頭，說道，「你說我殺了她？」
先前他光顧著對付蚩尤，根本沒去注意其他，若是這鐘鼓的妹妹很弱，的確很有可能被他不小心殺了。
鐘鼓冷笑，「小傢夥，你以為你能殺得了我妹妹？你只是讓我又找不到她了！」
這個世界上大約只有兩個生命有資格把伏羲叫做小傢夥，一個是燭龍，另一個就是鐘鼓，鐘鼓出生之時盤古尚未死去，論起年紀他的確有資格叫伏羲小傢夥。
伏羲顯然不喜歡這個稱呼，開口，又要說什麼，直接被鐘鼓打斷。
「父親讓我不要與盤古一脈起爭端，然而我今日的確很生氣，這把劍姑且留下，你要是喜歡，那就來不周山拿吧！」說完便化作一道金光飛逝。
龍本就是天下最快的生命之一，鐘鼓的實力非凡，他這一走竟然沒有神來得及攔截。
伏羲面色難看，然而此時又並無辦法，他冷起了臉，伸手在破滅的安邑上樹立起了結界，結界之內黑霧繚繞，魂魄的嚎叫聲幾乎都嗯呢穿透結界。
始祖劍最後一道劍光劃出的黑洞依然存在，飄蕩著吸收魂魄。
————————
司命以為當一個蛋已經足夠無聊了，但是她現在明白比一個蛋還要無聊的是做一個石頭。
女媧石失去力量，但是不知為何還存有些許，她的魂魄還能附在石頭上，但是不能動，要做一個真正的石頭。
雖然說當蛋的時候也不能動，但是有鐘鼓啊。
司命五彩石身體崩潰的時候思維沉睡了一會，所以並不知道自己哥哥的到來，伏羲的力量摧毀了整個安邑，她被埋到了地下，雖然感知可以透出，但是上面有個東西擋著，讓她無法與外界交流。
好煩人啊！
司命想用炎波泉通知神農，但是無法，她雖然能把泉鑰拿出來，但用不了了。
反而是炎波泉炙熱肅殺的氣息惹來了其他魂魄。
司命不是不想與那些魂魄交流，但是它們已經成了瘋子，都無法溝通。
接觸多了，還會讓自己受到污染。
時間久了，司命也就漸漸放棄了，只等著這五彩石的力量全部散去，然後回到自己的本體。
五彩石力量消散的有些慢，司命因為無聊就開始從自己的空間裡面拿東西實驗，畢竟從空間裡面去取東西是她現在唯一能做的。
這裡的環境太差，她就想要改造一下環境，植物種子是不少，但是水好像也只有炎波泉水了。
第一次在這裡種東西的時候，司命失敗了，神農九泉滋潤萬物，但是安邑這片土地已經被伏羲之血所浸染。
第二次司命又失敗了，她本來是想著要對抗伏羲神血的力量自然要用同等力量的鮮血，所以就把幾滴神農之血給拿出來滴入植物的根莖，神農之血可以幫助萬物生長，她先前找神農要過幾滴，其實她倒是想要一瓶，不過沒好意思。
那幾滴的神農之血是她現在僅有的存貨。
若不是太過無聊，又認識神農可以補貨，她也不會隨便用處。
只是並未被那植物所吸收，反而被其他東西給吸收掉了。
那個其他東西到底是什麼，司命是很久之後發現安邑荒蕪的土地上居然出現了一個新的生命才明白的。
新的生命，代表她很快就可以多一個說話的人了！
雖然那大概不是人。
司命有些體會到鐘鼓對自己出生的迫不及待，她如今也是迫不及待的期待那個新生命的降生。
一天二十四小時都在感應那個奇妙的生命。
因為如今安邑的情況十分複雜，司命也無法判斷這個新生命到底是怎麼孕育出來的。
伏羲的神血，神農之血，始祖劍的戾氣，炎波泉的靈氣，還有被束縛在安邑這片土地上的魂魄。
雖然在這元古時期，各種新奇的誕生方式很常見，比如司命自己，她是被燭龍吐出來的蛋，然而燭龍其實是雄性。
就算是這樣，司命也覺得這個新生命的孕育方式十分奇特，混雜了如此之多的東西，所誕生出來的到底會是怎樣的生命呢？
很好奇。
這又關係到未來自己怎麼和他溝通的問題，更加好奇了。
雖然的確出生奇特，然而這個新生命並非司命這種拼死拼活連個蛋殼都出不了的，他的降生很快，符合了司命的期待然而又出乎了她的意料。
一般來說，生物都會有一種雛鳥情節，把自己接觸到的第一個生命當做母親，但是這一個……司命開始和他溝通，只得到一個類似於吵死了的回應。
「我是你母親啊。」被無視的司命很不開心，然後開始一本正經的忽悠人。
她覺得這個生命的誕生說不定有自己的一份功勞，自己又是看著他孕育並且出生的，雖然這句話其實只是騙人的，但說不定她的確能說的上是他的母親。
「氣息不對。」安邑這片土地上的魂魄太多，那些魂魄擁有一定的記憶，這個新生命雖然是剛出生但是懂得不少東西。
雖然因為對方一直吵，所以聽話的還是把對方的身體從地裡面挖出來了，但是絕對不等於他承認她了。
司命繼續胡說八道，「你怎麼能這麼說呢？而且你又不是狗，什麼氣息不氣息的，這裡除了我還有別人嗎？當然我是你媽啊！」
總覺得在性格上有點像哥哥鐘鼓，說起來頭髮也是和鐘鼓一樣的紅色。
看了被自己掛在胸口的石頭兩眼，這個剛出生沒多久的小鬼面無表情的踏入黑洞之中。
悠于 2016-8-19 21:23
第91章 07 生而為龍
已經記不清這是多少世了。
自不周山倒，他被罰下凡間，失去命魂四魄，只能以渡魂之術存活人間。
山洞冰冷的石壁上刻滿了他累世的孤寂，前幾日救下名為巽芳的少女，也只是隨手為之，即便對方跟到了山洞內也只是隨她去，人間匆匆，他不過是一名旁觀的過客，或者連過客都稱不上，只是一抹遊魂。
讓他意外的是巽芳邀請他前往蓬萊之島。
已經看到了自己的那些經歷，為何這個少女會發出這樣的邀請。
不過不管怎樣，他答應下來了。
然後巽芳就帶著他去了蓬萊之島。
在還是太子長琴的時候，他就聽過蓬萊之名，據說那島是神農所建，上面設有結界，便是伏羲也無法隨意入內，裡面居住著人類與其他靈獸還有妖族，環境仿若仙界。
「渤海之東有五座仙島，岱輿、員嶠、方壺、瀛洲、蓬萊，不周山倒下之後，雖然還存在但已不如先前適合龍族生存，神農就將岱輿、員嶠以及方壺劃給了龍族，管理龍族的鐘鼓大人將三島合一，他原是個很難接近，那三島就漸漸與瀛洲和蓬萊遠了，不過五島在建造之時就為一體，即便是肉眼難尋，通過島中心的陣法也是能進去的。」
還未登島，巽芳就開始給他講述蓬萊之事，「瀛洲與蓬萊原先是神農大神與女皇陛下管轄，後來神農大神不知所蹤，就由小雪大人管理兩島事務，小雪大人性格最是溫柔了，她身具女媧神力，能力非凡，說不定能幫上你的忙。」
「此處為九天結界，神魔不入，且庇佑五島，龍族那邊到底是什麼情況我不清楚，不過我蓬萊島上的居民因結界容顏不老，壽命綿長……」
巽芳一路介紹，他在人間遊蕩許久，如今見了蓬萊的景色，太子長琴的記憶翻湧而出，因蓬萊與仙界是在是相似，島上許多植物也是他在天界長見，人間卻難尋之物，他甚至見到一棵參天大樹之上站著五色之鳥。
蓬萊也有與天界不同的地方，因為裡面生活的多為人類，因為這裡安逸的生活，蓬萊之人心中並無太多勾心鬥角，然而他們也絕對神仙那樣清心寡欲。
巽芳是蓬萊島上最大部族族長之女，亦是很受歡迎，一路都有人在與她打招呼，還有人跑到她面前說話，「巽芳巽芳，中原好玩嗎？姆媽說中原連抽水馬桶都沒有，真的嗎？」
「對啊，對啊，聽說中原人一個月才洗一次澡。」
「小弟弟，你是中原人嗎？那裡怎麼樣？」
巽芳與他們稍稍說幾句，然後就把長琴拉走，對他說道，「我們先去找小雪大人，對她說你的事情。」
巽芳說過主管蓬萊瀛洲事務的小雪擁有女媧神力，與女媧關係非凡，長琴本就是女媧以命魂牽引之術方才誕生，對女媧本很是親近，雖然這些年他心中怨氣極多，卻還沒有怨恨過給予他生命的女媧。
蓬萊美輪美奐，但並不奢華，被眾人稱為大人的小雪也只是居住在比其他人房子大一些的地方，衣著也是素淨之色。
小雪看上去是個二八少女，笑容也很是溫柔恬靜，她並不像管事之人，因為身上並無什麼威嚴，不過以她的力量她的身份，的確不需要外表上的威儀來震懾他人，「巽芳，你終於回來了，突然跑去中原，你族中可有不少人擔心。」
「是巽芳不懂事。」巽芳首先就認錯了。
「無事，無事，以後去的時候要先說一聲，不要不告而別，這次去中原好玩嗎？這是你從中原帶來的……額……孩子？」
長琴雖是幾歲孩童的面貌，但並未收斂的眼神足以讓小雪看出此人非同尋常。
「小雪大人，這是太子長琴，我記得當年你與我講故事的時候也曾經提起過他。」巽芳直接說出了長琴的來歷，甚至包括魂魄損傷之事。
長琴目光注視著這位據說擁有女媧神力的女子，她會怎樣對待自己。
小雪是真正擁有純淨心靈之人。
聽了太子長琴的遭遇，她所想就是怎麼幫助他。
「並不只是魂魄割裂，太子長琴，你的魂魄似乎被人間濁氣所染，出現了異常。」小雪思索過後這樣開口，「我能給人治傷，重塑軀體也非難事，但是魂魄玄妙非常，並非我所擅長。」
長琴以為她是要拒絕，眼神越加冰冷。
然後小雪又道，「不過我倒是有兩個方法，或許能暫時幫助你。」
長琴有些驚訝。
小雪將自己所想兩種方法說出，「你用渡魂之術存於人間，等身軀老卻瀕臨死亡再尋下一個軀殼，若是身軀能長生不老，你自然也能長存於世。」
「蓬萊的結界能使人不老，乃是設立結界的神器之一崆峒印的作用，神農曾經參照崆峒印煉製過的長生不死之藥，雖然到底能不能使人長生不老還不能確定，但依照曾經的結果，延壽千年的確可以做到。」
蓬萊的許多傳言都與神農有關，神農的確是天地間最強的煉丹者，煉出長生不老之藥並且存放在蓬萊之內其實不讓人意外。
但是這樣珍貴的藥，會輕而易舉的給自己這樣一個第一次見面的外人嗎？
「第二種方法，若是我所知道的不錯，太子長琴乃是火神祝融所製作三把琴中的鳳來琴所化，經女媧以命魂牽引之術成為完整生靈。」
「正是如此。」雖然心裡還存在疑慮，但已經得知一法，的確是有了些希望，長琴便道。
小雪面孔之中又些許懷念之色，緩緩道，「此法是要你舍去現在人類的軀殼，重歸琴靈，然後重新化形。」
長琴問道，「何解？」
「五仙島之中有一神器，名為伏羲琴，此琴存在的時間已不知凡數，然而因其力量難以產生靈性，你可借此琴化形，說不定能重回仙身。」
「不過這也僅僅是我的猜測，伏羲琴獨一無二，而你的魂魄如此殘缺到底能不能成功也很難說。」
巽芳在旁邊有些插不上嘴，然而能有方法救助太子長琴就好，她已經不想再看到那樣的眼神了。
「伏羲琴是否與伏羲有關？」雖然第一個方法似乎是十分穩妥，但是長琴心存疑慮，且第二個方法似乎很奇妙，他就問道。
小雪解釋道，「伏羲琴與這個世界的天帝伏羲無關，而是司命所有之物，上面的確有些伏羲之氣，然而並非伏羲所做。」
司命這個名字很特殊，長琴覺得有些耳熟，他的記憶經過多次渡魂，已有了些缺失，覺得耳熟但卻想不起是何人。
「不死之藥並不在蓬萊和瀛洲二島，而在方壺，因為那是長生不死之藥，保容顏不老，所以藥一服下，身形就不會發生變化，你這身體尚未長成，是否等些年我再給你不死之藥？」小雪手中多了一個手環，「我還是先帶你去看看伏羲琴吧，這兩種方法你用哪種由你自己決定。」
然後她又轉頭囑咐巽芳，「伏羲琴周遭的靈氣異常，是以凡人不能靠近，我帶太子長琴過去看看，你姑且先留在這裡。」
巽芳點點頭，然後對長琴露出一個鼓勵式的笑容。
長琴看了微愣，這蓬萊島上都是這樣天真之人嗎？
然後長琴就跟著小雪前去觀看那一把傳說中的神器伏羲琴。
路上小雪與長琴說話，「我以前從司命口中聽過你的名字，她說你的琴聲不遜色於師曠，名副其實的天界第一樂師，她很少之音律上誇張他人，我也聽過師曠的琴聲，想來你的琴聲真的很美。」
又是這個名字，長琴的眉頭微微皺起，問道，「這司命到底是何人？」
「司命啊，便是五仙島的女皇。」小雪道。
「我聽巽芳說，她已失蹤很久？」
「巽芳剛回來所以不知道，鐘鼓大人剛剛帶司命回到了方壺，到時候你也能見見她，說不定能想起她來。司命說她是與神農一起去聽你彈琴的，你還說你有個將要化為應龍的朋友，名字似乎叫做慳臾。對了，鐘鼓大人似乎也提到過你。」
鐘鼓，慳臾……的確無法忘卻的一段往事。
他與慳臾在榣山相識，後因為伏羲不滿人族率眾神離開人間，他也隨之登天。再次見面，卻是自己與父神祝融、水神共工，奉伏羲之命前往不周山捉拿一條孽龍的時候。
本來自己是應該用琴音使鐘鼓沉睡，祝融、共工趁機捉拿孽龍。但是當他發現那孽龍就是當年榣山水湄邊的慳臾，琴聲忽然突斷，鐘鼓蘇醒，然後與與祝融、共工一場曠世大戰，引發不周山天柱傾塌，天地幾近覆滅之災。
因為這場災禍，父神祝融與水神共工被罰往渤海之東深淵歸墟，思過千年，自己被貶為凡人，永去仙籍，淪落到現在這般田地。
第92章 07 生而為龍
伏羲琴擁有支配萬物心靈的力量，魂魄注入琴中，還能洗滌心靈。
正因為這種力量，反而是伏羲琴遲遲無法化靈，如同昆侖鏡和女媧石一樣轉世為人。
小雪輕撫伏羲琴的琴身，「這琴是司命所有之物，不過她鮮少使用，將琴存放與此是因為她曾與人定下約定。」
長琴本就是琴所化，自然辨識得出琴的好壞，他的本體鳳來已經是世間難尋的好琴，不然也不會孕育出他，這般伏羲琴上的確有伏羲的氣息，然而又有些不同，琴的確是非常好的琴，琴周圍也有奇異的力量環繞。
「許多年前司命找到這把琴，然後交由琴師師曠彈奏，琴聲在不周山回蕩數日不曾斷絕，司命心生嚮往，所以與師曠約定等她出生之後，要師曠教授她彈琴，師曠答應。然而司命是燭龍之子，直至今日都未曾出生，師曠卻早已逝去，這把伏羲琴便被司命放於此處。」小雪說起關於這把琴的事情，「師曠逝去，司命一直記得那個誓言，魂魄離體以五彩石塑形，偷偷離開不周山前往神州尋找師曠的轉世，前些日子回來，卻又不知為何得了些記憶，卻也失了記憶，忘記了師曠之事。便是我們再次說起，她也找不回昔日的感情。」
長琴聽到小雪的這番話，心中些許感歎，物是人非事事休。
察覺到長琴陷入回憶之中，小雪就不再說話，過了一會等長琴回神，她才道，「你先看看這伏羲琴，覺得脫了人身化作琴靈是否有可能，若是可以，我就去對司命說這件事情。司命人很好，她與你有舊，相信她一定會幫你的。」
「不光是長生不死之藥，還是這伏羲琴，都是天上天下難尋的寶物，你說司命與我有舊，然而我卻不記得她的名字，便是這樣能要幫我？」在人間遊蕩太久，長琴遍嘗冷暖，早已非當年的長琴，「在我看來幫忙隨手為之可以，但讓你們付出如此代價，長琴受之有愧。」
小雪這些年也經歷非常多，雖然心思依然純善，但不再如當初一般不通人事，看出長琴心存疑慮，她便說道，「在你看來是付出許多代價，但是在我看來，不過是隨手為之，而且……」
「這可不是無償的。」
長琴心道，終於來了。
能找到解決自己殘魂的方法已經是否難得，他也不期待就這樣被人無償幫助，只要是他能做到的，一定盡全力去做。
然後長琴便聽小雪說道，「鐘鼓大人因為司命私自外出之事正惱著，若是你能以琴聲安撫，讓鐘鼓大人放司命出來，她是絕對不會吝嗇長生不死之藥，這伏羲琴也不在話下。」
只是這樣……？
長琴惶然點頭。
這個事情說難也難，說容易也容易。
長琴原本的琴聲就能讓鐘鼓入眠，安撫之事應當也是可以。只是當年自己故意以琴聲讓鐘鼓沉睡，恐怕鐘鼓見了他也會惱怒。
他給鐘鼓彈琴需要更多的是勇氣。
鐘鼓的力量他也見過，尚在他父神祝融水神共工合力之上，自己只是以殘魂，惹怒他在他手中逃生絕無可能。
思索片刻，長琴選擇去給鐘鼓彈琴，「多年前之事，我也需向鐘鼓道歉。」
對太子長琴來說，貶下凡間的歲月渡過起來格外漫長，但是鐘鼓作為光陰掌控者燭龍之子，歲月幾乎無法在他身上留下任何痕跡，一如當年。
見長琴捧著伏羲琴而來，他也只是微皺眉，看了他一眼，「你是何人？」
這位傲慢的應龍並未趕走長琴，他根本沒有認出長琴，但既然長琴能帶著伏羲琴進入了此地，雖不認識他也不會動手。
長琴微微低頭，「我只是個無名之輩，因為精於琴藝，受小雪大人所托，為鐘鼓大人彈奏。」
鐘鼓喜歡音律，他想既然是小雪所托，又拿了伏羲琴，這個人的琴藝怎麼說也應當過得去，便點點頭，讓他彈奏。
長琴這些年忙於渡魂和尋找自己的其他魂魄，已有許多日子不曾彈琴，然而他是琴所化，他的魂魄就是琴，不管多久沒有彈琴，他也不會手生，琴聲悅耳依舊。
鐘鼓本在喝酒，他雖明白此人琴技非凡，卻也不會認為能超越師曠，這聽也是隨意之態，當伏羲琴的琴弦被撥動，他左邊的眉峰挑起，但旋律出現，他認出了這個在他以為只是個孩童的人。
太子長琴。
能以琴聲讓他入眠，的確是世間無雙的琴藝大師。
沒有去問為何他現在變得如此，鐘鼓喝下一口酒，閉目聽琴。
過了許久，他道，「你的琴聲變了很多，即使用上伏羲琴，也不如當初那般打動我。」
琴音頓止。
長琴道，「人總是會變的。」
他現在的身軀是個孩童，幸而伏羲琴不是凡物，與他琴藝無礙。
鐘鼓終於轉頭仔細看了他兩眼，「的確，你現在是人。」
不周山倒，鐘鼓也是當事人，不過他不受伏羲管轄，便是伏羲怨恨，也沒有手段對付他。但他也知道火神與水神在歸墟鎖了千年。
似乎是懲罰，卻也還是在監視他。
伏羲那傢夥，對任何不在他管制之內的東西都心存疑慮。
「不過這不是你琴聲不如從前的原因，心變了，琴聲就變了，琴藝不降，卻不再符合我的心意。」他懶懶散散的倚在石頭上看著夕陽，右手舉著酒碗，左手邊是一枚石蛋。
「慳臾與我說過一些你的事情，他一直很想找到你。」雖然慳臾已經是赤水女神的坐騎，然而鐘鼓庇護於他，也是從他身上看到幾絲曾經自己的影子，比起其他應龍總要多出幾分欣賞。不周山作為龍之居所，龍的家鄉，任何龍都是會回去的。
鐘鼓也就與慳臾說過一些話，也知道了些事情，比如當年太子長琴的琴聲為何突然而止。
「一個小小的慳臾你覺得值得伏羲排除手下最強大的兩個神明捉拿？他是不滿人族方才離開人間，卻又因為慳臾戲水惹來民怨而排仙將捉拿？」鐘鼓的臉上已有了幾分冷笑，「不過是因為我庇護鐘鼓罷了。」
「自從我拿了始祖劍，他是真的覺得那把劍已經懸到了他的頭上。我聽說他還鑄造了什麼神劍昭明，不過後面又斷了，呵呵。」
伏羲地位尊貴，天下間能這樣對其不屑一顧的大約也只會是鐘鼓了。
長琴如今才知道捉拿慳臾的□□，然而他只是略帶苦色的一笑。
過去那麼久了，如今他已經是這樣，不管那件事情裡面究竟有多大的陰謀對他來說又有什麼意義呢？
鐘鼓不說停止，他就繼續撫琴。
哪怕琴音之中的情緒已經不負往昔，但長琴這位天界第一琴師，單憑最純粹的音律之美也足以動人。
鐘鼓不曾說他差，只說不如以前合他心意，也是因為如此。
小雪所托之事是讓鐘鼓氣消，長琴不知他何時氣消，鐘鼓沒有說聽煩了，他便一直彈琴，除去因為這凡人之軀必須吃飯睡覺之外，他都在給鐘鼓彈琴。
到底有多久沒有這樣什麼都不做，只彈琴了呢？
應當是從貶下凡間就再無這樣彈琴的心思了吧。
這樣彈奏了一個月，他的琴聲之中終於再無一絲焦躁，他開始轉換了一種心思給鐘鼓彈琴。
鐘鼓的眉頭終於舒展。
然而他還是沒有讓長琴停下來。
長琴也不知道這次到底要彈多久。
然而在琴聲之中他開始忘記自己被貶凡間的事情，開始忘記自己魂魄分離，開始忘記自己在凡間所受到的諸多寂寞孤獨。
伏羲琴能洗滌人心。
而他也開始找回那顆彈琴的心。
大約是龍的時間的確是與人有大大的不同。
十年之後，五六歲的孩童身體，終於長成十五六歲的少年之軀，鐘鼓才微微點頭，「彈得不錯。」
長琴一笑，面容雖不同，但從他身上已能找回昔日太子長琴的幾分溫和。
「其實我從未生過氣，司命雖頑劣但還是我妹妹，我不會生她的氣。」十年間長琴一字未提，鐘鼓卻是已經知道他與小雪的目的，鐘鼓撫摸了幾下身邊的石蛋，臉上竟有一絲溫柔。
「不過卻不能讓她由著性子亂來，如今已經到她出生的關鍵時刻了，卻總是吵著要出去。」
後面的話並不是對長琴說，而是對那個蛋說，「你出生了，我便讓你去神州，如何？」
長琴聽不到那蛋的回應，不過他想應當是開心的。
鐘鼓與蛋說完，又轉頭對他說道，「反正你也要去尋找魂魄，到時候你就隨司命一起去。」
鐘鼓在這十年間也不光是聽長琴彈琴。
長琴魂魄的異常，他已明瞭，他的眼光自然非凡，長琴遍尋不到自己的魂魄，他直接點明昔日安邑部落有一陣法為血塗之陣，可將魂魄鎖入劍中。
第93章 07 生而為龍
「這就是中原，好熱鬧，比蓬萊還熱鬧。」
一到了城市，司命就語帶興奮。
蓬萊島其實十分的大，不過也許是因為設有長壽結界的原因，人口繁衍得很慢，裡面的人也大多悠閒，這外面繁忙而熱鬧的場面是蓬萊鮮少有的。
她剛剛出生，雖一落地就有了兩三歲的外貌，長得也比尋常人快，當年如今還是五六歲。
長琴早已成年，他在二十歲的時候服食了長生不老之藥，如今就是青年模樣。
兩人走在一起可以說是兄妹也可以說是父女，畢竟這年頭早婚的人很多。
司命亂跑，背著琴匣的長琴並不擔心，雖然年幼，但畢竟這位是燭龍之子，且擁有看透光陰的眼睛，神明早已離開人間，這裡不過是一些普通人，完全不可能傷害到司命。
見司命一會在那賣糖葫蘆的小販面前轉悠，一會又去看糖畫，長琴搖搖頭，跟在後面不時掏出錢袋為司命付錢。
畢竟是龍，不用擔心吃不吃得下，也不用擔心蛀牙問題，長琴渡魂多次，人間百態早已見過，卻也沒有做一般長輩勸阻小輩的樣子。
司命瘋玩了一陣，她沒什麼累不累的概念，等到黃昏日落，集市散去才跟著長琴去了客棧。
長琴知道司命頗為好吃，就先讓客棧把招牌菜上了一邊，又對那小二叮囑，定的房間被褥一定喲換新的，熱水也要備好。
鐘鼓讓他陪司命大致上也是讓他做做保姆，這他很清楚。
而他受了蓬萊如此大的恩情，這些許小事自當用心。
「感覺這裡比蓬萊有趣多了。」司命轉著手裡尚且完好的糖畫，上面畫的是龍，這糖畫是轉來的，她頭一次不懂，到了第二次就能控制好力量轉到自己想要的東西了，其他轉來的糖畫都吃掉了，只有這個龍的她還留著。
長琴道，「這裡的確是有趣。」但是蓬萊那份清淨才是真正世間少有。
菜還沒上，司命就與長琴聊天，她其實還挺喜歡長琴的，因為她很喜歡長琴的琴聲。
「人間的修仙很有意思嗎？你先前說的瓊華派在哪？我們什麼時候過去。」
長琴搖搖頭，「你是龍，無須修仙。」單單是這個出生便淩駕於所有人之上，凡人千辛萬苦百年也難出一個仙人，但是對於應龍之力，仙也難敵，更何況你非尋常應龍，而是燭龍之子。
「鐘鼓言我的魂魄可能被人鎖入劍中，但到底是何劍我暫無頭緒，聽聞瓊華派有鑄劍秘法，又是這天下數一數二的仙門，所以我想前往那裡打探消息。不知司命你有什麼地方想去的嗎？去瓊華的事情並不著急。」
司命歪著頭想了想，其實她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總想島中原來，目的地嘛，她從來沒想過，而且她對中原根本不瞭解。
「我和你一起去瓊華吧，鐘鼓都說過人是很有趣的生命，我也想試著看看能不能用人類的方法修煉，鐘鼓總是說我力量很弱，明明他出生的時候比我弱多了。」最後一句，語氣帶著些許抱怨。
孩童的天性所致，司命雖然不討厭修煉，但也喜歡不起來，總是被鐘鼓以最高標準要求，即便知道鐘鼓是為她好，也總是想逃。
司命願與他一同去，也能省下他不少功夫，長琴道，「人族弱小，所以尋求強大之法，神與龍天生強大，所以不需他法，你去學學也好，說不定真能強大些，也讓鐘鼓對你放心些。」遊蕩在人間的這些時間，雖無比孤寂，但長琴也是見識了人族那無與倫比的活力，他們的確是能創造奇跡的種族，人間如今的的確確是人族的世界，哪怕這世上還有妖魔，還有仙，但真正佔據主導地位的還是人。
很快，店小二就將菜上齊了。
蓬萊之人因為生活富足，其實也追求享受，飯菜都十分精緻美味，不過蓬萊幾島物產再豐饒也比不過整整一片神州大地，蓬萊之人再有創意，神州亦有數千年來無數人的努力。
長琴點的菜都是蓬萊不曾有過的，這家客棧又是此城最有名的客棧之一，手藝沒的說，司命吃得開心，連吃了三碗飯，菜也換了一輪，她小小年紀如此胃口，把旁邊一直伺候的店小二都看呆了，忍不住勸了幾句，「這位大爺，孩子不知飽餓，您多看著些，莫讓她撐著了。」
這店小二主要是怕出事。
哪知道那俊俏公子對孩子吃那麼多並不在意，只點頭道，「莫擔心，她是一管吃得多，不會撐著的。」
司命自出生之後，就不知道在吃上面克制，因為沒有人讓她克制。
若是人一句飯桶是自然，但是她是條龍，父親燭龍身軀足以撐起天地，兄長鐘鼓若是伸展身體也能有半個不周山大，他們是真的不知飽餓，估計只有吞了日月才可能讓他們打個嗝。
她剛出生，但是真身盤起來也比這客棧小不了多少，這點食物完全不會讓她撐到，最後還是因為人化形的嘴太小了，又要咬，吃得慢，一個時辰之後，她吃得有些累了這才停下來。
這時候連客棧的老闆娘都跑出來了，見那小女孩終於放下筷子心裡松了口氣，這小姑奶奶快把他們客棧的廚房所有的食物可吃掉的。
長琴看出這些人心裡有了些許疑心，畢竟這個飯量的確不像是人類所能擁有，不過這些人的看法與他無關，他與司命在此只住一日，便是他們奇怪心裡懷疑司命是妖魔又怎樣？
司命畢竟年幼，對他又有恩，所以長琴心裡對於司命也有幾分縱容？他想等到瓊華再提醒她少吃些就好。
至於後來真到了瓊華，司命大胃王之名派內聞名的事情絕對不是他管束不嚴的問題。
瓊華派在昆侖，長琴就帶著司命一路走過去，準確的也不應該說是走，他們只會在有人煙的地方走走停停，若是無人的荒山野地，那就用法術趕路。
所以到達瓊華派的時候不快不慢，瓊華派有入門考核，但是什麼考核難得了長琴這閱歷無數之人？司命也是一樣，不過雖然她能力非凡，但是須臾幻境的考官估計是看她年紀小，只讓她過了一關就算過關。
瓊華派是修仙門派，長琴那副仙氣十足而又帶著些人間溫情的樣子的確很能讓人見面便生出好感，太清真人見了他，問了些許問題，得到的答覆很讓他滿意，便答應了長琴入瓊華的要求，至於司命……
「此女童是你何人？」他問長琴。
長琴道，「司命是我一位前輩的女兒，因那位前輩有些事情，她便跟在我身邊。」雖然說燭龍是他前輩，稍有高攀，不過也只能這麼解釋了。
「掌門不必擔心，司命修仙的天賦極好，我也傳過她些許小法術，她都能很快學會。」長琴不可能把自己真正的身份說出，只說自己是求仙問道之人，偶得秘法，踏入修仙之道，聽聞瓊華大名，所以前來拜入。
他裝作是個尋常的散修，其實最近瓊華已經有一段時間不收徒了，不過長琴的資質的確是好，太清動了收徒之心，這才放他們入內。
太清真人看了司命兩眼，司命的化形之術由鐘鼓親自傳授，他自然看不出什麼端倪，想著一個也是收兩個也是收，便點頭答應了，但也囑咐長琴，「瓊華如今事務繁多，這孩子年紀太幼，你還是要多照顧著。」
長琴自然應下。
後面就是瓊華派的大師兄玄震帶他們先去領一身瓊華校服，再帶他們認識瓊華幾個地方，又為他們介紹一下瓊華的曾經的歷史，和現在瓊華派的長老師姐師兄，最後帶他們到房間。
因為司命年紀小，玄震就安排他們在一間房間，當然也說明，等司命長大幾歲，熟悉了瓊華，就換房間。
司命和長琴都沒什麼意見。
待玄震走後，長琴的表情不復先前的溫和客氣，眉頭稍稍皺起，用一種帶著疑惑的口氣道，「這瓊華似乎正在忙於什麼事情，整個門派上下的氣氛都有些奇怪。」
司命則是面有後悔之色，「這裡的飯菜不好吃，都是些蔬菜水果，沒有什麼肉，放得鹽還特別少，長琴不是說瓊華是修仙大派嗎？為什麼感覺很窮。」
長琴因司命的話笑了一聲，然後緩緩道，「修仙之人自然是清心寡欲，飯菜也都以清淡為主。」
司命有點沮喪，但是沒提離開的事情，而是開始順著長琴的話往下說，「剛剛玄震大師兄也說幾位長老都在閉關，那位掌門也有事情要忙，由他先傳授我們瓊華仙法。」
長琴點頭，「先前也掌門說了瓊華這幾年並不打算收弟子，因我資質非常，這才破例。瓊華是修仙大派，這樣緊閉山門的確很異常，恐怕是有什麼大事發生過，或者是要去做，我們姑且在這裡待著，看看到底怎樣。」
長琴真正的實力，便是太清都不及，對於瓊華派的異常他注意都了，但一點也不擔心自身。
司命點點頭，心想，其他方面管他有什麼問題，只是瓊華派的食堂實在是太有問題了。
悠于 2016-8-19 21:23
第94章 07 生而為龍
因在人間的時間長久，長琴在揣摩人心上早已有了許多經驗，加之瓊華的秘密畢竟是多年籌畫，不單單長老掌門，門下弟子機敏的也能猜到些許，長琴雖未打探出瓊華秘密的具體，卻也明白似乎和瓊華雙劍有關，與成仙有關。
瓊華派乃是九天玄女一脈，長琴被貶人間之前，作為天界樂師時常被伏羲召彈奏，自然也是見過伏羲之女九天玄女，只是並無多大交情。
凡人成仙，需借助外力，蜀山依靠天帝伏羲偶有幾人成仙，而瓊華二十多代人從無一人成仙便可看出其中難易。
以長琴的想像力，自然還是沒能想到，區區一個人間門派居然打算舉派成仙。
他早就做過仙人，因為與祝融有父子之情，地位比起這樣凡人成仙的更是不同，身有天罰，他現在並無意再次成仙，對這成仙之密並無興趣，自然是把目標放在了瓊華雙劍之上。
只是目前瓊華雙劍隨瓊華兩名弟子閉關之中，他無法見到，這段時間他也就多在瓊華長老之一的宗煉走動。
他本是博學之人，恢復本性之後，待人溫和亦多出幾分真誠，宗煉不知他來歷，雖從其見識之中察覺到幾分不凡但感覺其對瓊華並無惡意，如今又是瓊華弟子，百忙之中亦傳授了些許鑄劍之術給他。
他傳授的並非真正的瓊華秘術，但這幾分指點已經能夠看出他對長琴的欣賞。
瓊華鑄劍多年，亦有博採眾長的優點，宗煉教授長琴鑄劍術之時也有介紹其他鑄劍之法。當世鑄劍自然不得不提到天下第一的始祖劍。
「那把劍在昔日蚩尤手中，其威力據說可開天闢地弑神誅魔，但凡鑄劍之人莫不想要觀之。」
長琴未曾見過始祖劍，但始祖劍傷了天帝伏羲的事情當時的洪崖境只要是上層神族都知曉，而他父親祝融更是親眼見過那把劍的力量，回來之後也曾經對他歎息。而在岱輿之時，提到不周山倒塌之事上面，鐘鼓也曾經說過就是因為把把劍在他手中，伏羲十分不放心，這才三番兩次試探，出了派水火二神捉拿慳臾之事。
「而後，安邑部族遺民龍淵之族以禁斷之術加上無數魂魄鑄成七把凶劍，便是凶名赫赫的龍淵七凶劍，威力不及始祖劍，但也可比擬仙家之劍。」宗煉撫須道，聲音充滿驕傲，「不過我鑄造的望舒羲和絕不遜於龍淵之劍。」
「龍淵鑄劍術雖威力強大，但都是以生魂為祭，可謂邪術，劍未出世便耗費無數性命。望舒羲和是我鑄劍長老一脈歷經三代，集天地奇珍異寶，耗費無數心力，終於才在我手中鑄成，時間雖漫長，但卻是堂堂正正，乃是人間鑄劍之術的巔峰。」
龍淵部族，長琴聽著這名字十分耳熟，他記憶繁多，以為也許是哪一次渡魂自己曾經聽過這個名字。
想不起龍淵部族，長琴卻能從宗煉口中所形容的龍淵鑄劍術中找到鐘鼓所言的束縛魂魄的血塗之陣的影子。
瓊華鑄劍到底是仙家之術，寧願用珍貴材料也不會犯忌諱用人的魂魄，而且瓊華雙劍鑄造還不到百年，這樣說來應該與自己的魂魄割裂並無關係，反倒是龍淵部族……
「宗煉長老所言甚是，龍淵鑄劍之法只是邪術，天地不容，比不得瓊華的鑄劍之術，我自以為見識廣博，卻未曾聽過龍淵之名，想來這龍淵部族是不是已經滅亡？以人魂魄鑄劍，應有天譴。」
宗煉道，「我只從先代手劄之中聽到過些許有關龍淵的消息，上面記載，龍淵鑄造凶劍是傳承安邑之志，意圖向神明復仇，劍成便觸怒了天帝伏羲，後面女媧出手封印凶劍，龍淵部族得以保存，只是今日龍淵是否還存在，便早就不被人所知。」
瓊華到底是大門大派，又鑽研鑄劍術無數年，所以對天下鑄劍之術都有瞭解，龍淵之事不知過去了多久，想來就算是蜀山也不一定知曉，但瓊華派亦有記載。
也因為這件事情久遠，長琴一開口，宗煉就這樣隨口說出，並不以為是機密。
的確是如此，伏羲令仙匠鑄造神劍昭明也是畏懼始祖劍的威力，自然不會允許龍淵一族的存在。這件事情應該也是許久之前的事情，要查到龍淵的消息也許應從女媧一族入手。
長琴點頭，然後便細心聽著宗煉教誨。
既拜入瓊華門下，也當在這裡學些東西。
長琴在宗煉這邊學習，司命卻是認識了一個人，偷偷跑到了五靈劍閣後面的思返穀。
思返穀因為是弟子思過之所，平日並無什麼人來，所以今日此處異香撲鼻，也無人察覺。
「你這不對，哪有刷一遍料就行的？你看這兔子烤出油來，肚子裡面塞香料去腥味，這外面也得多刷幾遍。」
司命的聲音稚嫩但卻有幾分著急。
雲天青聽了便笑，「你這小小年紀的，懂得倒是比我還多。」
司命頭一揚，十足的高傲範，不過因她年幼，倒顯得十分可愛，「那是，你們總要說什麼吃的鹽比我吃過的米還多，但我說我吃過的鹽比你吃過的飯還要多，你到今日還不懂如何吃。」
說了便開始講自己以前吃過的東西，蓬萊那裡獨特的美食不算，長琴帶她過來可是一路吃過來的，都是點了當地最出名的美食，沒有一樣漏下。
雲天青可沒修仙者的清心寡欲，聽得口水都要流下來了，那烤兔子越發香味撲面，他連聲催促。
司命雖然貪吃，也是有格調的貪吃，雲天青臉帶饞像，她便越發不慌不忙，自空間取來諸多調料。
蓬萊幾座仙島是上古遺留之地，上面諸多植物皆是神農踏遍神州大地收集而來，司命跟著神農的時候便在吃的方面大大指點了神農一番，神農自是特意留心，將那些能與食物扯上關係的都填了上來。
後面司命來了中原，也收集了不少這些年中原的產物，東西之多恐怕皇宮禦廚房也比不上。
等了許久，兔子肉烤出來的油不時滴到柴火堆上，濺起一個個火花，香氣誘人之極，雖然這兔子是司命主要烤的，可雲天青也是慣常做這種事情的，那兔子好了沒好，也是看得出來。
兩人一人佔據兔子的一側，對視一眼，便明白對方心裡所想。
都瞄著這兔子肉呢。
兔子是雲天青打的，柴火也是雲天青撿來的，最開始也是雲天青在烤，司命尋了味自己過來的。
所以按道理怎麼也應該是雲天青多吃。
不過要是說起來，這兔子如此香，看著便讓人流口水，難道不是司命的功勞？
她用的那些香料，便是百隻兔子也換的來。
兩人都想搶第一口，便就這樣雙目對視起來。
雲天青是個成年人，怎麼說身量也比司命高上許多，這番對峙之中自然氣勢更大。
司命再裝出一張凶面，光是那圓融還帶著嬰兒肥的臉就能讓她氣勢全無。
這番對峙氣勢也有些好笑，最終是雲天青到底大方些，笑了笑，便拿了把小刀出來，道，「我幫你割肉吧，你吃得小心些，別燙到了。」
他是灑脫隨性之人，卻也不乏一絲耐心。
司命屬於可以在岩漿裡洗澡的物種，燙自然不怕，雲天青自己主動給她削肉，她嫌麻煩，便讓他剁了個腿子，自己手抓著便吃上了。
那動作之直接豪邁，讓雲天青直叫她小心，後面看到她面色正常吃得歡，那剛烤出的兔腿兒似乎真的一點也不燙這才放心，然後自己也割了一個兔腿，一口咬下去，卻被燙到了。
司命見了，發出笑聲，弄得雲天青自己覺得惱了，不過從這他也稍微看出些東西，他問道，「你可是不怕燙？」
先前沒注意，如今才想起這女孩一直靠著火堆，但身上無一絲汗。
「你怕燙，差勁……」司命一邊吃一邊拖長調子發出鄙夷之聲。
雲天青認命，只得等那兔肉稍涼再吃。
而他這一等就出了問題。
司命食量大啊，一隻兔子才多大點，便是整整一隻吃下去，她都不得半點飽意。在瓊華這幾天她又沒吃到什麼東西，口腹之欲不得滿足，現在有了一只有著自己勞動成果的兔子，哪裡會客氣。
未多久，雲天青便見到那五六歲的玉雕似的小女孩風捲殘雲一般把火堆上架著的兔子吃了個乾淨，地上多出一堆骨頭，等等女孩眼巴巴的看著自己手裡那只兔子僅剩下的遺骸的時候，雲天青連忙把兔腿兒咬了一口。
司命露出遺憾的表情。
雲天青松了口氣，想起最近弟子之間的談話，便問道，「你便是那個大胃王的新弟子？額，我記得名字是叫司命嗎？」
「什麼大胃王？我就是司命。」
「我叫雲天青。」
第95章 07 生而為龍
雖然有個大胃王的名頭，又不通人情世故，不過司命在瓊華還算受歡迎，總的來說年紀小長得可愛才是硬道理，況且她還有一個溫柔待人的長輩長琴。
比起司命，長琴更受歡迎，他風度不凡，待人接物如春風拂面，許多弟子只見他兩三面或是聽了他一首曲子便生出好感，與他相熟，在仙術上他也不差，原本就是仙人的他當然是什麼都一點就通，顯露出來的才華讓人開始拿他與原本的瓊華第一天才玄霄相比，比起冷冰冰的玄霄，長琴又是更多人喜歡。
雖然知曉瓊華派的鑄劍秘術與魂魄無關，但是要找尋失蹤多年的龍淵一族並非輕易之事，瓊華以前既然有所記載，現在的勢頭也是修仙界數一數二，長琴想，倒不如借著瓊華派的名頭來探測一下。對已經服食了長生不老之藥的他而言，只是幾十年上至百年，他耗得起。
況且司命在這裡似乎是找到了玩伴一般，先前還說厭倦了瓊華的廚房正打算走了，沒想到這幾日就整天亂跑不見人影。
司命自然是和雲天青在一起，一個小孩一個性子活潑，都還貪嘴，混到一起去，雖然偶爾生點氣，但關係還是十分不錯的。
長琴來中原之後教她得的東西雖多，但總不會教她踢毽子扔沙包這類凡間孩子玩的事情，雲天青卻會，還帶她用彈弓射鳥射兔子。
司命的力氣和準頭都是不用說的，雲天青一教她就會了，結結實實把瓊華的野生動物給禍害了一遍，一天的收穫就把雲天青驚了，然後烤肉的時候，雖然司命的肚子是個無底洞，但烤肉用的柴火和功夫可少不了，也弄不了多少，最後剩下十分多。
如今是夏日，新鮮的野味自然是容易壞的，雲天青不得已用上些冰凍的仙術把司命打來的獵物藏起來，然後兩人就時不時一起打打牙祭。
某一日司命尋不到雲天青，自己就偷偷去了，把冰融了，又生起火來，然後塗著調料，哼著從雲天青那裡聽來的小曲，悠哉悠哉的烤肉呢，香氣四溢，她準備開始。
突然，耳中聽到什麼動靜，她也顧不得烤肉還差上一點，拿了慣常用的小刀，直接就要把切。
「我說你這小鬼，耳朵怎麼這麼尖呢，我這飛快的趕過來，才留這麼一點點。」雲天青見烤肉已經被禍害了大半不由說道。
他也是過了兩次才知道司命的感覺十分敏銳，他只要靠近一定範圍，她馬上就能察覺，好幾次他尋著香味過來，只看到一堆骨頭。
司命忙著往嘴裡塞東西才不理他，雲天青搖著頭道，「你這小鬼，別噎著了。」
然後他轉頭對剛剛出關不久就被自己發現然後拉倒這裡的玄霄道，「別看這樣，這小鬼其實還挺有良心的，這不還給留了一些，你閉關那麼久，嘴裡估計是半點油水都沒有，來吃點東西。」
玄霄見雲天青如此，眉頭微皺，「修行之人怎可重視這口腹之欲。」
「話不是這麼說的，你看我們要修仙，但現在還是人，既然是人，這吃喝住行總是少不了的吧，所以吃是根本大事，又不是什麼歪門邪道。」雲天青扯著玄霄，「我看你這次閉關又呆了不少。」
「雲天青！」玄霄的語氣中似乎帶著些許溫怒。
雲天青不以為然。
性格嚴謹的玄霄怎麼可能抵得過厚臉皮的雲天青？
雖然費了些口舌，仍然是坐下來了。
司命吃了一些，姑且滿足了一點食欲，這會才有空注意到雲天青帶來的人，玄霄相貌非凡氣質出眾，然而司命沒感覺，只是見了玄霄的衣服，知道他應該也是瓊華弟子，和雲天青是一輩的。
「你這個是不是叫借花獻佛？」
她從腦袋裡面搜出一個詞對雲天青說道。
雲天青一笑，道，「你這是花嗎？」
司命搖頭，慎重其事，「我覺得肉比花好吃多了。」
雲天青聽了哈哈大笑，又指著玄霄道，「肉的確比花好吃，不過玄霄可比大佛難請多了。」
因為烤肉味道的確非常好，玄霄神色正放鬆著，被雲天青這麼一說，立馬又繃起來了。
司命聽了玄霄的名字，複看了玄霄兩眼，「你就是玄霄？」因為瓊華上下在修行方面快把玄霄的天賦誇出花來了，她聽了許多次，對玄霄也有些好奇。
不過這一見，她稍感覺失望，也不是很強啊。
玄霄微點頭，「正是，我聽雲天青說你是新入門的弟子，名字叫司命？」他性子高傲但也不至於不理人，說話的是以前沒見過的新入門弟子，年紀又這麼小，他語調也稍微柔和了些，雖然基本上沒人聽得出來。
雲天青一路上拉著他，也說了不少這個師妹的事情，都是些玩的事，玄霄不感興趣，但也算記住了這個名字。
司命點點頭，「我是叫司命，我聽過你的名字，好多師兄師姐都說你很厲害，是個天才呢，長琴還說你有一把好劍，名字叫羲和對吧！」長琴只和司命略微提到過羲和劍之事，知曉瓊華雙劍與他的魂魄無關，他對雙劍的興趣就少了許多，不過最近他正和宗煉學鑄劍，興趣不知不覺又來了。
小孩子的天真之言，玄霄沒放在心上，羲和劍和他的天賦都是瓊華上下皆知道的事情，其他人在他面前也說了許多次。
雲天青見玄霄只是簡單的應了了一聲，便對司命道，「長琴師弟最近在宗煉長老那裡學習鑄劍之術吧，幾個長老都說他天賦好，但不知為何卻喜歡上了鑄劍之術，我以前聽他彈琴，總覺得他十分風雅。」
「咳咳，當然我也不是說鑄劍之術不雅。」真這麼說，他怕自己被宗煉長老給敲死，「只是長琴師弟好像不怎麼喜歡禦劍法術之類。」
雲天青又對玄霄說道，「長琴師弟是司命的一個長輩，帶她一起來求仙的，被掌門破格收為弟子，是個比起你來都毫不遜色的人，額……應該說你比好吧。」他瞧著玄霄，表情嚴肅的點點頭，「至少長琴師弟見誰都是笑臉，論起受歡迎肯定比你好的多。」
這種話，玄霄自然是不屑一顧。
司命附和道，「長琴當然比他受歡迎了。」
「風雅也是的，他是很棒的琴師呢。」
雲天青因為司命其實和長琴也算相熟，他稍微有點自來熟的性子，旁人不理他都會扒上去說兩句，更別說長琴那樣的好性子了。
而且他很喜歡聽長琴彈琴，司命這麼說，他就十分贊同的附和，「長琴的琴藝天下少有，再聽到長琴彈琴之前，我從未想過琴聲能美妙到那種地步。」著實讓他大開耳界。
「不僅是天下少有，天上也沒有。」司命似乎是認真的修正雲天青的用詞。
雲天青在這個問題上自然不會與她爭辯，道，「天下少有，天上已無，這麼說可以了吧。」
司命點點頭。
然後雲天青轉頭對玄霄道，「可別小瞧了長琴哦，他修道的天賦高絕，比起你來也不差，而掌門聽過他的琴之後，說他在琴藝上的天賦比他在修道上的天賦都要強上十倍，有一句話不是叫什麼三月不知肉味不知肉味嗎？我聽了他的琴就有這種感覺，哪天等他彈琴了我帶你去聽聽，保證你以前沒聽過那麼好的琴聲。」
玄霄稍挑起眉峰，目光在雲天青還拿著烤肉的手上轉了一圈，悠然看著他道，「三月不知肉味？我看你便是三日不知肉味都要不得。」
雲天青兩次說到長琴修仙的天賦極高，雖然口吻都不是十分正式，但玄霄也相信了新來的師弟天賦非凡的事情。
他不是那等嫉妒的俗人，知道有了天賦不遜於自己的師弟，心裡略微有些高興，心裡希望真的能夠有一個可以切磋之人，都是有意見一見那位師弟。
十分巧，長琴從宗煉長老那邊回來，便去老地方尋司命，直接就過來了。
長琴的眼力之人不差，不認識玄霄，但也能猜到玄霄身上劍的名字，司命用水系法術洗了個手，然後就撲到長琴身上，道，「長琴，調料快用完了，過幾天我們下山去買吧。」畢竟每天烤肉，其他的東西能省，這調料省了，味道就差了，司命的消耗量極大。
長琴把她抱起，道，「你前幾天不是已經說過這件事情了嗎？我已經托了下山採購的師兄幫你買，今日應該就能到了，等會我們一起過去。」
然後又對雲天青和玄霄微微點頭，「兩位師兄好。」
雲天青見他來了，便拉著玄霄介紹，「長琴，這個是玄霄，你一定聽過他名字。」
長琴點頭，「見過玄霄師兄，在下長琴，兩月前剛入瓊華。」
第96章 07 生而為龍
玄霄見長琴時，因其天賦早已被雲天青說了一通，心裡也是存著些較勁之意，不過並非是現在較勁，以他的性格根本不可能去為難一個剛入門的師弟，不過是有些期待，所以目光比較挑剔罷了。
不過長琴的確是讓人挑不出錯處來的人，溫和有禮，態度卻不會過分謙卑，此次初見，地點雖不算恰當，但玄霄的確存了些許欣賞，所以點頭頷首，略帶滿意，「長琴師弟好。」
玄霄的心思長琴並未察覺，或者說他並無在意，畢竟伏羲琴操控人心，而他在這凡塵俗世又待了無數載，玄霄表情雖少卻並非心機深沉之人，若是長琴真有心，他的想法瞞不過他丁點。
長琴見了玄霄，更多關注的卻是他的羲和劍。
眼神從那劍上略過幾次，似乎略有好奇。
羲和劍是瓊華最強之劍，最初賜給玄霄之時，也有許多弟子好奇，長琴的目光並不奇怪，所以玄霄也未在意。
玄霄出關，與他一同閉關的夙玉自然也出關了，長琴的人氣在女弟子中其實更甚，所以上午見了玄霄，下午長琴和司命就見到了夙玉。
夙玉是與一大群女弟子一同來的，瓊華皆是修仙之人，弟子品貌幾乎無醜陋，女子尤甚，然而在那麼一群美人之中，夙玉又是最出眾的一人。
長琴因為喜歡，時常彈琴，而他彈琴的地方是在醉花蔭，每逢他彈琴，就會有許多瓊華弟子到此處聽，有時長老掌門都可能來。
長琴對夙玉的相貌也無興趣，和見到玄霄一般，只看了她身上的劍兩眼便是，然後便對一眾弟子一笑，開始彈奏起來。
司命興許是見慣美人的原因，並不覺得夙玉的相貌又多好，看一眼便扯著雲天青要他去弄果木樹枝。
這一段時間，司命這樣一個天生最純正的水系因為烤肉火系法術變得嫺熟無比，不過用法術烤肉比起柴木還是差上幾分味道，砍柴是件苦差事，所以司命就推給了雲天青。
雲天青這時候總會說上司命幾句，然後認命的為了吃用自己的好劍術幹起砍柴這種事情。
不過不知為何，今天司命催著他，他隨口就應下了，半點推諉都沒有。
司命覺得很有意思，順著雲天青的眼神看過去，正巧看到了夙玉。
「夙玉師姐真那麼好看嗎？」她略有疑惑，總覺得再好看也好看不到走神的地步，她說話聲音不算小，幸好她與雲天青離那些弟子距離遠，此時其他人都專注長琴的琴聲，所以無人聽到他們的對話。
當然，雲天青是不可能聽不到的。
他喜歡夙玉已久，但是這心思不為人所知，司命毫無顧忌的說出來，他頓時紅了臉，連忙捂住司命的嘴巴，生怕她再說出些什麼讓其他人聽到。
司命看見雲天青臉上的紅暈，像是發現了新大陸，「師兄，你臉紅了，羞羞臉！」
幸好雲天青捂了她的嘴，那聲音只是零碎飄出，任何人都聽不真切。
雲天青有些急了，見其他人專心琴聲，便抱著司命離開醉花蔭。
「我的小祖宗，你別什麼事情都說出來啊。」到了外面，他連忙把司命放開，然後一臉苦笑的對她說道。
司命雖然不識情愛，但是她也不是笨蛋，一路跟著長琴來瓊華，路上也見識了不少事情，知道這應該是喜歡。
抓到把柄了！
她的第一想法就是這個。
「我要很多糖葫蘆。」她這麼說道。
雲天青怕她事情嚷嚷出去，扶額應下。
他也清楚，雖然司命年紀小，但是口風還是挺緊的。
又過幾日，雲天青找到機會偷偷溜下山這才把糖葫蘆買回來，就跑到老地方找司命。
司命自然又在烤肉，雲天青以前也就是偷偷打點牙祭，但司命來了，他的正餐已經從不在瓊華食堂吃了。
當然，至今還是不能理解為什麼司命小小年紀就能吃掉那麼多。
前幾日砍的柴火已經用光了，司命用的是法術，雲天青扛著那一棒糖葫蘆做到司命身邊，「明明你更適合水系，但我總覺得你火系法術更厲害。」
司命抓下一根冰糖葫蘆，吃了起來，一邊吃還一邊滿不在乎的說道，「我火系的確比水系厲害，應該是以前別人教過。」
司命對自己丟了記憶其實也不在意，畢竟還是小孩子嘛，忘記什麼事情都很正常，現在真的出生了，記憶就不會丟了。
雲天青並沒有追問是何人教過他，見她三下五下就把一根糖葫蘆給吃掉，直呼飯桶。
司命聽多了這種話，完全沒反應。
「天青師兄，你真那麼喜歡夙玉師姐的話為什麼不讓人知道？感覺你這樣偷偷摸摸的太不男子氣概了。」
「你這小孩子家家的，知道什麼是男子氣概嗎？」雖然被司命要脅買東西，不過能有個人陪他說說這個話題，他心也輕鬆一些，「夙玉喜歡的是玄霄師兄。」
聲音有幾分無力，並不是勇氣的問題，而是夙玉已經有心上人了。
「哦，那個冷冰冰的玄霄師兄啊，不過我還是覺得天青師兄你比較好。」
雲天青聞言，笑了笑，摸摸司命的腦袋。
可惜夙玉不這麼覺得。
雲天青算得上是伏低做小，司命也就最開始那幾次，後面並不以這件事情脅迫他，像是完全忘記了這件事情。
長琴在派中越發的受歡迎了，司命野猴子一樣的，喜歡和雲天青一起偷偷燒烤，瓊華許多弟子都知道，不過他們都覺得是雲天青把司命給帶壞了。
如此過了兩年。
某一日，司命長琴和雲天青一起在劍舞坪，忽然接到了掌門之令，讓他們一起去卷雲台。
劍舞坪有許多弟子，也都接到了這條命令，命令有些含糊，說是我派近百載修仙，能否完成，全看今日之舉，讓我們務必盡數前來，不得有誤。
不過傳令的玄震師兄看了司命幾眼，又說司命年幼，可以不去，但長琴和雲天青務必要去。
司命沒什麼想法，雲天青一頭霧水，長琴心裡卻有些明瞭，應該就是最近幾位長老在忙的那件事情。
司命可以不去，她就不去。
因為她實在是有些怕了瓊華的那些長老們，原來幾位長老都當她是長琴的順帶產物，後面教下去才發現，司命的資質甚至在長琴之上，夙玉體質是極陰之體，然而司命雖然生辰不是純陰，但的也能與望舒有反映。
若不是早就找到了夙玉，估計太清真人也會讓司命去試試。
不過就算司命不必拿望舒劍，但這麼一塊良才美玉也是不能浪費，雖然他們都沒時間，但是遇到了司命也都是會說一通，要她好生努力。
所以司命很不耐煩他們，幾乎就是見了就跑。
雲天青和長琴一起去了卷雲台，此時已經有許多弟子都在臺上了，他們未見到掌門，只見到三位長老，他們俱是神色嚴肅。
長琴望向天空，他的修為其實非常高，所以也能感覺到一些東西。
然後他又見望舒羲和兩劍泛起光芒，已經確定方才命令之中的成仙是什麼事情。
怎麼就沒想到呢——昆侖天光。
那個小世界充滿靈氣，又正好在瓊華派上方，雙劍已經開始鎖住那個小世界，所有事情都已經清楚了。
瓊華派之人是想汲取一小世界的靈氣又以雙劍化作劍柱，讓瓊華之人通過劍柱，抵達天界，成就仙身。
並非是異想天開的想法，而是十分可能成真的做法。
長琴在心中都忍不住要讚歎一聲，人雖然十分狡詐，心思難辨，但這想法真的是讓人瞠目結舌。
然而他卻知道這件事情不可能成功。
無他，因為他做過仙，瞭解天界。
伏羲本就不喜歡人族，這樣投機取巧的方式，無異於挑戰他的權威，且汲取小世界靈氣，其實也是毀滅那個小世界，是罪惡之舉，以此升仙，伏羲不會不管。
此時，望舒羲和兩劍靈力化成光柱，直插入雲霄，破開了幻暝界，像是天被捅破了一樣，天空中發出數聲悶響，極為嚇人，無數貘妖蜂擁而出。
長琴將背後的琴匣解下，打開琴匣。
他在五仙島上最後選擇的方法是服食長生不老之藥，但是這把伏羲琴，司命依然讓他用著。
因為討厭伏羲，他不喜歡伏羲琴的名字，但是依然還是很喜歡這把琴。
因為本身就是琴靈所化，他很快就掌握了這把琴的力量，但是卻從未用過。
雖然此事是瓊華派所希望，甚至為此耗費了不知多少年的時間以及無數資源，但是他還是要破壞。
不能讓這些人和自己一樣遭到天罰。
即便加入瓊華派，他的確有目的，但這目的也就是探聽消息，他從未有過要對瓊華不利的想法。
心態轉變，他和瓊華派的人相交亦有真誠，宗煉長老對他十分之好。
此舉雖然會暴露身份，但是總好過瓊華滅亡。
悠于 2016-8-19 21:23
第97章 07 生而為龍
宗煉較其他人更為關注長琴，他想著長琴雖然天賦高，但畢竟加入瓊華派時間尚短，平日也並未把全部心思放在劍術法術之上，所以應對這些貘妖應該也會容易，他便想要長琴到自己身邊，自己也好護著一下。
見長琴此時拿出琴，他當即上前，「長琴，用法術，琴音容易誤傷其他弟子。」
他知道長琴有一門以琴音化劍的功夫，便以為他是要以這門功夫來對敵，此時場面太過混亂，貘妖極多瓊華弟子也極多，他就出聲制止。
長琴因他這阻止，已經放在琴身上的手指一頓。
「宗煉長老，瓊華之舉，是以雙劍吸取這妖界靈氣，以昆侖天光飛升天界？」
宗煉稍微驚訝了一下長琴這麼準確的猜出了瓊華多年的佈置，滿意點頭道，「你果真博學多才，不錯，正是如此。」
長琴輕歎一口氣，「修道為成仙，這本是不錯，但如此——」
他看向瓊華弟子慌亂「誅妖」之舉，瓊華掌門太清真人從容不迫以一派之尊的身份呵斥弟子，待弟子們重整旗鼓，又開始誅殺貘妖，他的劍氣悄然無聲，看上去竟像是偷襲。
待在瓊華這麼久，只察覺瓊華有秘密，卻未曾想過，這個門派已經走火入魔。
「你們因升仙之事，因生心魔。」
長琴的聲音輕柔，只是歎息，然而此時真是瓊華完成幾代人願望最為關鍵的時刻，宗煉聽不進他這句話，眉頭皺起，語氣變得極重，「你在說什麼？」
貘妖死傷慘重，妖界之主現身與太清真人相鬥，太清實力非凡，那妖也不遜色，宗煉一邊注意那邊情況，一邊隨手誅殺來到身邊的妖魔，「長琴，我知道你本性善良，然而那些妖族不值得憐惜。」他以為長琴所說的生了心魔，是誅殺貘妖。
是啊，人族修行者的正道不就是斬妖除魔嗎？
「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人族是生命，妖族便不是嗎？」
長琴想到這點，已然放棄對宗煉進行勸說。
手指撥動第一根琴弦，伏羲琴奏響——
從軒轅劍世界脫離，司命的魂魄在燭龍體內孕育，伏羲琴與其他神器也隨著司命一同吸收燭龍的靈氣，而後司命化卵，這些神器又在龍穴之中吸取靈氣，可以說，它們的威力早已增強數倍。
「你這是！」宗煉因長琴的話而瞪大眼睛，顧不得上前的貘妖，轉頭去看長琴。
這個自己看好的弟子，難道因為憐惜妖族，而走上魔道？
這一回頭，他看見的是長琴閉目撫琴的場面。
刀劍向擊，靈氣碰撞的聲音已經被琴音所取代。
琴音如同夏日的清風，冬日的陽光沁人心脾，並無一絲慷慨激昂，有的只有平靜，那份任何生靈心中都曾渴求過的平靜。
輕柔得像沒有絲毫的力量，但是這清淡如水的琴音卻制住了這一場兵戈。
瓊華弟子與貘妖幾乎是一同停住。
剛才還腥風血雨的場面，瞬間凝固成過去，琴音響起，血氣也被洗去，還有人與妖心中那份相爭之心。
以前慣常在醉花蔭的鳥兒循著琴聲到了卷雲台，有的直接落在了瓊華弟子或是貘妖的肩上頭上，聆聽著歌聲。
司命也聽到那聲音，她並不會被伏羲琴的力量操控，聽了也只是表情更加柔和些，然後繼續低下頭吃東西。
太清真人已被嬋幽偷襲得手，嬋幽的利爪穿透他的心臟，但因這琴聲，兩人皆停下。
他們修為高強，比起其他人自然更能抵禦伏羲琴的力量，然而這份抵擋也只是一瞬間。
一曲終。
長琴停手，起身對妖界之主嬋幽微微鞠躬，道，「此戰若是繼續，勝負難說，還請閣下給我些顏面，就此停手。」
雖然曲子停下，但除了長琴刻意放過的三位長老和嬋幽，其他人與妖都已經陷入沉睡。
嬋幽雖然從那首曲子便能明白這個年輕人修為尚且在自己之上，但這件事情想要停手卻也不容易，畢竟她的子民已經損傷那麼多，而且這件事情是瓊華派挑起，她本裡就是受到無妄之災，她冷笑道，「我想給你面子，但是我的族人不會答應，是你們瓊華派先動手，說動手就動手，說停手就停手，你們把我幻瞑妖界當成什麼？」
隨後一抓抽出，太清真人胸口隨即射出血柱，雖然傷勢嚴重幾乎無可救藥，然而畢竟還留了一口氣。
長琴微微一笑，「並非當成什麼，此事罷手，我便欠閣下一份人情。」
太清看向長琴，覺得自己似乎從未瞭解過這個關門弟子，他幾乎是以最後一口氣問道，「你究竟是何人？」
長琴答道，「我名長琴。」
太清與三位長老都不明白此話的意思，但第一次見面的嬋幽卻想起了什麼，語氣略急，帶著驚訝，「你莫非就是上古時候天界第一樂師、火神祝融之子——太子長琴？」
長琴這個名字放在人間來看其實很普通，太清收徒的時候也並未覺得有何異常。
然而嬋幽見到此人琴藝非同尋常，輕而易舉控制場面，力量堪比仙人，又說自己名為長琴，自然就想到了上古時候傳說中那一位同樣名為長琴的仙人。
長琴點頭，「正是。」
太清與宗煉等幾位長老都驚，無論如何他們都沒想到長琴會是那一位長琴。
太清臉色本就蒼白，「你加入瓊華派有何目的！」他質問長琴道。
瓊華歷代的升仙之望就要被這位太子長琴毀掉！
便是知道了他的真實身份，他也心有不甘。
長琴笑容中泛起幾絲苦澀，「瓊華乃是修仙大派，派中記載無數，我想要尋找一樣東西方才加入瓊華。」
他為尋找自己的魂魄而來。
「先前加入瓊華派我便知道瓊華派之中有一個不小的秘密，未曾想到居然是成仙，只可惜未曾早日表露身份——」
「師傅，此舉並不能讓瓊華舉派飛升，只會讓瓊華墜入地獄。」
「仙道之難，實乃天規，這般投機取巧成不了仙，反而會被天界責罰。」
說起來其實非常的簡單，瓊華派歷代掌門哪個不是智慧非凡，難道都沒有想過這個可能嗎？並非沒有想到，只是不管任何方式，成仙都會有危險，若是能夠舉派飛升，這一點風險完全值得。
太清和三位長老都因為長琴的話陷入沉默。
長琴這樣費勁當然不可能做無用之功，他的人品也是他們所見，雖然因為隱藏身份，這人品有了些疑問，但還是會有幾份相信。
這樣的舉派飛升之舉，本來就是瓊華派的猜測，太子長琴是實打實的仙人，而且還是有名有姓，上古時期便存在的仙人，他說的話不可能沒有一點可信度。
太清艱澀開口，「此舉真的無法飛升？」
長琴閉目點頭，「不可能。」
伏羲怎會讓你們如此輕而易舉的飛升，沒有一絲可能。
「對於人而言，人妖勢不兩立。但是對於天界而言，人與妖並無分別，奪取妖界靈氣殺死無數妖族就是犯下了殺生之罪，若可以以此成仙，那仙與魔又有何異？」
「天規不容！」
最後四個字，長琴說得斬釘截鐵，這斷絕了太清的最後一絲希望，他本就是撐著最後一口氣，聽到這句話，直接吐血倒地，長老們一驚上前去扶，發現他已死去。
長琴心情也有了些許低落，太清畢竟是他師傅，與他有些許感情。
嬋幽思慮一下，死去之人已經無法追回，若是繼續戰鬥，似乎是勝負難說，但有這位太子長琴在，他們必敗。倒不如答應他說和的要求，一個人情便是一份許諾，以後若是幻瞑妖界出了什麼事情，就能得到太子長琴的幫助。
她說道，「既然是太子長琴開口，那我就給你一分面子，解除我族人的禁制，我帶著他們回幻瞑妖界。「
長琴微點頭，琴弦又是一撥，卻並非只是解除嬋幽族人的昏迷，而是直接將他們送回了幻瞑妖界。
嬋幽心中一驚，臉色卻不變，「就此別過。」
說罷就飛身離去。
三位長老扶著太清真人的屍體，目光看向長琴，良久宗煉才道，「你此舉是為救瓊華？」
長琴點頭。
宗煉、重光、青陽三位長老其實都是性格善良之人，雖然心系瓊華派飛升之事，但太清身死，瓊華弟子也有傷亡已經讓他們感覺到此舉的不妥之處，長琴以自己身份保證此舉無法讓瓊華飛升，他們雖然一時之間心中難以接受，但也明白瓊華飛升不可行。
長琴雖然阻止瓊華飛升，但他也是阻止瓊華滅亡。
若說他是隱瞞身份，圖謀不軌，但以他們此刻所感受到他的實力，他真的要對瓊華不利，瓊華早就亡了。
甚至說，他一開始連名字都並未隱藏。
「今後我們0是喚你長琴還是太子長琴。」
「繼續稱呼我為長琴即可。」
第98章 07 生而為龍
瓊華升仙一事就此告終，弟子因為陷入沉睡並不知情，唯有雙劍之主玄霄夙玉和三位長老知道始末。
三位長老並未趕走長琴，瓊華此番劫難，損傷無數，不僅掌門太清身亡，弟子同樣死傷慘重，長琴未表露離去之意，他們就默許長琴留下，對待長琴的態度，雖然不復親密但多了些尊敬之情。
長琴自然不會在此時離開瓊華，不說他尋找龍淵七凶劍的事情恐怕需要依靠瓊華，單單說如今瓊華的局面，他也不好離去。
因為太清身亡，而後就是選擇瓊華的新一任掌門。
玄震未死只是重傷，幾位長老為其療傷，不就便痊癒，他為大師兄，平素在弟子中甚有威望，三位長老提議他為掌門，瓊華上下都是滿意。
因為這件事情，三位長老都有些心灰意冷，不願多管門派事務，長琴被提為慎行長老，雖然許多弟子不解其意，畢竟長琴入門時間很短，但是門派中資歷最老的三位長老都這樣提議，他們也只有同意。
而後陸續又有人填長老位，最先便是玄霄，他的修為不用說，雖然在弟子之中有孤僻之名，但所有人也都認可他的實力。
再然後是夙瑤，她雖然資質平平，但也只是和玄霄夙玉那樣的天才比起來，在派中上下，她的資質其實稱得上是中上，入門時間早，乃是瓊華的大師姐，處理門派事務也有些手段，所以長老之位算是合適。
再然後便是雲天青與夙玉，雲天青單純的是以武力，夙玉天賦非凡，又是望舒之主，兩人的長老之位也沒什麼說的。
瓊華的這番劫難，在修行界惹來頗多傳聞，玄震老成持重，處理妥當，瓊華之名雖然墜了些，但依然是修仙界數一數二的大派。
因為弟子傷亡，瓊華開始再收弟子。
原本就算是長琴當上長老司命都覺得和自己沒什麼關係，到了後面瓊華收弟子，她也到了要被人稱呼為師叔的時候，她有些激動了。
作為一個當了萬年還不止的胎盤，雖然真的算起來，三皇都與她同輩，除了燭龍，天地之間沒有人輩分能大過她，奈何年紀小，久不出生，她只能一直當小輩，到了瓊華，也不能表露身份，屬於瓊華上下最小的師妹。
現在——終於有人要比她小了，她很開心。
瓊華收的弟子，年齡一般在十多歲左右，還有更小的，但其實有不少年齡要比司命大，不過沒關係，就算再大，他們也只能叫司命師叔。
宗煉等幾位長老因為長琴也隱約察覺出司命應該出生不凡。
當時長琴介紹的可是，他一位前輩的女兒。
太子長琴承認的前輩會是怎樣的人？至少也是一位仙人吧。
先前只覺得司命吃得多天賦高，後面細想一下，那絕對非人哉的食量，說不定出生非凡呢。
玄震作為瓊華掌門已經被告知過長琴身份，他本就對年紀小的司命很是寬容，知曉其身份非凡，最多也是更加寬容一點，比如說對司命竄唆新晉長老雲天青霸佔瓊華廚房，明目張膽以權謀私，改良瓊華食堂的行為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嗯，其實這麼多年他也覺得，瓊華的飯菜略有清淡。
瓊華收了許多弟子，司命最喜歡的一個名字叫做慕容紫英，乃是這些弟子中的翹楚。不過司命喜歡他的原因和他的出色沒什麼關係，原因有兩個，一是他年紀小，二是他逗起來十分有趣。
不過司命在瓊華無法無天的日子沒過多久，長琴因為收到了關於凶劍的消息，便帶她下山了。
司命在瓊華待了許久，能夠出門，她也非常高興，興高采烈的就和長琴一同去了長安。
長琴打探到的消息是一把凶劍被曾經的定國公，現在的長安首富樂紹成所藏，這消息不知真假，但既然又幾分希望，便要去尋找一番。
長安在何處自然是不用說，長安首富的府邸也是容易尋找，不過一路帶著司命，免不了吃喝玩樂一番，所以用時較長。
「果然還是山下熱鬧，上一次沒來長安，這一次我一定要好好玩！」
距離司命上瓊華已經過了七八年，她如今也是十二三歲的樣子，她在瓊華整天玩樂，打扮也是只紮一個馬尾，假小子的樣子，也虧得她很有幾分容貌，這樣清淡掛麵的樣子，一身瓊華校服，也能看出清麗無雙，與翩翩君子的長琴走在一起也不會被奪走半分風采。
長琴見她這活蹦亂跳的樣子，唇邊隱有幾分笑意。
見她不知不覺要走遠了，就道，「等會再玩，我們先去找劍的消息。」
他聲音不大，司命走得雖然遠，但她畢竟不是普通人，聽得清楚，在那小攤前流連了一會，方才跳到長琴身邊，「我剛剛聽說這邊有夜市哦，晚上一起過來看看吧。」
其實對於長安，她有一種說不出的熟悉與違和感，似乎是在長安待過很長一段時間，又似乎長安並非這個模樣。
她很清楚大約又是記憶的問題。
應該不是這個世界的記憶，畢竟她離魂化形之時，長安估計還沒出現。
以前的自己究竟是怎樣的？
伏羲琴，煉妖壺，崆峒印又是怎樣到自己手中的？還有自己胸口那個和自己真身相似的起卦紋身？
以及空間裡面那些數不盡的書籍，上面所記載的那些東西到底源自何處。
雖然一直看上去並不在意，但其實她一直都想知道自己的過往。
修仙門派其實也並未與世隔離，與現世其實有著不少往來，樂紹成雖然現在是長安首富，但他畢竟曾經是定國公，對修仙門派亦有瞭解。
瓊華派之名，他亦曾經聽過。
只是他並不認識瓊華之人，突然收到瓊華長老的拜帖，稍感奇怪。
當然，也就是覺得有點奇怪，瓊華派的名聲還不錯，他自然不會將其拒之門外。
待見了長琴，聽說了他的來意——尋找一把凶劍，樂紹成思索了一下，決定帶他去自己的藏劍室。
收藏名劍是他最大的愛好，地位權勢都不一般，所以他的藏品也不一般。
藏劍室中名劍無數，平日他也只會允許友人入內。
不過既然是瓊華長老那便無礙，以他所見，這位長老雖然年輕，但應該本事不小，「沒想到我這小小的收藏居然能傳到瓊華派的耳中，貴派以鑄劍秘術聞名天下，派中神兵利器無數，昔日我曾聽幾位故友說過，蜀山鎮妖劍瓊華雙劍望舒羲和乃是劍中至寶，我亦是心有嚮往，恨不能一觀。」
「望舒羲和兩劍是我瓊華花費數代精力打造，乃是我瓊華鑄劍之術的巔峰，蜀山鎮妖劍威名赫赫，劍下誅妖無數……」畢竟跟了宗煉長老很久，長琴如今說起劍來也是一套一套的。
樂紹成雖然收藏劍，但是並不會鑄劍，聽長琴說了鑄劍之術，忍不住聚精會神起來。
以鑄劍之術分析劍的好壞亦是一種方式，樂紹成越說越覺得投機。
藏劍室的位置稍有隱蔽，樂紹成領著長琴過去，正要向長琴介紹一下自己的收藏，沒想到迎面就撞上了一個小人。
有外人在，他臉稍稍板起，聲音也嚴肅了些，「無異，你又跑過去藏劍室亂拿劍了，明明也不喜歡劍術！」
撞到樂紹成身上的正是他的養子樂無異。、
然後樂紹成又對長琴說道，「犬子頑劣，讓真人見笑了。」
長琴搖搖頭，道，「怎會？孩童自然是要活潑些。」
他對無異一笑，「這孩子的名字叫無射（yi）？以樂為姓，真是個好名字。」
無射是音樂十二律之一，長琴因為接觸音樂多了，聽到wuyi,想到的就是無射。
樂紹成沒有聽出長琴的意思，只是道，「我與他母親都是希望他能普普通通健康快樂的生活，所以為他取名無異，希望這孩子與別人沒有大差異。」
他這一說，長琴才知道自己弄錯了，不過樂紹成沒有聽出，他也就不做解釋，而是道，「父母之愛子,則為之計深遠，平凡的確是最大的幸福。」
樂無異見父親帶了外人，但也沒把注意力分給外人，而是十分高興地說道，「父親，我的天下第一金剛力士已經造好了。」
樂紹成稍稍呵斥了他一下，「別又像上次那樣出了問題，弄得家裡一團糟！」然後對長琴解釋道，「內人是南疆天玄教偃女一族傳人，對偃術略懂一二，犬子生性頑皮，也勉強從他娘那裡習得一些，平日裡總喜歡做些東西。」
長琴溫和道，「我對偃術也略知道些，難學難精，尋常人連入門都難，定國公之子能學習偃術，看來不是頑皮，反而是聰慧異常啊。」
聽到長琴談起偃術，樂無異來了興趣，「你也會偃術？」
第99章 07 生而為龍
長琴對偃術其實並未專門鑽研過，不過他博學多才，即使並非專精也多少懂一些。
當然，還有更重要的一點——他在蓬萊待過。
中原雖有偃術流傳，但其根源卻在蓬萊。
木牛流馬這類最簡單的偃術在中原已經算得上罕見，但在蓬萊……這是小孩子都會的東西，絲毫不稀奇。
可以說蓬萊人之所以能夠無比悠閒，很大一部分原因是人偶把他們要做的事情全部給做了，田地產出都有人偶器械幫忙，他們只需要坐在家裡等就行了。
在中原還在進行古老的書信交流的時候，蓬萊早就開始靈力即時通信還有靈力網路，電腦電視都有。
蓬萊人少來中原的一大原因就是，在他們看來，中原太落後了。
蓬萊本就是上古時候存在的仙島，其偃術之始源於創島之時女皇所傳下的機關書，又經過無數人千年萬年的努力，可以說早以達登峰造極的地步，至少長琴在蓬萊見到名字叫做雷神九號的護島機甲人，威力堪比仙人。
雖然長琴在蓬萊的時候並沒有學習過那裡流行的偃術，但是說也是能說一些的。
所以他對樂無異道，「偃術不若尋常人想得那樣無用，我見過有人以偃術造木鳥能載人飛天，亦見過栩栩如生的人偶，不過我並不懂偃術，只是認識許多精於偃術之人，所以略知道些。」
樂無異眼睛亮起，「偃甲鳥？那偃術造的人偶真的和人一般嗎？會說話，還會做事？」
長琴道，「人偶要看是何用處的，那些服務型人偶或是專門定制的類人人偶初看的確與常人無異，不過少了魂魄，終究只能是創造者的製成品，並非人。隨我來的師妹身上就有一隻以偃術造的蜻蜓，停在花草之中，真假難辨，你若是有興趣我可以讓她拿給你看看。」
「偃甲蜻蜓，那麼小的也能飛嗎？能飛多高？動力為何？」樂無異又問出一連串的問題，倒是讓樂紹成有些收不住臉了。
雖然他平日對無異十分縱容，但畢竟長琴是瓊華派的長老，自己的客人，無異總在這邊纏著也不怎麼像話。
他便對樂無異道，「我要帶長琴長老去藏劍室，他的那位師妹還在正廳，你自己去尋吧，同齡人總能玩到一起去。」
樂無異也想見見那偃甲蜻蜓，聽父親這麼說道，說了聲告辭，然後就匆匆跑去正廳，惹得樂紹成直搖頭。
長琴笑道，「孩子活潑是好事情，而且貴子對偃術如此癡迷，以後說不定能有所成就。」
樂紹成知曉長琴是好意，不過他也沒期待過兒子未來能多有成就，只盼望他能一生平安快樂，「兒孫自有兒孫福，他喜歡便好，長琴長老前面就是藏劍室了。」
樂府的藏劍室自然是閒人勿進，雖然說只要長琴開口司命要一同進去也沒什麼關係，不過司命對那些劍不感興趣。
別忘了天地間第一把劍也是最強之劍始祖劍就在鐘鼓手中，她也是看過的。
見慣了那把劍再看其他的劍自然索然無味，便是瓊華雙劍那樣人間無雙之劍，也不足以吸引司命的目光。
她就在大廳裡等著長琴回來。
作為長安首富，樂府自然很大，擺設也富麗堂皇，最為關鍵的是好吃的也多，至少送上來的小點心味道很好，她就一邊吃著，一邊數著桌上擺著盆景的葉子。
「你是那位長琴長老的師妹，名字叫司命？」忽然間就闖進來一個男孩跑到她面前，露出一張笑臉，「我叫樂無異。」
直接把點心一口吞下，司命說道，「我是司命。」
男孩，也就是樂無異帶著幾分期待的對她道，「長琴長老說你身上有偃甲蜻蜓，能給我看看嘛？偃甲蜻蜓是不是和真的蜻蜓一樣大小，它是這麼飛的？」
每個孩子都是十萬個為什麼。
司命若不是腦袋裡面一堆東西，恐怕問題比眼前這個還多得多。
從蓬萊過來，她的確帶了一些偃術製品，其中包括諸多武器，她帶過來並非想要打架做什麼，而是蓬萊庫房裡面就是堆了那麼多東西。
據說——（因為她自己也忘記了）當年她傳下的機關之術，裡面有不少大殺器，蓬萊雖然是世外桃源，神魔難入，但以防萬一，或者是的確有人對這方面有興趣，就開始開發起來，最後成果無數，但大部分真的用不上，所以很多東西製造出來之後就堆在庫房裡面。
偃甲蜻蜓的確也有，那是她見了有趣拿來玩的。
不過到了中原，她沒拿出來過幾次。
並不覺得是什麼重要的東西，這個小孩好像很想看，司命想了想就拿了出來。
除了偃甲蜻蜓，還有偃甲蝴蝶、偃甲蜜蜂、偃甲瓢蟲，個個都十分精細，看上去與真正的昆蟲毫無差異，怎麼都很難想像那是假的，是以偃術造出的。
樂無異瞪大了眼睛，「這些都是以偃術造出來的？」
雖然他也是學習偃術，但還是有些難以置信，居然會有這麼小巧的偃甲。
司命點頭，「是啊。」
「好精巧啊，它們都能飛？怎麼控制？」
司命運起靈力，靈力一蕩，偃甲蜻蜓與偃甲蝴蝶一同飛起。
「因為太過精巧的緣故，它們很難控制，活動地點一般是開啟地點範圍五百米之內，把它們收起來要用專門對應的裝置。」司命解釋道。
樂無異看得十分認真，「連飛行方式都和真的一模一樣。」然後他伸手去抓，發現這些偃甲躲避起來也非常從容，像是能夠感應到一樣，真的太有趣了。
樂無異一邊跳起來想要抓到一隻看看，一邊問道，「它們有什麼作用嗎？」
司命想了一會，這東西除了玩還有什麼用呢？
想了好一會她才想起來，「傳粉。」
好像是蓬萊偃術研究部那群人受到農業部委託製作的植物授粉工具，才做出來沒多久，就被大力抨擊。
原因是浪費財力物力，雖然的確是可以幫助植物授粉，但是效果和真的昆蟲並無差別，頂多工作時間久一點可控一點。
用農業部的說法，偃術研究部就是仗著資金雄厚，整天研究這樣如同雞肋一般的東西。、
由此還引發了一場大戰，最後以偃術研究部重新研究出的價廉物美的工具告終。
蓬萊有一句名言，科學技術是第一戰鬥力。
此時還是孩子的樂無異當然不過考慮成本之類的，聽到這些偃甲還有用，就很高興的要司命給他看看這些東西是怎麼授粉的。
司命給他演示了一番，他還是興趣十分濃鬱。
司命見他很喜歡，想了想，「我們來換吧，這個我玩過了現在不太喜歡了，你們家有什麼食譜嗎？或者是好吃的，你把那些給我，我把這個給你。」
樂無異當然肯了。
他從廚房裡面找了許多他覺得好吃的給司命，只是食譜他沒有，所以就馬上去找母親傅清姣要。
小孩子交換東西其實也不是什麼多大的事情，用食物交換更是常見，食譜稍微有點怪，但也只能說那孩子明白授人以魚不如授人以漁。
傅清姣對樂無異愛護有加，這點小要求當然答應，連忙讓人去找食譜，因為好奇是誰提這種要求，她也一起跟著樂無異到了正廳，見到了司命，已經司命帶來的那些偃甲昆蟲。
她是南疆天玄教偃女族人，在偃術上也有不小的天賦，自然看得出這些偃甲昆蟲的珍貴之處。
這絕對不是幾張食譜能夠換到的東西！
她以為是孩子不知貴重，隨意把長輩賜下的東西交換，便對司命說道，「小姑娘，這東西貴重，你貪吃把它換了，可別被家中長輩責駡。」說完便要制止司命與樂無異的交換。
司命無所謂的道，「沒關係啊，這種東西還有很多，想要隨時可以讓人做，我覺得食譜比較重要。」
傅清姣見她神色不是作偽，的確，在他們看來這幾隻偃甲昆蟲十分珍貴，但若是認識那偃術達到巔峰之境的人，這些偃甲昆蟲也許只是尋常。
她也見無異的確喜歡，司命也的確是不把這東西當回事，略略思考，便道，「若是以後你想要回，隨時可以。」
樂無異得到幾隻偃甲昆蟲，臉上滿是笑容，對司命好感度大增，開始與她聊起來，「你會偃術嗎？」
「不會。」雖然一腦子的機關偃術資料，不過並沒有學。
「你認識偃術高手？」
「認識很多。」蓬萊偃術研究所全部都是。
「那你認識天下第一的偃術大師謝衣嗎？」這是樂無異最為敬佩的人，也是他學習偃術的契機。
司命搖頭，「不認識，他是誰？」
「是個非常厲害的偃術大師！」
司命道，「你若是喜歡偃術，不若去尋一尋傳說中的蓬萊之島，那裡是偃術起源之地。」
「蓬萊真的存在？」
不周山倒塌之後，五仙山之名雖然還在人間流傳，但仙山外強大的結界使得神都無法登島，更不用說是凡人了，也就是偶爾有蓬萊之人會去中原遊離，方才能讓人確定仙山的存在。世間想要去蓬萊方壺的人不知多少，但是大都一去不回，所以已經有不少人質疑其真假，或者將其當做與仙境無異的地方。
「當然。」
悠于 2016-8-19 21:23
第100章 07 生而為龍
樂紹成怎麼也沒想到瓊華長老一拜訪說是賞劍，最後卻把自己兒子給拐走了。
是的，就是拐走，無異聽長琴長老那位年紀很小的師妹提起蓬萊，心生嚮往之意。瓊華派好歹是老牌的修仙門派，如今亦是數一數二的大派，要說哪裡能找到蓬萊自然從瓊華那邊快一些，所以樂無異就打算到瓊華拜師學藝，雖然瓊華不授偃術，但是瓊華的鑄造之術也是天下聞名，兩者頗有想通之處。
樂紹成捨不得兒子，不過上瓊華並非壞事，瓊華名門正派，旁人想要拜師也難入門，更不用說無異一去便能直接拜入長老門下。
半喜半憂之中，樂紹成還是答應了讓兒子去瓊華學藝，因為長琴長老已做保證，他為尋劍會時常下山，無異也會隨他下山，所以差不多每年都能回來一次。
孩子總要長大的，樂紹成只能這樣自我安慰了。
下山一趟撿回一個徒弟在瓊華或者說任何修仙門派都是時常見到的事情，樂無異性格開朗活潑，雖然製造出來的偃甲會時不時捅個簍子破壞些花花草草，但在瓊華也算是頗受歡迎。
瓊華因新入弟子不少，樂無異有了很多同齡人玩伴。
這少年嘛，總是好動些，腦袋裡面又很容易產生一些異想天開的想法，加上司命雖然不懂偃術，但是卻有不少關於偃術的書，她是個很大方的人，還把這些書主動借給樂無異。
除了每天必須花時間學習瓊華的劍術，樂無異的生活極為美好，甚至可以說頗有點樂不思蜀了。
長琴如向樂紹成保證的那樣，幾乎每年都會帶樂無異下山，路過長安便會去看望父母。
在瓊華的樂無異顯然成長得很是不錯，長琴收了徒弟，雖然是隨手為之，但因為閒暇時間不少，教得也很認真，不僅是仙術劍術，便是連音律都教了不少。
樂無異在家的時候原本對音律並無興趣，可是現在他師傅是長琴啊，上古樂神，他也是會為長琴的琴聲所迷醉，所以也有了學音律的興趣，學得還不錯。
而仙術劍術樂無異也都能露上幾手，不過他真正的天賦的地方是在偃術上，即便是自學，水準也增長得極快。
某一年，樂無異已快成年，又從司命身上拿到一個偃甲研究了一番之後，他忽然對司命說道，「師傅是想要去尋找鑄劍之時以魂魄鍛造的凶劍？」
司命點頭。
這麼多年，她也變成了一位亭亭玉立的美人，若是站著不動閉口不言，保准能迷倒一大片，不過瓊華之人都知道她本性，不管外貌如何美麗，她都是個惹事的祖宗和樂無異雲天青堪稱瓊華搗蛋三人組，而且她還是為首的。
瓊華經過這三人摧殘（大約是），從上到下都已經換了個模樣。
畢竟司命和雲天青兩人以權謀私，把瓊華除了正殿之外幾乎所有的地方都變成了樂無異的試驗場地。
如今瓊華沒有了掃地弟子，只有一個又一個的動物樣子的偃甲在地上滿地亂竄，撒潑打滾之間，那地就自然清掃乾淨了。
原本瓊華購買東西，需要弟子親自下山，後面樂無異又弄出了什麼傳送梯，山下之人直接將貨物放進梯子裡面，就能把東西運進來。
雖然變化的速度很快，但也許是植根於人類本能之中的享樂天性，雖然嘴上會說著修行之人應該勞其筋骨苦其心志，但身體還是乖乖的接受這一切。
連瓊華掌門玄震真人手中都有樂無異研製的偃甲。
當然，做這些變化的時候，他們還是免不了要受到不小阻力的，雲天青本來應該是三人之中的第一戰鬥力，地位也高。
只是……雖讓他弱點明顯呢？
只要是夙玉長老出面，他立馬就聽話得不能再聽話了。
樂無異，一個還沒入瓊華多久的弟子，光是輩分上就矮了一大截，陰奉陽違的反抗自然也會缺乏力度。
所以這一切主要出力的都是司命。
她約莫只出手過幾次，但是每一次表情平靜的純以力量把房子從柱子開始拆，實在是諸多瓊華弟子的噩夢。
在司命不知道的地方，她的外號已經從飯桶變成了怪力。
額，其實也沒什麼差別。
司命對這些傳言啊稱號啊一點都不在意。
當然其實雖然瓊華不少弟子有點怕她，但她人緣還真的不錯，就是沒一個愛慕者而已。
也許跟著長琴在中原尋劍的時候出現過一個兩個？
畢竟她臉還是不錯的，輕而易舉就能讓定力稍差的男人魂牽夢繫。
龍淵畢竟是上古之事，龍淵凶劍早就不知所蹤。
長琴尋了許久，都沒有確切消息。
樂無異低頭思考了一下，然後道，「你知道我素來敬佩以為偃術大師，名為謝衣，傳聞他創造過一件奇特的偃甲，名為通天之器，能知世間萬事萬物，要不然我們去尋那個通天之器？」
「雖然都是找東西，但是通天之器好像要比師父找的不知道多少年前名字為何的凶劍要好找些吧！」
司命聽聞，世界上居然有這種專門找東西的偃甲？看來中原偃術雖然整體比蓬萊弱上許多，但亦有奇才。
如果能找到去找長琴的魂魄的確是非常方便啊！
兩人都覺得很不錯，馬上就把這件事情對長琴說了。
長琴雖然有些懷疑通天之器的真假，畢竟知曉世間萬事萬物那是傳說中的創世之火才能做到的事情，不過他尋的劍目前的確是沒有消息，而謝衣只是百年前之人，雖然失蹤，但也有跡可循，的確比劍好找多了。
所以長琴在尋找龍淵凶劍的時候也開始順帶找起那通天之器來。
不得不說，這東西真的比龍淵之劍好找多了，未多久，長琴就得到消息，謝衣尚在人世。
這就更好了，畢竟活人比死物，尤其是不知多少年前的死物好找。
長琴因另外一處有龍淵消息，便讓司命和樂無異一同去找謝衣。
司命的力量他很是相信，尋常仙人也不是對手。
司命和樂無異首先先去了長安樂府一趟，和樂無異父母報平安又在長安待了幾天才開始去尋找謝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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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命樂無異在尋找謝衣的過程中遇到了不少同伴，順便還查明了樂無異的身世。
樂無異本來就是謝衣的腦殘粉，找到謝衣授他教導，若不是長琴很好，以他和謝衣目前的偃術溝通程度，他恐怕都要背叛師門了。
其實司命跟他說了，再拜一個師傅其實也沒什麼，畢竟所教不一樣嘛。
但是樂無異還是堅持等見到長琴稟明此事，待長琴同意之後再拜師。
不過謝衣身上好像有不少秘密，比如今天有人突然冒出來要殺謝衣。
當然，這個突然冒出來的男人打不過司命。
司命制住他之後皺了皺眉，鼻子動了動，「你身上有神農之血的氣息。」
神農之血，只是聞到，她便知道這是什麼了，明明她連曾經和神農一起遊歷神州的事情都是小雪告訴她的，但是這氣息她還是一下子就聞出來了。
似乎非常熟悉的氣息，似乎曾經伴隨過她許久。
「你是何人？」
沈夜也難以想像自己居然會被一個妙齡少女制住，這個少女還從他身上聞到了神農血的氣息。
他乃是流月城大祭司。
上古時期，不周山天柱傾塌，神州大地陷入災禍之中，為了補天，神農建流月城，有一信奉神農的部族名為烈山，自請入流月城相助，神農曾滴血入矩木之中，以供烈山部人不飲不食而活。
而後大地濁氣日見濃鬱，流月城雖然高居天上，但仍難逃濁氣侵蝕。
他父親流月城前代大祭司為了嘗試借神血之力治癒濁氣之病，將自己一對兒女送入了矩木核心，沈夜有幸得神農神血庇佑，病症痊癒。
若是要說，他身上的確可能有幾絲神農神血的氣息。
只是這個少女是如何得知呢？
她究竟是何人。
司命當然不會乖乖把長琴三令五申不准說出去的身世告訴這個被自己抓到的傢夥，她反問道，「你又是誰。」
這人並無懼色，平靜之中自有一種氣魄在身，「流月城大祭司沈夜。」
司命聽他這句話莫名的覺得有點熟悉，這個人她不認識，熟悉的就是流月城三個字，「流月城……流月城……好像在哪裡聽過。」
她開始想了起來。
此時謝衣卻到了沈夜面前，「師尊。」他是這樣稱呼沈夜的。
這這個稱呼讓所有人都意外，這個對他動手的人居然是他師傅？
沈夜聽到這聲師尊，神色略有波動。
司命忽然提高了些許音量，說道，「對了！小雪跟我說過，最早入岱輿之島的一族烈山部族有一部分族人在不周山倒塌之後，跟著神農去補天了，他們就在流月城。」
她的記憶其實不差，除了真的失去的記憶，出生之後的記憶她一點都沒忘記。
沈夜似乎要對謝衣說些什麼，但是司命突然說出口的這番話讓他忽視了謝衣之事。
岱輿為渤海歸墟五仙島之一，的確是曾經烈山部的所居之地。
然而烈山因為伏羲結界已於外界隔絕不知多少年，現在流月城內知曉本族曾經居於岱輿的也不過五指之數。
他難以置信的問司命，「你如何知道！」
司命見他如此，心裡越發肯定自己的判斷，肯定的說道，「你是烈山部的。」
然後又道，「神農不見好久了，岱輿島上的其他烈山部族遷到了蓬萊，一直在找你們，但是不知道為什麼一直找不到，還以為你們和神農一起失蹤了。」
同樣因為時間太長的原因，烈山部雖然找過流月城一段時間，但是久尋未果之後，也開始放棄了，最近千年蓬萊烈山部的人知道曾經分過一部分族人上了天的都沒幾個。
也就是小雪活得久，和司命說起神農失蹤一事的時候，也說過去了流月城的烈山族人，恐怕司命也不知道。
司命說的話與沈夜所知道的一些相符合，人間能知道烈山與流月城事情的人本來就不多，她到底是何人？
沈夜的聲音微微抖動起來，「岱輿……蓬萊……流月城被伏羲結界所阻隔，城內族人無法踏出外面半步……」
「你們被關了那麼久嗎？伏羲那個專門做壞事的傢夥，現在你們破除結界出來了？所有族人都能下來？居住在什麼地方？要不要搬去蓬萊？」因為長琴一事，又有和伏羲及其不對付的哥哥鐘鼓以身作則，司命對伏羲的好感從來都是負數。她可不在意伏羲是什麼三皇之一，身份尊貴，天界天帝。
「你是歸墟仙島之人！」
已經確定，完全的確定了。
尋覓已久的東西此刻就在自己面前，沈夜已經不知如何形容此刻自己的心情了。
為了救族人，他們幾乎任何方法都想過了。
世間未被濁氣侵染之地，他們當然想過曾經的烈山部所在——歸墟五仙島，然而也是久尋不到，不得已之下只能與心魔礪罌合作。
司命點點頭，露出笑容。
雖然已經失去了創立仙島的記憶，但她可是島上的女皇呢。
第101章 07 生而為龍
蓬萊雖然地處人間，但其實是歸墟其他地貌與煉妖壺結合而來的特殊空間。蓬萊居民雖然大多為上古先民，但因為此地草藥無數又有靈力滋潤的原因，雖然在清氣之中生存，卻也無懼人界濁氣。
尋找蓬萊即是解救流月城，即便司命是蓬萊之民也只是她自己說出，並無證據，但沈夜不敢大意，馬上將流月城的現狀說了出來。
司命也沒想到烈山族在流月城的狀況已經到了這般田地，事情緊急而且重大，所以她馬上溝通了管理蓬萊大小事務的小雪。
她身上自然有蓬萊的通訊器，鐘鼓雖然讓長琴與她同行，但是長琴不以戰鬥力擅長，他若說完全放心那是不可能的。他就這一個妹妹，上次出去幾千年不見蹤影，回來之後又失去記憶，他都想親自陪同了。所以即便歸墟仙島位置特殊，通訊器難造，他也硬是耗費了珍貴材料讓蓬萊那群人造出來了。
蓬萊自然不會拒絕流月城的烈山族人，小雪知道情況，馬上就回應司命，說是告知流月城如今位置，他們馬上會以天舟派人前往接應。
蓬萊偃術發達，天舟也是其中一項，形如大船，可航行於天際，內部只有空間，主要用途是旅遊。
雖然用傳送法陣似乎是更為快捷，但是蓬萊所處地方太過複雜，設立法陣需要的時間反而更多，考慮到流月城之中的居民人數也並不算太多，所以就以天舟運送。
這邊來接人，蓬萊島上其他措施也必不可少。
例如房屋。
那麼多人過來，總要有住的地方吧，還有食物，就算蓬萊什麼都不缺，這些物質的分配也要花些時間。
為了防止流月城的烈山部道蓬萊又有何不適，小雪親自前來。
蓬萊那邊各種命令頒佈下去，剩下的事情她就交給了巽芳。
小雪是女媧石所化，本來就極其擅長治癒法術，而後又被神農教導，這方面的能力更是厲害了許多。
沈夜經事極多，雖然因為遇到蓬萊之人流月城困境得以解決，但亦有警惕之心，他畢竟是流月城大祭司，必須為流月城之人打算。
但是小雪親自出面，她是個內心純淨無暇，本就溫柔體貼，多年蓬萊管事，更是變得包容堅強起來，沈夜見了她不得不說心安了幾分。
而後小雪直接破開伏羲結界。
伏羲結界流月城諸人花費無數時間精力智慧才破開一絲縫隙，然而對小雪而言，那結界雖然不是紙糊一般，但既然已經開了一條縫隙，破去完全是隨手之事。
天舟巨大，內容萬物，沈夜早已開始準備流月城居民下界生活之事，馬上就行動起來，讓大家搬離。
流月城主滄溟因為罹患絕症，為解病痛，不得已束縛於矩木之上，作為流月城城主，她自然是重要人物，小雪為其療傷，時間緊迫匆忙，所以滄溟並未痊癒，但也好了大半。
流月城之中還有一魔物，乃是心魔礪罌，小雪本要將其抹去，但是見了小雪那魔物就開啟鏡子準備逃走，小雪正要擊殺，那魔物卻被一隻大手捏死。
小雪對魔族並不熟悉，雖然不懼，但既然礪罌已死，她忙於流月城搬遷之事，沒有事時間追查下去。
沈夜和滄溟見到那個場景，心裡卻有了懷疑。
礪罌闖入流月城或許並非無意，而是有意為之，捏死他的人應該就是幕後黑手，是指使他之人。
指使和小雪一樣，他們也沒有時間管這件事情。
也許到了蓬萊島上，安頓好所有族人他們就才會有時間來想這個問題。
這些人忙起來了，司命和樂無異他們沒什麼事情，因為已經拿到了通天之器，長琴也過來了，他們便開始了另一件事情——尋找龍淵凶劍。
謝衣所製造的通天之器其實並不像傳言那樣無所無知，它只是能夠干涉磁場，讀出木石內部潛藏的記憶。
不過這對尋找龍淵部族的確很有用。
尋找了些時日，他們就知道龍淵部族已經搬入地界，龍淵七凶劍也被女媧所封印。
因為地界為人輪回往生之所，被閻羅所管轄，凡人少入，長琴便讓樂無異去蓬萊，他與司命兩人一同去地界。
到了地界找女媧部族與龍淵部族就容易許多。
長琴心中仇恨早已消去，找到媧皇神殿所在與龍淵部族，直言自己的魂魄被龍淵部族用來鍛造凶劍焚寂，自己為找尋魂魄而來。
在龍淵部族看來，長琴是上門討債的。
而他們的確是欠債的一方，強奪他人魂魄，這其實是比殺死對方更加殘忍的事情。
長琴索要自己魂魄，可以說合情合理到不行。
只是焚寂被女媧封印，是女媧派遣族人看管，龍淵部族之人自然就把事情推給了媧皇神殿。
從情理上來說，把魂魄還給他人這是理所當然的事情。
這個世界上對任何生命而言都沒有比魂魄更加重要的東西。
但是他的魂魄現在就是焚寂的劍靈，龍淵凶劍之所以擁有毀天滅地的威力，完全是因為劍靈之故，失去劍靈，亦是失去威力。
媧皇神殿可溝通女媧，對方提的是合理要求，她們自然要上稟女媧。
也許是龍淵七凶劍的確十分重要，女媧得知之後，居然虛體現身。
「你是長琴？」
長琴是她以命魂牽引之術誕生的生靈，雖然容貌有變化，但她還是能認出來。
長琴雖然不滿伏羲，但對女媧還是十分尊重，馬上行禮道，「長琴見過媧皇。」
女媧虛體似乎是定神看了他一會，方才道，「不周山一事之後，我數千年未見你，原以為你早就轉世為人，未曾想你的魂魄居然被龍淵之人用以鑄劍，失去魂魄難以轉世，你一直在這世間遊蕩尋找自己的魂魄？」
長琴低頭道，「正是。」
女媧道，「你的魂魄若我想得沒錯，應當的確是在龍淵凶劍中的火劍焚寂之內，你因魂魄分離痛苦多年，我本當……」
長琴聽到本當二字臉色微微一變，既然這麼說，女媧應該是不打算把魂魄還給他。
而也正與他所猜想的一樣，女媧道。「我本當將焚寂給你，但龍淵七凶劍，都是斬仙之劍，威力無窮。如今神農失蹤，伏羲專權，我為伏羲眼中之釘，伏羲因為被始祖劍所傷一直恐懼龍淵之劍，很早以前龍淵凶劍就為我震懾伏羲的一大力量，不可缺少。」
司命聽了很不高興。
長琴找了自己的魂魄那麼久，這個人居然不給他！
雖然女媧地位尊貴，但是司命可不會顧忌這種事情，當即說道，「你怎麼能這樣！那是長琴的魂魄，又不是你的東西，他找了那麼久，一直很辛苦，你要對付伏羲是你的事情，跟長琴的魂魄根本沒有關係好不好！你快還給他啊。」
女媧虛體看了司命一眼，面有疑惑，「你是應龍？似乎還未成年。」
的確是很奇怪的事情，龍族的應龍都是需要多年是假案修煉而來，但是這條應龍卻未成年？
「哼，你管我是什麼龍，快把長琴的魂魄還給長琴。」不然我讓我哥哥打你！
後面那句威脅司命並未說出口，不過她那肆無忌憚的樣子，倒讓女媧笑了起來。
「司命。」長琴輕聲喚司命的名字，司命雖然有點不高興還是閉上了嘴。
然後長琴對女媧道，「長琴本只是鳳來琴靈，若無媧皇施以命魂牽引之術，也無法成為生靈。媧皇既然要我魂魄，長琴自然奉上。」
未上蓬萊島之前，魂魄是他的執念，但是如今他已經找回自己的，雖然還在尋找魂魄，但卻無以前那樣的執著。
女媧聞言，對著長琴歎氣了一聲，然後似乎考慮了一會，說道，「也罷，其實區區一把劍未必能阻止伏羲，你多年苦我心亦不忍。劍還給你也無妨，焚寂之劍被我封印在南疆烏蒙靈穀，等會我派遣十巫中的一人帶你前往。」
女媧改了主意，長琴連忙道，「多謝媧皇。」
司命覺得這女媧拿長琴自己的東西給長琴做人情，有什麼好謝的嘛，心裡不以為然。
女媧道，「你父祝融與水神共工結束歸墟懲罰，多年前已歸天界，他以為你早已轉世，若是知曉你還在人間記憶尚存定然十分高興。魂魄歸位，你可重新修煉成仙，再上天界，父子若能重逢，也是一件喜事。」
祝融的確是長琴牽掛之人，只是修煉成仙……
長琴道，「我已不願再受天界管轄，況且，天帝當年是罰我永去仙籍永世孤獨。」
「此事已過去這麼多年，有祝融說情，伏羲應當會應許。人之壽命過於短暫，我有些可惜你。」
長琴道，「成仙之事媧皇不必再提，我覺得我現在過得很好。」
第102章 07 生而為龍
長琴在女媧神殿十巫之一巫祝風廣陌的帶領之下前往封印有焚寂凶劍的烏蒙靈穀。
有女媧旨意，烏蒙靈穀之人不會阻止長琴，而且還在一旁協助。
長琴順利取得了焚寂。
魂魄歸位之後，長琴也算了卻一樁最大的心思。
而後司命與他一同回了瓊華。
雖然在瓊華的目的已經沒有了，但是畢竟瓊華還未恢復元氣，長琴對瓊華還有些感情，時間對如今的他已無很大意思，所以他決定再在瓊華待幾年就回蓬萊。
其實他回瓊華還有一個重要的原因就是，司命還沒玩過，目前作為司命代理監護人的他自然也就隨司命的意思。
雖然不必再尋魂魄，不過司命喜歡外出，長琴便帶她多多走動。
玄震見長琴外出頻繁，便將派中一項事務交托給長琴。
幾大修仙門派之間互有來往，所以依然也有些外交上的事情，瓊華為了雙劍飛升一事，與其他幾大修仙門派之間的有些斷了聯繫，玄震繼位之初，瓊華的狀況又不是很好，所以並沒有著急恢復。
如今瓊華正在慢慢恢復，雖然還達不到最巔峰的勢力，但是玄霄夙玉雲天青加上掌門玄震自己修為也已經夠看，不必擔心外人窺伺，這斷了的聯繫自然就要慢慢恢復起來、
長琴性格溫和，待人接物都很有一套，加上修為深不可測，由他代表瓊華與其他門派來往，玄震很放心。
本就是要帶司命出去，這個任務也不難，長琴自然應下。
他們的首站就是以禦劍飛行之術聞名的蜀山仙劍派。
蜀山派的名頭自然不用多說，在市井百姓看來比起瓊華都要大上幾分，除了禦劍術、煉丹、符法也都很強，尤其人數眾多，因為第一代蜀山掌門經天帝接引成仙，他們與天界還有聯繫，受天命建立鎖妖塔。他們以維護人界的人妖間秩序為己任，除魔伏妖比起原來瓊華派還要積極地多，派中鎖妖塔內鎮壓無數妖魔。
蜀山派對瓊華派的到來其實是頗為高興的。
瓊華擅長的是鑄劍之術，而蜀山擅長的是禦劍之術。
蜀山那麼多弟子，派中對劍的需求可想而知，雖然蜀山也不至於連劍都沒有，但如同女人衣櫃裡面總少一件衣服一樣，他們對於好劍的需求也從未斷過。
長琴領著司命前來，蜀山掌門清微真人親自相迎，態度好不熱情。
司命這個只是順路旅遊的，也都被他親自命他的親傳弟子招待。
清微真人的入室弟子名為徐長卿，性格十分穩重，不善言辭，他奉師命帶司命到蜀山各處逛一逛，一路上話卻很少，還不如司命說得多。
「你叫徐長卿？這不是一味藥材的名字嗎？我記得功效是祛風止痛。」蜀山的景色不錯，司命一邊逛，一邊說道。
然而她說了一串，徐長卿卻只回了兩個字，「是的。」
「你們蜀山有什麼特色美食嗎？」
徐長卿皺起眉想了想，答道，「不知。」
雖然聽上去像是敷衍一般的回答，但他是真的不清楚。
司命很快給他貼上了一個無趣的標籤，不過實在是沒人說話，雖然面對如此無趣之人，但也好歹能說一點嘛。
「啊，那邊就是你們蜀山的鎖妖塔？挺高的。」好吧，對於司命來說，蜀山鼎鼎大名的鎖妖塔其實也不怎麼稀奇。
畢竟鎖妖塔再大也大不過她已成小世界的煉妖壺。
「那裡便是鎖妖塔，乃蜀山的禁地，師叔若是有興趣，可以到外面看看。」徐長卿道，其實雖然是禁地，但也只是對普通弟子而言，他是鎖妖塔看守，雖然並未進入過鎖妖塔內部，但平日也要守在鎖妖塔外，對此地也算熟悉。
因為幾派掌門平輩論交，司命年紀雖小，輩分卻大，所以徐長卿需要稱呼司命為師叔。
司命對禁地沒興趣，「既然是禁地那就沒什麼好看的人，你帶我去人多些的地方吧。」
徐長卿點頭，正要帶司命去，耳邊卻出現異聲，正是從鎖妖塔傳來。
鎖妖塔事關重大，雖然現在他身上還有師命，但是與妖魔相比，帶人閒逛顯然微不足道，所以他匆匆對司命說了一句，「師叔，鎖妖塔那邊有些動靜，我是鎖妖塔看守，現在過去看看，師叔在這裡等一會就行了。」
說罷就前往鎖妖塔。
在別人地盤當然要聽話一些，司命就按照他的話等，未多久她就聽到打鬥聲，抬頭一看那鎖妖塔外的確有人在打架，其中一個是徐長卿，和他相鬥的是一妖魔。
不是說鎖妖塔里面的妖魔都跑不出來嗎？原來能逃出來？
司命的修為雖然比鐘鼓差得遠，和人間修士比起來卻遠勝之，她眼力也不差，看得出那妖怪有些實力，徐長卿雖然不弱，但是要對付起來也很費功夫，勝負也難說。
「長卿師侄，降妖除魔是我輩修仙之人的責任，這妖物似乎有些古怪，我與你一同應對。」因為考慮到這裡是蜀山，司命回憶起長琴說過的話，在腦子裡面過了一遍措辭才開口。
徐長卿應對狼妖赤炎的確是有些吃力，他雖在意蜀山，但也不是那等迂腐之人，司命開口要幫忙他當即答應。
也是這小小一個分神，他就中了狼妖之毒，司命見情況有些不好，隨手一掌把那妖怪拍回鎖妖塔，又扶住徐長卿。
妖怪的毒一般都很難解，但是司命手中有不少來自蓬萊的藥，所以並不怕。
她正要給徐長卿服藥，一個紫衣女子突然出現。
「狼妖之毒很特殊，若是尋常解毒丹藥可能還會加劇毒素擴散。」
那女子開口便這樣說道。
司命停了手，轉頭看她，「先前就發現了，你一直待在附近，你也是蜀山之人？」
紫衣女子沒說話。
司命盯著她看了兩眼，眉頭皺起，又吐出四個字，「女媧靈氣？」
小雪亦是一身女媧靈氣，所以司命對這種靈氣也十分熟悉，這女子身上雖然有些古怪，但她還是從她身上感覺到了一絲女媧靈氣。
這一句話讓紫衣女子臉色微變。
不過她仍然上前，堅定道，「我來此處只為救他，讓我救他。」
司命看出她的確是想要救徐長卿，還從她身上感覺到幾分情意，覺得這大約是徐長卿認識的人，應當是愛人什麼的。
私事她最不喜歡管了。
想了想，就還是把徐長卿交給她了。
「你想救他便救吧。」然後她抬眼看了一眼鎖妖塔，心想，「這鎖妖塔是不是出了什麼事情？」
然後她又一回頭，準備看看這女人怎麼救人，瞬間就有想要遮眼的衝動。
南疆蠱術司命當然不會不知道，但是以口唇相渡的蠱少之又少，她怎麼也沒想到這個女人是用這種方式給徐長卿解毒。
這是夫妻才能做的事情吧。
徐長卿已經娶妻了？
好像蜀山的俗家弟子的確不禁娶親。
「這邊是人間的情愛？」
司命耳邊忽然響起一個聲音。
司命點頭回答這個聲音提出的問題，「應該是吧，不過光天化日之下有點不太好。」
而後她才想起，自己沒感覺到有人啊。
隨即馬上朝那發聲處一看，卻是一赤發魔族。
「魔族？」她覺得那魔族的氣息有些熟悉，「神農之血？」
那赤發紅瞳的魔族看過來，道，「你這龍族的鼻子倒是挺靈的。」
司命猜想這個魔族修為應該很高，絕對不是尋常的魔族，不然不可能看出自己的真身，是哪位魔族呢？司命對魔並不怎麼瞭解，也就是在流月城遇到了心魔，所以才稍微聽說了些魔族的事情。
紅發的魔族很多，瞳孔顏色也沒什麼特殊，頭上的雙角，頸部的魔紋……
她的目光在這魔族的手腕上停留，忍不住出聲，「九泉之鑰？炎波泉？我找了好久，怎麼在你這裡？」
這不是她的東西嗎？
但是找了很久都沒找到，以為是失去記憶的時候弄丟的，怎麼在這個魔族手中。
紅發魔族道，「哼，它一直在本座手中。」
司命聽了很不樂意了，「才不是，那明明是我的東西，是神農送給我的。」
小雪是這麼說的，她才不會騙自己呢。
「神農送給你的？」紅發魔族聞言，仔細端詳起司命，眉頭緊鎖，因他身上帶著肅殺之氣更顯出幾分氣勢，「你這龍族才出生多少年？」
出生這件事情其實很不好說。
畢竟她作為蛋被燭龍吐出來的時候，三皇都未出生，但是她破殼還是最近的事情。
不想在年紀上爭辯，司命反問道，「那你說這個東西你是怎麼得到的！」
或許是因為看出這是一隻出生才幾十年不到的幼龍，或許是覺得她的口氣有些熟悉，雖然是被這樣質問，但是他沒生氣，只是平淡道，「別人送的。」
悠于 2016-8-19 21:24
第103章 07 生而為龍
雖然明白那是自己的東西，但是丟了太久，對方又說是別人送的，司命本身也不是對寶物很執著的人，她只能是自認倒楣。
炎波泉的鑰匙雖然珍貴，但是她並不需要，稍感沮喪了一會，馬上又打起精神來了，「別人送的，我就不跟你計較了。」
重樓才是不願和這個孩子計較，聽她這樣說，只道，「送與不送有何區別？」
「這個當然不一樣了，人類有一句話叫做千里送鵝毛禮輕人意重，所以收到的禮物呢無論本身是否珍貴，蘊含了贈與之人的情誼，就不同了。」司命一指現在糾纏在一起的徐長卿和那個紫衣女子，「人族的定情信物有的還僅僅是一縷頭髮呢，但是因為是定情之物，他們看得比任何珍寶都要重要。」
「人類的愛情是這樣嗎？讓人奮不顧身，連性命也可以捨棄。」這是重樓疑惑的地方，他駐足的原因。
司命說道，「是啊，其實我覺得愛情並不分神魔人妖。神也有愛，不過是天規所限，不得善終，在人間，人妖相戀的事情也有很多，而且不光是愛情，友情啊親情啊也會讓人奮不顧身的。」
「友情？親情？」
「是啊，雖然是魔族，不過你不會沒有朋友，沒有親人吧？」
重樓道，「都死了。」
「……不好意思。」難怪這魔族冷冰冰的，好像一點感情都不懂，原來是個天煞孤星嗎？
司命連忙扯開話題，「他們好像越來越過分了，嗯，鎖妖塔的封印剛剛是被你破壞了吧，估計等會蜀山派的人救就會來，我應該提醒一下吧。」不要在未成年面前做出這樣肌膚之親的親密舉動啊。
「那位身具女媧靈氣的姑娘，等會徐長卿的師傅就要過來，你確定被他師傅看到，他不會被逐出師門？我這邊有解毒丹，不是普通的解毒丹，神農親傳，包治百病，你要不要給徐長卿來一顆？」
徐長卿因為中毒未解，神智有些不太清醒，紫萱卻沒有理會司命。
徐長卿之事，她謀劃已久，因為司命的存在還出手救下徐長卿，已經不算完美，若是此時再不然徐長卿愛上自己，那自己的計畫不就完全失敗了嗎？
「這個魔族，你也快點走吧，人族都很煩的，你見了他們估計沒什麼好事。」她倒不是擔心這個魔破壞鎖妖塔遭到蜀山的責難，而是擔心蜀山責難這個魔，因為以這個魔族的實力殺光蜀山實在不是什麼大問題。
「你真的認識神農？」重樓沒理會司命的話，而是問道。
這條龍既然有神農的藥，的確有幾分和神農有聯繫。
因為對方一眼看出自己的真身，所以她也就沒有隱藏龍族的身份，但是自己是燭龍之子的事情鐘鼓說過，一定不要透露出去。
「我是出生在岱輿的龍。」司命側面回答這個問題。
神農與渤海五仙山的關係幾乎所有神魔都知道，出生在岱輿的確有可能見過神農。
「神農真的送給過你九泉之鑰？」越看越覺得熟悉，只是那塊石頭從來都是小鬼的樣子，自己成年她也不曾長過，所以他根本也未見過她成年後的樣子。
而氣息，這條龍身上滿是靈氣，是極為純正的應龍，和那塊石頭上的女媧靈氣一點都不一樣。
當年那塊石頭不是魂飛魄散了嗎？至今那塊已無一絲靈性的本體都在自己身邊，她還能轉世？
重樓擰起眉，突然上前，直接擒住司命的下巴，低下頭湊近仔細端詳她的臉。
他動作極快，司命沒來得及反應。
「喂，你幹嘛？」司命後退幾步，反手便要把他推開。
只是她的力氣對於人而言的確大得不像話，在龍之中也屬於上乘，但應對魔界至尊還是不足。
司命頭上開始要冒冷汗了，這個魔族雖然很強應該活了挺久的，但是開始那一副感情沒開竅對愛情很好奇的樣子，不會是看到旁邊那個紫衣服女人和徐長卿親熱，也有樣學樣的模仿吧。
雖然她並不覺得肢體碰撞有多重要，但是這樣的情況真的一點都不好。
這個赤發魔族問道，「龍有前世嗎？」
從這個問題和這個魔族的動作，司命判斷出他應該只是看自己眼熟，心裡松了一口氣，然後道，「當然沒有！」
重樓放開了司命。
他也知道沒有。
因為龍雖然也有魂魄，也入輪回，但是自成一脈，生於龍潭，死於龍塚，乃是天地間少有並無前世的生命，若是妖獸化龍還有些可能，但眼前這頭幼龍明顯血脈純正。
「你這個魔發什麼瘋啊。」被他放開，司命連忙躲遠一點。
不過因為是背後有目前三界最牛的兩個生命燭龍和鐘鼓撐腰，就算是面對實力明顯在自己之上的魔她也沒有一點膽怯，反而一副氣勢洶洶的樣子，「看著我年紀小好欺負是不是！」
如果說相貌只有兩分像認錯人十分勉強的話，這性格就有八分像了。
並不是什麼人都敢在自己面前大吼大叫，還一副理直氣壯的樣子。
「三份炎血糕。」不知不覺說出了記憶之中慣常對那塊麻煩得不行的石頭說的話。
明明是塊石頭，卻很喜歡吃東西。
魔界的東西不像人間這樣多，魔界的魔也不像人間的人這樣喜歡享受，他們只享受戰鬥，小時候每次得罪了那塊石頭讓她消氣就異常的困難了。
「不行，要五份。」在食物問題上面司命唯一的原則就是不要原則。
得寸進尺的個性也差不多。
想到過去的事情，重樓心裡莫名的煩躁，冷下臉來，冷聲道，「沒有。」
「那四份，不能再少了，你剛剛捏得我很痛的。」司命聽著魔族口氣這麼嚴厲，心裡無奈的降低了標準。
「我說沒有。」
「三份？明明是你自己說的啊，炎血糕是你們魔界的食物嗎？我還沒去過魔界……」
司命的話戛然而止，因為那個魔族居然跑了。
你不想給就不要提，說了又不給這是什麼意思嘛。
魔族的思維方式是不是都這麼另類？
因為食物鬱悶了一下，司命也就沒管徐長卿了，當然她也覺得非禮勿視嘛，她自己躲開就是了。
沒走多久她就被長琴找到。
鎖妖塔出事，對於蜀山自然顏面有損，這也就不能讓外派的人見到。
司命和長琴沒在蜀山待多久就下山了，對於司命來說這次的蜀山之行一點都不愉快。
「你說破壞鎖妖塔的是魔族？」司命對長琴提起鎖妖塔一事，長琴想法較多，一下就聯想到陰謀上面去了，破壞流月城的也是魔族。
司命無精打采的說道，「一個莫名其妙的魔族，實力很強，也很混蛋。」
「？」長琴在想，一個能讓司命說出實力很強的魔族到底有多強。
一個這麼強的魔族到人間又有何目的。
然而接下來司命卻道，「先前大約是覺得我長得像他以前認識的人就抓著我的臉看，後面似乎是要賠禮，但是連一份糕點都捨不得，超級吝嗇！」
「……」長琴陷入沉默，先前一大段想法瞬間全部消去。
所以你說他混蛋就是因為他不給你吃的嗎？
不過看司命精神萎靡的樣子，他只得柔聲對她道，「蜀地其實有許多美食的，等會我們去渝州，那裡是繁華之地，我帶你去吃東西。」
聽到有吃的，司命一下就有了精神。
「渝州？我還沒去過呢，現在就出發吧。」
長琴看了看天時，道，「現在出發的話，到渝州恐怕已經是晚上了。」
司命擺擺手，「沒事，晚上有客棧嘛，找一家好的客棧，晚上讓客棧的廚子做。」
司命興致這麼高，長琴覺得大約是蜀山的食堂很不符合她胃口，又莫名其妙的被一個魔族用食物勾引了一下，所以饞得難受？
「司命，就這麼喜歡沒事啊。」
雖然很深刻的體會過，但是還是有些想不明白。
司命摸摸下巴，「一般喜歡，不過總覺得有段時間餓得難受，肚子裡有點東西比較幸福。」他覺得也就是她作為龍食量以人而言比較恐怖，其實也並不算貪吃吧。
而目前的這種狀態，其實是習慣了。暫時又沒有別的事情，也沒有什麼目標，所以只剩下吃這一個樂趣來享受。
「也許是你待在蛋裡的時候。」長琴笑道。
他是知道司命生出靈智很多年之後才出生的，明明已經有思維了，但是沒有自己的身體，看到其他人吃東西自己也會想吃，但是又吃不到，所以才會覺得餓。
司命慎重其事的點頭，「應該是。」
她也覺得應該是那段時間。
第104章 07 生而為龍
「你這個魔族還沒有回魔界嗎？」
到了渝州本來只到繁華路段找一家上好的客棧，但是走到路上又碰到了那個紅頭髮的魔族。
雖然是三更半夜，但是你一個魔就這樣出現在人間，這是要幹嘛啊！
你把頭上的角隱去的，但是耳朵根本沒變好嗎，一眼就能看出不是正常人啊。
「司命，這就是你說的那個了破壞鎖妖塔的魔族？」長琴面帶微笑上前幾步，不經意間就把司命擋在自己的身後。
雖然先前司命見到這個魔族的時候，並沒有說這個魔族有意傷害她，但如今一看這個魔族的實力十分強，而且頗有些生人勿進的氣場，總感覺有些危險。
「司命……？」又見到這條幼龍，重樓本想馬上離開，卻因為這個名字停下腳步，「你叫司命？」
司命見了他並沒什麼好臉色，語氣硬生生的，「幹嘛，不能叫這個名字啊。」
相貌相似性格相似都可以說是偶然，但是名字都一樣，就非常奇怪。
真的是那塊石頭的轉世？
不說龍有沒有前世，轉世之後的名字為何還會一樣。
所以本來想直接說不能，但最後卻變為一個問題，「你確定你沒有前世？」
「就算有也絕對不認識你！」小雪說她的前世可是在另一個世界。
生氣的說完這一句，司命才意識到這個魔族這句話背後的意思，聽了她的名字又問了這個問題，所以……他的熟人也叫司命？
「我雖然出生很晚，但是靈智很早就生出了。伏羲還未刻上元太初曆，不周山還未倒塌，天地之間還沒有魔的存在，我就已經有靈智，那時候你都沒有出生吧！」司命直接說出鐵證。
雖然魔的壽命也很長，但是這個自己有意識可是在魔誕生之前。所以這個魔最多只能認識自己這一世，絕對不可能認識自己的前世。
司命說得篤定，長琴卻想起一事。
司命失蹤過，當時鐘鼓在人間找過她許久都未找到，那一段時間似乎正好是魔族誕生的時間，而司命消失的地點又恰好是魔族誕生之地的安邑，若是司命去了魔界，也就難怪鐘鼓找不到了。
而這個魔族所認識名叫司命的人，說不定就是她。
所以他插言道，「司命……他也許真的可能認識你。」
「嗯？」司命轉頭看向長琴。
長琴無奈說道，「你別忘記了你丟過很多記憶。」
長琴這麼一說，司命自然也想起來了，她端詳了一下這個紅頭髮的魔族，「我真的有可能認識你？」
重樓問道，「你丟了記憶？」
表情似冰，顯然很不高興。
也許我當時和他關係不錯？
有這種猜測之後，司命的態度柔和多了，「是啊，很長一段時間的記憶都找不到了，你認識的那個司命是怎麼樣的？」
她對外面的人和對自己人向來不太一樣。
久別重逢，本來應該開心，不過重樓看著對方那張明顯什麼都不記得的蠢臉，怒火就不由自主升起。
他冷冷道，「就你這樣的。」
見到司命之後，他就已經翻開已經塵封許多年的記憶。
魔界實力至上，雖然他出身非比尋常天賦也極為卓越，但是最初出生之時也是弱小的。
那時候伴隨他的就是那麼一塊石頭。
擁有靈性，在自己的幫助之後也可以化形，比誰都嘮叨，但是本體只是塊石頭的小鬼。
自顧自的叫自己重樓，說是她遇到神農之後所見第一株草藥的名字。
貪吃好玩，時不時就惹出點麻煩來。
只要自己一不順心，就把他煩到她開心為止。
就算是從出生就認識那塊石頭，重樓也是幾次想把她拋下，當然，那只是被煩得頭痛之後的想法從未付諸於實踐。
當然，在那塊石頭消失之後，他也產生過應該一開始就把她扔掉的念頭。
誰讓她救了，誰讓她死了。
現在見到她好好的，也又這傢夥果然什麼時候都不讓人省心的感覺。
失憶?
哼，這麼無聊的情況。
司命倒是沒從重樓這十分不妙的口氣裡面聽出什麼問題。
畢竟口氣再不好，他也沒動手，最多只能歸結於自己當年和他的關係比較一般。
「這麼說來，我那段時間就去了魔界了，難怪沒被找到。看你的樣子，我們以前肯定不是仇人，應該就能算朋友吧。」司命露出一個笑容，「雖然還是想不起來，但還是自我介紹一下。」
「你好，我是司命。」
「只是同伴。」重樓並不認為在他眼中很弱的石頭算是朋友，他的朋友只有飛蓬，不過相伴那麼久，倒是勉強稱得上同伴，他也報出了自己的名字，「重樓。」
司命沒覺得朋友和同伴差很多，魔族回應了，她就語帶開心，「這個名字很適合你。」
重樓不語。
因為他不想說這個名字是你取的，以前稍微提到，她尾巴就要翹到天上去。
「我現在在中原，住在昆侖瓊華派，下次你可以來找我，我可以帶你品嘗瓊華的特色美食。不然我去找你也行，魔界什麼樣子丟掉記憶我還不知道呢。」
司命思考起來了，「你最近還在人間嗎？或者會馬上回去。」
「去魔界好像有點麻煩，你住哪裡？好找嗎？」
若是先前知曉這個魔族就是魔界至尊重樓，長琴恐怕會馬上擔心起來，但是在聽到這個魔族已經承認和司命是同伴後才知曉他是誰，他也就放心司命與他交談。
經歷過的事情太多，對神對魔對妖對人，長琴都已經再無偏見。
魔界至尊雖然在很多人與神眼中是可怕的，但既然是司命的同伴，那就不需要擔心。
他稍微也聽過一些關於這位魔界至尊的傳聞，除了實力超群之外，也只有心高氣傲這一類的印象。
這樣的人是絕對不可能說謊的。
不過就算在放心，對於司命興致勃勃的想去魔界，長琴還是得說一聲，「魔界不比人間，鐘鼓只答應你來中原。」
提到鐘鼓，司命瞬間乖了起來，「好吧，還是你有時間來找我吧。」
重樓因她這樣自顧自的說辭皺起眉，鐘鼓……這個名字似乎在哪裡聽過。
再看了司命一眼，「昆侖，瓊華？你一條龍去修仙門派幹什麼？實力這麼弱，就不要混跡在弱者之中。」
「我回魔界去了。」說完這一句，他又是走得乾脆俐落。
司命因為被他說實力弱，就有些心虛的看了長琴一眼，「長琴，其實我也不算……很弱吧……不算吧。」
長琴對她笑了一下，溫柔的實話實說，「對比鐘鼓，你這位燭龍之子多少有些名不副實。」
雖然在人間可能算得上強，畢竟是應龍出生，但是對比鐘鼓、燭龍那樣的存在，司命的實力真的是弱的可以。
哪怕作為燭龍這位光陰掌控者的孩子，她的壽命不知道有多長，現在的她不過是幼年期，但也無法說出強這個字。
司命歎了口氣，「練功很無聊。」
長琴道，「以前鐘鼓說你很努力，到中原了，也許真的是環境太過輕鬆了，你修煉的時間太少。」
司命其實也明白自己實力的確不行，「我練功其實很入迷，每次都能練很久，但是每次練完實力增強，就有一種不知道要幹什麼的感覺，心很空虛，像是缺失了目標。」
「而且，和哥哥的力量不同，我的力量大部分都在創生上，要練到很高層次才有殺傷力。」
這一點也是她很鬱悶的，她力量的屬性比較奇怪。
目前表現的還是柔和的治癒能力，磅礴的生機，和人打架真的一點都不行，鐘鼓當然從來沒有嫌棄過她，反而是認為她的能力是天成的結果，這樣的創生才是獨一無二的力量。
長琴這時候才明白，心裡有點驚訝，「原來是這樣嗎？」
司命很少展露自己的實力，所以長琴也並不瞭解，又因為仙與龍的修行方式是不一樣的，司命有燭龍做父親，又有鐘鼓這個哥哥時刻關心，所以他從來也沒有關注過司命的修煉情況。
當然，他也覺得創世這個能力獨一無二，就算不能用在打架上也沒什麼不好的。
「你是沒有目標，才沒有修行的動力？」長琴試著想要開導一下，「這和你缺失記憶有關係？」
他最開始因魂魄分離，暫時沒找到記憶的時候，也渾渾噩噩的不知道幹什麼。
「你要不要試著找一找自己的記憶？」
「等有一天你找到了自己的記憶，就應該知道自己缺少的是什麼，心就不會像現在這麼空虛了。我們告訴你的經歷和你自己所經歷的總是不一樣的。」
「如果是司命的話，就一定能找到。你可以去找那個魔族，你失憶的時間應該就是在魔界失蹤的時候，在哪裡應該能找到失憶的緣由。」
找回那段記憶嗎。
的確有這種想法，但一直並不強烈，總感覺還有更重要需要她去尋找。
第105章 07 生而為龍
和鐘鼓說了一聲，雖然鐘鼓並不認為那些未出生的記憶有多麼珍貴，但既然是屬於司命的，司命想要找回，他也同意。
司命要找自己的記憶，當然是要找重樓。重樓作為魔界至尊，一到魔界自然就能找到。
不過魔界混亂，司命和長琴這樣一龍一人入魔界很是危險。
而且重樓雖然是魔界至尊，但也就是實力強大，很少管魔界之事，結合司命短短幾天就碰到他兩次，完全有理由相信這個魔尊來人間很頻繁。
因為有點好奇重樓來人間做什麼，司命就進了重樓剛剛出來的地方。
這是一家當鋪，名字叫做永安當。
「這就是剛剛重樓當的東西？」司命進去就見到當鋪裡面一大一小對著一把劍發呆。
長琴到底是為了找龍淵七凶劍把各種出名凶劍的傳聞都看過，看到這把劍，便道，「這也是以龍淵之法鑄造的劍。」
司命看著這劍，道，「應該是他從鎖妖塔拿出來的劍。」
在人間可能算強，放在天界魔界也不弱，但是這種東西絕對不會讓重樓硬搶吧。
特別是搶了之後又扔到這裡算是怎麼回事？
這可是當鋪。
別跟她說魔界至尊沒錢啊。
長琴道，「鎖妖塔之中的劍，最有名的一把是鎮妖劍，但這把劍絕對不是，應當是魔劍吧。」
「剛剛那個紅毛叫做重樓？」比較年輕，應該是當鋪夥計的少年問道。
「紅毛？哈哈，這個名字有趣。」司命十分沒心沒肺的笑出來了。
長琴無奈的搖搖頭。
少年有些警惕的看著他們，「剛剛那個紅毛，不，重樓，已經把這把劍給當了，就算你們是他朋友，也不能贖。」
看他的樣子是有些貪財的小機敏，不過並不讓人討厭就是了。
「我才不想幫他贖呢。」司命道，「不過，我有點好奇，這把劍當了多少錢？」
她對財物並無概念，但是覺得這樣的劍絕對是價值連城。
「就算是一文錢也是當。」另一個掌櫃模樣的中年男子馬上說道。
然後他眼睛在司命和長琴身上轉了一圈，長琴穿的是一身瓊華長老服，司命是高級弟子服，瓊華是修正大派，這衣服雖然不是什麼綾羅綢緞，但也帶著些法力，看上去有幾分氣派。
而長琴和司命都是相貌出眾之人，身上也沒有窘迫之感，屬於怎麼都不會成為當鋪客人的一類。
所以他就道，「現在天色這麼晚了，我們當鋪也要關門，若是你們不要當東西，別打擾我們打烊。」
司命聽著那一文錢，又笑了，「他這不是當，是送吧。不過既然是他親手送出，你們就接著吧，我雖然覺得他很無聊，但應當不會無聊到害幾個凡人。」
「那個紅毛說了一頓聽都聽不懂的話，還說讓我努力學武，等有一天能和他再戰這樣的話。」少年抱怨道。
「再戰？」長琴聞言，不禁多看了這少年幾眼。
魔尊當然不會隨意亂說，還是對一個凡人，那把劍應當就是重樓送給這個少年的，這個少年明顯沒有修煉過，能讓魔尊說出期待與他一戰，最大的可能應該就是這個少年的前世或許不凡。
司命也在一旁聽著，覺得很有趣，「那你想不想學武？可以來我們瓊華派。」
要是能教出一個徒弟打敗重樓好像也挺好玩的。
「瓊華派？那是什麼門派，我想加入蜀山，成為可以禦劍飛行的劍仙。」雖然希望成為富甲一方的大富豪，但是景天還有一個願望，那就是拜入蜀山門下。
司命在瓊華呆了這麼多年，對瓊華也很有感情，聽到他根本沒有聽過瓊華，甚至還覺得蜀山在瓊華之上，頓時就不舒服了，反駁道，「我們瓊華是位於昆侖的修仙門派，天下數一數二的大派，不比蜀山差。你這個孤陋寡聞的傢夥。」
司命也就是覺得好玩，這少年看不上，她難道會逼著拜師嗎？他們瓊華可沒那麼廉價。
她轉頭對長琴說道，「長琴，我們去找客棧吧，我肚子餓了。」
長琴點頭，離去之前又看了那少年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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蓬萊派與蓬萊島在大部分修仙之人看來，應當是沒有聯繫的。
蓬萊派是建在東海一海島之上，最初是一群想要找尋傳說中仙島的修仙之人聚集在此，而後不知不覺形成門派，蓬萊久尋不到，但是蓬萊派卻成了如今天下不小的門派。
但其實蓬萊派的創派之人便是蓬萊島上的一位居民，那人不知什麼原因得了怪病不能居住在蓬萊，受不了蓬萊磅礴的靈氣，就跑到外面自行居住，因為蓬萊仙法很多，且流傳魄廣，他在中原混出了不小的名堂，晚年又懷念蓬萊，尋了個海島命名為蓬萊島，又建立了蓬萊派。
渤海五仙島自成一界，但也不是完全封閉，這蓬萊派就是蓬萊在人間的一大據點，若是蓬萊有人想來中原，多是先到蓬萊派然後以蓬萊弟子的身份出遊。
不過雖然是這樣，但長琴和司命都沒來過蓬萊派。
長琴拜訪各大門派，最後一站便是蓬萊。
「無異在蓬萊派等我們呢，前段時間不是傳了消息過去嗎？他母親懷孕了，他準備回來看看，我挺好奇在蓬萊進修之後，他的偃術到了什麼水準。等他回家再去瓊華的時候，瓊華又能改造一次了吧。」
「嗯，還有流月城，小雪說他們已經融入蓬萊了，但是還是想問些具體的。我還想問謝衣借通天之器，那個也能找到一點我的記憶吧。」
因為無異在蓬萊等，所以司命很期待。
不過到了蓬萊情況好像不是很好，她見到了幾個外人，就是前段時間她在渝州碰到的當鋪夥計，「原來你加入了蓬萊派啊。」
「長卿好久不見。」徐長卿被逐出蜀山的場面雖然因為她逃得早沒有親眼見到，但是也是聽聞了。
因為和他也算不上太熟，司命打了個招呼就是。
「見過商掌門，我是瓊華長琴，前些日子商掌門接到了我瓊華的來信吧。」
商風子正被邪劍仙幻化的清虛長老逼問，見到長琴來，松了口氣，「是瓊華派的長琴長老啊，我已收到信了，無異昨天已經到了，正在等你呢。」
他又對以為是真的的清虛長老說道，「清虛，你說的事情我的確不知道，我想接待一下長琴長老，聽聞前些日子，長琴長老也拜訪了蜀山……」
商風子無法認出邪劍仙，長琴和司命卻是認得出的。
長琴因為伏羲琴之力，對感情尤為敏感，邪劍仙身上的邪氣他一下子就感覺到了，所以並未說話而是先拿琴準備制住了再說。
司命則是開口直接道，「他不是清虛掌門。」
「什麼？」商風子雖然已經感覺到這個清虛的奇怪，但是他好歹也是蓬萊派的掌門，一身修為在中原也算頂尖，對自己的眼力十分自信。
長琴手指放在琴弦上，重複了一遍司命的話。
同一句話從不同的人口中說出自然也是不同的。
長琴是瓊華長老，修為稱得上深不可測，司命則是瓊華尋常弟子，年紀很輕。
邪劍仙見身份敗露，便要動手，這時長琴撥動了伏羲琴的琴弦。
邪劍仙是邪念所化，而伏羲琴有淨化心靈之效果，乃是他的剋星，而長琴本身的修為也在他之上。
邪劍仙一聽琴聲就覺不妙，想要逃走，但長琴豈會讓他輕易離開？
司命看了看左右，忽然出聲道，「重樓？」
先前被邪劍仙吸引了注意力，現在才發現這周圍似乎有重樓的氣息。
既然被叫了名字，重樓也不躲，顯出身形，卻是看向景天，「你的修為進展如此慢……」語氣中略帶些失望。
待他與景天說完才看向司命。
司命目前為止還是把與他的關係定位在並不算好的一般朋友上面，對他這樣的舉動也沒說什麼，等他說完話看向這邊才開口，「重樓，我在找我過去的記憶，你能和我說說我以前的事情嗎？」
「其他的記憶小雪和鐘鼓都能告訴我，但是我去魔界之後的記憶一直沒找到，額，我是去魔界了吧？記憶也是在魔界丟的。」
重樓看了她一會，才道，「是。」
司命並不是個會隱瞞的性子，重樓曾經無數次覺得她嘮叨，對她的話從來都是左耳朵進右耳朵出，因為對於她以前的經歷根本在意，他自然也就不清楚。
但若是魔界——她的記憶的確是在魔界丟的。
本來就覺得這個可能性最大，得了重樓的肯定，更是完全確定，「那你能帶我去魔界找找看嗎？如果你有空的話。額，雖然你是魔尊，但沒事就跑人間應該時間比較多吧。」
悠于 2016-8-19 21:24
第106章 07 生而為龍
初到魔界，司命跟在重樓後面左看看右看看，一副對什麼都很新奇的樣子。
重樓是直接帶她到自己的宮殿，魔界的宮殿自然不如人間富貴，重樓也顯然不是喜歡享受之人。這宮殿古樸大氣，色調黑紅為主，明明只是石頭堆砌的東西，卻散發著一股煞氣——和宮殿的主人一樣。
既然是宮殿那就自然有打掃的下人，這裡的僕人也都是魔族，修為弱小，還都非常寡言。
司命隨重樓一路走，遇到的幾個僕人都是避開他們，連點好奇的目光都沒有。
「他們好像都很怕你。」宮殿很大，這句話自動回音起來了。
司命估計剛剛過去的那些魔應該都聽到了。
重樓簡潔明瞭的回答，「是。」
他是魔尊，所以魔都畏懼他。
司命剛想問這麼多人怕他那他有沒有朋友，忽然就想起自己以前問過這個問題，他說他朋友死了。
這個話題顯然不能說，她便問道，「你說我是同伴，那我和你在一起很長時間嗎？」
「一百二十年。」
「那的確很長。」司命點頭，她出生才不到二十年呢。
不過是問幾個問題的功夫，腳步緩了一下，重樓就走到前面去了，司命快步跟上去，又問道，「既然在一起一百二十年，那我們應該關係很好吧，我怎麼感覺你態度怪怪的？難道是因為我不告而別。」
「當初見面你好像以為我死了，那是怎麼回事？」額，後面確定是我，也沒有很高興的樣子。
難道真的關係一般？
但是一般的話，為什麼又會待在一起一百二十年？
重樓終於稍稍停了一下，看了司命一樣，道，「你還是一樣的話多。」
司命心想這傢夥這種性格難怪沒朋友。
重樓向來話少，然而要把他和司命以前的事情說清楚，幫助她找回記憶卻不是一句兩句可以說清楚的。
他皺著眉，思索了一下，才道，「我出生之時便認識你，那時候你是一塊石頭。」
司命插嘴道，「我才不是石頭，那時候是為了找師曠，所以離了魂借用小雪的五彩石塑體，我是龍。」她什麼時候都不是石頭好不好。
重樓看了她一眼，「那時候看不出你是龍。」
雖然好像她說過幾次，但也只被他當初她的胡言亂語。
而後，他冷言問道，「你到底是怎麼回事？我是親眼所見你魂魄消散的，現在不是轉世，但是看你又剛出生。」
初到魔界，司命跟在重樓後面左看看右看看，一副對什麼都很新奇的樣子。
重樓是直接帶她到自己的宮殿，魔界的宮殿自然不如人間富貴，重樓也顯然不是喜歡享受之人。這宮殿古樸大氣，色調黑紅為主，明明只是石頭堆砌的東西，卻散發著一股煞氣——和宮殿的主人一樣。
既然是宮殿那就自然有打掃的下人，這裡的僕人也都是魔族，修為弱小，還都非常寡言。
司命隨重樓一路走，遇到的幾個僕人都是避開他們，連點好奇的目光都沒有。
「他們好像都很怕你。」宮殿很大，這句話自動回音起來了。
司命估計剛剛過去的那些魔應該都聽到了。
重樓簡潔明瞭的回答，「是。」
他是魔尊，所以魔都畏懼他。
司命剛想問這麼多人怕他那他有沒有朋友，忽然就想起自己以前問過這個問題，他說他朋友死了。
這個話題顯然不能說，她便問道，「你說我是同伴，那我和你在一起很長時間嗎？」
「一百二十年。」
「那的確很長。」司命點頭，她出生才不到二十年呢。
不過是問幾個問題的功夫，腳步緩了一下，重樓就走到前面去了，司命快步跟上去，又問道，「既然在一起一百二十年，那我們應該關係很好吧，我怎麼感覺你態度怪怪的？難道是因為我不告而別。」
「當初見面你好像以為我死了，那是怎麼回事？」額，後面確定是我，也沒有很高興的樣子。
難道真的關係一般？
但是一般的話，為什麼又會待在一起一百二十年？
重樓終於稍稍停了一下，看了司命一樣，道，「你還是一樣的話多。」
司命心想這傢夥這種性格難怪沒朋友。
重樓向來話少，然而要把他和司命以前的事情說清楚，幫助她找回記憶卻不是一句兩句可以說清楚的。
他皺著眉，思索了一下，才道，「我出生之時便認識你，那時候你是一塊石頭。」
司命插嘴道，「我才不是石頭，那時候是為了找師曠，所以離了魂借用小雪的五彩石塑體，我是龍。」她什麼時候都不是石頭好不好。
重樓看了她一眼，「那時候看不出你是龍。」
雖然好像她說過幾次，但也只被他當初她的胡言亂語。
而後，他冷言問道，「你到底是怎麼回事？我是親眼所見你魂魄消散的，現在不是轉世，但是看你又剛出生。」
初到魔界，司命跟在重樓後面左看看右看看，一副對什麼都很新奇的樣子。
重樓是直接帶她到自己的宮殿，魔界的宮殿自然不如人間富貴，重樓也顯然不是喜歡享受之人。這宮殿古樸大氣，色調黑紅為主，明明只是石頭堆砌的東西，卻散發著一股煞氣——和宮殿的主人一樣。
既然是宮殿那就自然有打掃的下人，這裡的僕人也都是魔族，修為弱小，還都非常寡言。
司命隨重樓一路走，遇到的幾個僕人都是避開他們，連點好奇的目光都沒有。
「他們好像都很怕你。」宮殿很大，這句話自動回音起來了。
司命估計剛剛過去的那些魔應該都聽到了。
重樓簡潔明瞭的回答，「是。」
他是魔尊，所以魔都畏懼他。
司命剛想問這麼多人怕他那他有沒有朋友，忽然就想起自己以前問過這個問題，他說他朋友死了。
這個話題顯然不能說，她便問道，「你說我是同伴，那我和你在一起很長時間嗎？」
「一百二十年。」
「那的確很長。」司命點頭，她出生才不到二十年呢。
不過是問幾個問題的功夫，腳步緩了一下，重樓就走到前面去了，司命快步跟上去，又問道，「既然在一起一百二十年，那我們應該關係很好吧，我怎麼感覺你態度怪怪的？難道是因為我不告而別。」
「當初見面你好像以為我死了，那是怎麼回事？」額，後面確定是我，也沒有很高興的樣子。
難道真的關係一般？
但是一般的話，為什麼又會待在一起一百二十年？
重樓終於稍稍停了一下，看了司命一樣，道，「你還是一樣的話多。」
司命心想這傢夥這種性格難怪沒朋友。
重樓向來話少，然而要把他和司命以前的事情說清楚，幫助她找回記憶卻不是一句兩句可以說清楚的。
他皺著眉，思索了一下，才道，「我出生之時便認識你，那時候你是一塊石頭。」
司命插嘴道，「我才不是石頭，那時候是為了找師曠，所以離了魂借用小雪的五彩石塑體，我是龍。」她什麼時候都不是石頭好不好。
重樓看了她一眼，「那時候看不出你是龍。」
雖然好像她說過幾次，但也只被他當初她的胡言亂語。
而後，他冷言問道，「你到底是怎麼回事？我是親眼所見你魂魄消散的，現在不是轉世，但是看你又剛出生。」
不過是問幾個問題的功夫，腳步緩了一下，重樓就走到前面去了，司命快步跟上去，又問道，「既然在一起一百二十年，那我們應該關係很好吧，我怎麼感覺你態度怪怪的？難道是因為我不告而別。」
「當初見面你好像以為我死了，那是怎麼回事？」額，後面確定是我，也沒有很高興的樣子。
難道真的關係一般？
但是一般的話，為什麼又會待在一起一百二十年？
重樓終於稍稍停了一下，看了司命一樣，道，「你還是一樣的話多。」
司命心想這傢夥這種性格難怪沒朋友。
重樓向來話少，然而要把他和司命以前的事情說清楚，幫助她找回記憶卻不是一句兩句可以說清楚的。
他皺著眉，思索了一下，才道，「我出生之時便認識你，那時候你是一塊石頭。」
司命插嘴道，「我才不是石頭，那時候是為了找師曠，所以離了魂借用小雪的五彩石塑體，我是龍。」她什麼時候都不是石頭好不好。
雖然好像她說過幾次，但也只被他當初她的胡言亂語。
而後，他冷言問道，「你到底是怎麼回事？我是親眼所見你魂魄消散的，現在不是轉世，但是看你又剛出生。」
第107章 07 生而為龍
「因為我天賦異稟嘛。」鐘鼓交代過在沒有足夠實力之前，她燭龍之子的身份不要隨意透露，司命也就沒有細說，聽到魂魄消散，她就問道，「魂魄消散？我那麼慘嗎？」
司命又自言自語道，「不過我現在魂魄沒消散啊，估計散去的是記憶吧，怎麼把它找回來呢？」
重樓見了司命一直沒有好臉色，最大的原因就是魂魄消散這件事情。
這麼多年過去，這件事情他還是難以釋懷，或者說並不明白。
平日表現的多少有些欺軟怕硬貪生怕死的司命，那時候為什麼擋在他面前。
然後她想起什麼一樣，對重樓展顏一笑，「對了，還有你，你答應會幫我的。」
重樓，「……」
走到一半，前面過來幾個魔，看打扮應該地位不低，其中一個畢恭畢敬對重樓道，「魔尊，魔將溪風已經尋到，他現在人間，因與天界神女水碧相戀，拒絕返回魔界。」
另一個道，「魔尊，溪風膽大妄為，要不要把他抓回來？」
溪風曾做過重樓很長一段時間的左右手，還算得力，他與飛蓬相鬥之時，溪風失了蹤跡，不過重樓也不算在意，發了命令尋找，但也就是這一道命令，並不上心，如今聽到他的消息，他還是想了一會，才想起來這件事。
溪風愛上了天界神女？所以離開魔界？
稍頓一會，重樓道，「由他去。」
魔界多溪風一個，少溪風一個，他根本不在乎。
「是，魔尊。」那兩魔稟告完這件事情便退下，因為地位高些，他們膽子當然比魔宮那些下人高，也都看了司命幾眼，不過都沒說話，顯然只是稍有好奇。
重樓是個獨來獨往的性格，身邊無論男女都沒有，突然見一女子被他帶入魔宮，是個人類，面孔又不熟，當真新奇。
司命的化形之術並未解，這兩魔沒有重樓的眼力，看不出司命是龍而非人。
司命聽到熟悉的名字待那兩魔走了之後，便道，「溪風？這名字我聽小雪說過，他造了一座不斷移動的空中之城，人間大災之時，他與水碧曾經救過許多百姓。原來他是你的下屬？」
「他現在過得很好，和水碧是一對神仙眷侶，嗯，是用人間的話來說，只羨鴛鴦不羨仙。」
重樓聽司命這一說，想起了先前鎖妖塔取魔劍時候所見之事，便問，「情愛如此重要？」能讓人神魔妖拼上性命，放下一切？
「當然了，凡是生靈都有情感，為之生為之死。」司命道。
她雖年幼不識情愛，但是看到雲天青見了夙玉整個人完全變了就知道那東西多麼厲害，而且她素來喜歡到凡間遊玩，也去聽過戲曲，裡面兒女情長更是不少。
重樓聞言，面色有些古怪，問道，「……若你有心愛之人，也願意為他而死？」
司命想了想，她可沒心愛之人，若是真的有一天遇到了……
「還沒遇到，不知道。」
「不過感覺這種可以為一個人去死的感情很可怕啊。」
重樓看了司命一眼，臉色微沉。
原先他以為司命死去，雖然當時氣憤不已，但從未深思那時候自己與她到底是什麼關係。後面時間過太久，他也就把司命這個名字深埋起來，很少去想。
這段時間他一直觀察飛蓬的轉世，好奇起人間的感情起來，司命恰好此時歸來，他對應一下，心裡生出一個想法。
司命當年對他難道是懷有這種被人稱之為愛的情感，才會為他而死？
只不過如今司命失憶，她自己已經不記得，問也問不出一個結果。
「的確可怕。」重樓道。
而後，重樓也不多言，將司命帶到側殿安置了一下，囑咐旁人不得冒犯，自己就出去了。
司命先前覺得重樓是魔界至尊，雖然閑得有時間在人間亂逛，但肯定還是有不少事務的，自己拜託他幫著找尋記憶，也是說了要他有空，既然沒時間，那她等一會也是應該的。
魔界司命十分不熟，所以耐著性子安靜了兩天，乖乖的待在殿內不出來。可是這魔宮真的是安靜異常，想和人聊天都找不到，那些魔僕都是問一句答一句從不多說的，她有點憋得慌了。問他們重樓在哪裡，他們也只會答，魔尊出去了。
等了五天，她整個人都跟霜打的茄子一樣蔫了，沒精神的在床上滾來滾去的。
她心裡正想著要不要偷偷出了這魔宮，也不是去找重樓，而是看看這魔界有什麼玩的嗎，重樓就回來了。
他是魔宮之主，要到那裡自然就到那裡，所以也沒什麼通報，雙手環胸看司命在床上滾來滾去，一點也察覺到自己的樣子，等了一會，不耐開口，「你還不起來？」
司命腦子裡面正在打架，所以一直沒注意，重樓開口，她才發現他過來了。
終於可以出去了！
她臉上是顯而易見的驚喜表情，迅速從床上爬起來，就小跑到重樓面前，，「你終於來了，我等你好久了。」
因比較急，連衣服都沒太整理，也沒披好外衣。
「你的。」
重樓對著司命伸出手掌，他掌中躺著一塊小石頭。
司命看見那石頭便知道是什麼了。
五彩石。
也就是小雪分出的些許本體，被她用做化形。
「原來還在啊，你怎麼不早點給我。」司命愉快的從重樓手中拿起了那塊小石頭，五彩石本應該是熠熠生輝的五彩之色，但這塊因為耗盡了靈性，看上去就是一塊普通的石頭。
重樓不語。
他並沒有要把他人東西留作紀念的習慣，以為司命死了，這塊石頭就直接被他扔入神魔之井，這幾天他就是入神魔之井找這塊石頭。
「我帶了通天之器，可以用它讀取石頭裡面的記憶，製造出憶念幻城，然後就能看到我那段時間到底發生了什麼。」司命端詳著石頭。
謝衣的確是個天才，就是不知道五彩石這類特殊的物質能不能讀取。
「我先試試看吧，謝謝你了。」
說完，她就拿出了通天之器，開始讀取五彩石的記憶。
然而這一讀取，首先看到的並不是她自己，而是女媧補天時候的場面。
的確，雖然這石頭的確有她的記憶，但其實是小雪的。
女媧補天，重樓雖未親眼目睹，但也瞭解情況，不會認錯這個場面，但是這個女媧……「那是女媧？」
他開口問道。
「不知道。」司命只能這麼說。
她不記得了。
女媧補天，而後為了救女白玉，伏羲研究能復活的陣法，他以玉石加天絲制伏羲琴，女媧氏將自己萬年修為貫注於一顆當年補天所剩的五彩玉石，便是這塊女媧石。
而後白玉復活，女媧石又經過無數歲月，轉世成人便是司命認識的小雪。
第108章 07 生而為龍
找回了記憶，司命並沒有著急回去，她在思索另一個問題。
比起這一世發生的事情，她更加好奇的是上一世，上一世的自己究竟如何，錢多多是個凡人，為何自己卻成了燭龍之子。
鐘鼓言，她是混沌之時，天地間唯有燭龍與盤古，燭龍吞下一團水汽般的東西，吐出之後便成了蛋。
經歷無數歲月，方才生出靈智，又過上千年才出生。
天地未開，亦沒有輪回，自己又是因何來到這個世界，為何又失去記憶？
也許她的父親燭龍知道，但是燭龍沉睡，她沒辦法叫醒他。
恍然之間，司命想起了一樣東西——知曉世間所有因果的創世之火。
她是在龍穴汲取靈力誕生的，所以才是天生的應龍，創世之火其實一直伴她成長。她生出靈智之時，創世之火曾經發出一次歎息，而後她就被鐘鼓帶走，再也沒有回到過龍穴。
鐘鼓不喜歡創世之火，也嚴禁自己接近。
不過司命回憶起剛剛生出靈智的那一瞬間，那幽藍的火焰跳躍著，恒古不滅，還將熱量給予自己。
她能夠誕生，創世之火也消耗了不少的能量。
它本應該只是物品，沒有心，沒有感情，為何要那樣做呢？
看透世間因果的它又在自己身上看到了什麼？
它一定知道什麼事情。
司命這樣覺得。
她花了一些時間想明白這件事情，然後就打算去找創世之火。
當然，她得避開鐘鼓。
幸好不周山倒了，雖然鐘鼓還是管著不周山，但是人間濁氣他也十分不喜，所以反倒是在渤海幾座仙島上待得多。
而且一待一般都是十多年，最近他應該不在不周山。
司命現在還在魔界，要回到人間她就去找了重樓。
「你空間法術很厲害，能送我去不周山嗎？」
重樓未問為什麼，也許在他看來，一條龍要回到不周山是很理所當然的事情。
他道，「不周山內部空間異常，我只能送你到外面。」
不周山曾為天柱所在，又是天下龍族居所，伏羲難入，重樓的空間法術雖然獨特，但是也不敢托大。
「到外面就可以了。」司命說道。
重樓點頭，伸手拉住司命，司命眼前景色一轉，竟然就已經到了不周山腳下。
雖然也不是沒有見過空間法術，但是重樓這樣輕車熟路的司命倒是頭一個見到，驚訝之下倒也誇了重樓兩句。
不周山是燭龍的地盤，神魔都避而遠之，重樓雖然知道這地方，但來也是第一次來，稍稍一探，便感覺不周山之上靈氣異常混亂。
不周山之上還有結界，乃是鐘鼓所設，越是強大，越是想要對抗，結界便會施以越大的壓力。
重樓感覺到這個結界，眼神一暗，向前踏上一步，竟然徑直向上走去，壓力越大，他猩紅色的瞳孔就越亮。
飛蓬走後，他久未有敵手。
不周山燭龍之子鐘鼓的強大，他曾經聽聞過，但因為從未接觸，以前也沒想過他。
如今到了不周山，感受到這結界，他才初次感受到鐘鼓的強大。
燭龍之子，通天徹地的應龍，論起年歲甚至超越三皇，能讓天帝伏羲避讓的存在。
——真的很想見識一番。
鐘鼓設立的結界本來就是禁止外人入內的，並不會阻礙龍族，更不可能擋住司命。
司命見重樓往上走，不知其心中所想，反而當起嚮導給重樓講解這不周山的事情。
她說得多是風景或者是出生之時被哥哥帶到這裡發生的趣事。
重樓稍稍分神聽著，主要精力還是放在對抗不周山的結界上。
不周山很高，即使倒了現在也非常高。
若是尋常人大約要走很久，不過司命和重樓當然不是常人。
司命說著，將要到龍穴，也是不周山結界最強之處，她才發現重樓臉色有變，額頭竟然有汗珠。
她方才想起不周山對外的結界。
「燭龍之子，鐘鼓，不在此處？」
不周山的結界強大，然而一個結界當然阻止不了重樓，只能讓他感覺到壓力，魔族本就嗜戰，他心裡戰意飆升，魔氣已經放出，昭示自己的到來，然而他並未感覺到鐘鼓的存在。
「不在啊，鐘鼓這幾年應該都會在歸墟仙島上，他比較少來不周山了。」司命說道。
她略微知道一些，不周山倒是鐘鼓造成的，所以現在看著這倒了的不周山，鐘鼓也很不順眼。
「在那？」重樓自然知道渤海歸墟五仙島的存在，不過那地方與世隔絕，所以他並不知道鐘鼓也會去那。
「下次，定要見見他。」
司命不太瞭解重樓為什麼想要見鐘鼓，不過她覺得以這兩者的高傲，真見面了打起來比較有可能。
她覺得鐘鼓脾氣好，但也知道鐘鼓只對自己脾氣好，對其他人……
「記得找個空曠的地方。」她只能這麼說道。
龍穴結界強，裡面又有異常靈氣，貿然進入裡面其實很危險，司命便主動拉起了重樓的手。
重樓被司命牽著手，身上原來承受的壓力一下子全部散去，心中那股戰意也消去一些，然後他又聽司命問道，「你要不要到龍穴看看？」
重樓問，「這裡允許外人入內？」
他也知曉龍穴的重要性。
司命點頭，「其實龍穴和不周山都不禁外人，是鐘鼓不喜歡其他人到不周山來才設下結界。」
司命這麼說，重樓對進不進龍穴也不怎麼在意，便隨意點了點頭。
然後司命領他道龍穴入口，往裡面走，邊走還邊小心囑咐，「龍穴是不周山最重要的地方之一，龍族便是在這裡面化為應龍的，進入可以說九死一生。我是天生的應龍，所以不怕這裡，你不是龍族，我不太清楚，但也應該沒什麼問題。」
司命覺得重樓畢竟是魔界至尊，實力遠高於尋常的應龍，進入兇險之地的龍穴，也就是抵抗這裡的靈力就行了。
龍穴裡面的靈氣異常蓬勃，這裡是天地間最隱秘的地方之一，同時也很暗，黑暗之中，兩人牽著手，只能聽到彼此的腳步聲。
過了一會，覺得這裡太安靜的司命就開口了，「我就是在這裡出生的。」
「額……應該說是在這裡生出靈智，我出生比較特殊，還未出生便有了靈智。」
這個司命先前對重樓解釋過，但是不甚詳盡。
但是到了這個地方，她想著重樓到底和曾經的自己關係不錯，又不是個喜歡陰謀詭計的人，還看到了自己的記憶，把一些東西說給他聽也無妨。
「先前一直沒有跟你說，我是燭龍之子，父親在天地未開時吞噬了一團水汽，吐出之後化為蛋，那就是我，不過過了千萬年我都未曾誕生，不周山還未倒之前，父親察覺到我將要誕生，便把我交給哥哥鐘鼓，並且讓哥哥把我放在龍穴之內，我在這裡生出靈智。」
「生出靈智之後，鐘鼓就帶我離開了龍穴，這是我第一次回龍穴內。」
「雖然並未親眼見過這裡的一切，但是回到這裡，果然覺得很溫暖，很熟悉。」
「本來我還能早些出生，但是生出靈智之後，我就偷偷跑下了不周山，之後的情況，你應該都知道了，就是女媧石那些的記憶。」
重樓是初次聽這些，司命的出生堪稱奇特，然而他沒怎麼在意，只是道，「你突然回到這裡做什麼？」
他從司命的話中聽出她似乎是因為什麼原因才想要回到這裡的。
司命並沒想著隱瞞，出生都說著，這個當然就更沒有必要，「不周山龍穴深處有一團火焰，名為創世之火，它是天地萬物的源頭，也能洞悉世間所有因果，我有些問題想要問它。」
走了很久，龍穴最深處的黑暗之處，那團火焰跳動著，所有光芒由它發出。
一種奇特的安靜。
司命覺得它已經等了自己很久。
重樓看著這團火焰，便是知道這火是萬物之源，他也沒什麼興趣。
司命就這樣直接問了，「你在等我？」
創世之火的聲音響起，它的聲音平靜的不帶任何感情，司命曾經聽過鐘鼓形容的一樣，這是一團死物，它的聲音也是死物的聲音。
「司命。」
它叫起了司命的名字。
然後……以一種非常緩慢的速度飄到了司命的面前。
因為那種莫名的熟悉感，火焰到了眼前，司命的一隻手還在牽著重樓，所以就伸出另一隻手，它停在了司命的手上。
這團火焰已經很小了，先前似乎是因為光亮的原因覺得它燃燒得很旺盛。
「你的命運不在這個世界。」
這是司命意識陷入一團混沌之後，聽到的最後一個聲音。
悠于 2016-8-19 21:25
第109章 07 生而為龍
歸墟大學論壇求助區
【求助】畢業論文被老師打回去一次，求各位學姐學妹師兄師弟給點修改意見。
樓主現在正在蓬萊派用著好不容易才連接上的網路，所以回復可能會慢一些，希望大家見諒。
每次外出實習，這點最麻煩了，早知道我就不選擇現在這個專業了，沒有了靈網，外面的世界再大與我何干。
我儘量說詳細一點。
我年少時候是個比較離經叛道的傢夥，父母幫我選定的專業我不喜歡，也不知道腦袋抽什麼風居然挑中了民俗專業。
其實民俗專業也不是不好，我那一屆報名數量還是挺多的，不過……都不是人。
當然，我沒有任何種族歧視，雖然龍族出了名的抱團，但是我和他們交流還算友好，作為我們那一屆唯一的人類我也有點名氣，不是我自誇，大家對我都挺好的，我交到了很多朋友。
只是，我能不能投訴一下，為什麼龍族完成論文用上十多年的時間都沒問題，我這個人就得一年之內寫完呢？
我知道龍族壽命長，學東西也從來不著急，性格就是那樣，所以他們學期一直都比我們長。
但是你知道我一個人準備論文，旁邊一群同屆龍族同學都在興高采烈打聽中原有什麼好吃的，這種感覺嗎？
寶寶心裡苦啊。
我想求助同學，還沒開口，同學就說我寫完了之後給他參考參考。
參考個毛線啊！
我以前聽說民俗專業注重實地考察，所以經常有外出機會。
你們也知道咱們島雖然大，島之間的往來也很方便，但是出去卻要打申請，每次都麻煩死了，我那個時候很嚮往外面的世界，但是等我真正到了外面的世界——媽媽，我要回家！
光是沒網我就已經受不了了，更不用說廁所住宿問題，我外出第一次因為考慮不周，甚至連衛生巾都沒帶，你們不會想知道我那幾天悲慘的狀況的_(:3∠)_
我每次到了一個城市，你知道我最想想做的事情是什麼嗎？
找到城建局，投訴下水道問題。
雖然中原的確熱鬧，人很多，但是……我果然還是適合在蓬萊這樣美好的地方生活。
去了中原一次，我就有點對那地方避而遠之。
後面沒辦法，覺得自己對民俗也不太感興趣，就準備轉系，但是辦手續的時候出了問題，變成了雙專業。
好吧，雙專業就雙專業。
然而我另一個專業是——戰爭史
我本來想著戰爭史這玩意不就是最多研究一下上古大神打架，找幾個活得久的，黑料一堆一堆的來，還怕完不成嗎？
結果我看中的題目都被選走了，我們師傅又比較龜毛，我幾次選題他都不滿意。
最近被打下來的論文是關於天界神將飛蓬和魔尊重樓私鬥，魔界由神魔之井發動的那次戰爭。
民俗打下來的是中原美食演變
2#【疏星映戶月流天】：太長不看[dge]
3#【甜黨在此】：的確有點長，看了最後一段。
中原美食演變這個題目民俗專業早就用爛了，被打下來不奇怪。
戰爭史那個選題，我表示，你的師傅應該是龍族吧，據說龍族很不待見魔尊重樓，你這個選題被打下來也算正常。
4#【乘奔禦風】：這麼長一點都不想看，樓主是在蓬萊派嗎？網速很糟糕吧，我以前也去過一次，還沒改嗎？前段時間我聽說研究院的謝衣長老打算把蓬萊派那裡作為實驗基地，測試我們和外邊的網路連結，還以為現在已經弄好了。
5#【牛奶茯苓霜】民俗專業？我認識一條龍就在這個專業。樓主是女性又是人類所以不太適應中原的生活，其實那些龍也差不多，他們連顯露原形都得被圍觀，申請外出還得考核變化之術，也虧得不少龍去報這專業。
6#【輕羅小扇撲流螢】：樓主，作為你的學姐我給你一點意見吧。
你可以把民俗和戰爭的論文一起寫，主要去考察中原。
民俗類，可以是戰爭對人民生活的影響，或者是朝代變換的戰爭之後，中原百姓生活習俗上的變化。
戰爭類，別總寫什麼神魔，哪場魔神大戰沒被寫過？倒是人間研究比較少。
而且據我的瞭解，中原的戰鬥可不比神魔，千百年都不一定能有一次，他們的戰爭從未停息。
甚至你還可以親身經歷戰爭。
有一句話不是叫做實踐出真知嘛，你還可以加入中原的軍隊，接觸他們的將領，很多中原將領都是很有才華的，他們對戰爭的看法肯定和我們不一樣。
7#【混吃等死一米蟲】：說起來我們這邊真的打過戰嗎？為什麼要有戰爭史這門課？
8#【輕羅小扇撲流螢】：回樓上，我們的確從來沒有發動過大規模戰役，畢竟我們不缺土地，只要有需要島上的土地用法術就能擴張。
但是戰爭史的確是有必要的，樓主學得是民俗，主要去的是人間，還有天界地界魔界呢。
天界和我們關係一直不好。
據說伏羲曾經只歸墟外出現過。
戰爭史是防範於未來，就是因為沒有經歷過戰爭，所以我們更需要瞭解，不能因為長久的安逸忘記危險。
9#【胭脂鵝脯】：流螢女神真溫柔，我也覺得戰爭史很有必要。
咱們歸墟仙島那麼好，也怪不得天界垂涎。
說實話，我去中原旅遊的時候，中原人族還羡慕天上神仙，他們哪裡知道那些神仙連戀愛自由都沒有苦逼得很。
還沒有娛樂，還沒有美食，還沒有靈網……
我表示我一點都不想上天。
10#【輕羅小扇撲流螢】：胭脂又見到你了！天界的神明明和人並無差別，亦有七情六欲，卻被天規束縛，看似長生不老地位尊貴，實則空虛寂寞。
魔界那群人也是，自從魔尊消失之後，又開始內訌起來，整天不是和天界打架，就是自己家裡打架，全部都是一根筋的戰鬥狂。
人間，若是出生富貴還好，但是貧家遇災年的話，連命都活不成。
幸而生在蓬萊啊。
11#【【【lz】】】：
疏星映戶月流天，太短可惜
甜党在此，師傅的確是龍族，魔尊和龍族有什麼瓜葛嗎？對某條龍抽筋拔骨了？
乘奔禦風，謝衣長老現在就在蓬萊派，你也說還在試驗嘛，期待能早點完成。
牛奶茯苓霜，我覺得龍族適應能力比人族強，皮糙肉厚血多耐打。
輕羅小扇撲流螢，謝謝學姐指點！！！！！！！！！！！！！！！！看到學姐建議的時候超級激動，我查了一下，朝代更替之後民俗變化這個課題的確沒什麼人寫。以前就經常在偃術論壇上看到學姐，沒想到學姐對其他專業也有研究！雖然我是女性，但是這麼好的學姐真的讓我欲罷不能！
學姐嫁我！（你滾開
12#【輕羅小扇撲流螢】：學妹真可愛~為什麼是嫁你呢？難道不是你嫁我^_^
13#【胭脂鵝脯】：亮柴刀，樓主你想搶我女神！
14#【糖蒸酥酪】：水一貼，祝福樓主的論文早日通過。
15#【【【lz】】】：
我嫁！！！！！！！！！
胭脂鵝脯，死開，我會怕區區一把刀嗎？你就算把始祖劍拿出來我還是要嫁
糖蒸酥酪，承蒙吉言，這次我會好好寫的，爭取通過。
半年之後
16#【【【lz】】】：
樓主我終於能上線了，感謝謝衣長老和樂無異長老的最新研究……
怎麼辦，現在我非常方，輕羅小扇撲流螢
求老公指點。
[五體投地.jpg]
17#【胭脂鵝脯】：情敵你怎麼回來了！[咬牙切齒.jpg][磨刀.jpg]
18#【輕羅小扇撲流螢】：好久不見，寶貝，有什麼問題嗎？
19#【【【lz】】】：qaq見到老公，我就安心了。
是這麼一回事，我聽從老公的意見去投軍，結果我的那幾個龍族同學也對此很感興趣，和我一塊去了。
軍營的條件真的超級差，在那裡我終於知道什麼叫做人間地獄了。
因為不允許女人投軍，我化成了男子，我化形術算不錯。
在加入後的第一天我們的軍營就被偷襲了，統領戰死，我想著我的論文還沒開始寫呢，這樣不行，當即拔劍加入戰場。
我的身體素質當然和那群沒有練過法術的人不一樣，d當年武藝考核也是a，一急之下殺得人有點多了，幹掉了幾百號的敵人，他們投降了，然後我就莫名其妙當上了統領。
那軍營其實又缺錢又缺人的，我後來分析，幾個副統領逃了，那些伍長聲望又不夠，我一身武藝很有震懾性，他們就把我推出來了。
我當上的統領，一心想要完成論文，就開始頻繁的請戰。
我也沒帶多少兵，上方估計原來是把我那個部隊當做棋子，沒想到沒被打死，反而把對方俘虜了，他就順應軍意把我封為統領，然後開始讓我做先鋒。
我知道他沒什麼好意，不過我本來目的也就是論文，所以也無所謂，他讓我打哪我就打哪。
我畢竟是研究戰爭史的，如果乾巴巴的以數目（其實每次我帶得兵都比對方少）力量壓制對方，論文寫起來絕對不夠精彩不是嗎？
所以我就開始用計謀。
最開始效果一般，勝戰其實全靠我和我那兩個同學，後來我充分認識到了資訊戰的重要性，手下的兵也稍微訓練了一下，不靠著我的武力也能答應了。
中原現在局勢很亂，我五個月打了很多場勝仗，手下的士兵越來越多，約莫有了萬人。
現在……我的上峰倒臺了，我投軍的這個國家首都已經被他國佔領。
臨國和敵國都想要拉攏我，見我年十八未娶親，雙方都要把公主嫁給我……
我真的方了。
20#【疏星映戶月流天】：哈哈哈哈哈哈23333333333，樓主不用慫，就是幹！
一個女兒嘛，為了你的論文，你就娶了吧。
21#【胭脂鵝脯】：身為情敵，我此時心裡只有三個字——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22#【甜黨在此】：哈哈哈哈哈哈，樓主好厲害啊，沒關係，不過只是娶個女人，咱們歸墟性別相同也可以領證的。
23#【垂天之雲】：哈哈哈啊哈北冥有魚，你還說你為論文拼，看看這位樓主吧，她才叫拼。
24#【胭脂鵝脯】：輕羅小扇撲流螢，女神你看到樓主出軌了嗎？
雖然我還是好想笑，快憋不住了。
25#【輕羅小扇撲流螢】：……一直看著呢。
寶貝，別為了論文把這輩子都給搭上去啊，蓬萊重婚罪後果很嚴重的。
再給你一個意見——反了吧
既然局面混亂，你手下又有那麼多兵，不如另立山頭。
你論文還沒完成吧，現在你應該可以寫到戰爭與國家了。
26#【北冥有魚】：樓主好拼，在下自愧不如。
27#【【【lz】】】：老公你說反我就反！！！
28#【胭脂鵝脯】：樓主真不要臉。————————不過反就反了吧，結婚是大事不可隨便。
29#【【【lz】】】】：其實我也想反，雖然是為了論文，但是上頭被人管著，防備著，時不時試探一番，還讓你去送死，真的很難忍。
輕羅小扇撲流螢，女神是偃術大家，能求幾張攻城器圖紙嗎？最近很需要。
30#【輕羅小扇撲流螢】：說不上大家，只是個普通的學生罷了。你要的應該是沒有靈力普通人用得攻城器具吧，設計起來不難。
最近我們研究小組正在研究一種複雜的武器，如果以靈力為動力，製作比較麻煩，但是普通人用剛剛好。
我私信發給你。
還有一種火炮，冷卻時間長威力一般，打神魔沒點用，攻打城池倒是不錯。
如果需要其他武器，也可以找我幫忙。
31#【疏星映戶月流天】：其實我很想看樓主娶公主，最好直播一下，皇室嫁娶風俗其實也很值得研究不是嗎？[偷笑.jpg]
32#【糖蒸酥酪】：沒關係的，樓主你可以娶公主的。
娶完公主再反，蓬萊嚴禁重婚，但是不禁離婚。
33#【胭脂鵝脯】：樓上也太愛鑽空子了吧，身為情敵的我都勸著樓主呢~
順便說一句，樓主如果在民生農業方面有問題可以來找我，我是農業系的，加油吧，等著你這差點讓你賣身了的論文。
我相信你一定會過的！
又過了半年……
1234#【樓層這麼不科學】：鼓掌，看到樓主的論文通過了，戰爭史和民俗專業一起通過，戰爭史得到了各位師傅很高的評價。
1235#【就不要計較了】：樓主真辛苦，一邊打仗，一邊應付女性投懷送抱，一邊還要寫論文。
懶得爬樓了，就問一句，樓主什麼時候登基。
1236#【輕羅小扇撲流螢】：樓主這些時間這麼努力我們都看在眼中，聽說還有不少師傅長老也在追樓主的帖子呢，加油！！！！
1237#【胭脂鵝脯】：緊跟女神腳步，樓主現在還不回蓬萊嗎？好想跟你見面啊，到時候一起去聽我男神長琴大人彈琴好不好，我來搶座位。
1238#【疏星映戶月流天】：一路追下來，真佩服樓主的毅力，不過最近樓主提的那個土地問題實在是沒人能答得上來，畢竟蓬萊這幾個島的土地雖然可以用法術無窮無盡的造出來，但整個空間都屬於蓬萊女皇。
1239#【【【lz】】】：
樓層這麼不科學，今天才得到消息，特別高興呢。
就不要計較了，登基還沒有這麼快，手下武將多，文臣少，建也只能建一個空架子，還容易引來敵人，倒不如先不登基。
胭脂鵝脯，情敵麼麼噠，長琴大人彈琴雖然不需要門票，但是好位置超難搶呢，沒想到你居然願意為我付出這麼多，我們這算是相殺相愛嗎？
說起來女神同一個，男神也是同一個啊。
輕羅小扇撲流螢，女神一直以來謝謝你了，以後估計還是要麻煩你。關於帖子成為熱帖這件事情，我也很惶恐，不過也很開心，我覺得我的論文並不是我一個人的成績，是你們一起幫忙的成果。
如果登基了，我會提前通知你們的，如果能來的話，來參加我的登基儀式怎麼樣？
p：估計不需要多久了。
1240#【胭脂鵝脯】：什麼相愛相殺，我們這是志趣相投，男神女神都是只能看的。
1241#【有鳳來儀】：胭脂說錯了，長琴大人除了看還能聽。
1242#【鹹黨在此】：2333333333我覺得長琴大人真好聽。
1243#【輕羅小扇撲流螢】：這是兩個愛慕者要走到一起去了的意思嗎？別說話，讓我計算一下我自己的心理陰影面積。
1244#【就不要計較了】：據說每個偃術大師都是數術高手，流螢女神等會告訴我們結果吧！我相信你的實力，23333333333
1245#【銀燭秋光冷畫屏】：樓主，最近我從雪大人那裡得到了一本書，感覺你應該用得上。
[書籍資本論.tt]
1246#【就不要計較了】：雪大人！！！！！！！！！！我女神！
1247#【糖蒸酥酪】：雪姐姐也是我的初戀啊，超級好的人，好溫柔，她對我笑一下，我整個人都暖起來了。
1248#【甜黨在此】：雖然我很明白樓上是喜歡雪大人，但是——姐姐這種稱呼。
雪大人的年紀……她存在的時間比島都要長吧。
1249#【糖蒸酥酪】：就是姐姐，就是姐姐，本寶寶喜歡這麼叫！
1250#【北冥有魚】：看到你們聊得這麼開心，我只想默默的問一句，雖然早就知道歸墟仙島屬於司命女皇，但她究竟是誰啊！
說實話以前沒聽說過她，一直以為仙島的擁有者是雪大人或者鐘鼓大人，再不然是已經失去蹤跡的神農大人。
1251#【【【lz】】】：銀燭秋光冷畫屏，感謝！！！下載了一下，發現裡面的東西好厲害，對我很有幫助！
1252#【乘奔禦風】：司命女皇是鐘鼓大人的妹妹。
1253#【銀燭秋光冷畫屏】：樓主不用謝，你的帖子讓我見識了很多東西，我非常喜歡，要一直加油哦。剛剛給樓主的那本書根據小雪大人的說法，是屬於司命女皇的。
1254#【天階夜色涼如水】：北冥有魚
司命女皇是歸墟仙島的創造者，維持所有歸墟仙島存在的神器，崆峒印和煉妖壺都是司命女皇的。
女皇還留了一樣神器，名為伏羲琴，就是長琴大人手裡面的那把。
最開始整個島的創建是她出的主意，神農大人出了比較多的力氣。
據說那時候司命女皇年紀很小，她是燭龍之子，出生頗為奇異，天生知曉很多事情。
小雪大人那裡的無數藏書都是女皇留下來的。
雖然毫無存在感——但她的確是歸墟仙島的女皇。
1255#【有鳳來儀】：長琴大人的琴……說起來那把琴為什麼要叫伏羲啊，我很想不明白這一點，明明咱們和伏羲的關係不好。
1256#【北冥有魚】：謝謝上面幾位的科普，原來她做了那麼多事情嗎？
的確是女皇。
不過她現在去哪了？和神農大人一樣失蹤了嗎？
1257#【糖蒸酥酪】：我聽家裡長輩說過，一百多年前似乎有段時間女皇回來過，不過很快又走了，然後就一直沒回來。
女皇也是燭龍之子嘛，對她來說，一百年一千年一萬年應當都算不得很長時間吧。
1258#【有鳳來儀】：女皇是消失了，鐘鼓大人因為女皇的失蹤還發了好大的火呢，不周山差點徹底毀了。
1259#【乘奔禦風】：據說……我說的是據說……女皇和魔尊重樓私奔了
別問我哪來的消息，准不準確，我就是這麼聽說過而已。、
1260#【北冥有魚】：私奔？
1261#【牛奶茯苓霜】：不能潛水了，女皇居然去私奔了？
她哪裡用得著私奔？
1262#【【【lz】】】：樓主整個人都驚呆了。
……女皇是用不著私奔的吧，還和魔尊一起私奔，他們要在一起誰能攔得住啊！
1263#【甜黨在此】：[揮手表情]寶寶不信，這到底是哪裡傳來的八卦。
1264#【輕羅小扇撲流螢】：……拒絕相信，太不恐怕了。
1265#【有鳳來儀】：額……我覺得，其實還是有點可能的。
………………畢竟鐘鼓大人是個妹控……
1266#【銀燭秋光冷畫屏】：你說的好有道理，我竟無言以對。
1267#【天階夜色涼如水】：根據我的瞭解……鐘鼓大人……的確是個妹控。
1268#【【【lz】】】：……還是個實力逆天，誰都看不起的妹控……
1269#【鹹黨在此】：總覺得我們知道了不得了的事情。
1270#【輕羅小扇撲流螢】：再這麼討論下去會不會被封貼？我們還是繼續討論樓主的立國大業吧。
大家覺得國號叫什麼好呢？
神鬼異談
第110章 08 神鬼仙妖
司命渾渾噩噩過了一段時間，等到記憶恢復，才發現自己已經穿越到另一個世界，如今已經是個七歲女童。
因神魂之變化，她自誕生後很是呆傻，幸而她投生的王家是官宦之家，並不缺少錢銀，父母還有兩子，唯有她一個女兒，雖然不喜她癡傻，但也不曾薄待。
司命其實很不喜歡就這樣多出父母與一大堆親戚來，覺得甚為麻煩。
不過既然這父母還算有情義，自己又是投生到他們家，這份情總要還掉，而且她如今年紀尚幼，對這個世界一無所知，不如先在這個家中暫且待些時間。
她是有女僕侍奉左右的，因為不想裝瘋賣傻，就表現出突然開竅的樣子，她這的生母十分高興。
「若是你父親知道了，必然欣喜若狂，他為你擔心了許久，你能開竅實在是太好了。」
她母親是個頗為柔弱的女子，拿著帕子擦著臉上的眼淚。
司命注意著母親的表情，知曉她的確很愛護自己，心裡頗有感慨，又道，「讓父母如此擔心，是孩兒的不孝，不知父親何在？我想告訴他這個消息。」
母親道，「很不湊巧，你父聽說有一座嶗山，山上有很多仙人，就背上行李，前去尋仙訪道，已經去了兩個月，並沒有來信，不知何時歸來，我也是擔憂的很。」
司命聽到仙人二字，她目前還不知道這世界是何世界，古代尋仙的癡人很多，不知道這世界有仙嗎？
她就說道，「我雖然不再癡傻，但因為一直渾噩，知道的東西並不多，母親能與我講些事情嗎？這世間是否真的有仙人？」
她母親道，「你父親一直喜歡這個，我倒是也知曉一些，周天之內有五仙，乃天地神人鬼。你父親想要求的是人仙，這個是少見的，需有機緣，我覺得你父親無此機緣。」
「不過鬼神倒是有的，不可不信，臨縣十多年前有件事情傳得很廣，他們那裡有個宋姓宋燾廩生考上了城隍，因母親年邁求神令，特許他還陽侍奉老母。我家昔日和他家有些交情，他還陽之前死了三天都已經到了棺材裡面，我父親你的外公就參加了他的白事，親眼見得他從棺材裡面爬出來，端是奇異。」
考城隍？
的確是鬼神，這世間應當也有天庭，就是不知妖物仙法如何。
司命在心裡思量，仙劍古劍世界她穿越的一無所知，雖靈光一動想起了些東西，建設了蓬萊島，做島之女皇，龍氣的確是聚集了，但她根本沒想到去吸收。
且在燭龍肚子裡面來回了一次，又融合了那創世之火，她如今身體狀況又有些不明了，原來還能依靠的控水之術因為力量屬性的改變，需要練習一番方才能繼續用。
她熟悉之時就稍稍使用了一下自己的力量，之後的結果在她看來實在是說不上好。
鬼神世界她覺得自己目前暫時很難應付得來。
「原來真有鬼神啊。」她稍稍感慨了一下，然後又對母親道，「既然母親憂心父親，不如去嶗山尋找？若是父親沒尋到仙還好，若是尋到了仙，拋下母親哥哥弟弟與我，獨自去天上享樂了怎麼辦？」
其實是她自己也想去尋尋仙，若是入得仙門，對這個世界的神鬼仙妖之事自然也就瞭解更多。
「我的確擔心，但是我一婦人帶著你們幾個孩童出門實在不方便，還是等你父親回來吧。」
司命稍微勸了幾句，怕母親懷疑，也就沒有強求。
母親因為高興她不癡傻了，特地讓家中僕人做了好菜好飯，司命吃過之後便說困了，然後回了房間。
到了房間裡面，她讓丫環去拿水，把門關上，走到窗臺旁一個花盆面前了，對著那花盆說道，「沒讓人發現吧。」
花盆裡鑽出一個小人，頭上頂著一朵花，然而五官形態都是人的樣子，不過十分小巧，比指頭大不了多少，未穿衣服，白嫩一片，不過因為它沒有性別，倒也沒什麼不雅的地方。
那小人兒的聲音也是細聲細語的，「母親的吩咐我自然聽從，我躲在花裡面，那個穿綠衣服的人還給我澆水了，也把我當成了花兒。」
它表現的十分乖巧，司命卻覺得頭痛欲裂，「你別叫我母親。」
雖然以前她在收養子養女這件事情上從不含糊，但是莫名其妙被人喊母親，還是覺得彆扭，尤其是經歷過重樓那種黑歷史。
那小人頭上的花有些蔫了，司命扶額，「叫我姐姐就可，如今我也是個孩子，怎麼能做你母親？」
小人兒乖乖的應下。
這個小人兒是司命先前實驗自己力量的成果。
原本是一朵瀕死的花，司命實驗自己的力量，想讓花重新生長，沒想到那花居然變成了這樣。
創世之火是世間萬物的源頭。
她那時候腦海中就想到這句話。
這朵花並非是成了妖怪，而是成了一種全新的生命。
弄得她一時半會都不敢再次實驗，怕又弄出個生命東西喊自己媽媽。
她嚴重懷疑她的力量在這個世界說不定類似於帝流漿，草木受之，即可成精。
好不容易才擺脫了奶媽的職業，現在為什麼又要回到從前。
她覺得累啊。
司命歎了口氣，然後又問了那小人是否要吃東西，小人說只喝水便可，因為已經澆過水了，並不餓。
過了一會，司命的丫環回來了，司命讓小人躲起來，小人兒繼續躲在花盆裡，丫環端著熱水讓她梳洗，司命梳洗一下就睡了。
夜裡，丫環睡得熟，司命卻一直在思考怎麼在這個危險的世界迅速取得龍氣。
這裡的朝代聞所未聞，又是個架空世界，也不知這個世界的神會不會干涉改朝換代，如果他們不出手，她的把我是十成，如果出手……也是十成，就是時間要久一些。
第111章 08 神鬼仙妖
又過了兩月，司命在古代也待過那麼多年，倒也沒有什麼環境不適應的，偶爾研究飲食把先前自己找到或者是手下收集研發出來的許多美食食譜給弄出來。
她母親吃過覺得十分好，她陪嫁之中有一家酒樓，問了司命就把食譜拿到了酒樓，據說很是歡迎，菜品推出還沒到一個月就有其他地方的人慕名而來品嘗，都是交口稱讚。
酒樓日進鬥金，倒是緩解了她母親因為父親久不歸來的擔憂情緒，這一天司命又和母親用餐，她的兩個兄弟在家學中讀書，中午都不回來的，家裡的廚娘和酒樓的大廚都站在旁邊，仔細盯司命的表情。
司命以前的癡呆是縣裡人都知道的，她不再癡傻，她母親自然就急於把這件事情宣傳出去。
目前她在縣裡的傳聞是這樣的：王家七房那個原來癡呆的小姐因為吃菜的時候被哽到了，昏厥過去之後開了竅，不僅聰明伶俐還有了一張皇帝舌頭，任何吃食她只要嘗過一遍就知道菜是哪裡的用了怎樣的火候，有什麼地方有欠缺的。
聽起來似乎頗為奇異，不過這個世界上奇異的事情不少，大多也只是聽個新奇罷了。
司命眉頭一皺，道，「這道鮮筍雞皮湯味道有些不對，下次換成酸筍。」
廚娘和大廚還沒說話，她母親就開口了，「你這嘴啊，我看真的是皇帝舌頭了，我們這裡哪有酸筍，要去西南，這一趟多遠啊。鮮筍我覺得已經不錯了。」
因為酒樓生意大好，過來吃的人身份越來越顯貴，還一桌難求，所以菜肴也越發往精細方面發展，天南地北的材料也都去搜羅了，司命的要求也越來越高。
大廚連忙說雖然酸筍的確有點麻煩，倒也不是不行。
她母親想著酒樓的收益，也就只搖搖頭，不說什麼了。
外面忽然有丫環來報，說是七老爺回來了。
母親連忙拉著司命要去相迎，這個時候司命那便宜爸爸就已經到了面前。
四月不見，他黑瘦了許多，趕路歸來，一身塵土，司命的母親見了連忙要丫環幫他換衣服，他卻擺擺手不要，而是讓丫環再上一雙碗筷，「莫不是猜到我回來了？所以菜色如此豐富。」
司命面前那一桌菜肴的確色香味俱全勾人食欲。
王家雖然富貴，但也並不是奢侈之家，這樣的席面是十分少見的。
而後他又十分高興的對妻子說道，「我這次去嶗山的確遇到了仙人，拜入仙人門下兩月，若不是日子清苦，實在受不了，定要在那裡得道成仙。」
「我那師傅好大的本事，他宴請客人之時，天色晚，他便剪紙為月，月明輝室，光鑒毫芒。那菜肴我雖沒吃到，料想也是龍肝鳳膽天上之味，客人分給我們一群徒弟一壺酒，我們舉杯而飲，小小一個壺子，裡面的酒居然不曾少過，還有啊……」
司命見了他，她接受母親倒快，不過父親總是難叫住口，便僵在原地，聽得他的形容，心裡卻不以為然。
這算是仙人，不過只是幾手幻術或是變化之術，若是她也能做到。
仙人不應當是移山填海法力玄通嗎？
也不知道他遇到的是真仙人還是騙子。
司命這個便宜父親說得起勁，她母親居然一時半會插不上嘴，剛想開口就被他責令停止。
「那兩三月我每日砍柴勞作，但是師傅仍不教我，我心志實在是不夠堅定，就抱去請求師傅傳授我法術，我念著女兒的傻病，就問師傅有沒有能治得此病的法術。師傅說癡傻之人是魂魄不足，需尋魂魄之術，但那時十分高深的法術，我這種修為是學不會的，他便把他一位鑽研此道的老友所居之處告訴我，讓我帶女兒前去。而後我又央著師傅教我幾手小把戲，他教了我穿牆之術。」
因為司命一直未動，他又神色激動，根本沒注意到女兒已非癡傻。
他朝司命那邊看去，然後轉頭對妻子道，「過幾日我就啟程帶女兒去治病，我師傅那麼厲害，他的朋友也一定非比尋常，一定能治好女兒，到時候你就不必日夜流淚了。」
司命母親其實對自己丈夫這樣尋仙問道一直很不滿意，畢竟這年頭男子讀書才是正道。
不過聽到丈夫說為女兒求法術，以前那些埋怨全部都化為烏有，兩行清淚留下。
丈夫見了連忙把她擦淚，「可不得哭啊，這是好事情。」
夫人擦了擦眼淚，把司命拉過來，「快喊父親。」
司命心裡仍然覺得彆扭，不過心裡也有感動，便低聲道，「女兒見過父親。」
癡傻之人的聲音多有些含糊，以前的司命也是如此，但是現在，她聲音清脆，如黃鸝般悅耳，語調亦是婉轉動人當即把她父親嚇了一下，忙問這是怎麼了。
夫人這才把司命已經不再癡傻的事情告訴他。
司命之父聽了自然是十分高興，又連忙問幾個問題，都是非常簡單的常識問題，司命耐著性子一一作答。
他便笑得樂不可支。
許是因為心情高，也餓了一路，他就坐下來吃飯喝酒。
他在嶗山待了那麼久，因為是道觀，吃得難免清淡，路上著急趕路也沒吃什麼好東西，司命弄出來的菜品他又從未吃過，他一動筷子，就連聲呼好。
夫人又說了女兒在飲食之上的奇異之處，他便說女兒也是個有仙緣之人，要帶她一起尋仙問道。
司命正愁找不到門路呢，連忙一臉嚮往之色，唯獨她母親十分不悅。
司命父親以為妻子是不相信自己遇仙之事，因為喝了酒，身上酒勁大，他借著醉意，嚷嚷著要表演穿牆之術。
司命自然不阻止，她母親知曉自己丈夫性子擰也就不動。
而後司命就見到這位便宜老爸擺著姿勢念了一遍口訣，然後一頭往牆上撞去。
她正思索著這口訣到底能不能穿牆，就聽到一聲響，父親頭撞到牆上，一下子就倒地昏迷過去。
……是不能啊。
悠于 2016-8-19 21:25
第112章 08 神鬼仙妖
因為想要找尋這個世界上神仙鬼怪的痕跡，司命就裝作和父親興趣相投的樣子，也談論神仙之事。
她父親撞了一次牆並沒有覺得自己遇到的不是仙，而是覺得老道士騙他，他說他在山上的時候分明用的了，對司命還把那咒語細細說了。
司命念動咒語，倒是發現那老道士不一定騙人，這咒語的確能引起她體內些許靈力反應，試著用手觸牆也的確能穿得過去。
父親見之覺奇，只得說自己沒有慧根，對女兒卻是抱有極大期待。
因上次丟了臉，他又是自己受不了苦回來的，他心裡也有幾分疼惜自己現在才通竅的女兒，不願女兒上嶗山，只得另尋。
他就又開始搜羅鄉野傳聞，希望能找到仙門讓女兒拜入。
司命母親已經習慣他這番做派，雖有些惱，心裡還是想要他讀書上進，但也沒什麼辦法。她雖然覺得女兒有幾分奇異，但也怕與丈夫一樣迷上尋仙問道，便藉口酒樓之事她要與女兒同去，把女兒帶出門來。
司命家的酒樓如今已換了招牌，改名為金玉滿堂。他們縣裡雖然尚且算得上繁榮，但到底不算大，生意如此好，每天供不應求，就去了不遠的金陵城中又開了一家。
因為名聲遠揚，味道又確實好，一開張就生意火爆，只是大約是生意太好，惹得同行嫉妒了，最近有些辦法，司命母親便打算過來看看，她在金陵亦又親友，以走親的名義而來。
司命也跟著她，路上她還說要帶司命認識些女眷。
一路顛簸，在馬車上待了大半個上午，才到了金陵，首先自然是去酒樓看看情況，掌櫃來的消息說是情況很嚴重。
金陵的確繁華，司命如今的年紀也不需要避諱什麼，掀開簾子就去看外面，見人來人往，男女不拘，吆喝叫賣之聲不絕。
酒樓並未開在人.流最密集之處，只是個地段中上的地方，因為才開不久，牌子亦是很新，不過大門緊閉，有些蕭索。
司命的母親娘家姓袁，王家子弟眾多，所以家中人都稱她為袁夫人。
袁夫人命侍女前去敲門，過了好一會裡面才開門，知道是東家來了，神色慌忙急。再一看，他面有菜色身形消瘦，眼邊一圈黑，像是得病之人。
袁夫人被攙著下了馬車，進了店裡，問道，「你們信中說得模糊，到底是何事情？」
大掌櫃似乎是剛剛起身，不停咳嗽，臉色也是蒼白，「夫人，還是趕快把店搬走吧，此地有妖孽作祟，我們都是不敢待了，現在店裡只剩下我與我的兒子。只等夫人你過來，我馬上也要離開，這地方實在住不了人，生意也沒法做。」
袁夫人未說話，只是緊皺眉頭，她雖制止丈夫求仙問道，但也相信鬼神之說，這個掌櫃能被她派來開店自然是她信任之人，如今這個樣子實在是不像是作假。
司命察覺到店裡這兩人身上都有一股陰氣，便道，「店開了一個多月，上個月怎麼沒發現這事情？買店鋪的時候，掌櫃的應該是打聽過的吧。」
掌櫃道，「那東西的確是最近才來的，約莫七天之前，幾個宿在店裡的夥計說聽到廚房有奇怪的聲音。我們酒樓菜肴新穎，我平常都有囑咐不需外人到廚房，他們以為是有偷兒，就紛紛起身進了廚房，沒想到卻見了一鬼怪，我沒見到，聽他們說身高七尺，有一張血盆大口，那嘴巴可以把盤子整個吞下去。他們第二天就辭工了，道工錢再多也得有命來用。我前幾日還以為他們說的是假話，沒曾想到前日我也聽到了那聲音，我不敢上前，等到第二天進了廚房，發現的確少了不少東西，幾十隻雞鴨和十多頭小豬都不見了，地上滿是血跡，恐怖異常。」
「難道是餓死鬼？」司命問道。
掌櫃搖頭說不知道。
袁夫人歎了口氣，若真是鬼怪作祟，她也只能另換地方開店，但就怕那鬼怪背後有人驅使盯上的是酒樓，便是換了地方也無用。
「這些日子的帳目你先給我看看，附近有沒有法力高深的道士能降妖除魔，換地方又要耽誤時間，若是能抓住那東西，最好不過。」
袁夫人輕歎，「出了這件事情，便是重新開展，生意也會大不如前。」
司命眼睛一轉，卻是藉口小解，偷偷的溜去了酒樓的廚房。
廚房本是髒地方，酒樓沒開多久，大多是新的，所以油污並不重，但血腥味刺鼻，司命一靠近就憋住呼吸，忍著在裡面轉了一圈，發現有個地方不太一樣，陰氣十分之重。
再仔細一看，有個小洞，應該是做排水之用的，地面上雞毛滿地血跡未除。
應該是從這裡進來的。
司命轉到外面，想要查出那鬼怪的所在。
不是她不謹慎，而是在她看來這種跑來偷吃的妖物完全上不了檯面，力量應該相當有限。
然而她才出廚房，就被來找她的母親和丫環給撞上了。
「你怎麼跑到這地方來了！你沒聽掌櫃說這裡出現過妖祟嗎？」袁夫人十分急，一把拉過司命，上下左右的看著，怕她遇到了什麼事情。
司命見她如此擔心，頓時不好意思了，不過她還是裝作胸有成竹的樣子，「母親，勿擔心，我有辦法對付妖物。」
「你父又教了你什麼奇門怪法」袁夫人聽她這麼說，便道。
她想一定是丈夫的因由。
司命取出一把匕首，那匕首漆黑無光，唯中間一條血線，看上去就凶煞異常，她說，「前些日子我救了一隻受傷的鷹，與它說起妖魔之時，說怕妖魔，它便送來這把匕首，似乎是能對付妖魔。」
受傷的鷹其實是假的，是她畫畫的時候無意中用了力量，畫出來的老鷹，便成了真的。那老鷹十分眷戀於她，總是不走，所以司命在家只能用這種說辭。
袁夫人聽她怎麼一說，她也是遠遠見過那只鷹的，的確是神峻異常，頗通人性。這匕首被那鷹送給女兒，賣相又十分不俗，說不定的確可以對付妖魔。
不過……她看了一眼女兒，道，「你如今才多大？七歲孩童，便是拿著這匕首也傷不了妖魔鬼怪，還是待我去請法師。」
若是不展現一下實力，以後說不定會一直被這樣當做小孩對待。
司命說，「這世間雖然有本事的道士和尚不少，但多大隱隱於市，那些拿錢上門的，很多都沒什麼本事，母親不如讓我試試。母親別忘了，父親的穿牆之術，我可是學到了，打不過亦能跑掉。」
袁夫人倒是想起來，丈夫說女兒十分不凡，實際上她也相信這種說法。
明明丈夫用得不起作用的咒語，女兒卻學得很好，說不定她能對付那妖魔呢？
心裡當即有些猶豫。
司命見此，馬上乘勝追擊，繼續道，「幾個夥計都沒事，掌櫃住了那麼久也無事，可見那東西只吃牲畜並不殺人，我在廚房已尋到它的蹤跡，應當就在酒店裡面，不必多廢功夫。」
然後又吩咐店裡唯一的夥計，也就是大掌櫃的兒子，去尋公雞取公雞冠上之血，再拿黃紙，自己從袖中掏出一支筆。
公雞冠上血極少，夥計抓了十多隻，才有了淺淺一碟，司命拿筆沾著在黃紙上畫符。
她好歹在瓊華那樣的修仙門派呆過，雖然瓊華並不擅長符咒之術，但尋常的術法也是都教的。
因為靈力不可輕易動用，所以她就用富含陽氣的雞冠血畫符，畫了四張一樣的天師符，給大掌櫃，夥計，母親及進店的女僕各一張。
「這是天師符，待那妖物出來，若是靠近你們，可以扔到它身上，妖物自會散退。」其實不止是散退，以天師符的攻擊力，那個妖魔若是真的如司命想像那樣弱雞，一下就得死。
四人見她做的有條不紊，胸有成竹，心裡便不再因為她是個小孩而有輕視。
做完這些，司命就手持匕首循著那陰氣的痕跡往前走。
酒樓的廚房後面有一口廢井，裡面有水，但是不知為何，水很是渾濁，所以就棄而不用另打了一口。
司命走到那口廢井旁，正要開口，裡面忽然傳出聲音。
「大師切莫動手！」
聲音瑟瑟發抖，充滿哀求。
司命問道，「你是何物。」
倒是比她想像中的聰明一些，居然會開口求饒，充滿人性。
「我名劉九，本是這店鋪的主人，因為我做生意，要運送貨物時常不在家，我妻子就與他人私通，等我回來，她就聯合姦夫把我殺死推入井中。我怨氣不散，就化作了鬼，也想把他們拉入井中陪葬，奈何她那姦夫有些眼力，我只出手一次還未成功他便猜出是我所為，把店賣了帶著我妻子走了，我困在井中，只能在店內活動，並無害其他人之心，只是你家的吃食太過誘人，勾起我的食欲，忍不住才出了手，嚇了你的夥計實在對不住，我有些私房銀子埋在院子裡面那棵桂花樹下面，一共三十兩，你們將銀子拿去，也算是我的賠禮了。」
他說得懇切。
然而大掌櫃的兒子，那個夥計這幾日都因為鬼怪之事睡不著，心中恐懼卻也積了火氣，道，「三十兩夠做什麼，我家酒樓日進鬥金，三十兩還吃不了我家最上等的席面。」
第113章 08 神鬼仙妖
金玉滿堂最上等的席面是五十兩，價格比得上中產人家一年的收益，可以說奢侈異常，奈何慕名而來到他們酒樓的有不少是不在乎錢銀的富家之人，家資百萬。酒樓每日只做一席，須得預定，目前已經排到了三月後，完全是供不應求。
掌櫃兒子看那鬼軟弱可欺，就語氣不好的直言說出。
這七八天酒樓沒開張，損失錢銀超過千兩，他父做掌櫃是有紅利的，可得半成收益，這一下就沒了五十多兩，他想起來自然是恨極。
掌櫃見兒子說話太過直率，連忙攔下，然後有禮的對井口一拜，「犬子無狀，望閣下諒解。」
袁夫人此時開口道，「銀錢之事算了，不過我們只是尋常人家，不願招惹鬼神，閣下居於此地對我酒樓的生意影響極大，不知是否我等能為閣下收斂屍骸重新安葬？那些錢權做喪葬之用，望閣下能早日投胎。」
井裡傳來聲音，「夫人好意我心領了，只是我心中怨恨不散，便是重新安葬都無法入輪回。雖有些冒昧，但求夫人能助我抓住那姦夫□□，疏我怨氣。我生前與張知府有故，夫人只需寫一封書信告知他此事，相信他必然會幫我申冤。」
袁夫人想要早點開店，自然是答應下來。
那鬼哀求司命收回匕首，司命收回，卻留了個心眼，沒把天師符拿回來。
鬼怪的說辭她怎麼可能一面相信？
況且這鬼雖都不擾卻來打擾她們其實有些怪異，掌櫃和掌櫃兒子那身上陰氣也不是作假，若是再在這裡待上幾天，說不定他們就會生大病，現在就已經有些陰氣入體的症狀了。
袁夫人繼續去看帳本還要準備寫信，掌櫃的自然要在旁邊，司命就讓掌櫃的兒子過來，先是給他開了一張藥方，讓他和父親每日一次煎水服用。
而後她又讓掌櫃兒子去打探那個張知府的為人，已經許久之前這家店的狀況。
因為見過惡鬼懼怕司命，那夥計不敢因為司命年紀小而對她有任何欺瞞，馬上就去打聽。
袁夫人看過帳本，本準備去寫信，但被司命打岔了一下，便打算先去去走親，明日再寫信。
至於司命就暫時留在酒樓，處理那鬼的事情。
袁夫人在此地的親屬乃是她的姨母，也是嫁到此地，身子一直不太好，眼睛也有些看不清了。
袁夫人到底是早已出嫁，這位又只是姨母，現在家裡還有些敗落，雖然節禮從未少過，但是過來的時候極少。
除了前幾年姨母的孫女過世上過一趟門之外，已經幾年未來了。
這次登門自然是提前打了招呼的。
袁夫人過來也並非是無緣無故，這位姨母如今只剩下一個兒媳和一個孫子，聽說最近她孫子生了病，她作為親戚少不得幫襯一下。
等到袁夫人按原來的地址登門，卻發現宅子的名字給換了，似乎是不住在此地，向左右打聽了一下，發現姨母因為孫子病重不得已把老宅都給賣掉了，現在搬到了北街。
袁夫人臉色當即有些難看，她也沒想到自己姨母現在的處境已經到了這樣的情況。
而即便是這樣，姨母也未曾向她求助，實在是太生疏了。
袁夫人馬上就派人去尋，很快就找到了姨母。
是一間十分普通還有些簡陋的宅子裡面見到這位姨母的，她姨母年紀本就已經五十多接近六十，尋常的老人家這時候大多是子孫滿堂享清福，她姨母卻一頭白髮在床邊與兒媳一起照顧患病的孫兒。
「姨母，出了這麼多事情，你竟也不跟我說一聲。」袁夫人馬上就讓女僕拿了這次準備的禮物，因為是知道得病的消息，所以特意備了人參。
袁夫人的這位姨母嫁入的是一個詩書傳家的人家，前幾代也有人做官，不過漸漸衰敗，偏偏又舍不下讀書人的骨氣，連求助也是不肯的。
不過此時的情況，已經容不得袁夫人的姨母拒絕，若是袁夫人沒來，她不主動求助就罷了，但是既然袁夫人親手送上來，她孫子就在眼前，難不成還為了這點面子舍掉自己的孫子？
她可就這一個孫子了，若是能拿自己的命去換孫子一命她也是願意的。
袁夫人又讓丫環去請最好的大夫，診費開藥都算在自己身上。
袁夫人的姨母雙目垂淚，她兒媳也是細細抽泣，兩人都謝過袁夫人的援手。
袁夫人姨母的這個孫兒年紀還不到十歲，因為病中，面色蒼白，臉頰都凹陷下去了，看上去十分可伶。袁夫人也有個兒子是這樣的年紀，看著也十分心疼，她就拿出了兩百兩銀子說是借給姨母，又說姨母這裡沒人，自己身邊的兩個丫環甚為伶俐，可留下來幫些忙。
「母親常說，她在家中與你最好，有什麼東西都是相互分享的，我是母親的女兒知道她愛護你的心，怎麼可以見您遇到困難而不伸出手呢？」
袁夫人的姨母心裡十分感激，因為有兩個丫環幫忙，她和兒媳也就脫了手，開始和袁夫人說起話來。
這話題自然是圍繞著她的孫子。
袁夫人的姨母說著孫子兒時的趣事，多為讀書之時，她這個孫子很喜歡讀書，品格也好，雖然年紀小，但是她是堅定的認為自己孫子以後必然會有出息。
袁夫人聽她這麼說，也自然是連聲誇讚，還說等侄子病好了，就要他到王家的家學裡來讀書，正好與自己兒子一起。
袁夫人的姨母自然是答應下來，她家現在的情況她清楚得很，要找好的私塾十分不易，王家的家學算是附近比較好的了，若是能進入，對孫子讀書很有好處。
就是如此恩情實在是無以回報。
稍微想了一會，袁夫人的姨母一咬牙，說道，「外甥女，不是我自誇，我孫兒的人品是極好的，雖然年紀小，但是這品格是不會變的。聽聞外甥女有個女兒，相貌很是不凡，我想能否結為親家。」
她當然是知道袁夫人女兒呆傻的事情，不過並沒有提。
她想既然癡傻，那應當就沒什麼人會求娶，日後的婚事十分麻煩，少不得是為了王家的權勢和金錢去的。
自家欠下這麼大一個恩情，倒不如讓孫兒娶了那傻女，也算報恩了。
若是司命還是癡傻，袁夫人聽到說不定欣喜若狂，因為她的確是有這方面的擔憂。但是現在女兒比常人還要聰明伶俐，以後的婚事自然是不用發愁。
她對姨母有感情願意幫助她家是一回事，但這侄子現在還躺在床上一副生死不知的樣子，姨母家又落魄到這樣的地步，她怎麼可能就這樣把女兒嫁出去？
她又不方便說是自己看不上侄子，也沒說女兒恢復神智，只說女兒年紀小，婚嫁之事還是以後再說，然後就把話題扯開。
袁夫人的姨母覺得是自己孫子吃了虧，本來為了報恩受點委屈也無妨，但既然袁夫人不想，她哪裡願意扒著要給孫子娶一個傻子？
再說她兒媳聽到她求娶，已經拼命對她使眼色了，顯然很不願意。
三人便當做沒有這回事情。
而後請來的大夫過來，袁夫人侄子的病算不上嚴重，但要好起來，得用好藥，這自然也是袁夫人出錢。
天色漸晚，姨母家如今的情況當然不能留飯，袁夫人就回了金玉滿堂，然後就看到金玉滿堂竟然已經重新開張，裡面還進來了幾個客人，雖然必定比不得原來的生意，但總算是有了人。
她改從側門入酒樓，喚來了掌櫃，問明情況。
但掌櫃也只是聽司命吩咐，說得並不清楚，她只能問女兒了。
司命說，反正那鬼也不鬧騰了，倒不如先開張，店關得越久旁人越是懷疑，流言蜚語會越演越烈。
她已經讓掌櫃把以前所有的夥計都找回來了，那生病許久的廚子也已經被她治好了，所以就馬上開張了。
因為鬧鬼的說法實在是不好聽，司命就教會了廚子一道新菜，又讓名為聞香下凡，還讓幾個夥計與客人解釋這些天關門的原因。
並非是鬧鬼而是鬧仙。
夥計看到的不是鬼而是仙人，那仙人聞到了他們金玉滿堂的飯菜也忍不住下了凡間，只是夥計見識少，因為那神仙長得凶，便以為是鬼怪，嚇走了。
後來掌櫃為酒樓關門憂心不已得了病，那神仙見之不忍，便說了情況，還留下一壇仙酒與一張仙酒的配方。
今日上門的客人，掌櫃的都送了一壺仙酒。
因為那酒的確是瓊漿玉液，香醇異常，說是仙酒，嘗過的人都很信服，自然也就認可了這個說法。
袁夫人看著自己侃侃而談的女兒，覺得女兒的聰慧實在是遠超常人。
第114章 08 神鬼仙妖
到了晚上時候，掌櫃兒子也把事情給調查出來了一些。那鬼沒說自己什麼時候死的，然而賣店鋪的那個商人在此地是開了十多年，再上去調查，那商人買鋪面的時候死是一對老夫婦手中買來的，對方是因為兒女不孝想要遠避鄉間才把店面賣掉。
那老夫婦開店的時間就久了，少說也有幾十年。
所以這兩任主人怎麼都不可能是那個鬼。
而鬼說的那個張知府今年年紀是四十歲。
所以鬼在說謊的可能性極大，再去打聽那張知府，實則是一個頗為囂張跋扈的人物，平日裡錙銖必較，據說連乞丐身上都能刮下一層油。
嫌貧愛富的傳聞太多，根本沒有聽說過他知恩圖報的事情。
這樣想，司命就又回到了後院。
果然那鬼已經不見了蹤影。
鬼說的地方的確挖出了銀子，顏色十分的新，似乎是剛埋進去不久。
問過酒樓裡面的夥計，一個廚子露了馬腳，那原來是他藏的銀子，因為金玉滿堂的菜色有名，便有人想要他透露秘方，他因為最近要再娶需銀子所以就收了錢，不過他反復強調自己給的秘方是假的。
而再問下去，問他要秘方的城裡原來最有名的一家酒樓福來居，因為金玉滿堂的出現，福來居的生意大不如前，福來居的大掌櫃也來找過金玉滿堂的麻煩，不過都被應付過去了，沒想到背後居然弄了這種手段。
掌櫃知道的多，馬上就說出福來居的所有人其實是金陵城的知府殷大人，而那殷大人的妻子就是那鬼所說陳知府的妹妹。
看來那鬼是有人驅使進來妨礙酒樓生意的，司命的匕首乃是鐘鼓的鱗片所制，鋒利無匹且有血煞之氣，那鬼畏懼，怕被殺掉，所以才說出謊言誆騙司命等人。
「連鬼都驅使上了，可見其心歹毒，必然不會輕易放棄，我們這裡要多加防備。」
袁夫人聽到這些已經明白來龍去脈，馬上就說道。
然後她看向自己女兒，「司命，你是否有辦法防止鬼怪搗亂？」
這個世界占卜之術盛行，王家七老爺因為喜歡仙術也懂一二，女兒出生之時他給女兒挑名字，但是怎麼算也只有這個頗為奇怪的名字。
好在女兒家本來名字就不太重要，他也就用了這個名字給自己女兒取名。
「母親，防得了一時防不了一世，他既然敢用這種手段隊伍我們，我們為何不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司命要防止幾個鬼怪當然是極其簡單的事情，但是她可不是別人打上門來了，就可以這麼算了的人，不也欺上門去，然後踹上幾腳，怎麼算解氣？
對方是朝廷命官，而且親族不少，袁夫人的本意自然是避其鋒芒，王家雖然不算什麼小門小戶，家中也出了不少官員，當畢竟縣官不如現管，他們都外放做官，官位也都不算十分高，而且她們只是家中的七房，雖然是嫡出，但總不好因為一點事情就為家中惹下大敵。
「你的法子能讓人無法猜到是我們出的手嗎？」
「自然是神不知鬼不覺。」司命胸有成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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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玉滿堂的菜連神仙都垂涎欲滴，神仙還賜下了神仙酒，這件事情可是轟動金陵，本來酒樓的客人就十分多了，現在慕名而來的人又多了不少，很多人都指明要神仙酒。
神仙酒其實是司命在蓬萊得到的配方，配方中除了其中幾種植物靈性非凡在這個世界異常罕見之外，其他的都能尋到。
那幾種植物，司命也是有種子的，因為這個世界的靈氣也算得上充裕，種下去之後，再澆上她空間中儲備的靈泉之水，很快就能發芽生長。
不過想要喝神仙酒的人實在是太多了，就算司命現在還能像以前一樣催化植物生長，也滿足不了需求，所以神仙酒自然也要限制數量出售，每日只授十壺，不可再多。
弄得現在每天天不亮金玉滿堂的門口就擠滿了各個府的僕役都是來買酒的。
司命對那個鬼的下落也已經有了瞭解，她身上可還有蓬萊島上拿過來的偃器，裡面就有可以利用氣味搜索他人蹤跡的。
本來鬼應當是沒有味道的，奈何那鬼吃了東西，身上有了味道，她用偃器搜索過去，很快就在城外一間廟宇裡面發現了那個鬼的氣味。
不過等司命注意到那廟宇的名字，她不免一呆。
那金碧輝煌的寺廟掛著一塊牌匾，上面寫了三個大字——蘭若寺。
倩女幽魂的故事在家喻戶曉，電影都不知道拍過多少部了，司命當然也清楚地很。
自己這是來了聊齋志異嗎？
司命雖然看過不少關於聊齋志異的電影電視劇，但是原版的沒怎麼看過。
沒什麼原因，純粹的三觀不符。
裡面明明是古代之人，主角還多是讀著聖賢之書的書生，偏偏總愛做一些輕薄之事，見什麼妖精小姐漂亮就要輕薄，比現代人還要開放得多。
司命很乾脆的直接從自己空間裡面把這本書拿出來，每次穿越她都不知道自己會穿到什麼地方，所以買了許多武俠書和神怪小說，除了古劍仙劍那樣遊戲沒怎麼注意，其他的其實十分齊全。
把聊齋志異的故事粗略的翻了一遍，第二篇考城隍似乎是母親講過的臨縣十多年前的故事，而一篇嶗山道士中，主人公似乎就是自己的父親。
蘭若寺啊。
司命隱匿身形進了蘭若寺，這顯然不是聶小倩裡面荒廢已久的寺廟，而是一座香火鼎盛的大寺廟，寺廟裡面火燭日夜不熄，和尚各個油光滿面，司命只一看就知道，這寺廟必定是貪了不少錢的，再去看那寺廟的主持，慈祥富態穿著袈裟留著長長的鬍鬚，初看似乎是一位和藹的僧人，很能哄人的樣子，不過司命可以感覺到這主持練過邪術，身上其實有一股陰寒之氣，分明事接觸鬼神多了。再仔細觀察寺廟裡面的佛像，其實都是似是而非的雕像，說不出到底是誰。
這個世界神佛也是有靈的，若是借神佛之名行不義之事，很容易遭到神佛的懲戒。
司命在主持的房間裡面還發現了一個小的雕像，上面妖氣十足，雕塑的面孔也十分猙獰。
這蘭若寺日後荒廢說不定就是這和尚的事蹟敗露再無人來此上香。
司命這樣想到，然後又想到了倩女幽魂之中的兩個大反派，樹精姥姥和黑山老妖。
原著聊齋之中倒是沒有這兩大妖，但誰知道這個世界有沒有呢？
因為燕赤霞都能擊敗這兩個妖物，司命並不懼怕，只是拿出那把匕首，在主持的房間靜靜等待。
因為這個寺院的香火實在太好，主持不停的在接待香客，所以晚飯之後，主持才回到了房間，他剛剛關上門，一把匕首就抵到了他的腰間。
「那鬼應該告訴過你我是誰吧。」
司命直接這麼說道。
那鬼辦事不成自然是要告訴主人情況的，見到是一個七歲左右米分雕玉琢，但神色冰冷的女孩，這主持當然就知道是誰了。
「小姑娘，你怎麼找到這裡來了……」他露出悔恨萬分的表情，咬牙切齒道，「都是奸人誤我。」
「你不知道……」他張嘴似乎是要說出事情的原委。
司命搖搖頭，匕首隨意化了兩下，半空中兩道黑血濺出，兩隻惡鬼顯露身形。
司命淡淡道，「你這種把戲我早幾十年就不玩了。」
那主持臉色一變，這兩隻鬼雖然並不如派去金玉滿堂的靈動，卻是自己最厲害的兩隻鬼的，生撕虎豹輕而易舉，沒想到居然被這個女孩這樣隨意就殺死了。
他其實也是一個頗為識時務的人。
心裡再也不敢小看這女孩，只想了想，就不再猶豫的把事情全部說出來。
是殷知府的夫人見到自家酒樓沒有了生意就想攪黃金玉滿堂的生意，這個主持其實也不是什麼簡單的貨色，學得兩手禦鬼之術，可以讓鬼怪殺人嚇人，時常幫那些內宅婦人或者是官商富豪處理事，只要給錢他就辦事。
殷夫人出了大價錢，他就派了鬼到酒樓，本以為馬上就能成功，金玉滿堂關門之後他連錢都已經全部收到了，沒想到又出了變數。
就在昨日，殷夫人還到寺廟裡面來，不滿意他這次的活，要他重新再做。
他因為不知道司命的虛實，所以還沒有做，只是捨不得銀子，並沒有退款，而是準備派鬼去觀察觀察再說。
司命聽完他說的，點點頭，又要他說出殷夫人殷知府曾經要他害過什麼人。
那和尚面露難色，但司命只是把匕首在手裡轉了轉，他臉色一白，把自己知道的全部說出來。
等他說完，司命匕首隨意劃了幾下，卻不是殺人殺鬼，而是切斷了主持與他所養之鬼的聯繫。
鬼被束縛自由還不得輪回，對主人其實早就不滿，如今主人再也無法控制它們，這群本來就無法無天的鬼立刻開始噬主。
聽得那主持的慘叫，知道必然會引來許多人，司命當即離去。
天道輪回，報應不爽，這主持壞事做盡，僅僅是幫殷家人所做之事，就牽扯到了十多條人命，就算他對自己坦白，但也不能因此放過他。
悠于 2016-8-19 21:25
第115章 08 神鬼仙妖
司命所用之計，不外乎借刀殺人，殷知府害過的人不少都是有權有勢之人，家中人知道是被他害死自然不會答應。
因為蘭若寺主持突然死去，死狀尤為恐怖，蘭若寺那麼多僧人可都是看到了惡鬼把主持撕咬乾淨，靠的近也也被那惡鬼啃了幾口，若不是失去飼主那些鬼不能存在太久，說不得蘭若寺的僧人也逃不掉。
蘭若寺的僧人逃走了，自然不敢回去，而後這件事情傳開，其他人都不敢來蘭若寺，估計過上幾年，這蘭若寺就會成為倩女幽魂之中那個荒蕪的寺廟。
金玉滿堂的生意越來越好，福來居自然就越來越差，因為金玉滿堂的關門福來居生意才恢復一點，馬上又要無人上門，殷夫人哪裡肯依？
便是知道主持死了，也只是想著再找人害金玉滿堂。
倒是殷知府有些見識，主持在殷夫人再次找上門的時候可是說過了那金玉滿堂的厲害，也說了自己無功而返的事情。
他自然就把主持的死和金玉滿堂聯繫到了一起。
接觸那麼久，他知道主持的厲害，雖然一直利用主持，但是也防備著主持，生怕那主持用他的鬼手段來奪自己的錢財性命。
然而這麼厲害的主持居然就這樣死掉了，就在前幾日害金玉滿堂失敗之後。
金玉滿堂動手的可能性實在是太高了。
既然他們能殺掉主持，自然也能殺掉自己。
殷知府已經開始想怎麼才能和金玉滿堂修復關係，當然要阻止妻子那犯蠢的舉動。
不過殷夫人是個蠻橫慣了的人，誰說她都聽不進去，或者說你說往東她偏偏要向西。
主持死了，她就又去找了神婆。
蘭若寺的主持雖然和她有來往，但是也和她丈夫有來往，有些事情她可不能讓她丈夫知道，所以就得另外找人了。
那神婆精通的是咒術，因為不知道金玉滿堂老闆的生辰八字，她便想要買通金玉滿堂裡面的夥計拿到老闆的頭髮，用此作為媒介咒殺對方。
金玉滿堂呢，前段時間畢竟出了鬧鬼，雖然後面解釋清楚了，但還有幾個夥計沒回來，生意那樣忙當然要找新夥計了，殷夫人馬上就找到了人。
而袁夫人因為把兩個小丫鬟送給了姨母家，身邊的丫鬟只剩下一個，本來她的房間是肯定不准隨意進人的，但打掃的事情她也不想扔給自己的大丫鬟，所以酒樓的夥計還是有機會進她的房間，殷夫人買通的夥計很快從她房間的梳粧檯的梳子上找到了些頭髮帶給了殷夫人，殷夫人拿給神婆，神婆便要施咒。
然而一念咒，她手上拿著的頭髮便燃起了火，神婆連忙放開手，但是無用，頭髮上的火從她手上開始燒，逐漸蔓延全身。
那並不是尋常之火，顏色十分詭異的是藍色，水也沒辦法澆滅。
殷夫人本來是看著神婆念咒，沒想到卻看到了神婆被那藍色的火焰活活燒死，最後竟然連灰燼都沒有一點，整個人都像是憑空消失了一樣。
殷夫人蠻橫，卻並不是不知畏懼之人，她也打殺下人，卻沒見過如此詭異的死法，對付絕對不是凡人！想到自己正要對付這樣的人，她心裡驚恐萬分，居然嚇病了。
金玉滿堂酒樓之中，司命在母親房內坐著，母親的大丫鬟碧水正在給她梳發，她身邊的丫環梳頭發的手藝並不好，所以她都是到母親這來梳的。
母親坐在床邊，聽著明明是清晨，酒樓裡面卻已經來客，聲音嘈雜，心裡就想著一個一個的金元寶進了自己的口袋。
如今的金玉滿堂絕對稱得上日進鬥金，若不是廚子培養起來不容易，她現在就想再去開一家分店。
袁夫人見女兒梳妝之後，尤為漂亮可愛，臉上多了幾分笑，「等會就要見你姨婆和你表舅母，好好打扮，他們還不知道你痊癒的消息。先前便想帶你過去，誰知道那鬼怪的事情這麼麻煩，只能回去之前帶你去看看，其實也沒什麼好看的，現在你表哥病著，滿屋子的藥味。」
想到自己姨母提親之時，臉上那滿臉要報恩的表情，袁夫人雖然理解，但心裡還是膈應，她女兒這麼好，以後長大了，多得是人來求娶，哪裡輪得到你們，幫助親戚是一回事，嫁女兒又是一回事情。
捏了捏女兒的臉蛋，袁夫人又道，「你到那裡要乖巧聰慧些。」讓她們好好看看。
司命揉了揉臉頰，對這個母親炫耀一樣的行為並不感冒。
她活得日子那麼久，就算袁夫人對她毫無保留的全然以母親之心愛護，但她也是很難真的把她當做母親，只能說是經歷做些女兒該做的事情。
司命跟著母親乘馬車到了姨婆家，房子如預計的一樣小，也的確是滿屋子的藥味。
裡面的人聽到動靜就要出來相迎，袁夫人走快幾步上前，攙扶著年老的婦人，「姨母，我過來看看你，最近侄子的病好些了嗎？」
老婦人對袁夫人滿臉感激的說道，「多虧了你的援手，新請的大夫很好，幾服藥下去，采臣的病就好多了。」
司命本以為只是尋親訪友沒想到卻聽到了一個最近時常想起的名字。
采臣？
自家這門親戚莫非姓甯？
因為蘭若寺，她最近當然經常想到倩女幽魂的故事，作為主角的甯采臣想得也多，不過最多的是燕赤霞，並非角色喜愛程度不同的原因，而是因為燕赤霞在故事裡面是個能降妖伏魔的劍客。
而後老婦人看到了司命，司命心裡雖然在想事情，但卻並未走神，見老婦人看向自己，就乖乖的行了個禮，道，「見過姨婆，見過表舅母。」
老婦人聽她一說，愣了一下，轉頭去問袁夫人，「這個丫頭是？」
袁夫人笑道，「這是我女兒，以前一直生病在家，姨母還沒見過吧，前段時間病就好了，我就帶她出來見見世面，認識認識自家親戚。」
袁夫人的笑容雖然很收斂，但稍有心就能看出她笑容中的得意。
生了個呆傻的孩子，怎麼都會惹人閒話，現在孩子好了，又這麼聰慧的，她怎麼可能不得意？
老婦人嘴巴動了動，她見到這孩子站在袁夫人身邊自然就有了猜想，不過沒想到居然是真的。
這癡呆之病也能好了？
她算是明白當初袁夫人那麼快就推了婚事的原因。
沒了呆傻，她這女兒的條件哪有不出色，自然能找到如意郎君。
倒是自己冒昧求娶……
她忽略心裡那點彆扭，說道，「好了就好，好了就好，真是個乖巧的孩子，你是有福氣的。」
袁夫人笑道，「她千好萬好，我的福氣自然也就來了。」
司命的表舅母聽得也是一驚，她表現的比她婆婆明顯，眼睛一眨不眨的盯著司命。
先前婆婆說要給采臣娶這樣的媳婦她自然是不肯答應，采臣讀書的天賦私塾的老師都是誇獎的，未來肯定是要考上進士做官的，怎麼能娶一個傻妻子呢？
不過現在既然這王家女兒不傻，又是個美人胚子，家裡有資產豐厚，倒也不是不能考慮。
就是曾經傻過這一點還是有點膈應，萬一成親之後王家女兒生個傻孩子怎麼辦？
其實她心裡還是有點自知之明，雖然有點嫌棄，但也清楚對方說不定也看不上她家，腦海中略略過去幾個念頭，也就不說話了。
司命臉上對兩個第一次見面的親戚露出甜甜的笑容，心裡卻還是想，自己表哥到底是不是甯采臣？
第116章 08 神鬼仙妖
這個采臣果然是寧采臣，司命見到他的時候，他還躺在床上，見到是對自家有大恩的袁夫人來了，還掙紮著要下床行禮，言辭有禮，感激卻不謙卑，十分真誠。
算是個好孩子。
司命心裡老氣橫秋的評論。
不過也不知道寧采臣多了自己這門親戚以後還會不會遇到小倩？
司命畢竟見過大世面，對所謂的劇情也從不追求，見寧采臣也就看個新奇，然後就和母親回家去了。
袁夫人當然會把酒樓的事情告訴丈夫，王七老爺知道自己女兒居然有這個本事，也不在意父親的身份，求著司命讓她教自己幾手。
司命仙法是知道不少，但是那些仙法都不是這個世界的，誰知道練了之後會怎麼樣？而且她清楚她這個父親的確是個沒仙緣的，最多也只能學幾手障眼法，而他身上沒有她的力量，教也是教不會的，所以司命只能推脫是異獸教給她的，常人很難學會。
因為這次事件，她已經很被母親相信，金玉滿堂的生意越來越好，袁夫人是個精明的主母，但絕對不是個厲害的商人，多開了幾家分店，她就有些忙不過來了，司命平日也會幫幫她，她越來越發現女兒才華深不可測，慎重思考之後，決定把金玉滿堂的生意交給司命，由她去經營。
司命接手生意，開始做起了商人。
她前幾個世界，也並不是沒有經商，但多是手下人去做，她自負責出謀劃策，身體力行親自管理還是第一次，不過連國家都已經管過了，還怕酒樓嗎？
她空間裡面本來就有許多後世的植物種子，到了仙劍古劍世界一趟，托神農的福，又弄了許多。
特殊的植物對靈氣的要求很高，同時也很嬌貴，司命沒了可以自成天地的煉妖壺，有些植物是不能種的。
不過大部分還是可以。
只是做酒樓，又不是自己享受，不需要盡善盡美。
同時蓬萊的偃器很多，其中涉及廚房的比如什麼烤爐，抽煙機啊，控制火候的爐子，都是應有盡有，連圖紙都附帶，唯一麻煩的是，雖然品種齊全，但每種的數量並不多，而這個世界估計沒什麼偃術，要把東西給做出來，應該也只能靠司命自己。
當然，這些都是最初級的偃器，甚至不被承認是偃器，被視作普通器具，司命的偃術基礎一般，也就是費些功夫才能做出來。
菜肴雖然很多都看廚師，但有一句話不是，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嗎？
有更好的工具自然也就更方便了。
司命又把菜譜整理一番，和廚子廚娘進行了很多次討論，選擇了最符合這個世界口味的菜。
有些配料是這個世界沒有的，或者說是失傳（蓬萊食譜）或者還沒有傳入中原的（現代食譜）司命就專門種植。
當她沒請人，她的靈力不是能夠化物嗎？
先前弄出來的那個花人因為是花的原因照顧花木很有一套，家中的花開的越來越漂亮了，司命就打算多弄出幾個花人來，用它們照顧菜肴，一來保密二來可以保證品質。
上次處理事情弄出來的神仙酒也很受歡迎，司命也琢磨著多弄些飲品，酒杯連酒樓的盤子筷子也全部換過，務必統一且美觀，怎麼高大上怎麼弄。
這些事情說起來不少，司命做了約莫兩年才準備完成，這兩年金玉滿堂擴展的步伐被她有意克制住，現在總共有五家店，家家都是生意火爆異常。
之所以到現在為止都沒有去幹謀反之事而是把精力集中到酒樓上面，倒不是說她在古劍仙劍世界的吃貨性子沒改過來，而是思考過的決定。
聊齋志異原著是五百多篇短篇彙聚而成，裡面講人說鬼談妖可謂包羅萬象，然而對司命而言卻有一個很大的問題，因為原著篇章內容太多短小精煉，她只能看到人物出場，卻沒辦法理解這個世界到底如何，似乎是個融合諸多神怪的普通世界，但越想越覺得奇特。
軒轅劍仙劍古劍，這些司命所遇到的仙俠世界之中，人死起來容易，但是要復活就千難萬難。
以伏羲和女媧的力量都需要造出伏羲琴和女媧石以天女白玉輪復活自己的女兒，這個世界卻隨便一個瘋和尚就能助人還陽，明明也有十殿閻羅，但人的壽命篡改起來也容易。
真說起來這個世界倒是比較像司命遇到的西遊記世界，當初司命就是察覺到西遊記的存在才會提前離開雙龍世界，所以她其實也沒怎麼摸透傳統神話世界。
聊齋之中提到過不少次占卜之術，許多稍有修為的人妖鬼都能看出人的命數。
這是否代表這個世界許多事情已經註定好了，很難更改？
司命心中不禁產生這樣的想法。
當然就算真的是這樣，為了收集龍氣早日回家，她也得再做那改朝換代之事。
不過最多是把敵人再加上神仙那些維持天數的存在。
她有點懷念宇文拓了，她在西遊記之所以還能橫著在人間走，有大半原因都是因為這個天下第一的養子。
剩下的底氣自然就是自己的實力。
不過她現在的實力啊……不提也罷。
若是按照鐘鼓的說法，她這應該是力量更進一步的表現，但奈何這攻擊力不進反退的進步她一點都不想要。
一個不能攻擊只能奶的奶媽，去打副本，還是人數無上限的天下副本，狀況實在是不太妙。
第117章 08 神鬼仙妖
一切準備妥當，金玉滿堂當然就紅紅火火的開遍全國，但凡熱鬧、多富貴之人居住的地方，必有金玉滿堂的蹤跡。
稍次一些的地方為了收集資訊，司命也開了酒樓，卻不是金玉滿堂這樣奢華只走最高端的，而是針對平頭百姓的酒樓，模式與食堂差不多，一百錢不到便能點個兩葷兩素，而且白飯管飽，還送湯水，尋常人家逢年過節都難吃得上一次白米飯，更何況是管飽呢？
這年頭的人可和現代不缺衣食的人差很多，現代人便是上來了山珍海味，飯也只吃得一小碗，菜越好，飯才吃得越少，而這古代的平頭百姓，幹活幹得多，體力消耗大，成年男子壯勞力吃起飯來就是幾大碗。
所以這些人覺得司命開的百姓食肆划算之際，天天吃當然吃不起，但是每個月重要來上一次，不覺得是花錢，還覺得是占了食肆的便宜。
金玉滿堂的生意當然好，不過畢竟全部都是包房，輪客流量遠遜與百姓食肆。
不過百姓食肆的收益同樣遠遜於金玉滿堂，只能勉強說是收支平衡。
百姓食肆之所以能夠開得起來，僅僅是因為司命想要一個收集情報的地方，開闢一個情報網絡來瞭解這個世界。
另有原因是司命想要構建一個全國性的物流，方便以後。
百姓食肆開得很多，店面位置雖然比較偏，但是很大，來的客人多，員工也多。
另有一事，就是司命開始慢慢收集糧食。
從古今中外那麼多次農民起義也能看出，這糧食是成敗的關鍵。
聊齋世界現在的狀況還算和平，雖有戰爭，但也沒到損傷國力的程度，窮人的日子很不好過，但是活不下去的窮人並不算多，官員有貪腐的現象，但也沒有貪到動搖國本。
聊齋本來就是寫因果報應，善有善報惡有惡報這個道理雖然簡單，但是若是一個世界真的能做到如此，那當然就和平了。
凡間雖然有不仁之人，但是只要入了地府，其做惡之事只有鬼來算清審判。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這樣的人間，若是硬要為了奪取天下而發動戰爭，那真的是在作惡。
司命即便認為自己會給這些人帶來更好的生活，也不可能忽視那些會因為戰爭而死去的生命。
她收集糧食並不是為了戰爭而是為了以後收買人心。
同樣她還準備收購一部分土地，除了種植農作物，還有其他想法。
司命研究這個世界，倒是發現了些情況。
聊齋世界的朝廷居然已經存在了五百多年，上一個朝代滅亡，其原因還是不敬鬼神以及昏庸殘暴，倒有些像是商紂王。
所以她以前的推測並沒有錯，這個世界的確是一個由天上神佛掌控凡間命運的世界。
經過很長時間的思考，她心裡稍微有些頭緒自己應該怎麼奪取天下。
如今司命十二歲，這其實也並不是一個很大的年紀，但是因為她這些年生意做得的確是風生水起，在家裡倒是她變成了一言九鼎之人。
她的父親本來也並不是執著權勢之人，司命偶爾研究出一點法術也會教給他，他習了法術心裡得意，同樣也就越加信服自己的女兒。
司命的母親更是，看到金子銀子天南地北奇珍異寶都往家裡運，那裡還會不相信司命的實力？
司命的一個哥哥一個弟弟，雖然是男子，讀書也還成，但是到底比不得司命的聰慧，在家裡快變成食物鏈低端了。
不過這兩個人其實也並沒有身處食物鏈低端的自覺，畢竟他們和司命並沒有衝突，司命時不時給他們送東西，為他們聘請最好的老師，他們自然也是喜歡司命的。
王家是個大家族，他們是七房。王七老爺雖然是嫡出，但排在中間，不是長子繼承不了家業，不是幼子受到的寵愛也有限，他又是個喜歡尋仙問道，不幹正經事的，在整個王家有一種透明人的感覺。
不過這金玉滿堂一開，所有人都知道七房的富貴。
那是袁夫人的嫁妝鋪子做出來的，王家不可能收過去，而袁夫人的娘家如今也沒人了，既然是陪嫁，他們也不可能要回來。
雖然整個王家都十分眼饞金玉滿堂，但到底是要臉面的官宦之家，沒做出那強取豪奪之事。
司命也很知趣，主動為族裡添置祭田，出錢重修家學，逢年過節紅事白事也都是送得最多的。
雖然這也杜絕不了別人的閒話，但也算是他們盡了心。
剛開始的時候，其他房的人時不時就過來打秋風，借銀子，最開始王七爺倒是給了幾次，後面來的人越來越多，借的數目也越來越多，一張口就是幾千兩銀子，還都不準備還的。
王七爺可沒管過帳，根本不知道金玉滿堂有多少錢，他用以前自己的生活標準衡量，覺得這些人真的是異想天開，把他們家當財神了，生氣得很，後面就根本不借銀子，最多送個幾十兩的。
袁夫人是早知道情況的，卻也不會對這些上門白要錢的人有什麼好臉色，而且知道越是給來的人越多，那可是白花花的銀子，這些人對自家好過？有什麼臉面值得自家白給那麼多錢？
司命在碧血劍的時候，見過某些官員的無恥嘴臉，心裡也不怎麼生氣，完全把事情推給父母。
反正旁人絕對想不到真正管理金玉滿堂的人是她。
本縣的金玉滿堂雖然不算最大，但因為是第一家，即便其他地方也開了金玉滿堂，因為這第一家總有些特別的菜，新式菜肴也多是從這裡開始推廣，所以還是有不少人專程前來。
司命偶爾也會過來視察一下，今日她就來了，夥計一看見她當然是立即迎上來，還馬上叫來了掌櫃。
司命要了一間雅座，讓掌櫃把上個月的帳本送上來，順便再送些酒菜。
金玉滿堂裝修都十分典雅，不低調也不顯奢華，還總有幾分幽靜，樓裡面還有琴師在彈琴。
等菜端上來，司命略嘗了幾口，味道十分不錯，便又要了飯，開始吃起來。
她只吃了一小碗便飽了，把菜賞給身邊的丫環，讓她們也吃一點，自己就開始翻起了帳本。
金玉滿堂的收益自然是不用多說，不過司命的支出也是相當大，在京城買了一大塊地，流動的銀子就少了大半，好在還不影響運轉。
說起來，現在司命的收益主要靠的還是金玉滿堂幾十家店。
百姓食肆開得雖然更多，但也只是勉強持平。
若不是這食肆裡面的菜大部分都是集體採購，米又有了司命弄出的水稻種子，一個白飯就能讓食肆幾天破產。
司命第一次看到百姓食肆帳目的時候甚至被驚呆了，第一天開張她沒弄什麼優惠措施，因為裡面的飯菜已經足夠優惠，來的人也並非很多，但是就那一天米消耗了將近五百斤的米，免費的湯整整十五桶全部也沒了。
司命本來預備還能賺一點的，沒想到維持收支平衡就已經很辛苦。
沒辦法，為了情報也只能這樣了，她忍住沒提高價格。
過段時間除了酒樓食肆，再開些其他店吧。
衣食住行。
布匹的話，紡織機的圖紙她的確有很多，從這方面賺錢也絕對沒什麼問題。
還有就是食鹽，雖然這年頭鹽鐵官營，禁止私人販賣，但是用這個觸及一下朝廷和神仙的底線倒是很有趣。
朝廷肯定是不允許。
但是她買的是價廉物美的鹽，幫助百姓免受鹽商和貪官汙吏的盤剝，難道不是善事？
按照這個世界的邏輯，做善事可是大大的功德。
合上帳本，手指輕敲了幾下，司命陷入沉思之中，腦海裡面計策一條一條的冒出，就預備著等待時機成熟再行動了。
忽然，她聽到酒樓外面似乎有什麼聲音，很是吵鬧，便皺起眉頭，朝窗外看去。
她在的是二樓，因為她本身耳聰目明，那人群聚集之處雖然和酒樓有點距離，但她凝神的話，還是聽得一清二楚。
原來是一個穿著破爛的道士向賣梨人討要梨子。
那賣梨之人不肯，那道士又死賴著，所以僵持下來，旁邊不少人都在看熱鬧。
司命見了也笑，莫非是那個故事？
她對丫環說了幾句話，丫環聽了點點頭然後馬上就下樓了。
雖然司命的話很沒頭沒尾，但是丫環在司命身邊待久了，很是瞭解自家小姐的不凡之處。
丫環到了賣梨人身邊，對賣梨人說道，「你們總僵在這裡，很是吵鬧，既然這個道士想吃梨子，錢我家小姐出了。」
那賣梨人見有人出錢，自然給了那道士梨子，道士對小丫環一鞠躬，說了聲多謝。
然後道士對眾人說道，「這梨子很是香甜，我做東，請大家品嘗。」
在場的人可不少，一個梨子怎麼夠，只見那道士幾口吃掉梨子，挖了個坑，把吃剩下的梨核放進去，又有人提來水澆，一會兒竟然長出了一棵茂盛的梨樹，梨樹上掛滿了梨子，看上去十分可口，道士把梨子摘下送給在場的眾人，第一個送得便是丫環，還多給了她幾個，還說道，「謝過你家小姐。」
丫環接過梨子，對那道士點點頭，看道士又去給其他人梨子，她就按照原來小姐的吩咐去問那賣梨之人，「你這些梨子和你的車加起來多少錢。」
那賣梨人以為是大買賣，便說了個數，丫環付了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