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悠于 2020-9-11 15:55

《(西方羅曼)凡爾賽野玫瑰》作者:米迦樂【完結+番外】

文案:
  
阿比蓋爾,凡爾賽宮廷裡唯一能狂揍路易十四而不被砍頭的女孩。
這是一個秘密,白天,她是宮女,而他是國王。
夜晚,她是公主,而他是狂放的少年。
  
*穿電影,參考法劇《凡爾賽》,參考大仲馬小說《布拉熱洛納子爵》,部分真實歷史與真實人物。
*時間線1658年秋,阿比蓋爾16歲,路易十四20歲。此處請自動帶入《鐵面人The Man In The Iron Mask》中的萊昂納多·迪卡普裡奧。
*1661年,路易十四親政,開始修建凡爾賽宮。
*1661年,清朝順治皇帝駕崩,傳位愛新覺羅·玄燁。
  
內容標簽: 宮廷侯爵 西方羅曼 穿越時空 歷史衍生
搜索關鍵字:主角:阿比蓋爾,路易十四 ▏ 配角:下本待開《南國玫瑰[亂世佳人]》 ▏ 其它:
  
一句話簡介:美少女與路易十四國王
  
立意:追求自我活出精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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悠于 2020-9-11 15:57

第1章

  作者有話要說:

  「鐵面人」故事取材於大仲馬的「火-槍手」系列小說。相關劇情在三部曲的最後部《布拉熱洛納子爵》,三部曲部比部厚,《布拉熱洛納子爵》版分成了三冊出版。

  其說到菲利普是路易的雙生弟弟,但還有個弟弟也叫菲利普,版翻譯成「王太弟」。王弟的專門稱呼是「onfrere我的弟弟」。菲利普1660年(20歲)繼承了王叔的奧爾良公爵爵位和封地。

  真實歷史上路易跟菲利普的關系非常好,路易5歲登基,菲利普才3歲,都還是孩子,吃住睡在起,倆兄弟熊起來互相在對方床上撒尿。路易吃飯的時候連母親奧地利安娜都不能打攪,只有王弟例外。親政後路易的國王威嚴是國王沒有特別吩咐的話,所有人都只能站著不能坐下,只有王弟想坐就坐,隨時可以坐下不需要國王允許。

  由於小說實在太厚了我就放棄惹,本劇情全面向電影《鐵面人》靠攏,參考法國劇集《凡爾賽》。

  下本待開《南國玫瑰[亂世佳人]》,女主是斯嘉麗的姑舅表姐,是個麼得感情的拜金女,心只愛錢。

  走過路過的旁友們不麻煩的話動動手指,點下【作者專欄】,收藏作者,這本要是不吸引你,沒准下本你會喜歡。

  ***

  舒緩的步伐響在盧浮宮的走廊上,國王的母親走在前面,阿比蓋爾·德·巴伯利翁走在她身後。

  作為王太後的新侍女,阿比蓋爾還在熟悉業務的階段。

  王太後出身西班牙王室,西班牙王室出自奧地利的哈布斯堡家族,所以王太後從嫁到巴黎之後就被人稱為「奧地利安娜」。奧地利安娜是個小個子女人,長得很美。

  當然啦,不是美人的話,怎麼會生出兩個英俊的兒子呢。

  王太後身後還跟了另個侍從女伴,德·蒙蒂埃爾侯爵夫人,王太後今年57歲,德·蒙蒂埃爾夫人40歲,阿比蓋爾16歲。

  「快跟上。」德·蒙蒂埃爾夫人飛快的轉頭瞥了眼阿比蓋爾,低聲催促她。

  阿比蓋爾被盧浮宮內的華麗裝潢吸引了,不由得多看了幾眼,因而落後了幾步。她趕緊小步跟上。

  法國宮殿沒有明確的走廊,說是走廊,其實是扇扇打開的門,人們從這道門走向那道門,從個房間走到另個房間。

  王太後要去見自己的兒子,法蘭西國王,路易十四。

  國王在寢宮裡,自己的床上。

  「母親!您不能就這麼進來!」年輕的國王惱火的說。他從床上的女人身上翻下來,點兒也沒有想遮擋自己身體的意思。

  奧地利安娜對這種事情看來點也不陌生,熟視無睹,「穿上衣服。您是國王,也請您稍微保持點國王的尊嚴。」

  「可您是我的母親啊。」路易伸出雙臂,示意阿比蓋爾為他穿上睡衣。

  「您真不害臊!巴伯利翁小姐,你可不是國王的女僕。」

  路易笑嘻嘻的說:「您的侍女只是做了微小的點工作。」他捏了捏阿比蓋爾的鼻子。

  「您別想得太美了!別總是把我的侍女變成您的情婦。我答應過她母親,要給她好好找個合適的丈夫。」

  「真沒勁!」路易拂了下金棕色的微卷長發,「美麗的女孩為什麼總是要有個丈夫?」

  「那是因為不是每個女孩都像您的堂姐大公主那樣富有。」德·蒙蒂埃爾夫人說。

  阿比蓋爾看了看床上的女人,那個可憐的女人渾身赤-裸,只能盡量將絲綿被拉起來蓋住身體。年輕的國王已經有了好幾個情婦,她不知道這是哪位。

  德·蒙蒂埃爾夫人對阿比蓋爾做了個手勢,她會意,繞到床的另邊,帶走了那個女人。

  宮廷生活很有趣,到處都是卦,貴族們沒有什麼貞操觀,男人亂搞,女人也亂搞。做丈夫的有情婦和私生子,那麼就別介意妻子有情夫和私生子,隔壁家老王的比例超高,有時候妻子也不知道自己的崽是誰的種。

  不過麼,事情就是這樣,你要想不摻和也是可以的,只要你有個很有權勢的保護人。

  她是巴伯利翁伯爵夫人最小的女兒,也是最小的孩子,她的母親曾經是奧地利安娜從西班牙帶來的侍女,王後的侍女都是貴族出身,這點是沒有問題的;現在,她的母親又將她送到王太後身邊,這樣,她就有機會尋找到個合適的門當戶對的丈夫。

  她在盧浮宮有自己的房間,在王太後寢宮附近,王太後有20多個房間,包括寢宮起居室大小會客廳書房衣帽間三間浴室和洗手間等等,侍從女伴的房間不包括在內。

  她做為王太後的未婚侍女,有自己的寢室和起居室,宮廷裁縫給她做了好些精致的長裙,帶蕾絲花邊和珍珠裝飾。王太後喜歡侍女們打扮的漂漂亮亮的,還說她的青春就是最好的裝飾物,不需要寶石之類的裝點,吩咐裁縫只用珍珠裝飾裙子。

  路易則嫌棄珍珠太素淨,認為母親的侍女不該穿的如此素淡。

  阿比蓋爾將那個女人帶到附近的房間,讓她穿好衣服,回去自己寢室。國王的情婦在宮殿有自己的房間,是否受寵看擁有房間的數量,越受寵的情婦,占有的房間越多賞賜的珠寶越多,只是現在國王還沒有做到財政自由,只能賞賜已有的珠寶。

  她沒有再回去國王的寢宮。

  王太後與國王之間的關系有點微妙,通常的談話都圍繞著「權利」和「政治」,沒勁極了。

  侍女也不是24小時都跟著女主人,侍女的工作其實很清閑,所做的工作就是跟隨王太後左右,傳個信件或是口信,按照女主人的要求去傳喚某人,或是外出采買物品——這種情況極少。

  這個房間是國王的起居室,路易還沒有親政,也就沒有什麼件需要處理。房間裡有張桃心木大書桌,桌腿雕刻花紋。

  書桌上擺著銀質墨水台,上面放著兩瓶墨水,旁的筆架上插著兩支羽毛筆,疊信紙擺在羽毛筆旁邊,再旁邊是只吸墨木滾筒,蠟燭火漆,沒有印章,大概是收起來了。

  大概這些物品的唯作用是給情婦寫小紙條了吧。

  阿比蓋爾撇了撇嘴。

  她沒有到處翻動,隨便亂翻國王的東西是不明智的,她可以靠看牆壁上的油畫壁紙花紋之類的打發時間。再不行,還能研究下門邊侍衛們的制服花紋和樣式。

  侍衛們長得都還不錯,都是從小貴族家庭挑選出來的年輕男孩,出身最低都是騎士之子,不會有平民子弟。這份工作非常搶手,畢竟有誰不想在王宮裡鍍個金再出來呢?不出意外的話,年輕侍衛們的下步是成為國王衛隊的名士兵或軍官,還有火-槍隊。

  不出意外的話,她的丈夫或許會是國王衛隊的名軍官,年齡在25歲到30歲之間,伯爵之子或是侯爵幼子。

  想想就很沒勁。

  王太後沒有跟國王談很久,十幾分鐘後就出來了。

  看來今天的事兒不怎麼嚴重。她站起來,跟著王太後離開了國王的寢宮。

  奧地利安娜皮膚白皙,年輕的時候跟前國王路易十三有很長段時間夫妻感情不合。大概是他們結婚的時候都還是孩子,13歲的少年夫妻,都還是孩子呢,嬌生慣養遇上嬌生慣養,又不是從小在起長大,能友好相處才是怪事。

  王宮裡的女人都很可憐。王室女性通常結婚很早,13歲結婚算是正常,要是有遲到16歲還沒有結婚的公主就算是罕見了。不論英國或是法國西班牙,身處宮廷的女性實際都無法拒絕國王的求歡。

  她剛到盧浮宮就聽說紅衣主教馬薩林的個侄女,瑪麗·德·芒西尼小姐,是年輕國王的初戀情人。不過麼,國王將來肯定要娶位公主,德·芒西尼小姐和路易的愛情注定無疾而終,馬薩林主教甚至把侄女遠遠送到外省鄉下去了。

  王太後這天下午沒有再出去,回到寢宮裡休息了。

  阿比蓋爾也就沒事了。

  王宮裡等閑不能亂走,她雖然好奇,時刻想抬腿好好逛逛盧浮宮,還是克制住了。

  她剛到盧浮宮不到兩周,切對她都很新鮮。

  17世紀切都很落後,根本沒有抽水馬桶這種神器,也沒有自來水,要洗澡的話,得由僕人運送裝有熱水的水罐。麻煩,但麻煩的不是貴族,她只需要吩咐下去就行了。

  晚上的照明也是問題,別說電燈了,連煤油燈都沒有,所以多枝燭台是標配,要想房間裡燈火通明,就得點上枝狀的吊燈,還得利用鏡子的反光。

  倒不是說王宮的晚上不熱鬧,相反,路易很喜歡熱鬧,國王不用考慮花銷,只用考慮「我想」。比如今晚,國王又叫來了雜耍藝人在餐廳裡表演。

  王太後沒有跟國王起進餐,阿比蓋爾也就不用跟著去餐廳。女僕送來了晚餐,吃過晚餐,她就准備洗白白,然後上床睡香香了。

  浴室名義上是王太後的,但王太後也不能個人用三間浴室,除了王太後專用的那間浴室之外,侍從女伴們都可以用其他兩間浴室。

  浴室也很大,跟普通房間樣大,浴缸是整塊白水晶雕刻出來的,倒入熱水,透過水晶缸體幾乎能看見水的流動。

  浴缸邊擺放著扇國屏風,這在盧浮宮裡也是很時髦的裝飾物。屏風上搭著件睡裙條大毛巾。

  「瑪麗,瑪麗?」水有點冷了,她喊著女僕,想著女僕提個水罐好像是去了天盡頭,怎麼就回不來了。

  算了,還是起來吧,她剛想站起來,有人推門進來。

  「哎呀!瑪麗,你去哪兒了?水都涼啦。」

  很快,股溫熱的水澆在她頭發上。

  她惱火的喊:「你這個笨蛋!」

  「你說誰笨蛋?」是個年輕男人的聲音。

  阿比蓋爾嚇了大跳,「你怎麼過來的?有人看到你嗎?」

  路易雙手按在她肩頭,「沒有。」

  「滾開!你弄濕了我的頭發!」


第2章

  「阿比,你不能這麼對你的國王說話。」

  「是嗎?」她雙手掬起捧水,往後灑。

  「哎呀!」路易低聲喊了聲。

  她站起來,跨出浴缸,穿上鑲有珍珠的兔皮拖鞋,取下大毛巾,擦干身體,穿上睡裙。

  「怎麼,不去找你的新情婦?」

  「她在那兒,又跑不掉。」路易拉了下她頭發,又將她頭濕漉漉的金發拉出睡裙。

  「你快走吧,別讓陛下看見。」

  「她是我的母親,她就是看見了,也會當沒看見。」

  這話說的!他還真是很懂呢,他是國王,他當然可以隨心所欲。個沒有親政的國王,實際上是可以為所欲為的。

  「你走吧。」

  「我這幾天都沒見到你,你怎麼沒有過去找我?」

  「我忘記怎麼走了。」

  「是嗎?密道確實有點復雜,沒有我帶著你走,你可能會在裡面迷路,走不出來,最後就死在裡面了。」

  你才死在密道裡呢!

  盧浮宮裡遍布密道,國王密會情婦大多愛走密道,大概這樣會有種禁忌的快感。國王實際上很難感受到「禁忌的快感」,還是因為國王可以為所欲為。

  「你快走吧,明天早我還要陪陛下用早餐,我得早點睡覺。」

  「跟我起嗎?」他含情脈脈,眼眸閃動著光芒。

  嗐!當個男人有著張完美無瑕的臉長得跟你喜歡的明星模樣還心想要把你弄上床,想要拒絕還真的挺難的!

  這大概算是穿越最大福利?

  但當然,她必須說「不」。

  路易從密道離開了。

  密道的入口不在她臥室,也不在浴室裡,在隔了幾間房間的處房間。奧地利安娜不喜歡有太多侍衛在門口守著,除了必要的門口有侍衛,很多房間沒有侍衛,路易也就能偷偷溜過來。

  阿比蓋爾回到自己的臥室。

  枕頭上放著朵蜜桃粉色的玫瑰,仔細修剪掉花刺,花杆上套著枚紅寶石戒指。

  她拿起玫瑰花,花朵下壓著張小小的沾有金箔的卡片:喜歡嗎?

  當然喜歡了,誰不愛寶石呢?

  她取下戒指,戴在左手無名指上:稍微大了點。於是取下來,塞到枕頭下面。

  玫瑰花很美,玫瑰花很香,她將玫瑰花插進梳妝台上的藍水晶花瓶裡。

  頭發還是半濕,從衣櫃裡拿出條面巾,擦干頭發。

  她的頭發很長,快要及腰,發色也很美,是淺金色,在陽光下閃耀如黃金。她到盧浮宮的第天,王太後就說,她將來無論如何都不要剪短頭發。

  早上,天剛亮,女僕瑪麗便來叫她起床。

  她迷迷糊糊的下了床,洗了臉,坐到梳妝台邊,瑪麗梳頭,然後編成發辮,垂在背後。之後再穿上長裙,化個淡妝,然後去奧地利安娜的寢宮,伺候王太後起床。

  也沒太多事情要做,奧地利安娜有專門的梳頭女僕,德·蒙蒂埃爾夫人為她穿衣,阿比蓋爾的工作就是為王太後挑選今天要佩戴的珠寶首飾和蕾絲發帶。

  王太後的首飾盒可真是非常壯觀!只木盒可沒法裝下所有的首飾,實際上有只專門的櫃子存放首飾:成套的寶石首飾就有至少十幾套,她肯定還沒有見過王太後的所有首飾;不成套的項鏈幾十條,手鏈手鐲耳環戒指更是數不清,胸針分大小,些大型胸針所使用的寶石簡直大過鴿子蛋,閃瞎人眼。

  嗐!誰不喜歡這些亮閃閃的彩色石頭呢?

  德·蒙蒂埃爾夫人今天為王太後挑了套鳶尾花藍色的長裙,阿比蓋爾便挑了套蛋白石的成套首飾。不是什麼宴會的話,用不著佩戴大型胸針,於是又挑了枚黃金嵌彩寶的雲雀胸針,別在領口,恰到好處的點綴出點艷色。

  奧地利安娜很滿意,「你母親當年也很會搭配首飾。」

  阿比蓋爾莞爾笑,「母親經常對我提到當年在您身邊的時光。」

  「她是個好姑娘,很能干。」

  「那都是您的恩典。」

  奧地利安娜怪有趣的看了她眼,「你這張小嘴可真是會說話。」

  「這是都是陛下教導有方。」德·蒙蒂埃爾夫人適時的拍馬屁。

  梳妝完畢,到餐廳裡吃早餐。

  奧地利安娜允許侍從女伴們坐下來陪她用餐,德·蒙蒂埃爾夫人通常會聊點宮內卦,阿比蓋爾則說兩個鄉村趣聞逗她開心。只過了半個下午和個晚上,德·蒙蒂埃爾夫人已經打聽到了國王的新情婦,是某個伯爵夫人。

  想來也是呢,盧浮宮又不是什麼人都能進來的,能進入盧浮宮而被國王看到的女人,除了王太後的女伴們,通常就是來覲見王太後的貴婦。國王還沒結婚,但卻已經有了喜好追逐美人的名聲,自恃美貌想要吸引路易十四的目光的年輕女人可真不少呢。

  奧地利安娜很平淡的說:「通向財富的道路在女人的legs之間,也難怪她們會不顧切做出勾引國王的事情來。」

  「我們的國王眼界很高呢。」

  奧地利安娜不屑的說:「他看個女人的速度跟他拋棄個女人的速度樣的快,只希望那些女人能忍受這點。」

  知子莫若母,王太後應該很了解自己的崽。

  那些都是「送上門」的女人,路易得到的太容易,根本就不存在他看上某個女人而會被拒絕的可能,要知道,央集權的君主擁有的最大權利就是隨時能砍了你的腦袋。

  「阿比蓋爾」,王太後忽然說:「國王有自己的侍女,以後不要靠近他身邊。」

  「好的,陛下。」

  「過幾天宮裡會舉辦舞會,你有機會多結識些人,艾瑞斯會為你介紹。」

  阿比蓋爾低下頭,臉羞澀。

  王宮舉行舞會和宴會的次數不是太頻繁,大概是因為王宮的財政不怎麼寬裕。但因為快到路易的20歲生日,在生日宴會之前會有些較小的宴會和舞會預熱。些外地的貴族要趕到巴黎來參加國王的生日宴會。

  阿比蓋爾的生日是6月的第天,過了16歲生日之後,她就被打包送到盧浮宮,帶著母親的封信。她的母親去年過世了,臨終前安排好最小的孩子的前途,要她年滿16歲之後就去找法國王太後,請求王太後為她安排門門當戶對的婚姻。

  巴伯利翁伯爵也不是什麼好男人,婚前就有情婦,還已經有了兩個私生女。喪妻半年便娶了新妻子,所以家裡待著也沒什麼意思,還不如來巴黎碰碰運氣。

  直到進了盧浮宮見過路易十四之後,她才明白,自己居然穿到了部電影裡。


第3章

  盧浮宮哎!放在後世還是要掏錢才能進去的王室宮殿哎!現在不僅可以免費參觀,還能住在裡面,想想就是美得不得了的好事!

  17世紀葉的生活質量雖然遠遠比不上21世紀,但王宮生活也沒有那麼差啦。可能對她來說,最大的問題不是沒有現代盥洗設施,而是——沒有新鮮水果!法國本地出產的水果品種不多,要想吃什麼新鮮水果只能在水果上市的當季才能吃到,要想多吃些品種,就要從意大利或西班牙運輸過來,所以什麼漿果和水分多的外國水果很難吃到,車水果運到巴黎,往往只能挑出來籃完好無損的,那就得特供國王陛下和王太後陛下了。

  好在作為目前王太後很喜歡的侍女,她每次還都能分上點,夠解個饞的。

  午餐過後,她的臥室枕頭上又多了小捧紫得發黑的覆盆子,放在塊真絲手帕上。

  真絲來自遠東國,價值昂貴,條繡花真絲手帕能值半個弗羅林。真絲很難保養,多洗幾次就會變脆,保存不當還容易被蟲蛀,大量真絲布料用在貴婦與小姐們的長裙上,平民用不起真絲。之前在巴伯利翁莊園,她也只有幾條真絲長裙真絲襯裙和打真絲手帕,算起來寒酸得不行。

  而在盧浮宮,真絲隨處可見,王太後揮手就給了她好幾打真絲手帕,給她做的新裙子也有半是真絲。

  盧浮宮從不鎖門,所以理論上誰都能進她的臥室。女僕們當然可以進她的房間,但女僕不知道她喜歡吃覆盆子。

  覆盆子不算珍貴水果,可以說還很普遍,田間地頭就有,路易可能只有小時候在外逃亡的時候吃過。

  她拈起顆覆盆子放進口:酸酸甜甜的,很好吃。

  路易這個家伙!

  他其實不懂什麼是「追求」,也不知道什麼是「約會」,慣用手法就是用珠寶和金幣砸,這種情況也不多,幾乎沒有,對於國王來說,只需要勾勾手指,就會有無數女人主動躺下。

  秘訣在於,你不能太輕易的順從他。

  國王的心態就是:天下我有。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國王的要求是不會被否決的,這就養成了他唯我獨尊的性子,不接受被拒絕;但往另個方向看,她的拒絕會讓他產生「征服欲」。

  這是個「交鋒」的過程,誰征服誰,不以他的意志為轉移。

  盧浮宮裡的人都在為即將到來的生日宴會做著准備,宮廷裁縫忙到飛起。宮廷裁縫也不是只有兩個,有很多,算是承包商吧,國王路易十四和王弟安茹公爵菲利普用著組裁縫,王太後這兒用著另組裁縫。

  奧地利安娜很喜歡裝扮她的年輕侍女,大概是因為她沒有女兒。據說,王弟菲利普從小就被當成女孩養育,王太後給幼子穿上女孩子的漂亮裙子,整天誇他美貌。

  菲利普每天都要去見哥哥,阿比蓋爾見過他,確實,菲利普真是個美貌少年。

  這個時代男人都留長發,長度至少及肩,路易的發色是較深的金棕色,菲利普的發色很深,接近黑色。菲利普在電影並沒有出場,這兒大概是電影世界自動補完出來的人物,模板大概套用了未來將跟「天眼」做殊死鬥爭的救世主的少年版,跟萊昂納多比起來,更清秀。

  路易已經是男人了,18歲的菲利普還是個少年。

  王太後的起居室裡擺放著面人多高的大穿衣鏡,鏡子前面有只木台,阿比蓋爾站在木台上,正在試衣。

  個裁縫學徒跪在地板上為她整理裙裾,另個裁縫學徒在為她縫制後腰的花邊褶皺。

  「你可別亂動,不然會被縫衣針扎到。」德·蒙蒂埃爾夫人在旁悠閑的輕搖團扇。

  奧地利安娜微笑點頭,「是啊,別像上次那樣,冒冒失失的。」

  阿比蓋爾臉有點紅:嗐!那還不是她上次沒有經驗嘛。要說起來,她來到盧浮宮的兩周多,做的最多的時候就是站在這兒讓裁縫給她量尺寸試衣,好像直都在做新裙子。其實直站在那兒不動也是很累的,她特別佩服這些貴夫人和小姐們,都練就身安靜站立不會亂動的本領,難道她們不累嗎?

  還有緊身胸衣這種「神器」,不管你的身材有多麼纖細,都要更細才好看,細腰豐臀美胸直都是女人必須「追求」的身材外型,男人可不知道緊身胸衣壓迫肋骨是什麼滋味。

  可沒辦法,要想成為個「合格」的待嫁新娘,她就得按照這個時代的通用外觀打造自己。

  穿上緊身胸衣,束緊腰肢,突出胸部,然後套上外裙,裁縫再根據你的身材縫制褶皺花邊,這就意味著,實際上你不能吃得太多。

  「我都沒法呼吸了。」她撒嬌的對奧地利安娜說:「母親說緊身胸衣不能束的太緊,這樣會壓迫胸,那麼我的胸就長不大了。」

  奧地利安娜笑得不行,「傻孩子,你母親是心疼你,但你得知道,有個纖細的腰,才能突出你的胸。」王太後走過來,雙手在她腰上掐了下,然後又托了下她的胸。

  「這是你的武器,我的孩子,」奧地利安娜的手抬上來,托了下她的下巴,「還有你的臉,女人本身就是世界上最美的武器,你要學會利用你的天生條件。」

  她看著鏡子裡自己的臉:確實,這是張絕對能稱得上「美貌過人」的臉,身材是少女的標准偏瘦身材,胸確實不太大,但也不能算小,普通水平吧。客觀分析下,是個美貌女孩,但糟糕的是,也是個貧窮的女孩,巴伯利翁伯爵給不了她多少嫁妝,所以她才必須要到盧浮宮來鍍下金。

  門外由遠及近響起腳步聲,很快有人進來了,「母親。」

  德·蒙蒂埃爾夫人忙站起來行禮,「ur。」

  阿比蓋爾正要轉身下來,不妨又被縫衣針扎了下。

  「喔!」她喊了聲。

  菲利普哈哈笑,「阿比,你疼不疼?」

  裁縫學徒慌張的低下腦袋,「請原諒,小姐。」

  菲利普用手裡的玫瑰花打在裁縫學徒的腦袋上,「真是蠢貨!難道等會兒你也會用縫衣針扎在我身上嗎?」

  裁縫學徒慌得更深的彎下腰,「小人不敢。」

  「殿下,別浪費了這麼美的玫瑰花。」

  「送你的。」他隨手將玫瑰花遞給她。

  「你們做完了嗎?」阿比蓋爾接過玫瑰花,隨口問裁縫。

  「還有點,小姐。」

  「那快點。」

  菲利普也說,「對,快點。」

  「你要在我這兒做新衣嗎?」奧地利安娜問。

  「是啊,母親,王兄那邊的裁縫都在忙著給他做新衣,他要求又多,裁縫整天忙著他,沒人能抽空給我量衣。」他不滿的對母親撒嬌。

  奧地利安娜揉著額頭,「行吧,讓你的僕人把衣料送過來。」

  「我以為您早該做好新衣了。」阿比蓋爾說。王室的「經濟不寬裕」跟她的「貧窮」是兩個概念,王室年的開銷是以「百萬」為單位,而她年要能花到1萬弗羅林,那都算是大手大腳了。

  「那些都不好看,路易的新衣太華麗了,我不能比他差太多。」

  嗯,很有道理!


第4章

  她不想繼續站在木台上了,「行了,幫我脫下來,你們拿回去縫吧。」

  裁縫學徒戰戰兢兢退開,女僕瑪麗上來幫她脫了半成品長裙,露出緊身胸衣和襯裙,又幫她穿上條鵝黃色棉布長裙,整理好她的金發。

  菲利普正在吩咐他的僕人回去把他的衣料搬過來,轉頭見她穿好了裙子,便說:「你該看看國王的新衣,比你的裙子華麗十倍。」

  阿比蓋爾暗笑:這位國王無比喜愛金色,王宮內部裝潢本身就是洛可可式的華麗繁美,自己又穿得像個行走的金孔雀,充分展示什麼叫「王之光輝」。

  「他是國王,他就該是最華麗的最耀眼的。」

  菲利普撇嘴,「他最討厭了!」

  「他是哥哥,您是弟弟,哥哥永遠都是走在前面的那個。」

  「你怎麼也這樣說啊!你是不是也被他迷住了?」他嚷嚷起來。

  「陛下確實非常迷人,誰能不被他迷住呢?不過別擔心,殿下,我也被您迷住了。您的僕人還沒回來,不如我們現在去花園走走吧。」她看向奧地利安娜,王太後微笑著對她點點頭,示意女僕跟上。

  阿比蓋爾挽上菲利普的手臂,「殿下,您不常過來,我還不知道您平時都喜歡去哪兒玩。」

  「沒什麼好玩的,宮裡很長段時間沒有新鮮面孔了,每天都很無聊。」

  這是貴族們的通病,尤其是王弟,王弟沒有什麼政務需要處理,最多看看封地臣子送來的財務報告,可以說大部分時間都無所事事,能做的事情可不就是整天想著到哪兒玩怎麼玩了嗎?

  「明天不是有個游園會嗎?前幾天園丁直在忙著修剪樹木和花叢。」

  他高興了點,「希望明天能有幾個漂亮的客人,是男是女不太重要。」

  「殿下喜歡游園會嗎?」

  「還行,游園會沒有宴會那麼正式,王兄也很喜歡游園會。」

  「陛下是喜歡所有熱鬧的事情吧。」

  「對。阿比蓋爾,你覺得王兄怎麼樣?」

  「陛下很英俊,也很聰明。」

  「你別盡說那些我早就知道的事情。說點別的。」

  「別的——我沒見過他幾次,不知道要怎麼說。」

  「你也沒見過我幾次,可你就能什麼都跟我說。」

  「那是因為殿下性子很好,我跟您沒有什麼利益衝突,所以我們能說到塊兒去。」

  「哎呀!就是這個原因!王兄畢竟不樣,他是國王,」語氣有點不忿,「從小我就得什麼都讓著他。」

  「這就要看,您想要的是什麼。」

  「想要的……」年輕的王子神情微有迷惘,「這話我不能跟你說,要是我告訴你了,而被別人知道了,你或許會被王兄砍了腦袋。」

  他伸手摸了摸她的脖子,「你的脖子很美,腦袋也很美,可要是被砍了腦袋,那就都不怎麼美了。」

  她也摸了摸自己的脖子,「那您就別說了。您是王弟,您幾乎想做任何事情都可以。」

  「除了件事情。」

  「對,只除了件事情。可這沒什麼關系,人生還有許多事情可以做。」

  「比如?」

  「玩。」

  他哈哈大笑,「對,你說的對。」

  「男人們的游戲有哪些?」

  「那可多了!可以玩男人,也可以玩女人;秋天狩獵,春天跑馬,夏天去海邊,或者去爬山,不過母親不希望我去爬山,覺得太危險了。」

  「具體的玩還有很多呢。等國王生日宴會過了,我來幫您看看有什麼新鮮的游戲。」

  「那就先說好了,你定得想點好玩的事情,別擔心錢,王兄或許還會為無法支付王宮的開銷而發愁,而我,不缺錢。」他調皮的笑笑。

  「國王需要負擔王宮裡幾乎所有人的開銷,他的經濟壓力很大。您的收入很豐厚,這樣我就可以想些很花錢的游戲。」然後她可以從間撈點錢,嘿嘿。菲利普應該有王室成員的自覺性,想要下面的人為他好好辦事,就不能把錢算的太仔細,要允許經手人抽點回扣豐盈錢包。

  「你明天要穿什麼顏色的裙子?母親給你做了不少新裙子,我看都很美。你說,明天我也穿裙子怎麼樣?你找,王兄會不會嚇跳?」

  「他不是早就見過你穿裙子嗎?」

  「那都是小時候的事情了,我這幾年不怎麼穿裙子,你得看看我穿裙子的模樣,母親說我是王宮最美的女孩子。」

  阿比蓋爾微微蹙眉,很快舒展眉頭:奧地利安娜這麼養小兒子可真有點奇葩。

  「您是很美。」

  「今天我要看看你的衣櫃,然後幫你挑條裙子,你得跟我穿差不多的顏色。噢,還有珠寶。母親應該願意借給你些首飾,你的脖子上空蕩蕩的,這可不像位貴族小姐。」

  「哎呀!我今天戴了根寶石項鏈,剛才試衣服的時候取下來了。瑪麗忘了給我戴上。」她摸了摸原本應該有項鏈的前胸。

  菲利普用食指戳了戳她的胸,「瞧呀!你真幸運!」

  「別。」她雙手托了下胸,「很麻煩的,你要是女人,就沒法騎馬了。」

  「你說的沒錯。」

  「在王宮,還是做男人更好點。」

  他想了想,「對,還是男人好點。」

  菲利普的新衣其實已經做好了,只是他不滿意,要求更多的飾帶更多的金線繡花更多的蕾絲,總之,要美美的。

  他的僕人將做好的新衣布料都拿來了,不是件兩件,而是多達打。男人的服裝是襯衣長到膝彎的長外套半截短褲長筒襪帶鞋跟的皮鞋,配飾是白色蕾絲領巾,長外套上必須要有飾帶和花邊繡花的裝飾,件外套往往要花至少兩周制作。

  宮廷裁縫不愁訂單,可以說年到頭都忙得不行。

  既然菲利普想要用王太後的裁縫,做母親的也沒什麼好說的,讓兒子優先了。好在這會兒功夫,裁縫學徒已經把阿比蓋爾的裙子縫制完畢。

  「行了,去掛在衣櫃裡。」阿比蓋爾吩咐瑪麗。

  菲利普站在木台上,對著鏡子左顧右盼,邊對裁縫提要求,這兒要改下,那兒要加點繡花,或者寶石。

  只是在衣服上搞點花樣,根本不是大事,他的要求得到了滿足。

  午,路易也過來了,跟母親弟弟起用了午餐,阿比蓋爾與德·蒙蒂埃爾夫人陪座。

  路易臉正經,只跟母親和弟弟說話,看都沒看阿比蓋爾。

  吃過午餐,伺候奧地利安娜午睡,阿比蓋爾坐在床邊的椅子上,輕聲為女主人讀書。

  這時候已經有了些通俗小說,不外乎是騎士貴婦的愛情小說,有些寫的還很露骨刺激,根本就是小黃,奧地利安娜很喜歡這類小黃。讀起來是有點恥度的,但裝出副風輕雲淡的模樣就行了。

  小黃嘛,誰還沒看過幾本呢?在奧地利安娜看來,16歲的女孩已經可以結婚了,所以對男女之間不可描述的那種事兒也該了解了,她用不著假裝害羞。

  王室成員的私生活都賊亂的,電影裡王太後有情夫,就是那個達達尼昂,國王的火-槍隊隊長。


第5章

  盧浮宮的午餐不是正午,而是下午1點到2點之間,晚餐吃得更晚,通常要吃到晚上10點多,路易還要溜去某個情婦房間,不可描述過後再通過密道回自己寢宮。

  怪累的。

  他這個時候也不是很講究「國王的尊嚴」,要是懶得鑽密道,也會叫情婦到他寢宮裡。

  路易還有許許多多其他愛好,分走了他的時間。

  比如,他不午睡,於是吃過午餐之後,他就會跟些經過挑選的貴族和騎士出去騎馬,稍晚點,會在附近的樹林進行射擊練習。

  盧浮宮因為在巴黎市區,沒有適合打獵的地方,路易總是抱怨。他更喜歡郊外的聖日耳曼宮,等到他的生日宴會過去,整個宮廷就會遷移到聖日耳曼宮,這是每年的慣例了。國王擁有好幾座王室宮殿,總是搬來搬去。

  所以你看,宮廷裡的人總是忙忙碌碌,永遠不愁沒事可做。

  奧地利安娜睡著了。

  阿比蓋爾脫下皮鞋拎在手裡,小心的走出王太後的寢宮。

  奧地利安娜年紀大了,睡眠很輕,很容易被吵醒,眾所周知,沒人喜歡睡得沉沉的被驚醒,王太後的睡眠時間不能被打攪,所以路易要是想練習射擊,總會等到下午5點之後,這時候王太後也該睡醒了。

  她回到自己臥室,沒想到床上已經躺了個人。

  她嚇了跳:「殿下!」

  菲利普半醒,「阿比,你怎麼才回來?」

  「您別睡在我床上,讓人看見了怎麼辦?」

  他不在意的說:「那又怎麼樣?就說你是我的情人好了。」

  「我到盧浮宮來,是為了找個合適的丈夫。」

  他撇嘴,「這更簡單了。你看了誰,我就把他叫來,讓他娶你。但你還是住在王宮裡,要是我想跟你上床,那個家伙准保連個屁都不敢放!」

  阿比蓋爾無語:這些王室怎麼都這個德性啊!

  「不行,我怕洛林騎士會殺了我。」

  「他可能真的會殺了你。」

  她猛翻白眼:菲利普·德·洛林才15歲,已經是個狂妄的熊孩子了,王弟是王族,他不在乎人命是常態,洛林騎士則完全是恃寵生嬌。

  「過幾天我就會請達達尼昂隊長教我劍術和射擊,他要敢萊殺我,我就先殺了他。」

  菲利普來了精神,拍手,「好啊好啊,那我倒要瞧瞧,你們誰能打過誰。」

  幼稚!

  「這兒沒有別人,您就不用表現得如此輕浮了。」

  他伸手拉她手臂,下子將她拽到床上,翻身壓住她,「王兄好像很喜歡你。」

  「你看錯了。」用力推開他,坐到床邊。

  「午餐的時候他句話都沒跟你說,做的也太明顯了。」

  「可能是陛下不許他跟我說話。」

  「母親根本就不會管這些小事!我該告訴你點王宮裡的規矩,要是路易或是我想要你成為我們的情人,母親根本不會攔阻。」

  嗯,有道理。不過是個侍女,位母親當然要滿足自己孩子的要求。

  「想成為王兄的情婦的女人多得能從這兒排到聖日耳曼宮。你想過嗎?」

  「想過。」她回答得異常干脆,「陛下很大方,會賞賜給我房子和珠寶,我還會嫁給個伯爵,將來我要是跟陛下有了孩子,孩子很可能會被承認,這樣他們也會有自己的爵位。」

  菲利普忍不住笑,「看來你已經知道不少了。」

  「這種事情又不新鮮。」

  「看來你想要的比這個要多。你該知道,我們將來定會娶位公主,至少也得是大公國的公主,或是選帝侯的女兒。」

  「我知道。」

  「你想找個合適的丈夫,不也是為了金錢房子和爵位嗎?」

  「那當然。最好這樣,你想想有誰是病得快要死了有很大塊封地有很多錢還沒有兒子的老頭子,這樣我只是跟他舉行婚禮,仍然住在王宮。不出3年他就死了,我就成了寡婦,接收亡夫的所有財產和爵位。」

  菲利普笑得在床上滾來滾去,「你想的沒錯!」

  「可惜,這種好事定早就被人搶走了。」

  「這你也說的沒錯。」

  「那我就退而求其次,人長得不要太醜,有爵位有點財產就行了。」

  「還有什麼其他要求?」

  「沒有了。」她溫柔的微笑,「重要的是他必須聽話。」

  菲利普無所謂的笑笑,「沒人能拒絕國王或是王弟的要求。好吧,我回去想想有誰比較合適,然後讓人為你引見。不過,你為什麼不去跟王兄說?」

  「為什麼要跟他說?」

  「你的婚事要得到母親的同意,也要得到王兄的同意,貴族實際上不能隨便結婚。你父親——」他蹙眉,「讓他到巴黎來吧,來參加王兄的生日宴會。」

  他坐起來,挨在她背後,親了親她臉龐,「我幫你辦成了你的婚事,你能讓我夜裡過來嗎?」

  「到時候再說。」

  「聽說,你還是處女。」

  「您沒必要關心這件事。」

  「處女沒什麼意思,沒法得到更好的享受,王兄不喜歡處女。」

  阿比蓋爾沒說話。她也不能說隨便找個人破處啊。

  過了會兒,他下了床,打開衣櫃,給挑了條天藍色的真絲長裙,「明天你穿這件裙子。」

  又打開旁的鞋櫃,挑了雙天藍色緞面跟皮鞋,「穿這雙鞋。」

  又跑去梳妝台,找到珠寶盒,「鑰匙呢?」

  王宮房間不上鎖,貴重物品都要放在上鎖的抽屜或是匣子裡,珠寶盒也是帶鎖的。

  奧地利安娜賞了她只五層的木制鑲銀珠寶盒,最上面層帶鎖,最上面的抽屜打不開,下面的抽屜也不能打開。

  阿比蓋爾從手包裡拿出串鑰匙,打開了珠寶盒。

  「你真可憐,沒什麼像樣的珠寶。」菲利普每個抽屜都拉出來,倒空在梳妝台上。「等下我讓僕人給你送幾枚戒指和手鐲。王兄沒有送你什麼首飾嗎?」

  「送了。」她從枕頭下面拿出那枚紅寶石戒指。

  菲利普大大的翻了個白眼,「王兄根本就不知道應該怎麼送禮!別擔心,我會告訴他的。」他勉強挑出了套首飾,非常嫌棄,「要知道,在王宮裡人們靠珠寶和裙子看人,你的裙子都是母親給你做的,我不擔心你沒有合適的禮服裙,但你幾乎沒有珠寶,那麼別人就會知道你是個窮鬼,會瞧不起你。」

  「我知道,但我沒錢就是沒錢,我沒法忽然變出很多錢。」

  菲利普想了好會兒,「你會玩牌嗎?」

  「會點,陛下教了我怎麼玩牌。」

  「玩的好嗎?」

  她猶豫,「不太清楚,我只跟陛下和德·蒙蒂埃爾夫人玩過。」

  「晚餐之前我帶你去游戲室玩牌,你先看我玩。別擔心洛林騎士,他不愛玩牌。」

  嗐!說真的,誰會真的怕個15歲的半大孩子呢?她也是貴族,還是王太後的侍女,洛林騎士再怎麼樣也不可能在王宮就拿劍捅死她。

悠于 2020-9-11 15:58

第6章

  「我會派人來喊你,母親要是沒什麼事需要用到你,你就過來。」菲利普扔下梳妝台上堆亂七糟的首飾,走了。

  阿比蓋爾沒什麼脾氣的過去收好首飾盒。

  確實,她的珠寶寒酸得不行,盡管巴伯利翁伯爵夫人將半的首飾留給了她,可還是少得不行。她是最小的孩子,上面有兩個哥哥三個姐姐,但除了長兄長姐,其他三個兄姐都少年早夭。長姐26歲,已婚,嫁給了個男爵之子;長兄27歲,未婚。

  母親是西班牙小貴族之女,不過麼,小貴族的意思就是比較窮,從西班牙帶來的珠寶不多,很多都是奧地利安娜賞賜的。長姐出嫁,陪了部分最好的珠寶,以免將來在婆家被人鄙視;長兄也留了些不錯的珠寶,畢竟是未來的伯爵,家產也不能太寒酸了。於是能給阿比蓋爾的珠寶實在有限,數量說起來不少,但價值不高,也都不怎麼樣,居然沒有成套的首飾。

  菲利普盡量選了同樣和同色的寶石,給她挑了條海藍寶石配珍珠的十字架項鏈對藍水晶配珍珠的十字架耳墜兩枚海藍寶石的戒指只嵌有顆大紐扣大小的巴洛克珍珠的手鐲,根獨粒珍珠的發簪。

  她很喜歡這只手鐲,覺得跟21世紀的時尚首飾也差不太多,但王宮裡還是流行強光小燈泡圓形珍珠,異形珍珠被認為「太醜」,她只戴過次,只好收起來。

  十字架款也是這個時代最流行最基本的款式,就連奧地利安娜也教她,要是不知道戴什麼首飾,十字架款准沒錯,適合任何場合,沒人能挑出毛病。

  十字架款的造型本身也極好,軸對稱而又不是雙軸對稱,端正又不失美感,不知道是否符合黃金分割,但絕不會沉悶。每個女人都至少有套十字架款的首飾。

  她有大堆耳環耳墜,無他,耳環耳墜價值低,又是小件,看著大堆,不值多少錢;項鏈只有可憐巴巴的四條,寶石都很般,最好的還就算這條海藍寶石配珍珠的十字架項鏈。菲利普不愧是從小見多了好東西的王子,眼就能挑最好的首飾。

  他說的沒錯,王宮裡的人從女僕到常住的貴族們,都以珠寶看人,你要是沒幾件像樣的珠寶,人們很快就能知道你是個窮鬼。

  她到現在還沒有被人當成窮鬼,是因為來的時間還太短,也沒有參加過什麼宴會,來不及被人發現她珠寶不多。

  她收好首飾,鎖好首飾盒。

  王太後該起床了。

  奧地利安娜下午4點起床。通常會召見些貴族女眷,然後跟經過挑選的幾位貴族夫人起喝下午茶,要是有雅興的話,會留夫人們打牌。王宮裡有專門的游戲室,有打牌的房間,還有專門的台球室,路易喜歡玩台球,也喜歡打牌。王宮上下都喜歡玩牌,玩牌還得有彩頭,大多數時候是金幣,也有賭上珠寶和領地田產的。

  伺候下午茶不是很累。侍女不能坐下,但也沒什麼更重的體力活,就是從女僕手裡接過水壺,為茶壺續水;桌上點心吃完了,便從旁的餐桌上拿來碟擺滿點心的餐盤,替換掉空盤子或半空的盤子。

  夫人們的食量都盡可能的小,或者盡可能假裝食量很小,但聊天麼,總是會不知不覺吃很多喝很多,再說從午餐到晚餐有8個小時,間這頓下午茶就是必不可少的加餐了。

  吃過下午茶,奧地利安娜留夫人們玩牌,德·蒙蒂埃爾夫人陪著女主人,阿比蓋爾可以有兩個小時的空閑時間。她匆匆吃了幾塊蛋糕,喝了兩杯紅茶,便去了游戲室。

  菲利普的僕人4點多跑來找她,說安茹公爵已經去游戲室了,要她忙完了立即過去。

  游戲室裡堆人,有6張牌桌,都已經坐滿了人,其他人有的圍觀,有的在閑聊。

  安茹公爵菲利普坐在其張牌桌邊,看上去很高興,可能贏了錢吧。

  她走到他身後,「殿下。」

  「德·巴伯利翁小姐。」菲利普笑著對她點頭示意,「你要玩嗎?」

  「不,我先看看。」

  他們在玩種據說是德國傳過來的紙牌游戲,規則不算復雜,宮廷裡的人都會玩好幾種紙牌,大部分人都玩的不錯。

  牌桌旁邊站著個記分的年輕男孩,相貌極為清秀,他抬眼瞥了下阿比蓋爾。

  這應該就是洛林騎士了。他的父親洛林的亨利是哈考特伯爵,是國王的馬廄總管,哈考特伯爵為兒子買了個「騎士」的封號,把他帶到盧浮宮。

  菲利普邊玩牌,邊跟阿比蓋爾說話,問她王太後下午做了些什麼,哪幾位夫人陪著王太後。這不是什麼不能說的,她也就如實回答。

  又玩了兩局,菲利普站起來,「我得去撒尿。德·巴伯利翁小姐,你幫我玩兩局。」

  有人嚷嚷起來,「殿下,您不能贏了錢就跑了。」

  他攤手,「瞧你說的!騎士,德·巴伯利翁小姐的輸贏都記在我賬上。」

  美少年表情嚴肅的點了點頭。

  菲利普去了十幾分鐘才回來,之後沒有坐回牌桌邊,而是直站在阿比蓋爾身後。她玩了6局,時不時就要問菲利普,該不該打這張牌,又直笑著說:「我在鄉下待的太久了,沒有學過怎麼玩牌,我都是亂玩的,殿下,要是我輸錢了您可不能責怪我。」

  菲利普很上道的說:「你可真是會說笑話!贏錢算你的,輸錢算我的。」他撥弄她的金發,非常無聊的解開她的發辮,又給她編好。他不會編頭發,難免要弄得亂七糟的。

  「殿下別玩我的頭發了。」

  「可你的頭發很好玩。」

  「您又不是小孩子。」

  「你說什麼呀。」他用力拽了下她頭發。

  熊孩子!

  「那我等下可要幫您大大的輸筆錢!」她隨手甩下張牌。

  她又小輸了幾千埃居。

  「還要玩嗎,殿下?」個人問,眼睛卻看著阿比蓋爾。

  「德·巴伯利翁小姐還要繼續玩呢。」菲利普揮揮手,示意僕人過來,從托盤上拿了兩杯酒,杯放在阿比蓋爾手邊。

  新的局又開始了。

  牌桌上的另外三個人都加大了賭注,並且不斷加碼,總數額達到了10萬埃居之多——也就是5萬皮斯托爾。這可算是筆不小的賭注了。

  菲利普笑嘻嘻的問洛林騎士,「我的賬面上還有多少錢?」

  美少年抿著薄唇,很不高興的說:「不到10萬埃居了,殿下。」他離開的時候賬面上差不多是12萬埃居,沒到半個小時,阿比蓋爾便輸了23萬埃居。

  菲利普副無所謂的神情,「德·巴伯利翁小姐,別擔心,這點錢不算什麼。你快點結束這局,我還想去見見母親呢。我想陪著母親在花園裡走走,你跟著我們。」

  他個勁的催促著,阿比蓋爾便匆匆忙忙的玩牌。三位貴族互相使著眼色,不停加碼,最後圈,居然加到了25萬埃居。

  「天哪!你們今天是真的很想贏走殿下的錢。好了,各位先生,該放下你們的牌了。」她放下手的幾張牌。

  洛林騎士瞪大了眼睛。


第7章

  菲利普心花怒放,抱起阿比蓋爾在她臉上猛的親了下,然後喊著:「我贏了!」

  牌桌上的另外三人臉色都變得很難看,洛林騎士則是臉難以置信。

  迫於王弟殿下的淫威,沒人敢欠債。王弟拒收白條,並且將要債的光榮任務交待給了洛林騎士,以及他的總管。

  菲利普問:「要給他點甜頭嗎?」他們離開游戲室,來到走廊上。

  「不給。」這孩子笨笨的。

  「為什麼呀?」

  「我可以分你——我贏了多少?」

  「18萬吧。」

  「你說過,贏了錢歸我。」

  菲利普有點肉疼,但是男人嘛,說話要算話,只好忍痛:「好,都給你。」

  「我給你半,9萬。再給你1萬,湊成個整數。然後你想給洛林騎士多少都可以。我聽說,你有不少情人?」

  他無所謂的挑眉,「是有幾個,怎麼?王兄不也有好幾個情婦嗎?」

  「你為他們支付在宮裡生活的費用嗎?」

  「有時候會給點,」他發愁的說:「我太窮了,我年只有不到100萬法郎的收入。」

  聽聽!這就是王室!年100萬法郎不到就算是「貧窮」了。1個埃居是5法郎,10萬埃居就是50萬法郎,對菲利普來說也是半年的收入了。

  阿比蓋爾好奇的問:「宮裡玩牌賭注這麼大嗎?」

  菲利普撇了撇嘴,「怎麼會?之前你玩的那幾局算是偏少,局輸贏有10萬埃居都算是很多了。」

  明白了,「是他們想翻本,以為能贏回去,是吧?」

  他大笑起來,「當然了。」

  「你常去玩牌嗎?」

  「常玩,因為王兄很喜歡玩牌。」

  「沒人敢贏他的錢吧?」

  「只有兩個人能贏他的錢。」

  「陛下和您?」

  「對。」

  「您要去見陛下嗎?」

  「當然了。我贏了錢,已經叫人送些珠寶過來,你幫我挑件,我好送給母親。」

  這孩子倒是很會討好人。奧地利安娜不缺珠寶首飾,但兒子的片心意,肯定會樂滋滋的笑納的。

  奧地利安娜正跟兩位夫人在花園裡散步。

  「母親。」他喜氣洋洋。

  「陛下。」阿比蓋爾跟在他身後。

  兩位夫人向他微微屈膝行禮,「殿下。」

  「你從哪兒過來?」奧地利安娜手裡輕輕扇著面國折扇。

  「剛在游戲室玩了會兒。」

  「沒有多玩會兒嗎?」

  「不玩了,我贏了些錢,贏了就不要再多玩了,不然我擔心會再次輸掉。」

  兩位夫人都笑起來,「殿下說的對。」

  奧地利安娜正要說什麼,便看見路易在個年長男性的陪同下快步走了過來,他身後還跟著幾名年輕侍從。

  奧地利安娜克制的掃了眼年長男性,「路易。」

  「母親。」年輕的國王好像不太高興,板著臉。

  「出了什麼事嗎?」王太後問。

  「沒有什麼事,您不必擔心。」

  奧利地安娜又看了眼年長男性,「達達尼昂隊長。」

  嗐!原來這就是緋聞男主角!

  達達尼昂隊長是個英俊的年男人,留著神氣的撇胡子,他個子很高,跟路易差不多高,在這個年紀來說,保養的很不錯,身材精瘦,鬢邊略有絲白發,為他增添了份成熟。

  他向奧地利安娜微微低頭行禮,「陛下。」又轉向菲利普,「殿下。」

  「達達尼昂隊長來了,定有什麼重大的事情。」菲利普說。

  達達尼昂神情嚴肅,「算是吧。」

  他是火-槍隊隊長,火-槍隊是國王的衛隊之,國王有好幾支衛隊,分別擔任不同的工作,火-槍隊主要負責國王的安全保衛。

  要是按照電影裡的劇情,這會兒可能會是巴黎的飢餓市民上街鬧事的時候了。

  路易的神情顯然是對此極為不滿的,但不滿歸不滿,不妨礙他即將歡度20周歲生日。

  達達尼昂穿著紅藍相間的制服和披風外套,十分瀟灑,路易身後的年輕侍從們也穿著類似的制服,個個都很帥氣。幾名侍從都看著阿比蓋爾,互相低聲說著什麼。

  路易很快扭頭瞪了他們眼,「你們可以走了。」

  侍從的個大膽的衝阿比蓋爾做著手勢,示意她到旁邊的樹叢去。

  路易皺了皺眉,「母親,請允許我借走您心愛的侍女。德·巴伯利翁小姐,我有件事情想問問你的意見——」

  他示意她跟上。

  阿比蓋爾看了看女主人,奧地利安娜對她點點頭,「去吧,不過別去的太久。」

  菲利普也說:「我還要找你有事,別去太久。」

  「菲利普找你會有什麼事情?」

  「他今天玩牌贏了錢,准備送給陛下件首飾,想叫我幫他挑選。」

  「你都沒見過幾件好首飾,知道怎麼挑選嗎?」路易冷冷的說。

  「知道,只選貴的。」

  逗笑了路易,「你可真是聰明。明天你會來嗎?」

  「明天?」

  「明天的游園會。」

  「參加,殿下說他要帶我好好玩玩,我來了兩周了,還沒有時間好好逛逛花園。」她回頭看了下:他們跟奧地利安娜相背而行,王太後叫走了達達尼昂。於是,國王身邊現在沒有侍從,也沒有軍官。

  「你喜歡菲利普?」

  「殿下很討人喜歡。」

  「可他喜歡男人。」路易幾乎有點惡狠狠的說。

  「我知道。」

  他停下來,表情似乎有點糾結,「看來我應該教訓下我的王弟。」

  噢,反正弟弟是你的,你隨意啦。

  阿比蓋爾當沒聽見,「您找我有事情吩咐嗎?」

  「你知道那只是借口。」他停下腳步。

  她本來跟在他身後步,見他停下,她也只能停下。

  他忽然不知道從哪兒拿出來只桃子,「吃桃子嗎?」

  她不解的看著他,「不喜歡吃。」

  「桃子很好吃。」他自顧自的說。他咬了口桃子,在粉絨絨的桃子上咬出了個缺口。

  桃子的香氣淡淡的散了出來。

  他將咬了口的桃子遞給她,「你也吃口。」

  有點莫名其妙,但這麼點小事,也犯不著跟他唱反調。她去拿桃子,他卻不讓她拿走,只讓她在他手裡咬了口桃肉。

  她很小心的只咬了小口。

  「瞧你,嘴巴都不敢張大,這樣能吃到什麼?」他嘀咕著,接著又咬了口桃子,隨即另只手抱住她的腰,吻在她唇上。

  然後——將口的桃肉塞到她口。

  哎呀呀!真討厭!

  她惱火的推開他,趕緊吐出口的兩塊桃肉。

  路易扔了桃子。

  她嫌棄得不行,「sire,請允許我告辭。」

  他笑嘻嘻的揮手示意她可以告退了。

  桃子汁水豐沛,其實是很好吃的,但可惜,路易強行跟她交換了口水,還——這人從哪兒學的毛病啊!

  點都不好玩!

  並且也點都不像想像那種美好的親吻。

  阿比蓋爾有些氣惱:這家伙就不懂什麼叫情趣!沒准他還以為那樣很有情趣呢!

  她折回去,想要回到奧地利安娜身邊,但王太後帶著德·蒙蒂埃爾兩位貴夫人達達尼昂已經不知道走到哪兒去了。

  她在花園的景觀樹之間穿行,冷不防被人攔下:「德·巴伯利翁小姐!」


第8章

  她嚇了跳:「洛林騎士。」這孩子不是去收債了嗎?

  洛林騎士滿臉不高興,「我聽說您是從上諾曼底來的。」

  「怎麼,有問題嗎?」

  美少年冷冷的看著她,「您到巴黎,是為了什麼來的呢?」

  「那跟您沒關系。」斜睨他眼:這孩子是哪裡抽風了?她按著裙子,走開。

  洛林騎士跟上來,惱火的說:「我在跟你說話!」

  「你說,我聽著。」

  「你是不是想上公爵的床?」

  這孩子有點急眼了,至於嗎?

  她好笑的問:「哪位公爵?」

  「還能有誰?當然是殿下了!」

  「殿下有好幾個情人,你也去找他們了嗎?」

  洛林騎士愣,「什麼?」

  「你真笨,殿下更喜歡男人,而我是女人。你為什麼要來問我這個問題?」

  「你你不許打他的主意!」

  阿比蓋爾暗自搖頭:真是個孩子!「那這麼說,是你想打殿下的主意?」

  「——不是!」美少年有點憤怒了,「總之,你是女人,你點機會都沒有,殿下不會喜歡你的!」

  「噢,你問過殿下了嗎?」

  「不需要問他,」少年驕傲的揚起臉。他才15歲,膚色白皙,眉清目秀,面容姣好如少女。「我知道他是什麼樣的人。」

  「你該知道這事是醜聞,是吧?」

  「那又怎麼樣?」少年壓低了聲音,姣美的臉上露出絲冷酷的神情,「不許討好殿下不許爬上殿下的床,不然我就殺了你!」

  平白被威脅了通,但阿比蓋爾並沒有太放在心上。洛林騎士很快跑走了,等到她再見到奧地利安娜,卻看到洛林騎士陪在菲利普身邊。

  珠寶商帶著僕人,捧著只打開的木匣,呈給法國王太後。

  寶石折射的光點閃耀在奧地利安娜臉上,她心情很好,面帶微笑。

  「陛下。」阿比蓋爾走過來,「殿下,騎士,隊長。」

  達達尼昂還沒走,跟王太後保持了幾步距離,站在她身後。

  「快過來,」奧地利安娜微笑著向她招手,「快來看看你喜歡什麼。」

  木匣裡面鋪著深紫色的天鵝絨,各色寶石閃耀在天鵝絨襯墊上,美不勝收。

  尊貴的王太後喜歡大塊的寶石,顆紅寶石或是鑽石的大吊墜,不需要更多的配石就足夠美麗了,而巴洛克風格的首飾則是會在大寶石周圍再鑲嵌圈其他小粒寶石或是珍珠。

  大顆鑽石少有,但彩色寶石還是很多的,這只木匣裡基本都是彩寶,最大的寶石是塊橢圓形的紅寶石吊墜,旁邊嵌了圈圓潤的強光小珍珠,極好的襯托出紅寶石的鮮艷顏色。

  「這塊紅寶石,您戴上定特別美麗。」

  菲利普忙說:「我也覺得這個不錯。」

  奧地利安娜微笑著拿起紅寶石吊墜,遞給德·蒙蒂埃爾夫人;又拿起只造型小巧可愛的綠寶石蝴蝶結發夾,放在阿比蓋爾頭發上比劃了下,「瞧,這個也很美。」

  珠寶商猛拍馬屁,「陛下的眼光好極了!只有陛下您這樣至高無上的最尊貴的夫人才配戴上這顆絕無僅有的紅寶石。」

  聽慣了馬屁的奧地利安娜不以為然,她隨手將綠寶石發夾塞到阿比蓋爾手裡,「行了,就這些吧。」

  菲利普揮手叫珠寶商退下,「去找我的總管算賬。」

  珠寶商謙恭的彎腰退下。

  奧地利安娜在跟德·蒙蒂埃爾夫人說著該用什麼項鏈配上紅寶石吊墜,菲利普拉著阿比蓋爾稍後兩步,給她戴上綠寶石蝴蝶結發夾。

  發夾是顆圓形綠寶石為主石,在蝴蝶結的間;兩邊是金子,鑲嵌了些碎綠寶石和碎鑽,體積不大,綠寶石大概有三克拉,襯在金發上,十分美麗。

  菲利普大為滿意,「瞧,母親的眼光真是很好,這只發夾你戴上美極了。」

  旁的洛林騎士不滿的哼了聲。

  阿比蓋爾笑吟吟的說:「陛下的眼光當然最棒了。」說起來該算是菲利普買單王太後賞賜給她的。「謝謝殿下。」

  他捏了捏她臉頰,「母親很喜歡你,你要哄母親高興,知道嗎?」

  「遵命,殿下。」

  「你也別總是副看誰的都不順眼的樣子,」菲利普輕輕拍了下洛林騎士的臉,「你這個壞孩子!我不是昨天才送給你枚戒指嗎?」

  洛林騎士瞪了他眼,又瞪了阿比蓋爾眼,「我沒那麼小氣。錢是殿下的,殿下想給誰就給誰,想送誰發夾就送誰發夾。」

  「你不要搞錯了啊,發夾是陛下賞賜給我的。」阿比蓋爾馬上糾正他。

  「是殿下買下來的。」

  阿比蓋爾覺得有必要跟這孩子說下經濟原理,「你理解的不對。殿下送陛下珠寶,是為人兒子的片赤誠之心,這是殿下與陛下之間的母子情深。至於陛下想賞賜給誰,那是陛下的自由,任何人——包括國王——都沒有權利對此說三道四借題發揮。」

  美少年有點氣急,「我不是指責陛下或是殿下。」

  「指責?」好笑,「你能『指責』殿下嗎?」這孩子還欠缺說話的藝術,欠缺生活的毒打。

  菲利普可以說是「真·含著金湯匙」出生,脾氣再好也是從小說不二的主,能「指責」他的只有國王和王太後,就連目前把持了政務的馬薩林主教也只能「建議」,不敢「指責」他。

  「我沒有指責殿下,」洛林騎士本能反駁,「你曲解了我的意思。」

  「我有沒有曲解你的話,殿下心裡清楚。」

  菲利普有點不耐煩,「行了,騎士,你先退下吧。」

  洛林騎士憋著肚子氣,怒衝衝的行禮告辭。

  菲利普陪著奧地利安娜又在花園裡逛了會兒,直到暮色初起,這才同返回宮殿。

  王太後晚餐吃的比國王早點,般晚上8點到8點半吃晚餐,9點吃完晚飯,在游戲室玩會兒紙牌,便洗洗上床睡覺。

  阿比蓋爾般10點就能回房間睡覺了。要是洗漱過後立即上床睡覺,第二天早上7點左右起床,還是能達到8小時睡眠的。

  這晚,她剛離開王太後的寢宮,在走廊上被路易十四的總管叫住,給了她兩只扁扁的天鵝絨盒子。

  「陛下送給您的,請您寫張字條,表示您收到了。」總管姓邦當,平民出身,幾代都在王宮服務。

  阿比蓋爾打開天鵝絨盒子,匆匆看了眼:成套的綠寶石首飾,只天鵝絨盒子裡放了條項鏈,另只盒子裡是手鏈臂釧戒指胸針發夾發簪耳環,塞的滿滿的,時間也數不清幾件。

  她點點頭,到旁王太後的房間裡,用羽毛筆寫了張字條,疊了三疊,沒有封火漆,出來遞給邦當。

  邦當接過字條,微微躬身行禮,沉默離去。

  忽然天降套珠寶首飾當然很高興了!

  回了房間,匆匆洗漱過,坐到床邊,對著燭台件件把玩首飾。

  成套的首飾總是項鏈最為貴重,王室珠寶通常都很美觀大氣,價值昂貴。項鏈典雅又貴氣,顆足有6克拉的綠寶石為主石,黃金底框,周邊鑲嵌碎鑽彩寶,整體呈雪花狀,項圈是三圈珍珠間有黃金方柱連接,兩端綠色真絲絲帶。

  她拿了面手鏡,將項鏈放在脖子下面比劃:真是不錯!誰不喜歡亮閃閃美美的珠寶首飾呢?

  她放下手鏡,又打開另只天鵝絨盒子,將裡面的首飾都倒出來,放在床上。

  兩枚戒指兩對耳環兩條手鏈只三圈的黃金臂釧兩枚胸針只發夾只發簪,都是綠寶石配碎鑽小粒彩寶珍珠。

  她正在美滋滋的試戴,忽然聽到有人推門。

  王宮房間沒有門鎖,但房門裡面有插銷,房間裡有人的時候,可以插上插銷,這樣別人就不能隨便進來了。

  那人敲了敲門,但沒說話。

  她下了床,走到門邊,低聲問:「誰?」

  「是你的國王。」


第9章

  她猶豫了下,拔開插銷,向內拉開門。

  門縫後露出路易的半張臉。

  他稍微用力推門,立即閃身進來。

  「阿比。」他掩上門,隨即抱住她。

  「放手。」

  「不放。」

  「讓我關好門。」

  他於是笑盈盈的松開手。

  阿比蓋爾蹲下去,重新插好插銷。

  「我送你的首飾你喜歡嗎?」

  「喜歡。」

  「明天就戴上。」

  「遵命,陛下。」

  逗樂了他,「你不用每次都叫我『陛下』。陛下是母親,而你,我准許你可以稱我的名字。」

  他脫了紅底繡金線的長外套,隨手扔在地板上,「要是母親發現你戴著我送的珠寶,她就會明白你已經是我的人了。」他得意的衝她挑眉微笑。

  阿比蓋爾無語,「陛下不可能記得王宮裡每件珠寶。」

  「那也很簡單,我在母親面前吻你,這樣她就明白了。」

  「你午餐的時候沒跟我說話,我以為你不敢告訴陛下。」

  「是嗎?那可能是因為你總是說『不』。阿比,你要知道,沒人能總是對國王說『不』。」

  「你剛剛還說我可以叫你路易。」

  「那是兩件事。」他坐到床邊,拿起床單上的枚戒指,「你戴了戒指嗎?我讓人挑了適合你的戒圈。」

  「我以為是你挑出來的。」她接過戒指,戴在手指上。

  「是我挑的,但我不太懂戒圈這些。」他很滿意,「瞧,美極了!」

  他猛地把拉住她的手,將她拉進懷裡,胡亂吻著她臉龐脖頸,「今晚行嗎?」

  「不要。」

  「不行嗎?行吧,我都送了你這麼多珠寶了。」

  「那你拿回去吧,我不要了。」

  「拿回去?國王送出去的禮物,除非你要被砍頭了,否則是不會收回來的。」他雙手拉下她睡裙的領口,露出她圓潤可愛的肩頭。

  「你的身體很美,阿比,你什麼時候才願意向你的國王毫無保留的展現自己的身體?」

  「你可以命令我。」

  「絕不,阿比。」他露出迷人的微笑,「沒人會拒絕國王的命令,但那樣很沒意思。就算我不是國王,我的容貌我的性格我的身體,也應該足夠吸引你,那樣,等到你終於愛上我的時候,我就能獲得足夠多的幸福。」

  這人可真是自戀!

  也想得太美了!

  她拉起睡裙的領口,「你該走了。」

  他不滿的說:「你總是想早早趕走我。」

  「你去找那位——什麼夫人去吧。」

  「哪位夫人?」

  「我怎麼知道你想去找誰?或者,哪位小姐?他們都說你愛上了位叫瑪麗的女孩。她姓什麼?」

  「曼奇尼。」

  「你愛她嗎?」

  路易十四輕輕嘆氣,「愛過她。」

  「聽說是馬薩林主教送走了她,主教大人希望你娶位西班牙公主。」

  「對。你聽母親說過這件事嗎?」

  「聽說過。」

  「是我舅舅的女兒。」

  「你只能娶公主,是嗎?」

  「國王只能娶公主。」他有些煩心的躺在床上,抱住阿比蓋爾。她溫順的倚在他胸口。「可我並不定需要愛我的妻子。」

  「啊!」她不輕不重的在他胸口捶了拳,「瞧你說的!」

  「我可以尊重她給她王後的頭銜和地位,給她王宮裡最好的房間,還會給她幾個孩子,但我不會愛上她。」

  她想著他們對「尊重」這個詞的理解肯定不樣。

  「你們女人要的不就是這些嗎?」

  你可滾吧!

  她巧妙的離開了他的懷抱,下了床,「你走吧。明天還有游園會,明天見,路易。」

  國王的驕傲就是他認為自己不需要用「國王」的頭銜來命令個女孩愛上他獻上她自己,所以他不可能強迫她,也不可能使用什麼不光彩的手段威逼她,利誘倒是有可能的。

  利誘多多益善,來者不拒。

  她收好首飾,愉快的上床睡覺。

  早上,天剛亮,女僕瑪麗來伺候她洗漱。

  「您挑好今天要穿的裙子了嗎?要我說,您可不能被那些小姐比了下去。您是王宮裡最美的貴族小姐,誰都比不上您。」

  她想了想,好奇的問:「你見過瑪麗·曼奇尼小姐嗎?」

  「見過。曼奇尼家有好幾位小姐,她們都沒有您的美貌。」瑪麗為她束緊胸衣。

  「陛下喜歡瑪麗·曼奇尼。」

  「陛下那時候還很年輕。」

  「陛下現在也很年輕。那條藍色的,還有鞋櫃裡那雙藍色的鞋。」

  瑪麗為她穿好裙子,扣好後背的珍珠紐扣,「小姐,今天您想要什麼樣的發型?」

  「編成發辮,從這兒盤起來,發梢不用邊,這樣,散在脖子後面。」長頭發的痛苦就是必須早點起床做發型。

  瑪麗手腳很麻利,只花了20分鐘就為她做好了頭發。

  阿比蓋爾給了她只綠寶石蝴蝶發夾,「戴這個,左邊。」

  瑪麗精心的為她別好發夾。「陛下很喜歡您,小姐,您真是幸運。」

  她笑笑,「陛下就像我的母親,我打從心底敬愛她。」

  梳妝完畢,匆匆趕去奧地利安娜的寢宮,陪她吃早餐。

  其實,這就是份報酬豐厚的工作,陪女主人吃吃飯打打牌逛逛花園,偶爾跑跑腿送個信,比起21世紀的社畜工作輕松多了。王太後又不會沒事把她罵個狗血淋頭,尊貴的王太後不會計較小事。

  當然,工作時間遠不止8小時,但包吃包住還時不時賞賜珠寶,也就沒什麼不滿的了,反正吧,在這個沒有電腦沒有手機沒有馬桶的17世紀,她也沒有什麼其他娛樂,還不如加加班呢。

  「等會兒你要去參加游園會嗎?」奧地利安娜問。

  「是的,陛下。殿下邀請了我。」

  「很好,你多陪陪菲利普。」她注意到阿比蓋爾脖子上的綠寶石珍珠項鏈,但沒有多想,王宮裡的珠寶首飾多到她根本不可能全部記得,也沒有全部見過。

  菲利普早餐之後過來了。

  「母親,我邀請了德·巴伯利翁小姐參加今天的游園會,聽說今天會很好玩。」

  奧地利安娜和藹的微笑,「你好好帶她玩玩,她可從來沒有見過王宮裡的這些游戲呢。」

  「陛下,那我向您告辭,您要是有任何差遣,都請派人去花園召喚我。」阿比蓋爾輕快的行了個屈膝禮。

  菲利普也向母親微微點頭行禮,「母親,我去玩了。」

  「母親借給你的項鏈嗎?」

  「不是,路易送給我的。」

  菲利普哼了聲:「總算他沒有太蠢。是我告訴他的,我說你壓根沒什麼像樣的珠寶首飾,要是今天你的脖子上空蕩蕩的,准會被那些小妞們嘲笑。」

  「那我可要謝謝你了。」

  他笑嘻嘻的轉過臉對著她,手指點了點自己右臉頰,「那我可得要個親親。」

  她便在他臉頰上響亮的親了下,「這樣行嗎,殿下。」

  「要我教你怎麼對付我的王兄嗎?」

  「需要嗎?」

  「需要。你要知道,國王總是能得到他想要的——女人,勝利,王位。可美麗的女人很多,他可以愛著別的女孩,但又想上你的床;也可以娶別的女人為妻,而聲稱他愛的人是你。國王從不說謊,但國王的愛是不穩定的。」

  「可能我並不想要他的愛。」

  「不要他的愛?」他詫異極了,「那你甘願做個只用來發泄的工具?你真笨,阿比,國王的愛能使你富有,還能讓人在你面前統統彎下腰,得到國王的寵愛是你最應該做的事情。」

  「你剛才說,國王的愛是不穩定的。」

  「難道你會想要陪著他輩子?」

  「不想。」她干脆的說。

  「情婦?」

  「也許吧。」

  「學聰明點,別太快解開你的裙帶。」

  「那你呢?」

  「我?」他正要說什麼,忽然有人在他們身後喊了聲:「菲利普!」

  阿比蓋爾轉身看過去:是位膚色白皙的苗條少女,穿著件蕊黃色的長裙,戴了根黃玉項鏈,宮廷禮服裙有寬大的裙裾,露出肩頭的大領口,緊身胸衣之上露出胸前雪白。

  說不上十分美麗,但妙齡少女總是可愛的。


第10章

  「亨利埃特。」菲利普淡淡的說。

  「公主殿下。」阿比蓋爾行了個屈膝禮。

  亨利埃特·安妮·斯圖亞特是英國國王查爾斯世與法國公主亨利埃特·瑪麗婭的幼女,查爾斯世悲劇性的因「叛國罪」被英國國會處死,那年亨利埃特才5歲。

  亨利埃特·瑪麗婭是路易十三的妹妹,路易十四的小姑姑,丈夫死後,她便帶著年幼的女兒住在盧浮宮對面的皇家宮殿。兩座宮殿就隔了條街,亨利埃特·安妮可以說是跟路易菲利普兄弟青梅竹馬起長大。

  亨利埃特只有14歲,還是個天真少女。

  她出現了,阿比蓋爾便不能跟菲利普並肩,只得退後步。

  亨利埃特反倒親熱的挽住她手臂,「阿比蓋爾,你今天可真美。」

  「殿下才是真的美麗,瞧,就連玫瑰花也比不上您的容貌。」阿比蓋爾指著旁花圃的玫瑰花,示意身後的侍從摘下玫瑰花。

  侍從用小匕首將玫瑰花從花莖上切下,修理掉花刺,遞給阿比蓋爾。

  「您看,」嫩黃的玫瑰花花瓣嬌嫩,就像145歲的妙齡少女。「公爵殿下,您說公主是不是美極了?」

  菲利普敷衍的說:「是很美。」

  「路易呢?他可是主人,他不是很喜歡游園會嗎?」

  「他應該在那邊吧。」阿比蓋爾看著宮殿。盧浮宮很大,有好幾個出口,正門在宮殿的正間,側翼也分別有出口,其個出口面向花園。

  「他今天會穿什麼顏色的服裝?我聽說他會穿藍色,我沒有藍色的裙子。」亨利埃塔懊惱的說:「阿比蓋爾,你的裙子很美,你穿藍色真好看。哎呀!那邊在奏樂了,是不是路易出來了?」

  她忙著往那邊走過去。

  「慢點,殿下,不用著急,陛下今天應該會整天都在花園裡。」阿比蓋爾輕輕的拉住她。

  王宮上下都在說,英國公主將來不是跟國王結婚,就是要跟安茹公爵結婚,他們是表兄妹,又從小在起長大,身份地位血緣都很相配。

  英國現在沒有國王,是護國公奧利弗·克倫威爾主政,瑪麗婭王太後和亨利埃塔公主都十分痛恨克倫威爾,就是這位護國公下令處死了查爾斯世。

  亨利埃塔抱歉的笑笑,「是啊,我用不著著急。」

  「您可以跟我說說,游園會都有些什麼好玩的游戲。」

  「噢,那要看路易想玩什麼了。以前的話,會有雜耍滑稽戲和戲劇,午有很多好吃的,天黑之後會有焰火,還會有很多舞女。」亨利埃塔現在也就是個14歲的會嘰嘰喳喳跟女友說個不停的小姑娘。

  「那定很好玩。我在鄉村長大,還沒有見過王宮裡的熱鬧呢。」

  「你從來沒有看過滑稽戲嗎?」

  「看過,但不怎麼滑稽。家父覺得那些笑話太下流了,不適合年輕女孩。」

  亨利埃塔頓時哈哈大笑,「你父親真好玩。」

  菲利普問:「你給你父親寫信了嗎?」

  「寫了,早上交給信差送去魯昂。父親會帶我的哥哥同來巴黎,殿下先見見我哥哥,好嗎?」

  「你哥哥長得也像你這麼美麗嗎?」

  「瞧您說的!」阿比蓋爾瞥他眼,「我哥哥很英俊,但他很無聊,您不會喜歡他的。」

  正說著話,只粉紅小豬腦袋上戴著根金箔紙做的假角,從他們面前敏捷的跑過,嚇得亨利埃塔尖叫起來。

  很快,堆激動的男男女女大喊大叫著從他們面前跑過。

  「快抓住它!抓住那只獨角獸!」

  人們亂哄哄的喊著。

  阿比蓋爾臉莫名其妙,拉住亨利埃塔。菲利普也趕緊將她們攔在身後,和那名侍從起忙著推開幾乎要撞上他們的幾個過於激動的人。

  「王兄不知道又想出什麼好玩的游戲了。」等到這大群人跑遠了之後,菲利普才嘀咕著說:「你去問問人,他們在追趕什麼。」

  侍從領命去了。

  路易正在跟位穿著橘黃長裙的苗條少女說話。少女面龐含羞,微微低著腦袋,不敢與他直視。路易態度十分親昵,說著說著,臉幾乎要貼在少女臉龐上了。

  亨利埃塔偷偷笑起來,「瞧,路易又看了哪家的小姐。」

  阿比蓋爾輕笑,「今天聽說來了很多小姐。」

  「王宮裡總是會有很多年輕美貌的女孩,」菲利普冷淡的說:「他可從來不愁沒人跟他上床。」

  「殿下——」阿比蓋爾剛喊了他聲,但看亨利埃塔臉的無所謂,立即意識到她還在用後世的想法看待亨利埃塔。在盧浮宮長大的女孩其實點都不「單純」,她從小就見多了這些事情,也對王室和貴族的這些風流事兒熟視無睹。

  亨利埃塔和其他女孩樣,除了地位不同,都是按照這個時代的社會准則來培養的,這是時代的悲哀,但不是她們的錯。

  她微微蹙眉。

  「好啦,這沒什麼。他是國王,他想做什麼都可以。」亨利埃塔不以為意,「來吧,跟我起過去見他。」

  她拉著阿比蓋爾走過去。

  橘黃長裙的少女聽見腳步聲,立即慌張的趕緊退後了幾步。

  路易很親密的拉起她的手,「克裡斯汀,你還沒見過我的弟弟,安茹公爵菲利普。」

  「殿下。」克裡斯汀臉龐緋紅,屈膝行禮。

  「我的表妹,英國公主亨利埃塔·斯圖爾特。」

  「公主殿下。」克裡斯汀再次行屈膝禮。

  路易輕飄飄的瞥了眼阿比蓋爾,「這是母親心愛的侍女,德·巴伯利翁伯爵小姐。」

  「您好,小姐。」克裡斯汀微微點頭。

  「您好,小姐。」阿比蓋爾也微微點頭。

  「克裡斯汀第次參加王宮的游園會,我邀請她隨同我起參觀花園。菲利普,亨利埃塔,你們也起吧。」

  他故意漏過阿比蓋爾。

  路易非常得意自己的資產,路為克裡斯汀介紹花園的布局,各處花圃樹木水池噴泉,還讓花匠摘了大籃黃玫瑰送給克裡斯汀。

  克裡斯汀不知道該不該接受玫瑰花,猶豫著,不敢接受,但又不敢不接受。最後很是糾結的接過了花籃。

  亨利埃塔調皮的說:「路易,這樣讓位小姐路捧著花籃可不合適。」

  「那不如讓德·巴伯利翁小姐幫你拿著吧。」路易瞥了眼阿比蓋爾。

  阿比蓋爾有點生氣,但臉上笑吟吟的,「是,陛下。」接過花籃。

  克裡斯汀副暈暈乎乎的神情。

  菲利普不客氣的衝路易的後背翻了個白眼,悄悄對阿比蓋爾說:「瞧!他真幼稚!他故意的!」

  他當然是故意的。

  阿比蓋爾又不是來做小跟班的,他送玫瑰花討好美人,她就只能做工具人?想多了。她揮手招來個捧著托盤的男僕。

  「放下托盤,拿著花籃,跟上陛下。」她遞給男僕花籃,拿過托盤上的酒杯,分別給了菲利普杯亨利埃塔杯,自己也拿了杯。

悠于 2020-9-11 16:02

第11章

  路易時不時的留意著身後的幾個人。

  可惡!她就不能稍微表現下妒忌嗎?

  他懊惱的想著,也許這招並沒有什麼用。

  他帶著克裡斯汀走近處休息場所,那兒用平頂的敞篷帳篷布置成舒適的休息區,帳篷頂下擺放著張長桌,已經有些夫人小姐坐在那兒小憩。

  見到國王走過來,夫人小姐們忙起身行禮。

  「叫人重新准備下糕點和水果。」總管邦當不知道從哪兒冒了出來。

  僕人們很快重新在長桌上擺放盤盤甜點和水果,未開封的香檳酒放在冰桶裡。

  路易請克裡斯汀坐下,菲利普在長桌的另頭坐下。

  亨利埃塔拉著阿比蓋爾坐在菲利普身邊。

  「瞧,這兒有很多水果。你喜歡吃什麼?」

  「葡萄。」

  亨利埃塔指著裝有葡萄的果籃,示意僕人拿過來,「我可喜歡吃葡萄了,法國的葡萄很好吃。這種叫什麼?」

  「紅寶石,殿下。」男僕機智的回答。

  「確實像紅寶石。」亨利埃塔捏了顆葡萄,對著陽光。

  這種葡萄個頭不大,小小圓圓的,比成年人小拇指指肚略小點,皮很薄,帶股清甜的香氣。

  公主殿下吃葡萄跟其他女孩沒什麼兩樣,往嘴巴裡塞,幾秒後吐出葡萄皮和籽。

  國王兄弟也很喜歡吃葡萄。

  法國的葡萄根據產地不同品種不同,各有特色。盧浮宮裡的葡萄大部分產自都蘭地區和香檳地區,葡萄品種出色的地區多是產葡萄酒的地區。

  甜點是馬卡龍泡芙堅果餡餅,還有顏色粉嫩的桃子淡金色的梨子紅紫色的櫻桃紅潤的草莓金黃的柑橘,都是國王喜歡吃的水果。

  阿比蓋爾叫僕人去廚房拿罐奶油,用草莓蘸著奶油吃,立即得到了亨利埃塔的贊美,說沒想到草莓還可以這麼吃。

  路易也叫僕人用勺子挖了團奶油放在瓷碟裡,用草莓蘸著吃,還突發奇想,用櫻桃蘸著吃。不過櫻桃有核,果肉又較硬,沒有甜軟草莓的口感好。

  法國本地沒有什麼好的柑橘品種,國王想吃柑橘,都是從葡萄牙進口。

  菲利普跟路易的喜好大致相同,都喜歡吃水果,越甜越好。

  過了片刻,幾個雜耍藝人過來了,經邦當指點,向國王鞠躬,然後開始表演雜耍。

  在阿比蓋爾看來,雜耍也沒什麼意思,無非就是踩高蹺的小醜看似不可能的吞火接拋圓球之類的,沒勁。因為在國王面前表演,更刺激的蒙眼飛刀是沒有的,所以就是很無聊的些普通雜耍。

  只看了幾眼,發現這都是以前看過不知道多少次的雜耍,菲利普和亨利埃塔便沒有關注,去聊天了。路易也看過很多次,懶洋洋的不感興趣,倒是克裡斯汀看的津津有味。

  路易心不在焉的看著阿比蓋爾跟亨利埃塔聊得挺好,突然心裡陣煩躁,「騰」的下站了起來,個人走了。

  克裡斯汀被弄得莫名其妙,驚恐的差點掉了眼淚,以為自己說錯話惹火了國王。

  亨利埃塔奇怪的問:「他怎麼自己走了?」

  「誰知道?」菲利普不太耐煩,叫過個侍從,「去請那位小姐回到——人多的地方,去看看別人都待在哪裡。其他人都去哪兒玩了?」

  「殿下,剛才陛下讓客人們玩『捉獨角獸』的游戲,誰抓到了獨角獸,它頭上的寶石就賞賜給誰。」

  菲利普恍然:「怪不得那些貴族先生太太們就像瘋了樣。瞧啊,我的王兄可真是會玩!」他做了個鬼臉。

  亨利埃塔興致勃勃,「有人抓到了嗎?」

  「還沒有,殿下。」

  「我們也去抓吧,阿比蓋爾?」

  「您是公主。」阿比蓋爾本正經的說:「您想要什麼珠寶,可以直接找陛下要。」

  「那多沒意思!」

  英國王太後當然不缺珠寶,瑪麗婭王後離開英國的時候,可是帶走了大批王室珠寶呢。當初她想在荷蘭出售王室珠寶,以便為查爾斯世籌集軍費,但因為珠寶首飾的檔次太高了,感興趣的人很多,買家卻寥寥無幾。

  阿比蓋爾暗搓搓的想,波旁家的倆兄弟看來是不會把亨利埃塔這個「肥水」輕易放走的。亨利埃塔還有三個哥哥,都流亡在歐洲其他國家,將來很可能她的哥哥們會回到英國繼承王位,亨利埃塔就會是「現任國王」的妹妹。

  再加上大筆陪嫁大堆珠寶,亨利埃塔公主會是個很富有的新娘。

  阿比蓋爾不肯去抓「獨角獸」,亨利埃塔也不生氣,很快就被其他東西吸引了注意力。

  「看!那是誰?長得可真英俊!」

  位穿著國王衛隊制服的年輕軍官走近,「殿下。公主殿下。」

  「你是——」菲利普想了下,「拉伍爾·德·布拉熱洛納子爵,對嗎?」

  「是的殿下,您的記性真好。」拉伍爾微笑,「我想問殿下有沒有見到我的未婚妻,克裡斯汀·德·拉瓦利埃爾小姐。」

  菲利普裝模作樣的問:「我不知道。她穿什麼顏色的裙子?」

  「橘黃色的裙子,她有頭很美的金發,就像這位小姐。」拉伍爾朝阿比蓋爾微微點頭。

  「她應該往那邊去了?」阿比蓋爾指了指不遠處,「您怎麼沒有陪著她?」

  拉伍爾不好意思的笑笑,「是因為陛下——我想抓到那只獨角獸,好把寶石獻給德·拉瓦利埃爾小姐。」

  啊哈!理解理解!畢竟沒人能抵擋得了寶石的魅力。送給心上人塊寶石,那可真是不錯的禮物。

  亨利埃塔問:「那你抓到獨角獸了嗎?」

  「沒有,殿下。」

  「快點,我們該去找找那個愚蠢的獨角獸。拉伍爾,快陪我去抓獨角獸。」

  可憐的拉伍爾只能陪著亨利埃塔去抓獨角獸了。

  「我們也走吧。」菲利普站起來。他對她抬了抬手臂,示意她挽住他的手臂。

  「還有什麼好玩的?」

  「你想玩什麼?」

  「就——有趣的,能讓很多人起玩的游戲。」她想著現在能引進什麼新游戲,簡單又好操作的。「我們玩『套圈』吧。我在鄉下的時候有孩子會玩這種游戲,就是在地上放些小玩具,然後用草編成圓形,扔在小玩具上,要是套了,這個小玩具就歸你了。」

  「哎呀!這定很好玩!我還從來沒這麼玩過。」他叫人喊來自己的總管,對他吩咐了番。阿比蓋爾說的游戲很簡單,誰都能下子聽懂,也很快就能理解需要准備什麼東西。

  很快,總管在花園的草坪上准備出了場地,找了幾個小花瓶之類的小物品擺放在草坪上,又讓花匠弄了些藤本植物的藤,要他們編成圓環。

  些人圍了過來,好奇的問這是什麼。

  路易在樓上聽見花園裡說話聲音越來越響,往外看,草坪上聚集了堆人,不知道在玩什麼。

  他衝邦當喊著:「這些人都在干什麼?他們沒有別的游戲可以玩了嗎?!」


第12章

  邦當立即讓人下去查看。

  路易冷冷的說:「我以為你什麼都知道。」

  「我的疏忽,陛下。」邦當微微鞠躬。

  路易哼了聲,「去看看德·巴伯利翁小姐在哪裡,是不是還跟菲利普在起。」

  阿比蓋爾跟菲利普在起玩套圈。

  套圈游戲規則很簡單,也很有趣,重點就在於「不可測」的「幸運」。

  獎品都是小物件,大概是覺得大了很難套吧,物品的價值也不是很高,而且都是宮常用擺設,替代品很多,只圖個樂子。

  菲利普對這個游戲大大愛好,玩了好陣子都不肯罷手,還跟阿比蓋爾搶著玩,十足個大孩子。想想他其實足歲還沒到18歲——9月底的生日——就覺得他這副模樣才是個178歲的男孩應該有的模樣:有點傻乎乎的,性情可愛,跟誰都能玩的來。

  「瞧,我這次定能套!」菲利普指著草坪上只亞風格的藍花花瓶,據說這是奧斯曼帝國的舶來品,在盧浮宮裡比較少見。

  阿比蓋爾拍手,「你定可以的!」

  菲利普得意洋洋,「瞧著吧!」

  他左手拿著好幾只藤圈,右手拿了只藤圈,比劃來比劃去,扔出藤圈。

  「哎呀!又沒套!准是這個藤圈不行!」他氣呼呼的,將左手的藤圈全扔了,「讓他們再去做幾個大點的藤圈!這個太小了!」

  阿比蓋爾憋著笑,揮手招來花匠領班,「去重新做些大點的藤圈,這麼大。」她伸出手做了個示範。花匠領班領命去了。

  「我們去玩點別的吧。你還有什麼好主意?」菲利普挽起阿比蓋爾的手臂。

  「暫時沒有了。噢,游園會會有木偶戲嗎?」

  「有,不過不知道他們在哪兒表演。」

  「我們去找找。」阿比蓋爾猛地停下腳步:她差點撞到人。

  路易很和氣的問:「想去哪兒玩?」

  「去看木偶戲。你也起去嗎?」菲利普立即接上話。

  「小孩子才去看木偶戲。」

  「我想想看你上次看木偶戲是什麼時候——」菲利普裝模作樣的回想,做忽然想起狀,「啊!好像就是上個月!」

  路易怒瞪他眼:「我是國王,我想什麼時候看木偶戲就什麼時候看。」

  阿比蓋爾想扶額:這倆兄弟!

  菲利普退讓了,「你說的對。可我就是要跟阿比去看木偶戲。」

  「不行。你去找找亨利埃塔,她總是亂跑,你去看著她,別讓她糊裡糊塗的做了什麼蠢事。」路易支走了菲利普。

  「你想去看木偶戲嗎?」

  「隨便吧。」她退後步。

  路易便向後退了步,跟她並肩,「你戴這根項鏈很美。」

  「謝謝陛下。」

  「你又忘了,叫我的名字。」他出奇溫和的說。

  「路易。」

  他有點高興了,笑著說:「這樣很好,我很喜歡。」

  阿比蓋爾低著頭,笑了下,「我聽說芒西尼姐妹回到了巴黎。」

  「誰告訴你的?」

  「宮裡的人都在說。聽說馬薩林主教想讓她們參加你的生日宴會。」

  「隨便他了。」路易臉上露出絲嫌惡,「國家是他的,巴黎是他的,他想做什麼都行。」

  他只是個還沒到20歲的年輕人,面部表情管理還不夠好。

  「他老了,總會死的。」

  路易哼了聲,「他最好早點死。」

  「宮裡的人還說,主教大人非常富有。」

  「噢,他們說的沒錯,主教比我這個國王富有多了。你瞧,就連我要舉辦生日宴會,也要向他申請資金。我自己沒有錢,阿比,我這個國王當的真可憐!」

  「這沒什麼,就像當年先王和黎塞留主教。你年滿20歲之後,他總該讓你開始學習如何處理政務。他要是個聰明人就該好好培養你,這樣,等他死後,你不會為難他的家人。」

  路易看著她,「你不像是個鄉下莊園長大的女孩。」

  「母親教了我很多,別以為我的母親當年在王宮裡什麼都沒有學到。我的母親曾經是你的母親最信任的侍女,她就不是個普通的夫人。」

  「我見過巴伯利翁伯爵夫人嗎?可能我小的時候見過她。」

  「不太清楚,母親很多年都沒有離開過魯昂了。」

  「她去世了,是嗎?」

  「對。臨終前她讓我來巴黎,到陛下身邊來。」

  雖然都是youry,但路易從來不會理解成在稱呼他。

  「你父親呢?」

  「他又娶了新太太。」

  路易想了想,「我可以給你的父親新的封地,或者給他提升爵位。」

  阿比蓋爾奇怪的看他,「為什麼?」

  「你不喜歡嗎?你的父親如果是公爵,那麼你就是公爵的女兒了。」

  「可以嗎?我以為公爵的爵位是有限的。」

  「如果你想要的話。」

  「你先問問馬薩林主教吧。」

  路易仿佛被澆了盆冷水,「真該死!為什麼我想做什麼都不行?」

  他怒氣衝衝的踢著花圃裡的玫瑰花和鳶尾花,將花莖和草葉踢得到處都是,似乎那些就代表著他痛恨的馬薩林主教。

  等他胡亂發泄了片刻,阿比蓋爾才說:「行了行了,想想看,他已經是個半死的臭老頭了,而你還是年輕人,他肯定活不了多久,肯定會死的比你早,到時候你就是真正的國王了。」

  他哼了聲。

  阿比蓋爾想想,覺得有什麼地方不對,「我沒有想明白,為什麼主教不讓你娶瑪麗·德·芒西尼?」

  「我只能娶位公主。」

  「可要是他的外甥女成為王後,那麼他不就能更好的——控制你了嗎?」

  路易搖頭,「他沒有那麼蠢。王室成員的婚姻從來都是——」他話沒說完便停下來不說了。

  阿比蓋爾自動補完了他沒說完的話:王室成員的婚姻不能自主,要以國家為優先,法國需要強有力的盟友,所以馬薩林主教會想要他迎娶西班牙公主,菲利普迎娶英國公主。

  怪可憐的!

  國王的婚姻不能自主,為了合法繼承人,連跟誰做-愛也無法自主,超可憐的!

  想想有點同情,但又覺得很好笑。

  「你笑什麼?是不是覺得我是全世界最可憐的國王?」他氣憤的說。

  「你是很可憐,但我現在忽然覺得你有點可愛。」

  他臉紅了,扭過臉不看她,小聲說:「你瞎說什麼呀!我可是國王!」

  亨利埃塔不知道從哪兒鑽了出來,手裡拿著根緞帶,緞帶下面有塊相當大的粉紅色寶石,「瞧啊!路易!我找到了獨角獸!」

  她身後跟著拉伍爾·德·布拉熱洛納,他懷裡抱著只粉紅寵物豬,臉尷尬不自在。

  「陛下。」

  「德·布拉熱洛納子爵。」路易本正經的說:「我記得你是王叔的侍從。」

  「是的,陛下,我最近剛調到巴黎。」

  「是在哪支部隊?」路易看著拉伍爾的藍色制服,這是王家衛隊的制服。

  「王家衛隊。」

  「你的父親是——」

  「家父德·拉費爾伯爵,他曾經是先王的火-槍隊隊長,先王稱他『阿多斯』。」

  「阿多斯!我記得他,我剛登基的那幾年,他還是火-槍隊隊長。怎麼,你沒有申請進火-槍隊嗎?達達尼昂隊長是你父親的好友,只要他批准了你的申請,你就能進火-槍隊。」

  拉伍爾微微鞠躬,「我的資歷還不足矣進入火-槍隊。」

  路易淡淡笑,「好了,把那只可憐的小家伙放下。德·布拉熱洛納子爵,你去找到公主的侍女,讓她過來帶走公主去梳洗下,瞧她腦門的汗!」


第1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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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亨利埃塔得意的給阿比蓋爾看那塊粉紅寶石:足有340克拉,那麼就不太可能是粉鑽了,大概是粉色尖晶石,鑲嵌在黃金底座上,切割的不是很精致。阿比蓋爾大致看了下,總體是個面形,應該是現在流行的邊形階式切割。

  但塊這麼大的寶石本身也不需要太講究的切割,體積就足夠晃眼了。

  路易拿出這麼大塊寶石當游戲的彩頭也是絲毫不心疼的,「你拿著玩吧。」

  阿比蓋爾整理了下粉色寶石的緞帶,重新打了個結,戴在亨利埃塔脖子上,「路易說要帶我去看木偶戲,你要起嗎?」

  「起吧——噢,不了,我該回去了,我想換衣服。」

  「等你的侍女過來帶你回去。」

  「我認識路。」

  「你是公主。」

  亨利埃塔扁了扁嘴,「好吧。」

  路易看著亨利埃塔的背影,搖了搖頭,「還是個孩子!」

  「她才14歲,當然是孩子。」

  「她是公主。母親當年像她這個年齡,已經到了巴黎。」

  「她將來會嫁給菲利普嗎?」

  「只是有可能,這要看她的哥哥們是否能成為國王。」路易談到政治就分外冷漠,「如果她只是流亡王子的妹妹,她頂多只能嫁給位外國王子。」

  法國貴族分了好幾個階層,光是外國王子(lesrirangers)這撥就有很多講究,洛林公爵家就屬於有「外國王子」封號的大貴族,洛林騎士的父親是上代洛林公爵的小兒子,幼支沒有「公爵」的爵位,但還是現任公爵的近親,血緣關系在這兒呢。

  想想看,即使身為「公主」也很不自由,更談不上「幸福」。她的興致下子沒了,想著自己的將來,還不知道要怎麼樣呢。

  「你怎麼了?」

  「在想——沒什麼。」她沒精打采的,「我想回去休息下,上午我都在走來走去,我想坐下來休息下。」

  路易立即招手喊過邦當,要他准備塊毯子,鋪在草坪上,再准備些水果和葡萄酒。

  僕人們跑來跑去忙活了10分鐘,鋪好了毯子。

  路易拉著阿比蓋爾坐下,又讓人拿把大陽傘過來,擋住陽光。

  「別曬黑了。」

  阿比蓋爾小心的理了理裙子,「不用等到午,那些夫人小姐們就會說,我是你的新情婦了。」

  「你害怕嗎?」

  「害怕?」她握著拳頭,輕輕捶了下他手臂,「我為什麼會害怕?」

  「既然不害怕,那麼,晚上別插門。」

  想多了。

  她想著今天見到的布拉熱諾納子爵,長得表人才英俊瀟灑,果然不愧是阿多斯的繼承人啊,要是按照電影劇情,路易看上了克裡斯汀,那拉伍爾這帥小伙過不了多久就會掛了。

  可惜!

  「在想什麼?」

  「想著……兩天後的舞會。路易,我父親和哥哥明天就能到巴黎,我想你能見見他們。」

  「他們對你好嗎?」

  「哥哥還不錯,父親……就那樣。」

  「他們要是想要什麼特許權,我可以准許,這點權利我還是有的。」路易不禁嘆氣,「你哥哥在哪位公爵家做侍從?」

  「孔代親王。」

  「他可以到王家衛隊來,我會跟達達尼昂說下。」

  「好,你可以直接對他說。你是國王,他應該為你效忠。」

  「奇怪,要說從你母親的關系來說,你哥哥15歲就應該到王宮來做侍從,怎麼去了孔代親王那邊?」

  阿比蓋爾還沒想過這個問題,「對啊,你不說我都沒想到。」

  哥哥名叫克勞德,是翁布雷達那子爵,所以也被人稱為「德·翁布雷達那子爵」。歐洲爵位只有公爵伯爵男爵三個實際封爵,侯爵通常用來稱呼公爵繼承人,子爵通常用來稱呼伯爵繼承人,男爵繼承人通常就簡單的稱「rd」。

  克勞德對她還不錯,他在孔代親王府上當值,很少在家,每次回家都會給她帶大箱子新布料各種時新的配飾好玩的玩具,也就能算是不錯的哥哥了。他想調來巴黎,但在巴黎不認識人,沒有接收單位。她離開家,是克勞德回來送她到了巴黎,叮囑她要是有機會,看看是否能求王太後跟達達尼昂隊長說下,讓他進王家衛隊或是火-槍隊。

  阿比蓋爾才來了兩周,還不好對王太後說這事,沒想到國王倒是主動提出來了。

  「你哥哥來了,你也就能安心待在王宮裡。」路易看著旁邊沒有什麼貴族賓客,飛快的捏了捏她臉頰。

  這弟兄倆怎麼回事啊!怎麼都喜歡捏臉!

  她瞪了眼路易。

  「瞧呀!我可是很為你著想呢。我知道你個人在陌生的地方會很害怕,」路易想起自己幾次被迫逃出巴黎的經歷了,那種感受可不怎麼樣!半夜都會擔心是不是會突然被喊起來,繼續逃跑。「阿比,讓我陪著你。」

  狗男人!

  她假裝沒聽見,「我該回去了,我要換衣服,然後陪王太後午餐。」

  「我今天不過去了,晚餐會過去陪母親。你下午還過來嗎?」

  「那要看你還准備了什麼好玩的,我想看木偶戲。聽說你會登台表演,是晚上嗎?」

  「差不多,天黑的時候。」他很是自得,「你該看看我登台演出,我演的棒極了。」

  「那我真要好好欣賞欣賞。」她抿著嘴笑。

  午陪奧地利安娜吃了午餐,照例仍然為她低聲念書,直到她睡著。

  回到自己房間,床上放了條粉藍配粉紅的雙色緞子長裙,裙子上放了張疊了兩疊的字條:換上,等我。

  花裡胡哨的花體字,看就是菲利普的字跡。

  她叫來瑪麗,幫她換好裙子。

  這時代的服裝剪裁算是立體剪裁,但還沒有胸省,緊身胸衣將胸部托起來,但沒有杯型胸衣,對平胸不友好,對大胸也不友好。

  她房間牆壁上掛著面半身鏡,穿上裙子,對著鏡子左顧右盼。粉藍配粉紅確實很美,色比很大,但又很和諧。

  兩點半,菲利普的總管送來只小首飾盒,裡面有枚像牙浮雕雅典娜頭像胸針,只整顆像牙雕出的十字架吊墜,雕刻百合花圖案,十字架的心嵌了顆凸面拋光的藍色寶石。

  總管沒有要她寫收條。

  瑪麗為她戴好胸針,戴上像牙十字架,「殿下真是好心。」

  「你喜歡殿下嗎?」

  「還不錯,殿下是個可愛的男孩。」

  「是不是很多人都喜歡殿下,而不是陛下?」

  「應該是吧。陛下是國王,國王總是高高在上。」

  「那是『國王的尊嚴』,殿下就不用在意這麼多。」

  「您說的對極了!」

  等到她見到菲利普,不由得大大吃驚:菲利普真的穿了裙子!

  是條頂頂漂亮的粉藍配粉紅的長裙,跟她的裙子幾乎模樣,只在領口蕾絲和後腰裝飾上有小小的不同,

  他臉上擦了鉛粉,化了女性化的彩妝,他五官本來就比路易長得秀氣,這麼裝扮,確實很像女孩。

  「瞧,我們倆是不是像姐妹?」他得意洋洋的。

  他身後是同樣穿了女式長裙的洛林騎士,興高采烈的菲利普跟臉別別扭扭的小洛林組成了個奇特的組合。


第14章

  阿比蓋爾暗笑美少年迫於王弟的淫威,不得不穿了女裝裙子,但就渾身不對勁,一副隨時想逃跑的模樣。

  她也沒有理解錯誤,菲利普說的肯定不是他和洛林騎士,而是他和她。

  菲利普個子不高,也就比她稍微高小半個頭,要是忽略掉平胸的話,確實是個小美人兒,跟他並肩挽手一路走在盧浮宮裡,一路收獲不少驚艷的目光,似乎在猜測這是哪家的小姐。

  人們覺得「她」很眼熟,但一時間想不起來在哪裡見過。

  不過很快還是有人看出破綻來了王弟殿下雖然貌美如花,但走路的姿勢還是男性化的,步伐較大,並且大大咧咧。身為男性的時候當然沒問題,但女裝的話,這種步態就太明顯了,跟阿比蓋爾不是一個節奏。

  「瞧啊他們憋著驚訝,但就是不敢說出來。」菲利普有些輕蔑的在她耳邊說。

  「不用管他們,你是殿下,你想穿什麼就穿什麼,只要陛下和王太後不說什麼,他們誰敢說你」

  菲利普笑吟吟的挑眉,「對,就是這個意思」

  這個時候路易十四照例要出去騎馬。

  見了女裝的弟弟,也沒說什麼,只是說「我要出去跑跑,你穿成這個樣子,沒法跟我一起去。」

  又裝模作樣的問「德巴伯利翁小姐,你會騎馬嗎」

  「不會。」她遺憾的說。

  「王弟,你去馬廄挑一匹性格溫順的雌馬,送給德巴伯利翁小姐。」他沒再多說,很快帶著侍從們飛馳而去。

  侍從之一沒有立即追上國王,而是下了馬,皺著眉頭看著洛林騎士,不滿的說「你可不像是一位騎士。」

  洛林騎士撇了撇嘴,有點生硬的微微鞠躬,氣鼓鼓的沒有為自己辯解。

  侍從又看了看菲利普,滿臉的不贊成,但他不可能說王弟什麼,只能繼續責備自己的弟弟,「你是殿下的侍從,你不該如此胡鬧。」

  菲利普冷笑「我是國王的弟弟,王兄尚且沒說我什麼,你憑什麼指責我」

  侍從冷靜的微微鞠躬,「我不是指責您,我在教訓我的弟弟。」

  他隨即上馬,抽了馬一鞭,很快走了。

  洛林騎士不滿的嘀咕「誰要他多嘴我想穿什麼就穿什麼。」

  又是一個不聽話的弟弟侍從是王宮裡的另一個年輕洛林,洛林騎士的哥哥,路易德洛林。看來弟弟們的問題就是都有點畏懼哥哥,但又都不服哥哥的約束。

  路易德洛林比菲利普還小1歲呢,要年底才到17歲,卻老成得像27歲。

  菲利普怒衝衝的說「我准要跟王兄好好說說這家伙」

  「他欠一頓馬鞭」洛林騎士也氣呼呼的。

  「別理他好了,他不過是個侍從,陛下是你的哥哥,陛下不說你,沒人敢說你。今天你要不是帶著騎士出來,他連教訓弟弟的機會都沒有。他又不可能說我帶壞你。來吧,你上午說帶我去看木偶戲,我們去看木偶戲吧。」

  「他不敢說你什麼,你是母親的侍女,他敢說一個字,你就罵他,狠狠罵他」他委屈兮兮的,「我真可憐,我是世界上最可憐的王子。」

  阿比蓋爾只想翻白眼這兄弟倆怎麼回事啊

  「這是因為國王」她淺笑,「你知道是因為什麼。陛下現在還年輕,再過幾年,絕對不會有人敢說你什麼,就算打著教訓他自己弟弟的旗子也不行。不,是不敢。殿下是陛下的弟弟,如果有人敢惹你不高興,你就該狠狠教訓他。」

  這還是因為馬薩林主教把持著朝政的原因,一些有實權的大貴族不太看得起國王兄弟,就在不到兩個月前,路易在加來大病一場,高燒數天,從馬薩林主教往下,實權派都以為國王撐不過去,另一些過於機靈的人趕緊轉頭猛拍菲利普的馬屁,想討好下一任國王。

  好在幾天後路易漸漸退燒,平息了那些躁動不安的家伙。

  王宮裡對這段經歷諱莫如深,阿比蓋爾是在王室返回巴黎之後才到的盧浮宮,對此知道的不很清楚,只知道路易大病一場,而菲利普身邊的侍從幾乎全換了,洛林騎士就是在侍從大換血之後才到了菲利普身邊,之前他是王家衛隊的一員。

  不用多想,阿比蓋爾也知道路易當時會怎麼處理菲利普。路易5歲登基,已經當了15年國王,國王的自尊心不允許有人覬覦他的王冠,哪怕是親弟弟也不行。但他還沒有結婚,沒有合法繼承人,所以也不可能殺了菲利普,他還有個對王冠虎視眈眈的親叔叔在呢,奧爾良公爵加斯東是第二繼承人。所以他當時應該是軟禁了菲利普。

  於是補償心理可能就是他對菲利普現在的胡鬧當沒看見,容忍度極高。

  菲利普也很微妙,他堂而皇之的女裝出場,未嘗不是在告訴王兄,我不可能對你的王位有威脅。這個時代對同性戀還是極為歧視的,也就是菲利普是王弟,才能這麼囂張的直接穿女裝而不會擔心被人打死。

  宮內秘辛,據說先王路易十三也有同性戀傾向。

  不過麼,不管在什麼地方,王宮或是修道院裡,不分男女,下半身的事情總是最令人感興趣,各種傳言太多,放心裡存疑一下就好了,不必當真。

  木偶戲演的很有意思,講了一個時下流行的騎士與貴婦的偷情故事,兒童不宜,車開的十分狂野,圍觀的觀眾都樂得不行,喜聞樂見。

  很三俗,很狗血,劇情挺豐富的,木偶戲藝人才華橫溢,配音加配唱,一整個故事演完用了快1個小時。

  木偶人謝幕之後,觀眾紛紛打賞,出手居然很大方,最少都是1個法郎。

  阿比蓋爾也給了1個法郎。菲利普很大方,給了1個埃居。洛林騎士也給了1法郎。

  「我能回去換衣服嗎」洛林騎士不太耐煩的問。

  「不行,你這樣很美,應該讓每個人都看見。」

  洛林騎士翻了個白眼,「不要。要是讓芒西尼看見,又要嘲笑我是個女孩。」

  「你怕他」

  「我不怕他,我怕他的舅舅。」

  阿比蓋爾打斷他倆,「我渴了,我們過去喝點什麼酒吧。」

  馬薩林主教在王宮裡眼線眾多,路易這個國王尚且不能想說什麼就說什麼,更別說洛林騎士了。

  國王的生日慶祝活動前後將持續5天,今天是第一天。

  菲利普玩夠了變裝游戲,在路易回宮之前,帶走洛林騎士,換回了男裝。

  兩個翩翩美少年穿著這個時代的男裝一點都不違和,水仙花一樣的男孩,青春姣好。他們都有著高等貴族特有的極為白皙的膚色,整個宮廷從上到下都以白為美,不分男女。

  雪白的真絲襯衣,金銀線繡花的無袖長上衣,更華麗的長袖外套,白色的蕾絲領巾,打著精巧的金黃色緞帶蝴蝶結,還熏了香,整個人都香噴噴的。

  菲利普的發色幾近黑色,而洛林騎士的發色是淺金棕色。

  兩個人都是大波浪長卷發,長度及肩。

  洛林騎士不鬧別扭的時候,還真是個好看的男孩。

  「德巴伯利翁小姐,」菲利普從容走到她面前,「請讓我帶您去馬廄,您可以親自挑選一匹好馬。」

  「我不會挑馬。」

  「別擔心,騎士會幫您的。」

  「我不用換衣服嗎」

  「不用。」

  「陛下很喜歡您,不過您要小心一點,王宮裡到處都是想跟您換換位子的女人。」洛林騎士有些嘲諷的微笑,「您比那些女人有趣多了,至少,您看木偶戲的時候不會假裝害羞。」

  嗐不就是兒童不宜不可描述嗎,有什麼稀罕的

  作者有話要說:

  路易十四到底愛不愛洗澡呢

  答案是就算比不上現代人每天洗澡,可洗澡的次數也肯定很多的,王室成員保持身體清潔是肯定的。說是中世紀因為黑死病的流行,所以人們不洗澡,是相對當時大多數農村群眾在天然水源裡洗澡,因為熱水溫水需要加熱,還要至少能坐下一個人的木浴桶或木浴缸,相當多窮人根本麼得條件洗溫水澡,所以不是夏天的話,就麼得條件天天洗澡。

  但貴族不差錢啊,不差那點木柴,要燒水洗澡,吩咐下去就是了。

  凡爾賽劇集裡有洗澡場景,應該基本符合當時真實情況。普通人家用木制浴缸浴桶,有錢人家會用天然石材。

  路易十四在凡爾賽宮有至少三個浴室,有一個下沉式的八角形大理石浴缸,浴缸的面積不大,但浴室房間的面積不小。盧浮宮裡他肯定也有自己的浴室。

  當時香水產業還不發達,配方很簡單,大概也就跟花露水似的。

  麼得香水噴,但熏香應該有了,當時歐洲前往東方的航線已經開通,東南亞印度的香料跟中國的絲綢都是出口到歐洲的大宗產品,還很昂貴。

  路易十四跟蒙特斯潘夫人有一次在馬車上吵架,路易說你的香水讓我頭疼,一方面當然是吵架本身就夠頭疼了,另一方面也是當時的香水比較刺鼻,麼得什麼前調後調中調的區分。

  路易十四冬天不是每天洗澡,但會用酒精浸濕的布擦拭身體,對於身體清潔也是很在意的,在1718世紀能活到70多歲,個人衛生肯定麼得問題。

  下次我們來聊聊路易十四有多麼喜愛寶石。,,


第15章

  王弟親自帶人去馬廄挑馬,那還有什麼好說的馬廄總管陪同,馬夫介紹每一匹馬的特點。

  「要一匹小雌馬,別太大,要溫順點的。」王弟殿下說「跑得也別太快。」

  馬夫馬上明白了,「是小姐要騎」牽出一匹栗子色的小雌馬,「她叫勒達,剛三歲,是我剛從馬場挑出來的。」

  洛林騎士認真的檢查了勒達的鬃毛牙齒馬蹄,基本滿意,「就是她了。」

  馬夫抱過馬鞍籠頭,為勒達裝好馬具,洛林騎士又再次檢查一遍馬具,尤其是肚帶。

  「要小心,不管是誰為你備馬,上馬之前你都要檢查馬肚帶。」他指著肚帶「如果有人在這兒割一刀,但不割斷」

  阿比蓋爾點點頭,「我知道了。」什麼往馬鞍下放針頭或是蒼耳啦馬肚帶割到只剩一點點,都是宮鬥常用手段,看來法國宮廷裡也避免不了這些傾軋不如說,傾軋的更激烈。

  菲利普馬廄總管都是一臉淡定,絲毫不以為怪的神情。

  洛林騎士又叫馬夫備好殿下和他自己的馬。

  「來吧,我陪你在附近跑一圈。」菲利普上了馬。

  他不用自己動手檢查馬具,洛林騎士是他的侍從,這些事情都是他的份內活。

  「你以前騎過馬嗎」洛林騎士問。

  「沒有。」

  「一次都沒有」

  「一次都沒有。」

  洛林騎士便指了指一旁的馬童,叫他趴在馬肚子下面給小姐當腳凳。洛林騎士扶著阿比蓋爾的手,教她怎麼上馬。

  「左腳踩上馬鐙,左腿用力,右腿從馬背上跨過去。」他本來擔心她沒騎過馬,不知道該怎麼做,沒想到她一下子就成功了。

  裙子是有點礙事,但好在裙裾寬大,並不太費力就跨上馬背。

  洛林騎士有些出乎意料,「看著殿下怎麼拉韁繩的。」

  菲利普便為她示意如何拉動韁繩,「往左,往右。馬廄裡的馬都是訓練過的,你稍微用力它就知道該怎麼走。」

  「先走走,不能一下子就跑起來。」洛林騎士於是牽了韁繩,帶著勒達在馬廄裡來回走了一趟。

  馬廄很大,裡面養著包括國王的御馬在內的幾十匹馬,每匹馬都要有自己的馬房,好幾排馬房,馬房圍出了一個不小的庭院,馬夫每天都要牽著馬在庭院裡溜。

  雌馬溫順,馬廄裡長期備有年輕的雌馬,以備萬一有哪位小姐想嘗試一下騎馬。但這種情況極少,女孩子一直都被鼓勵「安於室」,策馬奔騰是男人的事情,嬌滴滴的小姐們應該享受騎士的服務。

  她想著為什麼路易忽然問她會不會騎馬,又送她馬,想做什麼呀這人

  她便問「騎士,你說陛下為什麼忽然要送我一匹馬」

  洛林騎士一副「你少見多怪」的神情,「他是國王,他想送你東西不需要理由。」

  說的好呀

  勒達在庭院裡溜達了幾圈後,洛林騎士便讓阿比蓋爾自己牽著韁繩。勒達漸漸小跑起來,她有些慌了,「快讓她停下來」

  洛林騎士笑嘻嘻的看著她,並沒有上前的意思。

  菲利普喊著「別怕,她不會跑的太快你拉住韁繩。」

  正說著,國王回來了。

  路易沒有下馬,而是跟上了阿比蓋爾,伸手拉過韁繩,勒達很快停下來。

  「為什麼她不肯聽我的話」好生氣啊。

  他心裡暗笑,臉上一本正經,「你的坐姿不對。」

  「有什麼不對嗎」她不明所以。

  「德瑪爾松子爵,你來為德巴伯利翁小姐演示一下正確的騎馬姿勢。」

  路易洛林撥馬上前。

  洛林兄弟長得很相像,都是俊美少年,路易洛林總是一副認真嚴肅的表情,洛林騎士就要活潑的多,更像個大男孩。這個時代的貴族少爺總是很早熟,大多數中小貴族家的男孩12歲就要離開家,不得不迅速長大。

  她看著路易洛林為她示範怎麼控馬,腦子裡已經想到明天即將到達的哥哥。國王應該會讓克勞德進王家衛隊,熟悉一段時間後,很快就會調他擔任國王的御前護衛。

  御前護衛按王宮的規定有24人,但實際上總是缺員,據說馬薩林主教私下認為國王不需要那麼多御前護衛,很多貴族子弟進了御前護衛鍍個金,一兩年以後就又調走了。

  路易有一次提到這事,阿比蓋爾立即意識到馬薩林這個老謀深算的政治家為什麼始終不讓御前護衛滿員,還總是頻繁調動的原因他不希望國王培養自己的親信。

  路易沒有親政,但他必定是按照一位國王的標准培養的,肯定早就明白馬薩林的意圖,但目前他只能忍受。

  國王不會無緣無故討好她,他的行為都是有目的的。

  克勞德本來大概只是想到巴黎來鍍金,可要是成了國王的親信也沒什麼不好,他只要效忠國王,路易十四不會虧待他。

  話又說回來了,她是不是應該在王宮裡培養幾個自己的親信

  傍晚,王宮劇場。

  劇場令人吃驚的狹小,舞台很小,沒有普通觀眾席,而是在舞台正前方有一張雕花高背椅,那是國王的座位;

  國王座位後面和兩邊是十幾個小包廂,王弟菲利普的包廂在中間,其他包廂根據貴族家族與王室家族的血緣關系遠近排序,坐滿了也就幾十個人而已。

  路易今晚要登台表演,國王的座位空著。

  奧地利安娜必定要來給兒子捧場,但她沒有坐在國王的座位上,而是在一旁加了一張高背椅。

  阿比蓋爾則跟德蒙蒂埃爾侯爵夫人一起坐在王弟的包廂旁邊。

  包廂之間沒有高牆,用木板做了分隔,用深綠色絨布包住。

  阿比蓋爾還是第一次來劇院看演出,看什麼都很新鮮好奇。

  菲利普歪過身體,悄悄說「等一下王兄出場表演的時候,你一定要使勁鼓掌。別人鼓掌你就鼓掌,王兄眼神很好,要是你不鼓掌,他會生氣的。」

  她心說這還用你教

  國王親自下場表演,有人敢不鼓掌嗎必須鼓掌,熱烈鼓掌。

  今晚的演出劇目是莫裡哀的愛情喜劇愛情的怨氣。路易十四穿著羅馬式的長袍,戴著黃金的橄欖葉桂冠,扮演男主角艾拉斯特。

  「假像往往蒙哄住一個情人的眼睛。最心愛的人常常不就是最受歡迎的人。婦女顯示的熱情有時只是一幅包藏別的愛情的遮羞布。最後,作為一個失意的情人,法賴爾近來有點兒過於安靜。我受到的那些你所謂的表面的優待,他表示喜悅或者漠不關心,就是最可愛的魅力的一付毒藥,成為這種你不懂得的苦惱的根由,讓我疑心我的幸福是假的,我就難以相信呂席耳說的是真心話。要我好受呀,我寧可看他醋海興波,又不高興,又不耐煩,那時我才真正心安理得。你自己想想看,誰能看著一位情敵心滿意足,像他那樣就算你什麼也不相信吧,你告訴我,我有沒有理由為這事發愁。」

  作為一位喜好追逐美人的國王來說,他念出這麼一段台詞還真的很令人信服呢

  觀眾們全都熱烈的鼓掌,就連菲利普也真情實意的鼓掌。

  「瞧他是不是很棒」他殷切的期盼阿比蓋爾的回答。

  這可真難回答要是回答「他做演員真棒」,那豈不是跌了他國王的身份和尊嚴嗎

  她有點為難,停了一會兒,等到掌聲停下,才說「陛下做什麼都能做到最好,他是最完美的。」

  菲利普嘆氣,「是啊,只要他一出現,人們全都注意到他,沒人留意我。他是太陽,而我,只是陽光下的陰影。」

  「殿下,您別這樣。陛下固然是太陽,那麼您就是陽光啊,太陽不能沒有陽光,陛下不能沒有殿下。」

  菲利普認真的想了好一會兒,這才欣然的說「你說的真好聽。阿比,你總是這麼嘴甜,難怪王兄」他馬上捂住嘴,笑嘻嘻的看著她。

  她瞥他一眼,「好好看演出。」

  路易沒有演完全劇,只演了第一幕,過了把癮,便退了下來。

  幕間休息時間略長,直到路易坐到國王的座位上,這才開始繼續第二幕的演出。

  演出結束後,生日慶典的第一天便結束了。

  晚上9點半,路易和菲利普陪奧地利安娜吃了晚餐,阿比蓋爾與德蒙蒂埃爾夫人陪座。

  宮殿裡徹夜點著蠟燭,天花板下面吊著點了蠟燭的水晶吊燈,只在回到房間後才需要點上自己房間的燭台。

  玩了一天,其實很累,坐在浴缸裡差點睡著。

  阿比蓋爾迷迷糊糊的,覺得自己大概是打了一個盹。

  水已經冷了,浴缸旁邊的地板上放著裝滿熱水的銀壺,也已經變成溫水。

  瑪麗又去哪裡了她最後一次過來,是為她拿來毛巾和睡裙,然後去拎熱水。熱水在這兒,瑪麗去哪裡了

  王宮裡的女僕很累,從早忙到晚,主人不睡覺,他們也別想睡覺。現在已經夜深,應該過了11點,就快要到午夜。

  她打了一個呵欠,想著明天中午最好還是能睡個午覺。

  從浴缸裡出來,擦干身體和頭發,穿上睡裙。

  17世紀的睡裙不分男式女式,都是極為寬大的款式,秋冬穿全棉或亞麻,夏天穿真絲,但大多數時候都是全棉。長袖,下擺長度到腳背,將整個身體遮擋得嚴嚴實實。

  浴室到她的房間只隔了幾道門,她披上睡袍,就可以直接從浴室走回臥室,不用擔心會被人看見,都快半夜了,誰還半夜在外面溜達啊

  她快要走到自己房間,忽然被人從背後一把抱住,少年似的略帶奶味的嗓音,低聲笑語「你怎麼才回來」

  作者有話要說:

  「假像往往蒙哄住一個情人的眼睛」選自莫裡哀喜劇愛情的怨氣。莫裡哀16221673在1658年10月為路易十四演出,得到了國王的賞識,路易十四將盧浮宮劇場撥給他使用,莫裡哀劇團在巴黎的演出大獲好評,收入頗豐,莫裡哀定居巴黎,創作出了大量劇目。可以說路易十四是莫裡哀的大贊助商。,,

悠于 2020-9-11 16:02

第16章

  她嚇了一跳,要不是被人抱著,就該跳起來了。

  她短促的喊了一聲,立即被那人捂住嘴。

  「你不是想吵醒母親吧」

  說著就在她後脖子上親了一下。

  她頭發還滴著水。

  「怎麼又在晚上洗頭發我不喜歡,以後不要在晚上洗頭發了。」他嘀咕。

  十分好笑。「你連我什麼時間洗頭發也要管嗎」

  「我是你的國王,你就是每天從哪一邊下床走路先邁哪一只腳,都要聽從我的吩咐。」

  你可滾吧

  她沒說話,左手肘向後一搗,撞到他腰側。

  「哎呀」他輕呼一聲。

  阿比蓋爾趕緊小跑幾步,一直跑回房間。

  路易從床尾跳上床,「你換一個房間吧,換到我樓上有一個套間空著,你搬過去。」

  國王的樓上套間,那可是傳說中的王室情婦專用房間。

  「你讓人搬走,就是為了讓我住進去」

  「她只是暫住。或者讓邦當帶你去看看其他套房,你喜歡住在哪裡都可以,但最好不要離我的房間太遠,我不想晚上來找你還得走半小時密道。」他拉著她睡袍,將她拉進懷裡。

  睡袍沒有系帶,是這個時代貴族中流行的寬大對襟長袍。9月初,巴黎的夜晚已經頗冷,她怕冷,已經穿上了錦緞的秋季睡袍。

  他吻在她臉頰上,「你還沒有告訴我,你在鄉下有什麼喜歡的男孩嗎」

  「沒有。」

  「菲利普說你還是處女。」

  菲利普怎麼什麼都跟哥哥說呀這個傻孩子

  「嗯。有問題嗎」

  「可能有一點。聽說處女第一次會流血,我不喜歡。」

  「你沒有」她正想問他難道沒有睡過處女,隨即想想,王宮裡的女僕他肯定看不上,而奧地利安娜的侍從女伴他又不可能見誰都想拉上床。王太後的侍女年齡是與時俱進的,年輕侍女基本都是來王宮鍍個金,然後找個合適的丈夫結婚。

  王宮裡的八卦,國王不喜歡未婚年輕女性,專注人妻。

  「我什麼」

  「可我又不能你的話很奇怪,我不知道要怎麼跟你說。」

  「我該讓人來教教你,你得學會在床上取悅我,這樣,等你准備好了,我們會有很美妙的夜晚。你說,你想要誰來教導你成為女人」

  國王的思路果然異於常人。

  「我不想討論這個話題。」

  「你的母親沒有教過你嗎」

  「沒有。」

  「那是她失職了,她既然送你來王宮,就該讓你准備好。」他輕柔的脫去她的睡袍,將她的睡裙領口拉開,「我想就這幾天吧,我已經安排好了。阿比,沒人能拒絕國王,你也不能。」

  呵,走著瞧

  1658年9月2日,路易十四20歲生日前3天。

  早上,瑪麗叫醒了她。她躺在床上,想著路易這個霸道總裁昨晚到底說了些什麼。

  沒錯,這個時代的男人認為女人是附庸,身心都是屬於男人的,男人只知道「我想要」,根本沒問過她是不是也想要。他把她看成王宮裡來來去去的那些女孩,倒也沒錯啦,只是,事情可並不一定會像他想像中那樣順利發展。

  昨晚睡的晚了點,總覺著還是困,決定吃過午餐怎麼都要抽空睡一覺,哪怕只睡一個小時也好。昨天早上找了一個王宮侍從送信去魯昂,騎馬過去下午就能到魯昂的巴伯利翁莊園,父親和哥哥要是坐馬車,昨天下午就必須出發了,這樣今天晚上能到。克勞德要是騎馬的話,午餐之前能到。

  昨天洛林騎士答應幫她在巴黎市區找一家旅館,但因為從外地趕來參加國王的生日慶典的外地貴族很多,大貴族自然有自己的房子,但他們還會帶很多侍從,侍從不可能全部都住在主人家裡,所以外面的旅館幾乎都住滿了。

  菲利普說要是訂不到旅館,就讓巴伯利翁伯爵父子住到王宮裡,王宮有專門給侍從們住的房間,就是比較小。

  阿比蓋爾一點都不嫌棄,這可是盧浮宮呢誰不想住在盧浮宮啊

  她梳洗過了,正在穿衣服,菲利普急匆匆推門進來,「我昨晚忘記幫你挑裙子了」

  他今天倒沒有穿女裝,穿著符合他身份地位的男裝,寶藍色的長外套,外套上照例是繡著繁麗的金線花紋,珍珠紐扣。

  她剛穿好緊身胸衣,瑪麗在幫她綁後背綁帶。菲利普走過來,示意瑪麗讓開。

  「昨晚王兄來了嗎」

  「來了。」

  「跟你說什麼了」

  「說了一堆奇奇怪怪的話。」她翻白眼。

  菲利普沒看見她在翻白眼,低著頭幫她系好綁帶。又從衣櫃裡找出一條薰衣草紫色緞子長裙,讓瑪麗幫她穿好。

  「別太早讓他得手,讓他多忍耐一段時間。」

  她失笑,「你說的好像我必須答應他。」

  「他想要的總能得到。」

  「我可是很難得到的,想要我,就要好好哄我開心,最好能用藍寶石紅寶石鑽石鋪滿我的床。」

  菲利普假裝認真思考,「那些石頭會硌得你骨頭疼」

  「傻瓜既然我的床上都是寶石,那我肯定就會去他床上了。」

  菲利普大笑,「說的對極了」

  王室的富有你根本想像不到奧地利安娜的珠寶絕對能鋪滿整整一張床,更有數不清的小粒寶石。奧地利安娜身上是不會帶錢的,金幣也不帶,要是想賞賜什麼人,但掌管錢袋的德蒙蒂埃爾夫人不在,她就會從首飾盒裡拿出一兩粒小寶石或是珍珠賞人。

  珍珠在這個時代不貴,已經有了養殖珍珠,技術也已經很成熟,王宮每年都要買大量養殖珍珠用在服裝上以及各種物品上,小到拖鞋腳背上的珍珠串花,大到釘滿珍珠的華麗長裙,以及各種鑲嵌珍珠的小物品,至於小首飾更是不計其數。

  大顆的天然珍珠當然還是很值錢的,亨利埃塔就有好幾對強光小燈泡水滴狀珍珠耳墜,配石是紅寶石和鑽石,閃閃發亮,華貴典雅。

  今天是慶典的第二天。

  一大早,盧浮宮前面的小廣場上就沸沸揚揚的,青年侍從們跑出跑進,從馬廄裡牽出自己的馬,國王今天要去打獵,隨行跟著一大堆侍從和僕人。

  菲利普也跟著一起去打獵,菲利普的侍從人數少一點,但也有67個,洛林騎士也在內。

  「今天天氣不太好,不是打獵的好時間。」菲利普看了看天空。今天的天氣確實不太好,是個陰天,微風,天空中薄薄的有一些陰雲。

  「要是下雨了,就在凡爾賽住上一晚。」

  「不是去楓丹白露嗎」

  「總是去楓丹白露,很沒勁。」

  菲利普不滿的嘀咕,「凡爾賽太小了,住不下這麼多人。」

  路易用馬鞭在他肩膀上輕輕拍了一下。

  菲利普覺得有點奇怪,「還不走嗎都准備好了。」

  侍從們都已經准備好,騎上馬,但國王沒有說要走,就都聚集在小廣場上。

  菲利普看了看宮門前停著的馬車,心想剛才吃早餐的時候沒聽說母親要跟他們一起去凡爾賽。

  過了幾分鐘,一個身穿帶帽鬥篷的女人匆匆走了出來,上了馬車。

  路易這才對菲利普說「現在可以走了。」

  作者有話要說:

  17世紀,法國商人讓巴蒂斯特塔韋尼埃多次前往印度和波斯,帶回了大量寶石,其中最大塊最華麗的寶石基本上都賣給了路易十四。

  1669年,塔韋尼埃賣給路易十四一塊毛重112克拉的藍鑽,起名叫「藍色的塔韋尼埃be tavernier」,路易十四買下後,改名「法蘭西之藍french be diaond」,路易十五把這塊鑽石借給了情婦杜巴麗夫人,瑪麗安東瓦內特也戴過。但在1792年,王家倉庫被盜,一大批珍寶失竊,幾十年後「法蘭西之藍」突然出現在倫敦,銀行家霍普買下,重新切割,改名為「霍普鑽石」希望之鑽。

  法國王室的顏色是藍色和金色,查資料看到最近法國學者研究說「法蘭西之藍」當時的切割工藝非常特別,是為了折射背後襯著的金箔或黃金裝飾物,這樣從鑽石的前面看,就是一個布靈布靈的金色小太陽,代表「太陽王」的光芒。

  1792年這次失竊,丟了一大堆有名字的寶石和鑽石,包括一顆名為「聖西grand sancy」的5223克拉淡黃大鑽石。一顆名為「奧當西亞hortensia」的2132克拉的五面形粉紅鑽石超級美。一顆沒有確切名字的24克拉的紅寶石。

  「聖西」輾轉多年後,現在是盧浮宮藏品。

  路易十四還有一顆13580克拉的「大藍鑽」,英文「the grand sahire」,實際不是藍色鑽石,是錫蘭藍寶石,被切割成了斜面長方形立方體,超級美。該寶石現在藏於巴黎的國家自然歷史博物館。

  另外有一顆名為「小聖西」的35克拉梨形鑽石,是瑪麗德美第奇路易十四的祖母購入的。

  馬薩林主教也非常喜歡寶石,他去世後路易十四接收了不少馬薩林的珍寶,有一塊命名為「大馬薩林鑽石e grand azar」的大鑽馬薩林七號,是第一塊采用明亮式切割的知名鑽石,淡粉紅色,重1907克拉,菱形,超級美。該鑽石目前屬於私人收藏家。

  「馬薩林之鑽」有一組18顆,聖西是其中最大的一顆,馬薩林一號。馬薩林三號名叫「葡萄牙之鏡irror of a」。確知這兩塊鑽石都是從英國王後亨利埃塔瑪麗婭手裡買下的。這批鑽石也在1792年的盜竊案中失竊。,,


第17章

  馬車裡坐著她的女僕瑪麗和另一個陌生的女僕,名叫凱蘿爾,是路易的女僕之一。

  王宮裡的僕人都是巴黎人,三代根紅苗正的平民,個個都經過政審,天主教徒,家裡沒人參加過投石黨,畢竟王宮裡住的不是王室就是貴族,可不能混進什麼心懷叵測的家伙。

  女僕也都不會太漂亮,漂亮的平民女孩不是沒有,而是不會去做女僕。

  美貌是女人的資本,但很多時候也是不幸。

  瑪麗和凱蘿爾相貌普通,算不上美麗,但當然也不可能醜,就是普通女孩。瑪麗17歲,凱蘿爾21歲。

  總管邦當親自來通知她,國王邀請她一同前往凡爾賽行宮,她是吃驚的。奧地利安娜沒說什麼,只是要她留意路易和菲利普身邊的年輕侍從。

  國王兄弟身邊的侍從全都是貴族。「男爵以上才算人」,是這個宮廷,不如說是現在整個歐洲通行的鑒定標准。王宮是貴族青年的大型婚姻介紹所,是因為這個時代年輕男女的社交範圍非常有限,一位伯爵家的小姐想要嫁個合適的丈夫,在家鄉附近很難找到。

  當然,要是她肯下嫁男爵之子倒也好辦。只是大姐嫁的不怎麼好,父親很不滿意,堅決不許她隨便出門,也不許家裡的男爵之子和騎士之子隨便跟她說話,就怕她像姐姐那樣為了愛情暈頭轉向。

  想到姐姐,阿比蓋爾暗暗嘆氣。

  母親很美,幾個子女也都長得很不錯,哥哥克勞德英俊得像個電影明星,姐姐羅莎琳娜也是少有的漂亮,可惜就是丈夫家不怎樣樣。

  姐夫尼古拉斯只是男爵之子,對於羅莎琳娜來說算是「下嫁」了。羅莎琳娜的眼光倒是沒問題的,尼古拉斯相貌俊秀,也很愛妻子,就是性子有點軟,像這個時代絕大多數子女一樣,十分敬畏父母。

  婆媳問題在哪兒都有,不分國家和年代,羅莎琳娜的婆婆男爵夫人對她很不滿意,母親去世前,男爵夫人來了一趟巴伯利翁莊園拜訪姻親。阿比蓋爾不清楚兩個人具體說了什麼,但男爵夫人走後,母親可是氣得大發雷霆,把羅莎琳娜接回了家。

  羅莎琳娜在家裡生了一對雙胞胎女孩,極為可愛。但雙胞胎留在了娘家,沒有帶回去。

  阿比蓋爾想了很久為什麼尼古拉斯來接妻子,卻沒帶走女孩子們,直到她來巴黎,路上克勞德才告訴她,是因為男爵夫人認為雙胞胎不是自己兒子的崽,是男爵的崽。

  阿比蓋爾目瞪口呆,風中凌亂。

  凡爾賽在巴黎郊外,距離盧浮宮大概是20公裡,馬車速度一般,路上不用停下休息,不到兩個小時便到了。

  凡爾賽宮現在只是一個很小的城堡,路易十三喜歡只帶很少的一些侍衛侍從跑來打獵,這一帶很偏僻,附近只有一個小村莊,再遠一點是貢迪家族的一個城堡。

  僕人們昨晚就到了,在城堡裡點上了壁爐,燒熱了爐灶,國王一行到了城堡後,能立即在壁爐邊烤烤火,吃點甜點。

  邦當帶阿比蓋爾去了二樓的一間臥室。

  城堡不大,路易十三曾經的臥室也就是一個普通房間,她的房間是奧地利安娜曾經住過的房間,距離國王的臥室隔了3個房間。這沒什麼深意,只是因為城堡裡的臥室不多。

  坐馬車時間不長,她不累,但是因為快到凡爾賽的時候下雨了,下車之後又發現凡爾賽城堡門口泥濘不堪,她的裙擺沾到泥漿,弄髒了。

  她不喜歡下雨,不喜歡弄髒裙子。

  路易上樓的時候,她正在換裙子。

  他揮揮手,示意兩個女僕出去。

  「我就不該答應你過來。」她氣呼呼的說「瞧呀裙子弄髒了。」

  路易不以為然,「回宮了我叫裁縫給你做上一打新裙子,不夠的話,做十打。」

  「你是不是想害我沒地方睡覺我的房間就那麼點大,沒地方放那麼多裙子。」

  「你可以搬到我樓上,我再多給你幾間房間,可以讓你放新裙子。」

  她避而不答,「沒想到凡爾賽是這樣的。」

  「你原本以為它該是什麼樣子」

  「至少不會比盧浮宮差多少吧。」

  「我現在很窮,沒有錢好好修建它。」他拉著阿比蓋爾走到窗前,「你瞧,這兒是不是很美」

  放眼望去是一大片森林和山丘,郁郁蔥蔥,雨中的景色令人心曠神怡,沙沙的雨聲,窗外吹來的清冷的風,帶著一股泥土的腥味。

  隱約傳來年輕男人們咋咋呼呼的喊叫聲。

  侍從們興衝衝的來了郊外,卻被大雨困住,無聊極了。

  路易頗是不耐煩,本來是興高采烈要帶她出來玩,沒想到還是被困在房間裡。

  「本來想帶你出去打獵的,或者教你騎馬。在盧浮宮不太自由。」

  國王居然還會感到「不自由」,這可真是世界奇聞

  「你是至高無上的國王,你想做什麼都可以。」

  他深深的凝望她,「你可真沒勁」

  「不然呢要麼你現在就派人暗殺了主教大人,要麼住口。」

  「暗殺」他狠狠掐住她兩邊手臂,「說是誰讓你對我說這種話的是奧爾良,還是孔代」

  「想什麼呢當然是主教大人派我來的。」

  路易似乎大吃一驚,游移不定的看著她,似乎在想她說的是不是真話。

  「這個時候你不是應該跪下來求我不要殺了你嗎」

  「你抓著我,我沒法跪下去。」

  他冷哼了一聲,「馬薩林不會蠢到找一個漂亮姑娘來慫恿我去暗殺他。他不是蠢貨,我也不是。」

  「你放手,很疼的。」

  他猶豫了一下,還是松開手。

  阿比蓋爾皺著眉頭,轉身離開窗邊。

  「你不冷嗎我可是很冷呢。」她找到一塊毯子披在肩頭,坐到床尾的穿衣凳上。

  路易關上窗戶,坐到床尾,隨即一把抓住她披散下來的金發,用力一拉,將她拉得向後倒在床上。

  她疼得喊了一聲。

  「喊什麼」他惱火的喊,「你的膽子真大啊你竟然不怕主教。」

  「我是天主的孩子,我為什麼要怕他」她奮力拉回頭發,「你蠢得很,你害怕他,居然不敢跟他對著干」

  他氣得要命,「你住嘴我可是國王我就是國家,我就是法蘭西」

  「你只是一個以為自己是國王的可憐蟲」

  「你放屁把你那無知的話收回去」

  「你叫我收回去我就收回去嗎我面子不要的嗎你是因為被我揭穿了你懦弱的真面目,所以你氣急了,就衝我發火」

  「你只是個伯爵之女,居然敢誹議你的國王我真該拿馬鞭好好抽你一頓,我得教訓教訓你,讓你知道如何尊重國王。」

  「你不敢聽真話,你不是一個好國王。」

  「用不著你來告訴我你最好乖乖的,不要亂說話,不然,你會死的。」

  「我沒有亂說話,我只跟你這麼說。路易,路易」

  菲利普推門進來,驚訝的看到兩個人在床上扭打著,「天哪這兒發生了什麼」

  作者有話要說:

  預感可能會有人認為女主亂說話,沒看完一整段劇情不要忙著說「不合理」「作者瞎寫」,以及隨便排雷。斷章取義不可取,不看完某一部分劇情就瞎噴這樣那樣的,最好保持冷靜,淡定退出。和諧社會,你我共建。

  其他曾經屬於法國王室的知名寶石非常多,足夠大的才有名字,路易十五加冕用的王冠是歐洲王室第一次用大量貴重寶石裝飾王冠之前的傳統王冠就像查理漢納姆主演的亞瑟王裡面那樣,就是一個鐵圈圈,鑲嵌有16顆綠寶石16顆藍寶石16顆紅寶石16顆黃玉230顆珍珠161塊鑽石,包括「聖西」和「攝政王鑽石」。

  攝政王鑽石rent diaond,原重426克拉,切割後的枕形主鑽重14062克拉,還切割出了一些次鑽。路易十五的攝政王奧爾良公爵菲利普的兒子買下主鑽,命名為「攝政王鑽石」,路易十五加冕王冠用過這顆絕世美鑽。80年後拿破侖一世將之鑲嵌在自己的加冕佩劍上,該劍曾經在故宮博物館展出過。該鑽石目前是盧浮宮藏品。

  法國宮廷曾經有一塊901克拉的玫瑰紅梨形鑽,路易八世將其送給當時的孔代親王,現在是尚蒂伊博物館藏品。

  彩鑽比白鑽貴得多,1987年,一顆095克拉的紅鑽拍賣價88萬美元。1988年,另一塊230克拉的紅鑽「紅色統治」,估價為4200萬美元。

  王室真不差錢,光是寶石就是一大堆。亨利埃塔和老媽雖然算是流亡王室,但帶走了大批王室珠寶,所以也不差錢。同理參考拿三流亡英國,歐仁妮皇後也帶走了大批王室珠寶。

  iki上有知名鑽石的頁面,每一塊鑽石都有傳奇經歷,每一顆都值得專門拍一部電影講述。

  奧地利皇室有一顆123克拉的淡黃色「翡冷翠」鑽石,瑪麗安東內瓦特嫁到法國的時候帶去了巴黎,後來被拿破侖一世的皇後瑪麗婭特蕾莎奧地利公主帶回了維也納,茜茜公主佩戴過這顆鑽石,但在一戰結束後失蹤,至今下落不明。,,


第18章

  他疑心自己看錯了,他倆不是在床上打架,而是呃,在進行男女之間那種激烈的床上運動。他不該看到這個場景,忙退了出去,關上門。

  但關上門後,想想好像他倆是真打架

  嗐這種場面可是千載難逢啊

  他又興致勃勃的推開房門,進去了。

  路易已經停手了,但阿比蓋爾還在用腳踢他,試圖把他踢下床。

  「快停下。」路易瞪她。

  「你下去。」

  「就不下去。」一下子撲在她身上,壓住她,「你害羞了。」

  於是她喊「菲利普,你出去」

  「哎呀不要啊」菲利普笑嘻嘻的說「要不要我給你們拿一點水果和酒上來」

  「不用快出去」

  路易則笑著說「去拿一些好酒來,酒窖裡應該有一些不錯的酒。」

  菲利普出去了不到一分鐘便又回來了。

  他跳上床,踩在羽絨被上。

  「你髒死了你的靴子上都是泥」

  「等一下讓女僕收拾。」他看著阿比蓋爾,她正在用手指努力理順頭發,「瞧你,像個瘋婆子。」

  「都怪路易,他抓我的頭發。」

  路易也沒好在哪裡,長卷發亂七八糟的。

  「潑婦」

  「幼稚男孩」為什麼沒有一個罵男人的同樣的稱呼呢「野蠻人」

  路易抓著她的裙子,吻她嘴唇。

  但立即喊了一聲,惱火的推開她「瘋女人」

  阿比蓋爾哈哈直笑,菲利普也笑。

  他嘴唇流著血,抬手胡亂的擦了一下,「你該好好挨一頓馬鞭」

  「好呀,但是必須你自己動手,你不能讓別人動手。」阿比蓋爾揚起臉。

  洛林騎士送來了葡萄酒和水果,驚訝的看著國王和王弟一左一右半靠在床頭,中間是阿比蓋爾。

  「放在那兒。」菲利普指著房間裡的一張小圓桌,「然後把桌子搬過來。」指了指床邊。

  洛林騎士先放下托盤,搬來圓桌,然後將托盤放在圓桌上,微微躬身行禮,轉身出了房間。

  菲利普倒了3杯酒,先遞給路易一杯,再遞了一杯給阿比蓋爾。

  阿比蓋爾淺淺嘗了一口還行,微甜,綿軟,帶一股葡萄的果香。

  「不是這樣喝酒的。」路易說「你看著。」

  他喝了一口酒,隨即吻她。

  酒液在口中還來不及變得溫暖,從他口中湧進她口中。

  帶著葡萄酒甜味的一個吻,很快便結束了。

  她有點嫌棄,但還是喝了下去。

  「這樣,是不是酒變得更美味了」他在她耳邊低語,呼吸噴在她耳朵上,癢癢的。

  菲利普嚷嚷,「我也要。」

  於是學著路易的樣子,含了一口酒,吻她。

  阿比蓋爾不知道為什麼笑得厲害,一口酒噴在羽絨被上。

  「笑什麼」菲利普不滿的嘟囔。

  「別這樣,我自己會喝酒。」她擦了擦嘴,「瞧,這下我可不用睡覺了。」

  她從床尾爬下床,「你們走吧,我要叫女僕進來給我梳頭發。要是下午不下雨了,你們能帶我出去走走嗎我看僕人把我的勒達也帶來了,我還沒有時間多學學騎馬呢。」

  「好。但你要換一套衣服,我給你准備了一套男裝,這樣比較方便一點。」菲利普也下了床,「還帶了一副側騎馬鞍。」

  「為什麼要側騎像你們男人那樣叉開雙腿騎馬有問題嗎」

  「不雅觀。」

  「真的只是因為不雅觀」

  「女人應該優雅,要有淑女的風度。」路易仍然懶洋洋的半靠在床頭,「你在鄉下長大,沒什麼教養,該讓人教教你。」

  「我的風度好得很,不然你去問問陛下,我是不是又可愛又端莊。」

  「是嗎」路易表示懷疑。

  「那當然了瑪麗,瑪麗」她在床邊找僕人鈴,「這兒怎麼沒有僕人鈴」

  瑪麗很快進來了,「陛下,殿下,小姐。」

  「給我梳頭。廚房什麼時候能開飯我餓了。」這個房間曾經是王後住過的房間,家具都是齊備的,有帶蛋型鏡子的梳妝台,梳妝台上有蛋型手鏡背面鑲嵌珍珠和寶石的黑色木梳一整盒系發緞帶。

  因為沒有橡皮筋這種有彈力的扎頭發神器,這個時代都是用絲帶和緞帶系頭發,很容易松散,就是已婚女性頭發編成發髻,也很容易松散。所以貴族女性都必須有一個很會梳頭發的女僕,每天要梳頭好幾次。

  瑪麗一邊給她梳頭,一邊回答「小姐,凱蘿爾去廚房看看有什麼現在可以吃的點心,等一會兒她該上來了。」

  路易從水果盤裡拿起一串黑紫葡萄,拈著葡萄吃。過了幾秒鐘,想著阿比蓋爾嚷著餓,下了床,坐到她身邊,往她嘴裡塞葡萄。

  還問「甜不甜」

  「很甜。」

  「我喜歡吃這種葡萄,你呢」

  「我也喜歡。」

  「你還喜歡吃什麼」

  「泡芙,馬卡龍。」

  「我也喜歡吃。水果呢」

  「甜桃子,柑橘,櫻桃,草莓。」

  他十分高興,「這些我都喜歡。以後他們有新鮮水果,我會讓人給你送一份。」

  「謝謝。」

  他指點瑪麗,「這兒,從這邊梳上去,在後面編起來,這樣比較好看,很適合她。」

  忽然不知道從哪裡掏出一對紅珊瑚雕花耳墜,塞在她手裡,「換上這個。」

  紅珊瑚顏色不算正紅,是偏黃的紅色,雕花精美,個頭不小,有大拇指指肚這麼大,獨粒,黃金耳鉤,珊瑚珠上面有一顆不規則的小一圈的近圓形白色珍珠。

  「真美。」她把玩了一小會兒耳墜。

  「快戴上。」

  她戴上珊瑚耳墜。

  金鉤白珍珠紅珊瑚,映襯著她雪白的臉龐,確實很美。

  雨漸漸停了。

  路易洛林站在窗邊,百無聊賴的望著外面的森林。

  弟弟和殿下在客廳裡玩牌,其他侍從們不是在玩牌,就是隨便找了個樓下的房間小睡片刻。凡爾賽城堡不大,廚房也小,他們剛到城堡,廚房就開始忙碌,要到下午1點才能開飯。

  下雨天很無聊,只能待在房間裡沒事做。

  噢,國王除外。

  國王還在樓上,快1個小時了還沒有下來。

  國王想做什麼就做什麼,比如,名義上是出來打獵,可他明明知道今天的天氣不好,很可能會下雨。所以目的是為了跟王太後的的侍女溜出王宮廝混。他輕蔑的想,果然是個女人都會想跟國王有一腿。

  不過話又說回來,阿比蓋爾確實很美。她剛到盧浮宮,路易洛林立即就注意到她了,她年輕漂亮,又是王太後以前侍女的女兒,王太後待她很好,聽說還許諾會給阿比蓋爾一筆嫁妝。她是伯爵之女,身份地位年齡都足矣成為一個好新娘,御前侍衛中有幾個年齡245歲的男人已經拿她跟其他住在宮中的貴族之女比較過了,一致同意她會是一個好妻子,都准備忙過國王的生日慶典之後就對她展開追求。

  看起來,很多人都會失望呢。

  王宮中真正美麗的女孩說起來不多,在這個「狩獵場」中,國王具有天生的優勢,他總是能得到自己想要的。

  作者有話要說:

  就不寫什麼政治了吧,太費腦子了。

  本文側重點就是宮廷狗血劇,每個人都沒節操。聽說你們都喜歡看宮廷狗血劇,,


第19章

  沒人會去打攪國王,不過國王也需要吃飯,於是到了開飯的時候,國王終於下來了。

  他一副心情很好的模樣,就是嘴唇破了,有一點點損害到他國王的尊嚴。

  侍從們當然知道這是怎麼弄破的,都互相擠眉弄眼的笑起來。

  「瞧啊我們的國王今天算是嘗到甜頭了」洛林騎士輕佻的說。

  路易洛林不滿的瞥他一眼,「閉嘴,吃你的面包」

  侍從們都有陪伴國王用餐的榮耀,但真正能跟國王在一張桌子上用餐的,當然只有王弟殿下了。

  王弟問「阿比呢」

  「她在樓上自己的房間裡吃飯。」

  「雨停了。」

  「是啊,待會兒你為她准備一下,我帶她出去騎馬。」

  「再等幾個小時吧,泥土太濕了,馬跑不動。」

  「那你叫人出去查看一下道路。或者我們就在附近走走,在樹林裡打幾只鳥。」

  菲利普湊到他耳邊低語「你可以在她耳邊突然開一槍,這樣她准會嚇壞。」

  路易笑著用手肘搗了他一下,「你可真調皮。她會嚇壞的。」

  「是啊,她准會嚇壞。」菲利普壞壞的笑。

  路易板著臉教訓他,「瞎說」

  外面的泥土還太潮濕,不適合跑馬。城堡周圍也沒有合適的道路,於是也不適合散步。

  阿比蓋爾在自己房間裡吃了午餐。兩個女僕搬進來一張小餐桌,陪著她吃了飯。

  她抱怨「下雨真討厭,哪兒都不能去。」

  「小姐,您想午睡嗎」瑪麗問。

  「睡一會兒吧。你們需要休息一下嗎凱蘿爾,陛下中午不午睡的話,他會做些什麼」

  「有時候看書,有時候會玩牌。」

  「有時候還會去見某位夫人或小姐吧。」

  「這個我不知道。」

  「你不知道僕人們永遠都知道主人的秘密,再說,這不算是秘密。」

  「他是陛下。」

  阿比蓋爾笑了,「確實,他是陛下。我吃飽了。午睡之後我想吃點甜點,廚房會做什麼甜點讓他們做點泡芙,有櫻桃的話,在碟子旁邊擺放幾顆櫻桃。噢,凱蘿爾,陛下要是想進來的話,告訴他別吵醒我。」

  女僕們為她換上了干淨的被褥,伺候她梳洗,上床睡覺。

  沒人來騷擾她,於是她舒舒服服的睡了兩個小時,下午4點才起來。

  「我想出去走走,外面能散步嗎」

  瑪麗為她梳頭,「還不行,外面都是泥漿。」

  「凱蘿爾呢是不是在陛下那兒」

  「她在廚房。陛下和殿下在樓下玩牌。」

  「賭錢嗎」

  「對。」

  「誰贏了」

  「殿下。」

  「哎呀」她忽然想起來,菲利普還有8萬埃居沒給她呢。「我在殿下那兒存了一些錢,我哥哥以後要在王家衛隊為國王效力,我想問問你,你知道哪兒有一棟面積不太大價格不太貴但非常適合王家衛隊侍衛的住所出租嗎」

  「我可以讓我父親去打聽一下。您哥哥什麼時候會到巴黎」

  「今天就應該到了。」

  「那您應該早一點告訴我。」

  「噢,那是因為畢竟租房子需要他自己去看,對吧我可不能隨便給他做主。我還不知道巴黎的房租是什麼價格,他可能不會帶很多錢過來。」

  「這倒不用擔心,您是王太後的侍從女伴,誰都會放心把房子租給您。」

  「這麼好嗎」這都是封建時代平民百姓對王室的盲目崇拜。「你父親是做什麼的」

  「他是個掮客,什麼都做一點,不過,他的運氣不太好,總是攢不下來錢。」

  「我聽說做掮客生意要是做的不錯的話,用不著讓孩子們出去當女僕和學徒。再說,掮客不是不用掏本金嗎」

  「我不太懂,總之,他賺的錢總會消失,而他要是丟了一大筆錢,就會出去喝個爛醉。」

  瑪麗的話只說了一半。喝個爛醉之後很可能是回家把老婆孩子一頓好揍,原因當然是妻子和孩子是男人的私有財產,私有財產麼,怎麼對待都是可以的。

  她在魯昂莊園裡見的多了,絕大部分男僕都會打老婆,平民根本不覺得打老婆是什麼事兒,也就是貴族,自恃要有「貴族風度」,撐死了給你個冷暴力,真動手打老婆的反而不多。

  這肯定也是跟妻子的娘家勢力有關的,比如巴伯利翁伯爵吧,其實他長得還可以,年輕的時候算得上英俊,只是他是孔代親王的人咦,她現在才覺得不對勁,按說母親是奧地利安娜的人,也就是路易十四的人,她不應該嫁給孔代親王那邊的貴族才對。

  而且哥哥也是去孔代親王家做侍從,所以這裡面到底是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

  菲利普推門進來,「你起床了嗎外面還不能騎馬,但可以去森林裡走走,你想去嗎」

  「去。不過,我能換男裝嗎我不想再弄髒一條裙子了。」

  「瑪麗,去找洛林騎士要一套男裝。」

  瑪麗領命去了。

  「你給我准備了男裝嗎」

  「沒有,騎士跟你的身高差不多,我想他的衣服你肯定能穿。噢,我上次給了他5000埃居,他高興得不得了,馬上去做了好幾套新衣服。所以我想,借他一套衣服他應該不會小氣。」

  「你知道給賞賜的藝術嗎」

  「賞賜不就是賞賜嗎」

  「你和路易其實都不太懂怎麼打賞僕人和侍從。你不能一下子給他太多,給賞賜的次數也不能太多,如果他習慣你每次贏錢都給他錢,那麼你要是有一次忘記給了,他就會生氣;忘記的次數多了,他就會恨你。」

  「是這樣的嗎」菲利普皺著眉頭思索。

  「母親去世後,是我在管理莊園,僕人們總是想方設法偷懶,你得想辦法弄錢,不能亂花錢,還要保證僕人和侍從們不會背叛你。」

  「真復雜。」

  「管理一個莊園會有很多瑣事,總之,保證他人對你的忠誠是一件費神的事情,你要小心對待。」

  「這些事情等我結婚以後再說吧。」

  「亨利埃塔」

  「應該是的。王兄會迎娶西班牙公主,我們的表親,而我,很可能要娶亨利埃塔,這取決於克倫威爾什麼時候會死。」

  「克倫威爾還沒死嗎」

  「快了,他病得很重,拖不了多久。」

  「你們噢,應該說是我們,我們在倫敦有密探嗎」

  菲利普挑了挑眉毛,默認了。

  「他要是死了,那麼,亨利埃塔的哥哥們就能回去當國王」

  「對。」

  「那也不錯。你跟亨利埃塔從小就認識,總比你娶一個沒見過幾次的女孩要好的多。」

  「你喜歡她嗎」

  「很喜歡。她是個可愛的女孩,甚至都不太像公主了。」

  「你喜歡王兄嗎」

  「這我不能回答你。」

  「干嘛呀可以告訴我的,我保證不會生氣,也不會告訴他。」

  「你什麼都會跟路易說,我不告訴你。」

  他假裝惱恨,「王兄怎麼什麼都跟你說」

  在門外已經偷聽了好一會兒的路易忍不住笑出聲。

  「這兒真是糟糕」阿比蓋爾不滿的踢著靴子。洛林騎士還是個孩子,個子不高,也很瘦,衣服倒是滿合身的,就是鞋子稍微大了一點。瑪麗給她找了一些手帕塞進鞋尖。

  「這邊,房子周圍應該鋪上石板,前面的草坪也沒有好好保養,都長了很多雜草了,顯得亂糟糟的。」

  「你們女人怎麼盡注意這些小事」

  「住的地方當然要好好修建,要住得舒適才行。」

  「凡爾賽只是狩獵行宮,平時很少有人來。」

  「你喜歡凡爾賽嗎」

  「很喜歡。只要有時間我都會過來小住幾天,打打獵,散散心。」

  阿比蓋爾心想這多半是因為他太閑了。他不用整天處理政務,又不想沒事就見到馬薩林主教這個大權在握的「另一個國王」,可不是只能往外跑嗎

  馬薩林主教在黎塞留主教升天之後就接了班,成為法國的掌舵人。像他的前任一樣,馬薩林實際也是國王派,但也同樣權欲極大,本來按說路易十四年滿18歲之後,他就該讓國王學習處理政務。

  但一個習慣了權利的人是不會輕易放下權利的,哪怕對方是國家元首,是權利本來的主人。

  「那你可以改建凡爾賽,按照你的想法你的愛好來修建它,將來你可以常住在這邊。」

  「我是一直都有這個打算。阿比,瞧,你跟我想的一樣」

  「這兒要是修建好了應該是個很不錯的居住地,我喜歡森林,森林很好,空氣清新。是不是這兒會有什麼野獸」她走在路易身邊,低著頭,小心的看著不要踩到積水裡。

  草坪修建的不怎麼好,雜草叢生,園丁看來很偷懶,或者壓根就沒有園丁。草坪也很不平整,有些地方有很明顯的凹陷。

  「也許吧。會有狼。」

  她吃驚,「巴黎附近還會有狼」見他抿著嘴直笑,明白過來他在嚇唬她。擰他手臂,「你怎麼這麼壞」

  「別怕,我會保護你的。」他笑著吻了一下她頭發。

  「你平時打獵都打什麼動物」

  「野兔鹿獐狐狸,偶爾會有野豬,但很少,要跑得更遠一點才有。還有鳥,什麼鳥都有。」

  「用槍嗎」

  「對。你會開槍嗎」

  「我沒學過。父親說我是女孩,不要學男孩子的玩意。」

  「你可不像一個聽話的女孩。」

  「那要看你怎麼定義聽話。」

  路易剛想回答,便聽一陣馬蹄聲由遠及近,跑的還挺快。

  來人騎著一匹強健的幾乎全黑的高頭大馬,疾馳到城堡前面,猛地一勒韁繩,停下馬。馬背上的高大男人利落的翻身下馬,快步走近他們,面帶微笑,喊著「阿比蓋爾我的小玫瑰」

  路易不滿的看著那個男人這男人長得過分英俊,還這麼親熱的喊著阿比蓋爾,到底是什麼人啊

  作者有話要說:

  今天波吉亞的預收已經超過它上面的達西小姐了開文順序以收藏決定,用你們的收藏來投票吧,,


第20章

  阿比蓋爾笑逐顏開,迎上前,「克勞德」

  倆人親熱的擁抱,克勞德吻了妹妹的臉頰。

  「你怎麼到凡爾賽來了」

  「我聽說你跟著國王來了凡爾賽」克勞德微笑,看著路易十四。

  「噢,是啊。這是國王陛下;陛下,這是我哥哥,德翁布雷達那子爵。」

  克勞德微微躬身,「陛下。」

  路易頷首,「德翁布雷達那子爵。」

  既然是阿比蓋爾的哥哥,那就沒事了。

  她挽著哥哥的手臂,「父親在哪兒」

  「我和父親先去見過了王太後,陛下說你已經為我們安排好了房間,就在王宮裡。父親留在宮裡,我想王太後應該會有些話問他。」

  「我前幾天才想起來,為什麼你之前沒有到巴黎來按說,母親是王太後的侍女,你就該到盧浮宮來做陛下的侍從。」

  「是父親堅持要我去孔代親王府。」

  「他錯了。法蘭西境內所有的貴族平民飛禽走獸花草樹木甚至包括空氣,都屬於國王,沒有人比國王更尊貴,你要是12歲或是15歲就進了王家衛隊,現在沒准已經是隊長了。」

  走在前面的路易聽著這話心裡可是舒坦極了

  克勞德德翁布雷達那子爵現年27歲,比平均年齡234歲的御前侍衛都年長,相貌極為英俊,是那種男人的俊挺。身材高大,身體瘦削,站姿筆直,器宇軒昂,就連達達尼昂也覺得這個年輕貴族一表人才,確實適合成為御前侍衛。

  達達尼昂是稍晚時間到的,正趕上國王和王弟帶著侍從僕人出去打獵。

  地面潮濕,也就沒有騎馬,只在城堡附近的森林裡打了幾只鳥。

  這個時代的火槍分長短槍,都是效率低下的前裝彈,先要往槍膛裡倒進火藥,然後塞進鉛彈或鐵彈,每次開槍之後都要重新裝彈。之所以要帶僕人,是因為需要有人不停的裝彈。

  穿著男裝的阿比蓋爾跟在路易身後,一副乖巧溫順的模樣。一有人開槍,她便捂住耳朵,又害怕又有點興奮。

  「你要試試看嗎」路易開了幾槍,將長銃遞給她。

  「我可以嗎我沒有開過槍哎。」

  「先試試打那棵樹。」他的臉幾乎貼在她臉龐上,手按在她手上,將她的食指放在扳機上。「槍托要挨著你的肩頭,眼睛看著這兒,瞄准。就這樣,稍微用點力氣,扣動扳機」

  「呯」的一聲槍響。

  子彈飛了出去,打在樹干上。

  「哇喔」阿比蓋爾驚呼「我打中了嗎打中了嗎」

  目標那棵樹並不太遠,克勞德望了一眼,「打中了。」

  阿比蓋爾將長銃遞給克勞德,得意洋洋,「這麼說,我的槍法還挺准的。」

  「你害不害臊啊明明是陛下幫你瞄准了。」

  「哎呀是這樣的嗎陛下」

  「那當然了。」

  「不行,等一下你別幫我了,我要自己試試。」

  路易笑著看她接過了克勞德遞給她的另一支長銃。

  她學著剛才的樣子,將槍托抵在肩頭,臉貼在槍托的中間,瞄准,扣動扳機「呯」的又是一聲槍響。

  這下子,子彈不知道飛到哪裡去了。

  「怎麼會這樣」她惱火的喊著。

  達達尼昂微笑著走過來,「親愛的小姐,您之前一定從來沒有開過槍。」

  「您好,達達尼昂隊長,我是沒有開過槍。哎喲」她揉著右肩。長銃的後坐力不大,但還是撞得她肩頭疼痛。

  「該讓人好好教教您,陛下是個好獵手,但不是一個好老師。」

  「您來教我嗎,達達尼昂隊長」

  「我」達達尼昂微微驚愕。

  「要論起槍法和劍術,您一定是最好的。您來教我不是最好的嗎對不對,陛下」

  「我也覺得由您來教阿比蓋爾是最好的人選。」

  「哥哥不能教我,我會耍賴,哥哥就拿我沒辦法了。」

  克勞德笑著點頭。

  「噢,隊長,我給您介紹,這是我的哥哥,克勞德德翁布雷達那子爵,幾天後他就是王家衛隊的一員了。哥哥,這位是火槍隊的隊長,達達尼昂先生。」

  克勞德向達達尼昂行禮,「您好,達達尼昂隊長。」

  「您好,德翁布雷達那子爵。」

  國王獵了幾只鳥,收獲不多。其他侍從收獲也不多,主要是槍響後鳥都驚飛了,一些小動物也到處亂躥。但這也是下過雨後難得的消遣。

  男人們的快樂似乎很簡單,能有地方撒歡就很高興了。

  回到城堡,客廳裡點起了壁爐,早就燒的暖暖和和的。侍從們大呼小叫的喊著要僕人趕快上酒,趕緊做飯。

  阿比蓋爾上樓回了自己房間,讓瑪麗幫她脫了靴子,拿去擦干淨泥巴。凱蘿爾幫她換了裙子。

  「小姐,這兒有剛做好的泡芙。」

  「太棒了你吃了嗎」

  「我嘗了幾個。」

  「你可以讓他們多做一點,就說你要先嘗嘗我喜不喜歡他們的產品,我喜歡甜一點的奶油。」

  「小姐,您真好。」

  「陛下是男人,他想不到這些小事。沒關系,廚房總會多做一點,不管什麼他們都會多做至少一份。這是陛下出錢,我們幫他多吃一點。」

  凱蘿爾暗笑,「好的,小姐。」

  「待會兒去廚房看看晚上吃什麼。他們打了一些鳥,你讓廚師做烤鳥肉,我哥哥喜歡吃烤肉,我也喜歡吃。」

  「小姐,您可不像別的小姐,她們都不敢多吃。」

  「她們怕長胖嘛。哥哥總覺得我太瘦了,你覺得我瘦嗎」法國現在的女性流行風尚是微胖,要有點肉,但不能太胖,要豐腴而不肥胖,還要身體健康。她其實確實是偏瘦一點的。

  「您這樣正好,不胖不瘦。」凱蘿爾將她的發辮解開,重新梳了一個發型,在耳邊編結細辮子,然後在腦後束起來。之前因為外出,是把頭發編成了一根三股辮。

  「就是嘛我也覺得我這樣正好,臭哥哥每次都說我是小瘦子真討厭」

  「您跟子爵大人的感情真好。」

  「他確實還不錯,算得上是一個好哥哥。」

  晚餐她仍然是自己在房間裡吃。瑪麗彙報克勞德陪在國王身邊,座位僅次於王弟和達達尼昂隊長。

  這當然是一個顯著的信號,侍從們都在說,這位新來的子爵眼看著憑著妹妹就能平步青雲。

  要說這事已經很明顯了,不遠的將來,德巴伯利翁小姐一定會成為國王的情人,德翁布雷達那子爵也會成為國王的親信,問題只在這位小姐能得到多長時間的寵愛。德巴伯利翁小姐失寵之後並不會影響到德翁布雷達那子爵的國王面前的地位,國王對失寵的情人也並不小氣,會給她一大筆錢。所以怎麼看,這對兄妹都是穩贏的。

  國王有很多特權,女人只是其中一項。有一個美貌的妹妹確實能讓你飛速變成國王的親信,怪只怪你沒有一個美貌姐妹,沒什麼好說的。

  晚餐吃完之後就到9點多了,於是女僕伺候她洗洗睡了。

  上床躺了十幾分鐘,還沒能睡著。

  大概一來是換了一張新床,二來下午睡多了。

  睡不著,腦袋裡亂想。

  路易是個自認「有格調」的情人,他不會也不可能強迫她;很自大沒錯,覺得她肯定會愛上他,也願意等待她愛上他。反正麼,他又不可能不去睡其他女人,所以他不著急立即跟她上床。

  這樣她可以有多一點時間來好好計劃一番。

  這個世界上最重要的是什麼當然是錢;在宮廷裡最重要的是什麼是權利和地位,這兩者交織在一起無法分開;國王是至高無上的是神之子,他的品味必定是極高的,他被萬民景仰和崇拜,那麼你成為了國王的情人,你也就成為「被神之子認可的完美之人」,這就是過往帶給你的「地位」,以及隨之而來的「權利」。

  而這一切如果建立在君王縹緲又善變的「愛情」上,就太可悲了。

  路易是聰慧的,你如果想要利用他只看重他「國王」的頭銜,而不是真心愛他,他會覺察,而你就完了。他當然是一個足夠可愛的年輕男人,英俊,但是,自私。

  自私是國王的天性。

  而「自私」恰恰也是她的座右銘。

  有人推開房門。

  房門因為很少使用,發出了輕微的鉸鏈摩擦的聲音。

  這個房間比她在盧浮宮的房間要大兩倍,瑪麗睡在一旁的小床上,距離她有幾米。

  「誰」她小聲問。

  「是我。」來人手裡端著一個小燭杯,燭火的亮光照在他臉龐上。一張清秀俊美的年輕的臉。

  「你怎麼過來了」

  「我不想一個人睡。」

  笑話呀

  「騎士沒有陪著你嗎」

  菲利普有點氣鼓鼓的,「不要他陪」

  「你們吵架了」

  「才沒有呢」

  「你該把他趕走,而不是只知道跑掉。」她往一邊讓了讓,「你只能待十幾分鐘。」

  確實呀,他跟男朋友吵架了,又不能說去找王兄訴苦。路易對這事一直采取的是「不主動問當不知道也不想知道」的態度。

  菲利普放下燭杯,郁悶的躺上床,「他就是個孩子」

  「確實,他比你小好幾歲呢。」

  「你只比他大1歲,你就成熟得多。」

  「不能這麼比,他是你的情人,我不是。」

  「你也可以是我的情人,只要我想要的話。」

  「你沒喝多酒吧」

  「沒有。」他摸了摸她的臉,接著吻她的唇。

  要說,國王兄弟都很會接吻,這種互相交換口水的活動還真的很不錯。

  年輕男人特有的氣息,有一點體味,但不嚴重。柔軟的雙唇,擦著她的雙唇。

  此處省略可能會被鎖的細節描寫100字

  瑪麗緊張得要命,不知道是不是應該出去,還是假裝睡著。

  房門又響了,另一個人進來了。

  瑪麗趕緊溜了出去。

  作者有話要說:

  參考了一下其他作者的激勵方法,決定開展營養液換章節加更的活動,大概會在下周一4月27號入v,入v當天更新字數保底3章,然後根據營養液的數量決定加更字數,1000瓶營養液換1章3000字,目前已有的營養液也算在內。也就是說,到周日晚上有3000營養液的話,就是33一共6更了哦。求大家給我一個加更的機會

  又快到月底了,大家看看營養液,不要過期了啊。

  晚上1012點之間還有一更。,,

悠于 2020-9-11 16:03

第21章

  15歲的男孩唇紅齒白,即使在生氣,也還是美麗的。

  洛林騎士手裡拿著燭杯,氣鼓鼓的瞪著菲利普。

  菲利普也瞪他,「你過來干什麼」

  「沒什麼,」洛林騎士忽然笑了,「就是來瞧瞧你在干什麼。」

  「得了,別生氣了,他是殿下,你不能總是欺負他。」

  「我才不是這跟你沒關系,你管的也太多了」洛林騎士不忿的說。

  「到這兒來,」阿比蓋爾拍了拍另一邊床,「別總是氣鼓鼓的,像只青蛙。」

  菲利普很不嚴肅的哈哈大笑起來。

  洛林騎士氣得臉紅了,「有這麼好笑嗎」

  「你現在確實像一只青蛙,是池塘裡最肥的那只青蛙。」菲利普說。

  「你才是肥青蛙」洛林騎士大怒。

  阿比蓋爾要笑死了倆只都還是孩子,孩子氣得很。

  兩個人一個是王子,一個是公爵之孫,都是眾星捧月似的長大,菲利普被刻意培養成溫和的個性;洛林騎士也是次子,也是在繼承人哥哥的陰影下長大,要說他倆互相吸引,確實也有一定的原因。

  就是吧太好笑了。

  她坐起來,從菲利普身上爬過去,換了個位置,拉了拉洛林騎士的袖子,「你瞧,他跟陛下出來打獵都沒帶其他人,只帶了你,就知道他對你很不錯啦。」

  美少年哼了一聲。

  「放下蠟燭,我不喜歡蠟油滴在床上,來吧,陪我說說話。」

  美少年放下燭杯,坐到床邊。

  「你見過我哥哥了,我哥哥是不是很英俊」

  「才不是嗯,是很英俊。」

  「哥哥還沒有結婚,大概是不想跟孔代親王那邊的貴族結為姻親。我剛來巴黎,對其他貴族小姐還很不熟悉,這幾天有舞會和宴會,你介紹一些合適的小姐給我哥哥,好嗎」

  洛林騎士勉為其難的點點頭,「王宮裡其實有很多適齡的小姐,不過他們是否合適結婚,我可沒法做主。」

  菲利普說「這事也好辦,你哥哥看中哪家的小姐,只要不是公爵之女,你去請求王兄批准就可以了。」

  「那也要對方小姐看中我哥哥才行吧。」

  「也不是那麼絕對。」洛林騎士已經忘了一開始他和王弟殿下是為了什麼生氣的。

  宮廷中的宴會和舞會向來等同大型相親活動,這也是社交的一個重要目的,年輕的小姐展示身段和美貌,以期能夠找尋到合適的丈夫,她也要如此尋找到合適的丈夫。

  果然,菲利普很快就把話題轉到她身上了,提了幾個名字,有的是御前侍衛,有的是跟王室親近的貴族青年。

  別說,還都挺合適的,最低都是伯爵之子。其中居然有拉伍爾德布拉熱洛納子爵。

  「他不是有未婚妻嗎那個克裡斯汀。」阿比蓋爾詫異的問。

  「王兄看上了克裡斯汀,拉伍爾只怕要傷心難過了。」洛林騎士輕描淡寫的說。

  「可憐的拉伍爾」阿比蓋爾充滿同情。

  第二天,9月3日。

  一大早,陽光明媚。

  阿比蓋爾正在梳頭,路易來了。

  揮揮手叫女僕退下,站到阿比蓋爾身後。

  「我頭發還沒有梳好。」

  他便伸手胡亂揉她的頭發,將金色發絲弄得十分凌亂。

  「哎呀」她輕喊。

  「昨晚做什麼了」

  「你說呢」

  「該死」他低聲咒罵一聲,「你這個狡猾的女孩誰讓你引誘菲利普的」

  「引誘他你怎麼不認為是他引誘我」

  「菲利普是個傻瓜他不懂要怎麼引誘別人,不論是男是女。」

  呵,看來做哥哥的很清楚自己弟弟的性向。

  「所以你想說什麼」

  「他有沒有上了你」

  還真是簡單粗暴。「你心裡不是已經有答案了嗎」

  他卷起一綹金發,在手指上繞了幾圈,隨即用力一拉。

  她疼的一皺眉,「你又拉我的頭發」

  「你應該請求我的允許,你應該讓我選擇的男人拿走你的童貞。」

  「你放屁」她提高聲音,「我想跟誰上床用不著你允許,我還不是你的情人呢,更不是你的情婦」

  「你放屁我是國王,你必須聽我的」他又拽了一下她頭發,俯身在她耳邊說「說說看,第一次是什麼感覺」

  真有病

  「我要去找我的女僕,我自己梳不好頭發,我想你也不會梳頭。」她猛地站起來,一下子撞到他下巴,疼得他悶哼了一聲。

  國王的下巴紅了一塊,很好笑。

  侍從們都沒想明白他的下巴是怎麼一回事,最可能是摔倒了,下巴摔傷了但真要是摔倒弄傷的,會很嚴重,絕不是這麼輕描淡寫的模樣。

  克勞德只在凡爾賽待了半天和一夜,已經弄清楚妹妹現在在國王心中的地位了國王喜歡阿比蓋爾,願意帶她來凡爾賽,他之前的那些情婦沒人能有這個殊榮。

  妹妹是很可愛,但就是太天真了,他要好好為妹妹謀劃一下。

  吃過早餐,國王兄弟帶了侍衛們出去打獵,中午過了12點才回來。

  國王狩獵其實是早就准備好了的,會有專人在森林裡放飛動物,主要是鳥和一些小獸,這是因為這不是一次大型狩獵活動。

  達達尼昂很貼心的為阿比蓋爾講解一場大型狩獵活動需要做什麼准備工作。

  「要提前至少一周到十天,派人在狩獵地點從外向內驅逐動物,這個過程長則一周,短也要34天;國王會挑選陪同他參加狩獵的人選,通常是貴族,然後是侍從,當然,侍從絕大部分都是貴族;如果有外國王室來訪,國王也會邀請他們一同參加狩獵。」

  「陛下喜歡打獵嗎」

  「很喜歡。」

  「也喜歡騎馬飛奔,對嗎」

  「對。」

  「男人似乎都喜歡騎馬,騎快馬。」

  達達尼昂微笑,「確實。」

  「您會教我開槍和劍術嗎」

  「會的。等生日慶典過後,我會安排您上課,每天下午,兩個小時,您看行嗎」

  「可以。陛下下午要小睡一個多小時,我這段時間沒事。」

  達達尼昂看了看她,「陛下很喜歡您。」

  「陛下很和善。」

  「陛下最近陛下最近還是常去小教堂嗎」

  「對。」

  他嘆了一口氣,「有您陪在王太後陛下身邊,她心情都好了很多。為了國家,為了國王,我感謝您。」

  這話說的其實很奇怪,但要是以奧地利安娜前情夫的心態,那就不奇怪了。

  她的槍法一點都不行,也就不湊熱鬧非要開槍了。心裡已經著急要趕緊過了國王的生日,她好開始學習槍法和劍術。劍術要想學得好不太容易,貴族少爺們都是從小開始聘請老師學習劍術,需要長期學習和練習,段時間內無法速成。

  槍法則不一樣,每天練習兩小時,幾個月就能打移動靶,要訣就是要熟練,打上幾千發,便可小成;打上幾萬發,神槍手預定。

  達達尼昂根本沒問她一個女孩為什麼想要學習槍法和劍術。

  聰明人,不多嘴,阿比蓋爾喜歡達達尼昂。

  路易是帶了阿比蓋爾出來打獵,但基本沒跟她說話。

  也幾乎沒跟菲利普和洛林騎士說話。

  路易洛林想著國王這到底是在生阿比蓋爾的氣,還是在生弟弟的氣

  他叫過自己的弟弟,小聲詢問。

  「啊,大概陛下是因為昨晚我和殿下在阿比蓋爾的房間裡吧。」

  路易洛林驚呆了「什麼」

  「怎麼了」洛林騎士還在懵懂。

  「天哪你瘋了嗎那可是是陛下看中的女人」

  洛林騎士一臉莫名其妙「你想得真多」

  「你們難道不是嗎」

  洛林騎士正經臉,「就是閑聊。我對德翁布雷達那子爵的興趣比對她大多了。」

  路易洛林無語,「殿下對你又不是陛下是不願意管殿下的這些事,你小心,你要是惹火了國王,就連我也沒辦法幫你什麼。」

  克勞德也找妹妹親切交談了片刻。

  「你惹陛下生氣了」

  「他自己愛生氣,我也沒辦法。」

  「為了什麼你們吵架了」

  「沒有。他就是」

  「告訴我,你還是處女嗎」

  有點別扭,「誰讓你問的路易嗎」

  「瞧呀,你連陛下都不喊,稱呼他的名字。」克勞德輕聲說「國王的寵愛是很好,但你要小心,不要真正惹怒他。他不是你的哥哥,你在家再怎麼調皮,只要對我笑,我就可以原諒你,但國王」

  「國王也是男人。」

  「是法蘭西的國王。」

  「所以」

  「所以要小心。你當然不能一下子就對他百依百順,但也不能總是拒絕他。」

  「你怎麼知道路易沒有跟我上床」

  「他沒有。」克勞德簡潔的說。

  「你們男人怎麼想的」

  「他要是愛你,肯定想睡你,但也可能睡過你之後很快就對你失去興趣了。國王從來都不缺女人,這你肯定知道了。」他意味深長的看著她,「你還要知道,任何得到都必須付出代價,也許是金錢,也許是其他的。」

  作者有話要說:

  你們都是什麼虎狼之詞要純潔

  有喜歡看愛情戲份的同學,請點擊作者專欄看我的其他完結文,我的美娛文都專注戀愛,野孩子70萬字,女神盟約137萬字,舞出我青春20萬字,瘋狂前男友19萬字,天才新星78萬字。還有18世紀英國風的小奧斯汀小姐70萬字,18世紀法國藝術界的蘭波家的女孩48萬字,綜英美超英不能拯救世界30萬字,同學們可以慢慢看呀。,,


第22章

  「你想要什麼」

  「爵位。」

  「公爵」

  克勞德笑了一下,「傻瓜公爵很難很難很難,但可以多封幾個伯爵和男爵,一個爵位意味著一塊新的封地,意味著錢。」

  真是簡單粗暴。

  哥哥不是權欲很重的人,這算是好事,但又不是好事。

  她沉思片刻,「這兒談不方便,等過一陣子我給你租好宅子,我們去你的宅子裡好好談談。」

  「父親怎麼辦」

  「父親怎麼辦你好好笑啊,你是長子,又是哥哥,當然你做主。」

  「生日慶典之後我就請他立即回家。」

  「家裡怎麼樣我不在家,寶琳娜和莫嘉娜還好嗎我很擔心那個女人不會好好照顧她們。」

  「我都安排好了,我把她們送回羅莎琳娜身邊,還告訴尼古拉斯要好好照顧孩子們。要是孩子們有什麼問題,我不會放過他。」

  阿比蓋爾嘆氣,「在家裡我怕那個女人虐待她們,在男爵家裡,我也怕另一個女人虐待她們。」繼母和惡婆婆都不是好相處的人,這個時代嬰幼兒夭折率極其的高,就是王室也不能保證每個孩子都能活下來,想弄死兩個不滿兩歲的孩子可是再容易不過了。

  「羅莎琳娜應該不至於連孩子都保不住。」

  「那可難說,真想弄死兩個孩子,根本不需要多麼費事。我真是不放心,要是我很快結婚,我想把她倆接來。」

  克勞德又笑了一下,但沒說什麼。

  路易今天獵到了足有7只麂羚巴黎周圍的森林沒有麂羚,都是派人從外地抓來,然後放到森林裡於是很是得意洋洋,接受了侍從們的贊美。

  麂羚個頭不大,其實是羚羊的一種,肉質跟羚羊也差不多,比較適合燒烤。廚師會做很好的烤肉,刷上蜂蜜,撒上肉桂粉胡椒粉,肉烤的不老不嫩,香酥可口,剛剛好。

  吃過烤肉之後,每個人都會含一片洋甘草去除口氣。在沒有口香糖的年代,洋甘草普遍作為口氣清新劑使用,咀嚼新鮮洋甘草和含著曬干切片的洋甘草分別屬於平民和貴族的習慣,還有人用洋甘草粉泡水喝。

  洋甘草的味道甜中帶苦,還有點鹹味,有鎮痛止咳的效用,大量服用對人體有害。但醫生只知道不能大量長期服用,具體原理不知道。一般人日常含服也達不到中毒的劑量。

  路易的食譜很健康,夏秋季會吃很多水果;喜歡運動,騎馬就是很消耗熱量的日常運動了,還喜歡散步。

  打獵的時候他幾乎沒跟阿比蓋爾說話,但等待午餐的這一個小時,他又拉著她散步去了。

  凡爾賽城堡就是占地面積小,但樣式跟其他宮殿差不多,是一個不封口的三面體,主樓帶兩邊側翼,中間是一個庭院,城堡四周是一條護城河,過了護城河,還有一個大一點的庭院,一條道路從大庭院中穿過。

  路易繞著大庭院旁邊的小徑走著,一直沒說話。

  沉默得有點反常。

  「路易。」幾分鐘後,阿比蓋爾先開口了。

  他轉頭看著她。

  「我們說說話吧。」

  他沉默的點點頭。

  「你為什麼送給我一匹馬」

  「當然是想你以後能陪著我騎馬出去。」

  「還有呢」

  「等你學會開槍,我也會帶你一起打獵,真正的打獵。」

  「克勞德說,打獵是男人的游戲。」

  路易微笑,「是,可我想要誰陪我,沒人敢說什麼。」

  這倒是。中央集權君主的優越性就是一言堂,他還沒有真正嘗到「權力」的滋味,已經明白成為國王意味著什麼;等到他真的掌握政權,只怕會飛速養成「唯我獨尊」的自信自我自大。

  她對他微笑,「我很高興。」

  這句簡單的話頓時讓他眼睛一亮,「你喜歡嗎我是說,你准喜歡」

  「我是很喜歡,不過,你得等等我,今年的狩獵季節我恐怕不能陪你了。」

  「要是你願意的話,我還是可以帶你去楓丹白露。你還沒去過楓丹白露,那兒比這裡要大,你會住的比較舒適一點。」他又煩惱起來,「我真想現在就有個幾千萬裡弗爾,能讓我好好重新修建凡爾賽。」

  「你會有錢的,如果沒有錢,就殺幾個主教或是公爵。」

  路易先是瞪著她,接著便笑了,點頭「你說的沒錯」他飛快的向後瞥了一眼,路易洛林和洛林騎士兄弟遠遠的跟在後面,至少有230步遠。

  「你覺得德瑪爾松子爵怎麼樣」

  「他怎麼了」阿比蓋爾也向後看了一眼洛林兄弟也在說話,這對路易菲利普長得都很俊美,年齡相差兩歲,個子也相差無幾。

  「他長得不錯,他的家族對王室也很忠誠,他們兄弟是我和王弟的侍從和親信,我相信他。」

  有點莫名其妙,「那很好。」

  「你也覺得很好是嗎」路易板著臉,「那麼,讓德瑪爾松子爵教導你成為女人,我想你應該不會反對。」

  搞什麼鬼啊

  她還沒來得及生氣,就聽路易又說「或者,德布拉熱洛納子爵他年長幾歲,應該會更有經驗。」

  「德布拉熱洛納子爵是你的親信嗎」她沒好氣的說「你想睡克裡斯汀,就把我的初夜送給拉伍爾」這狗男人到底什麼思路

  「那不一樣。」

  「哪裡不一樣我生氣了。」她停下腳步,怒瞪他。

  「你跟克裡斯汀不一樣。」

  「是嗎我們都是女人,都有胸和你說說,我和她哪裡不一樣了」

  路易一時語塞,但很快便不耐煩的說「你可真麻煩」

  「你可真討厭」

  「不許這麼跟我說話」

  「不許你隨便決定我的身體」

  兩個人互相瞪著眼,阿比蓋爾甚至還很鄉婦的插著腰。

  路易又好氣又好笑,「瞧呀你一副農村女人的醜樣子」

  「我美得很呢你眼睛不好,有毛病。」

  「或者這樣,」路易自覺自己大度得很,「你看中了我的哪個侍從,我就叫他去陪你。要是你覺得他不錯,我可以讓你們結婚。」

  「我那我要好好挑一個。隨便誰都可以嗎」

  「隨便誰都可以。」

  她放下手臂,嘆了口氣。

  「怎麼了這樣也不行」

  「我一定要結婚嗎」

  「你可以不結婚,但那樣你就會被人罵是蕩婦;而我,我是國王,沒人會罵我。親愛的阿比,我是想保護你。再說,你結婚之後,我就能給你爵位,保證你的生活。」

  「別說這個。錢是很好,爵位也很好,可我我想要的比這個要多。」

  「你想要什麼說說看。」

  她先是低下頭,看著地面,很快抬頭,對他含羞微笑;接著又低下頭,小聲說「我我想要你的愛。我是不是太貪心了」

  路易得意又高興,「一點兒也不貪心阿比蓋爾,我是愛你的,但首先你要乖乖聽話。」

  國王的心情又變好了

  還破例讓阿比蓋爾中午跟他一起用餐,坐在國王和達達尼昂隊長中間。

  侍從們也馬上領會到了,這位德巴伯利翁小姐確實深得國王的寵愛。

  路易讓她一起用餐,主要是讓她仔細查看他的侍從們,包括菲利普的侍從。

  她振振有詞,說必須查看一下侍從們的餐桌禮儀,要是看不慣受不了,那可不行。

  貴族少爺們的餐桌禮儀是很好的,基本沒什麼問題可挑。

  這個時候就要看顏值了,有兩對路易菲利普兄弟在,再加上自家哥哥,再加上帥叔叔達達尼昂,其他侍從全都被比得灰頭土臉,不堪入目。

  平心而論,貴族少爺能成為王室兄弟的侍從,顏值也不可能太低,歪瓜裂棗肯定沒有,最少都有75分,但兩對路易菲利普兄弟有98分,自家哥哥有100分,其他人她就看不上了。

  吃過午餐,阿比蓋爾回了自己房間。

  過了十幾分鐘,克勞德來了。

  「妹妹。」

  「哥哥。」

  「陛下說他下午還要出去打獵,你留在城堡裡休息,下午6點返回巴黎。」

  「知道了。」

  「陛下還問,你挑中誰了。」克勞德蹙眉,「是讓你自己挑選丈夫」

  這君君臣臣,不能好了

  跟哥哥也沒什麼不能說的。「路易說,我還是處女,這樣不能更好的帶給他床上的樂趣,」她覺得這種事情一本正經的說出來很好笑,於是不很嚴肅的笑了,「所以他准備要其他人先教導我成為女人,然後我可以跟這個人結婚,婚後正式成為王室情婦。」

  克勞德冷冷的笑了一下,「還有呢」

  「他會給我爵位和封地,這樣我就有錢過上跟國王相配的生活。」

  「你呢你願意嗎」

  「我總要嫁人的。路易希望我從他的御前侍衛中挑選一個看得順眼的人,結婚後我有國王情夫,也不會管我的丈夫有情婦,以前那些王室情婦不都是這樣過來的嗎」

  「我是問,你想好了嗎」

  「哥哥,我總是要結婚的。我要是像大郡主那麼有錢,當然可以不結婚,沒人敢說什麼,就是要說什麼,也只能背後偷偷說。大郡主可以不理會任何人,就算是路易也不能命令她。」

  他摸了摸她頭發,「你想好了就行人選的事情,你告訴陛下不要著急,我會幫你查看,要找一個性情溫和足夠聽話的人選,地位合適,不能是長子。」

  她忙說「也不能要最小的兒子,最小的兒子往往嬌寵。」

  「我知道。」他握住她的手,吻她的手背。

  作者有話要說:

  寫到現在,其實才第4天。

  所以不要著急,,


第23章

  chater 3

  國王兄弟哥哥侍從們全都出去了,城堡裡就留下她一個人。

  僕人在貴族眼裡「不算人」,城堡裡上下有20多個僕人,由一名總管管理。

  阿比蓋爾已經很習慣僕人的伺候,萬事不用自己動手,動動嘴,就有僕人幫你干完了,實在很爽。

  母親去世後直到父親再娶,這半年時間都是她在打理巴伯利翁莊園,打理一座莊園千頭萬緒,每天忙得不行。母親生前就已經開始教她處理家務,一位貴族太太必須學的事情都教給她。

  管理一個莊園實際上不需要事無巨細全都考慮到,男女管家才是安排細節的人,她只需要做決定,比如要宴請20位客人是什麼規格,宴請王太後和國王是什麼規格;將來結婚了,丈夫好賭要怎麼辦,養情婦要怎麼處理。

  是否相愛根本不在母親的教學範圍內。

  想想真是可悲。

  本來她是不該那麼忙,但在辦理完葬禮之後,她發現家裡的賬本對不上賬,倉庫裡的物品也丟失很多,這筆糊塗賬都好幾代了,從來沒有計算清楚過。她本來也想著算了,這個家裡的絕大部分財產都不是她的,是父親的,將來則是克勞德的,她何必非要弄清楚。

  但後來實在看不下去,於是還是頗花了一番力氣整理清楚。

  家裡財產的大頭是莊園和田地,這兩項動不了;倉庫裡的物品挑出來很多再也不會用的物品,拿出去托商行賣了,主要是舊家具。舊家具的木材都很好,就是款式陳舊了,多年不用也沒有腐朽,重新刷個漆也很不錯。

  銀器居然有好幾套,但多年來被僕人陸續偷出去賣,所以每一套都不成套,干脆也就都賣了。

  廚房裡的用具除了一套銀餐具一套中國瓷餐具是全套的,其他廚房用品也都七拼八湊,這方面她便不管了,留待之後的新伯爵夫人頭疼去。

  她把庫房裡的物品幾乎都賣了,將賣得的5萬裡弗爾交給克勞德,說好了一人2萬,再給羅莎琳娜1萬。

  凡爾賽城堡相比盧浮宮而言,面積小了很多,內部裝潢也比不上盧浮宮,面積不夠,房間也不多,所以也就是個狩獵行宮,不能算是正式的「王室宮殿」。

  想著今後這兒要變成法國的中心,後世數得著的頂級王室宮殿,就覺得真是奇妙呢。路易十四什麼時候會開始修建凡爾賽宮至少要等到馬薩林主教去世之後,他才能有錢。

  特許權

  一旦開始修建宮殿,開銷是巨大的,什麼都要采購,只要隨便弄一項建築材料的特許權,就能賺的荷包滿滿,她要跟克勞德好好商量一下;至於爵位,哥哥想要爵位,她也想要爵位,但爵位可能被收回,錢落袋才是自己的。

  上上下下參觀了一圈城堡,在二樓露台上吃了下午茶,曬曬太陽,跟瑪麗凱蘿爾閑聊了一會兒。陽光照得身上暖暖的,於是便在露台上打了個盹,直到被一陣馬蹄聲和人聲吵醒。

  睜眼看看,已經是暮色初上。

  僕人們已經將路易的行李打包,放在馬車頂上;阿比蓋爾的行李也已經收拾好,放在馬車頂上。

  凱蘿爾匆匆跑上來,說國王已經下令,馬上就走,請小姐下樓。

  回去的路上,是跟路易菲利普同乘馬車。

  倆兄弟一人一邊,阿比蓋爾看了看,坐在菲利普身邊。

  路易輕輕踢了菲利普一腳,「出去騎馬。」

  「為什麼」菲利普很委屈。

  「殿下留下。」阿比蓋爾說。

  路易笑了笑,一邊眼神示意菲利普趕緊滾。

  菲利普作勢起身,「阿比,你也一起去騎馬吧。」

  路易又瞪他一眼,他趕緊開門下車了。

  國王一行回到盧浮宮,已經晚上8點多。

  這是國王生日慶典的第3天,今晚會有一個盛大的舞會,但國王沒有回來,舞會便不能開始,舞會的時間從9點推遲到10點。

  阿比蓋爾一回到盧浮宮,立即被喊去了王太後寢宮。

  奧地利安娜在她的臥室裡,德蒙蒂埃爾侯爵夫人正在為女主人梳頭。

  「阿比蓋爾,陛下心情好嗎」

  「陛下心情很好。」

  奧地利安娜輕嘆,「路易現在似乎很喜歡你,可你知道,你不可能成為他的妻子。」

  阿比蓋爾羞澀的低下頭,「我知道。」

  「國王的愛對你來說不一定是好事,路易是我的兒子,我希望他得到幸福,我不會拒絕他的請求,但是,我想你應該更慎重的考慮。」

  「我會慎重考慮。」

  「那麼,只要你想好了,我就祝福你,我的孩子。」奧地利安娜示意她上前。

  阿比蓋爾走到她面前,跪下,吻了王太後手指上的戒指。

  「我們女人沒法決定命運,但可以決定我們會愛上誰。記住我的話,德巴伯利翁小姐。」

  阿比蓋爾匆匆回到自己房間,換上舞裙。

  舞裙的顏色是清朗的淡藍色,塔夫綢,走動起來沙沙作響。

  這個時代的女士長裙有著緊窄的上身,寬松袖子,視季節分為長短袖;一字領可以很好的展現佩戴的珠寶;上衣與寬松的下裙連接處是一個倒三角,長裙在腰臀部的左右兩邊有不怎麼誇張的裙撐,營造出纖腰豐臀的視覺差。

  阿比蓋爾擺弄著寬大的燈籠袖,拽了拽袖口的蕾絲,「這種款式真可笑。」

  「明明很好看。」瑪麗為她梳頭,將鬢發編結成細辮,再在脖頸後編成花環一樣的發型。

  戴上路易前幾天送的那套綠寶石首飾中的發夾,夾在左額角邊;綠寶石發簪插在脖頸後的發髻上;再戴上手鏈戒指胸針,最後戴上項鏈。

  穿衣鏡裡出現了一個盛裝的貴族少女。

  瑪麗非常得意,「小姐,您准會是舞廳裡最美的小姐,國王准會只看您一個人。」

  「這可不好說,陛下最近對德拉瓦裡埃爾小姐十分著迷。」

  「可是陛下並沒有送她禮物。」

  好吧,僕人們對主人的任何動向都十分門清,這是她早就知道的。

  國王用不著掩飾自己的喜好,在舞廳裡,除了開場舞是跟亨利埃塔公主跳的之外,路易接連邀請克裡斯汀德拉瓦裡埃爾跳了三支舞,於是,人人都在說,克裡斯汀得到了國王的歡心。

  路易還邀請了前幾天阿比蓋爾見過的那個新情婦跳舞,也跳了三支舞。

  只邀請阿比蓋爾跳了兩支舞。

  阿比蓋爾不愁舞伴,菲利普第一個來邀請她跳舞,之後是洛林兄弟,其他御前侍衛幾乎每個人都來邀請她跳舞,她整晚都沒有停下來腳步。

  她這還是第一次參加宮廷舞會,整體印像就是太多珠寶了

  起先還還覺得瑪麗為她戴了太多首飾,但到了舞廳裡,每個女人甚至包括男人身上的珠寶首飾都比她多,她那條單獨看起來很美的綠寶石項鏈在一大堆紅寶石藍寶石綠寶石海藍寶石蛋白石等等各種名貴寶石的海洋中是多麼的不起眼

  其次是照明。沒有電燈的時候,還在靠油燈和蠟燭照明,王宮的舞廳很大,可以同時容納2300人,這樣就需要非常多的蠟燭。

  蠟燭根據材料不同分為白蠟燭和黃蠟燭,舞廳裡只用更美觀的白蠟燭,挑高極高的天花板下面垂著插滿蠟燭的水晶吊燈,水晶反射折射蠟燭光線,一場舞會所需要用的蠟燭數量以千計,甚至可以多達上萬支;要是舞會從8點開始,到凌晨23點才結束,中間必須更換蠟燭,那麼耗費就更多了。

  生活在王宮裡的每一個貴族都有津貼,僕人有薪水;王宮內的開支從飲用水到食物,從蠟燭到洗衣肥皂,全部都由國王負擔,所以路易總說自己很窮,那確實是挺「窮」的。

  這就是國王應該煩心的事情了,跟她無關。

  她喝了不少酒,以至於克勞德過來阻止她,不讓她喝太多。

  他帶阿比蓋爾去一旁的休息室休息,讓僕人倒兩杯冰水。

  「別讓那些混小子總是灌你酒,」他不贊同的搖頭,「你對男人的小手段一無所知。」

  「那不是因為有你在嗎,我的好哥哥。」她笑吟吟的拉拉他袖子。

  「是啊,所以我要是不在的話,你可別喝多了。」

  「知道了。」她乖乖的答應。

  「瞧我們的父親」他冷冷一笑,「對著國王,腰彎的多低呀」

  「他是有什麼把柄抓在王太後或國王手裡嗎」

  「應該不是。他膽子很小,他不敢。」

  「那為什麼他會娶母親」

  「我也不太清楚。你能問問王太後嗎」

  「之前我問過一次,她說母親的婚事是先王下令的。」

  「有點奇怪。按說母親是西班牙人,她的婚事該由王太後做主。」

  她想不明白,「會不會是母親做錯了什麼事情,先王懲罰她」

  「有可能。」

  「其實,這件事情還可以去問一個很可能知道內情但又不是王室成員的人。」

  「誰」

  「達達尼昂隊長。」

  作者有話要說:

  我又列了一下時間表,舞會是第五晚。按照6萬字寫5天的進度,100萬字才寫100天我昏古區了。

  洋甘草和中國的甘草不是同一種植物。美劇裡經常有那種條狀的帶彈性的黑色橡皮糖,就是甘草糖,實際應該叫洋甘草糖。

  現在營養液不到2000,看來你們照顧我,不想讓我多更了。,,


第24章

  克勞德沉吟「你說的對,他一直在火槍隊服務」兄妹倆心照不宣想到了奧地利安娜的緋聞。

  阿比蓋爾想著難道是因為這樁緋聞路易十三發現帶了綠帽,於是遷怒妻子的侍女,把她嫁給了一個不怎麼樣的家伙;奧地利安娜理虧,所以也沒辦法為侍女爭取更好的婚姻

  除此之外,她想不到還有其他合理解釋了。

  據說路易十三有同性戀傾向,也不妨礙他有王室情婦,奧地利安娜大概對於丈夫是沒有愛情的,她要有情夫,阿比蓋爾覺得也不是不能理解。反正嘛,人們為了下半身的那些事兒,可是真能干出大事來的。

  真要是這個原因,母親還真慘,平白為王太後承擔了懲罰。

  不過,這都要怪路易十三

  達達尼昂沒有參加舞會,但還是出現在舞廳裡,負責安全保衛工作。

  克勞德忽然向他套近乎,他倒也沒有想太多。火槍隊跟王家衛隊不是一個部門,算是平行單位,都屬於王宮的衛戎部隊,平時也多有來往,克勞德是新來的,大概還沒搞明白自己的上司是誰。

  他很友好的為德翁布雷達那子爵介紹了一些王家衛隊的軍官,他們都應邀參加了舞會,神氣活現的穿著軍裝。

  聊了一會兒,克勞德就發現,達達尼昂隊長為他介紹的軍官都是未婚,年齡跟他相仿,幾乎都是伯爵之子。他想了一下便明白了,這一定是讓他考察可能的妹夫人選呢。

  他很委婉的表達了希望對方性情溫和,達達尼昂很快便領會精神。

  他們東拉西扯,但兩個人都不提阿比蓋爾。

  達達尼昂有著常年接近權力中心的貴族軍官的敏感,和自覺後宮之事輪不到他說話。奧地利安娜對兩個兒子都是縱容的寵溺的,國王喜歡德巴伯利翁小姐,她就是再喜歡阿比蓋爾,也不會打消兒子的念頭。

  國王實際無法選擇妻子,但可以選擇自己的愛人。

  阿比蓋爾又跳了幾支舞,現在到了克勞德身邊,「哥哥。」對達達尼昂微笑,「達達尼昂隊長,您來舞會,不跳舞可不行。」

  「我在執勤,小姐。」

  「只是幾分鐘,放心,就這麼幾分鐘的時間,不會有人行刺陛下的。」

  她行了一個屈膝禮。

  克勞德也說「您在執勤,不能喝酒,但我想沒人反對您跳一支舞。」

  「過幾天您就是我的老師了,這支舞就當做是我的拜師禮吧。」

  宮廷舞都是群舞,男女互相繞圈,宮廷中流行好幾種舞蹈,都還挺好看的。

  跳舞不耽誤說話,年輕男女要想互相了解,都會在跳舞的時候多說幾句。

  達達尼昂今年50歲,還是個精神非常好體力也非常棒的中年男人。一直未婚,也沒有情婦和私生子,是王宮衛戎部隊的奇葩。

  「您是從哪兒來我是說,您出生在什麼地方」

  「加斯科尼的一個小鎮。」

  「您是貴族嗎男爵騎士」保護國王的侍從和衛兵都是貴族出身,這一點毋庸置疑。

  「我父親是從男爵。」

  「您現在應該是伯爵了吧」

  達達尼昂憂郁的一笑,「是。」

  「您父親還健在嗎」

  「他老人家已經蒙主恩召多年。」

  「上帝保佑他」

  「上帝保佑他」

  「您一直待在巴黎嗎」

  「是的,小姐。」

  「您的封地在哪兒」

  「在諾曼底的某處。」

  「不是加斯科尼嗎」

  他笑了,「那兒太遠了。」

  「我聽過一個說法,窮小子得到了國王的恩寵和信任,還得到了爵位,一定要衣錦還鄉,對曾經的鄰居好好炫耀一番。您呢」

  他又笑,「確實,您說的沒錯。得到了榮耀是要好好炫耀一番。」

  「您的父親一定以您為榮。」

  「是啊,他驕傲極了」

  「說說您的母親吧。她是什麼樣的女人」

  「她很愛我,非常愛我。怎麼,您為什麼突然對我的經歷這麼感興趣」

  「是因為您是一位值得尊敬的人,又即將成為我的老師,對老師有所了解,是一位好學生應該做的。我想我不應該找別人打聽,您是一位坦誠的前輩,我可以直接問您。」

  這話說的達達尼昂心裡異常舒坦,「您過獎了,小姐。」

  舞會一直進行到凌晨3點半,中間還有一個非正式的冷餐會,大量水果甜點蒸熟後用冰塊冷鎮過的魚肉冷切的三文魚肉魚子醬鵝肝醬等等美食,酒水更是無限量供應。

  路易十四習慣午餐吃很多肉食,晚餐吃的比較清淡,很少吃紅肉,以免吃得太油膩晚上睡不好。

  宮廷中的宴席菜色選擇也就完全按照國王的喜好來。

  在這個時代的技術條件下,君王盡可能的吃的好,但有些保鮮期太短的食物還是吃不到的。

  想想就真要無比懷念全球運輸極速快捷的年代了。

  阿比蓋爾喜歡吃三文魚,配著魚子醬和香檳酒,美滋滋。

  「怎麼,你突然對達達尼昂隊長很有好感」德蒙蒂埃爾侯爵夫人不動聲色的問。

  「噢,那是因為王太後陛下答應讓隊長教我槍法和劍術,我想我至少應該了解一下我的老師。」

  德蒙蒂埃爾夫人嗔怪的說「隊長很忙,你怎麼好又給隊長增加工作」

  「他很忙嗎可他沒說啊。」

  「再說你是一位貴族小姐,你就不要學那些男孩子才用學的東西了。沒有意義。」

  阿比蓋爾沒有回答。

  奧地利安娜對她很照顧,要說起來,她在盧浮宮過了快三周,可以說比在家待著舒服多了,王太後對她的寵愛讓她避免了有可能的來自其他貴族小姐的挑釁攀比之類,她有源源不斷的新裙子,還可以借王太後的珠寶,在「撐場面」這方面,她是宮中少女的頭一份。

  她起先是有點奇怪奧地利安娜對她好的有點過分了,比起女兒也差不了多少,但現在要是從母親是為奧地利安娜代罪的方面來看,王太後的態度就不奇怪了。達達尼昂對她也十分溫和,即使她的請求不同尋常,他也立即二話不說就答應了,可見要麼他知道母親當年的命運,心中有愧疚;要麼就是因為奧地利安娜。

  總之,沒什麼不好的。

  路易在跳舞的時候也跟她說話來著,問她跳舞是在哪裡學的。

  「克勞德教我的。」

  「你和哥哥很親近嗎」

  「就像您和殿下一樣親近。」

  「我不用懷疑他的忠誠吧」

  「絕對不用懷疑。」

  路易很滿意,「先讓他在王家衛隊待幾個月,等到御前侍衛有空缺了,我立即把他調過去。」

  「您跟克勞德說吧,我不太懂這些。」

  他贊許的微笑,「你不需要懂太多。總之,我會把你和你家人都安排妥當。放心,我可不是那種混賬男人。你還有什麼家人嗎」

  「一個姐姐,和她的丈夫,還有她的三個孩子。」

  「你的父親呢幾分鐘前似乎有人向我介紹過他。」

  「他不算什麼。我不喜歡他,是因為他對我的母親不好。」

  「可以分開對待嗎他畢竟是給了你生命的男人。」路易好奇的問。

  阿比蓋爾心想國王難道不知道,戶籍上的生父未必是「生父」這個時代隔壁家老王的崽比例不低,男人們在外搞出私生子,在家的妻子也不一定會保持貞節,沒准也會給丈夫戴綠帽,反正都是半斤八兩啦。

  她微笑而不做回答。

  表面上來看,路易雨露均沾,使得人搞不清楚他現在到底看中了哪個女人。國王不需要掩人耳目,大概這麼做只是因為好玩。

  克裡斯汀長得很美,明眸善睞,性情也很溫順,是傳統淑女教育方式養育出來的典型貴族少女,溫順是被贊揚的美德,就不知道她私下裡的真性情是什麼。

  另一個少女是他現在的情婦,某位男爵之女,長得也很美,不過跟克裡斯汀是兩種類型的美,更小家碧玉,小臉小鼻子小嘴巴,眼睛沒有克裡斯汀的眼睛好看。

  還有其他幾個少女或年輕夫人,共同點都是長得很美。路易的審美觀很不錯,非美人不能進入他的視線。不過麼,就像奧地利安娜說的,國王很容易對某個美人產生興趣,但失去興趣的速度也同樣快。

  就像這個世界上的任何事物一樣,太輕易得到的便不會珍惜。

  「我想要一個宅子,或者別墅,我想讓姐姐到巴黎來,帶著孩子們。」

  他有趣的看著她,「那你的姐夫呢」

  「他也可以一起來,不過他很容易聽信別人的話,您可以差遣他辦一些小事。」

  「這不是什麼大事,我會吩咐邦當為你找一間合適的別墅。」

  「您真好。」

  他便笑著飛快在她臉頰上捏了一下。

  這天晚上,阿比蓋爾還覲見了奧爾良公爵加斯東德波旁,以及奧爾良公爵的長女,大郡主 grande adeoisee安妮瑪麗路易絲德奧爾良。

  奧爾良公爵之前被國王流放其實是被馬薩林主教流放,直到今天,趁著國王生日慶典的大好時機,國王邀請了叔叔和大堂姐前來巴黎,宣布和解。

  對這位致力要將國王拉下馬奮鬥了幾十年的叔父,路易十四的感情很復雜。不論哪個國王都會對這種「亂臣賊子」深惡痛絕,務必要置之死地而後快,但他又是父親的親弟弟,有血緣關系,還有一大幫貴族擁護者,他不能簡單粗暴的砍了叔父的腦袋。英國內戰的前車猶在,法國不能也搞個內戰。

  跟奧爾良公爵親切友好的寒暄過後,路易便將叔父扔給母親去應付。

  他將阿比蓋爾介紹給堂姐。

  大郡主的名號「adeoisee」是一個專屬名詞,只有國王長弟的長女能夠擁有這個稱謂。她比路易年長11歲,今年31歲,仍然未婚。

  國王的婚事是國家大事,阿比蓋爾聽奧地利安娜說過,路易極有可能會迎娶西班牙公主,而菲利普的新娘人選除了英格蘭公主亨利埃塔之外,還有奧爾良公爵的長女雖然女方年齡大了幾歲,但王室一向不在乎這點年齡差。

  奧爾良公爵沒有被流放之前,也常住盧浮宮,大郡主可以說從小看著兩位小堂弟長大。不過也許因為太親近了,大郡主自己本人從來沒有考慮過兩位堂弟,覺得他們都還是小破孩。

  大郡主身材豐腴,長相平心而論算不上十分美貌,男性化的鷹鉤鼻破壞了容貌的美感。為人倒是很和氣的,跟堂弟們的關系顯而易見的不錯,比她的父親要受歡迎多了。

  她親切的挽著阿比蓋爾的手臂,「親愛的阿比蓋爾,我可有好幾年沒到巴黎來了,快告訴我,現在王宮裡都流行一些什麼」

  「您是指哪些方面」

  「比如,我親愛的堂弟又想出什麼玩耍的新花樣了」

  「據我所知,還是那些,沒有新鮮的。」

  「殿下身邊的男孩是誰」大郡主一邊裝模作樣用珠寶裝飾的蕾絲扇子半擋著臉,一邊使眼色。

  「那是應該是主教大人的侄子,菲利普朱利斯芒西尼。」

  這位「另一位芒西尼」是瑪麗芒西尼的弟弟,剛滿17歲。據說朱利斯引誘王弟上了床,王弟從此被打開了另一個世界的大門。

  大郡主不屑的蹙眉,「又一個馬扎裡內特」

  芒西尼姐弟5人,加上兩位馬丁諾茲姐妹,在王宮裡被稱為「馬扎裡內特azaries」,瑪麗芒西尼是路易的初戀,朱利斯芒西尼則是菲利普的第一個同性情人。

  阿比蓋爾到盧浮宮的時候,芒西尼姐妹已經被送走了,不在巴黎,國王的生日慶典也沒有回來;朱利斯跟著姐妹們一起離開,昨天才回來。

  朱利斯回來了,菲利普就只跟朱利斯玩,洛林騎士一整晚都生著悶氣。

  洛林騎士的堂姑姑是現任奧爾良公爵夫人,這會兒洛林兄弟都陪著奧爾良公爵夫人。大郡主對繼母倒沒什麼意見,她繼承了自己親生母親的財產和爵位,有錢就有快樂,繼母不能影響她的好心情。

  「主教大人倒是一心為了陛下好,瑪麗芒西尼再美麗,也不能跟王冠相比。」大郡主捏了捏阿比蓋爾的下巴,「至於你,別在意那個芒西尼。」

  她不解的看著大郡主。

  「芒西尼是意大利人,懂了嗎」

  啊,明白了。說起來馬薩林主教也確實很為侄女們著想了,芒西尼是外國人,瑪麗芒西尼是可以成為王室情婦,但只要馬薩林一死,瑪麗芒西尼這個王室情婦就必定會被拋棄。

  與其將來瑪麗芒西尼凄慘的被國王拋棄,還不如趁現在主教還有一些談判資本,為侄女們都安排好性價比極高的婚姻更劃算。

  而她是法國人,又是奧地利安娜以前侍女的女兒,哥哥是王家衛隊的一員,將來很有可能會成為王家衛隊的隊長,或是御前侍衛的領班,她的日子會好過很多,將來王後也不能把她怎麼樣。

  洛林騎士邀請阿比蓋爾跳舞。

  他是來向她吐槽的。「瞧啊,那個該死的芒西尼」他憤憤的說。

  「看他不順眼」

  「非常不順眼。」

  「我教你你找幾個人,套他麻袋,拖到角落裡狠狠揍一頓。」

  洛林騎士被逗笑了,「他住在主教府上,恐怕不這麼好套麻袋。」

  「笨蛋你會不會模仿殿下的字跡」

  「還行。」

  「你寫一張紙條送給芒西尼,然後」

  都是聰明人,話不用全部說完,洛林騎士立即心領神會,「好主意。但要是殿下發現了,對我發火怎麼辦」

  「只是揍了一個意大利人,他還能怎麼生氣到時候你去你哥哥那兒躲幾天。」

  「真有你的」他高興起來,眉飛色舞的,「只是揍一頓還不能解氣,你幫我想個辦法,徹底弄走他。」

  「行,過了生日慶典之後,你跟我好好說說這個芒西尼。」

  跳完一支舞之後,路易洛林也來邀請她。

  「陛下說,今晚你不要插門。」

  阿比蓋爾一驚,「什麼」什麼鬼啊

  年輕的侍從有點別別扭扭的,「笨蛋是我,不是國王。」

  靠明白了路易這個坑爹貨,找來找去,居然找了路易洛林。

  一想到自己的初夜就這麼被人送掉了,怎麼想都覺得不對勁,很不對勁。

  「可我都不認識你。」

  「你知道我是誰,這就夠了。」

  「不行,我不喜歡你。你太年輕了,可能都不知道要怎麼做。」

  「我早就是男人了」路易洛林挺了挺還很瘦削的胸膛。

  「是嗎是誰」

  他一下子語塞,怔了一會兒才說「你不知道是怎麼一回事嗎回去問問克勞德。」

  才不要問他呢「你敢不說,我去告訴陛下,說我討厭你。」

  他氣憤的看著她,似乎在判斷她是否真的會這麼對國王告黑狀。

  然後他屈服了,「貴族家的男孩到了145歲都會由一個年長的女人這個該怎麼說總之,你完全不用擔心我的身體,我是個男人了,我知道該怎麼做。」

  「我以為陛下會給我找一個年紀更大一點的男人,30歲,或者不,30歲就是我的上限了。算了,老男人可能有經驗,但也可能會去過什麼不太好的地方。」

  路易洛林嘲笑的說「你可以直說,妓院,是嗎」

  「對。」

  「好吧,我同意可以是你,但不是今晚,過幾天。你要陪我多走走,我要更熟悉你才行。」

  路易洛林似乎也松了一口氣,「我同意。」

  作者有話要說:

  下一章入v啦明天更新時間在晚上10點12點之間,目前營養液4000,那就是34章感到了腎虛。

  有很多同學沒有收藏的習慣,請務必收藏呀,更新會有提示。

  原著裡大仲馬寫的達達尼昂和三個火槍手的年齡沒有統一,達達尼昂出場的時候是178歲,阿拉密斯比他大6歲,波爾朵斯一直沒有准確年齡,二十年後裡寫阿多斯是49歲,當時是1648年。

  現在時間是1658年9月初,阿比蓋爾16歲,路易十四20歲,菲利普18歲,奧地利安娜57歲,達達尼昂50歲,克勞德27歲,路易洛林快到17歲,菲利普洛林15歲,大郡主路易斯31歲,克裡斯汀18歲,拉伍爾24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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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舞會結束的太晚了, 以至於阿比蓋爾一覺睡到上午10點才起床。

  女僕瑪麗叫醒她, 她迷迷糊糊的問「幾點了」

  「差幾分鐘到10點。」

  她猛地坐起來「天哪這麼晚了你怎麼不早點叫醒我」

  瑪麗笑得不行,「王太後陛下特許你今天上午不用過去。」

  她又倒回枕頭上,嘆氣, 「哎呀」這就像被頂頭上司抓包遲到也許算是曠工噢, 不算曠工啦。

  昨晚還算安生, 沒人突然跑來找她。

  王宮裡房間不上鎖真是個大問題一點都沒有

  昨晚發生了什麼等等,好像是國王路易腦子有病

  有點可悲。

  國王無法決定自己娶誰, 她無法決定自己第一個男人是誰。

  這萬惡的封建主義君主制度

  其實不就是一層膜嗎, 早晚都是要破除的無用的東西。也不是說初夜就非得留給將來的丈夫, 沒准在萬惡的君主制度下, 她的丈夫會是一個壓根不懂憐香惜玉的混賬。路易的心思她隱約有點理解, 他不願她想到他們的第一次就是疼痛。

  唉女人的生理性真是太虧了女人會有明確的「童貞」分別,是因為生理構造的不同,而男人就沒有非常明確的分別,誰知道男人的第一次是給了左手還是右手呢

  她胡亂的想著, 任由瑪麗扶她起來,坐到梳妝台前。她心不在焉的洗了臉, 用淡鹽水漱口, 用牙刷刷了牙沒有牙膏,用的是宮中集體采購的手工牙粉。

  牙粉在這個時代還是貴族或特別講究清潔的有錢人家采用的高檔貨, 窮人很不注重牙齒保養,所以這個年代一個平民想要冒充貴族非常困難,只要一張嘴就能露餡窮人的牙齒普遍不怎麼樣, 發黑發黃是最常見的外觀,牙齒缺損也沒有錢去看牙醫,而有錢人至少能補個金牙。

  阿比蓋爾一直特別小心保護牙齒,早晚刷牙,飯後淡鹽水漱口。

  路邊社消息,正在跟法國國王議婚的西班牙公主瑪麗婭特蕾莎的牙齒很糟糕,原因是公主很愛吃糖喝熱巧克力,於是她的齲齒問題十分嚴重。

  阿比蓋爾有一口漂亮整齊的牙齒,這可是她很得意的優點呢。

  「你知道我父親和哥哥住在哪裡嗎」

  「知道。伯爵先生已經派人來問了好幾次您醒了沒有。」

  「去找個人告訴我父親,讓他來一趟。」

  瑪麗出去了片刻,很快回來,「小姐,您哥哥來了。」

  她的房間帶一個小起居室,就在臥室旁邊,形制是兩間相鄰的房間,但有3個房門。

  她披著睡袍到了起居室,「哥哥。」

  「快回去穿好衣服。」

  「要帶我出去玩嗎」

  他好笑的看著她,「我昨天才剛到巴黎,我可不知道哪兒有好玩的地方。再說了,你已經住在巴黎最迷人最美麗的宮殿裡,我想不出哪兒能比這兒更好更有趣了。」

  「哎呀說得好呀」少年可愛的聲音響起。

  是王弟殿下。

  「哎呀你真討厭我還沒穿好衣服」阿比蓋爾趕緊躥回臥室。

  菲利普跟著進來了,一下子跳上床,用手肘支著身體,「瑪麗,把衣櫃打開。」

  瑪麗依言打開衣櫃門。

  「那件,珊瑚紅色的。」

  他指點著。

  瑪麗於是拿出一條珊瑚紅色的真絲長裙。

  「鞋子都拿出來給我看。」

  瑪麗一雙一雙的拿出鞋子色彩繽紛馬卡龍色的緞面皮鞋,有可愛的鞋跟,鞋跟不算高,鞋頭尖尖,鞋面上裝飾著各種裝飾物,有些是精致的緞子花邊,有些是珍珠和碎寶石;緞帶蝴蝶結蕾絲花邊金線繡花織帶。

  每一雙都像工藝品。

  「那雙,玫瑰紅的。」菲利普指揮著瑪麗做事,十分的不見外。

  「今天有什麼安排。」阿比蓋爾問。

  「午宴。」

  「啊我得跟你說一件事情。」

  「什麼事」

  「是洛林家的男孩。」

  他蹙眉,「哪一個」

  「兩個。」

  他不解的看著她。

  「騎士不喜歡芒西尼。而瑪爾松子爵,你的王兄想讓他來教導我成為女人。」

  菲利普驚呆了「我的哥哥一定是個瘋子」

  想了想,「他很好笑哎。他這是為什麼呀」

  「他認為我是處女就沒法體會做愛的快感。我真不知道是不是應該感謝他這麼為我著想,但我總要疼一次的,不是跟其他男人,就是跟他。」

  「我不知道處女有什麼不一樣嗎」他好奇的問。

  「對男人來說沒什麼不一樣吧。我是不是不該跟你說這些我應該跟那些小姐們一樣,假裝對這種事情一點都不知道。」

  菲利普不屑的說「她們都假得很一個女孩到了134歲,她的母親或年長姐姐就該教她們懂得床上的事情。如果你不懂,那麼就是你的女性親屬沒有盡到應盡的責任。女人,你們的職責是在床上取悅男人。」

  阿比蓋爾默默在心裡加上一句但並不一定是她們的丈夫。

  這要是在19世紀,她說不定還會為了女性權利抗爭一下,但在17世紀,她要是有什麼特立獨行不走尋常路的言論,很可能會被人當成瘋子,終生鎖在哪座閣樓裡,或者更糟糕的地方。

  「你你怎麼想的你答應了嗎」

  「我總是要有這麼一天的。不過,」她衝他甜甜的微笑,「絕對不可能按照他的想法來。」

  「哪個他呀。」

  「當然是您的王兄陛下。」

  菲利普哈哈直笑,「對就該這麼辦讓他總以為別人都該聽他的」

  他有些悻悻,還有些憤慨。宮中隱約有傳言,國王兄弟在加來的時候,路易重病,病好了之後,菲利普有很多天都沒出門意思是王弟被國王軟禁了。

  這事也很好推測國王病得快要死了,而第一順位繼承人王弟殿下還不到18歲,有人提前去拍下一任國王的馬屁再正常不過。沒有國王能容忍這種事情,只是軟禁一些日子,已經算是寬大處理。

  嗐政治真沒勁

  午宴很豐盛,參加宴會的人不太多,都是王室近親和一些親近的親屬,巴伯利翁家的父子沒有參加宴會的資格。

  洛林兄弟因為是國王兄弟的親信,又是外國王子,還是奧爾良公爵夫人的近親,有幸參加了宴會。

  阿比蓋爾發現自己也坐在宴會席上,就坐在路易洛林身邊。

  美少年麼,至少是養眼的,對他沒什麼反感。

  這個時代,糖是有錢人的食物,白糖因為提純的技術問題,不是特別白,粗紅糖是有雜質的,口感沒有蜂蜜好。王室宴會大量食用蜂蜜,烤肉必用,甜點也必用。蜂蜜釀蘋果甜得有點過了頭,馬卡龍小蛋糕倒是一直都還不錯。

  貴族幾乎全體熱愛熱巧克力,這種遠渡重洋的「舶來品」無論在歐洲哪座宮殿裡都大受歡迎,是最時尚的飲料。

  阿比蓋爾超級喜歡熱巧克力,要不是為了牙齒和身體健康考慮,她可以一天到晚只喝熱巧克力。

  可惜,因為巧克力粉數量有限,在王宮中除了國王兄弟之外,屬於限量供應,阿比蓋爾也要蹭奧地利安娜的配額,才能多喝一兩杯。

  「你怎麼這麼愛喝熱巧克力」路易洛林看了看她的飲料杯。

  「你不覺得熱巧克力很好喝嗎」

  「女孩子才喜歡熱巧克力。我只愛喝酒。」他特驕傲的說。

  她笑眯眯的說「是啊,您是男人了。」

  他疑心她在嘲笑他,但又說不出來她的語氣有什麼問題,只好悻悻的換了話題,「你吃的太少了。」

  又說「你太瘦了。你看大郡主,女人就該像大郡主那樣,那才是一個貨真價實的貴族女人。」

  「大郡主是很好。」大郡主在僕人們之間的風評也很好,原因是打賞的特別大方。

  「你干癟得像一根木柴」他捏了捏她大腿。

  她馬上把叉子換到右手,拿到桌子下面,扎了他大腿一下。

  路易洛林克制的沒有喊叫,只是非常不滿的瞪了她一眼。

  「瞪什麼眼叫你隨便摸我腿。再敢有下一次,我就拿刀捅你。」

  他小聲說「我都沒摸過你。」

  「住嘴」

  他是12月的生日,還沒到17周歲,突然被安排了一個「任務」,大概也是別扭的。貴族少爺再怎麼成熟,見識閱歷在這兒,17歲不到的男孩,實在成熟的也很有限,還很孩子氣。

  宴會上,除了奧爾良公爵一家三口之外,還有另一個洛林,公爵夫人的一個堂弟,洛林家另一支的一位伯爵,洛林兄弟的堂叔,泰斯特蘭伯爵雷尼奧德洛林。

  昨晚的舞會雷尼奧沒有參加,他以一種輕視的語氣說,王宮裡不會有什麼美麗女孩,他就不要為難自己去應酬了,還是早早睡覺吧。

  聽聽這說的是什麼話嘛

  阿比蓋爾對德泰斯特蘭伯爵的印像則是太特麼性感了為此她可以原諒他大男子主義沙文豬的言論。

  「你們的這位叔叔,他來做什麼的」

  「不知道。我有幾年沒見到他了,不知道他在做什麼。怎麼,你對他有興趣」路易洛林挑眉看她。

  「他結婚了嗎」

  「似乎沒有。」

  「他喜歡男人」

  「別瞎說,讓他聽見了,沒准會揍你一頓。」

  她吃驚,「他這麼殘暴」

  他一臉的「你在說什麼」,「快住嘴。」

  「你害怕他」

  「你可真可笑」一臉的倔強。

  嗐他真的怕雷尼奧

  她很感興趣的望著對面的德泰斯特蘭伯爵。

  而德泰斯特蘭伯爵也正看著她。

  作者有話要說:

  嗐路易就是大豬蹄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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悠于 2020-9-11 16:04

第26章

  王宮裡是有很多年輕女孩, 貴族, 平民。

  男人嘛,天生就有發現美人的天賦。

  昨晚他還覺得舞會沒勁,今天, 雷尼奧德洛林後悔了。

  年輕的洛林兄弟身邊坐著一位明麗照人的少女, 眼睛又大又亮, 有著宮廷裡女孩子少有的活潑勁兒,顧盼生輝, 還很大膽, 小洛林摸她腿, 她就敢用叉子戳他。

  看的他差點笑出聲。

  一點都不像那些沒勁的軟綿綿的貴族少女。

  他還不知道她叫什麼名字, 但打聽到應該不難。

  她能參加宴會, 說明她要麼屬於王室旁系家族,要麼是親信家族,總之肯定是國王一派的。洛林家族實際上也是國王一派,但是是誰做國王就是誰的那一派的那種。奧爾良公爵娶了洛林家的女孩, 也是想拉攏洛林家族參與他的奪位大業。

  雷尼奧既不傾向路易十四,也不會傾向奧爾良公爵。

  宴會結束之後已經是下午4點多。

  路易照例要跟侍從們出去騎馬, 德泰斯特蘭伯爵應邀參加。

  菲利普沒去, 但洛林兄弟都跟著國王騎馬去了。

  大郡主帶了菲利普和阿比蓋爾在花園裡散步。

  菲利普先開口問了,「親愛的堂姐, 那位德泰斯特蘭伯爵你很熟悉嗎」

  「他常去布盧瓦。」布盧瓦是奧爾良公爵的流放地。

  「他是什麼樣的人」阿比蓋爾問。

  大郡主很有趣味的看了看他倆,「他麼是個很英俊的男人,但脾氣不怎麼好。」

  「具體說說吧。」阿比蓋爾掃了一眼菲利普他也看上德泰斯特蘭伯爵了也難怪呢, 這位伯爵可以說是行走的荷爾蒙了,大波浪卷發也沒法掩蓋他的雄性氣質。

  跟路易相比的話,路易便顯得比較幼稚了,太漂亮,而不夠「性感」。

  哎呀真難取舍呢

  「他啊怎麼說呢,愛好騎最快的馬,玩最危險的游戲,槍法很好,是一個非常好的獵人;喜歡美人,」大郡主意味深長的又看了看他倆,「而且聽說,在床上非常粗野。」

  「粗野,還是狂野」阿比蓋爾大膽的問。這兩種顯然不同。

  「你還是孩子,別想太多。」大郡主笑著捏了捏她下巴,「你要是再年長幾歲,他倒是比較適合你。但現在,」她搖搖頭,「我說不好。我不愛好給人做媒,但你要是想見見他,我可以問問他至於你,我的弟弟,阿比蓋爾不夠美嗎你到底喜歡女孩,還是男孩」

  菲利普微窘「姐姐」

  「大郡主,您別這麼問了,他會害羞的。」

  「他會害羞」大郡主驚嘆。

  菲利普氣呼呼的,但又對大郡主沒奈何。

  散步回來後,大郡主發現德泰斯特蘭伯爵也來找她談心了。

  「大郡主,快告訴我,剛才跟您說話的女孩叫什麼名字」

  大郡主故意問「哪個女孩跟我說話的女孩有好幾個呢。」

  「最美的那個,跟殿下在一起的那個。」

  大郡主做恍然狀,「噢是她啊。我是可以告訴你她的名字,但那是國王看中的女孩,你要想清楚。」

  雷尼奧有些意外,「怎麼,陛下喜歡她公開了嗎」

  「似乎沒有。」

  「只要她不是公開的王室情婦,我看沒什麼問題。請您快些告訴我她的名字。」

  「她是德巴伯利翁伯爵的女兒,阿比蓋爾。」

  「沒聽說過這位伯爵。」

  「噢,你昨天要是參加舞會的話就能見到巴伯利翁伯爵了。伯爵的長子也在宮中,要我說,那可是一位英俊青年,他要是公爵的兒子,我准會找人去暗示他向我求婚。」

  雷尼奧挑眉「這麼說,這位伯爵倒是有一對不得了的子女呢。」

  「今晚會有芭蕾舞劇上演,阿比蓋爾會跟她的哥哥一起去劇院,到時候你就能見見他們兄妹。」

  雷尼奧不置可否。陪著大郡主聊了一會兒之後,他便匆匆告辭了。

  國王很忙。

  他每天的日程表是7點起床如果頭一天的舞會很晚才結束,起床時間推遲1小時洗漱過後吃早餐,然後去王宮裡的教堂進行每日禱告;這之後如果有需要國王簽字的命令公告之類,馬薩林主教會帶著文件來跟他開個早會;

  午餐;午餐後騎馬兩小時;下午茶,通常會跟王弟和表妹一起;之後練習射擊或是劍術;入夜後看芭蕾舞劇或是滑稽戲之類;晚餐,一般伴隨著雜耍滑稽戲或舞蹈;10點到11點之間上床就寢。當然,去情婦的房間做不可描述的事情,通常不會出現在日程表裡。

  國王的字典裡沒有「追求女性」這種事情。「我想要」,而通常他都會得到。

  弟弟和阿比蓋爾幾乎是一下子就被另一個洛林迷住了,他覺得這件事是如此的不可思議

  「你們在說什麼呀」他在牌桌旁坐下。

  「在說德泰斯特蘭伯爵。」菲利普心不在焉的回答。

  路易對雷尼奧的印像也很深刻,雷尼奧很英俊,具有非凡的外表和迷人的魅力。

  「他怎麼了」

  「他迷倒了一大堆貴族少女,」菲利普扔下一張牌,「就連阿比蓋爾都被他迷住了。」

  阿比蓋爾瞥了一眼路易,「伯爵的臉像希腊諸神,充滿了男性氣質。」

  「你倒是說說看,什麼才是男性氣質。」菲利普說。

  路易微笑著,心裡怪不是滋味的。

  「就是你一眼看到他,便覺得你心目中的男人就該這樣健壯美麗性感,渾身上下從裡到外散發著不可名狀但非常吸引人的氣質。」

  「性感」這是個新名詞。

  「就是」阿比蓋爾笑了笑,「就是你一看到他,根本顧不上他的地位和金錢,只想趕緊讓他躺下。」

  她說的含糊又飛快,但路易和菲利普都聽清楚了。

  菲利普怔了一下,「是這樣嗎」

  「怎麼說呢用動物世界來比喻的話,他就是獅群裡的領頭的公獅。」

  路易發誓他非常討厭德泰斯特蘭伯爵什麼公獅他才是這座宮殿裡,不,是這個國家裡唯一的公獅

  「當然,他要不是出身貴族,只是一個農夫,根本不可能長成這樣。所以有時候,不,很多時候,出身決定命運。」

  路易心煩意亂,「你看上他了」

  「看上」她放下手裡的紙牌,對著他似笑非笑,「我能決定自己的命運嗎」

  「你不能。」路易冷冷的說。

  她猛地站起來,「我不太舒服,我先回房了。」

  她走的很快。

  路易氣惱的瞪著她的背影。

  「你在生氣嗎」菲利普淡淡的問。

  「別再提那個該死的德泰斯特蘭伯爵就行。」

  「你讓他這幾天陪著我,我就幫你打消她的念頭。」

  「他還要在巴黎多待幾天,他和我們的好叔父住在皇家宮殿。噢,對了,你要注意一點他,我想沒准亨利埃塔也會覺得他不錯。她不可能嫁給一位伯爵,也不一定會跟你結婚,但我不希望她婚前有什麼不好的傳聞。」路易心好累。

  菲利普顯得有些不耐煩,「我知道了。」

  路易猶豫了一下是否要去找阿比蓋爾,但又暗自生氣,覺得她也太任性了,也太不把他放在心上,居然敢在他面前表示喜歡另一個男人。

  可惡

  他的驕傲使得他絕對不會現在就跑去找她,他決定這幾天都不要理她,讓她嘗嘗被冷落的滋味就這麼辦

  於是,他寫了一封短信,派人送去拉瓦利埃爾家,邀請克裡斯汀到王宮劇院觀看今晚的芭蕾舞劇。

  阿比蓋爾不太想去看芭蕾舞劇。

  去了,就要再見到路易,現在一點都不想見到他好嗎。

  她現在滿心都只想著德泰斯特蘭伯爵。

  能hod住長波浪大卷發的男人不多,長著萊昂納多迪卡普裡奧的臉的路易十四可以完美hod住,王弟殿下也能hod住,哥哥也非常不錯,可德泰斯特蘭伯爵沒有留時下流行的長波浪,他的頭發剪得很短,跟後世普通男性頭發長度差不多。

  除了穿著之外,德泰斯特蘭伯爵無比接近她的審美觀。

  這種男人就是在後世也是極品大帥哥。

  要怎麼接近他呢他們幾乎沒有單獨見面的可能,除非他偷偷跑來見她。不是說她不能直接去見他,只是不太現實。要不,還是去看芭蕾舞劇,找個機會說上幾句話

  她叫瑪麗進來給她換了裙子,重新梳頭。

  到了王宮劇院她才想起來,她還真不能不來,父親和哥哥都在等她。

  巴伯利翁伯爵是個60歲的肥胖老男人,老年貴族普遍都胖,原因是吃的太好,缺乏鍛煉。

  劇院裡正對著舞台的是國王的座位,奧地利安娜和馬薩林主教坐在國王身後的包廂,王太後左邊包廂是菲利普,右邊包廂是奧爾良公爵一家。

  巴伯利翁伯爵一家三口坐在菲利普包廂後面,三個洛林坐在奧爾良公爵包廂後面。

  伯爵已經非常激動的知道幼女跟王弟殿下關系很好,進了劇院後一直在狂拍殿下的馬屁。這個時代除了王室成員之外,幾乎人人都很會吹捧的藝術,所以也沒人覺得巴伯利翁伯爵太諂媚了,就連阿比蓋爾也只是覺得父親的馬屁拍錯地方,沒覺得他拍的不好不夠呱呱叫。

  菲利普不搭理伯爵,只顧著跟阿比蓋爾分享他帶來的葡萄。

  「哪兒來的葡萄」

  「香檳那邊今天剛送到的。」

  「為了生日慶典專門加購的」

  「應該是吧。好吃嗎」

  「很好吃,很甜。」呸路易這家伙,還說每次宮裡有水果都會送給她一份呢,騙子

  作者有話要說:

  主要人物

  阿比蓋爾巴伯利翁伯爵之女虛構

  克勞德巴伯利翁伯爵之子,阿比蓋爾的哥哥,翁布雷達那子爵。虛構

  路易十四國王

  菲利普王弟,安茹公爵

  路易洛林國王的親信,瑪爾松子爵,洛林家族的一員

  菲利普洛林王弟的侍從,情人,洛林家族的一員

  雷尼奧德洛林泰斯特蘭伯爵,洛林兄弟的堂叔,洛林家族的一員

  奧地利安娜國王與王弟的母親,王太後

  達達尼昂火槍隊隊長,王太後的緋聞男友。虛構,,


第27章

  菲利普不懷好意的說「你沒有收到王兄的禮物」

  「沒有。不就是葡萄嗎我自己買。」生氣, 忽然想起來要賬, 「你收著我的錢呢我現在要用錢。」

  「哪兒有那麼快要賬不是這樣的。」

  「要來了多少」

  「現金只有一半,還有四分之一用珠寶抵了。為免他們賴賬,能拿什麼就拿什麼, 他們可以用現金來贖回珠寶。現金我先給你一半, 其他的以後再說。」

  「都有什麼珠寶我先去挑一挑。」

  「好, 你晚上去我的房間挑吧。」

  倆人不約而同的去看三個洛林,又不約而同的嘆氣。

  「洛林兄弟看來都想馬上逃跑, 怪可憐的。泰斯特蘭伯爵有這麼可怕嗎」

  「我還沒有問他倆到底怎麼回事。我該去問問雷尼奧, 怎麼才能讓人畏懼。」

  「讓人畏懼你才18歲, 不, 還不到18歲, 你現在應該享受別人的寵愛。等你再過10年,像雷尼奧那麼老了,才會想要別人的畏懼。」

  菲利普大笑,「他老了嗯我會告訴他的。」

  「我聽說, 」阿比蓋爾用蕾絲扇子半掩住口,「很多男人都有同性愛情的經驗, 不知道他有沒有」

  「作為一個鄉下女孩, 你懂的未免有點多了。」嘴裡很嫌棄,但臉又往她面前湊過去, 「說說看。」

  「哎呀您可真不害臊」

  菲利普微微臉紅了,「他們說,我還不懂女人的妙處, 可我覺得,男人更迷人。」

  「這種話題你可以去跟雷尼奧談談,看他會怎麼說。」

  他終於難為情了,「可我擔心他會厭惡我。」

  「你是殿下,他要是不喜歡你,你就擺出你王子的氣概,要十分淡定的請他離開,這樣,你保持了尊嚴,他也不會隨便發火。」

  他又是歡喜又是惆悵,「可他總是要離開的。」

  「先解決一個問題,再解決另一個問題。」

  「你呢你好像也很喜歡他。」

  「我的喜歡很苛刻,我覺得他很難達到我的要求。」

  「你不能跟我爭,知道嗎」

  「好的,殿下。」她一副無所謂的神情。

  德泰斯特蘭伯爵時不時的往這邊看,就是不知道他看的到底是誰。

  國王還沒有出現,他總是最後一個到場,要享受萬眾矚目,即使劇院坐滿了也沒有500個人。

  有僕人送了一籃珊瑚粉的玫瑰給阿比蓋爾,十分大膽,效果極好。

  接著其他貴族少女也紛紛收到了愛慕者送的花籃。

  花籃裡放著卡片,阿比蓋爾拿起卡片。

  「誰送的」克勞德問。

  她將卡片先給菲利普看了,隨後遞給克勞德。「德泰斯特蘭伯爵。」

  菲利普撇了撇嘴,「妙啊用王宮裡的花送給王兄喜歡的女孩。」

  巴伯利翁伯爵嘟囔「他是洛林家的少爺。」

  「我們家跟洛林家族有矛盾嗎」阿比蓋爾問。

  「倒是沒有。洛林家族看不上我們家這種小貴族。」

  「他也只是一個伯爵,並不比您高貴在哪兒。」克勞德說。

  菲利普心裡不是滋味,「阿比蓋爾,坐到前面來,坐在這兒。」他指了指他身邊,叫僕人將阿比蓋爾的座椅搬了過來。

  好吧,除了國王,他最大,聽他的。

  「你喜歡這種顏色嗎」

  「我喜歡紫得幾乎呈黑色的那種玫瑰,這兒沒有。」

  「只要這個世界上有深紫黑色的玫瑰,我就能找到」他叫過僕人,吩咐了一大通。沒有深紫黑色的玫瑰,但紅玫瑰有很多,白玫瑰也有很多,許多貴族小姐都收到了成籃的玫瑰。這些玫瑰不是盧浮宮花園自產的,是從外面花商那兒采購的。

  「我記得花園裡有一些黃玫瑰,去把盛開和半開的黃玫瑰都剪下來,裝在花籃裡。花籃把手上要用淡藍色和金色的緞帶打上蝴蝶結。快去,快去」

  阿比蓋爾暗笑這孩子為了跟德泰斯特蘭伯爵賭氣,盡做一些莫名其妙的事情。

  雷尼奧很有趣的看著王弟殿下跟阿比蓋爾一副極為親熱的模樣。美麗的少女是可愛的,美麗的少年也很不錯呀

  克勞德正准備過去跟雷尼奧寒暄一番,就聽邦當在劇院門口高喊陛下駕到

  國王終於閃亮登場了。

  4萬埃居換成金幣的話,是4萬枚,那是相當巨大的一個數字,要裝很多個大箱子,所以其中3萬6千埃居給的是銀行本票,另外4000埃居換成金路易,是1000個金路易,裝了一口箱子。

  阿比蓋爾帶了克勞德去菲利普的寢宮拿錢,1000個金路易堆在一口小木箱子裡,也沒數,便叫克勞德拿走,送去她房間。

  「你要錢做什麼用我聽說邦當在為你找一處宅子。」

  王宮裡真心沒有秘密,誰都知道國王的事情。

  「給克勞德住。」

  「還有呢」

  「我准備接姐姐一家到巴黎來住,將來」她怔了一下,嘆氣,「我會想的比較多一點,將來要是有了孩子,我可不放心讓別人養育他們。」

  「啊」菲利普恍然,「你說的沒錯,王宮裡不適合養育孩子。」

  他震驚又迷惘,「你決定了嗎這麼一看,你將來幾十年的路都已經安排好了。」

  「我還可以選擇去北美洲。」

  「你的膽子可真大啊美洲那麼遠而且聽說那兒的土著很凶殘。」

  她倒在床上,勉強一笑,「我還可以去倫敦,路易總不可能派人去倫敦抓我回來吧我走了,他自然會去找另一個女孩。」

  「你去了倫敦就是普通人了,不再是貴族。」

  她沒說話。

  她確實還是有選擇的,只要去法國之外的國家,英國或者奧地利荷蘭都可以,還可以回外祖父家,外祖父家還有舅舅呢,只是只有信件來往,他們兄妹從沒有去過西班牙。

  只要離開巴黎,她就可以有其他選擇。

  但就像菲利普說的,她在其他國家就不能算貴族了,而這個時代,「男爵以上才算人」,當一個平民不是不能活,只是會活的很卑微。

  「你還可以有其他選擇,而我,我沒有。」菲利普嘆氣。他也倒在床上,沒精打采的望著天花板下面的幔帳。

  過了1分鐘,阿比蓋爾拉著他的衣袖,摸了摸他手臂。

  又親了親他臉頰,「菲利普,你比我好一點,你可以說不,而我,我不能。」

  他沒說話。

  她在他臉上親了好幾下,他心情變好了一點,翻身壓在她身上,「你別總這麼親我,要知道,我是很年輕,但我是男人。」

  「嗯是嗎」

  「阿比,永遠不要懷疑一個男人的能力。」他輕輕吻在她唇上,接著,輕輕咬了一下她嘴唇。「聽說,王兄想讓洛林教導你」

  「王宮裡還有什麼是你不知道的」

  「我不知道的事情很少,國王沒有秘密。」他伸手拂開她臉上的金色發絲,「現在,你想離開嗎」

  她笑了好一會兒,才說「不想。」

  他的手伸到她背後,胡亂解開系帶。又急匆匆脫了自己的衣服。

  她閉上眼睛,感受他嘴唇的觸感。

  他不一定是一個經驗豐富的情人,但卻是一個耐心的情人,很有耐心,可能耐心是太好了一點。

  臥室向外有落地玻璃窗,通向陽台。

  已經接近午夜,外面只有一些細碎的蟲鳴,夜色清涼如水。

  那一瞬間是有點疼。她忍耐著,聲音於是帶著一絲顫抖。

  他們互相緊緊擁抱,少年清瘦的身體十分美妙,成為女人的體驗相對來說也還不錯,不像她想像中那麼糟糕。做愛這種事情嘛,是否並不是唯一指標,只要心理滿足就好了。

  也不算太滿足,但第一次麼,疼痛還是有些妨礙的。

  少年出了一身汗,壓在她身上。

  「阿比,我是你的第一個男人。」想想居然覺得很得意,「要是你願意的話,我們可以在一起。你知道我不能跟你結婚,我的婚事我自己沒法做主,但我可以給你你想要的一切。」

  「你要怎麼跟陛下說呢」

  「直接說。這段時間,我幾乎可以對他提任何要求。」

  「可我並不是一件物品啊,不能說你想要我,就去找你的哥哥要。我不是他的,也不是你的。」

  「我不懂。」少年困惑的說「你不喜歡我嗎至少我知道你不喜歡洛林。」

  「我是喜歡你,但是你也要知道一點,我不會嗯,路易不會允許我愛你。至於我要跟誰上床,在可能的範圍內,我會自己決定。」

  「你可真奇怪。」

  「沒什麼奇怪的。菲利普,我無法拒絕國王的要求,我是可以成為他的情婦,但他會有妻子,他就別想管我還會不會有其他情夫。」

  他看著她,「我有點明白你的意思了。我應該會是王兄最不可能責罰的人,阿比,你很壞,你利用了我。」

  他有點傷心,「我就知道你膽子大得要命,你什麼都敢說,可我可我偏偏不想對你生氣。」

  阿比蓋爾對他露出甜美的微笑,「你不覺得,能跟我一起把你的王兄氣個半死,這種感覺特別的舒暢嗎」

  他忍不住笑,「對他聽說這事之後,准會氣個半死」

  「我要走了。」她推開他,坐起來,穿上裙子。

  菲利普幫她系背後的系帶,但弄了好一會兒還沒有系好,他放棄了。

  「你披一件睡袍回去吧,別擔心,母親即使知道這件事也不會責怪我,更不會責怪你。我明天上午去看望母親,跟她說一下。」

  她有點窘,「真的要說嗎」

  作者有話要說:

  dh勞倫斯查泰萊夫人的情人寫過一篇雜文性與可愛,摘抄如下

  「性」,竟會成為這樣一個肮髒邋遢的醜惡字眼,實在可惜得很也確實令人無法理解得很。終究,「性」到底「是」什麼我們越加以推敲研究,知道得就越少。

  科學說它是一種本能。然而,本能又是什麼呢很明顯地,本能乃是一個已經變得根深蒂固的古老的習慣。不過,老習慣總會有個開端。而「性」卻實在沒什麼開端可言。自從有了生命,就有了「性」。所以,「性」並不是積累而成的「習慣」。

  其實,「性」與「美」乃是同一件事,就像焰與火一樣。如果你憎恨「性」,就等於憎恨「美」。如果你喜愛「活生生」的「美」,那麼你就是對「性」懷有尊敬之心。當然啦,你可以喜愛年老朽滯的枯死的「美」,並憎恨「性」,但是要愛「活生生」的「美」,你就必須尊敬「性」。

  「性」與「美」是無法分開的,就像生活與意識一般。而與「性」與「美」同存,並由這兩者所醞釀而生的「智慧」,即是「直覺」。我們現今文明的最大災難乃是對「性」的病態式憎惡。

  「性」是什麼我們雖不知道,但它必定是某種火焰吧。因為它總是流動著一種暖意一種閃爍。而當閃爍變成真純的光彩時,我們就感覺到了「美」。

  這種暖意的溝通與「性」的閃爍即是真正的「性」之吸引力。我們體內都有「性」之火在燃燒著或酣睡著,即使活到九十歲,它仍還在那兒。一旦它枯竭的時候,我們就成為恐怖的屍體了很不幸地,我們的世界越來越充斥著這種屍體。

  摘自窺探魔桶內的秘密20世紀文學大師創作隨筆,何尚主編。

  原文較長。,,


第28章

  「本來不用說的, 母親不會管我們跟什麼人上床。只是, 不能讓母親以為你引誘我和王兄。」

  她煩惱的嘆氣確實,男人極少會被指責,被責難的永遠都是女人。

  奧地利安娜再心有愧疚, 可能也無法容忍她跟倆兄弟糾纏不清。不過, 她的境況也不可能太糟糕, 最嚴重的懲罰只有兩個要麼送她去修道院,要麼把她嫁給一個性情人品都很糟糕的貴族老頭。

  父親也只比母親大3歲, 母親跟奧地利安娜同歲, 都是13歲就離開了西班牙。

  她悄悄回了自己房間, 叫醒瑪麗, 倒了些溫水, 匆匆擦了擦,換了睡裙,上床躺平。

  奇怪的是,居然很快就睡著了。

  國王還沒有睡覺, 原因是倫敦送回來諜報,護國公奧利弗克倫威爾終於在昨天咽氣了。

  諜報是傍晚送到的, 路易很是高興這意味著他的表哥有希望復辟, 但當然,仍然要小心處理。

  英法王室世代互相通婚, 也是互相牽制。

  英吉利現在是共和國,王室成員全部在歐洲各國流亡,這不利於兩國友好。

  為了表示「一切照舊」, 路易還是按照原定計劃去了王宮劇院觀看芭蕾舞劇。他強自鎮定,心裡浮想聯翩,都沒空關注阿比蓋爾和菲利普有點過分親密,也沒空跟克裡斯汀多說幾句話。

  演出結束之後,他立即匆匆離開,去跟馬薩林主教開會去了。

  直到過了午夜,馬薩林主教告辭離開,路易才冷靜下來。

  馬薩林還是不肯讓他接觸真正的政務處理,不過大概是終於明白到他已經20歲了,開始詢問他的意見。

  意見就是,趕緊派人去通知他那兩個表哥查爾斯和詹姆斯。

  這個好消息也已經派人通知了姑姑和表妹,英國王太後瑪麗婭十分激動,以至於直接躺倒了,因此瑪麗婭王太後和亨利埃塔公主都沒有去看芭蕾舞劇。

  英國議會應該會有兩種選擇一個是繼續共和制度,但繼承人的人選需要好好斟酌,克倫威爾靠著軍事力量震赫英國和歐洲鄰國,就這樣也免不了被英國人痛恨外國人忌憚,換一個能力不足的繼任,共和制度就會完蛋,這是馬薩林主教喜聞樂見的;另一個選擇是恢復帝制,迎回先王查爾斯一世的兒子中的一個按理會是長子查爾斯這樣,他就有了國王表哥,和公主表妹。

  冷靜下來之後,他想起今晚都沒跟克裡斯汀說話,那女孩沒准正在胡思亂想呢。她很好打發,明天派人送一條手鏈給她就行了。

  阿比蓋爾他有點頭疼。

  他叫來邦當。

  「讓你去找的宅子你找的怎麼樣了」

  「已經有了幾處,但都有些不足,是否要請小姐去看看」

  「把地址給她,讓克勞德跟她一起去看。另外,上次我記得有一條珊瑚珠的項鏈,因為不成套就單獨放著呢,你讓誰收著呢」

  「在庫房裡,陛下。」

  「去找出來,送給巴伯利翁小姐。」

  「現在已經夜深了。」

  「交給她的女僕收好。」

  「需要小姐寫收條嗎」

  路易詫異的看著他,「我送人禮物,還需要對方寫收條」

  邦當為難的說「司庫要入賬」

  路易不耐煩的擺了擺手「你記下來就行了。可笑是不是之前你要小姐寫收條了。」

  邦當遲疑的回答「是的。」

  「該死你這個笨蛋」他氣惱的說「她沒准心裡已經把我好好罵了一頓呢」

  邦當又遲疑了好一會兒,小聲說「陛下,小姐在殿下房間裡。」

  路易一開始還想,阿比蓋爾去弟弟房間裡也值得彙報一下再一想,肯定不是普通意義的「在房間裡聊天」,不然邦當是不會特地向他彙報的。

  他頓時怒氣衝衝,拔腿就走。

  9月5日,國王的20歲生日。

  從上午8點開始,陸續就有客人進宮。

  路易已經換好了衣服。

  生日慶典算不上「大場面」,但也要展示給民眾「觀看」,所以穿的是僅次於登基大典的大禮服。

  要說按照往年過生日的時候,他總會心情很好。沒人不喜歡過生日,這是慶祝自己長大一歲,也成熟了一歲。

  但今天,路易的心情可算不上「好」。

  昨晚發生了什麼

  他想著他是怎麼怒氣衝衝的跑去找弟弟。

  菲利普假裝睡著,死活不起來開門。他叫人撞開了房門,菲利普氣得大喊起來。

  他站到菲利普床邊,邦當殷勤的找到燭台,點亮。

  房間裡很快變得明亮。

  他板著臉,一言不發,上下查看著他的床阿比蓋爾不在,大概之前就走掉了。

  床上沒有什麼污漬,他看不出來有什麼不同之處。

  「出去。」他吩咐邦當。

  邦當立即退了出去,還很貼心的關好房門。

  「你又怎麼了你不用睡覺嗎」菲利普不滿的嘀咕著。

  「阿比呢」

  「她她當然在自己房間。你怎麼會到我這兒來問她」

  他氣得不行,「混蛋你給我起來」他拉著羽絨被,拽開,扔到地板上。

  「別以為你是哥哥我就會讓著你」菲利普喊起來。

  「別以為你是弟弟我就要讓著你」他也氣憤的喊起來,「你想要別的,除了一件東西,和阿比,其他的我都可以給你。你想要哪座宮殿想要什麼都可以,唯有兩件事物你這輩子都休想染指」

  菲利普激動的喊著「收好你那頂該死的王冠我從來都沒有想過要那頂王冠,而且,如果有人想要奪走你的王冠,我會拼了命保護你這你知道我以為你會相信我,我是你的弟弟啊」

  「我是相信你,但你不該沒有經過我的允許就睡了阿比。」

  「什麼叫你的允許她又不是你的。」菲利普放低了嗓音。

  「她是我的,本來就是我的」

  「她才不是你的,她是我的,她親口跟我說的,就在幾分鐘之前」

  路易氣得眼睛都紅了,一下子撲在他身上,兄弟倆像小時候那樣扭打起來,拽頭發擰胳膊踹肚皮,打了個不可開交。

  打了十幾分鐘,兄弟倆終於停了手。

  倆人都氣喘吁吁的。

  「你為什麼這麼生氣」菲利普不解的問「你反正是要找人拿走她的初夜,是我或是別的男人有什麼不一樣嗎如果不是我,也不會是洛林,她很可能會去找雷尼奧」

  路易哼了一聲,「你不懂。」

  「我怎麼不懂了」

  「我不想」路易皺眉,「我就是不想出現這種情況。她隨便跟誰上床我都無所謂,哪怕是雷尼奧,但你不行。on frere,我不希望你橫在我和她之間。」

  「你愛她嗎」

  「愛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即使是你,我也不希望你碰她。」

  「可是,實際上你根本阻止不了她碰我,對吧」

  路易狠狠的說「我是阻止不了她。該死我知道她能干得出來。她難道不怕我不再喜歡她了嗎我可以去找別的女人,克裡斯汀,或者克拉麗絲,或者隨便什麼名字的女孩。她們保證都會很溫順,也都會愛我。」

  「那你去找溫順的克裡斯汀,或是別的女孩吧。」菲利普不屑的說「我瞧你是很喜歡她,就因為你知道她不是你的。」

  「不我一定要讓她成為我的」路易幾乎有些惡狠狠的說「從身到心,都是我的」

  可是,她會是「他的」嗎

  阿比蓋爾今天似乎分外可愛,又甜美。

  她穿了一條粉紅配粉藍的裙子,一眼看上去,就是一位特別規矩的貴族少女,跟在奧地利安娜身後。奧地利安娜非常得意有這麼一個美麗侍女,一個勁的跟客人們顯擺,將阿比蓋爾介紹給許多賓客。

  國王這一天很忙。

  上午9點,乘坐帶有波旁王朝徽記的王室馬車繞巴黎的主要街道一圈,接受萬民景仰和歡呼。這一行程要花費至少3個小時。

  中午1點,極為豐盛和盛大的午宴,招待一大堆貴族,包括從外地來的大貴族,但也只有公爵侯爵王室旁系外國王子等等能夠參加宴會。

  午宴從1點持續到4點,接下來是夫人小姐們稍事休息的時間,貴族老爺少爺們在游戲室和棋牌室閑聊,玩紙牌和台球。到了傍晚,盧浮宮會有盛大的焰火,持續時間至少半小時,期間還有雜耍藝人的表演。看完焰火後,是一個比較小型的宴會,只限有血緣關系的近親屬參加馬薩林主教不在此限制內,親戚們為國王陛下的健康祝福,為國王陛下的誕生日祝福。

  嗐,形式主義

  阿比蓋爾心裡腹誹,但還是興致勃勃的盡可能的全程圍觀了。

  後世學者認為路易十四是第一位有意識的經營打造自己的公眾形像的君主,這不是簡單的「好大喜功」的表現,而是中央集權君主制的必須。

  路易本人無疑是喜好這種誇耀式的外在表現的,盛大的宴會耀眼的珠寶華麗的禮服金碧輝煌的馬車,無一不是在彰顯「王權富貴」。

  近距離圍觀17世紀的「華麗」場景,是具有衝擊力的,對普通民眾來說,就等於後世電視洗腦廣告營銷,就是見慣「大場面」的阿比蓋爾,也難免心神搖曳。

  路易十四的面容是精致俊美的,法國民眾為這位俊美的國王傾倒,紛紛跪服在他的高跟鞋之下。

  這是電影世界,但又不僅僅是簡單的電影世界,它已經完美合理化了,不合理化的地方,她還沒有發現,可能也發現不了。

  作者有話要說:

  叫「查爾斯」的國王都不太妙,查爾斯一世被砍了頭;查爾斯二世妻子不育,雖然私生子一大堆,但還是麼得合法繼承人,於是死後弟弟詹姆斯二世繼位。之後沒有國王再叫「查爾斯」。比比西2017年拍了個電視電影查爾斯三世,虛構了威爾士親王查爾斯登基成為國王的故事。

  希望同學們要看完一整段劇情再來看人物性格以及行為。其實行為並不講究合理性,但講性格,阿比蓋爾的行為是在大背景下做的有限抗爭。她現在誰都不愛,也不可能真的聽話叫她跟誰上床就跟誰上床。選擇王弟當然是因為這樣路易能氣個半死,王弟心裡也明白能把王兄氣個夠嗆,所以是心照不宣的。托馬斯小火車開了一小下,由於擔心鎖章就大家自行腦補吧。,,


第29章

  國王乘坐王室馬車出去游行, 她也就向奧地利安娜請假, 跟克勞德趕緊出了宮,到香榭麗舍大街上僕人占據的好位置上圍觀去了。

  國王的生日慶典也不是每一年都大操大辦,就像路易說的, 他很窮今年是20歲的周歲生日, 於是終於可以隆重的舉辦一次生日慶典。

  克勞德給她買了馬卡龍小蛋糕和蜂蜜水, 小心保護她不被人擠到。巴伯利翁父子從家裡帶了6名僕人,因為是臨時決定來巴黎, 沒有租到旅館房間, 還是洛林騎士幫克勞德找了個地方, 6名僕人擠在兩間簡陋的閣樓裡, 整天抱怨個不停。

  「昨晚到底怎麼了」出了盧浮宮, 克勞德才終於有空問她。

  「沒什麼不重要啦。」她心虛的打馬虎眼。

  「驚動了王太後陛下,你還說沒什麼」克勞德好笑的看著她,「是因為陛下,還是因為殿下」

  「因為他倆。」

  克勞德受到了驚嚇, 「你到底干了些什麼」

  「就是」她在哥哥面前還是有些害羞的,「昨晚我和殿下那個, 總之, 就是女人的第一次嘛。」

  克勞德驚呆了,「天哪陛下肯定會氣壞了。」

  「他奇奇怪怪的, 生氣就生氣吧,我也沒辦法。」

  「小心小心不要真的惹怒了陛下。」他警告的看著妹妹,「國王的寵愛來得快, 消失的也快。他現在不是正火熱的愛著那位德拉瓦利埃爾小姐嗎」

  「他的愛情太多了。」她哼了一聲。

  昨晚,國王兄弟狠狠打了一架,這事可瞞不了奧地利安娜,王太後叫人請國王和王弟到了她的寢宮,又叫人喊來了阿比蓋爾。

  奧地利安娜狠狠的責罵了菲利普和阿比蓋爾,對路易則輕輕帶過。

  當時阿比蓋爾很窘,覺得好像是被婆婆抓到小辮子痛罵的小媳婦兒,雖然吧,她的地位沒有資格成為真正的兒媳婦。

  奧地利安娜其實也不能把兒子們怎麼樣,對她也就是教育了一番,要她選一個,要麼是路易,要麼是菲利普。

  結果路易很自傲,「母親,您不用讓她現在就考慮清楚,我要她真心真意的愛上我,而不是您的命令,也不是我的命令。」

  好吧,他確實有資格如此自傲。

  阿比蓋爾假裝害羞,一直乖巧的低著腦袋。

  離開王太後寢宮的時候,她偷偷看了看菲利普,只見菲利普也正偷偷看她,臉上神色很是得意,似乎為了終於能狠狠氣一氣路易高興得不行。

  都是小破孩啦

  不過嘛,心裡真是非常得意的。

  路易的「愛情」很多,但能為了她去跟「親愛的弟弟」打上一架,已經充分說明她在他心裡是有點不同的。

  昨晚沒有睡好,導致她現在呵欠連天。克勞德心疼她,問她身體怎麼樣,女孩子的第一次嘛,總是要疼的,會不會疼得厲害。

  「不太疼了,早上洗了個澡,好多了。」對哥哥也沒什麼不好說的,她跟哥哥相差11歲,哥哥在家的時候總是帶她玩,給她買東西,很疼她。父親麼反正就是那樣了,他們都對父親沒有什麼期望,也沒有什麼感情。

  父親很少在家,跟現任伯爵夫人據說早就勾搭上了。他對兩個非婚生的女兒也沒什麼感情,幾乎不去看她們。阿比蓋爾倒是跟姐姐羅莎琳娜一起,「偶遇」過兩個異母姐姐。異母姐姐因為沒有伯爵之女的身份,都只是嫁給騎士之子。騎士有可繼承和不可繼承的分別,無法繼承「騎士」名號的騎士之子,也就是平民了。

  異母姐姐們沒有什麼么蛾子,跟他們兄妹也不親近,就是普通路人而已。

  這個時代還是屬於封建君主時代,家裡有男性繼承人仍然非常重要,阿比蓋爾從小就知道要跟哥哥打好交道,哥哥幸而也是一個好哥哥,這就足夠了。

  克勞德畢竟是27歲的成年男人了,懂得很多,也就十分擔憂「要是懷了孩子,一定要好好生下來,最好能讓殿下承認孩子。」

  阿比蓋爾驚呆了,「孩子」

  「你不會沒有想到吧」

  「就一次,不會那麼慘吧」

  「瞧你說的什麼話」他瞪她一眼,「女孩子總歸要結婚生孩子,可要是你的情人是殿下,結不結婚也沒有什麼分別。要是殿下決定讓你跟別人結婚,你要記得挑選一個有爵位的老男人,屁都放不動的那種,你不用陪丈夫上床。將來殿下承認你的孩子,他們也會有自己的爵位,這樣,你將來即使離開了殿下,也能過的很好。」

  這就是現實

  不能說克勞德想的太現實了,而是這就是普遍被接受的王室情婦的套路。他想不到也不敢想會有別的路可走。

  沒勁極了

  她不安的按著小腹會不會這麼准啊一次就中招了她不想這麼早就生孩子,她自己還是個寶寶呢

  王室馬車過來了。

  今天天氣很好,風清氣朗。國王坐在敞篷馬車上,一路微笑向他的臣民們招手;圍觀群眾則回以熱烈的掌聲和歡呼聲其中也不乏不和諧的聲音,喊著「打倒國王」。

  巴黎人民應該還記得之前的法國內戰。

  對國王來說,有些記憶非常的不好,希望趕緊忘記,幾次「投石黨運動」可是曾經逼得當時才十幾歲的小國王逃出巴黎。

  所以這也是路易一直不太喜歡巴黎的原因之一吧。

  若干年後,他將宮廷和政務中心徹底搬去了凡爾賽。

  凡爾賽。

  要想在多情的國王心裡留下永恆的印跡,當然要選擇一個更巧妙的方式啦。

  路易十四自詡為太陽神阿波羅,她也可以自詡愛與美的女神阿佛洛狄忒,大型等比壁畫等身高神像都搞起來,還一定要在凡爾賽宮裡有姓名。

  這麼一想何止美滋滋,簡直雄心壯志,分外有鬥志呢

  返回王宮的馬車上,阿比蓋爾問「如果某地即將興建一座超級豪華超級大型的宮殿,我們家能用什麼辦法拿到一個項目或是某一類建築材料的供應商」

  「陛下有什麼大型工程的計劃嗎」

  「不是陛下的,我就是這麼問問。我在想,王宮裡幾乎任何物品都有供應商,水果蠟燭布料,乃至紐扣都有一家專門的供應商,那麼,修建別墅或是宮殿一定需要更多項目的供應商。我們家那邊出產什麼建築材料嗎」

  克勞德笑了,「建築材料的供應商不是那麼容易的。」

  「也對,需要很專業的人才。那麼,食物呢食物可是大宗消耗品,光是修建過程中工匠的食物供應就是很大又很持久的訂單了。」

  「這個可以考慮。不過,貴族不需要做生意,做生意那是下等人的事情。」

  「你找一個可靠的僕人,你總該有什麼親信吧再找一個會做生意的人,你只需要當大老板就好。」

  「有點麻煩。食物供應商可能還會面臨收不到賬的問題,還會面臨如果食物有什麼問題,比如哪位貴人吃過晚餐後拉肚子,這都是非常麻煩的事情。不然你以為那些大貴族為什麼把這些賺錢的買賣留給那些平民供應商」

  「唉說的對呀」她懊惱起來,覺得自己想的還是太天真了,也太雞毛蒜皮。想想看,印度次大陸「被發現」之後,這塊土地上流淌著黃金和蜂蜜寶石的國度是怎麼被西方列強掠奪的好幾個國家都成立了「東印度公司」,用經濟頭腦和槍支火炮在印度大肆掠奪,賺得盤滿缽滿。這才是發財發大財之路啊

  歐洲各國在美洲亞洲非洲做的都是同樣的營生,都是掠奪,這就是資本主義的原始積累。

  老老實實做供應商,賺的是小錢;花大價錢去異國掠奪,賺的是大錢,是驚人的財富。

  但要她說明白這其中的道理,也實在很難簡短說明。

  「你很缺錢嗎」克勞德問。

  「不缺錢,但也沒有什麼錢。」

  「你不是才收入了4萬埃居」

  「一次發個幾萬埃居的財不容易,再說幾萬埃居不夠用幾年的。你在巴黎生活可不像在孔代親王府上那樣用同樣的開銷就能維持,巴黎花錢的地方很多,物價也比較高。」

  他笑了,「這用不著你操心,王家衛隊的津貼比你想像的要多,足夠生活開銷。我還會打牌,等我找好了牌友」他笑嘻嘻的挑眉。

  克勞德的牌技很高,她的牌技都是跟哥哥學的。

  打牌麼,不來錢可沒勁,他靠著牌技,每周都能小贏一點,用來支付一些額外開銷。他的問題就是太謹慎,只肯小贏一點點,不願意一下子贏一大筆。

  錢的事情尚且不用太著急,反正凡爾賽也不是一天建成的,留著以後慢慢想吧。

  馬車在盧浮宮門口停下,克勞德下了馬車,轉身扶她下車。

  兄妹倆進了宮門。

  很意外的,在走廊上遇到了雷尼奧德泰斯特蘭伯爵。

  「德巴伯利翁小姐。」雷尼奧微微頷首。

  「德泰斯特蘭伯爵。」兄妹倆回禮。

  「您還沒有告訴我,您喜歡我送您的玫瑰花嗎」

  「顏色不喜歡。我喜歡深黑紫色的玫瑰花。」

  「如您所願。明天我就派人給您送去。」

  他說的太篤定了,她很是好奇,「我應該感到榮幸嗎」

  雷尼奧露出一絲微笑,「我想送您一柄匕首。」

  奇怪了。「匕首」

  「您很適合匕首,要是有人對您不尊重,您可以使用匕首好好教訓他。我可以教您怎麼使用匕首而不會傷害到您自己。」

  作者有話要說:

  菲利普哥哥我錯了,下次還敢

  7更好難了,臣妾做不到啊。還有兩章放到明天加更吧。這樣明天就有3章的快樂了。明天更新不一定,什麼時候三章寫完什麼時候更新。肯定下午了,上午不用看,在睡覺不可能更新的。,,


第30章

  阿比蓋爾驚詫的看著他。

  克勞德扶額這位伯爵到底什麼意思啊

  「謝謝您。家妹不會有需要用到匕首的時候, 我會保護她。」

  雷尼奧不以為然, 「與其將自己的安危寄於他人之手,不如提高自己的自保能力。您說是嗎,小姐」

  阿比蓋爾點點頭, 「您說的對。但我以為, 您會送我衣料花邊珠寶, 而不是匕首。」

  他淺笑,「您不差衣料花邊和珠寶。告訴我您喜歡什麼, 只要這個世界上有, 我一定能找到, 送給您。」

  這麼自大自信

  「衣料和花邊只要有錢就能買到, 珍貴的寶石不一定用錢就能買到。寶石不過是礦物, 可卻是世界上最漂亮的物品之一,我想要一顆你認為的世界上最美麗的礦物。」

  雷尼奧想了一下,「我明白了。不過這份禮物可能要很久才能送給您。」

  「我有耐心等待,您呢」

  他又笑, 「我也很有耐心。」

  他向巴伯利翁兄妹微微頷首行禮,「請允許我告退, 小姐。」

  有一個美麗的妹妹是很得意的事情, 但如果太受歡迎了,做哥哥的也會發愁。

  陛下和殿下哪一個也不能隨便糊弄, 這位泰斯特蘭伯爵看上去更是精明非常,更不好隨便打發。

  克勞德送阿比蓋爾回了奧地利安娜身邊。午宴的時候,兄妹倆又有幸被塞進餐桌上。

  他倆只是伯爵子女, 本來是沒有資格參加午宴的,但國王特別要求為巴伯利翁兄妹安排座位,負責安排座位的禮賓部主管也只好遵命。

  宴席也很有趣。

  正式開席之前,先由宮廷詩人念誦贊美國王的詩歌,宗旨就是贊美人間的王,光輝偉大,澤被四方,是神之子,是光明,是明燈,是人間的至寶。這是鞏固「君權神授」的概念,「帝王營銷學」最基礎的一步。

  然後國王舉杯,贊美上帝;賓客也舉杯,贊美國王。這才是正式開吃的信號。

  阿比蓋爾跟著動動嘴型,未免有點不夠敬畏。

  法國菜現在已經是色香味俱全的美食典範了,宮中宴席也就是法國美食的最高發揮。這個時代的宴席不是一道一道菜輪流上桌,而是一股腦兒全都擺上餐桌,這種上菜方式非常考驗廚房的出菜流程,也就不可能全是熱菜,會有大量的冷盤。先上冷盤,擺放完畢後,最後上一道熱騰騰的主菜,通常是烤肉,整只的烤乳豬烤鵝烤鴨;國王的主桌上則是一只用孔雀尾羽裝飾的烤孔雀。

  宮中宴席的秘訣是想吃什麼要靠搶的。克勞德一點也沒客氣,第一時間搶著割了一大塊烤乳豬的後臀肉,又精准戳了一大團後腿肉,將其中的瘦肉切成小塊,放在阿比蓋爾的盤子裡。

  她愛喝熱巧克力,克勞德也把他自己的那份給她喝,他則拿過她的葡萄酒。

  有哥哥就是好阿比蓋爾樂滋滋的。

  宴席過後,阿比蓋爾陪著奧地利安娜回寢宮休息。

  王太後年紀大了,時常感到精神不濟,身體也不太好。這是貴族女性的通病,吃的太好鍛煉太少。對王太後來說,最大的運動量就是在花園裡散步了。

  「你們年輕人,該自己去玩。」昨晚剛罵過阿比蓋爾,這會兒奧地利安娜又挺和顏悅色的了,「你去帶克勞德熟悉一下王宮,你們晚上會參加達達尼昂隊長的一個私人宴席,達達尼昂會好好招待你們。」

  「謝謝,陛下。您要睡一會兒嗎」

  「是想小睡一會兒。你去吧,」奧地利安娜摸了摸她的臉,「至於路易要是找你去,你要好好對他,不要太任性了,好嗎這不是王太後對你下命令,是一位母親的請求。」

  「我會的。」她垂下眼簾。

  奧地利安娜確實很少使用命令式的語氣對阿比蓋爾說話,那是因為她是國王的母親,沒人會不聽從吩咐。就像她現在使用懇求的語氣,但阿比蓋爾也不能真的當成是王太後在「懇求」她。

  國王很快便派人來召見阿比蓋爾。

  侍從直接帶她去了國王的寢宮。

  她其實極少去國王寢宮,每次去一定是陪著奧地利安娜。

  穿過走廊,從一面面裝潢華美的牆壁之間穿過。油畫瓷器金銀器具鏡子銀燭台雕花家具,每一件都是後世的古董。

  路易脫了外面的禮服外套,只穿了白襯衫和繡花長背心。

  見她進來,淡淡的瞥她一眼,「你還沒換裙子。」

  「我正要帶克勞德參觀一下宮殿。」

  「他將來要走遍整座宮殿,不用非得今天參觀。過來,」他招招手,示意她走到他面前,「讓我看看你。」

  她走到他面前。

  他看了她一小會兒,然後低頭吻她。

  他是接吻高手,跟尚嫌稚嫩的菲利普不一樣。接吻這種事嘛,要有比較才知道誰吻的更好一點,也要對方更有經驗才會有更好的體驗。

  不僅是交換口水的活動,一個吻代表了很多,如果只是為了解決生理需求,那只需要某個器官就可以了,而親吻,說明了愛意。

  一個足夠「好」的吻,能讓你心跳加快面紅耳赤,只想趕緊拖著對方滾上床。

  吻了好一會兒,路易稍有不滿的說「你還不會接吻,笨得要命。」

  「我是不像你那樣,吻過很多人。」她很不服氣。

  「你喜歡我吻你嗎是不是比菲利普要好得多」

  幼稚她在心裡翻白眼連接吻也要跟弟弟分出勝負來。

  「還行。」

  「說誰還行」

  「說你。」

  他失笑,「只是還行嗎」

  他一只手臂環抱著她的腰,另一只手拉下她的一邊領口,「昨晚你感覺怎麼樣」

  「你是不是有什麼奇怪的愛好」這家伙一定是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癖好

  「什麼」

  「你為什麼想知道我的初夜是什麼感覺既然這麼感興趣,你為什麼會想要別人來教導我成為女人你難道對自己的能力有什麼誤解嗎還是說你覺得自己可能不夠溫柔。」

  「不知道你在說什麼。菲利普很溫柔嗎我還以為他對女人不感興趣呢。」

  「他要真對女人沒興趣,該著急的就是你和王太後陛下了。」

  他一笑,「今天是我生日,你多陪我一會兒。」

  好吧,過生日的人最大。

  「就是陪陪你嗎」

  「那當然。」他拉著她走到床邊,一把推她躺在床上,放下幔帳,「瞧,這種四柱床的好處就是,放下幔帳之後,就是一個封閉的小房間了。」

  他撩開幔帳,上了床,「小時候我和菲利普常躲在床上,侍女們找不到我們。」

  「你和菲利普很友愛啊。」

  他笑嘻嘻的挑眉,「他小時候沒有什麼君臣的概念,畢竟還太小了。那時候我們雖然會為了生命安全擔憂,但好像很多時候,比現在要快樂。」

  說著便嘆了一口氣。

  「你嘆什麼氣今天你20歲了,不是應該高興嗎」

  「我是很高興,所以我不能為你昨晚做的事情責罵你,或是揍你一頓。」

  她小小聲的說「你生氣了嗎」

  「生氣有一點。但那是我的弟弟,我能把他怎麼樣呢還有你,阿比,你真的很不乖。」

  她害羞的扭過臉。

  「還疼嗎」

  「有一點。」氣氛有點詭異。

  「要疼幾天」

  「很好笑啊,我怎麼知道會疼幾天」

  「王宮裡沒有秘密,阿比,你最好不要再去菲利普的房間了。」

  她沒有答應。

  「我的容忍是有限度的,我不會也不可能一直容忍菲利普。至於你,親愛的小姐,不久之後你就會躺在我床上,到時候你就不允許再躺在別的男人身下了。」

  自大狂走著瞧

  頭發弄亂了,也沒有叫國王的女僕凱蘿爾進來給她梳頭,就隨便用梳子梳了幾下,披散著頭發,離開國王寢宮。

  回了自己房間,女僕瑪麗正守著一大堆禮物盒發呆。

  「這都是什麼」阿比蓋爾驚訝的問。

  「這幾個是陛下派人送來的。」瑪麗忙指著幾個盒子說「這邊的是殿下派人送來的,這是達達尼昂隊長派人送來的,這幾個盒子是德泰斯特蘭伯爵派人送來的。」

  送禮物還扎堆嗎

  「你打開看了嗎」

  「沒有,小姐,您不在,我不會隨便打開你的東西。」

  「那我們現在可以來拆禮物了。」拆禮物是多麼快樂啊

  先拆路易送的禮物。

  昨天他派人送了一串珊瑚珠的項鏈,她今天就戴著呢。今天又送了不配套的好幾件首飾,一條小指肚大小的均勻的圓形白色珍珠項鏈,帶一塊很大的黃色寶石吊墜;一條看上去就很是華貴的藍寶石項鏈,一圈蛋型藍寶石配鑽石,吊墜是更大的一顆藍寶石;一枚星狀白銀滿鑲鑽石胸針;一枚蛋型藍寶石帶珍珠與鑽石的玫瑰花型胸針;一只白銀滿鑲鑽石的小型天鵝發夾,天鵝的眼睛是一顆桃紅色寶石;兩對藍寶石珍珠耳墜;一條藍寶石配鑽石的手鏈。

  每一件都美不勝收,閃閃亮亮。

  收到這麼貴重的珠寶當然很是高興。這個時代因為還不流行冠冕狀的頭飾,最貴重首飾的就是項鏈和大型胸針了。巴洛克風格的珠寶首飾就是能有多華麗就有多華麗,彩色寶石大量使用,鑽石因為在這個時代還不算昂貴,小鑽碎鑽也被大量使用,再加上切割工藝剛開始流行明亮式切割,新做的首飾全都是亮閃閃亮晶晶的。

  這時候她卻發愁了她沒有足夠大的首飾盒而且,她真的要給房間上鎖了。

  作者有話要說:

  晚上12點前爭取再更新兩章。,,

悠于 2020-9-11 16:05

第31章

  不過, 這個問題一時半會也解決不了,還是繼續愉快的拆禮物吧

  接下來拆菲利普送的禮物。

  殿下還年輕,也沒有國王那麼財大氣粗,他也送的珠寶,但相對來說就輕巧許多。

  也有一條珍珠項鏈,但珍珠小的多,強在都是強光小燈泡,吊墜是一粒大拇指指肚大小的完美水滴狀強光淡粉色珍珠, 超適合平時佩戴;一對十字架珍珠耳墜, 配石是藍寶石;一打各種形狀的細項鏈, 可以當項鏈戴, 也可以當眉心墜佩戴;一只很寬的明顯是印度風格的黃金手鐲, 上面鑲嵌的寶石也只是拋光過但沒有切割的綠寶石。

  阿比蓋爾戴上手鐲,「好看嗎」

  「美極了小姐您戴這只手鐲真好看」

  她拿起珍珠項鏈, 「換這條。」

  瑪麗為她取下珊瑚珠項鏈,戴上珍珠項鏈。

  達達尼昂不會送什麼珠寶,送了她一只短, 豪華版的,配有像牙手柄,更像裝飾物而不是實用物。

  雷尼奧送的東西很多, 一口大木箱, 裡面全是中國綢緞;一個小木匣,裡面放了一只鏤空疊套雕刻花卉的像牙球,純裝飾物, 把玩件;一套四扇的桌上屏風,青色瑩潤玉石為底,白色像牙浮雕,一組愛與美的女神阿佛洛狄忒的神話故事;一柄像牙柄鑲嵌三塊寶石的匕首紅寶石藍寶石綠寶石。

  另外還有一只長木匣,裡面放了一朵純金打造的金玫瑰。

  就是單純的金,亮眼,精致,一顆寶石都沒有,但卻有一種簡潔又華麗的觀感。

  「我記得我有一只白水晶的小花瓶,找出來,把金玫瑰插進花瓶裡,放在床頭櫃上。」

  瑪麗去找花瓶了。

  阿比蓋爾覺得自己已經很富有啦

  好吧,珠寶什麼的,確實誰都不會嫌多啦,但好像其實也不怎麼實用,純屬炫耀型裝飾物,的只是讓你心情愉快覺得自己超富有的這麼一種心理上的滿足。

  她確實也不怎麼差錢,跟克勞德比起來,她可不耐煩在牌桌上每天小心翼翼的贏上幾個皮斯托爾,所以菲利普找她去玩牌,她立即心領神會那些都是待宰肥羊,毫不猶豫狠狠宰了他們一刀。

  克勞德之所以如此小心,是因為跟那些牌友們都是同僚,不能一下子把人全都得罪光了。而她不同,她背後是王弟殿下,打牌輸給一個少女,那些貴族老爺們也不好意思說自己技不如人。

  有靠山真是超快樂的

  焰火很好看,一朵朵碩大的焰火在夜幕上綻放,明亮炫目,人人都喜歡這種燒錢又短暫的視覺享受。

  阿比蓋爾陪在奧地利安娜身後,路易在母親左邊,菲利普在母親右邊。

  看了一會兒焰火,菲利普悄悄退後一步,抓住阿比蓋爾右手。

  她很淡定,手指在他掌心撓了幾下。

  路易很快看過來,但也就是淡淡的瞥了他倆一眼。

  他很清楚自己送了什麼珠寶給她,但她居然一件都沒有佩戴,而戴了他沒見過的幾件首飾,不用說,肯定是菲利普送的。

  他心裡騰騰的冒著火,惱火的想著他這個國王未免有點太慘了,他沒法拿王弟怎麼樣,怎麼居然也沒法讓阿比蓋爾乖乖聽話

  他氣得要命,後悔今天不該找她談話,也不該送她禮物。但是吧,已經送出去的禮物也不可能收回來,那可不是一位國王應該有的風度。

  他窩火的想著是不是應該趕緊睡了克裡斯汀,寵愛她,好讓阿比蓋爾深深後悔。

  對他早該這麼干了

  焰火晚會之後,達達尼昂隊長派人來請巴伯利翁兄妹。

  作為國王的親信,火槍隊隊長有權利每天邀請一些貴族參加宴會,宴會人數不多,通常連主人也不超過20個人,有時候人數更少,宴會的費用由國王支付。這是一種補償,畢竟不是每個住在王宮裡的貴族都有資格參加國王的宴會。

  法國宮廷裡的等級差別搞得十分嚴格,例外的時候不多。

  達達尼昂的客人都是火槍隊和王家衛隊的軍官,克勞德還沒有正式入職,但已經板上釘釘肯定會進入王家衛隊,軍官們已經開始將他當成「自己人」了。

  這個小型宴會的飲食也十分豐盛,冷盤熱菜甜點飲料酒水。

  中午吃了烤肉,晚上便不想吃得太油膩,阿比蓋爾只吃了一些魚肉。暴飲暴食要不得。

  席間沒有什麼事情發生,宴席結束,達達尼昂送了阿比蓋爾回房間,克勞德則被未來的同僚們拉走玩牌去了。

  「瑪麗,瑪麗」瑪麗不知道去哪裡了。

  由於擔心珠寶會失竊,她讓瑪麗去找邦當要了一只帶鎖的大木箱,就放在她臥室裡。雷尼奧送的衣料木箱還放在起居室地板上,她本想給瑪麗一卷絲綢,想想瑪麗平時都在王宮上班,沒機會也不可能穿真絲裙子,還不如直接給錢,於是給瑪麗增加了津貼。

  瑪麗不知道跑哪兒去了,她自己找了睡裙大毛巾,去了浴室。

  浴室還有其他女僕,叫了個女僕倒洗澡水。

  呼好累啊整天走來走去,小腿都要跑粗了

  她閉著眼睛半躺在浴缸裡。

  瑪麗鬼鬼祟祟的進來了,她睜開眼睛看了看。

  瑪麗在浴缸邊蹲下來,小聲說「德拉瓦利埃爾小姐來了,陛下給她安排了一個房間,不過距離陛下的寢宮有點遠,隔了好幾個房間呢。」

  「你上哪裡去打聽的消息。」

  「陛下的僕人。」

  「凱蘿爾」

  瑪麗嘻嘻一笑,「您猜的真准」

  「陛下說什麼了」她想著是不是可以把凱蘿爾發展成自己的親信總之,有比沒有好。瑪麗也要給她適當的增加工資啊不,津貼。

  「陛下送給德拉瓦利埃爾小姐很多禮物,家具珠寶布料。陛下是不是生您的氣了」瑪麗擔憂的問。

  「不用理他,讓他生氣吧。他也不能把我怎麼樣,對吧」

  「小姐您可真是一點也不著急」

  「我看你比我還著急。你著急什麼啊」

  「我我是擔心陛下不喜歡您了。」

  「那好像我也沒什麼損失,你說對嗎」

  阿比蓋爾從浴缸裡出來了,「這不是你能擔憂的事情,就不要多想了。你現在的主要任務是好好照顧我的生活,以及,跟凱蘿爾打好關系。需要什麼開支,我會給你。」

  瑪麗呆呆的,「小姐」

  「人際交往是要花錢的,你喜歡什麼,凱蘿爾就喜歡什麼。等會兒我給你幾個埃居,你拿去買一些手帕之類的東西,送給她。不要直接給錢,懂嗎」

  瑪麗先是點點頭,然後搖搖頭。

  「不懂也沒關系,她要是提到想要什麼東西,你回來告訴我,我來做決定。這個不難吧」

  「我懂了。」瑪麗使勁點頭。

  國王的生日慶典就算過去了,但外地來巴黎的貴族們還沒有立即離開,公爵都在外面有自己的公寓,方便居住,畢竟王宮裡的房間都不是很大,也住不下那麼多人,公爵們還有自己的侍從,總之,人數很多,衣食住行,充分帶動了這個月巴黎的gd。

  奧爾良公爵也有50歲了,最大的遺憾就是兩次婚姻沒有帶給他一個存活到成年的男性繼承人,作為一個野心家來說,沒有男性繼承人是他心底最深的痛。

  奧爾良公爵夫人生育了5個孩子,現在存活的是三個女兒,加上繼女大郡主,公爵夫婦將四個女兒都帶來了巴黎,住在盧浮宮對面的皇家宮殿。

  三位小郡主最大的13歲,最小的10歲,都還是小少女。相貌比大姐姐大郡主要稍微好看一點,但也算不上很標致的美人。

  大郡主對妹妹們的態度不算熱情,大概是年齡相差的比較大,玩不到一起去。郡主們不能上外面去玩,於是只能待在皇家宮殿裡。

  亨利埃塔公主14歲,倒是能跟表妹們玩在一起,大郡主叫了昨天的雜耍藝人過來,跟妹妹們在花園裡看雜耍。

  雷尼奧也在。

  阿比蓋爾在草坪上跟亨利埃塔和小郡主們一起玩球,就是簡單的扔來扔去的游戲,少女們都玩得興高采烈。

  「你在這兒待著,是不是過於無趣了」大郡主搖著孔雀尾羽的扇子。

  雷尼奧輕松一笑,「也不錯啊,女孩子們總是美好的,比面對那些無趣的貴族少爺們要好得多」

  「公爵夫人可是很想你能娶瑪格麗特呢。」瑪格麗特13歲,是公爵的次女。

  「她還太小了。」

  「阿比蓋爾也才16歲。等到瑪格麗特16歲,也不過只有3年時間。」

  「要我娶她,那我10年前就能娶你了。你父親不會同意的。」公爵之女數量有限,十分金貴,可不能隨便嫁給一位小小的伯爵。公爵夫人也只是隨便說說,雷尼奧不會笨到把堂姐的話當真。

  「她正合適,年齡地位美貌。」

  「我聽說,她父親很窮。」

  「她的美貌就是嫁妝。我又不缺錢,用不著妻子的嫁妝。」

  「妻子」大郡主吃驚的看著他,「你只見了她幾次面,就想娶她」

  「我的年齡也應該結婚了。」他不動聲色的說。

  大郡主沒搭理這句話。

  一個曾經放話說絕不結婚的男人突然想結婚了,這絕對不是年齡的問題。

  她以欣賞的眼光看著草坪上的阿比蓋爾她確實很美,至於性情,暫時看不出來;很活潑,對待國王兄弟和公爵家的郡主們也沒有太卑微,基本做到了平等對待。

  她上誰的床這事她一個堂姐管不著,甚至還覺得超有趣呢,甚至還超遺憾沒能看到長大後的小堂弟們打架的盛況。

  作者有話要說:

  那個時代女性失去童貞的年齡很早,不分中外都認為女孩來大姨媽就適合結婚了,歐洲王室公主普遍結婚年齡偏早,奧地利安娜13歲結婚,瑪麗安托瓦內特14歲半結婚,茜茜公主16歲半結婚,亨利埃塔和菲利普結婚的時候16歲9個月。

  雷尼奧不是公爵的話娶不到公爵之女的。

  感覺寫不完第三章 了,不要等了,放到明天更新。明早6點更新1章,另兩章明天下午更新。,,


第32章

  她實在有點同情路易, 看中的女孩先被弟弟拖上床,現在又被洛林家的男人看上,雷尼奧真要求娶阿比蓋爾的話,即使國王也沒有理由說「不」。

  哎呀真的好想看看路易那個時候會是什麼臉色呢。

  於是她決定支持雷尼奧。

  「中午我留她在這邊吃午餐,你也來吧。你要是想娶她,總該問問她和她父親哥哥的意見。」

  雷尼奧不置可否,只是看著正在玩耍的阿比蓋爾。

  這個時代男女之間交往的途徑有限,根本不能像後世那樣有什麼「自由戀愛」。一個男人想要娶妻, 特別是貴族, 是要看貴族譜系來找人選的。貴族的婚姻不能自己做主, 說的是婚事要申請國王批准, 因為貴族婚姻不僅僅是兩個男女結為夫妻, 還是兩個家族結為姻親和盟友;國王的婚姻也不能自己做主,要對國家利益有利, 還得申請羅馬教皇批准。

  通常的做法是,雷尼奧這位伯爵想要娶她,首先要去問她父親的意見, 父親不在世了要去問哥哥或弟弟的意見,女方同意之後開始談判嫁妝,男方也要准備贈送給女方的禮物清單, 之後選定日期, 宣布訂婚,然後報給宮廷禮賓司之類的部門批准;

  國王看了文件後,批准, 男女雙方就可以正式開始婚前准備工作了。

  國王不同意一樁婚姻的情況極少,幾乎沒有,所以只要雷尼奧開始跟巴伯利翁家談判嫁妝,這樁婚事基本上就定下來了。

  雷尼奧可真算是個雷厲風行的家伙,午餐跟阿比蓋爾和郡主們一起吃了飯,下午就去找了克勞德,問阿比蓋爾是否願意嫁給他。

  克勞德直接懵了「您等一下我記得沒錯的話,您只見過她幾次面,您還什麼都不了解。」

  「這不是問題,我可以等到訂婚之後再去多了解她。噢,對了,訂婚之後,我希望她能回魯昂待著,不要再留在宮裡做侍女。」

  克勞德心想好呀,還沒訂婚呢你居然就想管她在哪兒待著,我看你要完。

  「我要去問問妹妹。另外,您問過她嗎您至少應該當面向她求婚吧」

  「我想先征得您的同意。」

  雷尼奧做的其實也沒有錯啦,就是,他居然這麼自信阿比蓋爾會同意

  克勞德有些嘲諷的微笑,「不,您應該先征求我妹妹的同意,她如果不同意,您就不用考慮征求我和家父的同意了。您也許不知道,她的事情,我和家父都不能為她做主。」

  雷尼奧倒是一點都不驚訝,只是鄭重的點點頭,「我知道了。」

  目送德泰斯特蘭伯爵離開,克勞德趕緊去找了妹妹。

  阿比蓋爾正在自己房間裡數珠寶玩兒,「克勞德,快來看我有很多珠寶啦」

  克勞德關上門,插上插銷。

  「怎麼了」

  「剛才,德泰斯特蘭伯爵突然找到我,問我是否同意你嫁給他。」

  阿比蓋爾先是大笑,「你好好笑啊,怎麼會我都沒跟他說過幾次話。」

  克勞德沒笑,「他很認真。」

  「跟我沒什麼關系。他為什麼不來向我求婚」

  「可能一會兒就會來吧。你要是不想答應,就別出去,我去幫你向王太後陛下請假,就說你不太舒服。」

  「我沒見過他幾次,他是什麼樣的人我都還不知道。」

  「是個男人,還很霸道。他說,你們訂婚之後,你就要離開巴黎回家待著。」

  果然,阿比蓋爾一臉「這人到底有什麼毛病」,「他算哪根哪棵樹上的爛蘋果憑什麼管我在哪裡待著」

  「我們還不太了解他,他是個伯爵,沒錯,可我們壓根不知道他年收入多少,家裡是不是有情婦或是私生子,我不可能什麼都不了解就答應你嫁給他。」

  「對啊,就是怎麼說也要多了解了解吧我不同意的話,你可別答應。」

  「我可不是笨蛋」

  阿比蓋爾沒把這事放在心上,「我今天就不出去了,你幫我去王太後陛下那兒請假吧。」

  這會兒克勞德終於可以打量她床上的珠寶了,「都是誰送的」

  「陛下,殿下,還有王太後陛下。這些是母親留給我的。」床上的珠寶分成幾份,路易送的珠寶最多,也最閃亮。

  「你現在可是一個很富有的女孩啦」他驚嘆。

  「那可不」

  「瞧瞧,還是陛下對你很好。親愛的妹妹,一個男人願意送你這麼多珠寶,不一定代表他愛你,但如果什麼都舍不得送,那他肯定不愛你。」

  「噢,雷尼奧送了我這個。」她下了床,從衣櫃裡拿出長方形木匣,取出裡面的匕首,「他真的送了我一柄匕首,你看上面的寶石。」

  匕首不僅刀柄上嵌了三塊大寶石,刀鞘上也鑲嵌了至少數百顆小寶石,熠熠生輝。

  「天哪這柄匕首可真不得了怎麼說也要」克勞德費力的估算價值,「不算這三塊寶石,刀鞘就值上萬裡弗爾。」

  他拔出匕首,小心仔細的查看刀鋒,「我對這個懂得不多,但這柄匕首顯然不是歐洲做工,很可能是大馬士革鋼。奇怪。或許伯爵之前去了阿拉伯」歐洲人對大馬士革鋼趨之若鶩,用大馬士革鋼打造的武器鋒利異常,堪稱利器,但因為鍛鋼工藝已經失傳,存世的大馬士革鋼武器每一柄都能在歐洲賣出天價。

  「這位伯爵真神秘啊。他還不留現在男人都留的長卷發。」她調皮的拉了一下他頭發。

  「別亂動我的頭發」他警告的瞪了一眼她。

  「父親那兒會怎麼樣你要不要去跟父親說一下」

  「伯爵不拿出足夠的禮物,那可沒法輕易的賣掉你。」克勞德彈了彈她臉頰,「我們的父親就指望把你賣個好價格呢。」

  阿比蓋爾哼了一聲,「然後把錢留給你嗎」

  「他能留給我一個伯爵的頭銜就算是不錯了。阿比,我們家可能是法蘭西最窮的伯爵之家。」

  「家裡的錢全都是田租嗎」

  「差不多。」

  「全都是田地嗎」

  「不是,有一半是荒地。」

  「不能全租出去嗎」

  「那也要有人耕種才行,我們的領地裡沒有那麼多人口。」

  沒毛病,有足夠的人口才有足夠的勞動力,這裡的人還沒有吃上馬鈴薯和玉米,田地裡的產出不夠支付田租和養活全家人,吃不飽就不能養活足夠的孩子,還因為醫學不發達,嬰幼兒死亡率很高,即使王室和公爵家族也不能保證所有的孩子都活下來。

  就像路易出生之前,奧地利安娜生過幾個孩子,有的是生下來就夭折了,有的生下來就是個死嬰;巴伯利翁家也夭折了阿比蓋爾之前的兩個孩子。

  家裡的收入看起來不少,但什麼都要花錢,父親又太會瞎造,克勞德說父親愛賭錢,所以家裡的錢總是會不翼而飛。

  煩死人。

  「我想早一點結婚,這樣我就不用整天擔心他會把我塞給一個我見都沒見過的男人。」欠一屁股債最後只能以嫁女兒或是讓兒子娶債主的女兒銷賬,這種事情又不是沒有,還很常見才是,比如人人都說,當年亨利四世欠了美第奇家族一大筆債,所以只好娶了瑪麗德美第奇為妻。

  母親在世的時候也一直跟她說,要她去盧浮宮好好討好王太後,然後找一個合適的丈夫,要老實一點,懦弱一點也不要緊,最好是次子,有一點錢,但家產不足夠他瞎造,次子不繼承家產,也就沒有非得生男孩的壓力;性格懦弱則意味著她能控制丈夫,讓丈夫聽她的話。

  母親考慮的很周到,但也很天真。

  「他沒來巴黎之前肯定有這個想法,但現在他不會隨便答應別人,他沒有那麼蠢。你跟殿下他知道了。」

  「你告訴他的」

  「不是,宮裡人多嘴雜,不知道是誰那麼多事跟他說了。」

  她尋思著,這倒是一個意想不到的好處,父親肯定會覺得她成為王弟殿下的情婦性價比更高,就不會隨便把她拿去抵賬。

  真的很不爽

  克勞德走了,他答應會去找父親確定一下。

  阿比蓋爾又賞玩了一會兒珠寶,這才將這些閃亮亮的小石頭收起來。

  像牙球放在梳妝台上,就在珠寶盒旁邊,每天梳頭的時候可以拿著把玩片刻。藝術品的價值就在於能讓人心情愉快,這是富足之後才有的享受。

  接著又想到盧浮宮應該有宮廷畫家,法國現在有什麼著名畫家好像沒有什麼特別知名的畫家。她找出信紙羽毛筆墨水瓶,寫了一張字條,疊了三疊,用火漆封上,喊來瑪麗,叫她送去給國王。

  雷尼奧沒來找她求婚,倒是父親來了。

  「阿比蓋爾。」態度很和善,甚至有點和善的過了頭。

  「父親。」她在起居室見他,讓他坐下。

  巴伯利翁伯爵來了5天了,頭兩天她在凡爾賽,算起來她這三天只見了父親幾次。

  伯爵坐下去,伸直了雙腿,「我的好女兒。」

  阿比蓋爾突然感到一陣肉麻這位好父親可從來沒有這麼喊過她。

  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

  「有什麼事情嗎」

  「你現在手裡有錢嗎或許,一件珠寶」他目光炯炯,盯著她脖子上的珍珠項鏈。

  「你欠債了」她不滿的蹙眉,「你該去跟克勞德說,而不是來問我。」

  伯爵討好的笑著,「克勞德的錢都是我給他的,他沒錢。而你,我的寶貝心肝,你現在是殿下的人,你手裡一定有不少賞賜。」

  阿比蓋爾驚呆了這老頭是不是想美事呢

  作者有話要說:

  發現前面寫過雷尼奧是長發,後面寫忘了,寫成短發了。不到萬不得已我不想回去修改,之後就確定是短發好啦。

  克勞德可以是大表哥,雷尼奧我想的是查理漢納姆。,,


第33章

  這種事情不能答應, 有一就會有二,她又不是提款機

  「我沒錢,也不能給你珠寶。殿下送我的珠寶都有記錄,我要是幾天不戴,他就會問我。到時候,是您去向殿下解釋為什麼我的珠寶沒有了嗎」

  「想想辦法,我的好女兒。或者,你可以開口找殿下借點錢」見阿比蓋爾瞪他, 忙說「看在你的老父親的份上就100萬100萬裡弗爾」

  阿比蓋爾差點暈倒菲利普有著安茹公爵和好幾個伯爵男爵的領地收入, 一年都還不到100萬裡弗爾呢, 他怎麼敢說「就100萬裡弗爾」

  「你瘋了嗎你怎麼欠了這麼多錢」她氣憤的喊了起來, 「你叫我怎麼去跟殿下開口」

  「就說你需要錢買一座宅院」

  她徹底不想理他了。

  菲利普在盧浮宮之外巴黎近郊有一所自己的城堡, 是從加來返回巴黎後,路易十四花了24萬裡弗爾買下送給弟弟的, 被宮內路邊社認為是國王對殿下的精神賠償。法郎的購買力之高,一座城堡只花了24萬,這該死的父親怎麼會欠債100萬

  「你去跟克勞德說, 讓他想辦法。別找我,找我沒用。」她站起來,「您走吧。生日慶典已經過去了, 您也該回家了。」

  「阿比蓋爾, 你怎麼會如此絕情我是你父親啊我生了你養大了你,你就不能幫幫我嗎」

  「別擔心,您不會死的, 您是債務人,您的債主不會殺了你,但有可能會打斷您一條腿。您快走,離開這兒。」

  巴伯利翁伯爵氣憤的瞪著她,渾身顫抖,似乎忍著怒火。

  她緊張的往後退了幾步。

  到底父親沒有徹底絕望,也沒有跟她翻臉,只是悻悻的走了。

  心累。

  她根本就不想弄明白他到底怎麼欠下了自己絕對還不起的錢,她也不想幫他還債。當務之急就是,她必須趕緊找個人嫁出去。

  她喊來瑪麗,挑了一條大紅色的長裙換上,配一條檸檬黃的披巾,去了皇家宮殿。

  大郡主正在自己套間的起居室裡看書,見她進來,放下書,「德巴伯利翁小姐。」

  「您好,大郡主。」

  大郡主探詢的看著她,「我想你不是來找我的。」

  阿比蓋爾微笑,「我想問問雷尼奧哦不,德泰斯特蘭伯爵在宮殿裡嗎」

  「我不知道。莉莉」她喊來女僕,「去看看德泰斯特蘭伯爵在不在他房間裡,要是在的話,請他過來,就說德巴伯利翁小姐想見他。」

  十幾分鐘後,雷尼奧過來了。

  「大郡主。德巴伯利翁小姐。」

  大郡主看著他,「阿比蓋爾找你,你們去隔壁吧。」

  雷尼奧微笑著點頭,「謝謝您。」

  他從容不迫的領頭去了隔壁房間。

  阿比蓋爾跟在他身後,進了隔壁房間,轉身關上門,插好插銷。

  雷尼奧看了看她,立即去把另一扇門關上,插好插銷。

  她有點想笑,但也很緊張。

  「雷尼奧」

  他轉身,看著她。

  「你你怎麼沒去找我」

  「我正在等送給你的禮物,准備晚餐之前帶著禮物去找你。你在等我嗎」

  「我沒有等你,我忙著呢」

  他就笑,「你忙什麼呢」

  「忙著不告訴你。」

  「你有事找我」

  「沒有不是,大概是有吧。」她低下頭,想著要怎麼開口呢這可不太好開口。

  「有什麼事情,你都可以直接告訴我。」

  「你我還不知道,你多大了」

  「32歲,11月的生日。你呢」

  「16歲,6月的生日。你比我大這麼多」

  「是啊,要是我16歲就有了孩子,會跟你一樣大。」

  什麼人啊居然說這麼奇怪的話。

  「你之前結過婚嗎」

  「沒有。」他又笑,笑容很是親切可愛,「也沒有情婦,現在沒有。」

  「那就是以前有情婦嘍」

  「有過。」

  「有私生子嗎」

  「有一個女孩,今年7歲。但不用擔心,她在生母身邊。」

  「我不喜歡。」她小聲說。

  「抱歉,我不知道會遇見你。」

  這話說的簡單又誠懇,她很喜歡。

  「你想娶我嗎」

  「想。你願意嗎」

  「我想要一塊這麼大的藍鑽石,藍寶石也行。」她用手比劃著。

  「好,我明天就派人去印度找。還有呢」

  「可以馬上就訂婚嗎」

  他輕笑,「要是你願意的話,還可以馬上就結婚,明天就去找個教堂。」

  「你就不問問我為什麼想盡快結婚嗎」

  「沒什麼好問的。」他搖搖頭,「你只要想結婚,只能是我。」

  他向她伸出雙手,她便將自己的雙手放在他手中,他隨即拉她入懷,吻她額頭。

  他比她高了快一個頭,胸懷寬廣,胸膛結實,手臂有力。

  「阿比蓋爾。」

  「雷尼奧。」

  「你真是一個奇怪的女孩。」

  「是嗎」

  「不過,我很喜歡。我厭煩那些臉上掛著虛偽笑容的小姐,你不太像她們。」

  「我要是跟別人差不多,你可能不會想跟我結婚。」

  「似乎是的。」

  「我忘了問,你有莊園或是城堡嗎」

  「有一座城堡,還很大,正在等待它的女主人。」

  「我可能國王可能不會讓我離開王宮。」

  「這要看你是不是想成為國王的情婦。」他輕輕推開她,凝視著她,「你和我都不能拒絕國王,但我可以把你帶走。你不在巴黎,陛下很快就會喜歡上其他女人。」

  「哎呀你說的很對」

  「至於殿下」

  她看著他,「你知道殿下和我」

  他覺得有趣極了,「你該不會以為陛下與殿下打了一架,卻沒人好奇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吧」

  她跺腳,「這些人怎麼回事啊」太八卦了好嗎

  「我倒不反對你跟殿下來往,殿下很可愛。」

  阿比蓋爾警覺,「我還要問問你,你喜歡漂亮可愛的男孩子嗎」

  「我喜歡任何美麗的人和事物。」

  「那你到底想怎麼樣」

  「陛下是麻煩,所以你不能跟陛下在一起,懂嗎」

  「不懂。」這個人真難懂

  「你先回去,等我晚上帶著禮物再去找你。」

  「你還要去找克勞德談談,別去找我父親。」

  「我會的。」他輕輕一下就抱起她,溫柔的吻她的唇。

  一個綿長又熱情的吻,吻得她臉都紅了。

  他的唇不像菲利普或路易那樣柔軟,他的親吻像他的人那樣硬朗,有力,堅定。啊,還有他的身體,寬肩細腰,胸膛堅實得像岩石,但有著岩石沒有的溫度,很有安全感呢。

  她的手在他胸口一個勁的摸來摸去,惹得他直笑,「別摸了,等到晚上,我可以脫了衣服,讓你好好摸摸。」

  臭流氓

  她推開他,整了整頭發,確認發型沒有亂。「我要走了,你現在就去找克勞德,跟他好好談談。」

  「我會的。我送你過去,你等我一會兒,我回去穿件外套。」他只穿了白襯衫和長背心。

  她心情愉快的回了自己房間。

  問題已經解決了一半,另一半留給克勞德去頭疼吧。

  此時的克勞德只感到了冰火兩重天。

  父親剛走,雷尼奧便再次來找他,再次說了阿比蓋爾的婚事,還說,妹妹已經同意了。

  可惡

  他還在為100萬裡弗爾的巨債而煩惱,阿比蓋爾這個小女孩就已經自作主張決定了自己的婚姻。

  「您得知道我家的經濟狀況,巴伯利翁伯爵給不了她多少嫁妝。」

  「這我已經知道了,我不在乎她有多少嫁妝,這一點請您和伯爵不用擔心。」

  克勞德有點難為情,「我家的狀況確實很不怎麼樣,請您不要為了嫁妝的事情看不起阿比蓋爾。」

  「我向您保證,我絕不會為了嫁妝為難我的妻子。」

  克勞德絕倒這還沒結婚呢,他就已經稱呼阿比蓋爾是「我的妻子」了。不過從另一方面來說,這是好現像。

  「我對您還一點都不了解,我不能就這麼隨意答應您的請求。」

  「我的家庭很簡單,我的父母已經過世,有兩個出嫁的姐妹;有一座城堡,在洛林;我今年32歲,身體健康,沒有結過婚,一年有20萬裡弗爾的收入,足夠養活妻子和孩子們。」

  克勞德呆住了。好一會兒,他才說「看來您確實會是一個好丈夫。您對阿比蓋爾說了這些嗎」

  「說了,她很滿意。」

  克勞德神游了好一會兒。

  雷尼奧很有耐心的等待他回過神來。

  終於,克勞德回過神,站起身,「好的,德泰特斯蘭伯爵,請接受我的祝福,祝賀您成為我家的姻親。您什麼時候將申請遞交給禮賓司您要知道,陛下很喜歡阿比蓋爾,他有可能不會同意。」

  雷尼奧立即回答「我會請求大郡主陪我一起去見陛下,我想陛下應該不會當場訓斥我。」

  好主意這樣應該就不會有什麼問題了。

  克勞德神情嚴肅的伸出右手,兩個男人輕輕的握了一下手。

  陪奧地利安娜吃過晚餐之後,阿比蓋爾洗過澡,頂著一頭濕漉漉的頭發回了房間。

  雷尼奧已經等在起居室裡了,聽見隔壁房間有腳步聲,忙起身敲了敲臥室與起居室之間的門。

  「德巴伯利翁小姐。」

  阿比蓋爾很快開了門,「雷尼奧。」

  她笑吟吟的,濕漉漉的金發披在睡袍背後,還在滴水。

  他一本正經的問「我能進去嗎」

  她也一本正經的回答「抱歉,不能。」

  他笑著抱起她,吻她的唇。

  「在等我嗎」

  「在等你。你給我的禮物呢」

  作者有話要說:

  路易馬上就要暴走了。,,


第34章

  「你還沒有告訴我, 昨天我送你的那些禮物你喜不喜歡。」

  「喜歡,全都很喜歡。可我更喜歡珠寶。」

  他低笑,「我知道你准會喜歡那些亮晶晶的珠寶。不過,我的珠寶都在家裡,沒有帶來。我不知道會遇見你,我怎麼可能隨身帶很多珠寶呢我可以給你這個。」

  他從左手手指上取下一枚嵌有碩大一顆藍寶石的男式戒指,「這是我家的傳家戒指,在我家傳了幾百年了, 現在, 我把這枚戒指送給你。」

  他的手很好看, 手掌是男人的大手掌, 但手指很秀氣, 不是纖細,就是修長的那種秀氣。跟他的手掌相比, 她的手就顯得小小的。

  她接過戒指,戒圈太大了,就是戴在大拇指上也很寬松。

  「收好了, 將來留給我們的兒子。」

  臭不要臉的還沒結婚呢就想著兒子了。

  她握住藍寶石戒指,「我把它收起來。可是,我的禮物呢」

  「在那兒。」雷尼奧轉身指了指起居室地板上的一口木箱。

  「是什麼」她心裡樂開了花肯定會裝的滿滿的, 對吧

  「很多東西。時間太短了, 來不及搜集到更多的物品。你先看看喜不喜歡。」他蹲下來,打開箱子。

  箱子裡出乎意料的有一半都是白色棉布的系繩口袋,散發出一股奇特的香味。

  「是什麼」

  雷尼奧拿出一只口袋, 打開,抓了一把深棕褐色的豆子放在她手中。「可可豆。」

  經過發酵和干燥處理的可可豆才會散發出近似巧克力的香味,還需要脫脂磨粉等一系列加工工藝才能成為可可粉,可可粉加糖或蜂蜜,就成為熱巧克力飲料。

  「哎呀我很喜歡」她真想嘆氣路易知道她喜歡喝熱巧克力,但從來沒想到過要送她幾罐可可粉。

  「給你看看,然後我再送出去磨粉,」他含笑看著她,「還有其他的呢。」

  箱子裡放得很整齊,一堆各種大小的盒子,紙盒子,木盒子。

  拆盒子是樂趣,她樂此不疲,拆再多也不會累。

  多是一些小物件,有一套梳妝用品,鑲嵌珍珠的蛋型銀手鏡和銀梳子;一把金子做的裡拉琴,琴弦居然真的可以彈奏;一只做工極為精致的純金的月桂樹葉發環;一只像牙雕刻的獅子擺件,用金子裝飾獅子身體;一只精美絕倫的巴洛克珍珠為主體的美人魚胸針,配石是藍寶石和紅寶石,許多顆小鑽石;一只黃水晶香水瓶,一只紫水晶香水瓶,裡面的香水應該是現在香水業最好的香水;一條鑲嵌工藝明顯很古早的寶石項鏈,吊墜是一塊5克拉左右的淡粉色寶石,只拋光過而沒有切割。

  「這顆寶石是鑽石嗎」

  「對,顏色是不是很美」他拿過項鏈,為她戴在脖子上。

  她馬上拿起鏡子照了照,「我能把鑽石拿去切割一下嗎」

  「可以,我會跑一趟安特衛普,我有些生意在那邊,去收一下賬,然後拿回一些放在那兒切割的寶石。你要什麼樣的切割工藝」

  「明亮式。是叫這個詞嗎」

  他笑,「你懂的不少。是叫這個詞。玫瑰式也很好看,不過明亮式更好一點,尤其適合鑽石。」

  「安特衛普有很多寶石匠,對吧」

  「對,全歐洲的寶石基本都會送去那兒切割。」

  她琢磨了一下他說的話,有生意「你在安特衛普有什麼生意要做」

  「寶石。」他平靜的說。

  「那你一定很有錢」

  他樂了,「比不上國王,但應該能滿足你花錢的。」

  她忙說「除了珠寶,我不愛花錢。」

  他樂不可支,親昵的點了點她鼻尖,「別擔心,對你,我絕不會吝嗇。」

  真幸福

  雖然吧,男人的話不可全信,但雷尼奧說的話卻讓她十分相信。

  嗐仔細想想,這個只見了幾次面的男人似乎特別坦誠。當然,也不是說別的男人,比如路易和菲利普就不坦誠了,可國王兄弟倆的「坦誠」有點怎麼說呢特別冷酷無情,堪稱大豬蹄子的典範。雷尼奧未必不是另一個大豬蹄子,但至少目前來說,他坦誠的可愛。

  阿比蓋爾十分快樂的將禮物收到臥室裡,放進帶鎖的木箱裡。

  「你可真有不少好東西呢。」雷尼奧在她耳邊笑著說。

  「唉,我還不算有錢,可我已經擔心有人偷我的東西了。」

  他從背後抱住她,吻她後脖頸耳垂,「我送你一個女僕,讓她幫你看房間。」

  「好。」

  「還要幫我看住你。」手伸進她領口,「太小了,還像個孩子。」

  「說不定還會再長大一點。」

  「這樣已經很好了。」他很快改口,「你的一切都很完美,都是我最喜歡的樣子。」

  又說「你幾乎都不會接吻,來,讓我教教你。」

  扳過她的臉,情意綿綿的吻她。

  她被吻得暈暈乎乎的,想著經驗豐富的男人就是不一樣說不好哪兒不一樣,就是很快點燃了她全身上下。

  很快,她發現自己暈暈乎乎的躺到床上了。

  此處本應有500字,托馬斯小火車你們自己開動一下

  這特麼是什麼極樂享受

  她又累又滿足,渾身上下連一根頭發絲都不想動。

  身上的男人喘著粗氣,心裡也快樂得想要尖叫。

  「阿比,我的小玫瑰。」他不停的吻她的唇,「你要是願意,等天亮我們就去結婚,好嗎」

  「太快了吧。」

  「快答應我。」

  「可以嗎不用預約嗎」

  「什麼叫預約」他好奇的問。

  「就是提前約好時間,約好神父。對了,你的宗教信仰」

  他笑的不行,「天主教。我想你也是天主教徒。」

  他從她身上下來,躺在她身邊。

  「我怎麼樣是不是讓你得到了快樂」

  「你挺好的。」

  他又笑,「天哪我真是多一天都沒法等待了」

  「我要問問克勞德。」

  「你根本不會問他。我看你的事情你哥哥也不能為你做主,很好,我的妻子就該是什麼都能自己拿主意的那種女人。」

  「還是不要那麼快。你先去跟路易說,然後我們先訂婚,等你從安特衛普回來再結婚。」她想著自己父親的100萬欠債應該不會讓人現在就打斷他的腿。不,還不如打斷腿呢

  「好。」他翻身抱住她,「我能留到早上再走嗎」

  「應該可以吧。」好像沒什麼問題。她坐起來,「這兒真麻煩,太晚了就沒人燒熱水了,我想洗一洗。」

  「別洗。」他按倒她,「我的種子留在你的身體裡,要是你懷了孩子」

  「誰告訴你一次就能懷孕的」

  「請相信你未來的丈夫就是這麼厲害。」他臭美得不行。

  她後悔了,這個時代要命的就是沒有有效的避孕方法。

  有點煩惱。

  但緊接著,更大的煩惱來到了。

  有人猛地撞開了房門,一個人大踏步的進了房間,怒吼著「阿比蓋爾」

  阿比蓋爾嚇得趕緊鑽進了被子下面。

  那人跳上了床,一腳踩在雷尼奧腿上,隨即猛踩了好幾腳。

  阿比蓋爾蜷縮起身體,嚇得尖叫,「路易,路易」

  「滾出去」路易狂怒大吼。

  阿比蓋爾從床上滾下去,隨手抓起地板上的睡袍,匆匆裹在身上。

  「蠢貨不是說你阿比,你留下。」盛怒的路易又踢了一腳雷尼奧,輕蔑的說「快滾」

  「陛下,您這是干什麼」雷尼奧壓抑著怒氣。

  「你這個狂妄又愚蠢的家伙阿比是我的女人,我的你好大的膽子在我的宮殿裡我的眼皮下面,睡了我的女人」

  「可陛下您又是從哪個女人的床上下來的呢」雷尼奧也趕緊下了床,匆忙穿上外褲。

  「你竟然敢質問我我是國王,我可以有100個女人,這是我給那些女人的恩寵,是她們的榮耀。誰也無權質問我。」

  阿比蓋爾開始哭泣,「你可以去睡克裡斯汀,我也可以跟別人上床,你管不著我」

  「放屁你要記住你是誰你的地位,你的一切都是我給的,我隨時可以收回,包括你的珠寶你的裙子你的房間,乃至你的生命記住這一點」他衝她吼著。

  更多的眼淚湧出她眼眶,「我不喜歡你,你不能要求我一直等著你。我不是不是你的。」

  「放屁收回你的話不然我就會叫人把你送去巴士底獄,讓你嘗嘗監獄的滋味。」

  阿比蓋爾這下子可算嚇呆了他會嗎他不會嗎

  「陛下,您會嚇壞她的。」

  「來人」

  兩名御前侍衛衝了進來。

  路易指著雷尼奧,「帶走他,送他回皇家宮殿。」

  雷尼奧舉起雙手,看了看阿比蓋爾,見她示意他出去,便順從的跟隨御前侍衛離開了她的臥室。

  「你想怎麼樣」雷尼奧剛走,阿比蓋爾便擦了擦眼淚,淡淡的說。

  「你你這個淫蕩的女人」

  她大怒,「你才是淫蕩的男人說,你穿成這個樣子,是剛從誰的肚皮上下來」

  「國王想上誰的床,用不著向你彙報。」

  「噢,好啊,那我想跟哪個男人上床,也用不著你跑來大發雷霆。」

  路易愣了一下,「不行我已經忍了你上了菲利普的床,絕對不能容忍你還有其他男人」

  她想了想,「好吧,那麼公平起見,你現在只能去睡其中一個女人,你選克裡斯汀,還是那個麗雅」

  路易先是哼了一聲,立即說「記住你的身份和地位,你不會是我的妻子,我的妻子也不可能約束我跟誰上床。」

  「那你滾吧。」

  路易氣得臉紅了,「阿比蓋爾」

  「你走吧,我很累了,你不累嗎」

  「我不累。不對我不但不累,甚至還可以現在就上了你。呸你身體裡還留著那個男人的髒東西,我要好好抽你一頓,讓你明白誰才是你的主人」

  他使勁抱住她,狠狠的吻她,還咬她嘴唇。

  阿比蓋爾也不甘示弱,立即同樣報復回去。

  大郡主一大早就被國王派來的人叫去了盧浮宮。

  她匆匆梳妝之後,去了奧地利安娜的寢宮。

  阿比蓋爾一臉憔悴,坐在王太後的候見廳裡。

  克勞德站在妹妹身後,面無表情。

  德蒙蒂埃爾侯爵夫人一臉嚴肅,坐在阿比蓋爾對面。

  見大郡主進來了,德蒙蒂埃爾夫人忙站了起來,「大郡主。」

  阿比蓋爾也站了起來,「大郡主。」

  克勞德默默的向大郡主行禮。

  大郡主覺得奇怪極了,「怎麼回事」完全搞不清楚是怎麼一回事。

  「是國王。」德蒙蒂埃爾夫人簡短的說。

  「王太後陛下呢」

  「在裡面,跟陛下說話。」

  大郡主只好坐下來等待。

  沒過幾分鐘,路易先出來了。

  大郡主驚異的看著他的臉嘴唇破了,臉上也有一塊紅腫,很顯然是被揍的。

  「天哪這是怎麼一回事」她低聲驚嘆。

  奧地利安娜一副心累的神情,「阿比蓋爾」她嘆了一口氣,按著太陽穴,「我真不知道要怎麼辦才好。路易,你」

  「我不同意。」路易很不耐煩的抿著唇。

  大郡主更糊塗了。

  阿比蓋爾低聲說「你為什麼不同意你同意了,我就離開盧浮宮。」她眼圈紅紅的,說著便開始哭泣。

  「你做夢我就不同意,你跟誰結婚都可以,就是不許跟德泰斯特蘭伯爵結婚」

  大郡主恍然但為什麼這事不是叫奧爾良公爵夫人來處理啊

  阿比蓋爾傷心的說「你為什麼這麼對我你奇怪得要命」

  「別哭哭啼啼的,我不想見到你的眼淚。」

  「我總是要跟什麼人結婚的,你不願意讓我嫁給雷尼奧,那我那我要怎麼辦我寧可去嫁給達達尼昂隊長這你總該同意了吧」

  大郡主驚呆了。

  奧地利安娜驚呆了。

  站在門邊的達達尼昂也驚呆了。

  「敬愛的達達尼昂隊長您就可憐可憐我,同意我做您的妻子吧陛下流放了德泰斯特蘭伯爵,我再也見不到他了。求您了」

  達達尼昂還沒有來得及回答或是拒絕,路易已經震怒,大吼起來「你這個好,我同意了你這個該死的女人」

  作者有話要說:

  要是按照鐵面人裡的劇情,達達尼昂是路易的親生父親。。

  明天上千字收益榜了,所以明天的更新放到晚上11點之後。,,


第35章

  大郡主再次驚呆。

  奧地利安娜再次驚呆。

  達達尼昂徹底驚呆, 「等等陛下您同意了什麼」

  路易十四狠狠的瞪了一眼阿比蓋爾,又狠狠瞪著達達尼昂,「隊長,你年已50歲還沒有結婚,我不能相信一個沒有家庭的人對我的忠誠。既然德巴伯利翁小姐提出了請求,那麼,作為你的國王作為她的國王,我現在准許了你們的結婚請求。」

  他冷冷的瞥了一眼奧地利安娜, 「母親, 您覺得這樣是不是妙極了」

  不等任何人開口說話, 他又立即說「既然這樣, 達達尼昂, 我准許你請假三天,好好准備你的婚禮。」

  國王怒氣衝衝的離開了。

  奧地利安娜隱忍的看著達達尼昂。

  達達尼昂心情復雜, 看了一眼阿比蓋爾,隨即對奧地利安娜說「王太後陛下,請您勸陛下收回許可。」

  奧地利安娜嘴唇顫抖, 「他他已經是國王了。」

  德蒙蒂埃爾侯爵夫人呆滯了半天,才回過神來,「陛下」

  奧地利安娜無力的坐下, 「天哪」她看著阿比蓋爾, 一臉酸楚,「阿比蓋爾,你知道你做了什麼嗎」

  阿比蓋爾沒有說話。

  從路易的反應來看, 他肯定聽說過奧地利安娜與達達尼昂之間的路邊社緋聞,就不知道相信幾分了。但無論如何,針對國王母親的緋聞是不名譽的,更何況會牽涉到王室血脈問題,路易要是有證據的話,沒准會偷偷弄死達達尼昂。

  達達尼昂心情沉重,「德巴伯利翁小姐」

  「隊長。」阿比蓋爾仍然一副悲痛欲絕的神情。

  克勞德才從「臥槽震驚」的狀態中清醒過來,「隊長,國王的意願不能違背,您或許應該去找我們的父親商量婚禮的事情。」

  他對奧地利安娜達達尼昂分別行禮,很快帶走了阿比蓋爾。

  克勞德走得很快。

  他身高腿長,阿比蓋爾差點要小跑起來才能跟上他。

  「克勞德」

  他停下來,瞥她一眼,「陛下大概要氣死了。」

  「氣不死,下次再氣一氣他。」

  克勞德失笑,搖頭,「你可真膽大他現在是對你有期盼,所以實際懲罰了德泰斯特蘭伯爵懲罰了隊長,甚至懲罰了王太後陛下,但對你沒有什麼實際損害。」他想著妹妹的手段不知道是真高,還是歪打正著,國王也十分配合,以至於現在情況很微妙。

  昨晚具體發生了什麼事情他還不清楚,但看起來,伯爵揍了國王,於是國王盛怒之下將伯爵流放了,不許伯爵回到巴黎。

  直到他帶阿比蓋爾回了她房間,關上門,才問「昨晚發生了什麼」

  她摸了摸嘴唇上破皮的地方,一陣心煩,「雷尼奧來找我,後來路易來了,雷尼奧不得不走了,路易欺負我,他咬破了我的嘴唇,」好氣啊,「我也咬他了。他他就想跟我上床」

  這個邏輯好像不是很對,但那種時候沒人講邏輯,「然後雷尼奧回來了,揍了路易一頓。噢,不,是對打。」

  克勞德一陣無語,又很是頭疼,「他是國王,雷尼奧怎麼」想著這位伯爵膽子也是真大啊,妹妹還是不要跟這種膽子很大的男人有什麼糾葛比較好。這麼一看,穩重的達達尼昂隊長還真是最好的選擇呢。

  於是他好奇的問「你怎麼想起來要嫁給隊長」

  「噢,那是因為他正好在場。」阿比蓋爾一臉無辜。

  所以,達達尼昂只是「湊巧」在場

  這話就連克勞德也不相信。

  「現在怎麼辦你真的要嫁給隊長」

  「有什麼不好嗎隊長也是伯爵,跟我們家的地位相當。他還是國王的親信,結婚後我還可以住在王宮,但不會再擔任王太後陛下的侍從女伴了。」

  克勞德想了一會兒,發現這可能還是目前最好的選擇了。就是對隊長不太友好。

  達達尼昂會怎麼想他並不想知道,除非王太後說服國王收回許可,不然這件婚事就是板上釘釘了;至於奧地利安娜,咳咳,她就算真的跟達達尼昂有什麼不可描述的親密關系,也不可能去跟兒子直說,還可能根本無法張口請求兒子收回成命。

  至於阿比蓋爾,其實她嫁給誰都沒什麼關系。

  又想到德泰斯特蘭伯爵,沒想到他會為了阿比蓋爾跟國王直接發生肢體衝突,嘖嘖,不知道是該誇獎他很是疼愛阿比蓋爾,還是嘲笑他居然蠢到跟國王動手。

  阿比蓋爾實際上整晚都沒睡覺,現在直打瞌睡。克勞德叫了瑪麗打水給她洗臉,等她換了睡裙上了床,這才離開。

  阿比蓋爾沒睡多久,感覺迷迷糊糊的剛睡著,菲利普來了。

  他晃醒她,「阿比,阿比」

  「你好煩啊」她不耐煩的說。

  「發生了什麼事情你怎麼你要結婚了這事我怎麼不知道」少年有些驚慌的語氣。

  「嗯,是啊,我要結婚了。」

  菲利普一臉的不能置信,「跟誰真的是跟達達尼昂隊長結婚」

  「對。路易已經允許了。」

  菲利普一副「你在說笑話」的神情,「他瘋了嗎」

  「不然呢」

  「你瘋了嗎」

  「還沒有。」她懶洋洋的,「你去過王太後陛下那兒了」

  「唉」菲利普沮喪的躺在她身邊,「瞧呀只不過過了一個晚上,就出了這麼多事」

  他不太高興,「我告訴過你,讓你離雷尼奧遠一點。可惡」

  「我又不能攔著他。」

  菲利普雖然生氣,但想想又覺得很好笑,於是大笑起來,「不過他居然揍了王兄哈哈哈哈,路易一定氣死了。」

  「他是氣死了,所以他判處雷尼奧流放,三年之內不許回到巴黎。」

  「哎呀」菲利普喊起來「流放三年是不是懲罰的太重了」

  「很重嗎」

  「是啊,國王一般不會判處什麼人流放,除非他謀反,就比如我們的好叔父。」

  「流放到底是什麼意思」

  「那要看國王具體的命令,最嚴重的是沒收家產,普通流放也就是不許到巴黎來而已。不許到巴黎的意思是不允許進入宮廷,可要是雷尼奧本來就不在宮廷裡,普通流放對他沒有什麼差別,他可能會回到自己的封地,國王會派人監視他。」

  阿比蓋爾放心了,「路易總不會真的派人監視他吧」

  「派人去監視被流放的人,本身也就是一種流放了,沒人願意去,就是真派人去了,幾個月之後他也會想著調回來。」他的手伸進她領口,悄聲說「是不是因為他睡了你,路易才這麼生氣的」

  「嗯。」

  「告訴我,他怎麼樣是不是很好」

  「那要看你認為的好是哪方面的」

  「你這個壞女孩你知道我問的是什麼。」

  「挺不錯的。哎喲很疼的,別這麼用力。」

  菲利普胡亂親著她臉,「比我好嗎」

  這話說的相當幼稚可笑,「你還年輕,他都32歲啦」

  「唉我也想成為很有經驗的男人。」少年嘆息著。

  這大概是每一個少年都想有的經驗。

  「你要是結婚了,還留在王宮裡嗎」

  「路易應該不允許我搬出去。」

  菲利普的意識裡根本沒有想到她的丈夫,「這樣最好了。」

  「你走吧,我昨晚沒睡覺,想睡一會兒。」

  菲利普下了床,但不是離開,而是將兩邊房門的插銷插上有一扇門的插銷壞了。想一想也就明白,是昨晚路易進來的時候弄壞的,還沒來得及修理。

  他深感遺憾昨晚沒有看到哥哥的大暴走,又想起來阿比蓋爾居然跟雷尼奧滾了床單,這感覺真是又酸又爽,難以言述。

  他回到床上,不由分說脫了她的睡裙。

  雷尼奧德洛林在皇家宮殿自己的房間裡。

  說是被流放,但也不會立即執行,要到明天才走。國王命令王家衛隊的侍衛押送他回來,看守他不許他離開房間,實際等於軟禁。

  奧爾良公爵夫人得知他得罪了國王被判流放,驚慌又無奈,趕緊去見了奧地利安娜,得知國王的命令不會更改,只好懨懨不快的回來了。

  「您不用擔心,只是不能再來巴黎。我本來也就不喜歡巴黎,不喜歡盧浮宮。」

  「你說的輕松我是不好責備你,也不想責備德巴伯利翁小姐。只是這麼一來,你可娶不成她了,我聽說,陛下已經同意她和達達尼昂隊長結婚了。」

  這個消息令他大為吃驚,「什麼怎麼會這樣」

  「你的結婚請求陛下肯定不會批准,所以他把她嫁給了一個50歲的男人。哎呀」公爵夫人心煩意亂,「你好不容易遇到一個想娶的女孩,你就不能忍一忍你的壞脾氣,先請陛下批准了婚事嗎」

  雷尼奧搖頭,「我親愛的堂姐,很明顯,不管什麼情況,陛下都不會同意阿比蓋爾嫁給我,那我還不如痛快的揍他一頓呢」

  「國王畢竟是國王。」公爵夫人不滿的瞪他一眼,「公爵現在在王太後陛下和陛下面前都說不上話,只有大郡主才能稍微說上幾句,她也沒辦法,只能讓你先回封地。等過一段時間,陛下心情好一些了,或是忘了這件事,再讓大郡主去懇求陛下,赦免你。」

  他點頭,「赦免與否也不是那麼重要,我真要想回巴黎,一樣可以偷偷回來。只是只是那時候阿比蓋爾已經結婚了。」

  他心裡有點亂糟糟的確實,失策了,沒想到路易會這麼快就定下來阿比蓋爾的婚事。

  可惡

  作者有話要說:

  哥哥只關心阿比蓋爾,所以誰做妹夫對他來說沒有太大差別。

  達達尼昂背鍋俠這劇情太快我沒搞懂。哈哈哈哈。

  似乎很多人還不清楚本文主要走電影版路線,參考法劇凡爾賽,以及大仲馬原著部分故事。鐵面人電影本身就是截取的布拉熱洛納子爵裡的一條支線。李子版是1998年的好萊塢電影,之前也拍過其他鐵面人電影。「鐵面人」是巴士底獄囚犯,一直不知道真實身份,很神秘,後世傳說也很多,目前流行的有路易十四的兄弟假說路易十四的親父親假說,也有考據說是外國貴族囚犯。

  親父親假說是基於路易十三與奧地利安娜婚後多年感情不和,懷孕幾次都沒有生下存活的孩子,路易出生的時候奧利地安娜37歲,在當時是妥妥高齡產婦。路易5歲菲利普3歲,路易十三死於肺炎,享年42歲。路易活到76歲差幾天到77歲,菲利普活到60歲,在當時都算很長壽了。,,

悠于 2020-9-11 16:05

第36章

  他心裡冒火, 想著自己看上的女孩就要成為別人的妻子了,可他居然沒有什麼辦法,明天他就要離開巴黎離開盧浮宮,國王說了三年不許他回來,實際可能不到三年就會赦免他,但是

  「您能派人去請德巴伯利翁小姐來一趟嗎我有話要跟她說。」這個小沒良心的也不說來看望他。他不禁想著,要是他們結婚了,他不幸死的較早, 這女人肯定前面看著他的棺木下葬, 後面就能擦擦眼淚, 去找新情人。

  他說不好這是什麼感受, 他知道她是什麼樣的女孩, 但他喜歡的也正是這樣的她。

  她要是跟那些乖女孩一樣,他還不一定會想娶她呢

  公爵夫人派人去請阿比蓋爾, 過了一個小時,她才來。

  跟王弟殿下一起來的。

  侍衛得到的命令是不許伯爵出門,但沒有說不許別人去看他。侍衛沒有攔阻公爵夫人, 更不能攔住王弟。

  菲利普拉著阿比蓋爾的手,笑盈盈的,看上去心情很好。

  雷尼奧看著她, 微笑, 「聽說你將要結婚了。」

  「對。」

  「很遺憾,我不能參加你的婚禮。」

  這話說的有點假,那麼, 也不用拆穿他。

  她也微笑「只是一場婚禮而已。」

  「那麼以後我要稱你達達尼昂夫人了。」

  「好像也不錯。」

  「沒有洛林夫人好聽。」

  她又笑,「好像是的。」

  菲利普沒有說話,只是有些嘲諷的看著雷尼奧。

  「殿下,我想我只是請阿比過來看我,您怎麼也來了」

  「王兄讓我來看看你後悔了沒有。」

  呵,撒謊的小孩

  「國王正在氣頭上,您到底是想笑話我,還是笑話陛下」

  「都有一點。」

  「我不在巴黎,今後你要好好照顧阿比,別讓陛下欺負她。」

  菲利普大怒「你以為你是誰我才是阿比蓋爾的第一個男人也是她最喜歡的男人」

  雷尼奧很覺好笑,「是嗎你不妨問問阿比,她更喜歡和誰上床。」

  阿比蓋爾聽不下去了,「雷尼奧。」

  「怎麼確實要弄清楚這一點。可別等我回來,你就忘了我了,我可不允許。」他捧著她的臉,「你可以跟別的男人結婚,也可以跟殿下或是陛下上床,但你要記住,我的求婚永遠有效。你可以離婚,也可以成為寡婦,總之,將來的某一天,你一定會成為洛林夫人。」

  他有些急躁的吻她,嘴唇有力的碰觸她的唇,但碰到她唇上的傷口,她疼得皺眉。

  「真該死」他松開她,右手大拇指小心撫了一下她唇上的傷口,「我可舍不得弄疼你,阿比,你發誓不會忘記我。」

  阿比蓋爾舉起手,「我發誓。」

  「我明天早上就要離開,你想要我幫你辦什麼事情嗎或者,想要些什麼我不能回到巴黎,但我會派人給你送信,你每一封信都要回,交給我的僕人。」

  「我會給你回信的。我現在沒有事情要你做噢,記得你答應我的藍寶石。」

  「不會忘記的。我在想,你能多待一會兒嗎兩個小時一個小時」

  菲利普還在懵懂,阿比蓋爾已經點頭了。

  雷尼奧快步走到門口,關上門,蹲下來,插上插銷。

  阿比蓋爾跟在他身後,趴在他背上,「雷尼奧,你要走了,在外面可不能跟別人結婚。我也允許你有別的情婦,但你回到巴黎之前,要跟她分手。」

  「那我謝謝您,允許我去睡別的女人。」他拉過她的手,吻她的手背。

  菲利普這個時候也明白雷尼奧要做什麼了,有點慌張,也有點激動緊張。他跟男人上過床,也跟女人上過床,但同時跟男人和女人上床,這還是他的第一次。

  當然啦,這不算是什麼新鮮事情,他沒有這種經歷,不代表他沒有聽說過這種事情。

  雷尼奧已經站了起來,一只手臂緊緊擁抱阿比蓋爾,另一只手在她背後,解開系帶。

  她雪白的肩膀很快裸露在空氣中,他便走過去,和雷尼奧一起幫她脫了裙子。

  好像有哪裡不對,但菲利普又說不好哪裡不對。

  雷尼奧將阿比蓋爾先抱到床上,隨即走回來,對他淡淡一笑,「菲利普。」

  他挑眉看雷尼奧。

  接著,他意識到,雷尼奧在吻他。

  跟朱利斯芒西尼不一樣,跟洛林騎士不一樣,也跟阿比蓋爾不一樣。

  那是成年男人堅定有力的雙唇,索取意味極為濃郁的吻。

  他迷迷糊糊的想著,這就是阿比蓋爾喜歡的男人果然很不錯呢。

  雷尼奧也把他抱到床上,脫了他的衣服,扔在地板上。

  阿比蓋爾推開他,抱住雷尼奧。

  氣憤。

  「你為什麼還穿著衣服」她嘟囔著,七手八腳的為雷尼奧脫了上衣。

  哎呀這個男人的胸肌真好看

  菲利普驚嘆不已,想著自己是不是太瘦了這樣的身體一定會滿足阿比蓋爾,她也肯定會喜歡。

  雷尼奧微笑著吻她,她嬌喘連連,呼吸急促,緊緊抱著雷尼奧。

  他妒忌得不行,但不知道是妒忌阿比蓋爾,還是妒忌雷尼奧。

  此處有托馬斯小火車掠過,腦補,莫問,問就是麼得車

  三個人都累得夠嗆,房間裡彌漫著熱氣和不可描述的氣味。

  阿比蓋爾臉龐緋紅,急促喘息,金色發絲凌亂。

  雷尼奧為她理了理頭發,吻她的臉頰,在她耳邊低語,「要是你懷孕了,我會承認他,讓他姓洛林。」

  他的手按在她小腹上,「讓國王和你的丈夫見鬼去吧」

  躺在她另一邊的菲利普不屑的說「得了要是有孩子,一定是我的阿比的第一個孩子准是我的」

  雷尼奧不以為意,「那要去問你的王兄是否願意承認。」王室血統的認定可是很謹慎的,再說,國王肯定不樂意看到阿比蓋爾生下來的別的男人的孩子。

  菲利普這會兒又要爭了,他很不服氣的說「我是可以允許你將來娶她,但她一定要給我生個兒子」

  阿比蓋爾聽不下去了,「都住口」

  這倆男人,不是,一個男人和一個男孩到底怎麼回事這是不是就是「占有欲」連她還沒有影子的的孩子都要爭搶,是不是傻啊

  「我是肯定能讓女人懷孕的,不知道殿下你行不行。」雷尼奧邪惡的一笑。

  菲利普氣壞了男人可不能說「不行」。

  「你馬上就滾蛋了,我會每天都澆灌她的花房,直到她懷孕。」

  阿比蓋爾好想笑的,但忍住了,「別說傻話了,菲利普。快起來吧,我們要回去了。」

  「你再多躺一會兒,」雷尼奧溫柔的吻她,「我看你很累了,昨晚也沒睡好。你晚上留下來跟大郡主一起吃晚餐吧,讓大郡主派人去跟王太後陛下說,留你在這邊陪伴小郡主們,公爵一家後天離開巴黎。」

  「我也要留下。」菲利普嘀咕。

  但菲利普到底還是沒有留下來。

  大郡主派人去了奧地利安娜那邊,奧地利安娜又派了人過來,叫走了菲利普。

  達達尼昂天降一個小妻子,只覺得頭疼無比。

  奧地利安娜勉為其難的去找了路易,沒說幾句話母子倆便吵了起來。

  「我不明白,你怎麼不干脆同意了德泰斯特蘭伯爵的結婚請求我不是不喜歡阿比蓋爾,可她會害得你們兄弟不合。我的路易,我不願意見到你們爭吵不休。」

  「您不明白。正因為泰斯特蘭真心喜歡阿比,我才不會同意他們結婚。您是為了達達尼昂來的嗎那我可要勸您別費事了,我不會改變主意的。」路易冷笑「他要是忘不掉心中最敬愛的女人,那麼就保持他的忠誠,別睡我的女人。要是他認為自己是丈夫,就可以合法睡他的妻子,這不正好說明了他不是一個值得信任的正人君子嗎」

  邏輯無懈可擊,但怎麼都覺得不太對。

  「你這是在懲罰誰呢是是阿比蓋爾,還是達達尼昂隊長」奧地利安娜的雙手顫抖。

  「您覺得誰在受懲罰,就是誰在受懲罰。」

  奧地利安娜沒法問「你也是在懲罰我嗎」,那是不能言說的隱秘,盡管她心裡隱隱意識到,路易只怕已經知道,或是聽說過她與達達尼昂之間的傳聞了。

  她神情疲憊的離開了路易的候見廳,回了自己寢宮。

  達達尼昂很快過來見她。

  奧地利安娜露出一絲苦澀的笑容,對他搖了搖頭。

  他微怔,遠遠的向她行禮,一言不發,轉身離開。

  達達尼昂去見路易的時候,邦當正在向國王彙報阿比蓋爾的行蹤。

  幾點幾分,克勞德和小姐回了小姐的房間。

  幾點幾分,克勞德離開了。

  幾點幾分,殿下來了,在小姐房間裡待了多久,做了不可描述的事情。之後,小姐要女僕倒水洗澡。

  幾點幾分,殿下和小姐去哪兒吃了午餐,吃過午餐後,便去了皇家宮殿大郡主處。

  幾點幾分,殿下和小姐到了德泰斯特蘭伯爵房間,伯爵沒過多久便關上了門。

  國王的臉色很不好看,抬眼見達達尼昂進來了,便冷哼一聲,「達達尼昂,我已經批准你的假期了。」

  達達尼昂一陣無語,「陛下,您對我有什麼不滿意的地方嗎」

  「要看你說的是哪一方面。」

  「我的職守我的忠誠。」

  「你的職守沒什麼問題,但你的忠誠,我看不見得有多好。」

  「我把我的生命以及一切都獻給了您的父親和您。您的安全是我最重要的職責,我想在這一方面沒人比我做的更好。」

  作者有話要說:

  不知道作話哪裡有問題,現在整個刪除了。

  到底哪裡有問題你標黃作話,作話哪有問題,,


第37章

  「既然這樣, 那麼,你就把這樁婚姻當成對你的考驗吧。我希望阿比蓋爾結婚,但不希望她的丈夫跟她上床。你們結婚後,她仍然住在宮中,我會讓人給她准備一處新住處,就在我的樓上。你是她的丈夫,但也僅僅只是她的丈夫。你的職位不變,一切都不變, 但多了一個妻子。」他臉上掛著淡淡的嘲諷, 「現在, 你可以退下了。」

  達達尼昂臉色蒼白, 「陛下」

  路易已經轉過臉, 吩咐邦當,「小姐回來後, 你請她過來。」

  阿比蓋爾還留在皇家宮殿。

  睡了兩個小時,直到傍晚才醒來。

  一睜眼,就見面前一張女孩子的小臉。

  「殿下。」是亨利埃塔公主。

  亨利埃塔得意的笑, 「雷尼奧真可憐,他不能離開房間。喂,你快起來, 陪我吃飯。」

  「你不是跟大郡主在一起吃飯嗎還有小郡主們。」

  「這幾天我天天都和她們在一起吃飯, 可我還沒跟你在一起吃飯呢。或者我讓僕人把我們的晚餐送來,讓雷尼奧陪我們一起吃。」

  站在床邊的雷尼奧笑了笑,「殿下不要在我房間裡待太久。」

  「唉」亨利埃塔嘆氣, 「你快起來吧,我在餐廳等你,你快來」

  亨利埃塔一陣風似的跑了出去。

  阿比蓋爾撫著額頭,嬌滴滴的撒嬌「我的頭很疼。」

  「是因為你睡的不夠。」他坐到床邊,輕輕的吻她,「晚上留下來嗎」

  「不,我吃過晚餐就回去。路易正在發瘋,別讓他再給你多加幾年。」

  他嘆氣,「真糟糕可你是國王想睡的女人,這樣你就更迷人了。」

  他掀開羽絨被,「記住我的愛撫,記住你的感受,把我的種子留在你的身體裡。給我寫信,我會請一位畫家到巴黎來為你畫肖像畫,你願意讓人給你畫你的嗎」

  她閉著眼,意亂情迷,「如果是一個很好的畫家,我想我不介意。」

  他十分滿意,「等畫好之後,我會派人來取,我想把你的畫掛在我的臥室裡,天天看著你,回味著昨晚和今天。我相信你不會再經歷比我更好更能滿足你的男人。阿比,將來,你要給我生個兒子。說,你的孩子會是我的。」

  「我的我的孩子會是你的。」她聲音細微,氣息紊亂。

  「你真乖。」他纏綿的吻著她。

  阿比蓋爾直到晚上9點多才回了盧浮宮。

  還沒走到自己房間,就有僕人匆匆攔下她,請她去見國王。

  她琢磨著路易不會又來個大暴走吧這整天暴走,不利於心髒啊。

  不過也沒什麼好害怕的,路易總不會把她也流放了吧

  到了路易的寢宮,路易居然不在,邦當給了她一張紙,上面寫了幾處房產的地址。

  「陛下吩咐為您找一處宅子,這是我這幾天找到的幾所宅院,您有時間的話,可以同德翁布雷達那子爵一起去看看。」

  她點點頭,接過那張單子,隨便掃了一眼地點都挺好,不是在香榭麗舍大街就是在那兒附近,都是很好的地段。

  「陛下呢」

  邦當神色自若,「陛下在德拉瓦利埃爾小姐房間。」

  嗐這家伙看來沒啥問題了。

  「告訴陛下我來過了,我沒時間等他,他要是非得今天見我,讓他去我房間。」

  她飛快的走了。

  笑話,讓她在這兒等著他從別的女人肚皮上下來

  他能闖進她房間,指責她罵她嚇唬她,她卻不能做同樣的事情,已經夠憋屈了,為了她的身心健康,她決定不要為難自己。

  回了房間,瑪麗說達達尼昂隊長來過,給她留了一封信;德翁布雷達那子爵來過,要她回來後寫一張紙條,派人送給他;德巴伯利翁伯爵來過,說明天上午想見她,要她等在房間裡。

  阿比蓋爾先給克勞德寫了字條,派瑪麗送去。

  再拆了達達尼昂的信。

  「親愛的小姐

  我很誠惶誠恐,您居然看得上我這半截要埋進土裡的老頭子,我並不夠資格配得上您這樣可愛又美麗的女孩,您像玫瑰花一樣嬌嫩,您跟陛下賭氣,結果我忽然就有了一位妻子。

  請原諒我今天忙得沒時間來見您,我想我可以接受您成為我的妻子,我也需要有一所屬於我和您的宅子,所以我今天忙著出去找宅子了。您別擔心,那只是我為您准備的在王宮之外休息的地方,我並不住在那兒。

  另外,我去見過您的父親了,伯爵很高興,但他找我要了50萬裡弗爾。天哪我想他一定有大麻煩了。

  您的 c達達尼昂。」

  信寫的很質樸,顯出寫信人的文化素養不算高,但沒有拼錯的單詞,說明基礎還不錯,接受過一定的教育。

  好吧,其實是有點欺負達達尼昂這個好人了,但說真的,她也沒想到路易一怒之下居然答應了。

  她又給達達尼昂寫了一張紙條,放在一邊,等著瑪麗回來之後要她再跑一趟。達達尼昂住在側翼的軍官宿舍裡,說實在的他這個級別的軍官都應該在王宮之外有自己的房子才對,他居然一直沒有,也是非常奇怪了。

  這個時候她才忽然意識到我真的要結婚了

  路易晚上沒有來找她,第二天一早,她起了床便跟克勞德一起出了香榭麗舍大街,看了那幾所宅子,都還不錯,於是挑了一個面積最大的宅子帶一個非常可愛的小花園立即付了定金。

  克勞德是帶了僕人一起來的,於是便讓僕人開始收拾房間,置辦需要的物品。

  「等一下我派人給你送錢來,你今晚就能住在這兒。宮裡的房子太小了,住著真不舒服。」

  「你想住在哪兒我把主臥留給你吧。」

  她本來想說不用,但想想,還是答應了。

  宅子夠大,臥室有5間,即使羅莎琳娜帶著孩子們都搬來也夠住。興致勃勃分配好臥室,她住最大的那間,克勞德的意思是如果她需要接待國王兄弟,不至於讓他們住在一個小得可憐的臥室裡。

  克勞德住次臥,在主臥的另一邊,隔的比較遠。

  羅莎琳娜的臥室在樓下,孩子們的房間也在樓下。

  兄妹倆都沒提到父親該住哪兒。

  「你跟父親說了,要他早點回家嗎」

  克勞德苦笑「我已經跟他說過了,但他欠了那麼多錢,只怕弄不到這筆錢他不會走。再說,你又要結婚了。」

  「他找隊長要了50萬裡弗爾,隊長沒有這筆錢。」

  克勞德吃驚,「天哪他可真敢開口啊」

  「你知道結婚的好處是什麼嗎」

  「是什麼」

  「我丈夫的錢現在就是我的錢了,我不想讓父親這麼輕易的就拿走100萬。我真的沒有100萬。他怎麼欠的錢欠了誰的」

  「玩紙牌輸了。」

  「啊」這倒是一點都不出乎意料。「可是,他怎麼敢輸掉這麼多錢就是賣掉家裡的莊園和田地也湊不出來吧」

  克勞德極為不耐煩,「不知道。我真的要被他逼死了,100萬我就是當50年的侍衛也還不起。」

  「我想不明白,他平時雖然亂花錢,可也從來沒有這麼愚蠢過。我嚴重懷疑有人做圈套害他輸錢,你該好好問清楚對方都是誰,然後去打聽一下那人是做什麼的。」

  他心煩意亂的點點頭,「我想也是。」

  「那我的嫁妝呢我是不是就沒有嫁妝了」她嘆氣。

  「我給你三萬裡弗爾,加上你放在我那兒的兩萬,父親肯定一個子兒都給不了你,你只有這5萬了。」他苦笑,「你見過一位伯爵之女結婚只有這麼一點嫁妝嗎」

  「隊長大概不會介意我有多少嫁妝。」她笑嘻嘻的說。

  克勞德也笑了,「隊長聽說不太在乎錢,他的津貼很多時候都貼進了軍營,好讓那些火槍手們吃的比較好一點,或者有錢購置一身神氣的制服。」

  聽到這一番話,阿比蓋爾也要皺眉頭了,「沒想到我的丈夫會是一名光榮的共產黨員」

  「你說什麼」

  「噢,沒什麼。」她忙說。

  看起來,達達尼昂隊長是個傻瓜可他在火槍隊成員中的評價一定很不錯,這可是難得坐得穩的職位。因為火槍隊是直接隸屬於國王的隊伍,可以說是精英中的精英。

  其實,路易說的沒錯呢。一個身為國王最親信的部隊的軍官,一位中等貴族,卻沒有娶妻,還在國王的軍隊中收買人心,一看就有問題。

  回宮路上,他們遇到了也正要返回宮中的達達尼昂隊長。

  「小姐。」達達尼昂騎著馬,來到馬車車窗邊。

  阿比蓋爾打開車窗,「達達尼昂隊長。」

  「您這是去哪兒」

  「我去看房子了,克勞德的房子。您也去看房子嗎」

  「對。我看中一處很不錯的房子,您有空去看看嗎」

  「今天不去了。我很累,想早點回去休息。您跟我父親談的怎麼樣了」

  達達尼昂也要皺眉,「卡在錢上了。」

  作者有話要說:

  原著裡應該沒有寫達達尼昂到底叫什麼名字,達達尼昂的原型人物名叫查理,也就是夏爾chare,這兒也用chare吧。要是有誤,回頭我再改。

  所有的人都沒節操,所有的人都談不上「愛情」,目前確定的只有克勞德羅莎琳娜阿比蓋爾三個兄妹之間的兄妹情,以及兩對路易菲利普的兄弟情。別的男女之情都是不確定的。

  今天我要隆重推薦一本社科書,歐洲風化史,作者愛德華傅克斯德國。這本書一開篇就拿路易十四做教材,整本書從頭到尾充滿了諷刺和批判,提到1718世紀的王室和大貴族是如何的揮霍無度荒淫無度,提到女性的身體是如何被控制被過度消費詩歌繪畫服裝高跟鞋,還說了很多細節。

  心好累,以後有時間再說說有關女性的「性權利」與「性意識」是如何被壓抑的問題。,,


第38章 (營養液5000加更)

  「那您去問問陛下, 肯不肯給這50萬,不過陛下要是真的給了你50萬,您得先給我,然後我們一起去找我的父親談判。」

  達達尼昂不禁大笑,「好的,小姐。」

  克勞德在一旁聽得匪夷所思達達尼昂居然這麼快就放棄反抗了

  妹妹是很美的,還是個小鬼靈精,從小就跟別的女孩不一樣。羅莎琳娜傻乎乎的為愛結婚, 可婚後過的並不幸福;阿比蓋爾又太現實, 但現實好像也沒什麼不好。

  國王看來是真的喜歡她, 懲罰了一堆人, 也沒舍得懲罰阿比蓋爾, 這似乎是好事,但也許不是好事。一個男人越執著一件事或一個人, 而一旦達成了目的,得到了那個人,也許就會迅速磨滅熱情, 到時候阿比蓋爾要怎麼辦呢

  國王不可能永遠愛著某個女人,這幾乎是一條准則了。

  達達尼昂送阿比蓋爾回自己房間,不料遇到了巴伯利翁伯爵。

  伯爵靠在起居室的沙發上睡著了, 阿比蓋爾心煩的看著他, 想起來昨晚瑪麗說父親早上要見她,但她一早就出去了。

  沒別的,肯定還是因為錢來找她。

  達達尼昂看著她, 似乎在詢問要怎麼辦。

  「別管他。」她低聲說。她進了臥室換了一條裙子,瑪麗不在,她沒法自己扣上背後的珍珠扣,便站到門邊,示意達達尼昂幫她扣上扣子。

  倆人現在已經算是未婚夫妻,也沒什麼不能幫忙的,達達尼昂沉默著為她扣好了扣子。剛扣上最後一粒珍珠紐扣,便聽伯爵喊了起來,「我的乖女兒」

  阿比蓋爾渾身抖了一抖是不是也太深情太肉麻了一點啊

  「您有事嗎,父親」她淡淡的抬眼瞥他一眼。

  「正好達達尼昂隊長在這兒,不如干脆將你的婚事談好吧。」巴伯利翁伯爵一點兒也沒有不好意思的樣子。

  「不行,父親,國王陛下找我,我現在要跟隊長過去見他。您要跟我們一起去嗎您可以跟陛下說說您是怎麼輸掉100萬裡弗爾的。」

  巴伯利翁伯爵臉色頓時蒼白,支吾著「陛下用不著知道這點小事」

  「也別想著去找殿下,父親,殿下很年輕,也就是說,他對除了玩之外的事情都不關心。」

  巴伯利翁伯爵臉色不好,「阿比蓋爾,求你,看在你母親的份上救救你可憐的老父親吧」

  「怎麼,您的債主找上門來了」阿比蓋爾假裝大驚,「這麼說,他在王宮裡是誰」

  巴伯利翁伯爵略顯慌張,「不是,他不在王宮裡。」

  「那在哪兒」

  「在」他眼珠子亂轉,左顧右盼,就是不敢看阿比蓋爾,很沒有底氣的小聲說「在王宮外面,在巴黎。」

  「您去找您的兒子吧,您的事情他才能做主,他是您的繼承人。」阿比蓋爾毫不猶豫又把鍋甩給克勞德了。

  「親愛的小姐,您真的要去見國王嗎」告別巴伯利翁伯爵好一會兒,達達尼昂才說。

  「不去,我才不要去見他。他要想來見我,只能自己過來。」她揚起晶瑩的小臉,一臉少女驕縱的傲氣。

  達達尼昂不禁感嘆這才是被寵愛的少女應該有的模樣啊

  至於國王路易達達尼昂盡量不去想他。

  「那我帶您去某位先生那兒吃午餐,好嗎」

  「去哪兒」她興致很高。

  「去我的老朋友家,德拉費爾伯爵家。」

  「阿多斯」

  達達尼昂高興極了,「您聽說過他」

  「聽說過,他是上一任火槍隊隊長,他退休之後,是您接任。」

  「對。他是我的好友,我剛到巴黎的時候」接下來是長達半小時的「憶往事」階段。

  歲月鎏金,往事只在回憶中。

  雖然這些都是原著裡的人物和故事,但其中的很多細節並不在原著中,大概又是世界的自動補完,不過也是超有趣的呢。

  達達尼昂這幾天放假,也就沒有工作了,說走就走,很快帶她出了盧浮宮,上了一輛沒有徽記的馬車,直奔阿多斯家。

  「達達尼昂。」阿多斯很高興的歡迎了老友。

  「您好,我的朋友。」達達尼昂熱情的與阿多斯互相擁抱,「請原諒我冒昧前來,我想介紹這位可愛的小姐給您認識,我就要結婚了,這是我的未婚妻,德巴伯利翁伯爵小姐。」

  阿多斯很是驚喜,「天哪你終於想通了,是嗎抱歉,親愛的德巴伯利翁小姐,您別怪我嗓門太大,我實在是太高興了」他吩咐僕人准備午餐,又問達達尼昂有沒有帶酒來,他們可要好好的喝一杯呢。

  阿比蓋爾心想男人麼湊一起准要喝個夠,達達尼昂和阿多斯也不能免俗。

  拉伍爾被喊了出來,他驚異的看著阿比蓋爾,「您怎麼在我家是克裡斯汀出了什麼事情嗎」

  一提到兒子的未婚妻,阿多斯的臉就陰沉了下來,「拉伍爾,你別總是惦記著拉瓦利埃爾小姐啦。」

  這個問題可不怎麼好回答,「我沒有見到克裡斯汀。是達達尼昂隊長帶我來的,我就要跟隊長結婚了。」

  拉伍爾震驚,「什麼那陛下對您」他忽然閉上嘴,不安的看了看達達尼昂。

  阿多斯這一下子就聽懂了,「怎麼小姐,您也是國王的女人」他輕蔑的上下打量她,「我們的陛下可真是多情啊」

  達達尼昂說「您別責怪小姐,她也不能違背國王的意願。」

  「您是他最信任的人,您就該勸導陛下,不要注重男女之情。總有一天,他會被一個女人傷透了心,到那個時候,他可不知道會變成什麼樣子」

  「父親,您別責怪阿比蓋爾,她也沒辦法。就像就像克裡斯汀,只要國王一句話,她就只能順從。啊,父親」拉伍爾一臉痛苦,「我該怎麼辦我能怎麼辦呢」

  嗐這麼說,拉伍爾這個倒霉孩子還沒有被派去前線好像現在確實沒有什麼地方正在打仗,也許他不會悲慘到被炮彈炸個面目全非呢。

  阿比蓋爾怪可憐他的。

  「阿比蓋爾,您能幫我送一封信給克裡斯汀嗎我懇求您,可憐我一顆誠摯的愛心。我試過給她送信,但一直沒有收到回信,我不知道她是沒有收到信,還是不願意給我回信。您幫幫我,送一封信給她,再幫我問問她,是否還愛著我。」

  真可憐呀。「好吧,拉伍爾,您是一個好人,您不該遭遇到這樣的事情。」

  可是,能怎麼辦呢克裡斯汀的下場未必會是自縊身亡,畢竟克裡斯汀也是天主教徒,自殺是不能進天堂的,不是異常痛苦絕望的人不會自殺。克裡斯汀的下場要麼是被路易拋棄,要麼像她一樣很快結婚,婚後成為正式的國王情婦。

  路易這個小破孩,用克裡斯汀來惹怒她刺激她,克裡斯汀也實在是好可憐的。錯不在她,但如果能改善一下這對悲慘情侶的命運,她並不介意傳個話送個信。

  拉伍爾情緒轉好了一些。他匆匆上樓,寫好了信,下樓交給她,「請她務必給我回信,哪怕只是殘忍的拒絕,也好過我這樣每天惦記著她,卻不知道她究竟怎麼樣了。」

  阿多斯在拉伍爾身後輕輕的搖了搖頭,似乎是不贊同,又似乎是十分心痛。

  氣氛一度陰郁。

  吃午餐的時候氣氛稍微好了一點,兩個好友談到另外兩個好友阿拉密斯波爾朵斯。阿拉密斯還做著他的神甫,最近幾個月外出,不在巴黎;波爾朵斯整天花天酒地,行蹤不定,也不在巴黎。

  阿多斯這會兒高興了點,嚷嚷著要寫信給他倆,請他們回來參加達達尼昂的婚禮。

  達達尼昂安然淡定的說「他們要是離得太遠,是沒法參加我的婚禮了。後天我就結婚,就在王宮裡的聖心小教堂。」

  阿多斯驚訝,「為什麼這麼快難道是」

  阿比蓋爾起初不知道阿多斯打量她是為了什麼,過了好一會兒才意識到他以為她懷孕了,於是國王為了掩人耳目才會讓她趕緊結婚。

  她假裝不知道他想說什麼。

  達達尼昂似乎也沒看懂老友的奇異目光,還在說著阿拉密斯的事情,「他要是能回來,我倒是滿樂意讓他主持我的婚禮。」

  「他准樂意我看,我還是派人去找他吧,沒准他已經回了巴黎。」阿多斯匆匆寫了一張紙條,派了僕人去阿拉密斯家。

  「他要是不在家就算了,要是在家或是明天就能回來,我就派人給你送信。拉伍爾最近沒事,就讓他往你那兒跑一趟。」

  憂郁的拉伍爾心不在焉的點了點頭。

  從阿多斯家出來,阿比蓋爾手裡多了一封信。

  在馬車上,阿比蓋爾打開信信沒有封火漆。

  拉伍爾的文采就比達達尼昂好多了,很明顯是一位受過良好教育的貴族青年的文筆。

  信中先是表達了對克裡斯汀的思念之情,接著表達了同情,知道她不能拒絕國王,但他懇求她給個確切的答復,如果不愛他了,就說明白,這樣他會痛苦一段時間,但不會繼續漫無止境的痛苦下去。

  作者有話要說:

  三劍客出場了。,,


第39章

  她想著拉伍爾真是寫的不錯呢

  達達尼昂假裝沒看見她偷看別人信件。

  「我還沒告訴您, 婚禮日期定在後天,9月10日。」

  「好。」

  「結婚後」達達尼昂皺著眉頭,「陛下會給你另外一處套間,比您現在的房間大得多。您也就不再擔任王太後陛下的侍從女伴。」

  這個狗國王可是想得太美了

  阿比蓋爾沒說什麼。

  回了盧浮宮,便有一名貴族侍從在等她。

  「德巴伯利翁小姐,大郡主要我稟報您,從今天起,您就是大郡主的侍從女伴, 大郡主為您在皇家宮殿准備了房間, 您收拾一下您的物品, 今晚就搬過去。」

  阿比蓋爾忍住笑意, 「謝謝您來通知我, 請回復大郡主,我很榮幸能成為她的侍從女伴。」

  達達尼昂又不是笨蛋。泰特斯蘭伯爵今早被押送離開了巴黎, 但奧爾良公爵一家還沒走,顯然雷尼奧不知是拜托公爵夫人還是拜托大郡主,把阿比蓋爾要過去了。國王很難拒絕大郡主的要求, 從盧浮宮去皇家宮殿雖然不遠,但總歸很不方便。

  他不禁要為國王陛下哀嘆了。作為臣子,他應該盡量滿足國王的要求;但從另一方面來說, 他更希望國王能夠找到一個他愛的並且也愛他的女人。西班牙公主雖然是表妹, 可從來沒見過,也談不上有什麼感情基礎,婚後相愛的概率也微乎其微, 說起來國王也怪可憐的。

  侍從領命而去,達達尼昂隨即也告辭了。

  「瑪麗,把我的東西都收拾出來。」阿比蓋爾吩咐。

  「小姐,那我呢」

  「你也跟我過去,我去跟邦當說一下。」用慣了的女僕當然也要繼續跟著她。

  瑪麗挺高興。這位女主人很和氣,打賞也很大方,還沒有太多破事。要知道王宮裡除了貴族之外,僕人們都「不算人」,女僕除了日常工作,有時候還會被當成泄欲工具小姐知道這種事情的時候非常吃驚。

  小姐也許是從鄉下來的女孩,可她真的很好呢。

  阿比蓋爾的東西還真不少,光是裙子就20多件,還有雷尼奧送的一大箱衣料,珠寶首飾塞滿了整整五層珠寶盒。

  她翻看自己的珠寶,想著奧地利安娜對她是挺不錯的,從國王母親的角度來看,對她一個普通貴族女孩已經足夠好了,自己的母親能做的也不過如此。

  奧地利安娜跟丈夫之間談不上有什麼愛情,就算和達達尼昂之間真有愛情,但見不得光,也實在很慘。人生在世,自由其實是最難得的東西,除此之外,「愛情」也往往是可遇不可求的。

  說到底,她跟達達尼昂結婚,對三個人都有利奧地利安娜與達達尼昂之間的緋聞會被衝淡,而她有了丈夫。只對路易不怎麼有利,尤其現在她去了大郡主那邊。

  想到這兒,她鎖上珠寶箱。

  「你今天什麼別的事情都別做,除非邦當親自吩咐你做事,你就在這兒收拾東西。箱子不夠,派人去找庫房要。我要出去一會兒,過一個小時回來。」

  她拿著拉伍爾的信出去了。

  克裡斯汀的房間距離路易寢宮還真的挺遠,七拐八繞的要走20分鐘,從她的房間過去大概要15分鐘。

  克裡斯汀在宮中地位有點尷尬,也沒什麼社交,上午會去奧地利安娜那兒跟王太後一起去教堂,下午她就沒什麼事情做了。

  阿比蓋爾敲門。

  「是誰」

  「阿比蓋爾。」

  克裡斯汀很快開了門,「您好。您怎麼來了」

  阿比蓋爾進了房間,轉身關上門,插好插銷,「我今天去了德拉費爾伯爵家。」

  克裡斯汀臉紅了,「您您見到拉伍爾了嗎」

  「拉伍爾托我給您帶了一封信,您要看嗎」

  克裡斯汀嘴唇顫抖,十分糾結,「我我不知道。」她心煩意亂,「我不知道要怎麼辦,您說,我該給他回信嗎」

  「他之前給您寫信,您都收到了嗎」

  「收到了,可我我不知道該怎麼對他說。」

  「您心裡怎麼想的就怎麼說。」

  「我跟您不一樣,我沒法拒絕國王您是怎麼做到的陛下讓人不能不愛,可我」

  「您也還愛著拉伍爾」

  克裡斯汀羞愧的臉色緋紅,「我是不是太貪心了可我知道陛下不愛我,他愛的是您,而我我只是您的替代品。」

  嗐是啊,把誰當傻子呢克裡斯汀只要智商正常就能看得出來,路易就是個大豬蹄子。

  「您別這麼說。一個人當然可以愛好幾個人,也可以同時愛兩個人。陛下是還不錯,可您要想著陛下是國王,如果他不是國王,您還會愛他嗎拉伍爾不是國王,但他深愛著您,要我看,一個深愛您的男人比較好一點。」

  克裡斯汀垂淚,「陛下愛您,您不愛他,您可真是心狠但您又是那麼清醒,我真羨慕您,您是個不尋常的女孩。啊,我的拉伍爾」

  「您可以考慮先給拉伍爾回信,說出您的真心話,您是想著要是國王不再喜愛您,您還願意回到拉伍爾身邊,是這樣嗎」

  克裡斯汀羞愧的點點頭。

  這也沒什麼啦,是貪心了一點,但這個就是一個願打一個願挨的問題了,拉伍爾願意的話,別人也無權說什麼。就比如那些「王室情婦」的丈夫,明晃晃戴著綠帽子呢,不也沒什麼。

  「那您就這麼問他,他要是願意等您,我看沒什麼問題。」

  克裡斯汀開始寫信。

  哎呀阿比蓋爾想著克裡斯汀的性子其實就是想等待別人推她一把,當然這個性子不太好,說是被動,其實是沒擔當,日後出了什麼問題,她肯定會責怪這個「推她一把」的倒霉蛋。阿比蓋爾之所以會願意「推她一把」,還是因為她並不怕這種「麻煩」。

  克裡斯汀算是很好對付的,也出不了什麼么蛾子。

  拿了克裡斯汀的回信,告辭離開。

  「小姐,殿下剛才找您,說您回來之後,到殿下寢宮去一趟。」

  阿比蓋爾覺得自己業務可真是繁忙,「好,我先休息一下。」畢竟走來走去,怪累的。她給達達尼昂寫了一張字條。

  「等下你吃晚飯之前,將字條親自送去給達達尼昂隊長。」僕人們的晚餐沒有那麼晚,通常78點就吃過了。

  「是,小姐。」

  「都收完了嗎」

  「還有您今晚和明早要穿的裙子沒有收拾,其他的還有珠寶盒。」

  「那好吧。派人去大郡主那邊問她的總管,叫他派人過來,將珠寶盒和其他物品都搬過去,珠寶盒你自己拿著,務必放好,放在我的房間裡。」

  她還說再休息一會兒,菲利普又派人來請她,她只好趕緊過去了。

  「殿下。」有外人在,還是規規矩矩行了禮。

  菲利普揮揮手,讓其他人都出去。

  「你之前說,幫我想些好玩的,現在你不用隨侍在母親身邊,該有時間做這件事情了吧」

  她笑,「有時間。但要等我的婚禮之後。」

  他不耐煩,「你又不用自己准備婚禮。讓達達尼昂為你准備好。」他從背後抱住她,下巴擱在她肩頭,低聲說「你有沒有聽說過,說我的母親和達達尼昂隊長曾經是情人」

  阿比蓋爾吃驚,「你聽誰說的」

  「我很小的時候。他們以為我還小,當時王兄剛成為國王,阿多斯還是火槍隊隊長,達達尼昂跟著阿多斯來見國王,母親讓達達尼昂抱著我,抱了好一會兒呢。」

  「那也不奇怪吧您當時才34歲,達達尼昂是先王的親信,抱您一會兒不算什麼吧」

  他冷笑,「抱著我算是他身為臣子的榮幸,那麼,一個臣子居然膽敢親吻王太後陛下,你說,他是不是該上斷頭台」

  她只好說「你那時候真的很小,沒准你記錯了。」

  「我才不會記錯呢。我問了王兄,他叫我不要跟別人說。」

  「那你現在為什麼要跟我說」

  「你就要成為達達尼昂夫人了,我想該讓你知道這件事情。」

  她很好奇,「是路易讓你告訴我的」

  「對。」菲利普猶豫了一下,「他說讓你留意達達尼昂,找找他那兒有什麼跟母親私下來往的證據,信件之類。」

  她只想翻白眼,「讓他直接去問達達尼昂不是更好嗎」

  「直接問,他怎麼可能回答」

  「我拒絕。我嫁給達達尼昂又不是為了給他當間諜。告訴他,他最好別來煩我。」

  菲利普直笑,「天哪你可能是唯一一個不會聽他命令的人了。」

  「而且他也很奇怪啊,他讓你告訴我,是不是明知道我不會同意,所以不敢自己來問我」

  「哎呀很可能」菲利普懊惱的喊了起來「哥哥可真壞」

  「要我看,這件事情不管是不是曾經有過,你和路易都不應該知道。」

  他不解的看著她。

  「你們知道了能怎麼樣呢難道會殺了你們的母親或是殺了達達尼昂」

  作者有話要說:

  克裡斯汀的想法也沒什麼不正常的。電影裡她也一直很矛盾,最終得知拉伍爾臨死之前就原諒她將來的背叛,受不了良心愧疚,自縊身亡。超可憐的。其實那時候拉伍爾都死了,她就算移情別戀也沒什麼。,,


第40章

  Chapter 5

  殺了親媽這種事情當然很不可能, 偷偷殺了達達尼昂也不可取, 所以想想,還真的沒有辦法,只能維持現狀。

  菲利普十分不滿, 「這麼說,就沒有辦法收拾一下那個狂妄無恥的家伙了?」

  「別這麼說, 隊長一直是王室的親信。你要這麼想, 就算, 我是說,就算他和王太後陛下之間真的有點什麼,也很可能只是騎士對尊貴的陛下的那種愛慕之情,可能什麼實質行為都沒有。傾慕王太後陛下的騎士和侍衛肯定很多——」但這都沒法解釋親吻。她放棄了。

  他悶悶不樂,「而你又要嫁給他,這就更令我不高興了。你嫁給誰都行, 我不希望你嫁給那個男人。」

  「別苦著臉啦, 你要說為了雷尼奧離開而難過,那我還算理解。為了別人可沒必要。」

  「唉!雷尼奧——」他沉重的嘆氣,「真希望他很快就能回來。」

  「過一段時間吧。」她想著這幾天都沒見到洛林騎士, 便問:「騎士去哪兒了?」

  「不知道,他又不是整天都在我這兒。」他懶洋洋的, 「下午我陪王兄去騎馬了,他看上去心情很不錯呢。」

  阿比蓋爾想著是不是該給路易這個大豬蹄子上上眼藥?「是啊,他懲罰了雷尼奧,沒准正為這事高興。」

  「沒准兒!他要不是我的哥哥, 我就又想跟他打一架了!」

  「弟弟跟哥哥打架,那多正常!」

  菲利普笑著撓她的腰,「你很壞啊!你又想看我們打架。」

  她被撓的笑個不停,「對極了!」

  *

  阿比蓋爾離開菲利普的房間,在門外遇到了洛林騎士。這熊孩子也不知道為什麼又是一副氣呼呼的神情,看見她也板著臉沒跟她說話。

  不管了,熊孩子誰知道又怎麼回事呢。

  回到房間後,大郡主的總管正派人來搬箱子,一排穿著制服的男僕抬著箱子從走廊上走過。

  瑪麗小心抱著珠寶盒,「小姐,您也一起去嗎?」

  「一起過去吧。我看過我的房間了嗎?」

  「看過了。大郡主對您真好,給了您一套很大的房間。」她笑嘻嘻的,「聽說,是德·泰斯特蘭伯爵的那套房間。」

  哎呀!這很可能是雷尼奧的意思。

  她心裡美滋滋的。

  被流放不是什麼光榮的事情,他也沒說要她早上送她,她想著不過是從巴黎流放到洛林家族的領地,他回了家還是他的伯爵大人,一點也不可憐,用不著可憐他。再說,就算路易真的派人監視他,就憑他的手段,沒准還沒回家,那人就被他收買了,他要想偷偷溜回巴黎,根本不是什麼難事。

  越想越高興。

  雷尼奧要是偷偷回來找她,那才有意思呢!

  皇家宮殿也不比盧浮宮差在哪裡,同樣金碧輝煌,富麗繁美,人間富貴。還因為沒有住太多人,就住了英國王太後和英國公主母女倆,以及現在的大郡主,居住條件好很多。洛林兄弟也住在皇家宮殿,只是每天有一大半的時間在盧浮宮待著,晚上回來睡覺。

  大郡主果然將雷尼奧住的房間留給她。

  這也是一個大套間,有一間主臥一間次臥,結婚後她便可以有自己的侍女,從低等貴族家庭中挑選;主臥大很多,可以用屏風將女僕的床擋起來;有專門的浴室洗手間,安裝了浴缸和馬桶;還有一間用來放衣服的房間,一間書房,一間起居室兼會客廳。

  這樣整個套間足足有六個房間,就算是非常不錯的住所了。

  阿比蓋爾十分滿意,問總管:「我能在房門上安裝門鎖嗎?」

  總管一怔,「這事我不能做主,您應該找——皇家宮殿的總管。」

  唉對啊,她問錯了。「知道了。我會去問邦當。」

  路易不會管這種小事,所以她只需要去找邦當就好了,而邦當肯定不會拒絕她的要求。

  瑪麗在將她的物品收拾出來放好,她看到那口裝著金路易的小箱子,想起來說好了要給克勞德送錢,還沒給他送去呢。

  深感這個時代通訊多麼不方便,時間都浪費在派人傳口信上了。

  派人去找克勞德,克勞德過來後,兄妹倆陪大郡主吃了晚餐,克勞德帶走3萬6千埃居的銀行本票。他要去將香榭麗舍大街附近的那座宅院買下來,3萬6千埃居是18萬裡弗爾,宅院的總價也才不過4萬裡弗爾。

  克勞德問:「房子算是你的,還是我的?」

  「算我的。我本來想說放在你名下,但我們的父親還有一筆巨額外債,要算在你名下,可能很快就不歸你了。」

  「對,我也是這麼想的。買完房子還有14萬裡弗爾,我幫你存在銀行裡,再把你的嫁妝錢存進去。噢,下午達達尼昂隊長來找過我了,說嫁妝無所謂,這麼短時間,也不需要我們家提供其他嫁妝,他會給你買一處宅子,算是你婚後住房。」

  阿比蓋爾點點頭。想著自己忽然一下子就有了兩所房子,頓時感覺很富有!

  達達尼昂家她可能很少會去住,但有比沒有好。自己的家會經常出來住,大郡主也就是在巴黎多住幾個月,總要回去的。大郡主繼承了自己生母的封地和爵位,是蒙龐西耶女公爵,十分富有。

  馬薩林主教不待見大郡主,因為大郡主力挺父親奧爾良公爵,也是造反派。這幾年加斯東精力不濟,不怎麼折騰了,但馬薩林主教仍然沒有放松警惕。

  大郡主要是不在巴黎,她也不會跟大郡主離開,還會留在巴黎,到時候不知道會怎麼樣。但那就是到時候才需要煩惱的事情了。

  她隨了克勞德一同去盧浮宮。意料之外情理之中的,巴伯利翁伯爵正跟達達尼昂在一起。

  哎呀!頭疼!

  阿比蓋爾的好心情全沒了。

  「隊長,您先去一趟德·拉費爾伯爵家,將這封信送去。」她拿出克裡斯汀的回信,先幫達達尼昂解圍。

  達達尼昂接過信,趕緊告辭走了。

  *

  「父親,您要是想要克勞德或是我幫您還債,必須說出對方的名字,不然您就別想了。」

  伯爵露出為難的神色,「這個……」

  「難道對方是什麼不得了的大人物?能有陛下更尊貴嗎?」

  伯爵支支吾吾的,說不出個所以然。

  阿比蓋爾想了好一會兒,大膽猜測,「其實根本沒有100萬這麼多,對吧?」

  伯爵慌了,「不是,是真的有100萬!」

  「那你叫對方拿著你的欠條來見我。」

  伯爵更慌了,「他他在外地。」

  「為了100萬,他就是在美洲大陸也會來巴黎的。」

  克勞德皺眉,「沒有100萬,為什麼騙我們有100萬?」

  「我的傻哥哥,准是我們的好繼母找他要錢,他沒有,只能找我們要。」

  克勞德惱怒:「你將來未必能留給我20萬的家產,你現在居然想找我們要100萬?」

  伯爵直著脖子,「我養了你們20多年,我是你們的父親,你們就應該給我。」他直直的看著阿比蓋爾,「你要是不給我,我就去找陛下,我看得出來,陛下很愛你,100萬對他來說根本不算什麼!我把你給他,他准會很高興給我100萬!」

  克勞德氣得一下子站起來,「嘩啦」一下拔出佩劍,指著伯爵,「您再說一次?!」

  阿比蓋爾也要氣暈了:賣女求榮這事吧她是聽說過,比如英國亨利八世的第二個妻子安妮·博林和妹妹瑪麗·博林,實際上就是被她們的父親和舅舅「獻給」了國王,之後她們的舅舅又把另一個侄女也獻給了國王,這種事情在貴族們來說不算個事,女孩子們也沒有第二個選擇,但至少可以安慰自己是在為家族做出犧牲。

  伯爵本來一直在宮廷之外,自己向來沒有什麼政治抱負,哥哥也沒有什麼政治覺悟,只是為了錢的話,根本沒有必要好嗎。

  伯爵臉色蒼白,被嚇得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阿比蓋爾也站了起來,按了一下克勞德持劍的手,「用不著這樣。父親,」她看著伯爵,「您的賭債要對方拿欠條來,我可以幫您還債,但您要寫一個同樣數字的欠條給我的丈夫。這筆債您生前我不會找您要,但您將來去世後,莊園和田地也別想留給您的妻子。您的財產都是克勞德的。」

  伯爵嘴唇顫抖,肚皮上的肥油也在顫抖,「你母親懷孕了!你要留一些財產給你們的小弟弟。」

  阿比蓋爾十分鄙夷的翻了個白眼,「您都60歲了,您確定您妻子肚子裡的是您的孩子?還有,今後不許再對我們兄妹說她是我們的母親,我們的母親葬在家裡的墓園,我們願意稱呼那個女人一聲『夫人』,已經算是我們修養很好。」

  伯爵還想再說什麼,只見克勞德的長劍又抬了起來,指著他的脖子。

  他忙說:「好好好,你說了算。」

  「我明天上午有空,您快點把這事處理了。到底多少錢?」

  「——50萬裡弗爾。」

悠于 2020-9-11 16:06

第41章 (養營養液6000加更)

  阿比蓋爾想著肯定還是沒有這麼多, 還是得嚇唬嚇唬他。

  「別想著跟別人合伙來騙我, 明明只有10萬,換一張50萬的欠條。要知道對方忽然得到比預料中多得多的錢,您又怎麼知道他一定會給您?」

  克勞德冷哼一聲, 「您已經蠢到居然會欠下賭債,就別再犯蠢, 想著多要錢。」

  「這幾天您去哪兒都要跟克勞德在一起, 參加過我的婚禮之後, 立即返回魯昂,克勞德送您回去。」

  伯爵氣得想好好抖抖身為父親的威風,但轉念就想到阿比蓋爾現在是國王的意中人,不能得罪,只好忍了。

  「小姐,」女僕維羅妮卡欽佩的說:「老爺頭一次氣得這麼厲害, 卻沒有罵人。」

  「他有求於我, 就不敢對我發火了。走吧,我要去見見王太後陛下,你也認識一下路, 以後好做些跑腿的事情。」

  「是,小姐。」

  維羅妮卡是克勞德從魯昂家裡帶來的女僕, 她就快要結婚,也有資格在宮裡自帶女僕了。

  瑪麗是王宮裡的女僕,再忠誠也有限,是國王給她發薪水;雷尼奧給她的女僕名叫克萊爾, 留在皇家宮殿幫瑪麗收拾東西。要說信任,她當然最信任家裡的女僕。

  *

  去見了奧地利安娜,奧地利安娜送了她一套蛋白石的首飾。

  王太後心情郁郁,「你的婚事……太倉促了,我本來想著你還有幾個月時間在我身邊,我能好好為你找個……年齡更合適的丈夫。」她甚至沒法問阿比蓋爾怎麼突然想到要跟達達尼昂結婚的。

  「多謝陛下關心。隊長是我認識的最好的男人。」

  奧地利安娜不由得笑了一下:評價倒是極好的。

  她示意阿比蓋爾蹲下,吻了一下阿比蓋爾的額頭。「我向來當你是我從來不曾擁有的女兒,你要是能跟路易在一起,我准會好好疼愛你,可是現在……」她為難極了,也糾結極了。

  「我的頭真疼啊。」她輕聲抱怨。

  「我幫您揉一揉。」阿比蓋爾站起來,繞到沙發後面,輕輕按著奧地利安娜的兩邊太陽穴。

  奧地利安娜閉上眼睛。

  路易站在門口,摒住呼吸:他喜歡的女孩和他的親媽相處的這麼好,要是……要是阿比蓋爾是某位公爵的女兒,那他還有點可能娶她。但是——

  他心裡怪不是滋味的,想著自己昨天一定腦子進水了,居然一氣之下答應她結婚。她結婚了就能乖乖當他的情婦嗎?那可沒准!

  他又憤恨的想到那個已經被他趕出巴黎的洛林家的男人。可惡!阿比蓋爾一定很喜歡那個家伙,他居然敢跟國王打架!阿比一定喜歡那種狂妄粗野的家伙!

  奧地利安娜睜開眼,見到長子正有些發愣的站在門口,眼睛看著她,但腦子不知道飄到什麼地方去了。

  「阿比蓋爾。」她輕聲說。

  「陛下。」

  「你去吧。」奧地利安娜指了一下門口的男人。

  阿比蓋爾很快行禮告退。

  *

  維羅妮卡驚訝的看著她的小姐拉著國王的手,而國王就這麼乖乖聽話,跟著她走了。

  ——哎呀!我家的小姐真的是國王的愛人啊!

  她來了王宮才幾天,已經充分發揮僕人們的特長,到處打探八卦小道消息。

  有人說,德·巴伯利翁小姐得罪了國王,於是國王轉而寵愛德·拉瓦利埃爾小姐,讓德·拉瓦利埃爾小姐住在宮裡,還把德·巴伯利翁小姐嫁給了一個50歲的老頭子,就是故意的。

  還有人說,成為國王的情婦必須得是已婚,這樣才能長期住在宮裡,雖然只是名義上的「別人的妻子」,只是一塊遮羞布,但畢竟還是要遮一下的。

  也有人火眼金睛,說國王搞這麼多事,都是因為德·巴伯利翁小姐太「難搞」了。越難到手的女人越讓男人感興趣,德·巴伯利翁小姐實在是高明。

  維羅妮卡本來也不明白小姐為什麼會拒絕國王,現在看起來,她家小姐應該是高明的「難搞」。

  她真為小姐感到高興!

  *

  沒走多遠,路易便帶阿比蓋爾進了密道,維羅妮卡被命令留在密道外面的房間。

  密道裡十分陰暗,終年不見光亮。

  進門的牆壁上有一只提燈,裡面點著蠟燭,路易提下提燈,拉著她走在密道裡。就這麼一團昏黃的光亮,更覺得陰森。

  「為什麼要走密道?」她小聲問。

  「你上次說忘了密道怎麼走,我再帶你走走。」

  「可我都不住在這邊了。」

  路易只覺得一陣心慌,又覺得心酸,「瞧,我這個國王沒用極了!我連大郡主都沒法拒絕。」

  「別這麼說,那是因為您與大郡主之間的血緣聯系。」

  「等她離開巴黎之後,你就搬回來,好嗎?」他說的很溫柔,幾乎有點低聲下氣了。

  「我不知道,到時候再說吧。沒准到時候你就喜歡別的女人了。」她帶笑的聲音。

  「是啊,你總是這麼氣我,不肯順從我,我總想著什麼時候你也能——你也能——啊,你干什麼?!」

  「你想說什麼?」

  「我想看到你生氣,為了我做的你不喜歡的事情生氣。」

  「我現在就在生氣呢,你把雷尼奧趕走了,我很生氣。」

  蠟燭的光亮晃動,在窄小的密道牆壁上留下了晃動著的影子。

  「你這個壞心眼的女孩!你這個膽子很大的女孩!」他用力推她,壓在她身上,她的背靠在牆壁上,而胸口被他緊緊的壓住。

  「好疼啊,快放開我!」她嚷著。

  「你才不會疼呢!女人可以承受男人的體重,壓上半個小時一個小時都不會被壓疼,我還沒有真的整個身體壓在你身上呢。」

  他故意用力擠壓她,胡亂親吻她,身體的某個部位在她腿上蹭來蹭去。

  「你好煩!你煩死人了!」

  「你不喜歡嗎?」

  我喜歡個鬼啊!她真想翻他白眼。

  「不喜歡。」

  「你還沒有跟我上過床,就已經被他睡了好幾次了,還帶著我的弟弟。我真是該砍了他的腦袋!」

  他狠狠的吻她,但這次沒有再咬破她的嘴唇。

  他的吻說實話也不賴啦!比起雷尼奧那種索取意味極為濃厚的霸占性的吻,年輕的國王的吻帶有一種年輕男人特有的纏綿和小心,吮吸她的唇與舌,還會不小心牙齒碰到牙齒,親密的,有些討好的,帶著男人特有的氣味——

  提燈不知何時已經被放在地板上,雙手拉下她袖口,胡亂的將緊身胸衣拉下去。

  吻了不知道多久,直到她覺得嘴巴都酸了。

  她推開他。

  又在她嘴唇上親吻了幾下,他才結束了這波急切又纏綿的吻。

  但還沒有離開。

  他低聲說:「後天,你的婚禮舉行過之後,就到我的寢宮去,到我的臥室。脫光你的衣服,等著我。我想跟你有一個值得回憶的『第一次』,不是在這兒,也不是在你窄小的臥室裡。在我的床上,你覺得可以嗎?」

  她笑了,「也許,也許。」

  「答應我。」

  「現在不。」

  「不行。」他下定決心似的,「你不能總拒絕我。後天是你結婚的第一天,你要是白天不來,晚上你在哪兒,我就去哪兒,說不定我還會讓你的丈夫在旁邊看著。你好好想想。」

  阿比蓋爾立即抬腿踢他,「你說什麼?再說一遍!」

  「你這個小瘋子!」他腿上被踢了一腳,有點疼,「我就是要在你結婚的第一天跟你上床,你要是不肯,我就殺了你父親殺了你哥哥殺了你丈夫!」

  她氣得馬上哭了,「我不答應你,你就威脅我!你是個混蛋!你沒有雷尼奧對我那麼溫柔,他答應什麼都給我,珠寶給我城堡也給我。可你呢?你就會嚇唬我威脅我,你一點都不愛我!」

  「誰說我不愛你?」他也氣惱的喊了起來,「我給了你很多珠寶,你說,你想要什麼珠寶,我馬上都給你!但你拿了珠寶,還是不會答應我,你這個無賴!」

  說著居然又覺得好笑,於是便笑起來,「別哭了,你哭起來雖然也挺好看,但還是個好哭鬼。」

  「你要是再威脅我,我我就離開巴黎,去找雷尼奧,永遠都不回來了。」

  「呸!你再提那個男人,我就把他流放去冰島,他一輩子都別想回法蘭西。」

  「我就要提!氣死你!」

  「我才沒有生氣呢!」

  「那你愛我嗎?」

  「我想是的。」

  「國王的愛一個生丁都不值!」她不屑的說。

  路易嚷嚷起來,「怎麼不值了?就在今天,我還給了你父親50萬裡弗爾呢!」

  阿比蓋爾這下子可算是大大吃驚,「什麼?!我父親去找你要錢了?」這狗老爹怎麼不去死啊!

  「是啊,他在我面前哭得醜死了!」路易嫌惡的說:「說你有錢也不給他還債,還向我道歉,說沒有教育好你,惹我生氣了,說要回去勸你聽話一點。」

  「你不會真的相信他吧?」她忙說。

  「我有那麼蠢嗎?」他瞪她一眼,「他說的太假了,你要是個乖女孩,還不早就幫他還錢了?」


第42章

  「你總算不是一個笨蛋。」還是要適當的誇誇他。

  「你瞧, 我明明知道你父親根本沒欠50萬,都願意給他錢,還不能說明我愛你嗎」

  「你怎麼知道的」她好奇的問。

  「很容易知道。總之你別問了,我給他的錢足夠他還債。」他摸了摸她臉頰,擦去她臉上的淚水,「別哭了,你想要什麼我都給你,珠寶也好城堡也好, 我能給你的, 比那個男人多得多」

  「真的給我」

  「你想要什麼」

  「那得看你了, 你覺得我會喜歡的, 就要想著給我。還有, 你什麼時候有錢去修凡爾賽」

  「你想要凡爾賽」

  「想要。」

  「我把凡爾賽送給你,然後我還得花很多錢去修建它, 你可真是夠聰明啊」

  她樂得不行,「盧浮宮雖然很好,但我就是想要一個我和你的宮殿, 你是主人,我是女主人,我覺得這樣才夠好」

  不等路易回答, 她很快又接著說「將來, 盧浮宮是你和你的王後的宮殿,我就待在凡爾賽。」

  路易又感動又有些愧疚,「該死這是我最大的不幸了。我聽說你哥哥叫你小玫瑰, 我也想這麼叫你,而你,你就是我最喜歡的那朵黃玫瑰。」

  他又緊緊抱住她,纏綿輕柔的吻她。

  「你看,這些珠寶你喜歡嗎」

  國王的寢宮裡有專門一間房間放置珠寶,閃亮的閃亮的各種寶石。

  燭光下,寶石反射光芒,映在她臉上。

  臉龐溫熱,帶著女孩子特有的淡淡的香氣。

  「只要是珠寶我都喜歡。」

  「有很多珠寶款式太老舊了,你要是看中了寶石,我可以叫珠寶匠來重新設計。」他的手指在其中一些珠寶上輕輕拂過紅黃藍綠紫,各種顏色。

  「你總不會把這些都送給我吧」

  「當然不會了。」路易一本正經,「一下子給你太多,那我下次就沒有什麼可以給你的了。」

  她笑嘻嘻的,「你也不笨嘛。」

  他拿起一只蛇形手鐲,扣在她纖細的手腕上。蛇身黃金,滿鑲各種小粒寶石,以紅寶石為主,蛇的眼睛是兩顆稍大的紅寶石。

  很美。

  他拿著她的手臂,裝模作樣的欣賞,「不錯,很配你。」

  放下她手臂,手指輕輕拂過她長長的金發。發絲柔軟,帶著一縷玫瑰的香氣。

  「你用什麼洗頭發玫瑰花瓣嗎」

  「對。」其實是她無意中在店鋪裡發現的大馬士革玫瑰油,用來滋養頭發非常好,洗過頭發後抹上一層玫瑰油,頭發會很保濕不毛躁,還能帶有玫瑰的淡淡香氣。

  「後天,後天你就來吧。我還能等到後天,但不能再等了。」

  她嫌棄的說「不要。後天是我結婚的日子,你別總是欺負達達尼昂隊長。」

  提到達達尼昂,路易有點別扭。

  「我知道你不肯幫我做密探。」

  「他即將成為我的丈夫,你不准他跟我上床,但也別讓我做你的密探。」

  他嘆氣,「好吧,我不會勉強你做你不願意的事情。現在,你走吧,你要是不走,我就真的要脫光你了。」

  她趕緊走了。

  仍然是從密道離開,他將她送回原處,又在出口處吻了她好一會兒。

  維羅妮卡坐在房間的椅子上在打瞌睡,阿比蓋爾碰了碰她手臂,她驚醒了。

  「小姐。」

  「走吧,回皇家宮殿。」

  維羅妮卡打著燈籠,一位王家衛隊的侍衛送她們穿過盧浮宮前面的廣場,送她們進了皇家宮殿的大門,這才告辭離去。

  克萊爾和瑪麗忙著為她打水,她洗了澡,換了睡裙,上床躺平。

  很快睡著了。

  雷尼奧不僅留下了克萊爾這個女僕,還留給她一個辦事員不知道要怎麼稱呼,呂西安不是男僕,但也不是侍從。

  呂西安第二天上午過來見她。

  「主人把我留給您,您有什麼需要我做的事情,盡管吩咐。但我不負責外出買東西。」呂西安頭發幾乎是黑色,個子不高,精瘦,留著一撇小胡子,神情嚴肅。

  「你都會什麼」

  「找人,找很難找的人;打聽消息;打架;收債;有誰敢找您的麻煩,我就去找他的麻煩。」

  不錯,是個打手。有些事情克勞德也能做,但克勞德是貴族,很多事情不方便做。

  「那我現在用不上你噢,等一下我的父親會來見我,他想找我要錢,而我不會給他,他肯定會很生氣。你跟著他,去看看他都跟誰見面。再去他房間找找,他應該有50萬裡弗爾,如果銀行本票還在,拿給我;也可能不是50萬的本票。不,你現在就去他房間,不管多少錢,都拿來給我。」

  呂西安點點頭,「是,小姐。」

  巴伯利翁伯爵吃過早餐就過來了,還帶了一個男人過來。

  阿比蓋爾從大郡主那邊借了一位侍從,擺譜的站在她身後。

  「父親。」她沒有站起來,倨傲的指了指對面的沙發,示意他坐下。

  債主也坐下,隨即拿出欠條,放在沙發前面的長桌上,「您父親欠我25萬裡弗爾,您願意幫他償還嗎」

  侍從過去,拿起欠條,遞給阿比蓋爾。

  她看了一會兒欠條,是父親的字跡沒錯,還蓋上了巴伯利翁家的家徽印章。

  她和克勞德猜測也就是20萬左右。算是不少,但也沒有多到離譜。

  她將欠條團成一團,扔回桌上,「他自己有錢,昨天國王給了他錢,你讓他把錢給你。」

  債主一愣,隨即怒視伯爵。

  伯爵慌了,「別聽她瞎說我怎麼敢去見陛下」

  「父親,您怎麼會認為陛下不會告訴我陛下已經給了您錢,您還想再找我要一次」她搖搖頭,「我是您的女兒,但我不是笨蛋。這位先生,我不想知道你是誰,你和我父親之間的債務,還是找他本人結算吧。」

  債主懷疑的問「陛下真的給了他錢」

  阿比蓋爾失笑「盧浮宮裡沒有秘密,你現在過去打聽一下,准能聽人說,陛下還是很寵愛我的,願意為我的父親償還賭債。」她一臉冷傲,「我沒必要借陛下的名義撒謊,陛下決不允許。」

  巴伯利翁伯爵剛走,呂西安便回來了。

  果然給了她50萬裡弗爾的銀行本票,出自國王的小金庫。

  過了兩個小時,克勞德來了,說國王召見了他們的父親,訓斥了一通,說他既然有了錢,為什麼又要去找阿比蓋爾再要一筆,阿比蓋爾很不高興;命令伯爵參加過阿比蓋爾的婚禮之後立即滾回魯昂,阿比蓋爾要是不想見他,不允許他隨便來巴黎。

  伯爵離開國王會議廳的時候差點哭了。

  之後又發現錢沒了,而債主催著要,伯爵急瘋了,求克勞德想想辦法,於是克勞德就來找妹妹「想辦法」。

  阿比蓋爾很不樂意幫父親還債,但實在也不能真的不管。

  「你把我昨天給你的3萬6千埃居給他,其他的讓他自己想辦法讓他把家族徽章戒指給你,你就把你的5萬也給他。噢,去找達達尼昂隊長,當著隊長的面給錢,然後叫他寫欠條給隊長。等你辦完了這件事,再過來找我。」

  克勞德想了好一會兒,才勉強點頭。

  克勞德再次過來的時候,納悶的說「隊長真是個善良的人,我和你的錢不夠25萬,隊長補足了缺額,湊成25萬。」

  阿比蓋爾無語,「這人可真是老實的過了頭。」

  交給他一張50萬裡弗爾的銀行本票,「快去買了我的宅子,然後其他的錢存進銀行。」

  克勞德驚嘆,來不及問她從哪兒弄到的這麼大一筆錢,匆匆出去買房子了。

  達達尼昂中午過來帶她出去吃飯,兩個人很愉快的在外面的餐館吃了午餐。

  回了皇家宮殿,發現路易派人送了1000皮斯托爾給她,裝在一個小箱子裡;又送了一張30萬的銀行本票給她。沒有信件或字條,留了口信給她,說她身上該有些錢了。

  誰不喜歡錢呢很愉快

  立即給了呂西安10個皮斯托爾,呂西安仍然表情嚴肅,躬身對她行禮。

  差人辦事是要打賞的,她不太清楚呂西安這種萬金油人才應該給多少報酬,總之肯定比僕人值錢。

  至於三個女僕,瑪麗給了2個皮斯托爾,維羅妮卡克萊爾給了1個皮斯托爾。

  給別人打賞超爽的

  巨富有的感覺

  路易這個目中無人的家伙,終於想到她是個沒錢的女孩了。

  達達尼昂看著她花著國王給的零花錢,臉上表情很糾結。

  她好像很復雜,又好像很簡單,有錢就能讓她快樂了。

  像她這麼年輕的女孩,不應該有什麼煩惱,只需要快樂。他決心小心呵護她和她的快樂。

  「查理,」她忽然說「我能叫你查理嗎」

  「當然可以。」他微微一怔已經很多年沒人叫他名字了,即使她也沒有喊過他的名字,向來只稱他的姓。

  「你的房子買好了嗎」

  「買好了。您要過去看看嗎」

  「好呀,下午就去。」

  他微笑,「好,現在」

  作者有話要說:

  達達尼昂老父親操碎了心。,,


第43章

  「噢, 對, 現在。等等,我換一件裙子。」

  然後她想起來,「我是不是需要有一件婚禮服?」

  達達尼昂盡量表現的很淡定, 「是應該有一件婚禮服。我去找找,晚上送去給您。」

  這個時代還不流行婚紗, 更不流行白色婚紗, 大部分人的婚禮也很簡單, 只有王室和大貴族才會大操大辦,一場盛大的婚禮同時也是大型社交場合,還是炫耀財力和姻親盟友的時刻。

  普通人的婚禮相對來說簡單的多,去教堂舉行一個簡短的儀式,請為數不多的至親好友吃一頓就行了。

  在教堂舉行婚禮是因為要簽署婚書,經主持婚禮的神職人員簽字後, 就成為正式文件, 合法婚姻產生的合法子女才有繼承權,所以重要的不是婚禮,重要的是神職人員的參與和簽字。

  *

  達達尼昂的新家是一棟可愛的三層小樓, 位置比較偏僻,幾乎是在現在的巴黎市區的邊緣了, 房價應該不高。

  房子裡幾乎沒有家具,空蕩蕩的。

  「我還以為會帶家具呢。」

  「原本是有一些家具,不過我想你應該不會喜歡舊家具。」他和氣的微笑。

  「是等我我來裝飾家裡嗎?」

  「對。房子是買給您的,您可以按照您的心意布置。」

  她高興極了, 「謝謝您。」

  她一步三級的躥上樓,上上下下看了一圈,想著真要好好布置,可得買很多家具呢。

  「您知道哪兒有賣家具的店鋪嗎?還是需要讓家具商上門?」

  「您列一個清單,然後讓家具商送貨上門。要是不放心,也可以去家具商的店鋪裡看好了,再叫他們送貨。」

  「那我要一個一個房間列清單,太麻煩了。沒有管家嗎?」

  「我可以去找一個女管家,您用不著為具體的事情煩心。」

  「那樣就最好啦。」她挽著達達尼昂的手臂,「您對我真好。」

  「因為小姐您是個可愛的女孩,值得別人好好對待。陛下——」他輕輕嘆了一口氣,「我從陛下出生就看著他長大,小時候的路易太子是多麼可愛!就像天使一樣。」

  嗐!達達尼昂老爹,你這完全是老爸濾鏡好嗎!

  「他小時候什麼樣?」

  「很聰明,學什麼都很快,只要他想學。是個甜蜜的孩子,知道自己是國王,常常擺國王的譜,想讓人都聽從他的命令。」

  「小時候他還不知道成為國王是什麼意思。」

  「您說的沒錯。他長大了,也就越來越懂得身為國王的權力。如果他不是國王……」

  「如果他不是國王,我想我不會認識他。」她瞥了一眼達達尼昂。

  他微怔,隨即苦笑,「說的沒錯。他如果只是一位伯爵的兒子,我想您不會認識他,也不會看見他。這麼說,國王給他帶來了很多,也失去了一些。」

  「每個人都一樣,得到一些,同時失去一些。」

  「——這話由我來說可能有些奇怪,但是,我想懇求您,對陛下好一點。陛下很愛您,但他自己還不明白。他是不能跟你結婚,這很遺憾,可能世界上絕大部分事情最終都只是遺憾。您遇到了一個愛您的人,您也愛他,這就是世界上最美好的事情了,請相信我,小姐。」

  「愛太虛無了。那麼您呢?你曾經遇到過您愛的人,並且她也愛您嗎?」

  他微微苦笑,「是的,我曾經遇到過。很幸運,但又非常不幸。我不希望您也如此不幸,我的小姐。」

  她沒有回答,轉而說:「我想回去了。」

  *

  晚餐之前陪著亨利埃塔公主在游戲室玩了一個小時。女孩子能玩的東西不太多,不提倡這麼大的女孩玩牌,又因為個子還不夠高,也不能玩台球。她們玩一種類似保齡球的撞球游戲,沒有球道,用木制的圓球在地板上滾動,撞擊前方擺著的木制圓柱。

  阿比蓋爾還帶她玩「跳格子」,跳格子這種游戲很早就有了,因為不限場地和人數,在鄉下孩子中非常受歡迎,隨時隨地都能玩;貴族女孩也玩,游戲外設要珍貴一些,通常會用一個方型的銀盒子。游戲規則也多種多樣不固定,女孩子們都很喜歡玩。

  這種小孩子的游戲不用玩的太好,亨利埃塔自覺是大女孩了,起先有些不屑玩,不過後來還是抵擋不住一起玩游戲的快樂,高高興興的玩了起來。

  跟大郡主亨利埃塔母女在一起吃了晚餐,吃過晚餐後,陪著大郡主和瑪麗婭王太後玩了一會兒紙牌,達達尼昂來了,給她送了一條婚禮裙。

  大郡主隨後便要她回去洗個澡,好好休息。

  婚禮定在明天上午,10點。

  *

  菲利普派人送了兩張銀行本票來,一張是4萬埃居,是她上次贏的錢的另一半;另外一張4萬埃居,是給她的零花錢。

  雙倍的快樂!

  4萬埃居是20萬裡弗爾,加上從父親房間裡偷來的50萬裡弗爾,這麼算起來,她手裡居然有多達90萬裡弗爾,去掉買房子的4萬,還有86萬。這還不算她房間裡兩箱子金幣。

  好像似乎大概,她也是有百萬身家的小富婆了!

  快樂得不得了!

  這麼說,她現在的錢足夠買下一座城堡啦!

  不過城堡還不著急,要是算上路易答應送她的凡爾賽,她馬馬虎虎也算即將擁有半個凡爾賽呢。城堡或是宮殿生不帶來死不帶去,但只要留下姓名,那就可以算在歷史上有名字啦。

  她心情愉快的上床睡覺,美美的睡了一整晚。

  *

  上午7點半,維羅妮卡叫醒了她。

  結婚當天好像也沒有什麼值得緊張的,在她看來就是走個過場。婚禮之後,達達尼昂大概會請同事們吃一頓——還是國王出錢,她用不著去。宮裡上下應該都知道她結婚就是走個形式,她也就是個名義上的「達達尼昂夫人」,用不著去應酬丈夫的同事。

  瑪麗為她梳頭,維羅妮卡和克萊爾幫她穿好衣服。婚禮服是一條紫羅蘭色的長裙,帶有精致的白色蕾絲花邊。

  選擇珠寶可讓她犯難了,達達尼昂沒有送她什麼珠寶,而路易雖然不會參加她的婚禮,但肯定希望她能戴著他送的珠寶。

  她挑來挑去,勉為其難挑了那條沒戴過的藍寶石項鏈,有點過於華麗;戴那枚蛋型藍寶石帶珍珠與鑽石的玫瑰花型胸針;藍寶石珍珠耳墜;藍寶石配鑽石的手鏈。

  瑪麗將她的金發編成發辮,在脖子後面盤成發髻,從花園裡摘了幾朵小朵的黃玫瑰插在發髻上。

  房間裡有一面足有兩米高的穿衣鏡,阿比蓋爾對著鏡子照了片刻,覺得這樣參加自己的婚禮應該可以了。

  婚禮本身很簡單,沒有婚禮進行曲,也沒有很多花樣。

  兩個十幾歲的女童在她前面撒著玫瑰花瓣,克勞德挽著她邁向禮壇。

  她看了幾眼座椅上的人:巴伯利翁伯爵坐在第一排,看上去似乎有點激動;德·蒙蒂埃爾侯爵夫人在伯爵身邊,一邊微笑,一邊又很嫌棄伯爵,難為她了;大郡主坐在另一邊的第一排,旁邊是亨利埃塔公主;

  阿多斯和拉伍爾父子坐在伯爵後面隔了幾排,另外有一個正處在老年危機狀態的老年貴族;克裡斯汀和另外一個臉熟但不知道叫什麼名字的少女坐在大郡主後面第二排;

  路易和菲利普都沒來,洛林兄弟也沒來。

  克勞斯帶她走到禮壇前面,將她的手交在達達尼昂手中。

  神甫是她沒見過的一位矍鑠老頭。說老頭也不算,年齡比達達尼昂大幾歲,相貌十分英俊,年輕的時候一定是迷倒萬千少女的迷人青年,年長了也是個優雅英俊的老頭。

  阿拉密斯。

  穿著神甫制服的阿拉密斯特別的禁欲又迷人呢。

  婚禮時間不長,阿拉密斯念叨了一番婚禮詞後,達達尼昂先給阿比蓋爾戴上戒指,接著阿比蓋爾也給達達尼昂戴上戒指。

  但達達尼昂沒有吻她,只是吻了她的臉頰。

  觀禮群眾也很奇異的覺得這事理所當然,沒有異議。

  禮成之後,達達尼昂和阿比蓋爾阿拉密斯都在婚書上簽了名字,這就算國家和教會承認了。

  阿拉密斯對她微笑,「親愛的達達尼昂夫人,您可真是嫁了個好丈夫呢。」

  阿比蓋爾嚴重懷疑他在嘲諷她,但他語氣特別真摯,又不像話外有話的樣子。

  「小姐,這是阿拉密斯,我的另一個老友。」達達尼昂連稱呼都沒改。

  阿拉密斯頗是嘲諷的笑了一下,看了一眼阿比蓋爾,輕輕搖搖頭。

  達達尼昂很快拉走了阿拉密斯。

  拉伍爾過來了。

  他神情憔悴,表情陰郁,「夫人,多謝您上次幫我送信,我感謝您。」

  哎呀!克裡斯汀的回信她沒有偷看,但看他現在的模樣,全然一副飽受磨難的樣兒,難道有什麼變更嗎?克裡斯汀肯定會請求他等她,但男人嘛,尤其年輕男人,又是真愛她,肯定忍受不了。

  嘖嘖,可憐的拉伍爾!

  「您別這樣,您這個樣子,您父親看了該多難過!」


第44章 (地雷50加更)

  他凄然一笑, 「您別嘲笑我居然居然如此天真可我想, 您或許能理解我,愛情是珍貴的, 是兩個人之間能擁有的最完美的感情我在說什麼呀您准要笑話我胡言亂語了。夫人, 謝謝您。」

  嗐阿比蓋爾本來以為拉伍爾在諷刺她呢。可是聽他的話,他還真算是個純真男孩,只有被父母保護的很好的孩子才會如此單純。等到他上了前線也許想法就會不一樣了吧。克裡斯汀雖然出身侯爵家庭,但生父早亡,母親帶她和妹妹改嫁, 家庭條件一般,大大不如生父家庭。

  所以這說明什麼說明不論在什麼年代, 有錢才是硬道理。有錢還要能守住,拉瓦利埃爾家沒有男孩, 克裡斯汀姐妹沒有兄弟, 家產和爵位就歸了別人, 母女三人失去經濟來源, 生活水准大幅下降。

  所以生個男孩在這個時代來說,也是每個女人面臨的重大考驗。

  她沒有辦法勸拉伍爾,這種事也不好勸,只能希望他要麼趕緊死心, 這樣路易不會因為想要克裡斯汀徹底絕望,而派拉伍爾上戰場送死。

  想到這兒,還是要納悶路易的腦回路。不過也許這是電影裡為了戲劇衝突才這麼設計的吧,國王其實無所謂一個小小的子爵, 克裡斯汀看上去也對國王的光環難以抵擋。

  該責備誰呢肯定不是拉伍爾這個單純青年。克裡斯汀抵擋不住權利和金錢誘惑的女孩也沒有這麼罪大惡極,畢竟,人人都有弱點,指責女人或許最容易也最簡單,但還是讓我們來指責這一切的源頭國王陛下吧。

  國王陛下正等在他的寢室裡。

  整個上午他都心不在焉,馬薩林主教過來找他開會,商討英國的事情,他都心不在焉的應付著。馬薩林倒也沒那麼討厭,很快就討論完畢,告辭走了。

  後來,菲利普又來了一趟,坐了不到十分鐘,快到11點,又跑了。

  路易趕緊對邦當說,現在他要休息一下,誰都不見,匆匆回了寢室。

  他一會兒想著阿比蓋爾現在成了「夫人」,會不會被丈夫帶去他的房間;一會兒想著她會不會忘了密道怎麼走,畢竟她只從密道走過3次,可能不記得路;一會兒又想著她沒准會故意讓他苦苦等待。

  時間一分一秒很快過去,10點的婚禮,應該不到10點半就結束了,從小教堂走過來也用不著30分鐘,再從密道走過來,頂多再加上20分鐘,可現在都12點了,她怎麼還不來

  他從滿心期待給她找理由,漸漸變成滿心憤怒這個該死的女人她果然就沒准備來

  他猛地推開門,衝門外的侍衛嚷著「邦當呢去叫他過來」

  邦當很忙,比他還要忙,兩座王室宮殿裡的大小事情都歸邦當管,但國王的召喚總是第一需求,邦當很快來了。

  「陛下。」

  「派人去看看,小姐在什麼地方,告訴她,我要見她,現在」

  他甚至不需要說小姐的名字,邦當當然也不可能理解錯誤。

  「我這就派人去找。」

  去請小姐這事不能簡單派個僕人去,邦當請王家衛隊的侍衛去找達達尼昂夫人,對,沒錯,就是那位今天剛結婚的年輕夫人。

  年輕的達達尼昂夫人不在盧浮宮,也不在皇家宮殿。

  達達尼昂跟老友們出宮歡聚去了,阿比蓋爾沒去,和克勞德一起,先是送巴伯利翁伯爵上了馬車,交待僕人一路回家,啥也別說,中途哪兒都別去。

  「父親,既然您的妻子已經懷孕了,您可不好長時間不在家,總要回家待在妻子身邊。」阿比蓋爾笑盈盈的,一副絕世乖女兒的樣子,「您年紀大了,再想讓妻子懷孕恐怕很不容易,這沒准是您最後一個孩子,可不能讓他早早就喪父。」

  不等伯爵吹胡子瞪眼,克勞德馬上接上「您快點離開巴黎,回去之後也別對人說妹妹在巴黎的事情。國王未必喜歡你提到他和阿比蓋爾。過一段時間我會回家一趟,您最好做一個好父親,不然,」他看了看阿比蓋爾,「您要知道我們的國王愛著阿比,您就不應該做出任何讓她不高興的事情。您一定還記得昨天國王對您說的話。」

  伯爵嚇壞了,臉都白了,討好的說「阿比,我的乖女兒,我保證不再做讓你不高興的事情。」

  阿比蓋爾懶得理他,「您快回去吧。您只要做一個好父親,我就能做一個好女兒。」

  望著馬車遠去,兄妹倆不約而同的松了一口氣。

  「我昨天就入職了,不過要明天才會給我排班,衛隊隊長說,陛下指定我在寢宮輪班,這段時間應該不會太長,大概兩三個月。」想著很有可能他在寢宮外值班,國王和妹妹在寢室裡進行生命的大和諧,就覺得有點別扭。

  他27歲,沒結婚但也是有過情人的男人,當然懂得男女之間的那些事。國王麼,已經是個有過很多情人的富有經驗的男人了,妹妹卻剛成為女人沒幾天。並且

  總之心情有點復雜。

  「那你在值班的時候,我就不過去。」阿比蓋爾抱著他手臂,臉貼在他結實的上臂上。

  克勞德忍不住笑,「陛下想見你,你難道能拒絕」不過想想,她好像一直在拒絕國王。

  「我們的國王是個孩子。孩子的想法是我要,我要,我就要。但他真的得到了,卻很快就會失去興趣。」

  「可你也不可能總是讓他等待。」

  「確實不能,所以要等待一個很好的時機。」

  克勞德探詢的看她。

  「我也不知道什麼是很好的時機,但應該不是現在。」

  說到「現在」,克勞德又糾結了,「那今晚,你和隊長」

  「陛下說,不准隊長跟我上床。」

  克勞德無語,「陛下總不至於連這個都要管。你是妻子,你有義務跟丈夫上床。」

  她想著達達尼昂要真是路易的父親,肯定不會跟她有什麼親密接觸不可描述,對她說話很多時候也是把自己擺放在男方老父親的身份上,還會勸她對路易好一點。哼,路易這個大豬蹄子不值得

  中午兄妹倆在外面愉快的吃了午餐,克勞德送阿比蓋爾回了皇家宮殿自己的套間。

  菲利普已經在臥室裡等她了。

  克勞德又是一陣無語。

  菲利普似乎等的很不耐煩,沒理克勞德,跳下床衝過來,「我等了你很久,你去哪兒了我本來想和你一起用午餐的。」

  「你沒有提前派人通知我,我去送父親回家了。」

  「那個可惡的老頭終於走了。」菲利普嫌惡的皺眉,「真不敢相信你居然是那個老頭的孩子,你一點也不像他。」

  「瞎說什麼」她瞥他一眼。

  「我給你帶了很甜的葡萄,就等著你回來一起吃。」他指著一旁桌子上放著的一個銀果盤,果盤裡放了幾串黑紫色的葡萄。

  「我去洗手。」她笑笑。

  她去一邊洗手。

  克勞德向菲利普行了個禮,很快走了。

  菲利普又躺回床上,心裡有點得意路易這個笨蛋他居然不知道跑來找她

  這個房間他曾經來過,還在這張床上有了一次妙不可言的經歷,想想就很快樂呢。阿比蓋爾應該也很喜歡這個房間。

  「王兄說了,將來我結婚之後,這座宮殿就是我的。」阿比蓋爾進來了,他忙對她說「我會為你留著這個套間,誰都不許住進來。」

  「那我可要謝謝您了,殿下。」

  銀果盤放在床上,捏了一顆葡萄,塞進她口中。

  葡萄有點硬,小小的,很甜。

  「阿比,好像就是昨天發生的事情,唉」他嘆氣,「你說,雷尼奧現在在做什麼呢他應該還在路上。」

  「吃飯睡覺。」

  「我真擔心他很快就忘了我們。」

  「不會,你是殿下,他不會忘記你。」

  他高興起來,「其實,王兄的命令是有漏洞的,他不許雷尼奧回巴黎,可沒有不許他見我們,我們可以離開巴黎去見他啊。」

  她笑,「你說的沒錯。不過,你還要記住這一點,不能付出的太快。雷尼奧因為我而跟路易打架,所以被流放了,他就不會忘記我;你是殿下,他也不會忘記你。但如果我們表現出了對他的需要,他就會太得意,覺得我們不夠珍貴。你懂嗎」

  「有一點懂。所以,你對王兄也是這樣」

  「當然了。路易的問題是他想得到什麼女人都很容易,但你想過嗎,克裡斯汀將來的下場是什麼」

  「她必定會被拋棄,只是時間問題。」

  「對。」

  「我其實一點都不關心你什麼時候和王兄上床,我只關心你現在」

  「今天是我結婚的第一天,你是想跟我這個別人的妻子上床嗎」

  「達達尼昂不能睡你,那麼,就由我來行使丈夫的權利吧。」

  她身上還穿著紫羅蘭色的婚禮裙,珠寶已經摘下來了,隨手放在床頭櫃上。菲利普抓著她兩邊袖子,試圖硬扯下長裙。

  作者有話要說:

  本文的內容提要嘗試大仲馬式章節名。嘿嘿,向大仲馬聚聚學習

  路易這個男主好慘。,,


第45章

  「好疼笨蛋」她猛拍他手。

  「快脫了。」

  「別弄壞了裙子, 這是我的婚禮服。」

  她背對著他, 他便耐心的為她解開系帶。

  「女人可真麻煩,」他嘀咕, 「為什麼要穿這麼復雜的衣服我該讓人給你做一些比較簡單的裙子。」

  那是因為這個時代沒有拉鏈這種神器。拉鏈大大簡化了服裝的復雜性, 被稱為「二十世紀最重要的發明之一」。

  她脫下裙子,爬到床尾,仔細將裙子放在床尾的換衣凳上。

  菲利普爬過來,為她解開了緊身胸衣,同樣放在換衣凳上。她身上還穿著半截襯裙, 但襯裙下面就沒有別的衣物了,女人是不穿內褲的, 無論貴族女性還是平民女性,為的是方便男人進入。

  她雪白的肩頭圓潤可愛, 肩胛骨也很可愛, 一動一動的。他摸著她的肩胛骨, 親吻她肩頭。

  「阿比。」

  「嗯」

  「你不跟丈夫住在一起, 我是不是可以隨時來找你」

  「只要你不怕再跟路易打上一架的話。」

  「他反正也不能真正打傷我。你說,他是不是要氣死」

  「他生氣他有克裡斯汀有麗雅,我才是要生氣呢。」

  「說的沒錯」手從她手臂下穿過去。

  「疼你輕一點。」

  他將她放倒在床尾,很快脫了自己衣服, 露出少年清瘦的身體,「我有點太瘦了,我想我應該更結實一點會比較好看。」

  少年看來很介意自己的身材沒有雷尼奧好。

  「你這樣就很好,等你30歲了, 就會是一個很英俊身材又很好還很有經驗的男人。」

  「我知道。我肯定會成為比雷尼奧更好的男人。」

  「你閉嘴吧。」

  他不再說話,壓在她身上,吻了她好一會兒。

  女孩子的身體香而軟,跟男孩子完全不一樣,跟年輕的洛林也不一樣,小洛林是長得很美,很像女孩,但他不是女孩,沒有女孩子這麼柔軟的身體,也沒有隆起的胸部。

  她的身體很快就變得熾熱。

  這樣應該就行了,雷尼奧說對女人要溫柔,不能弄疼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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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的金發編結成了發辮,頗是散亂,他疲憊又滿足的喟嘆了一聲,臉龐貼著臉龐,「阿比,你喜歡嗎」

  「還行。」

  唉這種事吧,沒有對比就沒有傷害,雷尼奧當然是極好的,菲利普就尚嫌稚嫩了。不過她也沒有更多的經驗,取樣範圍太小。

  都沒有跟雷尼奧多滾幾次床單他就被迫離開,深感遺憾。

  像他那樣膽大又活好的男人可能為數不多,唉

  等她正式成為國王的情婦之後,只怕就沒幾個男人膽敢跟她滾床單了。

  想想好虧啊。

  路易這個大豬蹄子就可以有很多情婦,還沒人會說他什麼,她是女人,又不是國王,肯定不能像他那樣想做什麼就做什麼。真不公平

  「在想什麼」

  「在想該叫人送水進來,你清理一下再回去。」

  「我不能留下嗎很晚了。」

  「你是殿下,你想留下就留下。」

  「你可真好。」他在她臉龐上響亮的吻了一下。

  阿比蓋爾披上睡袍,掩著衣襟,下了床,開門,叫女僕去打熱水。

  菲利普裸著下了床,打著呵欠在她房間裡找來找去。

  「找什麼」

  「找尿壺。」

  「臥室裡沒有,你去浴室。」

  「真不方便。」他嘟囔著,「你該放一個尿壺在你房間裡。」

  「我又不用,放那個干什麼」

  他便這麼露著光屁股從外面起居室去了浴室。

  維羅妮卡假裝沒看見一個少年裸男從她面前走過。

  「送過去給殿下,讓他洗過再過來。」阿比蓋爾指著少年裸男。

  「是,小姐。」維羅妮卡拎著熱水壺跟了過去。

  「阿比。」菲利普回來了,掀開被子躺在她身邊,「我好困,我想睡覺了。」

  「睡吧。」她也困了,打了一個呵欠。

  他手臂搭在她腰上,「達達尼昂是你名義上的丈夫,我是你實際上的丈夫,是不是挺好的。」

  「別廢話了,快睡覺。」

  「你怎麼這麼凶你一點都不像別的別的女孩」他很快睡著了。

  阿比蓋爾也很快睡著。

  睡到凌晨,被一陣疼痛弄醒了她。她迷迷糊糊的「別吵醒我,菲利普。」

  更用力了,她疼得喊起來,「好疼的」

  一睜眼,不是菲利普,而是路易。

  她愣了一會兒,「路易」

  路易出奇的很冷靜,居然沒有當場暴走。

  「我的王弟能在床上滿足你嗎」

  「還行。」

  「那我應該比他好一點,也許是好很多。」他猛地掀開被子,露出兩個年輕美麗的酮體。

  菲利普還在熟睡。

  路易俯身壓在她身上,低聲說「不許喊出聲,不許吵醒他。」

  他狠狠的吻她,很熟練的撫摸著她的敏感帶。

  「瞧你,你是不是想讓我狠狠的上你」

  「才才不想呢。」她含糊的說。

  「是嗎你的嘴裡說著不想,身體卻很誠實,你說,我是相信你的嘴,還是相信你的身體」

  「你下去我現在不想。」

  「真的不想嗎菲利普都可以,為什麼你卻總是拒絕我」

  「因為因為你是國王。」

  「國王也是男人。」

  「你的其他女人不能滿足你嗎你確定你的身體還行嗎」她氣喘吁吁。

  「行不行,你嘗試一下就知道了。」

  她來不及喊出聲,就被那種奇異的歡愉弄得渾身酥軟,低聲喊著他的名字,「路易路易」

  接著她一巴掌打在他臉上。

  他被打得愣住了,怒火騰騰,「你這個膽大的女人居然敢打我」

  「就打你。」她氣喘吁吁斷斷續續的說「我沒有同意。」

  「但你也沒有反對,對嗎」

  「你哎呀,你真無賴我本來想想我們的第一次在凡爾賽,就我們兩個人。」

  「可我就是要今天現在。我是國王,是你的國王,我說了算,你不許反對。」

  她緊緊抓著他手臂,「你是我的國王,那我呢」

  「你是我的心,我最愛的小玫瑰。」

  菲利普已經醒了,但不知道是不是該睜開眼睛,表示「我醒了」。

  啊啊啊王兄的體力很好呢阿比蓋爾的呻吟聲似乎聽上去格外誘人,是因為他不是壓在她身上的男人,而是奇怪的在他們身邊被迫圍觀的可憐的弟弟

  他其實不太記得他和阿比蓋爾雷尼奧的那一次了,大概因為太快樂,於是只記得肉體上的快樂,反而不記得細節。

  做愛這種事情嘛,雷尼奧顯然很有經驗,王兄的經驗也不少,阿比蓋爾好像很舒服,他胡亂想到她曾經說過,女人得到滿足很難,但得到的歡愉比男人多;男人嘛,更簡單直接一點,很多男人就不太在意過程,只需要最終的結果就行了。

  她真的很奇怪,有許多理論知識,但很明顯實踐知識一點也不多。

  路易全神貫注在這件世界上最快樂的事情上,汗流浹背,而如入雲端。

  此處也有托馬斯小火車,腦補腦補

  路易喘著粗氣,身上都是汗水。

  「王弟,你早就醒了,就別假裝了。」他平復了一下呼吸,拍了拍菲利普的臉。

  菲利普這才睜開眼,「王兄,你真討厭我想著至少今晚阿比是屬於我的,你不能連這麼一點要求都不肯滿足我。」

  「得了,別說這種傻話。我沒有狠狠揍你一頓已經算是我這個哥哥對弟弟的寬容。現在,阿比是我的女人了,你不准再上她的床。」

  「這事你說了不算,只有她才有決定權。阿比蓋爾」

  「閉嘴,都閉嘴,我好累。」她累得只想閉上眼繼續睡覺。

  菲利普迫於國王的淫威,委委屈屈的離開了。

  身邊的男人換了一個,阿比蓋爾倒是沒什麼感覺,但她想起床清理一下,被路易按在床上,「別洗,留著。你要是懷孕了,就會是我的第一個孩子。」

  「你們男人為什麼總覺得一次就能有孩子」真是男人的迷之自信。

  「會有孩子的,我的孩子。」想了想,又改口「我們的孩子。」

  「煩死了,睡覺」

  他其實很疲憊,但精神卻又出奇的有點亢奮,還不能睡著,於是也不讓她睡覺。

  「阿比,我是不是很不錯」

  「還行。」

  他按著她的纖腰,「明明是很不錯。」不服氣呢。

  「克裡斯汀每次都會哭著說不要了不要了啊你怎麼又打我你這個瘋女人」

  「叫你在我面前提別的女人你該打」好氣啊都不想睡覺了。

  「我就要說誰叫你一直拒絕我你不上我的床,我只能去睡別的女人,我又不可能憋著」

  她大怒,「憋著」

  「放屁你不可以要求你的國王。」

  「你才放屁你希望我懷孕,可要是懷孕了,總有一段時間你不能上我的床,難道你要在我懷孕的時候去睡別的女人」

  「那當然了。」

  她氣得使勁打他,「你滾吧現在就滾」

  作者有話要說:

  計劃趕不上變化,阿比蓋爾其實不可能一切盡在掌握中,也不可能一直不跟路易滾床單,就是半推半就吧。由於鎖章標准太飄忽,刪去了大量細節。

  路易仍然是個大豬蹄子。,,

悠于 2020-9-11 16:06

第46章

  他抓住她手臂, 「夠了快停手」

  「就不住手」手被抓住, 那就用腳踢他,「你這個臭男人放手」

  他用力壓住她, 「瘋女人」

  「臭混蛋」她氣死了, 「你不准菲利普再來找我,可你會把克裡斯汀和麗雅送出宮嗎」

  「為什麼要送出宮」他不明白。

  「行啊,你既然要我做你的女人,那我就要跟你說說你該做到什麼。你以後要娶西班牙公主做你的妻子,這我沒辦法, 只能忍受。可你要是再有其他女人,那我就會有其他情人, 你有幾個其他女人,我就要找幾個其他男人, 沒准是菲利普, 沒准會是洛林, 你管不著」

  「沒人能要求國王, 你也不能。」他光火的說「我會承認你是王室情婦,會給你爵位和府邸,你要是再要求別的,可就太狂妄了」

  「呸誰稀罕爵位和府邸你都還沒給我呢給我了你再來說」

  路易一時怔住, 「這麼說,你看中的是爵位和府邸不是我」

  「你可算是說對了」她氣呼呼的,「去掉國王的王冠,你沒法跟雷尼奧比甚至不能跟菲利普比」

  他火冒三丈, 「你你居然敢這麼說居然拿我跟別的男人對比誰給你的膽子我是你的國王」

  「一個混蛋國王」

  「我非得好好教訓你一頓不可來人來人啊」他大喊著。

  瑪麗原本應該睡在臥室裡的小床上,現在睡在外面起居室的地板上,聽到國王喊人,忙爬起來進來。

  「陛下。」她垂著頭。

  「去拿一根馬鞭來。」

  瑪麗愣住了,不知所措,看著阿比蓋爾,小聲說「夫人」

  「去拿兩根馬鞭來」阿比蓋爾喊著。

  「你這個蠢貨你是我的女僕,居然還需要請求她的同意真是沒規矩我該讓人砍了你的腦袋」路易怒罵。

  「你快去拿馬鞭。」阿比蓋爾打發她出去。

  瑪麗趕緊出去了。

  路易余怒未消,在她臀上打了一巴掌,「怎麼我想教訓教訓你也不行」

  「就是不行,我還想教訓教訓你呢。」

  「怎麼教訓用馬鞭嗎」

  「是啊,你敢用馬鞭抽我,我就敢也用馬鞭抽你。」

  他忍不住笑,又在她臀上拍了一下,「是嗎你膽子真的很大。」

  在她臉蛋上掐了一下,「女人,你是屬於我的,你的身體你的頭腦,都只屬於我。我需要你的時候,你就該在床上躺著。」

  「我需要你的時候,你也該在床上躺著。你要是滿足不了我,我就去找菲利普。」

  他一只手按著她小腹,另一只手在她臀上狠狠的打了幾下,「你這個淫蕩的女人國王也滿足不了你嗎」

  「你這個淫蕩的男人我不能滿足你嗎你應付得來那麼多女人嗎」

  「你應該已經了解到我的能力了,怎麼樣是不是能滿足你」

  此處又有托馬斯小火車飛快掠過

  瑪麗從馬廄回來,手裡拿著兩根新馬鞭。

  走到起居室,聽到臥室裡傳出的不可描述的聲音,臉紅紅的,想著陛下的體力可真是不錯啊。

  她愣愣的看著手裡的馬鞭,陛下不知道跟夫人要玩什麼游戲,聽說那些貴族們總有很多新鮮玩法,馬鞭似乎好像也是其中一個重要工具。

  小姐成了夫人,還跟殿下和陛下都有不可描述的親密關系,宮裡的貴族們不論男女都在說,夫人是個妖女,誘惑了國王兄弟,這對國家有害。陛下因為愛著殿下所以現在可以不計較,但國王就是國王,夫人會破壞國王兄弟之間的兄弟感情,等到陛下明白過來這一點,夫人就會被拋棄了。

  這種事情她是不太懂啦,但在她看來,陛下熱烈的愛著夫人,現在完全用不著擔心夫人失寵的問題。

  她想著一會兒夫人可能會要熱水清洗,於是到僕人房間喊醒克萊爾,叫她去廚房打水。廚房總有一個爐灶備著熱水,主人們要用熱水的時候可不能說等個半天。

  路易仍然沒讓她起來清理,只是讓瑪麗備了熱毛巾給她擦了擦,擦完她就累得睡著了。

  她睡著之後還是很乖的,不再是一個亮著爪子的小貓。對,就是小貓,是那種渾身雪白美麗又慵懶的小美貓,時不時要跟她的主人亮一亮爪子。沒有什麼殺傷力,很可愛。

  他溫柔的吻了吻她的臉龐。

  是有點累,但真是人間最強烈的快樂。

  他心滿意足的抱著她,沉沉睡去。

  早上又被路易弄醒了,她困得睜不開眼睛,只好隨便他了。

  之後路易匆匆洗了個熱水澡,穿戴好女僕送過來的衣服。

  「我要過去了,你還困,就再睡一會兒。中午過去跟我共進午餐,下午我帶你去騎馬。」

  她胡亂點點頭,「你快滾吧。」

  他心情很好,也就不計較她的用詞了,笑著又吻了一下她臉龐,這才離開。

  她本想繼續睡覺,但還是被飢餓打敗了。起床洗漱,吃了早餐。

  達達尼昂在她吃過早餐之後過來了,「您好,小姐。」

  「您怎麼還稱我小姐」

  他笑了笑,「您一直都會是我的小姐。您今天有安排嗎」

  「路易要我過去陪他用午餐,下午他要帶我去騎馬。您也去騎馬嗎」

  他搖頭,「陛下有自己的侍從,我很少陪他出去騎馬。」他想著還是不要問她昨晚的事兒了。他有自己的消息渠道,聽說陛下回到盧浮宮的時候心情很好,所以昨晚他倆應該很不錯,這樣他就沒有什麼好擔心的了。

  「王太後陛下請您過去一下。別擔心,她就是」有點不好意思。奧地利安娜可能會問一些細節吧,阿比蓋爾說不定會被問的很害臊。

  「好,我換一件衣服,現在就過去。」

  奧地利安娜很委婉的表達了倆兄弟她不能都要,路易是國王,是哥哥,她應該對國王保持忠貞。

  「遵命,陛下。」她乖巧答應。反正別說奧地利安娜管不了她,路易也管不了她。

  「還有,」奧地利安娜盡量顯得雲淡風輕,「陛下說不許達達尼昂跟你上床,你就別想著破壞隊長向陛下許下的承諾,知道嗎」

  她還是乖巧回答「知道,陛下。」國王的母親身邊總是有人,王宮裡沒有秘密,想來這對昔日的情人現在極少有機會單獨相處。其實想想,怪可憐的。

  兩個人都很可憐。

  她才不要這麼可憐呢。

  在奧地利安娜這兒遇到了克裡斯汀。

  國王昨晚不在盧浮宮,去了皇家宮殿,直到早上才回來,這事兒已經傳開了。

  之前人人都以為德拉瓦利埃爾小姐得到了國王的寵愛,現在看來,還是德巴伯利翁小姐贏得了國王的心。

  王室弄了一個「王室情婦」的名稱,是為了方便給情婦年金,這筆年金的數字不等,少說一年幾十萬裡弗爾,這還只是現金,要算上僕人侍從以及各種生活開銷,一年要花100萬以上。

  更別說國王還動不動就賞賜珠寶之類的,王室情婦都有爵位,還會有封地收入,所以「王室情婦」這個頭銜是無數貴族女性向往的尊貴名號。

  躺在國王的身體之下那可比躺在其他任何男人的身體之下要舒坦得多。

  克裡斯汀心情復雜。

  要說她早就知道自己只不過是國王拿來跟阿比蓋爾賭氣的「工具」,但18歲的少女誰不會做著「國王最愛的是我」的美夢呢但是現在,這個美夢破碎了。她放棄了英俊又深情的未婚夫,看起來是多麼可笑又可悲啊

  她難過極了,卻不得不強顏歡笑。

  阿比蓋爾與王太後陛下之間的感情也是她無法享受到的,奧地利安娜對她沒有哪兒不好,沒有責罵過她,也沒有對她冷言冷語,更不會諷刺她,可是王太後與阿比蓋爾之間就有一種親密得好像是母女一樣的感情。奧地利安娜甚至會罵阿比蓋爾是個「小壞種」,但那就是一種對自家女兒一般又愛又氣但又不會真的對她生氣的那種語氣。

  她痛苦的想著,之前聽人說起,德巴伯利翁小姐恐怕比之前的瑪麗芒西尼小姐更受陛下寵愛,芒西尼小姐是很美,但那種美麗有點失於平淡,看多了之後就會覺得「不過如此也很一般」;而阿比蓋爾的美是持久的,你第一眼見到她便很清晰的知道她很美,你想討厭她恨她,可她的美麗已經超出了「妒忌」的範圍,會讓你變得一點爭強鬥勝的信心都沒有。

  阿比蓋爾真是受上帝垂愛的女孩,她有著無比的美貌,人們都說,這麼美麗的女孩來到盧浮宮,一定會被國王看見,而她必然會成為國王的女人。只要她不犯蠢,「王室情婦」非她莫屬。

  啊她年輕俊美的愛人他愛的不是她

  克裡斯汀真想回到自己房間好好哭一哭。

  路易這幾天壓根就沒有想到還有克裡斯汀這麼個人,要是阿比蓋爾不提的話,他差不多都要忘了她。

  作者有話要說:

  寫到現在忽然發現跟簡介不太吻合了。

  路易是大豬蹄子嗎是的。他的思維方式就是「我是國王,是神之子」,他不會也不可能為別人考慮,國王用不著為別人考慮,哪怕親媽也用不著顧忌。電影版裡的路易就是我行我素冷酷自私的家伙。

  路易這樣的人追求的就是一種「征服感」,而阿比蓋爾是不會「被征服」的人,他就不會失去興趣。

  路易未婚,菲利普未婚,雷尼奧未婚,阿比蓋爾名義上已婚。,,


第47章 (地雷100加更)

  「別說別人, 你是來陪我吃午餐的, 不是來討論別人的。」他有些不耐煩。

  「瞧你,她可是你親自下令接進宮的。」大豬蹄子就是這麼無情無義。「你把她扔在一邊, 她肯定很難過。」

  「你不是讓我把她送出宮嗎」

  「你送不送」

  他猶豫了一下, 「暫時還讓她住在宮裡。」

  阿比蓋爾馬上沉下臉,「你還是舍不得。」

  「什麼叫舍不得」他也板著臉,「你又不可能每天都陪著我,國王也不可能只有一個女人,難道我必須對你忠貞嗎」

  說的什麼話她怒瞪他, 這次他學乖了,先發制人「不許發火」

  他退讓了一步, 「再過一個月,我就送她回家, 這樣總行了吧」

  行吧, 能讓他說出這句話也就算是小小的勝利了, 她也就乖巧回答「好, 你別忘了,我會提醒你的。」

  他笑著捏捏她小耳朵,「女人,你可真愛妒忌。」

  「我這才不是妒忌呢。」

  「不是妒忌嗎」在她臉上蹭蹭, 遭到她的嫌棄。

  「你嘴巴都沒擦。」

  他便故意在她臉上蹭個不停,還很響亮的親她的臉。

  「討厭死了好好吃飯」

  吃過午餐,菲利普和洛林兄弟來了,阿比蓋爾路易菲利普路易洛林四個人玩牌, 洛林騎士坐在菲利普身後。

  倆男孩膩膩歪歪的,路易當沒看見,大洛林也當沒看見。

  路易還沒親政,實際每天也沒什麼正事做。他自幼接受的是法蘭西最好的私人教育,給他上課的都是名家大拿,但到現在也沒有什麼實際操作的機會,大權仍然掌握在首相馬薩林主教手中,馬薩林的宗旨是我讓你知道的你才能知道,我不想讓你知道的你只管當不知道。

  玩了一個小時紙牌,一大幫人又去騎馬,路易喜歡熱鬧的玩耍,以便消耗他旺盛的精力。

  在巴黎的街道上他還算小心,一旦出了巴黎市區,他就跟脫韁野馬似的,跑得沒影子了。

  一大幫侍從呼啦啦跟了上去,就連菲利普也撒歡跑個沒影。

  阿比蓋爾小心的騎在小馬勒達背上,不敢跑快。

  克勞德是第一次參加國王的騎馬活動,一開始也跟著跑了,跑了一陣子之後,發現國王這個目中無人的家伙把阿比蓋爾甩在後面,趕緊回來。

  阿比蓋爾一開始見這些男人全都撒歡跑了,氣得要命,直到克勞德回到她身邊。

  「嚇死我了,你們都跑了,我一個人怎麼辦」這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的,這時候的巴黎市區不大,市區之外也就是大農村。

  克勞德笑得不行,又很心疼,「陛下把你給忘記啦。」

  「是啊,真是混蛋。」

  「你來過這兒嗎」

  「沒有。」

  「我帶你在這邊騎一會兒,然後送你回宮。」

  「他下次再這樣丟下我自己跑了,我就再也不跟他出來騎馬了。」她恨恨的說。

  「他沒有這個習慣。下次你要是乘馬車,他就不會跑得這麼快了。」克勞德安慰她。

  騎馬是有技巧,但不講策馬疾馳的話,學會怎麼挽緊韁繩在馬背上坐穩不要掉下來就行了。

  她不喜歡側騎馬鞍,於是還是用的普通馬鞍,穿了男裝,兩條長腿分在馬肚兩邊。頭發扎成麻花辮,像個鄉下女孩。

  克勞德帶著她在郊外小跑。很高興,她實際不太喜歡整天待在宮殿裡,宮殿雖然華麗無比,但人還是要外出走走的。

  跑了半個小時,停下來休息,讓馬兒散步式的走著。

  「和陛下相處的好嗎」

  她想了想,「還算不錯。」

  「有沒有發脾氣」

  「誰發脾氣」

  「你。」

  「他要是乖乖的,我當然不會發脾氣。」

  逗笑了克勞德,「你喜歡他嗎」

  「還行吧,畢竟他長得不錯。除此之外,都很糟糕。」

  克勞德又笑,「別的呢」

  「你想問什麼」

  「就是做愛」

  「還不錯。」

  克勞德稍微放心了。阿比蓋爾說「不錯」,那肯定是真的還不錯。男女之間嘛,床上運動當然很重要,甚至可以說是頭等大事,要是在床上不能合拍,那就糟啦。

  「有什麼事情,先來找我商量,陛下是國王,不能總是對他發脾氣。偶爾發脾氣,那是你很可愛;次數多了,陛下會厭煩。」

  「嗯,我知道。」

  「陛下說了什麼時候把其他女人打發走嗎」

  「說了,過一個月。」

  克勞德想了一會兒,「也行。他要是忘記了,你告訴我,我來提醒他,你不能總是對他說這些會惹怒他的事情。」

  「可你說了,也有可能惹怒他。」

  「我不一樣,你只要能一直得到陛下的寵愛就行,陛下即使厭煩我,看在你的面子上也不會責罰我。」

  啊,有道理。克勞德可以假裝「忽然想起」,提醒路易,這樣她不用總顯得好像是一個善妒的女人。

  國王的愛情很多,想要得到他長久的愛,就不能讓他感到厭煩。她是對他的其他情婦無所謂,但如果要保持自己的地位,就要消滅對手。

  怪累的。

  這不就是宮鬥嗎

  搞笑的很。

  不過有個好處就是,成為「atresse en titre」後她的地位和財產都能得到保障。至於這份「榮耀」能保持多久,呵,誰還想陪著他到七老八十啊

  阿比蓋爾想的很透徹。

  孩子嘛,這個時代沒有好的避孕方法,就不要為難自己了,好好鍛煉,保養身體,生23個孩子至於孩子的父親是誰無關緊要然後盡可能的撈錢,幾年之後功成身退,帶著孩子和錢去外省住下來,當一個富有的「寡婦」,這日子不要太美。

  至於將來的性福,王室兄弟都靠邊,她還可以去找雷尼奧,或者沒准幾年之後會有更可愛的男人出現,總之前途一片大好

  路易和菲利普跑了快兩個小時之後才回來。

  阿比蓋爾跟國王的隊伍彙合後,倒也沒發火。

  「陛下自己玩的開心,把我給忘啦。」

  路易有點愧疚,忙說「我忘了你還不會騎快馬,明天你就讓達達尼昂教你騎馬,快點學會。」

  他似乎忘了達達尼昂是她的丈夫。

  菲利普撥馬過來,「你快點學會騎馬,還要學會開槍,下個月我們還要去楓丹白露狩獵。」

  她想起來她還沒有去過楓丹白露呢。

  「也帶我去嗎」

  「也帶你去。」路易笑著說。

  一行人回了王宮,路易菲利普阿比蓋爾去了奧地利安娜那兒,玩了紙牌,又一起吃了晚餐。

  達達尼昂一整天只有上午見了她一次,到了晚上,才送她回皇家宮殿。

  這一整天自己的新婚妻子幾乎都跟國王待在一起,還真的很奇怪。

  阿拉密斯嘲笑他年過50歲終於結婚了,卻是形式婚姻,是為他們的好國王做遮羞布,真沒勁還很屈辱。

  達達尼昂沒有反駁阿拉密斯。

  他想著他是為了自己不能承認的兒子做犧牲,那麼再大的犧牲也算不上什麼。他保守了這個秘密20年,以前不會說,現在不會說,將來也不會說。

  身處權力中心30年,他很清楚的知道這件隱秘就連自己的好友也不能說,說出來沒准什麼時候消息就被泄露出去了,他必定會被滅口,那倒算不上什麼,他只擔心路易的安全,路易不是國王的兒子,肯定會「被暴病」。

  還有菲利普,他也會死。

  在他來說,新婚妻子是國王的情婦對他沒有什麼影響,是會有人背後嘲笑他,但沒有人敢當面嘲笑他,他自己也是貴族,誰敢當面嘲笑他,他准會拿出他加斯科尼人的勇猛,拔劍挑戰對方,而他絕不會輸。

  至於他的小妻子,她看上去也不像是會在乎背後嘲笑的女孩。事實是,在宮廷裡,如果你得到了國王的愛慕,你的社會地位就忽然提高到國王之下的第一人了。王後反而沒有這個榮耀,是因為人人都知道,王後是政治婚姻的必然產物,是生育合法繼承人的工具,國王不需要愛他們的王後。

  從這方面來看路易也很可憐。

  他願意犧牲自己的名譽,而讓路易能跟喜歡的女孩在一起,這是對他們倆的保護。

  「您在想什麼,我的丈夫」阿比蓋爾很調皮的問。

  「在想陛下和您。我很高興您跟陛下相處愉快。」

  「路易說讓您盡快教會我騎快馬,他下個月要去楓丹白露狩獵,要帶我一起去。」

  「您去過楓丹白露宮嗎」

  「沒有,聽說那兒很美。」

  「確實很美。那兒的居住條件也好很多,比凡爾賽好上十倍。」

  「學開槍很難嗎」

  「不算難,只是需要多一點時間練習。」

  「劍術呢」

  哎呀達達尼昂想著原本他只是阿比蓋爾的老師,幾天時間就變成她的丈夫了,這可真奇妙。

  「劍術比較難,您現在是夫人啦,您會有自己的侍從,侍從會保護能的安全。」

  「可我想學。您是我的丈夫,您來教我最合適。」

  他失笑,「小姐您可真調皮。」

  作者有話要說:

  皇家情婦英文叫「roya istress」,法文叫「女主人atresse en titre」,是王室情婦的正式稱呼。還有非正式情婦,叫「etite atresse」。正式情婦有自己的房間和津貼,地位在王後之下,但受寵的情婦實際連王後都拿她們沒辦法,不存在用王後身份羞辱正式情婦的可能。

  這個名號的產生是因為普遍認為王後是政治婚姻,君王可以不愛妻子,所以心愛的女人就可以給她們王室情婦的頭銜。

  王室情婦可以有很多個,但同時期似乎只有一個。非正式情婦就隨便啦,路易十四有很多非正式情婦。,,


第48章

  這種感覺居然很不錯, 他想, 他倆大概是這座王宮裡最奇特的一對「夫妻」了。

  她挽著他的手臂,個子只到他下巴, 她漂亮的金發在月光下也似乎在閃閃發光。

  「小姐, 」他輕聲說「您要快樂,要獲得幸福,雖然王宮之中很難獲得幸福。陛下要是不懂得珍惜您,那才是個傻瓜呢」

  「他確實是個傻瓜。」

  「您要原諒他,他不懂怎麼追求像您這麼可愛的女孩。」

  「確實, 他是國王。」

  達達尼昂低頭笑了笑,「確實, 但他也只是一個20歲的年輕男人,他不是什麼都了解, 尤其愛情。」

  「國王會有愛情嗎」

  「會的, 每個人都有愛情, 一旦他找到心愛的那個人, 就會全然付出他的愛情,至死不渝。」

  他送她到臥室門口,站在門口,吻了一下她額頭, 「晚安,可愛的小姐。」

  「晚安,我的丈夫。」她調皮的笑笑。

  有三名女僕的煩惱就是,女僕們在暗暗爭奪她的「第一女僕」的職位。

  其實沒有這個職位, 但每個女僕都想成為她的親信。

  維羅妮卡自認是巴伯利翁家的女僕,伺候過小姐,具有先天優勢;瑪麗自認是巴黎土著,又在盧浮宮有良好的關系網,對小姐,啊不夫人在宮中活得滋潤大有幫助,把自己的定位放的很高;克萊爾則認為自家男主人差點成了小姐的丈夫,只要男主人再回到巴黎,小姐就會跟男主人舊情復燃,所以也把自己的地位搞的很准,就是要成為小姐最好的女僕。

  不過目前看來,還是瑪麗的優勢比較強,畢竟另外兩個都是外地人,巴黎人口中的「外省人」或者再貶低一點,「鄉下人」。

  三名女僕分擔了雜事,維羅妮卡負責臥室裡的事情,克萊爾負責臥室之外的事情,瑪麗跟她外出,晚上值夜。分配的還算合理,三名女僕都沒有什麼異議。

  洗澡就歸克萊爾伺候。克萊爾為她洗頭,手勢很溫柔。

  「雷尼奧還沒有寫信來嗎」雷尼奧已經走了4天。

  「還沒有。」

  「他要是明天還沒有信送過來,我就要寫信去狠狠罵他。」

  「少爺一定會給您寫信的。我就怕說不定被陛下扣下來了。」

  「不會,陛下沒有那個閑情。」

  「那就是還沒到,您別著急,也別生氣。」

  「你在雷尼奧身邊多久了」

  「我的母親是他的乳母,我12歲就在伯爵家工作。」

  那還真算是很信任的僕人了。

  「你見過那個孩子嗎」

  她說的沒頭沒腦,但克萊爾也立即聽懂了。

  「見過,我跟著少爺去看望過孩子和她的母親。」

  「孩子的母親是什麼人」

  「她家家境不好,是男爵之女。少爺有幾年很喜歡她,不過孩子生下來之後,少爺就很少去了。」

  「她結婚了嗎」

  「結婚了,但很不幸,丈夫死的很早。」

  也是很慘了。

  私生子向來被人鄙視,在這個時代如果生母或生父經濟能力不夠,私生子的前途通常都不怎麼樣。極少的例外就是君王的私生子了,有的君王甚至會公開承認私生子,將他們合法化,這樣私生子就成為有爵位有封地有頭銜的合法子女,婚嫁都很不錯,這就是私生子的頂端了。

  雷尼奧的私生子這件事頗令她有點不爽,不過至少說明他的生育能力沒問題。路易雖然有不少情婦,可至今還沒人生下私生子,不禁讓人懷疑他的生育能力。

  她想著要不要用這件事情取笑他,他准能氣死。

  想想就很好玩。

  路易在午夜之前過來了。

  他十分抱怨,「我要走半個小時才能過來你快點搬回去。」

  「你想見我,就要走半個小時。你要是連半個小時都不願意走,以後就別過來了。」

  他很機智的說「我是不想浪費這半個小時。你想想,這半個小時我們用來在床上玩,該多好」

  「玩什麼」

  「玩你。」他莞爾一笑,在她臉龐上吻個不停。

  「玩你。」她說。

  「好啊,你請隨意。」他一下子躺下,抓著她的手放在胸前,「幫我脫了衣服。」

  她為他解開衣服上的紐扣,露出裡面的白襯衣。

  「你的僕人今天送來了你的睡衣,你要換上嗎」

  「用不著換,我喜歡不穿任何衣服睡覺。」

  「是嗎」

  「尤其是抱著你,更不需要穿衣服。你也不需要穿衣服。」他摸著她睡裙,拽了好幾下,「快脫了。」

  「你懂什麼。女人需要穿著一點衣服,這樣才好看。」

  「沒有這種說法。你要麼穿著華麗的長裙,要麼一片布塊都不要穿。對了,我叫裁縫明天來給你做幾條裙子,還有搭配的鞋子。」

  「誰付錢」她故意問。

  「那還用問嗎」他坐起來,擺弄她的頭發,為她脫了睡裙。

  她的睡裙下沒有別的衣物,露出姣美的酮體雪白的肌膚,纖細的腰肢,修長的手臂和雙腿。

  他在她雪白的大腿上用力拍了一巴掌,她腿上很快浮現一個微紅的掌印。

  「好疼」

  她馬上還手,在他胸口猛拍了一下。

  「哎喲」他裝模作樣的喊疼。

  「我今天突然想到一件重要的事情。」

  「什麼事」

  「你說,你從15歲到現在,睡過這麼多女人,為什麼沒人懷孕是不是你不行」

  他手指用力,狠狠捏了她一下,「你真是膽大,居然膽敢質疑國王的能力。」

  「好疼啊」她在他胸口蹭來蹭去。「你說,你要是不能讓我懷孕怎麼辦」

  他似乎有點羞憤,還有點羞愧

  「我要把種子充滿你的花房,讓你給我生個孩子。」

  「我看你不行。」

  「誰說的」他羞惱的說「我已經有了一個孩子了」

  阿比蓋爾很驚訝,「誰生的宮裡沒人提到。啊,我知道了,你是不是撒謊了」

  「國王從不撒謊。」他哼了一聲,「當然也不會主動說。沒什麼好說的。」

  「是誰」

  他不太情願,「別問了。」

  她覺得奇怪他好像真的不願提及。

  做個簡單推理,宮裡住著的貴族女性不少,懷孕的女性每年都有,但還真沒有聽說誰肚子裡的是國王的種;懷了國王的崽在宮廷裡雖然是醜聞,但並不致命,而路易不願意說出到底是誰,只有一個可能孩子的生母地位很低,甚至可能是女僕之類。

  「你不肯說,我就去問邦當。」

  「邦當不會告訴你。好了,別問了,」他又不耐煩起來,「我肯定能讓你懷孕。」

  他抱起她,放她坐在他腿上,「今天,我們該嘗試一下其他姿勢,換你在上面。」

  國王一連10天都在晚上去皇家宮殿,第二天早上才回來。於是,人人都知道,達達尼昂夫人現在是國王最寵愛的女人。

  人人都在說,國王什麼時候會宣布達達尼昂夫人為「aitresse en titre」。通常這位「王室情婦」或者說「首席情婦」是在國王婚後才有的,但婚前就有也不是不可能。

  菲利普很是怨念,他這10天都沒能再去阿比蓋爾房間,王兄白天夜晚都占據了她,通常大半個下午和晚上都跟她在一起,他要想見到她,居然只能在母親那兒才能短暫的見到她。

  「王兄一直都這麼霸道,」他對阿比蓋爾抱怨,「從小我就什麼都讓著他,現在就連你也要讓給他。」

  「說什麼呢」

  「說今天下午你別跟他出去騎馬了,我也不去,我要去你的房間。」

  「王太後陛下不准我跟你上床。」

  「她管不了我,當然也管不了你。」

  「你最近不是常跟騎士在一起嗎還有芒西尼家的男孩。」

  「別提那個芒西尼了,」菲利普皺眉「他其實根本不喜歡男人。」

  「怎麼會這樣他不是你好像說過,他帶你領略了另一種做愛方式。」

  他懶洋洋的,「是這樣沒錯,可他本身不喜歡男人,現在幾乎不願意見到我。」

  她琢磨了一下,「是因為主教大人」

  「我不想弄明白,弄明白也沒有什麼意義。阿比,我和騎士找了別的女孩一起玩,可是好像我對她們都沒什麼興趣。」他很煩惱,「我可能是有什麼疾病。」

  她想笑的,但還是嚴肅認真的說「不會,你沒什麼毛病,你是個甜蜜又可愛的男孩。」她捏著他下巴,飛快的吻了他一下。

  奧地利安娜坐在壁爐前面和德蒙蒂埃爾侯爵夫人克裡斯汀在玩紙牌,假裝沒看見他們的小動作。

  「說好了,你下午待在房間裡,我過去找你。」

  「好吧,我今天也不想出去騎馬,這幾天學騎馬我的腿都疼了。」

  「明天是我生日,明天你也要陪著我。」

  「好。我讓邦當按照我的意思為你准備了游園會,明天我們可以好好玩玩。」

  菲利普很高興,正要說什麼,就聽德蒙蒂埃爾夫人驚慌的喊起來「德拉瓦利埃爾小姐」

  阿比蓋爾聞聲轉頭看過去,就見克裡斯汀從座椅上滑下來,暈倒在壁爐前面。

  作者有話要說:

  跳了9天。時間線是第二十二天,菲利普生日9月21日前一天。

  路易十四有很多情婦和很多私生子,不過夭折的孩子也很多,那個時代嬰幼兒夭折率真心高得嚇人,大概有半數孩子活不到18歲。

  iki上說路易十四有一個未知名的情婦生了一個孩子,情婦的社會階層很低,說是園丁之女。,,


第49章

  chater 6

  女僕趕緊過去扶起克裡斯汀。

  阿比蓋爾叫了一名侍衛去請醫生, 宮廷裡是有御醫的, 也住在王宮裡,隨時候命。

  女僕將克裡斯汀放平在長沙發上,她臉色蒼白, 呼吸細微,嘴唇發青。

  「去倒一杯蜂蜜水來。」阿比蓋爾吩咐女僕。

  德蒙蒂埃爾夫人驚慌的問「怎麼辦怎麼辦」

  奧地利安娜鎮定的說「先把她弄醒。」

  阿比蓋爾用大拇指指甲掐著克裡斯汀鼻子下面, 十幾秒之後,她醒了。

  翕動著眼皮,喉嚨裡發出細弱的呻吟聲。

  「喂她喝一點蜂蜜水。」阿比蓋爾吩咐女僕。

  女孩子麼, 這個時代大多低血糖, 主要是偏食和缺乏鍛煉導致的, 很正常。

  喝了半杯蜂蜜水之後,克裡斯汀的臉色好看了一些, 不再慘白得嚇人。

  醫生很快到了, 問了克裡斯汀這幾天飲食情況,吃的不太好;睡的還可以,就是最近常感到容易累。醫生便叫女僕為她卷起裙子, 查看一番。

  阿比蓋爾覺得有點別扭。這個時代很多私密的事情往往一點也不私密, 比如宮廷中生孩子會被圍觀,王室女性生產過程可以說至少有幾十雙眼睛看著, 據說這樣是避免孩子被人調換或是剛出生就被人弄死,眾目睽睽之下,很難有陰謀。

  也比如醫生看診也很少會有「患者權」的概念,更別說房間裡還有一位法蘭西最尊貴的女性王太後陛下, 就更不需要回避了。

  幾分鐘之後,醫生宣布,德拉瓦利埃爾小姐身體沒什麼問題,暈厥是因為懷孕了。

  菲利普挑眉看著阿比蓋爾,「哎呀是王兄的batard。」王兄要完

  奧地利安娜皺眉,「派個人去請陛下來一趟。」

  阿比蓋爾內心毫無波瀾,「很可能不是陛下的孩子,她住進來也就半個月吧。」

  菲利普恍然「對啊」

  但是這件事太好玩了,如果是王兄的種,阿比蓋爾肯定會生氣;如果不是王兄的種,路易就很可能要為別的男人承擔「父親」的名義。

  他心裡樂得不行,准備好好看看王兄的笑話。

  路易聽到這事的第一反應也是「誰說一定是我的孩子」

  他有點擔心的瞥了一眼阿比蓋爾,她不像生氣的樣子,不知道在跟菲利普說什麼,邊說邊笑,可刺眼了。

  「她是剛進宮沒多久,但是」奧地利安娜也是頭疼這個兩難的問題確實很難解決,孩子的親生父親不確定,克裡斯汀也無法准確回答,從時間上來看,孩子極可能是拉伍爾的,而不是路易的。路易要是承認這個孩子是他的,那就是搞亂王室血緣;但要是不承認,就會被那些貴族們嘲笑「國王沒種」。

  總之,太難了。

  路易沒到之前,德蒙蒂埃爾夫人問了克裡斯汀的生理期,嚇唬她不許瞎說,不然要是查出來她說謊,國王之怒,她們母女無法承受。克裡斯汀只好實話實說,上一次生理期是6周前,也就是說,懷孕頂多一個月。

  算是早早孕。

  女人對自己的生理期都很敏感,過了應該來的日期而沒來,又有性生活,正常人都會想到自己懷孕了。

  菲利普還不懂這些,好奇的問來問去。

  「女人每個月都會流血一次,這是」她想著要怎麼用這個時代的人能理解的詞說明女性生殖原理,「女人的身體裡有子宮你知道的,對吧」

  「知道。還有呢」

  「子宮兩邊各有一個卵巢,每個月發育成熟一顆卵子,就是為懷孕做好准備,但要是沒有懷孕,這顆卵子就沒用了,幾天之後會被排出身體,子宮裡為懷孕做好的准備也沒用了,也會排出身體,這樣就會流血。」

  「不懂。」

  「不需要知道具體原理,只需要知道因為所以就好了。」

  「你這個月流血了嗎」

  「還沒有。」

  「大概哪天會流血」

  「問這個想干什麼」

  菲利普說的特別坦誠,「想知道你懷孕了沒有。瞧啊,王兄該頭疼了。」

  國王不需要頭疼這種小事,「派人送她回家,克勞德,去告訴那個」

  克勞德說「德布拉熱洛納子爵嗎」

  「對,去告訴他,讓他盡快和德拉瓦利埃爾小姐結婚。」

  阿比蓋爾不禁搖頭瞧瞧這家伙真是無情

  克勞德領命去了。

  克裡斯汀被這個消息驚呆了,「陛下陛下您怎麼能這麼對我」

  她抓住路易的袖口花邊,淚如雨下。

  路易很不耐煩的拽走花邊,「別哭了我最討厭哭泣的女人,醜極了邦當」

  邦當從門外迅速飄進來,「陛下。」

  「給她一筆津貼,去她家看看,我記得她家房子很小,給她們母女換一間大一點的別墅,但別花太多錢。給那個什麼子爵在軍隊裡安排一個職位。」又吩咐女僕,「送小姐回房,她的衣服可以全部帶走,但珠寶要留下。」

  奧地利安娜扶額,「我的兒子,您可是國王。」

  「很窮的國王。」他沒有看著自己的母親,而是看著阿比蓋爾。

  阿比蓋爾一陣無語這個大豬蹄子可真是絕情不過處理的確實挺干脆,從克裡斯汀的利益來看,趕緊嫁給孩子的父親才是最好的解決辦法。

  「陛下送出去的禮物,還需要收回嗎收回來准備送給誰」

  他笑,「看來你是不會要的,好吧,國王不能太小氣了,克裡斯汀,你可以留下珠寶。」

  克裡斯汀還在哭,只是變成了壓抑的抽泣。

  關於阿比蓋爾哪天會流血的問題,也是路易關注的問題。

  他讓邦當找來了阿比蓋爾的女僕瑪麗。

  「陛下。」瑪麗有點緊張。國王很是俊美,但也是出了名的脾氣不好,突然召見她這麼一個最基層的女僕,不知道是什麼事情。

  「你是小姐的女僕,小姐的任何事情你應該都知道。」

  「是的,陛下。」

  「小姐到盧浮宮幾天了」

  「一個多月,上個月16日到的。」

  「今天的日期」

  「9月20日。」

  「小姐上個月什麼時候出血的」

  瑪麗愣了一下,「22日。」

  路易擺了擺手,邦當立即示意瑪麗告退。

  瑪麗趕緊行了一個屈膝禮,退了出去。

  出了不太愉快的事情,但正好合理迅速的打發了克裡斯汀,路易心情愉快,下午照常出去騎馬。

  阿比蓋爾今天請假,說這幾天學騎馬大腿內側磨破,必須休息幾天。美人的腿當然不能受到什麼損傷,他答應了,要她好好休息,他晚上過來跟她一起吃晚餐。

  菲利普用一種半透明的油膏細致的塗抹在阿比蓋爾大腿內側,細嫩的皮膚磨破發紅,看著挺可憐的。

  「你只能學一天停一天,不然你的腿受不了。」

  「不磨破能學的好嗎」

  「你騎馬姿勢不對,你該用小腿夾緊馬肚子,而不是大腿。達達尼昂到底怎麼教你的」菲利普不滿的說。

  「我沒有養成習慣嘛,還是騎馬的次數太少了。」她躺在長沙發上,頭枕著方型靠枕,兩條腿擱在他腿上。

  「學好騎馬不能太快,你著急什麼呀」他嘀咕。

  「騎馬很好玩。你塗好了沒有」

  「塗好了。好像應該用紗布蓋起來。」他使勁回憶正確步驟。

  「克萊爾,去拿一卷紗布來。」

  克萊爾很快拿了一卷紗布進來。

  菲利普完全不知道要怎麼用紗布,在她腿上亂搞了一通,綁了一個慘不忍睹亂七八糟的綁帶。

  「你可真是個少爺。」阿比蓋爾坐起來,嫌棄的看著左腿上的紗布綁帶,「綁的太緊了,很疼。」

  她解開紗布。

  「油膏沒了我再重新塗一遍。」他笑嘻嘻的說。

  油膏裡含有薄荷,塗在傷處陣陣清涼,發紅發熱的傷處得到了舒緩,很舒服。

  但接著她就喊起來,「別碰那兒」

  「別碰哪兒」他挑眉一笑。

  男孩學壞了。

  「邦當叫走了瑪麗,你猜猜會是什麼事」

  「不知道。不過,他是為國王問話吧」

  「當然。克裡斯汀走了,還有麗雅夏洛特還有誰來著你要一個一個趕走那些女人嗎」

  「克裡斯汀不是我趕走的。」

  「可你真的不想趕走她她們嗎」

  「這事我做不了主。」

  「你能做什麼主」

  「做我自己的主,瞧,」她坐起來,坐在他腿上,整理好裙子,蓋住她光滑的雙腿,「我可以這樣。」

  她微微低頭吻他。

  「等一下等一下行了。」他很是滿足的喟嘆了一聲。

  克萊爾手捧一只銀托盤,托盤裡放了一封封著火漆的信,「小姐,少爺的信。」

  一只纖秀的手拿起信,交在另一只手上,雙手微一用力,掰斷火漆。

  雷尼奧的信寫的不長。

  「我的愛,我的陽光

  今天依然是想念您的一天。

  我已經回到了城堡,這幾天正在下雨,天氣就像我的心情,帶著一股兒秋季的蕭瑟。我的花園裡有一些花卉,但現在沒有花盛開,這使得我心煩,想著要是您在,即使草坪上一片綠葉也沒有,我的心情都會像陽光普照的天氣那樣愉快。

  我想念您柔軟的嘴唇和可愛的笑容,我清晰的記著您身體的味道,焦急等待再次見到您的那一天。

  您也想著我嗎快告訴我您有多想念我,這是我在枯燥的流放生涯中唯一的希望了。

  請您盡快給我回信。

  您忠誠的雷尼奧。」

  她看完了信,又看了一遍,這才折好信,遞給克萊爾,「放好,鎖好,收好鑰匙。」

  克萊爾心領神會,點點頭。

  作者有話要說:

  本文基本符合17世紀封建君主時代價值觀,勿用21世紀社會主義價值觀衡量所有人物的言行。作者本人強烈不建議女性過早生育,孕育後代必定對母體造成不可逆轉的傷害,是胎兒對母體的掠奪,不管給多少錢,懷孕都是弊大於利的。

  17世紀沒有便利又好用的避孕手段,沒有可靠有效的安全套,沒有口服和外用避孕藥,有性生活並且身體機能良好,無法避免懷孕。要為了不讓女主懷孕而非得設定成身體機能缺陷,好像也沒必要,所以順其自然,作者覺得合理的話,就會寫。

  感謝不斷進步的科技和醫學,20世紀中葉開始,女性才有了主動選擇避孕的權利和手段,女性能自主決定要不要生育什麼時候生育,是女性權利的最基本的一點。

  明天我們來講講女性為了避孕曾經采取過什麼樣的方式方法。,,


第50章 (營養液7000加更)

  菲利普抱著她的腰, 迷迷糊糊的問「怎麼起來了」

  「去撒尿。」

  「快點回來。」

  阿比蓋爾下床穿上睡袍, 走出臥室。

  房間布局很不合理,浴室和洗手間是在一起,但不在臥室隔壁, 真不方便。

  菲利普聽到她走出房間,立即也下了床, 到隔壁衣物間找到克萊爾,「拿給我看。」

  克萊爾還在遲疑,菲利普便一把掐住她脖子, 冷冷的說「我就是現在殺了你, 你的主人一點辦法都沒有, 小姐也不會責怪我什麼。」

  克萊爾顫顫巍巍的掏出鑰匙。

  「打開。」

  克萊爾從牆邊的一只多鬥櫃最下面抽屜裡拿出一個長方形的鐵盒,開了鎖, 取出一封信。

  「雷尼奧寫了幾封信」

  「兩封。」

  他接過信, 「另一封信也給我。」

  他看的很快,雷尼奧的信本身寫的也不長,幾分鐘便看完了。看完之後, 照樣折好, 遞給克萊爾,轉身出去, 又回到床上,躺好。

  可惡

  他哀怨的想著,雷尼奧沒有給他寫信,也沒有在給阿比蓋爾的信裡提到他。

  他心裡窩著火, 悶悶不樂。

  簡直要哭了。

  阿比蓋爾回來了,到衣物間換衣服,「菲利普,起來吧,6點了,路易快過來了。」

  「那又怎麼樣」嘴裡雖然這麼說,還是乖乖起床,穿好衣服。「我也要僕人把我的一些衣服放在你這兒,王兄都把睡衣拿來了,我也要。」

  「那你要征求路易的同意。」

  「他根本不會同意討厭的路易」他發泄的踢翻了梳妝台前面的雕花靠背椅。

  「你在干什麼」

  克萊爾小聲說「殿下踢翻了椅子。」

  「踢壞了你要賠我一把新椅子。」

  菲利普又笑,「好,賠你一打新椅子。克萊爾,你別在那裡傻站著,過來幫我穿衣服。」

  男式服飾沒有那麼復雜,自己也能穿。克萊爾過去之後,他便用自以為最凶狠的眼光瞪著她,壓低聲音,「不許告訴小姐,不然」他在脖子上做了個手勢。

  阿比蓋爾和菲利普先去了大郡主那邊,陪她玩了半小時紙牌。路易過來的時候,見堂姐表妹弟弟情人正待在牌桌邊,便覺得這副場景十分和諧,像是一個和和睦睦的大家庭,兄弟姐妹友愛和善。

  「能帶我玩嗎」他笑著解開披風,隨手遞給邦當。

  「路易,」亨利埃塔高興的向他招手,「快來,我不知道該打哪一張。」

  對一起長大的小表妹他還是很和氣的,走到她身後,從她手上抽出一張紙牌,「這張。」

  「我是不是贏了我贏了」亨利埃塔開心極了。

  「你又贏了。明天再玩。」大郡主放下紙牌,「陛下,您要玩嗎」

  亨利埃塔熱情洋溢,「路易,來玩牌」

  他笑著坐下。

  菲利普偷偷對阿比蓋爾甩著眼色,她不明白他想做什麼。

  跟國王玩牌很考驗技巧,不能贏,但最好也不要輸的太多,誰輸了都不會太高興,在這種小事上用不著非得爭個勝負。他們用現金做籌碼,每個人手邊都有一小堆金路易。玩著玩著,阿比蓋爾和亨利埃塔手邊的金幣越來越少,都跑到路易和菲利普手邊去了。

  亨利埃塔還沒有財務自由,零花錢很少,輸錢了不高興,可憐巴巴的看著路易。

  「得了得了,你看你就要哭出來了。這些都給你。」路易很是大方,將自己手邊的金幣全都推了過去。

  「陛下跟克勞德玩過紙牌嗎」

  「還沒有。他紙牌玩的好嗎」

  「玩的不錯,不過要是跟您玩牌的話,他不敢贏。」

  「那我可以特別准許他。再說,我牌品很好,即使輸錢我也不會發火。」

  「是嗎可是大郡主不是這麼說的。」

  「那是小時候嘛。」他有點不好意思。有個年長許多的大堂姐的壞處就是她記得你小時候做過的傻事。

  「不玩了。幾點了」她問僕人。「該吃晚餐了,對了,陛下,明天的游園會您要參加嗎」

  「參加。」

  「聽說會有不少年輕小姐參加。」這種王宮主辦的大型活動是最好的相親場合,貴族夫人們總要帶已經到適婚年齡的小姐參加。

  路易起先不明白她為什麼要特地點出這一點,想了想才明白,「那我可要好好看看,會不會有什麼可愛的美人。」

  「沒准會有。」很淡定。

  「但都不會比你更美麗。」

  她得意的昂起下巴,「那當然。」

  他拉過她的手,傾向她,飛快的吻了一下她臉頰。

  亨利埃塔羨慕的看著阿比蓋爾,「你們總是親來親去,親親是什麼味道」

  「就是這樣。」菲利普也傾向她。在她臉上輕輕的吻了一下。

  亨利埃塔摸了摸臉,隨即指了指自己的嘴唇,「親親這裡。」

  菲利普便湊過去,捏著她的臉,在她唇上親吻。

  阿比蓋爾想著他倆從小在一起長大,算是青梅竹馬,又是表兄妹,至少菲利普不會討厭她,這可要比路易跟另一位表妹的婚姻幸福多了。

  亨利埃塔不算早熟,14歲,不大不小的年齡,瑪麗婭王太後可能還沒有教過她男女之間的事情。阿比蓋爾是14歲半的那個冬天,來了生理期後,母親就教了她一些。亨利埃塔還只是孩子,因為據公主的侍女透露,公主還沒有初潮。

  女孩子的初潮是大件事,瑪麗婭王太後有點焦慮,擔心亨利埃塔初潮來的太晚。

  她想著自己的生理期似乎大概也該到了。

  這個時代的女性護理用品乏善可陳,睡相不好會弄得床單上都是血,堪比凶案現場,再小心也沒用。她剛到盧浮宮沒幾天就來了生理期,結果那幾天她的活動範圍就沒超出奧地利安娜的寢宮。

  女人沒有內褲可穿,但會有短襯褲,這時候就能派上用場了。總之,仍然是很不方便很麻煩的幾天。在家裡她可以躺在床上不隨便亂動,床上墊著棉花絮的墊子,不方便還是不方便,可是比走來走去好一點。

  女人可真麻煩

  男人就不會有這種煩惱,也不會承受懷孕的痛苦和疲憊。

  想想克裡斯汀,她也才18歲呢。她現在應該已經回到家了,不知道她和拉伍爾能不能順利結婚

  拉伍爾要是認為克裡斯汀已經「不純潔」了,拋棄她,也不能算有錯,畢竟是克裡斯汀無法拒絕誘惑在前。但克裡斯汀也沒有什麼錯,畢竟,拒絕國王是不可想像的。國王可以強迫她,而這個時代根本沒有「國王強奸別人」的概念。國王想要享用某人的身體,那是天經地義的,是上帝賦予國王的權力。

  女人可真慘

  她不太高興。

  「你怎麼了不好吃不喜歡吃還是雜耍不好看」路易習慣就著雜耍或是舞女的舞蹈用晚餐。

  「吃飽了。」她沒精打采的。

  「你這幾天精神好像不是很好。」

  每晚要折騰小半個晚上,她睡眠不夠,精神能好才是奇怪。

  「我睡得太少了。」

  他伸手摸著她大腿,她不耐煩的拍他手臂,「拿開」

  「我要他們准備一些甜點,等會兒到你床上吃。」他低笑著說。

  臭流氓整天就惦記著一件事情小心精盡人亡

  她心裡翻著白眼。

  另一邊的菲利普心裡也在翻白眼,不過又有點得意王兄完全沒有發現我下午做的事情

  他隱約明白到他其實可以無視王兄的警告,也可以不在乎母親的告誡。母親實際上沒怎麼管他倆,他就是在母親面前親吻阿比蓋爾,母親也不說什麼。

  阿比蓋爾就更不在乎了。

  他心裡是很得意的,阿比蓋爾願意跟他一起玩點新花樣,這帶給他一種不同的體驗。之前他認為自己只喜歡男孩,但現在看起來,他不是不喜歡女孩,而是對女孩的要求很高,普通女孩他看不上。

  阿比蓋爾有什麼不一樣的呢他說不上來,只覺得她什麼地方都跟其他女孩不一樣。

  也許是她的大膽和放肆

  也許是她誘人的美麗

  或是身體

  跟她在一起的體驗是極為愉快的。做愛其實不外乎就那麼回事,但有的人就是能讓你欲罷不能。

  他想著今晚是沒他什麼事了,但明天明天他一整天都要跟阿比蓋爾在一起,他新發現了一個很妙的地方,想帶她一起過去玩玩。那一定不同尋常,她會喜歡的。

  於是他現在可以不在乎自己的哥哥。

  「你明天晚上別過來了。」阿比蓋爾松開發辮,讓維羅妮卡給她穿上睡裙。

  「怎麼了你晚上要接待別的男人嗎」路易難得的開著玩笑。

  「不是。我明天可能不方便。」

  「到底什麼事」

  「就是女人每個月都有的那幾天。」

  「那好吧。明天白天還是晚上」

  「不一定,任何時間都有可能。」想著明天游園會呢,哎呀,這可不太妙。

  「很准嗎」

  「差不多,就這兩天了。」

  「那我這幾天怎麼辦」他苦惱的說。

  「憋著」

  作者有話要說:

  為什麼你們會覺得王弟是小可愛,完全是錯覺。,,

悠于 2020-9-11 16:07

第51章

  「就瞎說」他笑著從背後抱住她, 下巴擱在她肩頭, 「我又不是沒見過女人流血,我不在意。」

  「我睡相不好,會弄得到處都是血。」

  嗯, 她睡相確實不太好。

  「要是沒事,你派人給我送一塊手帕, 我就知道了。」

  「好。」

  她似乎忘了要他「憋著」的事。她有時候會表現出妒忌,但通常並不算很堅持。克裡斯汀走了,可盧浮宮裡還有幾個他的情婦, 他不愁找不到女人上床。就是他真的不想讓阿比蓋爾知道。

  他想好了, 他可以從密道去某個女人房間, 解決需求之後就回自己的寢宮,是麻煩一點, 但女人嘛, 多數時候就是解決生理需求用的,他很少留宿某個情婦,也不在某個情婦房間留宿, 阿比蓋爾是唯一一個他會在她房間過上一整晚的女人。

  跟她在一起很愉快。

  大概是因為她不怕他, 當然也不怎麼尊重他,不, 就是那種視他為跟她平等之人的感覺。她不高興了會衝他發火,沒什麼教養的大喊大叫,還會動手打他,他現在承認, 被她揍居然也不會真的對她惱火,甚至還有點高興

  美麗又端莊的女孩到處都是,美麗而野性難馴的女孩,他只見過一個。

  9月21日,王弟的18歲生日。

  路易還沒有離開,菲利普就進來了,「快起來快起來」

  他急匆匆的喊著,跳上床,用力搖晃她。

  「啊」她也喊著「放手你晃得我頭疼。」

  路易不讓她在床上穿睡裙,她現在還裸著。手放下去摸了摸,拿上來看看還好。

  「你干什麼」菲利普好奇的問。

  「我在看是不是到了每個月流血的那幾天。」

  「那就是沒有。」他偷偷在她嘴唇上吻了一下。

  一塊濕毛巾飛過來,砸在他身上。

  「滾開。」

  「王兄,我也要把我的睡衣放在阿比這兒。」他大著膽子說。

  「放屁」

  菲利普不高興的低下頭,小聲說「我不跟你搶她,但你要是一直不宣布她是aitresse en titre,她就不能算是你的女人。」

  路易想了一會兒,走過來坐到床邊,「阿比,你想要公開承認嗎」

  「想要。」她坐起來,頭發披散在胸前背後,一副乖巧柔順的模樣。

  「我是想等我結婚後」

  阿比蓋爾微笑,「你什麼時候結婚」

  「主教正在跟西班牙談判,大概年底能談判完畢,明年訂婚,之後結婚。」

  「你的意思是說,讓我等到你結婚之後」

  「我不能還沒結婚就宣布有個正式情婦。」

  阿比蓋爾手伸到枕頭下面,忽然抽出一根馬鞭,對著他猛抽了好幾下。

  他猝不及防,也因為從小到大沒人真的打過他,一下子被打懵了。

  她氣得要死,猛抽他「你滾吧我不想見到你」

  抽了足有56下,路易格擋了56下,才想起來要奪下馬鞭。

  「瘋女人」

  「臭混蛋臭豬臭狗臭泥巴」她胡亂罵著,馬鞭被奪走了,還能用手拍他,不過問題是不免會手疼。

  「快住手」

  菲利普眼睜睜的看著兩個人又打了起來,簡直嘆為觀止,幸災樂禍,熱情圍觀。

  打著打著,阿比蓋爾又被他壓在身下。

  「你這個壞脾氣的鄉下女孩,看我不教訓教訓你」他坐在她腿上,一手按住她胸口,使得她不能起來;另一只手揚起手裡的馬鞭,在她左邊胸口用力抽了一下。

  她尖叫了一聲,立即哭了,「你打我」

  雪白的肌膚上很快出現一條淡紅色的鞭痕。

  路易立即心疼了,「天哪」他趕緊扔了馬鞭,「阿比,阿比」

  她頭發凌亂,哭得十分傷心。

  「抱歉,阿比,抱歉,我不知道」他慌了,不知道要怎麼辦。

  「你走開,你走這兒是我的房間,我不要你在我房間裡。」她哭哭啼啼斷斷續續的說「你沒有雷尼奧對我好,也沒有菲利普對我好,你對我一點都不好菲利普」

  她挪到菲利普身邊,抱住他,哭得可傷心了。

  路易只覺心都要碎了,「阿比,你別哭了,你打了我好幾下,我還沒哭呢」

  這個人蠢的沒救了

  阿比蓋爾在心裡想。

  菲利普聽不下去了,「王兄,這話我都說不出口,你是男人,阿比是女人,你居然打她天哪」這個哥哥不是一般的蠢。

  路易煩惱的撓了撓腦袋,「你怎麼才能不哭我都向你道歉了,我可從來沒對別人道歉呢。」

  「你打疼我了,你當然要道歉。」

  「就一下」

  「行啊,你讓我抽一下,只抽一下,」她指了指他身體上的某個部位,「那就算我們扯平了。」

  「會打壞的。」

  「噢,會打壞嗎反正我以後不用那裡了,打壞就打壞吧。」

  菲利普忍不住大笑,差點笑瘋了。

  可惡的弟弟

  路易氣憤的瞪著她。

  「好吧,我今天就宣布你是我的aitresse en titre,你滿意了吧」

  「不滿意,」她擦了擦眼淚,「這個頭銜本來就是我的。你還要賠償我的精神損失。」

  「你想要什麼」

  路易為她整理頭發,她哭起來其實一點都不醜,還很可愛,有一種楚楚可憐的脆弱。她發火她罵人她壞脾氣,可她還是一個可愛的女孩,不,女人。

  她還很會撒嬌呢。

  「你上次說把凡爾賽城堡送給我的,你都忘了。」

  「好,我讓邦當准備好文件。」

  「你要花錢重修一下城堡,等你結婚了,我就搬去凡爾賽住。」她又掉眼淚,「我現在就開始妒忌那位幸運的公主了。」

  「別哭了,」真的好心疼,「我不能給你王後的頭銜,但可以給你其他的。將來,我們的孩子只要過了三歲生日,我就會承認他們是我的合法子女,給他們爵位和頭銜,還有封地。」

  「還有呢」她抽泣著問。

  「還有什麼」他實在想不出來了。女人要的不都是這些嗎地位財產子女的將來。

  她小聲說「你沒有說過愛我。」

  他驚嘆「真是個小傻瓜我願意滿足你的所有願望,還不夠愛你嗎」

  菲利普很是有點妒忌,「瞧你挨了一馬鞭,哭了幾分鐘,就得到了一切。」

  「說什麼呢」她洗了臉,維羅妮卡正在為她梳頭。「那都是他應該給我的。」

  「應該」他搖搖頭,「國王沒有應該給別人的東西。」

  他拿著昨天的油膏盒,掀開她的睡袍,打開盒蓋,給她的鞭痕塗藥。

  「他都不說給你塗藥。」他小聲嘀咕。

  「他是國王,想不到這點小事。」她淡淡的說。他用了很大力氣,鞭痕火熱的疼,油膏塗上去的清涼也沒蓋住那股疼痛。「叫你的僕人把你的一些衣服拿來吧。維羅妮卡,為殿下收拾出一個衣櫃,或者你去庫房找找;這邊庫房沒有合適的衣櫃,就去盧浮宮的庫房找找。」

  他在她臉上親了親。

  過了幾分鐘,他高興起來,「對了,今天我要帶你去一個你沒去過的地方」

  「在哪兒」

  「就在那邊宮殿旁邊的花房,園丁種了很多玫瑰,啊還有郁金香你來的季節不對,明年春天花房裡就會有很多雅致美麗的郁金香,你准會喜歡」

  游園會熱鬧成功。

  除了常見的雜耍藝人木偶戲滑稽戲之外,新增了釣魚套圈八柱球吉普賽水晶球占蔔,還讓人在草坪上圈出一大塊場地,找了十幾只幾個月大的小奶狗,讓小奶狗在木板建造的賽道上賽跑。

  小奶狗沒有經過訓練,賽道的終點放著各種食物,看著可愛的小奶狗在賽道上暈頭轉向的瞎跑,圍觀的夫人小姐們一致被小奶狗憨態可掬的小樣打動,全都在誇小奶狗有多可愛。

  菲利普沒能很快帶阿比蓋爾去花房,亨利埃塔拉著她去玩吉普賽水晶占蔔了。

  宮廷裡的貴族都聽說過這些浪跡天涯行蹤不定的吉普賽人,吉普賽人千百年來被歧視,沒有固定的定居地,很多人都聽說過吉普賽水晶占蔔很靈驗,有些貴夫人對占蔔十分迷戀。

  「我想算算我將來的丈夫。」亨利埃塔一本正經的說。

  吉普賽女人大概40多歲,身材結實,披著一條顏色暗沉的羊毛圍巾。

  「是的小姐,好的小姐,請您把手放在水晶球上。」

  「哪只手」

  「兩只手,尊貴的小姐。」

  亨利埃塔照做了,兩只小手放在水晶球兩邊。

  吉普賽女人煞有介事的對著水晶球看來看去,「您的丈夫很英俊,是個可愛的男孩。」

  「他叫什麼名字」

  「菲菲利普。」

  亨利埃塔有點失望,「你確定你看的對嗎不是叫路易嗎」

  阿比蓋爾暗暗好笑沒說的,這個占蔔女士肯定做過基本調查了。

  「你再看看,我什麼時候會結婚。」

  「尊貴的小姐,您肯定會在5年之內結婚,您會嫁給一位尊貴的公爵。」

  「唉」亨利埃塔很失望,「你都沒看出來他還可能會是一位王子呢你看的不太准,你看起來沒什麼本事。」

  作者有話要說:

  女性為了有效避孕,從古至今用過很多奇奇怪怪的手段和方法,類似巫術的那些不說了,各地各國都有,各種匪夷所思。

  曾經有一度有人提倡「男性節制」,即不射就終止,但眾所周知,男人很少能做到,並且不是沒到最後一步女人就不會懷孕的。

  資料來源美國性史,是一部研究報告集,從美國17世紀到20世紀,收錄了各方面關於「性」的研究,講男男女女男女人獸。

  美國作為一個清教徒勢力很強大的移民國家,早期對性和墮胎等態度還算正常開放,反而到19世紀70年代開了歷史倒車,1873年康斯托克法極大限制了女性權利,性生育避孕,方方面面約束,女性不能選擇避孕避孕產品廣告違法,也不能選擇終止妊娠墮胎違法,歷經100年,直到1973年的「羅訴韋德案」度娘有詞條,美國女性才有了合法墮胎的權利但很多州還是墮胎非法。

  19世紀下半葉到20世紀上半葉,已知的避孕手段有安全套材料原因不怎麼靠譜體外也不靠譜衝洗不靠譜海綿內置物不靠譜子宮帽視材料和保養。進入20世紀後,出現了一系列內置物,比如泡騰片果凍外觀的膠凍清洗液衝洗粉,以及藥物栓劑。

  但問題是,因為當時的避孕產品不能合法做廣告,廠商也不會給你做人體實驗之類的,絕大多數內置物根本無效,不僅無效,還對人體有害。清洗液和清洗粉會破壞yd,甚至灼傷皮膚,或是導致使用者中毒而死。

  生產廠商高唱的調子主要有三衝洗是婦女潔身必不可少的,唯有衝洗才能除臭,衝洗可充分避孕。所有這三種論點都是絕對錯誤的。

  這個知識點我想一般女性現在都已經了解了。

  20世紀30年代美國女性可以當成是世界女性的樣本,她們已經意識到需要控制生育孩子的方法,以使得孩子在合適的時間出生,這樣可以盡可能的讓孩子過好一點更健康。不論哪個階層的女性都意識到孩子不是越多越好,也已經普遍認識到計劃生育可以避免產生不健康的孩子,從經濟角度和家庭幸福的角度來說,女性的這種共識是合理的。

  但在美國不合法。

  對避孕產品的迫切需求使得相當多的女性盲目相信市面上的避孕產品,損傷身體乃至中毒而死的女性不在少數,死於非法墮胎手術的女性也相當多。

  乳膠安全套發明後,安全套進入了「便宜易得」的階段,二戰之後全球除某些國家和地區外,都掀起了「性自由」的浪潮,女性終於可以享受性而不必擔心懷孕問題。

  口服避孕藥的出現,進一步提高了女性決定要不要生育何時生育的選擇權,女性終於可以擺脫「生育工具」的定義。較少的生育除了健康方面的好轉之外,還使得女性擺脫了無休止的照顧孩子的日常,13個孩子成為家庭主流,女性可以將原本花費在生育撫養上的時間用來提高自己的知識水平,以及享受生活。

  毫不誇張的說,安全套口服避孕藥改變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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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她很不滿意, 氣鼓鼓的走了。

  阿比蓋爾笑了笑,正要跟上去,菲利普進了帳篷。

  「叫我好找!亨利埃塔怎麼又跑了?」

  「她不滿意占蔔結果, 生氣跑了。」

  「她占蔔的什麼?」

  「未來的丈夫。」

  「這怎麼能信呢?」

  「你就不問問吉普賽人說的是誰嗎?」

  「沒什麼好問的。」他表示「誰在乎」。

  「是菲利普,但她想要路易。」

  「瞧啊!」菲利普不在意的挑眉, 「又一個想嫁給路易的女孩。」

  「他是國王, 而且,長得很英俊。」

  菲利普沒有發表意見。

  「尊貴的小姐,您想看什麼?」

  她對這些不感興趣, 搖搖頭。菲利普這會兒反而攛掇她, 「看看吧。」

  她坐下來,雙手放在水晶球上,「看看我將來有沒有錢。」

  吉普賽女人又裝模作樣的看了一會兒水晶球,「您將來會非常富有, 我看到了……一座很大的宮殿,華麗得猶如人間的太陽。」

  盧浮宮也很華麗。

  菲利普說:「再看看她會有幾個孩子, 幾個丈夫。」

  阿比蓋爾無語。

  「——您會有5個孩子, 都非常美麗。丈夫……一個深色頭發的,一個金色頭發的,還有一個頭發顏色不那麼深,但也是金色。他們都很英俊, 有錢,並且非常愛您, 我尊貴的小姐。」

  「你看的不怎麼准。」菲利普不滿的說。

  阿比蓋爾站了起來, 從手包裡拿出一枚埃居, 放在桌上。

  拉著菲利普的手,「別這麼說, 那都是將來的事情,不准也沒什麼。」

  「可是占蔔的意思就是要預知未來,她既然做不到,就不要說自己什麼都能看到。」

  「占蔔的能力肯定是有限的,不然她要是知道哪兒有無主的寶藏,去挖了出來,不就發大財了嗎?所以肯定是有局限性的。」

  他嘀咕:「達達尼昂是深色頭發,但他是個窮鬼,他沒什麼錢。」

  「你也是深色頭發,沒准說的是你呢。」

  這話馬上讓他高興了,「是啊,說起來她第一個說的就是深色頭發,那肯定是我!快來,我已經叫人准備好了。」

  「去哪兒?」

  「去花房。」他拉著她興衝衝的去了花房。

  *

  花房是玻璃溫室,裡面種了很多種類的花卉,不過現在開花的花卉不多,玫瑰之所以受歡迎,也是因為花期長,從春天到秋天都在開花。

  花房面積不大,大概也就200多平方米。宮廷裡大量擺放鮮花,靠花房是無法全部供應的,所以都是向外面的花商訂購。三位王室主要成員的房間裡,鮮花每天更換,其他地方的鮮花三天一換。要是有誰想在自己房間裡擺放鮮花,要打報告向邦當申請。

  此時花房裡擺滿了玫瑰花,主要是黃玫瑰和白玫瑰,間雜少量的紅玫瑰。

  溫室牆壁主體是下面磚木,上半部是玻璃窗,屋頂也是玻璃窗,這樣就會有良好的采光。

  近午,陽光幾乎直射,透過玻璃照在玫瑰花從上。

  花叢中布置出了一塊區域,鋪著厚實的波斯地毯,地毯上是一頂有頂的羊皮帳篷,但四面卷起,金黃色輕紗幔帳懸垂在帳篷之下。

  地毯上放著許多靠枕,圓筒形、方形、枕形,大多是金線繡花;放著一張雕花鎏金的長方形矮桌;矮桌上有一只黃水晶細頸小花瓶,花瓶裡插著一朵盛開的黃玫瑰;矮桌上擺了四只黃金制的果盤,形狀各異,有葉片狀,有荷葉狀,有彎月狀,有星狀。

  雖然放眼望去幾乎全是金色,但黃金的顏色就是那麼該死的好看,一點也不俗氣,鑄造工藝完全體現了什麼叫「富麗堂皇」、什麼叫「王室華貴」。

  菲利普牽著阿比蓋爾的手走到地毯上,「我們在這兒可以玩很久。」

  她向他甜甜的微笑。

  這兒有水果——葡萄與柑橘,居然還有西瓜,法國本地不產西瓜,必定是進口貨;有松軟可口的可頌和奶油小蛋糕;有擺放在枝形點心架上的各色馬卡龍小蛋糕;有很甜醇的紅葡萄酒和淡金色的香檳酒;還不知道在什麼地方安排了樂師,拉著小提琴。

  美酒。奶油。馬卡龍。

  金線繡花釘有米粒珍珠的藍色長裙在地毯的一邊,修長勻稱的小腿,腳背繃直。

  手臂纏著手臂,手指交叉相握。

  一波一波,海浪,忽而上又忽而下。

  陽光暖暖。

  花香陣陣。

  呻-吟聲似有若無。

  (此處一輛托馬斯小火車再次路過)

  這一定是他18年的生命中最美好的一個生日。

  他往她嘴裡塞了一粒葡萄,對她微笑,但沒說話。

  她懶洋洋的不想動。

  一塊半透明的輕紗蓋在她身上,秀美的酮體若隱若現。

  輕輕吻著她,她的唇、鼻尖、下巴、臉頰,吻她的鎖骨、肩頭,在她的肌膚上纏綿的印下一個個吻。

  空氣中除了花香,還有一股男性的味道,說不上好聞,但這股味道總讓他蠢蠢欲動。

  他忽然意識到,跟對方的性別無關,而跟相處的感覺有關,跟上床的感受有關,性別並不是分別,體驗才是分別。

  其實他也不是沒有跟女人做過,只是就像洛林兄弟說的,大部分女人在床上就那麼躺著,沒勁極了;要年長一些的女人才夠勁,她們總是懂得比較多一點,也沒那麼害羞;阿比蓋爾也不是不害羞,不過……怎麼說呢?她更像好奇多一點,還總是嘴裡一邊嫌棄,但又很樂意嘗試。

  這種事吧,遇到了合適的人,就會總想嘗試。他之前傷感於朱利斯·芒西尼原來並不喜歡他,只是開發了他對男人的興趣之後便不想再理他;洛林騎士呢,又是個動不動就發脾氣的小破孩,他從小就是被人哄著的,怎麼可能總是去哄洛林騎士。

  阿比蓋爾也很會發脾氣,但她不一樣,只要她肯對你笑一笑,嬌聲嬌氣的喊你的名字,你什麼都會原諒她,一轉眼你就忘了她罵你的樣子。

  他不知道這是不是「愛情」,但他不願意她只屬於王兄一個人。

  *

  「Maitresse en titre」的宣布不需要什麼「廣而告之」,中午的生日午宴上,國王先進了宴會廳,之後是奧地利安娜;然後是王弟和阿比蓋爾。

  座次是路易居中,左手是阿比蓋爾,右手是菲利普,菲利普右手是奧地利安娜。

  於是,有幸參加宴會的王室旁系和其他貴族們便明白了,阿比蓋爾現在是宮廷裡地位僅次於王太後的女性。

  吃過午餐,路易帶阿比蓋爾去了會議廳,邦當准備好了房地產文件,國王簽名後,移交給阿比蓋爾,她同樣簽名;之後將房地產文件交給一名政府公證人,公證人簽名,將副本歸檔,便完成了贈予手續。

  凡爾賽城堡不大,但帶有周邊一大片土地,土地不完全相鄰,王室一直在買入周邊相鄰的土地,力求將之合並成一塊完整的地產。

  路易將城堡及其周邊的土地全都贈予了阿比蓋爾,但設定了限制條件,即這座城堡及周邊土地不得出售、轉讓、贈予他人,只允許留給她的男性繼承人,不允許留給女性繼承人作為嫁妝等;阿比蓋爾去世之後,或她的男性後嗣斷絕之後,王室可以以當時的市值收購城堡及其周邊土地;國王對城堡及其周邊土地的改建、擴建不受任何條款的限制,但將來收購的時候,也要將這一部分的溢值剔除出去。

  文件的詳細條款很復雜,但整體對她是有利的,不管怎麼計算她都穩賺,當然就愉快的簽名了。

  心情超級好!

  於是一整個下午對他都和顏悅色的,也順便撒嬌抱怨他早上沒管她身上的鞭痕就跑了。

  「我叫人給你送了外傷藥,」他忙說:「我記著呢。現在還疼嗎?」

  「還疼。」她微微蹙眉。

  「我看看。」他拉開她裙子領口,鞭痕當時就有點嚇人,現在也還是很明顯,一條紅色的淤傷橫在胸口,在雪白的肌膚上有點觸目驚心。

  他又心疼起來,「絕對不會有下一次,我發誓。」

  「可千萬別再有下一次了。」她嬌弱的說。心裡則是想,你可沒有第二座凡爾賽賠給我。

  超爽的!

  未來法國最著名的宮殿將來會如何她管不了,只要這幾十年屬於她就行了。

  條款訂的其實很雞賊啦,路易一心想著要跟她生兒子,限定繼承人性別也是保有家族財產的措施,這樣,這座宮殿會屬於具有王室血統的後代;條款還限定了,如果她的女性繼承人,比如孫女或外孫女嫁給路易的直系後代,就可以當成嫁妝,帶回波旁王室。

  雞賊!

  不過也不是不能接受的。

  國王的私生子合法化之後,除了對第一代兒子限制較大,沒有王位繼承權,但第二代後代幾乎就沒什麼限制了,她的孫女或外孫女可以嫁給路易的孫子,這樣,她的女性後代的後代就可以繼承王位。

  法蘭西王室對同一個祖父的堂親結婚沒什麼限制,對「舅甥婚」也沒有限制,歐洲各國王室互相通婚,近親結婚十分普遍。

  作者有話要說:*歐洲王室超亂的,不講輩分,也不講優生優育,近親結婚非常普遍。


第53章 (營養液8000加更)

  情婦的私生子不屬於情婦, 屬於王室,但肯定要比平民乃至相當多的大貴族活得滋潤,得寵的私生子能得到公爵和女公爵的爵位, 他們的婚姻選擇性更大,兒子甚至可以娶選帝侯的女兒, 女兒也能嫁給公爵, 而且因為不是婚生子女,不用擔心會被送出去跟敵對國或盟國聯姻,可以說享有婚生子女的所有好處, 但又不需要負擔婚生子女的責任。

  有限自由, 但在這個時代下,這種有限自由已經是最大的自由。

  *

  路易和菲利普下午出去騎馬遛彎了,阿比蓋爾在路易的寢宮裡睡了一會兒,忽然驚醒。

  有人站在床邊看著她。

  「你是誰?」她驚得馬上坐起來, 「瑪麗,瑪麗!」

  瑪麗趕緊進來, 見到床邊的女人也驚呆了, 「夫人。」

  「你怎麼讓人進來了?」

  「我沒有,沒人從外面進來。」瑪麗好委屈。

  明白了,那就是從密道進來的。

  阿比蓋爾渾身直冒冷汗:這女人肯定是路易的「不重要情婦」之一,要是她趁機殺了自己, 都沒人知道好嗎!

  「滾出去!」她輕蔑的瞥了那個女人一眼。

  那個女人臉色蒼白,「我想看看您……看看您有多麼美麗, 居然能讓陛下這麼愛你!」

  「去叫侍衛進來。」阿比蓋爾瞪了一眼瑪麗:真笨!

  「夫人!」那個女人一下子伏在床邊, 嚶嚶的哭了起來, 「有您在,陛下再也不會看我一眼。我該怎麼辦呢?我是這麼的愛著陛下, 我沒法離開他。」

  說實在的,路易眼光很好,這個女人年齡大概也就20歲左右,粉面桃腮,小臉圓潤可愛,稱得上是一位美人。哭泣也很是楚楚動人,胸不小,比阿比蓋爾的胸大至少一圈,整個人都很圓潤,但不胖,就是有點肉肉的可愛的女人身材。

  也是這個時代最符合大眾審美的身材。

  阿比蓋爾其實是有點偏瘦的,身材不算是這個時代所謂的「女人的身材」。

  「你不用對我掉眼淚,」阿比蓋爾蹙眉,「你的眼淚不應該哭給我看,應該哭給陛下看。但有沒有用,我可說不好。」

  侍衛進來了,「夫人。」

  「請這位——小姐回去。」

  侍衛手按劍柄,「德·法裡納小姐。」

  法裡納小姐臉色蒼白,站了起來,低頭匆匆走出房間。

  阿比蓋爾只覺渾身發冷,「天哪!」

  瑪麗不安的說:「夫人——」

  阿比蓋爾不喜歡臥室裡有僕人,讓她在外面房間待著,沒想到——

  她是巴黎土著,又是在盧浮宮工作,當然知道盧浮宮裡的密道,只是沒想到法裡納小姐會從密道進來。要是法裡納小姐傷害了夫人該怎麼辦?想想她就嚇得要命。

  「去叫人倒水,我要洗個澡。」一身汗很不舒服。

  哥哥克勞德現在是路易身邊最信任的侍衛,走哪兒都讓克勞德跟著,不過克勞德晚上不值班,不然的話,就會是哥哥在她套房附近值班了。

  她想著要跟路易說說密道的問題,還要說說哥哥的爵位問題。

  克勞德是子爵,但子爵基本就是個虛銜,沒有自己的封地,只能等著他們的好父親掛了之後繼承爵位和封地,那塊封地不怎麼樣,收益不太好。路易提到會給她一個侯爵的爵位和封地,但沒有說要給克勞德的爵位。

  爵位麼,多多益善,絕對不嫌多。

  姐夫尼古拉斯也可以有一個男爵爵位。

  至於父親倒是不用給什麼爵位了。

  洗澡的時候想著,既然她現在已經是國王的正式情婦,那麼就能把姐姐一家接來。離開惡婆婆之後,羅莎琳娜一定會心情愉快,雙胞胎外甥女也不用擔心會被人偷偷弄死。

  接著想到男爵家的破事。

  這事母親叫她別管,她不知道具體細節。男爵年紀不是很大,也就50歲剛過,長得不算英俊,但比起他們的好父親可就好太多了,至少不是個死胖子。公公跟兒媳婦勾搭上的其實不少見,可能不是空穴來風,但她管不著,也管不了。

  她煩惱的是羅莎琳娜是那種典型的貴族家庭教育出來的賢妻良母,膽子不大,比較天真,還很被動。而且她也不知道尼古拉斯對男爵夫人的指責是什麼態度,是跟母親據理力爭,還是假裝不知道,或是別的什麼?

  總之,這事她最好還是裝作不知道,日子麼是他們夫妻倆過,只要羅莎琳娜過的開心就行。

  她亂七八糟的想著。

  還有,家裡那個繼母即將生孩子,他們就會多一個小弟弟或是小妹妹。

  這事也很煩。

  克勞德算是善良,將來繼母可能會再嫁,孩子可能會帶走,也可能留在巴伯利翁家,克勞德不會在意撫養那個孩子,沒辦法,誰叫他是長子呢?

  她之前擔心父親偷偷把家產給繼母和小弟弟,所以趁還債的機會,逼父親交出家徽戒指,家徽戒指相當於後世的私人印章,具有法律效力,伯爵簽署文件除了簽名還要蓋家徽戒指。就比如路易送她城堡,文件上除了簽名,還需要加蓋他的國王徽章戒指,這樣才能算有效簽名。

  *

  路易回來的時候,阿比蓋爾正在寫信。

  「在給誰寫信?」他脫了長外套,隨手遞給凱蘿爾。

  「給我姐姐寫信。」

  「你姐姐?你對我說過她嗎?」

  「大概沒有。她有一對雙生女兒,可愛極了。從小就是我看著她們長大的,我很想她倆。」

  「你喜歡孩子嗎?」摸了摸她頭發。

  「要漂亮又可愛的孩子我才會喜歡。」她仰著臉對他微笑。

  「你給我生的孩子,肯定都很漂亮。」

  她笑而不語。

  「那我讓人給你在王宮之外買一棟帶院子的別墅吧。」

  「好啊。」

  「對了,你上次去看房子了嗎?」

  「看過了,已經買下來了。」

  路易驚詫,「你自己買的嗎?」

  「對啊。」

  「你可真是個笨蛋!」他忍不住要笑她,「我叫人給你找房子,當然是我出錢。你把買房子的合同拿給邦當,叫他把房錢給你。」

  哎呀!沒想到國王居然是這麼做事的。那當然沒問題啦!

  她樂滋滋的,「那我是不是該謝謝你?」

  「你乖乖聽話就行了。」他拉著她來到床邊,一下子將她推倒在床上。

  「啊,我要跟你說一件事情。」

  「說什麼?不許說話。」他的手伸到她裙子下面,「流血了嗎?」

  「還沒有。」她推開他,「下午我都沒睡好,你的情婦,叫什麼來著?瑪麗——」

  瑪麗馬上回答:「德·法裡納小姐。」

  「對,她從密道進來了,嚇死我了。」她嬌滴滴的說:「我可真怕她給我一刀。你不知道一個妒忌的女人能干出什麼事。」

  路易不以為意,「她不敢。要是你的話,你倒是能做出來殺人的事情。」

  她哼了一聲,「我才不會殺了你的新情婦呢,我會好好教訓教訓你,讓你知道我的厲害!」

  「請問這位可愛迷人又狠心的夫人,要怎麼教訓她的國王?」他捏著她的下巴,細密的吻她。

  「我不喜歡這位德·法裡納小姐,你送她回家。」

  「這麼點小事——好,你等等。去叫克勞德進來。」

  凱蘿爾出去請克勞德進來。

  「你去找德·法裡納小姐,送她回家,她房間裡的物品都可以帶走。」

  阿比蓋爾補充,「如果她請求面見陛下,你就說陛下很忙,沒空,也不想見她。」

  克勞德心裡暗笑:他剛才已經聽瑪麗說了,德·法裡納小姐從密道進了國王寢室,夫人很不高興。

  換誰也不高興啊!

  妹妹只是說了兩句話,陛下立即打發了這位不怎麼「講規矩」的小姐,毫無疑問,陛下是真的很愛她。作為哥哥,他也很高興呢。

  他離開國王寢宮,去了德·法裡納小姐的房間,通知她立即出宮回家。

  嬌美可愛的德·法裡納小姐哭得上氣不接下氣,哭著哀求他,讓她去見一見陛下。要是自己的妹妹不是國王最心愛的情婦,克勞德也許會被她的眼淚打動,但他怎麼會對可能影響到妹妹的地位的女人心軟。

  他無情的拒絕了德·法裡納小姐的請求,堅持要她立即收拾東西離開。

  *

  執行完國王的命令後,克勞德返回盧浮宮,在宮殿前面的廣場上看到了阿比蓋爾,她身邊是達達尼昂隊長。

  妹妹挽著丈夫的手臂,跟他說著什麼;達達尼昂很有耐心的跟她說話,兩人身後是提著提燈的女僕瑪麗。

  這副場景奇怪又和諧,克勞德說不上哪兒不對,就覺得不怎麼對,大概是倆人雖然親近但不是男女之間的那種親昵,可又很理所當然。

  「哥哥!」阿比蓋爾看到他了。

  「妹妹。」他走近他們。

  「我今天給羅莎琳娜寫了信,要她帶著孩子們和尼古拉斯到巴黎來。我要她寫信通知我什麼時間啟程,到那天你去接他們回家。噢,還有,明天去找邦當拿錢,陛下說房錢他來出。」

  克勞德點頭,「知道了。」                                <hr size=1 />作者有話要說:*為了鼓勵互動,目前營養液每1000加更1章3000字,霸王票50加更1章3000字,評論1000條加更1章3000字,收藏現在8000,超過1萬收藏加更3章。

  除了霸王票之外,其他的都不要花錢。營養液是訂閱可得,說起來是訂閱花錢的贈品,四舍五入也不要錢。

  *關於很多同學關心的托馬斯小火車的問題,問就是沒有,別問。

  *上一章的吉普賽占蔔不是真預言,吉普賽女人瞎編的。5個孩子是平均數,當時的情況下,生育能力正常的女性生7、8個孩子非常常見,吉普賽女人沒有說「只有5個孩子」對吧,也沒有說「只有三個丈夫」,所以都是模糊數據。

  至於會對亨利埃塔提到菲利普,是因為國王跟西班牙公主議婚這個是國事,平民都知道,吉普賽女人要進宮參加游園會,肯定要做調查的,會打聽王室成員的一些細節。

  占蔔這種事情本來就是我想聽到的我就相信,菲利普不信,但要是阿比說深色頭發的丈夫是他,他就願意相信。

  *什麼?競爭不激烈?阿比蓋爾已經是王室情婦了,沒人能跟她比地位,用不著撕逼這麼難看。


第54章

  國王很富有, 雖然妹妹經常吐槽國王整天哭窮,但國王的「窮」絕對不是真的窮, 是以「百萬」為基數的金錢觀念。

  國王對妹妹的愛情很火熱, 男人嘛,都是這樣的,愛你的時候什麼都可以給你。但要小心,他的愛消逝的時候, 也會極為無情, 就比如今天的這位小姐。

  關於密道的傳聞他已經聽說過了,很多城堡有密道,目的是為了在敵人進攻的時候可以有途徑逃出去,王室宮殿自然也有這麼一個保險措施, 但密道的意義就在於是「秘密」的, 所以知道密道存在的人有不少,但知道密道到底在哪裡怎麼進怎麼出的人, 極少。

  國王的密探頭子知道密道,王家衛隊和火槍隊的隊長知道密道,邦當這個大總管也知道密道。所有的僕人都被警告,如果膽敢進入密道, 全家處死。但實際上,僕人還真的幾乎見不到有人出入密道。

  德法裡納小姐應該是之前國王最喜歡的情婦,才有那份榮幸能被國王帶著從密道走,但現在

  他沒有回去向國王復命,國王待會兒還要去皇家宮殿妹妹的房間。

  國王已經不止一次對他抱怨過為什麼他每晚得走個半小時才能見到阿比蓋爾, 以及她為什麼不肯搬回盧浮宮,他樓上的套房早已經為她准備好了,房間又多又寬敞,只比國王的寢宮少兩個房間而已沒有候見廳。

  國王和王後的套間才有候見廳。

  克勞德很懂國王的意思,是想要他去說服阿比蓋爾搬回去,但他並不打算真的說服妹妹。他們兄妹一致認為,國王的願望不能輕易滿足,必須要付出代價才可以。

  很簡單的原理,如果你輕易滿足一個孩子的要求,他就不會覺得有多麼珍貴了。

  這是一個「期待值」的問題,要讓他有所期待,並且要十分迫切,才能滿足他。

  當然,阿比蓋爾總是要搬回去的,但肯定不能那麼快。

  王宮裡還有幾個「不重要情婦」,阿比蓋爾要把那些女人全都解決掉,然後就能愉快的搬回去了。

  今天公開宣布了阿比蓋爾的「王室情婦」的身份,除了贈予了凡爾賽宮之外,還有另一份文件規定了阿比蓋爾的年金津貼,只要她保有「王室情婦」的身份,一年有40萬裡弗爾,還不包括她在宮中生活的各種支出,她不管在哪一座在王室宮殿裡生活,所有費用全部由國王支付;

  國王現在沒有結婚,實際上她就是王宮中的「第一夫人」,禮儀地位低於「國王的母親」,大概跟王弟菲利普持平。今後,所有宮廷中的女性都會以她為樣板,會梳她的發型穿她的同款長裙追捧她喜歡的花卉和文學讀物;她喜歡玩什麼,宮廷裡就會流行什麼游戲;她喜歡什麼劇目,人們就會一遍又一遍的去看那出戲劇;她用什麼香水,准保會形成一個銷量高峰。

  總之,她就是盧浮宮第一時尚風向標了。

  晚上,路易還親自帶了另一份禮物給她一套價值不菲的藍寶石首飾。

  藍色是王室的顏色,搭配黃金,大氣又華貴,陳列在深藍色天鵝絨的珠寶盒裡,每一件都美得讓人愛不釋手。

  成套的首飾是什麼都有,但不限於只有一件。主首飾是項鏈,設計配套的手鏈手鐲臂釧戒指耳環胸針發簪發夾,林林總總,亮閃閃的一大堆。

  收禮物超快樂的有誰不喜歡這些亮閃閃的小石頭呢

  她快樂得不行,忙著試戴,每戴一件就要讓路易看看,好不好看好看,好看的不得了

  看著她快樂的跟一只小鳥一樣,路易也很美滋滋的。

  你送你喜歡的女人她喜歡的禮物,她的快樂就是你的快樂啊。

  那就是雙倍的快樂

  不能更讓人高興了

  他趁機提要求,「你什麼時候才能搬回去我可不想再在半夜走來走去了。」

  輕輕吻著她的肩頭。

  「再過一段時間吧,大郡主還沒走呢。」

  「她要住好幾個月,難道你就幾個月都不搬回去」他很不滿,「我明天就去告訴她,她該回去了。」

  他把雷尼奧流放了,大郡主立即來要走了阿比蓋爾,想想也知道是雷尼奧給他添堵。大郡主根本不需要再多一個侍從女伴,阿比蓋爾實際上也從來沒有做過大郡主的侍女,加上現在她是王室情婦,就更不可能做誰的侍女了。

  所以她其實已經沒有理由繼續住在皇家宮殿。

  「大郡主准會責備你。」

  「她不會的。」

  「我要先去看看我的房間,要是我不喜歡,我想你能批准我重新裝飾一下。」

  「那當然,你的房間,完全按照你的喜好來裝飾。」輕撫她的細軟發絲,金色的發絲,燦爛得如同陽光。

  「噢,還有,我要有一副油畫,掛在你的臥室裡。你的宮廷畫師是誰」

  「不知道。我明天就叫他來為你畫畫。」

  「我還想有侍衛。」

  「叫你的丈夫為你挑選兩名侍衛。」

  「謝謝你。」她笑嘻嘻的在他臉上親了一下。

  「快上床,我困了。」他將她抱到床上,解開睡裙的衣帶。

  上午。

  路易走後,阿比蓋爾起床了。吃過早餐,坐下來給雷尼奧寫信。

  「我可愛又迷人的流放犯

  我們相聚的時間有點過於短暫,這可真不妙。我都有點不太記得你到底長什麼樣子了,請送一副你的畫像來,記住,要找一個好的畫家。我聽說荷蘭有位畫家叫倫勃朗,他畫的肖像畫很不錯,你去找他,給你畫完肖像畫之後,派人送他來巴黎為我畫肖像畫。

  我想你可能也不太記得我長什麼樣子了。隨著時間的過去,我在你心裡的模樣會越來越模糊,最後你不記得我的模樣,也不記得我是誰。我可不會允許這種情況出現。所以這就是為什麼肖像畫很重要的原因。

  另外,再順便告訴你,今天,噢不,昨天,菲利普的18歲生日宴會上,國王讓我坐在他身邊。他給了我年金,還送了我一座城堡。

  昨天我很高興,希望你聽到這件事情後不要太氣惱國王。

  親親你。想你。

  你的,阿比蓋爾。」

  寫完信,快速看了一遍,很滿意。她肯定要把這事告訴雷尼奧,她現在「屬於」國王了,應該會更加激起雷尼奧的好勝心。

  男人都會有好勝心,雷尼奧這樣的男人肯定好勝心更強烈,再加上占有欲,他准會對她念念不忘。

  考察一個男人對你的愛意,除了他肯不肯為你花錢之外,還要看他對競爭對手什麼態度,通俗一點說,就是情敵。粗俗的男人只占有女人的肉體就滿足了,所以會有那麼多男人上過床之後就提褲子不認人;高明的男人還會想占有女人的心,想讓女人愛上他。

  路易是這樣,雷尼奧也是這樣。

  至於菲利普,他雖然還不懂這些,但等他懂得了得到他人的愛會讓人多麼滿足,他也會追求別人的「愛」。

  她將信疊了三疊,拿出火漆,點了蠟燭,燒融火漆,澆在信紙上,然後蓋上自己的徽章。她還沒有自己的爵位,也就沒有自己的家徽,自己找銀匠打了一個徽章戒指,圖案是一只站立的獅子和一朵雙頭玫瑰。

  封好信,叫來克萊爾,讓她送去給雷尼奧派來的信使。

  「小姐,今天要出去嗎」

  「到那邊去,去看看我的房間。然後去教堂。」她琢磨著成為王室情婦的好處還有,她實際上沒有婆婆,也不需要每天陪著王太後去教堂,可以說想去就去,不想去就不去。

  她是天主教徒,但一點也談不上「虔誠」。

  改變「王室情婦專屬套房」的內部裝潢完全沒有必要,本身的裝潢就很不錯了,邦當說這個套房很多年沒有人住過。這是因為路易不到5歲父親就掛了,所以十幾年來沒有王室情婦這麼個人選。

  這個套間在國王寢宮的正上方,是為了能讓國王很方便的上樓,密道裡唯一一個上樓的樓梯就在這兒,方便是絕對方便了,但想想也挺殘忍的。

  王後有自己的房間,晚上其實不和國王整夜共枕,要是王後來了,而國王正在樓上跟情婦不可描述,可想而知王後的心情該有多悲憤。

  不過,這事她現在用不著考慮。她想改變內部裝潢,只是想對宮殿裡所有人說明她的地位而已。

  對邦當吩咐了一大堆,從牆紙到床頭燭台都要換,邦當不得不叫了一個秘書來記錄阿比蓋爾的要求,洋洋灑灑記了幾張紙。

  折騰完邦當,這才去了教堂。

  王太後幾乎每天都要去聖心小教堂,路易也差不多每天都去,星期日做彌撒,平時做小禱告,由神甫主持儀式。聖誕節復活節聖靈降臨節聖母升天節等重要瞻禮由紅衣主教主持儀式。

  今天,主持布道的是阿拉密斯。

  達達尼昂也來了教堂,見到阿比蓋爾,微笑著對她招了招手。

  作者有話要說:

  關於訂閱問題,其實我強烈建議全訂,1章3000字我自認為一點也不水,雖然時間推進很慢,但內容很豐富,你跳訂一章可能就接不下去,然後還來責怪作者為什麼這裡不寫那裡不寫,你都沒看全,你說個啥呢。

  連續的體驗跟跳著的體驗肯定不是一回事,我能接受你看到某一章,發現沒啥意思,或者是你極度討厭的情節,不想看了,瀟灑棄文,沒毛病,我絕對沒什麼好說的。但認為自己「只想看有興趣的情節」而「不想看沒興趣的情節」,那你腦補就好了嘛,腦補來的又快又爽,隨便想,不比每天苦惱要訂哪一章跳掉哪一章來的快樂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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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

  她坐到他身邊, 「您好。」

  「您好,小姐。」

  「怎麼今天是阿拉密斯布道」

  「應該是他自己提出來的要求。」

  也就是說, 他也不知道阿拉密斯怎麼突發奇想要來王宮教堂布道。

  阿拉密斯說了一大通夫妻之道, 教誨女性要安於身份,相夫教子,做好賢妻良母。阿比蓋爾面無表情內心毫無波動。

  阿拉密斯比達達尼昂大6歲,今年也就56歲, 還不算太老。帥哥不管什麼年齡都是帥哥, 看在這麼帥的一個老頭的份上,阿比蓋爾原諒了他的意有所指。

  嘿嘿,達達尼昂肯定從沒說過他跟奧地利安娜之間的不可描述,阿拉密斯又是那種認為精神戀愛大於肉體關系的很有騎士精神的奇葩, 肯定看她不順眼。

  不過, 他怎麼不去諷刺國王啊

  還是狗男人的主人意識,總覺得是小妖精勾引了他們, 不是男人的錯;男人要說有錯,一定是不夠有自制力,經不起誘惑。

  穿著神甫制服的阿拉密斯自帶禁欲氣質,配上他不苟言笑的面孔, 還真是有點嚴肅的過分呢。

  卸掉阿拉密斯腦袋後面的光環,他也就是個男權社會的工具人。

  布道結束後,一些人先離開了。

  達達尼昂去找阿拉密斯說話,阿比蓋爾便走向奧地利安娜。

  路易和菲利普兄弟今天都陪著母親來了教堂。阿拉密斯胡言亂語,誰都能聽出來, 所以跟王室不太親密的貴族全都趕緊溜了。

  路易有點氣惱,但阿拉密斯又沒指名道姓,他也沒法痛罵阿拉密斯。

  奧地利安娜也不太高興,示意阿比蓋爾挽著她手臂,拍了拍她手背,親切的說「來,陪我回去。」

  菲利普不滿的嘀咕,「我瞧這個阿拉密斯有點太狂妄了,他以為他是誰」

  阿比蓋爾想著這確實是先天不足。天主教當然是支持一夫一妻制的,不過麼,教皇有私生子的也不是少數,更別說下面的主教,神職人員也是普通人,也有七情六欲,誰比誰高貴呢阿拉密斯這家伙怎麼有膽暗諷她他怎麼不去諷刺一下天主教教會裡那些烏七八糟的破事

  阿拉密斯在她心目中的地位因為一場布道直線下滑。

  「別理會阿拉密斯說的那些廢話。」路易不太耐煩的說「他老糊塗了,弄不清楚到底誰才是這個國家的主人。」

  阿比蓋爾特別大方的說「無關緊要的人說的廢話,我才不會介意呢。」

  菲利普哼了一聲,「有人總以為自己是道德典範,我就不信他年輕的時候沒有做出什麼不怎麼樣的事情來。」

  「也許他就是為好友打抱不平吧。」

  路易心裡有點不是滋味。他早就後悔了,那天不該在她腦子不清楚的情況下,任由她隨便指定丈夫人選,他一怒之下居然答應了,雖然當時還因為要懲罰母親當年做的事可現在看來,真是不明智的決定。

  但他倆都已經結婚了,這事沒有反悔的余地,他也不想讓人知道他已經後悔,只能硬著頭皮堅持下去。

  要不,也可以想辦法弄死達達尼昂阿比蓋爾成了寡婦,也就無所謂這些暗諷了。

  達達尼昂的忠心耿耿現在看起來跟阿比蓋爾沒有可比性。

  「他哪來的膽子居然敢暗中指責你」菲利普還是很生氣。

  「我都不怎麼生氣的。我看他老了,不想一下子氣得他中風,不然我就問問他,你對教皇的私生子問題怎麼看聽說某主教喜歡唱詩班男童,你覺得如何」

  菲利普哈哈大笑,路易也笑了,「阿拉密斯能氣得跺腳。」

  「他不是更應該感到羞愧嗎」她淡定的微笑,「真不知道這些神職人員怎麼會認為自己能為上帝代言,上帝准不樂意看到這些無恥的臭男人是他的人間代言人。」

  她很快換了話題,「我們什麼時候會去楓丹白露」

  「下個月,再過兩周。」

  「要去幾天」

  「幾天」菲利普笑了,「幾天可不夠,至少待一周,你要是喜歡的話,待兩周或是一個月都行。」

  沒有親政的好處就是國王不用總是待在政務中心。

  即使親政的國王,也都很會玩,畢竟國家大事都很傷腦筋,不學會放松,只怕早早就得過勞死了。

  「我住哪兒你住哪兒」她問路易。

  「母親不去,就你和我。菲利普有自己的套間,你你住以前母親住過的套間。」

  「那邊什麼都有嗎特別是浴室。」

  「有,都是齊全的,母親也跟你一樣,喜歡什麼設施都齊全。」

  那是當然了,誰不喜歡什麼都齊全呢

  「達達尼昂隊長去嗎」

  路易猶豫了一會兒,「你想要他去嗎」

  阿比蓋爾想著要是路易和菲利普都不在王宮,沒准達達尼昂能有機會跟奧地利安娜私下見面。她沒有給人牽線的愛好,但達達尼昂實在太可憐了。其實之前那些國王情婦住在宮中,她們的丈夫總是不會同時也在宮中居住,要不然那些可憐人真是要每天經受別人的嘲笑,心再大也經不起成年累月的羞辱。

  「他不去。我想你給他增加津貼,他現在一年才1萬多裡弗爾的津貼,是不是太少了」

  「不少了。你覺得少,是因為我給你的津貼足夠你用,你只要不買寶石不是一天要換一條新裙子,根本用不完。」

  明白了。其實對照一下她之前的生活水平,她一個人一年根本用不了1萬裡弗爾,40萬足夠她全家用還用不完,巴伯利翁伯爵領地一年的收入也沒有那麼多呢,能有20萬都算今年收成非常好了。

  「不過,既然你請求了,那我還是會給他增加津貼,就增加到2萬吧。他自己還有領地收入,你別總以為他是個窮鬼。」

  她把這個給忘了。這麼說,達達尼昂還真不算窮人,畢竟是貴族,收入水平大概是同級的中等水平,不算太差。

  又想到阿拉密斯這個搞事神甫,為什麼今天忽然去布道,是不是拉伍爾出了什麼事情應該不會,不然達達尼昂會告訴她。路易雖然是個冷酷無情的家伙,但說起來對克裡斯汀處理的也還不錯了,給她們母女換大房子,珠寶也讓她帶走,還讓拉伍爾盡快跟她結婚。

  拉伍爾只要忍了,老婆有了,崽也是自己的種,還得到了一個軍隊裡的好職位,雖然吧,是有一點用妻子換職位的意思,但這事本來也不是他主動「獻上」,他是最大受害者,也很可憐。

  總之,都是路易這個大豬蹄子的錯。

  還有,其他的「不重要情婦」,她可不耐煩一個個的去打發。

  「你到底帶多少女人進過密道」她突然問。

  「沒幾個啊,又打我」

  「是不是每一個你睡過的女人你都帶她們進過密道」

  「我有那麼蠢嗎」他不服的嘀咕。

  「有。你蠢。」

  「除了你,只有麗雅。」

  她哼了一聲,「今天就叫邦當把你的那些女人都送回家,原本住在宮裡的話,換個房間,不許再去找她們,不然打斷腿。」

  「你不想看到她們,那就叫她們都滾蛋。」

  不能對大豬蹄子的用詞有什麼期待,總之,目的達到了就行了。

  「中午我們一起吃午餐吧,就我們兩個。」

  「好。你要睡覺嗎去我的臥室吧。」

  「我怕又會有人突然出現。」

  「邦當已經把那個入口封住了。別怕。」他愛憐的親吻她。

  他聽說這事其實心裡是很驚恐的,妒忌的女人什麼事情都能干出來,麗雅說不定真的會殺了阿比蓋爾。所以他立即趕走麗雅,就是不想給她機會傷害阿比蓋爾。

  一想到她有可能被人殺了或是受傷,他心都疼了。

  他懊惱自己還是太草率了,怎麼會讓女人知道密道的存在他完全忘了阿比蓋爾也是女人。

  菲利普不滿的說「我也要一起吃午餐。」

  路易瞪他一眼,他馬上改口,「我去母親那邊吃午餐。」他趕緊溜走了。

  瑪麗也提心吊膽的,害怕又會有人從密道鑽出來。

  「你今天在房間裡待著吧,別出聲,做做針線活,讓凱蘿爾守在外面。」女僕沒有閑著的時候,坐下來手裡也要干活,比如裙邊要是花邊的縫線松動了,就要及時縫補,這點小縫補總不能去找裁縫,宮廷裁縫可以說一年到頭只有聖誕節假期能休息幾天,其他日子一天要工作12個小時。

  還有,阿比蓋爾不管白天晚上睡覺都喜歡戴眼罩,用中國真絲縫制,裡面絮上絲綿。受她的影響,國王現在也喜歡戴著眼罩睡覺,凱蘿爾的空閑時間都用來縫制眼罩了。

  女紅是女人的必備技能,從貴族到平民,女孩子都要學做針線活,但阿比蓋爾的針線活到底什麼樣,盧浮宮裡沒人見過。

  瑪麗想著夫人大概不會做針線活。夫人真是命好,生下來是伯爵之女,現在又是國王的情婦,法蘭西沒有幾個女人能比她更幸運了。

  作者有話要說:

  阿拉密斯多管閑事。

  我寫的還是太小眾了,不過就這樣還能招上神經病,我要怎麼辦啊

  多個性伴侶就是嗎為什麼總有人不肯承認並羞於承認女性也是需要性方面的享受的這就是自我閹割。女主能不能穩定的一對一能,但為什麼不比較怎麼知道誰更合適性本身不受強迫也不強迫他人,對任何人都沒有傷害,為什麼這麼簡單的道理還有人不懂你不能接受,看不下去,行,你點叉走人,沒人有意見。

  要求作者給你和少數人排雷,你咋好意思說出口,,

悠于 2020-9-11 16:08

第56章 (營養液9000加更)

  阿比蓋爾小睡了1個小時, 路易回來了。

  「阿比。」在她耳邊輕輕的喊她。

  她沒醒。

  「阿比。」又喊她一聲,輕輕晃她。

  她醒了, 不太高興, 「我還沒睡好。」

  「可我餓了,要吃午餐。」

  「我還不餓。」

  「別總是睡覺,快起來。」他倒是很溫柔。

  她只好起來,閉著眼睛, 靠在他肩頭, 「下午你還要出去騎馬嗎」

  「對。你好點了嗎」

  「什麼」

  「你的腿。」

  「噢還沒有,這幾天我都不想騎馬了,騎馬真累。」她摸了摸自己的胸好在胸不算大,不然騎馬可就要顛死了, 緊身胸衣在這種情況下簡直就是女性最好的裝備。

  「我今天要去凡爾賽, 你去嗎」他故意問。

  「去」她馬上就精神了地主婆要去收房子啦

  「現在天冷了,不騎馬, 坐馬車去。」

  「就我們倆嗎」

  「就我們倆。」吻了一下她頭發。

  她很高興。

  吃午餐的時候,邦當彙報,已經請幾位小姐夫人或是搬出原本的住房,或是出宮回家, 已經高效率圓滿完成任務。

  阿比蓋爾就更開心了。

  撕逼這種事情她是不屑做的,你撕的四腳朝天,也抵不上大豬蹄子的一句話,所以何必呢。再說剛出了密道事件,路易估計很煩他的那些女人了。

  趁機給他洗洗腦, 也誇誇他,「你可不能再犯蠢了,要知道像我這樣溫柔善良的女人可不多。」拈了一粒葡萄塞進他嘴裡,親親他臉龐,「等房間重新布置好,我就搬過來。」

  「隨時嗎」

  「收拾好了就行。」

  於是他急匆匆的吩咐,「聽見了嗎,邦當,快點按照小姐的話去做。」

  邦當的理解是,這個意思就是想從庫房領什麼物品出來都可以。

  陛下因為總是哭窮,邦當一向都是盡可能的節約,能只花1個埃居,就絕不會花兩個埃居。對之前的情婦也算不上特別大方,就是送點小珠寶,價值不高。但是陛下對達達尼昂夫人可以說是有求必應,從來不設定金錢上的限制。現在又給了她「王室情婦」的地位,將來會怎麼樣邦當不知道,他只知道目前達達尼昂夫人是王宮裡最有權利的女人。

  9月底,巴黎已經很冷了,阿比蓋爾只在中午午餐前後在庭院裡散散步,其他時間都待在房間裡。

  她不做針線活,也不用總是去陪王太後,自己的時間很多。

  除了看看書打發時間之外,宮廷裡現在流行好幾種舞步,她學的都不算很好,所以除了去學習騎馬槍法劍術之外,還會花點時間學跳舞。

  騎馬最近不學了,槍法她已經學的不錯,只差多練習;劍術就不行了,學了幾節課之後不得不承認劍術還是要講一點天賦的,她沒有這個天賦。

  達達尼昂是加斯科尼人,而加斯科尼是出了名的出戰士的地區。法蘭西的軍隊裡有一句話,說沒有加斯科尼人的部隊算不上是真正的部隊,加斯科尼人是軍隊的主力,王家衛隊的隊長也是加斯科尼人,所以兩位隊長算是同鄉。

  達達尼昂以劍術聞名,號稱是王宮衛戍部隊劍術第一人,所有年輕侍衛都想跟達達尼昂隊長學習劍術,得知隊長居然去教小妻子劍術,都覺得真是浪費人生啊。不過他們也就只敢私下嘀咕嘀咕了。

  克勞德的劍術也還算不錯,從5歲開始就跟著老師學習,但缺乏實戰經驗。他好在是近水樓台,阿比蓋爾認清事實不學劍術之後,克勞德便占據了達達尼昂的上課時間。

  達達尼昂是很喜歡克勞德,覺得克勞德就像年輕時代的自己,當然沒有他那麼莽撞,算是比較穩重的。他今年50歲了,身體健康,還能為國王效力至少10年,倒是應該從現在開始挑選合適的侍衛培養成下一任火槍隊隊長。王家衛隊隊長今年才40歲,正當壯年,退休時間還早,國王很可能會讓克勞德擔任下一任火槍隊隊長。

  他不會任人唯親,但克勞德只要得到很好的鍛煉,絕對能夠勝任隊長一職。

  今天下午,克勞德得到消息,國王要去凡爾賽,他是隨行侍衛之一。

  「您不去嗎,隊長」克勞德問。

  「我沒有接到通知。」達達尼昂和氣的微笑,「小姐也要去嗎」

  克勞德點點頭,「她也去。」

  「應該沒什麼事,保護好國王,保護好小姐。」

  「那我先告辭了,隊長。」克勞德收好佩劍,向達達尼昂行禮。

  盧浮宮大門前的庭院,兩輛帶有王室徽記的馬車停在門前,路易先上了馬車,隨後克勞德扶著阿比蓋爾上了馬車,菲利普想擠上去,一看路易瞪他,只好乖乖下來,去了第二輛馬車。

  洛林騎士嘲笑他,「別想著達達尼昂夫人了。」他故意將發音重點放在「夫人」這個詞上,「她屬於陛下,不屬於你。」

  「阿比誰都不屬於。就是要屬於某個人,也該屬於我。」菲利普很氣惱。

  「他是國王,他的需求總是會被滿足。」洛林騎士冷酷無情的指出。

  菲利普不說話了。

  「國王」與「王弟」不是一個概念,「陛下」和「殿下」也不是一個概念,他從3歲就知道這其中的分別了。

  兄弟倆的感情很好,但那也是有局限的,他不能想著哥哥的王位,不然哥哥准饒不了他。

  阿比他現在也不能想了嗎他只覺得一陣傷心,一邊有些憤恨的想著憑什麼國王就能擁有一切,但另一方面他又很明白自己對此無能為力。

  他有些心酸,不高興,就是不高興要阿比親親抱抱才可以

  洛林騎士頂瞧不上他一副郁郁寡歡的模樣,「你要是不高興,就別跟著去凡爾賽,我們去去你的城堡,聖克魯吧。」

  菲利普悶悶不樂,「聖克魯還沒有開始重修。」

  「但那兒能居住,對吧」

  「對。」

  「我們就去聖克魯,讓陛下和達達尼昂夫人去凡爾賽。要我說,你整天在她面前,她就不會想念你,你要偶爾離開她。」

  「是嗎」菲利普懵懂。

  「當然了,你看那位德泰斯特蘭伯爵,你不是一直在想念他嗎」洛林騎士又露出一副嘲諷的神色。「他已經被流放了,你還對他難以忘懷。」

  菲利普心煩意亂,「我真想現在就去洛林,去找雷尼奧。」

  「千萬不要。你是真的沒有見過他有多麼可怕。」

  「這事我還沒有問過你,你和你哥哥為什麼這麼怕他我想他並不可怕。」

  「那是因為他算了,我不知道要怎麼說,總之,他不像他展現給你看的那麼好。他不是好人,殿下。」

  菲利普搖搖頭。

  很快,他下定決心,對侍衛說「改道,去聖克魯。」

  馬車旁騎馬的侍衛點點頭,高聲吩咐車夫改道。

  一名侍衛向國王報告,王弟殿下的馬車改道了,說是去聖克魯城堡。

  路易略一想王弟這個小破孩,應該是妒忌了。

  「他去聖克魯干什麼不是說好了去凡爾賽嗎」阿比蓋爾嚷嚷。

  「他正准備要改造聖克魯。」

  「啊」得到了自己的房產,當然想要按照自己的喜好來重新裝修。

  她的心思也並不在菲利普身上,滿心都是要去視察自己土地的地主婆思想。

  「我也想趕快開始修建凡爾賽,我想凡爾賽應該建造的盡可能的大盡可能的美麗,要成為歐洲各國王室羨慕的目光注視著的地方。」

  路易哈哈直笑,「你跟我想的一樣。」

  「你得先找一個建築設計師畫圖紙。」

  「不,我得先有錢。」

  又是錢這個攔路虎

  國王有自己的小金庫,還可以隨時動用國庫,但國庫裡沒什麼錢,私人小金庫的錢也算不上多,因為開支很大。

  金錢總是一切的基礎,不管什麼時代都一樣。

  「好吧,先弄錢,然後找個建築設計師來畫圖紙。不過要先說好了,你花錢修建,你可以住進來,但是」

  「但是什麼」

  「我也說不好。我的宮殿將來要是成了你的政務中心,好像怎麼都不太對。」

  「什麼叫政務中心」

  「就是會議廳。」

  想想好像真的不可能限制他,只好退而求其次,「你要是修建宮殿的話,我想有一個女神阿佛洛狄忒的房間。我不是王後,沒有候見廳,但我需要一個專門的房間。你如果自認是阿波羅,我就是阿佛洛狄忒。」

  路易驚嘆「天哪」

  過了一會兒,又贊嘆「你說的沒錯,你確實是愛與美的女神。」

  凡爾賽城堡還是那麼的不起眼。

  仍然住在上次住的房間,跟國王的房間隔著幾個房間。

  城堡裡的僕人比上次多了差不多一倍,壁爐早早燒熱,大廳裡暖烘烘的。臥室裡沒有壁爐,但有個高腿的火盆,裡面燒著木柴,也已經燒熱了,房間裡暖暖的。

  窗戶沒開,臥室通向起居室的門開著。

  國王沒有待在自己房間裡,而是在阿比蓋爾房間。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全訂的同學們,筆芯

  營養液增加的有點猛,害怕。

  算了一下冷評體質如我,估計完本也沒多少評論,所以重新計算一下,500評論加更1章吧。補不補分隨意,撒花加油麼麼噠都可以。,,


第57章

  「阿比,快來看」他手裡拿了一卷圖紙, 在桌子上攤平, 「這是父親在世的時候命人畫的圖紙, 你快來看看。」

  圖紙不算大,比寫字桌稍微大一點, 上面用黑色墨線畫了一座宮殿的外觀俯瞰圖。宮殿主體是傳統法蘭西宮殿的樣式,橫的一道正殿,兩邊各有一道豎著的側翼。宮殿前面是庭院和水池,還有一些附屬設施。

  阿比蓋爾大失所望,「這就是凡爾賽宮嗎」

  「這個設計已經過時,不再合適,父親還沒有開始著手修建宮殿就不幸過世。」

  「太小了。」

  「我也覺得太小了,父親當初只是想修建一座狩獵行宮。」

  「你想把它修建成什麼樣」

  「我還沒有想好,總之,就像你說的, 凡爾賽宮將成為法國的中心,歐洲的中心。」路易一副躊躇滿志的樣子,「而我, 將成為了不起的國王。」

  「你當然會成為了不起的國王, 幾百年後人們還會記得你。」她卷起圖紙,遞給女僕, 「到時候你就會是法蘭西最偉大的國王。」

  這個馬屁拍的他美滋滋的,沒有什麼能比你喜歡的女人誇贊你更能讓人愉快了。

  與此同時,已經到了聖克魯城堡的菲利普暫時忘記了阿比蓋爾。

  18歲的年輕男人, 其實還是個大男孩,剛剛開始邁向男人的進化之路,開始對自己的「財產」有了比較清晰的概念。親眼看到自己的城堡,那種感覺跟僅僅只在文件上看到「某某城堡」的名字的感覺完全不一樣。

  「我的地盤我做主」,這份掌控權能讓人充滿自信。

  他得意極了,在城堡裡走來走去,參觀了餐廳舞會廳宴會廳,然後上樓,參觀了臥室和客房。

  「你要住在哪兒」洛林騎士明知故問。

  「主臥。你你住在,你別住的太遠,我要把離我最近的套間給阿比蓋爾。」

  洛林騎士不可思議的看著他,「你瘋了嗎陛下或許會因為你是他的弟弟而不計較太多,可如果你總是惹怒他,他一定會好好教訓你一頓。阿比蓋爾是很美麗,但美麗的女孩多得是你沒必要一定要惹怒陛下。」

  「他能把我怎麼樣再把我軟禁起來」菲利普賭氣說。

  「天哪」洛林騎士緊張的跑到門口看了看,確定沒有僕人在門外,小心的關上門,「別說別說」

  菲利普憤恨的說「瞧你怕成了那樣」

  「陛下不會殺了你,但要人私下裡殺了我,他壓根連眉頭都不會皺。」

  「他不會殺你。」菲利普在房間裡走來走去,「王兄把凡爾賽送給她了,你說,要是我把聖克魯送給她,她會不會收下」

  「她不會收下,」洛林騎士搖了搖頭,「她會怕陛下。」

  菲利普沒再說什麼,只是臉色有點奇怪。

  巴伯利翁莊園在魯昂鄉下的某地,這一片都是巴伯利翁的領地。他的領地裡還有其他更小的貴族,羅莎琳娜住在莊園西邊大概50公裡的一座莊園裡。

  尼古拉斯是男爵夫妻唯一的兒子,兩個姐姐都已出嫁,兩個妹妹年長的一個已經訂婚,另一個年紀還小,尚未訂婚。

  按照阿比蓋爾的理解,男爵之子娶了伯爵之女,羅莎琳娜算下嫁,男爵家不說把兒媳婦當仙女一樣供起來,可也不至於瞧不起吧

  羅莎琳娜不受婆婆待見,還認為她跟男爵有染,甚至說她生下了男爵的孩子,這種事情不知道怎麼泄露出去,羅莎琳娜的聲譽一落千丈,現在,沒人再邀請她參加舞會。

  這種苦逼郁悶日子她已經過了兩年,就連年幼的兩個女兒也不敢接回來養育。

  阿比蓋爾的信是尼古拉斯拿給她的,信紙上的火漆已經掰斷了。

  她心裡苦悶,臉上卻不能表露出來。

  但這封信的內容卻令她大大吃驚。阿比蓋爾宣稱她已經是王室情婦,國王送了她巴黎的宅院,要她接到信立即和孩子們丈夫前往巴黎。還說,哥哥已經是王家衛隊的侍衛,成了國王的親信,國王答應會給哥哥爵位,也答應給尼古拉斯爵位。

  她想著阿比蓋爾真是聰明,用爵位來做誘餌,男爵夫婦肯定會想要多一個爵位,就不會攔著不讓她去巴黎了。

  「父親呢」

  「去你家了。」

  呵,老混蛋去找另一個老混蛋。看來是男爵想要證實阿比蓋爾在信裡說的事情。

  她疊好信,仔細收在珠寶盒裡。

  「你准備一下,我們去巴黎。」她微笑著對尼古拉斯說。

  丈夫雖然是個過於溫和的性子,但好在沒有聽從男爵夫人的胡言亂語,對她和孩子們都很好。克勞德送了雙生女兒回家,尼古拉斯幾乎走哪兒都帶著女兒們,疼愛女兒超過疼愛他們的長子。

  「好。」尼古拉斯點點頭。

  兩個女兒坐在地板上,咿咿呀呀說著自己的語言,玩的很快樂。

  「去把小少爺帶來。」羅莎琳娜吩咐女僕。

  「阿比蓋爾說要你寫回信,你現在就寫,告訴她和克勞德,我們明天上午就出發。」尼古拉斯也是迫不及待想離開家。

  羅莎琳娜垂下眼簾,「母親不會不讓我們走吧你告訴他,阿比蓋爾要我和孩子們都去巴黎,她她別惹阿比蓋爾不高興。」

  「只要父親確認阿比蓋爾真的是王室情婦,母親絕對不敢攔阻你。」

  羅莎琳娜長嘆了一聲,坐到寫字桌前面,拿出信紙,取了筆架上的羽毛筆,蘸著墨水,開始寫信。

  「親愛的阿比蓋爾」

  洛林地區,洛林公爵領地,凡爾登附近。

  流放生涯對德泰特斯蘭伯爵幾乎沒有影響,他照樣每天出去跑馬隔三差五參加舞會。

  可惡的國王確實派了人監視他,但走在路上他就成功的腐化了那位御前侍衛,侍衛保證會寫信「如實彙報」伯爵的行蹤,伯爵每天都待在家裡,虔誠侍奉上帝,洗心革面,重新做人。

  回了城堡,雷尼奧便讓他的財政總管整理了他的財務狀況,他的財務沒有問題,一年最少能有20萬裡弗爾的固定收入;還有固定資產,兩座城堡兩座莊園一大片森林很多小村莊幾座小城,總價值在150萬到200萬裡弗爾之間,但固定資產很難變現,當然也不會變現;另外有不固定的寶石收入,這項生意做的時間不長,平均一年也能有10萬裡弗爾。

  另有珠寶若干,現金若干。

  確實算不上很有錢,跟國王沒法比,但如果要養阿比蓋爾和將來的孩子們,絕對綽綽有余。

  他從來沒有如此迫切的想要得到一個女人,想要把自己的一切都給她金錢珠寶地產城堡,還有他自己。他對那個美人兒的愛情來的又快又熾熱,還很持久。

  他不常給她寫信,想著不能在她身邊,再動聽的情話落在紙面上都差了一層意思,但只要有機會見到她,他一定會把他知道的所有情話全都說給她聽。

  他在她身邊留了一個辦事員和一個女僕,克萊爾不會寫字,通過呂西安彙報,說得知小姐的生理期已經過了幾天。

  他簡直迫不及待想要回到巴黎,為此正在做著准備。御前侍衛雖然被他腐化了,但侍衛的主人是國王,沒准還是會真的彙報給國王,他之前已經做好安排,今天就要執行針對御前侍衛的計劃,使得這位國王的使者沒時間查看他到底去了哪裡。

  這天晚上,雷尼奧在天黑之後便騎上馬,帶了幾名親信,返回巴黎。

  阿比蓋爾和路易在凡爾賽住了兩個晚上,第三天下午返回巴黎。

  在凡爾賽的路易十四似乎跟在盧浮宮的路易十四不太一樣。

  可能沒有了貴族臣子的吹捧,他就沒有那麼飄了。畢竟還只是剛滿20歲的青年,還沒有親政,沒有徹底了解到權力是多麼迷人的東西。

  他帶著阿比蓋爾在森林中漫步,秋天的凡爾賽還不錯,景色可以算得上很美,有一種天然的野趣。而且這幾天沒有下雨,天氣很好,涼爽,但不算寒冷。

  不吵不鬧不發脾氣不放狠話的阿比蓋爾看上去就是個可可愛愛的年輕女孩,溫順嬌柔,他在凡爾賽小住幾天,自覺跟她之間的感情大增,沒有盧浮宮裡那些亂七八糟的煩心事,他們就像一對普通的剛結婚的新婚小夫妻。

  「我們以後一定要常來凡爾賽。」阿比蓋爾心情很好,笑眯眯的說。

  「我也很喜歡能跟你在一起,就我們倆。」親熱的鼻尖對著鼻尖。「要是我們有了女兒,我就給她一個封號,凡爾賽公主,你覺得怎麼樣好聽嗎」

  「好聽。」能不能給予公主封號的問題暫且放到一邊。

  「等她成年了,我就封她為凡爾賽女公爵,但這座宮殿不能給她,是你的。」

  「你喜歡女兒嗎」

  「喜歡,只要她長得像你。」

  這話她愛聽。她想明白自己的女兒不會被迫嫁給哪位從來沒見過的國王之後,就覺得還不錯,可能是這個時代女孩子最好的歸宿了。她完全可以從一大堆公爵王室次子裡選擇女婿,歐洲有那麼多大大小小的王室家族選帝侯家族公爵家族,肯定能挑到合適的男孩。

  她覺得自己有點好笑,孩子還沒有影子,她就已經想到孩子將來的婚姻了。

  馬車忽然晃動了幾下,停了下來。

  路易敲了敲車門,問侍衛「怎麼停下來了」

  克勞德騎馬過來,「陛下,是前面的路,有一個大坑。我們三天前過來的時候還沒有這個坑。」

  「趕快派人把坑填上,或者弄幾塊木板蓋在坑上面。」路易不耐煩的說。

  巴黎,盧浮宮。

  奧地利安娜正在寢宮裡的起居室裡,一個123歲的小少女規規矩矩的坐在靠背圈椅上,念著一本愛情。房間裡很安靜,只有少女稚嫩的聲音,和壁爐裡木柴燃燒的細微的劈啪聲。

  忽然,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傳了過來,有人匆匆走進來。

  是達達尼昂,他臉色蒼白,聲音居然有點慌張,「王太後陛下,國王的馬車出事了」

  作者有話要說:

  表急撒我知道你們都想看狗血搞事但搞事也不能太密集了,不然會審美疲勞,會很累的。

  雷尼奧雖然被流放了,但他要偷偷回巴黎,到哪裡去查啊他只是不能明目張膽的出現在王宮裡。

  無獎競猜,誰出事了。,,


第58章

  奧地利安娜一下子站了起來,但還算鎮定, 「誰出事了」

  「陛下和」達達尼昂的話還沒有說完, 奧地利安娜已經走了出去。

  「陛下現在在哪兒」

  「正在回宮的路上, 雷昂隊長帶人去守衛陛下了。」雷昂隊長是王家衛隊的隊長,兩個隊長不會同時離開王宮, 尤其這種情況下。

  「到底怎麼回事什麼情況」盡管看上去很鎮定,微微顫抖的聲音還是暴露了她內心的慌張。

  「一伙叛徒在郊外的路上伏擊了陛下的馬車,大部分侍衛都受傷了。」

  「其他人呢菲利普呢阿比蓋爾呢」

  「殿下在聖克魯還沒回來。阿比蓋爾沒事。」

  奧地利安娜的身體忽然一陣搖晃,達達尼昂立即扶住她。

  「我的路易」她擔憂的問「他傷到哪裡了嚴重嗎別把消息傳出去,越少人知道越好。醫生,傳醫生立即在在國王的寢宮等候。」

  「我已經派人去請御醫了,您別擔心。」

  奧地利安娜抓住他的衣襟,傷心的說「可他是是我的孩子,他就是扭傷了我腳我都會心疼很久。傳話的人說他到底哪裡受傷了」

  「說是傷在肩頭,但陛下身上都是血, 所以也不清楚是不是有其他傷口。」

  都是血奧地利安娜心如刀絞,「我的兒子」她眼前一黑,暈了過去。

  達達尼昂趕緊抱起她, 送回她的寢宮。

  說是不要把消息傳出去, 但一堆受傷的侍衛回到盧浮宮,這麼大的事件不可能隱瞞住。

  馬薩林主教從自己府邸上匆匆來到盧浮宮, 直接去了國王寢宮。

  寢宮裡忙成一團,僕人們出出進進,抱進成打的白毛巾, 抱出染著血的衣服。

  國王的套間有兩個候見廳,大候見廳小候見廳,此時,小候見廳裡一片忙亂。

  房間裡有兩張長桌,一張長桌上躺著國王,另一張長桌上躺著一個陌生的年輕男人。兩張長桌中間的是御醫,另外有兩名學徒模樣的年輕男孩打下手。

  馬薩林主教驚訝的看見,國王的情婦居然不在國王的身邊,而在那個年輕男人身邊。

  應該就是巴伯利翁家的哥哥了。國王身邊出現任何人,不出兩天,必定會有一份報告放在他桌上,他不會限制年輕國王的私生活,但必須要知道所有動向。

  阿比蓋爾現在顧不上路易。

  克勞德左腰被刺了一劍,刺了一個對穿,當場血流不止。她當時趴在馬車地板上,聽著外面的喊殺聲,嚇得瑟瑟發抖。

  戰鬥進行的非常慘烈,御前侍衛們護著路易一路狂奔,一路不斷有人倒下;路易逃跑也沒忘了她,一手緊緊拽著她,她撩起裙子深一腳淺一腳的緊跟著他。

  等到終於沒有人追擊了,她才哭著請求路易派人回去救克勞德。

  路易也受傷了,肩膀上中了一箭,好在腿沒事,不妨礙他一路狂奔。御前侍衛找到了一戶農家,讓受傷的國王在農戶家休息,派人向盧浮宮報信,並找了一些農夫去將受傷的侍衛們抬回來。

  路易不是第一次遇刺,但是是第一次情況如此危急,還受傷了,心頭大怒。還要顧著嚇得半死的阿比蓋爾,她嚇哭了,但不是煩人的嚎啕大哭,可憐可愛的默默垂淚,擔心會不會再有一次進攻,又擔心被甩下的克勞德。

  「別擔心,王家衛隊馬上就能到。」他安慰她,緊緊抱住她,兩個人都害怕得身體顫抖。

  現在,國王的身體仍然在顫抖。

  「好了沒有」他很不耐煩的問醫生。

  「就快好了,陛下別著急。」醫生也從來沒有處理過被行刺的國王的傷口,不免心驚膽戰。他要先剪斷箭杆,查看傷口,是否傷到筋脈,然後拔出箭頭,清洗創口,止血,縫針,哪一步都不能馬虎。

  另一位侍衛得到了國王的特別關照,一並抬了進來,醫生兩邊忙碌,累得一腦門汗。

  侍衛的傷口看著嚇人,但因為是刺穿,沒有傷及重要器官,清理傷口有點嚇人,主要是不太好止血,檢查完畢沒有器官損傷,一層一層的縫合傷口,血也就止住了,用棉花和紗布包裹好傷口。

  克勞德昏迷不醒,氣息微弱但還算平和。邦當叫人准備了附近的房間,讓男僕抬起桌子,送克勞德過去。

  路易坐起來,「醫生,子爵的傷怎麼樣」

  「現在不好說,要看他之後的4時,能醒過來應該就沒什麼問題了。」

  「行了,你下去吧,去侍衛那邊看看他們是否都得到了醫治。」

  醫生帶著學徒很快告退。

  奧地利安娜臉色蒼白,醫治過程中一直手握十字架默默祈禱。

  達達尼昂的臉色也不太好,站在奧地利安娜身後,心疼的望著路易和阿比蓋爾。

  女僕打來了洗臉水,倆人正在洗臉洗手,清洗身上的血污,又讓僕人來給他們換衣服。

  達達尼昂很快告退。

  「等一下,隊長。」路易叫住他,「派人去聖克魯接菲利普回宮。」

  「已經派人去了,殿下很快就到。」接到報信後,雷昂隊長帶隊去接國王,火槍隊這邊的職責是守衛王宮,派了一隊人去聖克魯接王弟殿下。

  「去和方泰爾商議一下,務必要找出這次行刺的幕後叛逆。」路易臉色陰沉。

  「遵命,陛下。」達達尼昂出了小候見廳。方泰爾是國王的密探頭子,這會兒應該忙著到處派人去打探消息了。他又轉身回望了一下小候見廳的房門,心情沉重而又復雜。

  阿比蓋爾的裙子上都是血和泥,皮鞋也沾滿了泥,全都脫下,克萊爾和維羅妮卡為她一件一件脫了外裙和內衣,檢查她身體,確定她沒受傷,這才放心這次她仍然是帶了瑪麗和凱蘿爾去凡爾賽,瑪麗死了,凱蘿爾受傷,送去僕人住處。

  她頭一次近距離感受國王被行刺是什麼情形,嚇得六神無主,到現在都沒有緩過神來,木呆呆的任由女僕們為她檢查身體,然後為她穿上內衣和外裙。維羅妮卡按照她在家時候的習慣,喂她喝了大半杯蜂蜜水。

  溫熱的蜂蜜水下肚,她才稍微回過神來,「去看看克勞德怎麼樣了。我這邊不缺僕人,你這幾天過去伺候少爺。」

  維羅妮卡點點頭,去了克勞德房間。

  「別擔心,我這兒也不缺僕人,會派人好好照顧他。」路易換好了衣服,走過來抱住她肩頭。

  她這才忽然回神似的,撲到他懷裡,渾身顫抖,哽咽著說「嚇死我了我好害怕」

  「別怕別怕,我們現在安全了。」他輕拍著她的後背,溫柔的低聲安慰她。

  奧地利安娜走過來,抓住路易的手臂,「我的路易」

  「母親,您也別擔心。」他正要安慰母親,就覺著阿比蓋爾身體一歪,便往地板上癱倒下去。

  他忙扶住她,「阿比」接著意識到她是暈過去了。

  「邦當,去喊御醫來」

  菲利普正跟洛林騎士在游戲室的台球桌上做飯前運動,突然有人闖了進來,「殿下,殿下」

  他正在醞釀臨門一腳,一下子軟了,惱怒的喊「叫什麼叫沒看見我忙著呢嗎」

  來人假裝看不見他倆正在不可描述,「達達尼昂隊長派人來接您回宮,陛下遇刺」

  菲利普大驚,「什麼陛下怎麼樣了受傷了嗎」

  「具體情況還不太清楚,只聽說陛下受傷了。」

  他趕緊從台球桌上下來,洛林騎士也忙著整理衣服,倆人很快出了城堡,在自己的侍衛和火槍隊隊員的護送下,趁著暮色疾馳回巴黎。

  盧浮宮裡反常的幾乎沒有人,除了必要的一些僕人,所有貴族都被要求待在自己的房間內,王宮裡正在執行嚴格的宵禁。既然不許出門,也就避免了到處都有打聽消息的人,人們只知道國王的馬車半路「壞了」,一大半侍衛受傷,御醫去了國王寢宮,其他醫生被緊急從宮外召來治療侍衛們的傷。

  火槍隊的人不知道行刺的具體情況,只聽說國王受傷,至於別人,報信的侍衛沒說。

  菲利普心急如焚,恨不得馬上回到盧浮宮。他惦記著哥哥,更惦記阿比蓋爾哥哥是國王,侍衛們肯定只顧著國王,不會管阿比蓋爾的死活。他擔心極了,想著要是沒人管她,她是不是是不是已經死了

  他懊惱的想著自己不該賭氣沒跟他們一起走,要是他今天也跟著一起回巴黎,至少會有他來保護阿比蓋爾,他不管怎麼樣都會拖著她一起逃跑。

  他嚇得不輕,已經在腦子裡腦補了一場痛苦的生離死別。

  他匆匆飛身下馬,一路小跑上樓,洛林騎士緊跟在他身後,上氣不接下氣的說「你別著急,陛下肯定沒事。」

  他都顧不上罵他,一直來到國王的寢宮。

  寢宮裡安靜得有點異樣,邦當正守在臥室外面,臥室的門虛掩著,他徑直推門進去。

  臥室裡人不少,母親哥哥驚訝的轉頭看他,床邊是御醫和阿比蓋爾的一個女僕,阿比蓋爾正躺在床上,長裙卷起來,露出雙腿他驚呆了,也迷惑不解。

  路易不滿的皺眉「出去」

  門外,邦當攔住了洛林騎士。

  菲利普不滿的問「為什麼要我出去阿比怎麼了她她受傷了嗎」

  「你怎麼不問問我受傷了沒有」

  「你不會受很重的傷。」想想還是要表現一下兄弟情,於是還是很關心的問「你傷在哪裡了侍衛們沒有一個能說得清楚的,都是蠢貨」

  御醫看來檢查完畢了,維羅妮卡將阿比蓋爾的裙子放下來,蓋上羽絨被。

  「她怎麼了」倆兄弟幾乎同時問。

  御醫一臉笑容,「恭喜陛下,夫人懷孕了。」

  作者有話要說:

  我看有人非常反感懷孕情節,但實際上一個女人身體健康技能正常,有性生活沒避孕手段就是會有很大概率懷孕。

  本來確實不想讓阿比這麼早懷孕,但想想現在寫了,又可以清理一波不想看懷孕情節的。不愛看不想看的,就別為難你我,默默點叉,再也不見。和諧社會,你我共建。

  作者本人強烈不建議太早懷孕,女性一定要因為自己想要孩子才決定生孩子,而不是為丈夫或者為其他什麼原因。

  現實世界與網文世界是兩個不同的概念,看文請代入當時背景,而不是用現代背景去要求作者,謝謝理解。,,


第59章 (營養液10000加更)

  兄弟倆都是一怔,然後狂喜。

  路易快步走到床邊, 坐在她身邊, 微笑著摸了摸她臉龐, 「阿比。」握住她的手,吻她手背。

  菲利普則繞到另一邊, 也坐在她身邊,握住她另一只手,吻她手背。

  「阿比蓋爾。」

  阿比蓋爾一陣頭疼,「叫邦當去找個婦科醫生來看看。他只是外科醫生,也許他檢查錯了。」怎麼算都是早早孕,哪有那麼容易就能檢查出來的這倆兄弟白高興一場。

  她很不願意現在就懷孕,她自己還是個寶寶呢再說生理期推遲個幾天很正常,這才推遲了不到一周,她自己都沒有什麼感覺,怎麼就知道一定是懷孕啊

  奧地利安娜已經吩咐邦當派人去請個婦科醫生來。王太後自己就有婦科醫生, 立即派人去請。

  菲利普樂的都忘了王兄遇刺的事情,「你現在什麼感覺頭暈嗎還是」他不知道懷孕的女人到底什麼樣,平時也從來沒有注意過, 此時不免懊惱起來。

  路易瞪他一眼, 「你出去」

  「我就不」菲利普不甘示弱,「這是我的第一個孩子, 我和阿比的孩子。」

  奧地利安娜也頭疼了這個崽是真不怕哥哥生氣。

  阿比蓋爾懷孕了,她也很高興,雖然吧, 很可能弄不清孩子是誰的,但路易和菲利普都是她的兒子,其實嚴格說起來,她不在乎孩子的父親是誰,是她兒子的崽,她就會愛這個孩子。

  「我是哥哥,這個孩子是我的」

  阿比蓋爾要扶額了聽聽這是一個20歲的人能說出來的話嗎幼稚

  「你們總該等確定了再爭吧」她想到一個嚴重的問題她還真的沒法確定孩子是誰的種不過至少有三分之二可能是國王兄弟的孩子,路易應該不會介意到底誰是孩子的父親,只要孩子長大後像他倆而不是像雷尼奧,一個公爵或女公爵肯定會有。

  兄弟倆互瞪一眼。

  菲利普委屈的說「我從小就什麼都讓著他,這次我不讓。」

  「滾開」路易怒瞪他。

  「你們要吵出去吵,我頭疼。」她嬌弱的說。

  路易忙說「你可別再暈倒了。」

  菲利普驚呼「怎麼你暈倒了」

  兄弟倆又互瞪一眼。

  奧地利安娜看不下去了,「你們都請出去。」

  兄弟倆不太情願的出去了。

  奧地利安娜坐到床邊,「瞧,這就是我不願意你跟他倆都在一起的原因之一。」

  她沒有明說,阿比蓋爾也猜到她是想說,弄不清孩子的父親是誰。不過這個問題也好辦,只要說是路易的孩子就行了。她現在是國王的情婦,確實也不可能宣稱孩子是別人的崽。

  「你就說孩子是路易的,我會帶走菲利普。對了,告訴路易,你明天就搬回來。」奧地利安娜溫和的說。

  唉真的沒法說「不」,她只能答應,「我知道了。」

  婦科醫生來了,再次為她做了檢查。

  醫生檢查麼,沒什麼需要害羞的;會被兄弟倆和實際上的婆婆圍觀,也不是她能拒絕的,不在意也就沒什麼了。

  婦科醫生檢查的似乎更仔細一點,也問了她睡眠如何,上次生理期是什麼時間。

  非常謹慎的稟報國王和王太後,夫人是懷孕了,但還沒多久,所以現在不是百分百確定。

  路易覺得此人似乎太過小心了,「你的回答太可笑了,是就是,不是就不是,為什麼說是懷孕,又不確定」

  醫生一臉為難,支支吾吾半天,才說「是懷孕了,只是時間很短,還不清楚是不是會」聲音越說越小,因為國王的臉色越來越難看。

  「行了,出去吧。」路易非常不耐煩的打發走了醫生。

  菲利普已經又坐到床邊,美滋滋的看著阿比蓋爾,「你好好休息,哎呀你吃過晚餐了嗎你想吃什麼,吩咐廚房做。」

  「你別像個傻瓜好嗎」

  「我是太高興了。哎呀你不知道我一路上擔心得要命,我怕侍衛們只顧著保護國王,把你扔下,我擔心極了,怕你出事。」他擦了擦眼淚。

  路易一聽,這小子故意說這種話,真想現在就揍他一頓他覺得自己是做的不錯的,侍衛們確實只顧著他的安危,不想帶上阿比蓋爾,要是真扔下她,她現在多半會被綁架或被殺,那她這輩子都不會原諒他,他也會悔恨終生。

  唉想想還是很後怕。

  「路易對我很好,他一直拉著我的手,始終沒有放開,直到到了安全的地方。」

  奧地利安娜一直沒空詢問當時情況,現在終於聽到當事人之一提及,明知道他倆算是平安回來,還是一口氣提到嗓子眼,「天哪」

  「母親,您跟我來吧。阿比,我先去處理一些事情。」

  路易帶著奧地利安娜到了樓下會議廳,馬薩林主教雷昂隊長達達尼昂隊長密探頭子方泰爾御前侍衛隊長都在。御前侍衛隊長已經對馬薩林和其他三人敘述了一遍事情經過,國王和王太後來了,又敘述了一遍;

  之後雷昂隊長交待了一下他到場後都做了些什麼救治傷員查看死者追蹤逃犯。

  達達尼昂說了一下如何加強盧浮宮與皇家宮殿的守衛工作,並實行了嚴格的宵禁,掌燈之後便不許人隨意走動。國王的行蹤知道的人其實不少,但大部分人只知道國王不在盧浮宮,具體是去了哪一座宮殿,知道的人實際不多;但因為僕人和侍衛們沒有什麼保密意識,可能無意間透露給別人了。

  方泰爾說要從國王寢宮的僕人開始查,國王離開後都見過什麼人說了什麼話對方是什麼人是否有謀反企圖,等等等等。

  主教大人則從大局方面分析是誰下的手。御前侍衛是從將近5000人的王宮衛戍部隊中精挑細選出來的,除了要保證忠於王室忠於國王之外,還要有真材實料,劍術精湛,體力合格;御前侍衛居然傷亡這麼大,意味著行刺的隊伍不是一般人能培養或雇佣得起的,有錢又對國王懷有不臣之心的人來來去去就那麼幾個孔代親王奧爾良公爵;或是西班牙以及荷蘭的敵人。

  「查王宮裡從上到下徹底清查」路易冷冷的說「不管爵位是什麼,只要有必要,采取你們認為合適的任何手段,我是說,任何」

  開完會,路易又和奧地利安娜回到了寢室。

  阿比蓋爾睡著了,菲利普躺在她身邊,也睡著了。

  路易很不滿意,「母親,您必須跟菲利普好好談談,阿比懷孕了,今後他不能再跟她這麼親密。他是我的弟弟,我不會責罰他,但我不會總是原諒他。」

  奧地利安娜苦笑,「他還是孩子」

  「他已經18歲了,知道什麼事是他不該做的。」

  「如果你不是國王,她不會喜歡你。」菲利普突然來了一句。

  路易大怒,「我是國王,她怎麼可能會不喜歡我你滾出去」手指著房門。

  「菲利普」當媽的拉走了不屈不撓的小兒子。

  阿比蓋爾偷偷睜開眼,「他走了嗎」小小聲的問。

  「走了。」路易一下子就不生氣了,「還以為你睡著了。」

  「我想洗個澡,克萊爾去給我打水了。總覺得渾身都是汗和血。」

  她裙子上的血都是克勞德的血,真的是要嚇死她了。

  「現在還害怕嗎」

  「害怕。」她坐了起來,點點頭。「你害怕嗎」

  「害怕。我還很年輕,我不能現在就死掉。」他心情沉重,「這些人真是該死」

  「派人去查。」

  「已經在查了。」手指輕輕托起她的臉,「今晚留下,別回去了。明天就叫人把你的東西搬來,先放在別的房間,這幾天你可以每天晚上都跟我在一起。」

  她乖巧溫順的點點頭。

  出了這麼嚇人的事情,她也不想一個人睡覺,大豬蹄子雖然很多時候冷酷無情,可是今天的表現真是不錯,要是他扔下她不管,她就什麼都不要,立即去洛林找雷尼奧。

  唉一想到雷尼奧,馬上就想到肚子裡這個大概還是個受精卵的胚胎沒准會是雷尼奧的孩子。

  她不由按在小腹上。

  路易看著她的手,很冷靜的說「這是我的第一個孩子,不論是男孩還是女孩,我都希望能夠順利生下來。」

  這件事情他在開會的時候已經想清楚了,只能由他來承認這個孩子。孩子的父親有三個人選,要是自己的,當然很高興;如果是菲利普的,不太高興,但也沒什麼關系;如果是那個洛林家的男人的種,他將來會為此好好找那個男人算賬。

  但是現在,他只能先承認。

  「可我不知道這是誰的孩子,」她驚惶的說「我不能確定,也沒法確定。」

  「別說了,」他蹙眉,「我不想聽。」

  她垂淚,「你是不是生氣了」

  「沒有。如果這個孩子不是我的,那麼,你的第二個孩子一定會是我的,我再也不允許你有可能生下別的男人的孩子。」他突然站起來,離開了房間。

  阿比蓋爾很快擦了擦眼淚。

  這個孩子將會有三個可能的父親和一個名義上的父親,不過要是國王承認了,那就只有一個父親。

  國王的尊嚴不允許他不承認這個孩子,她跟克裡斯汀的情況不一樣,克裡斯汀在盧浮宮前後也只待了兩周,而她已經是國王的正式情婦了。還因為國王沒有結婚,除了頭銜之外,她實際上約等於國王的妻子。

  洗澡的時候她發現自己多了4名女僕,女僕在浴室地板上鋪上厚厚的羊毛地毯,她可以直接從浴室踩著羊毛地毯回到臥室,這是怕地板上有水導致她滑倒。其實之前浴室也有地毯,只是沒有誇張到從浴室鋪到臥室而已。

  女僕已經為她准備好新內衣和新裙子,換好衣服,在隔壁起居室跟路易一起吃了晚餐。

  兩個人幾乎沒說話,都吃了很多食物,路易喝了兩杯紅酒,阿比蓋爾喝了一杯熱巧克力,一杯熱牛奶。

  吃過晚餐,路易跑了,不知去了哪裡。後來女僕彙報,陛下去游戲室跟殿下玩台球了。陛下和殿下玩的還很高興,沒有打起來。

  她悻悻的想,到底是兩兄弟,一定達成了什麼鬼鬼祟祟的協議。

  大豬蹄子和小豬蹄子

  她決定去睡覺。今天可真是太遭罪了

  睡覺之前去看望了一下克勞德,克勞德還沒有醒,發燒了,情況有點嚴重,她很是擔心。

  作者有話要說:

  阿比蓋爾不知道崽是誰的。是誰的崽並不是太嚴重的問題。

  雷尼奧還沒到巴黎,行刺的事情跟他無關,洛林家族全都是親國王派,但可能有點騎牆。,,


第60章

  維羅妮卡按照她的吩咐,用威士忌給克勞德擦身降溫, 可他還是渾身熱得嚇人。她留下一個新女僕, 要她接替維羅妮卡, 好讓維羅妮卡能去睡兩個小時。

  又叫人去找醫生的學徒來,三個人值夜。吩咐女僕們, 克勞德一旦要是醒了,或是快死了,一定要去喊她。

  她怨恨這次行刺的幕後主使,想著要是克勞德傷重不治,她一定要復仇。對方組織嚴密人手精干,這種人要麼是大貴族家臣,要麼是雇佣兵,總之,一定是有錢有權的人才能出的起這個價。

  路易沒有親政,可馬薩林主教肯定不會允許有人在他眼皮下面謀刺國王, 所以這件事情一定會追查到底。她自己沒有資源去查,但國王有資源,到時候問路易就行了。

  她悶悶不樂, 輾轉反側, 但沒想到過了不大一會兒就睡著了。

  一夜好眠。

  路易不知道什麼時候回來的,早上起床吵醒了她。

  「路易。」

  僕人正在為他穿衣, 他扭頭看她,「你怎麼這就醒了再多睡一會兒吧。」

  「我要去看看克勞德。」

  「他沒事,已經醒了。」

  「哎呀我讓維羅妮卡向我彙報的。」但顯然, 國王睡著了,沒有極為重要的事情,沒人敢進國王的寢室。

  她穿著睡裙,蹬蹬蹬跑去了克勞德的房間。

  「小姐。」維羅妮卡正在給他擦身,見她進來了,趕緊起來,「昨晚少爺醒了,但是」小小聲的說「我不敢進陛下的房間。」

  「沒事,這不怪你。他怎麼樣」克勞德現在還在睡著。

  「少爺凌晨5點多醒了,說餓,喝了一杯熱牛奶,吃了一塊白面包,一只煎蛋。」

  「他胃口還真不錯。」能吃東西應該就沒什麼事了。27歲的男人正處在身體最結實的年齡,只要能醒過來,估計就不那麼危險了。

  「好好照顧他,等一下邦當會讓醫生來給他檢查。哦對了,今天大小姐會到巴黎,你下午回一趟家,請大小姐換了衣服立即進宮。」

  她走出房間,正遇到路易從寢室出來,「瞧,你怎麼沒穿拖鞋地板太冷了。邦當,叫人把這幾個房間全鋪上地毯。」

  「你去上班嗎噢不,你去開會嗎」

  「對。」路易的眼眸一暗,「我不會饒了那些家伙的你也別擔心,這種事情絕不會有下一次。」他捏著她下巴,「你乖一點,快回床上躺著。」

  「我睡好了,等下我要回去。」她指了指皇家宮殿的方向。

  「去收拾東西嗎」

  「嗯。我怕她們漏了什麼東西沒收。」

  他想著僕人們做事還算是很細致的,邦當會親自帶人去搬她的物品,所以她大概是有什麼小秘密怕被邦當或僕人發現。

  他現在可以假裝不知道,等她搬過來之後,再慢慢套她的話,或是偷偷找出她的小秘密。

  「去吧,多帶幾個女僕。」

  阿比蓋爾當然是有「小秘密」的。

  她帶了克萊爾過去,要克萊爾將雷尼奧的信貼身收好。

  呂西安送了另一封信來,本來應該昨晚給她,但她昨晚沒回來。

  她沒有時間看信,讓克萊爾收好,要她抱著珠寶盒,回了盧浮宮。

  走在廣場上,想著上次是瑪麗捧著珠寶盒跟著她,而現在

  一條人命值多少錢按照瑪麗的薪水給付20年,夠嗎或者30年50年瑪麗是「附帶傷害」,可也是一條人命啊。

  心情沉重。

  就連菲利普也不能逗她開心。

  菲利普又趁哥哥不在,偷偷跑來。

  「你去哪兒了」他無聊的靠在床頭,吃著葡萄。

  「去皇家宮殿了。」「你什麼時候搬過來。」

  「今天。」

  「太好了噢,你怎麼樣」

  「什麼怎麼樣」

  「你」他小心的問「你還好嗎你昨天可不怎麼樣,臉色白得嚇人。」

  她撲進他懷裡,帶著哭腔「我嚇壞了」

  他忙抱住她,「別怕別怕,別哭,別哭。哎呀我的心都要碎了」

  「我怕得要命我怕路易扔下我不管,我還怕怕見不到你。」她抓著他的白色蕾絲領巾,用力拽著。

  「他不會的,他他很愛你。」他不情願的說「他要是這麼混蛋,我准饒不了他。」

  他自覺這話說的很不能讓人安心,急忙又說「要是你還不開心,我再帶你去花房,好嗎」

  「路易會對你發火的。」

  「噢,他不會。」菲利普很自得。

  嗯,沒說的,這倆兄弟一定達成了什麼不可告人的協議。

  「王太後陛下說什麼了嗎」

  「母親會說什麼」菲利普愣了一下。

  「她上次罵我是個壞心眼的女孩,想要你又想要路易,那樣行不通。」

  菲利普猶豫了好一會兒,才說「以後再說吧。」

  看來奧地利安娜確實管不了已經成年的兩個兒子。

  她小聲說「路易說孩子是他的。」

  菲利普臉上神色有些不太好看,像是憋著怒氣,但又不得不妥協,「他跟我說過這事了,說不管孩子是誰的,都只能他來承認。我知道孩子准是我的,我是你的第一個男人,孩子肯定是我的」

  他又得意起來,「這是我的第一個孩子。我是不是很厲害沒准第一次,不對,一定就是第一次,你就有了孩子。你知道孩子是怎麼來的嗎」

  「不知道。」

  「你真笨啊就是我的種子進了你的你的花田裡,你的肚子裡現在有了我的種子,幾個月之後,就會生下孩子。」他得意的不行。然後他意識到,只有女人才能生孩子,男人沒法生孩子,這麼一想,他還是覺得他應該更喜歡女人多一點。

  尤其是現在阿比蓋爾懷孕了,他就更覺得還是女人好一點。

  他需要有孩子,這是他本能就知道的事情,王室需要延續血脈,為了王位他也要跟女人生孩子,將來他可能會娶亨利埃塔,公主表妹也得生孩子,他和亨利埃塔會生下有王位繼承權的孩子,阿比蓋爾的孩子其實沒有王位繼承權,不管她生的是王兄的孩子或是他的孩子。

  但是,有一個既有他的血脈又不像他這樣活得如此累的孩子,那一定很不錯。

  尤其,能把王兄氣個半死。

  他一想到昨晚王兄來跟他談判孩子的歸屬問題就覺得超好笑的。他同意王兄的意見,倒不是說他不能承認孩子是他的,只是這樣阿比蓋爾會被人嘲笑,他不願意她受委屈。但當然他要哭唧唧的趁機要點好處,路易不得不退讓了一步。

  「說說看,你和路易昨晚說了些什麼」阿比蓋爾懶得猜了,直接問。

  「說了嗯,一點點小事。」

  「一點點小事孩子的事情嗎」

  「差不多。」

  「什麼叫差不多好好回答問題。」她不滿的說。

  他尋思著這好像也沒什麼不能說的,「王兄說這個孩子很可能是我的,但我不能承認,只能他來承認。你的第二個孩子必須是他的,不然他就把我流放去加來或是比利牛斯山脈。」

  比利牛斯山脈是法國和西班牙交界處的一道山脈,兩國以山脈為界,山區都窮,真流放去比利牛斯山脈,菲利普就是小白菜沒人愛了。

  不過,可惡,「他說了不算,我想生誰的孩子都可以,他管不著。」

  菲利普先是去捂她的嘴,但立即就笑得東倒西歪,「哎呀沒錯」

  花房裡重新布置了一番,用藤本薔薇綁成了拱門型,四面拱門,無頂,其上也用花藤裝飾;花藤下垂下金線連接的黃金薄片,在頭頂垂下一片金色的小瀑布。

  地面上仍然是波斯地毯,只是這次地毯上擺放的不是許多靠枕,而是一張巴洛克風格的曲腿雙人沙發。

  她躺在菲利普腿上,兩只腳擱在一邊扶手上。

  其實剛懷孕大概也就兩周或者三周她第一次是哪天來著對了,是路易生日的前一天晚上,到昨晚也就20天,這肯定算是早早孕。她幾乎沒有感覺,跟平時沒什麼分別。

  昨天大概就是因為太緊張害怕了,才會暈倒,實際跟懷孕沒有關系,她身體好著吶

  身體也沒有什麼變化,要到4個月之後肚皮才會微微隆起。羅莎琳娜是懷孕3個月的時候回家的,所以她對懷孕的中後期還算了解。

  肚皮漸漸脹大是有點驚人,孕婦會很累,晚上睡不好,還總是要起夜撒尿,總之,不太好。可她又沒有好方法避孕,這倆兄弟也不可能允許她避孕。

  啊,男人都是大豬蹄子

  菲利普還在自說自話,「我希望是個男孩,將來我可以教他騎馬打獵。」

  「我以為你喜歡女孩。」

  「女孩是很好,可是,」他搖搖頭,「女孩過的沒有男孩那麼幸福,即使她是國王的孩子,也不會太幸福。」

  「那你就錯了。要是女孩能像大郡主那樣有錢,就能過的很幸福。」

  「是嗎可是大郡主一直沒結婚」

  她嘲諷的說「她那麼有錢,不需要結婚。」

  男人的思想真是耿直,談到女人就是容貌身材結婚,無聊極了。

  她突然覺得國王也不過如此,王弟也不過如此,都俗不可耐。

  她坐起來,伸手捏住一只金片,用力一拉,整條金線掉了下來,一串金片掉在她手臂上。

  「那下個月我們還去楓丹白露嗎」

  「去,當然要去,國王的行程怎麼會因為區區一些亡命之徒而改變」

  她哼了一聲,「是國王的尊嚴,對嗎」

  「也是國王的驕傲,沒人能影響到他的正常生活。」

  說的沒錯。

  作者有話要說:

  王弟真實歷史是雙性戀偏同性戀,但在本文中他還很年輕,剛18歲,實際上這麼年輕是不太確定自己的性向的,並且真實歷史上王弟也是男女通吃。本文中目前王弟是拿洛林騎士當ao友,認為自己最愛阿比蓋爾,對雷尼奧是欲罷不能的性吸引。

  路易就是很簡單的大直男大豬蹄子。

  兄弟倆確實挺小學雞的哈哈哈哈哈,主要還是太年輕了。

  感覺年輕妹子很多啊,婦檢沒檢查過早早孕現在是有試紙,但真要確定,還是做ydao檢查。電影劇集裡試紙出鏡太高了,原理是檢測人絨毛膜促性腺激素hcg含量,懷孕後這個數值必定偏高。懷孕後宮頸的顏色會改變,在沒有試紙的年代肯定要做ydao檢查才能確診早早孕。,,

悠于 2020-9-11 16:08

第61章

  仔細想想, 當國王的人心態必須很好, 從古到今, 行刺君王的行動一直都沒少過, 如果你沒被行刺過, 說明你是一個太短命的君主, 沒有第二個原因。21世紀之所以不太常聽到君主或國家元首被刺殺的消息,是因為科技進步,安保手段大大提高,很多危機在預謀階段就被扼殺了。

  路易5歲登基, 從小接受的就是「君權神授」的教育,「我即國家」這個概念已經根深蒂固了,作為君主,這都不能算得上「自大」,而是「必然」。所以有什麼事物和人想要攔阻他, 他只懂一個解決方法搬開障礙。

  從另一方面說,這種唯我獨尊還是很有必要的,他不會被任何事情或人阻擋, 總會達成目的。

  菲利普掀開她的領口她胸上的鞭痕幾乎看不見了。其實說起來, 她雪白的肌膚上有一道紅色的傷痕還真的很讓他興奮呢。她像一朵嬌艷的玫瑰, 而玫瑰的花瓣上不慎有了一道折痕,就不那麼完美了, 顯得脆弱,有一種別致的被傷害的缺損的美感。

  他說不好這是什麼想法,他不願意親手傷害她, 但如果她完美無缺的身體上有了細微的一點損傷,他倒是不介意的。

  女孩子真的跟男孩子不一樣呢。

  他想到阿比蓋爾和洛林騎士的相似之處,他倆都很美麗,也都很任性,脾氣都挺壞,你不知道說錯一句什麼話就能惹怒他們,但阿比蓋爾身上還有一點不同的地方,使得她成了一個特別的人她不怕國王。

  一想到他和阿比蓋爾在一起就能讓他那個了不起的哥哥氣到跳腳,還不能把他怎麼樣,他心裡暗爽到飛起。還有孩子

  他樂顛顛的,「阿比,你說,我們在楓丹白露多住幾周怎麼樣一直住到聖誕節前夕。」

  「可以住那麼久嗎」

  「可以,只要你能住得慣。」

  她尋思著宮殿的生活條件應該還不錯,可能不如盧浮宮,但肯定比這個國家絕大部分地方的居住條件都好。

  「必須有一個好廚子。」

  菲利普直笑,「肯定會有一個好廚子。」

  她很滿意,「那我想我應該可以多住一段時間。」

  午餐前又去看望了克勞德,他醒了,維羅妮卡正在喂他喝雞湯。

  果然是年輕男人的好身體,她放心了。

  「你還在發燒嗎」

  「好多了,別擔心我,你怎麼樣」他臉色蒼白,精神萎靡,這是因為失血過多。

  「我很好。」

  克勞德笑了,「你真是個笨蛋你懷孕了,怎麼自己都不知道」

  「時間很短,要不是我暈倒了」噯想想不對啊,為什麼她暈倒了,路易會讓人檢查她是不是懷孕了

  「總之是好事,你別再毛毛躁躁的啦,也別學騎馬了。對了,你最好先告訴你的丈夫。」

  阿比蓋爾還真的忘了應該告訴自己的丈夫。達達尼昂除了擔了一個丈夫的名義之外,存在感很低,有時候她都想不起來自己是已婚女人。

  這真奇怪。

  她吩咐僕人「派人去請達達尼昂隊長到子爵房間來一下,如果找不到他,午餐之後再去找一次。」

  達達尼昂半小時之後來了,「小姐。」

  克勞德不禁想著,達達尼昂還真是個老實人,居然到現在都沒有改口喊她「夫人」。

  「隊長,我有件事情必須親口告訴你,我懷孕了。」

  達達尼昂很鎮定,「我知道了。」

  「你知道了」他用的是現在進行時。

  「我是說,您和陛下」達達尼昂想著這該叫「我的兒子不是我兒子,是我兒子的兒子」。

  「也許是殿下的孩子。」阿比蓋爾很是惡趣味的說。

  克勞德想扶額這個過分調皮的妹妹

  達達尼昂一本正經,「不管是誰的孩子,都要恭喜您。」

  反正對他來說,是兄弟倆誰的孩子也沒分別啦。

  「陛下也許會找您說一下這件事情。」

  「一切都聽從陛下的旨意。克勞德,你怎麼樣」

  「我還好。」

  門外傳來了腳步聲,路易回來了。

  「克勞德,你醒了。」陳述的語氣。又看向達達尼昂,「正好您在,隊長,我有些事情要跟您說。」

  他示意達達尼昂跟他走。

  倆人在隔壁房間說了幾句話,便出來了。

  「阿比蓋爾,午餐去母親那邊吃。」

  達達尼昂則說「小姐,我還有事,先下去了。陛下,請允許我告退。」

  「他是不是在忙著昨天的事」阿比蓋爾問。

  「對。」

  「我聽說就連我的僕人都被叫去問話了。」

  「那當然。」

  她點點頭,「很有必要。你要知道,僕人什麼都知道。」

  路易很吃驚,「是嗎」

  「你問問你的密探頭子,僕人們知道的主人多得你無法想像。」

  路易似乎頭一次認識到這個問題,「你說的對,僕人幾乎什麼地方都能去,什麼雜事都是他們做,他們確實知道很多事情。」

  其實之前他不就是利用了阿比蓋爾的女僕嗎

  「你用不著考慮這些煩人的事情,今天你好點了嗎」

  她有點奇怪,「為什麼都問我好不好我能吃能走,好得不得了。」

  「那是你沒看到你昨天臉色多差」

  她摸摸臉,心想誰遇到昨天的事臉色也沒法很好,沒有嚇暈過去已經算是她心理素質很不錯了。路易的臉色也很不好,但多半都是氣得鐵青的那種「不好看」。

  午餐難得的瑪麗婭王太後亨利埃塔公主大郡主都過來奧地利安娜這邊。

  大郡主向奧地利安娜路易表忠心,發誓絕對不會是她父親奧爾良公爵做的。

  「您知道,父親以前是想著能成為國王,那是因為陛下還很小,而且,」她有點苦澀的說「他以為他會有兒子,現在他老了,不再這麼想了。」

  路易冷冷的說「是啊,要是他有兒子,昨天的事情還真不好說是不是他干的。」

  「陛下,」大郡主伸手按在他手背上,「我在巴黎,父親就絕不會犯蠢。」

  「沒准他根本不顧你的死活。」菲利普冒冒失失的說。

  「你是說,我的財產」大郡主淡定的說「殿下可以放心,我要是死了,我的父親一個裡弗爾都得不到。」

  這倒很出乎國王母子三人的意料。

  大郡主是不是國王一派不好說,但瑪麗婭王太後一定是國王一派。加斯東沒有男性繼承人,而法國不像英國,女性後代沒有王位繼承權,所以加斯東在確認自己不可能有男性繼承人後,基本就蔫了,再也不想推翻侄子。

  瑪麗婭王後現在就指望侄子這個國王安安穩穩的活著,她還想把亨利埃塔嫁給侄子中的一個呢。

  王室的愛恨情仇其實都圍繞著王位,無他,因為權力意味著地位,意味著金錢,意味著一切。

  討論過奧爾良公爵之後,又開始討論法國的敵人西班牙。

  奧地利安娜是西班牙公主,屬於奧地利哈布斯堡家族的西班牙旁支,所以才總被人稱「奧地利安娜」。她離開祖國多年,現在是法國國王的母親,當然是傾向法國的,這一點她可比瑪麗婭王太後搞的清楚多了。

  法國西班牙這幾年一直在開戰,軍費開支巨大,都已經不想再打下去,於是這才能開啟和談,和談的其中一項就是兩國王室之間的聯姻。

  法國國王未婚,而西班牙正好有一位適齡的公主,還是國王的表妹,瑪麗婭特蕾莎公主。但聽說,公主的牙齒很糟糕,長得也不漂亮。

  公主的母親是法國公主伊麗莎白,路易十三的大妹妹,父親是奧地利安娜的弟弟,西班牙國王腓力四世,所以她和路易是血緣關系很近的雙重表兄妹;公主只比路易小5天,西班牙王室已經派人送來了公主的畫像,作為國王20歲生日的賀禮之一。

  亨利埃塔評價「我們的表姐長得不怎麼樣。」

  亨利埃塔長得也不算十分美貌,但比西班牙公主要漂亮多了。

  「她是公主,這就夠了。」阿比蓋爾很公允的說。

  「你應該討厭她,她會搶走路易。」

  阿比蓋爾很自信,「她只能搶走王後的封號,搶不走路易。」

  畫像很精致,但秉著畫像一般都會比較美化的角度來看,瑪麗婭特蕾莎說不定還沒有畫像好看。路易審美標准很高,又是耿直顏狗,對著不夠美貌的表妹妻子,只怕只有盡義務的想法了。

  奧地利安娜和瑪麗婭姑嫂倆又談到西班牙現任王後瑪麗婭安娜,瑪麗婭安娜是奧地利安娜的妹妹的女兒,伊麗莎白王後去世之後,腓力四世再婚,娶了妹妹的女兒;也就是說瑪麗婭安娜嫁給了親舅舅。

  這就是歐洲王室的「舅甥婚」實例。

  阿比蓋爾都驚呆了這血緣關系也太近了

  瑪麗婭安娜原本是腓力四世的長子卡洛斯王儲的未婚妻,但卡洛斯王儲17歲死於天花,西班牙國王此時剛喪妻兩年,又失去繼承人,繼承人的問題頓時變得異常嚴重;而他又不肯放棄身為奧地利公主的瑪麗婭安娜以及她的巨額嫁妝,於是,公公變成了丈夫,14歲的瑪麗婭安娜嫁給了當時已經44歲的舅舅腓力四世。

  再次驚呆

  可這些王室女性一個個都不以為怪。這個時代壓根沒有什麼「優生優育」的概念,也沒有「基因遺傳」的概念,貴族之間流行的觀念是「血中之血」,王室只跟王室通婚,哪怕他們昨天才打了個你死我活,今天就能坐下來談判王室婚約。

  作者有話要說:

  我其實不太懂你們怎麼鑒別bg裡加b,我自己肯定不會過多的寫b線,但真實歷史人物的真實性向都不能寫嗎比如上本蘭波和魏爾倫,這本王弟和洛林,這都是原本就有必定要寫到的。這也不行,,


第62章 (評論500加更)

  奧地利安娜很惋惜瑪麗婭特蕾莎的哥哥巴爾薩塔卡洛斯過早去世, 卡洛斯曾經是瑪麗婭安娜的未婚夫, 可惜訂婚不久便死於天花, 年僅17歲。

  一提到天花, 阿比蓋爾就又開始煩惱了。她自己沒有得過天花, 但天花是無差別攻擊, 不是說你成年了就沒事了,也不是說你是王室成員就能天然免疫了,該死的時候你就死了。

  真可怕

  唉這年頭想活下來不容易,想長到成年不容易, 想活到七老八十更不容易。

  瑪麗婭王太後把亨利埃塔看管的很嚴,幾乎不讓她離開王宮外出,小公主也沒有機會自己外出,她還沒有得過天花,都說健康的小孩子得了天花之後活下來的概率比較大, 要是十幾歲還沒有得過天花,一旦得了天花,死亡的可能性極高。

  阿比蓋爾問了一下天花的問題, 午餐之後又讓人把御醫叫過來問了好一會兒, 才發現這個時代根本沒有「病毒」的概念, 不知道天花是因為天花病毒引起的,也不知道病毒會傳染, 只是很模糊的知道得了天花的孩子最好要用得過天花的人來照料,但這個措施實施的也很不嚴格。

  想來想去,只能靠嚴格約束孩子外出的次數來減少被傳染的可能了。

  奧地利安娜沒有對幾位親戚說阿比蓋爾的事情, 這個時代有種傳統,要等懷孕三個月之後才會宣布喜訊,是擔心早孕流產;三個月之後一般人也很少對外人說懷孕這事,是因為生孩子是大喜事,懷孕就有點不怎麼名譽,似乎懷孕是「羞愧」的事情,但性生活尤其是國王的性生活則是全國群眾矚目的事情。

  這可真奇怪

  路易不願意承認那個生母可能社會階層極低的私生子,知道這件事情的沒幾個人,也就是說,法蘭西國民還不知道他們的國王有生育能力

  一想到這裡阿比蓋爾就忘了天花的憂慮,只覺得好好笑。

  國王的性事不是他一個人或是跟另一個女人的事情,而是全國群眾的事情,實在很有趣呢。

  她悄悄的對菲利普說到這件怪事,可把他樂壞了。

  「你說的沒錯」

  「你好像也是這樣,等到路易結婚了,就該你結婚了。」

  菲利普不以為意,「可我不是國王,我甚至不用一定得生個兒子出來。」

  她深切懷疑,「你不是早上才說想要我生男孩」

  「是嗎那一定是你聽錯了,我現在改變主意了,我想要個女兒。」他把手按在她小腹上,「你的肚子要什麼時候才能大一點」

  真夠傻的

  「還早呢,要到明年春天。」

  「是嗎」純情少男壓根不知道女人需要懷孕幾個月,從沒想過了解這些知識。「我看那些夫人們肚皮都很大,然後沒過多久就會生下孩子。」

  「你沒發現女人穿的裙子很能掩蓋肚子嗎」

  他拉著她的裙子,「我看看。」往她裙子下面塞了一個枕頭,整理了一下,覺得不夠大,又塞了一個枕頭。「這樣有點像了。」

  路易進來之後嚇了一跳,「你們在干什麼」

  「王兄,快看阿比的肚子大了」

  阿比蓋爾笑倒在床上,「你真是傻瓜」

  路易一臉不忍直視的表情,「你出去吧,讓她睡午覺。」

  「你現在要出去騎馬嗎」她拉著路易的袖子。

  「去騎馬。」這是他身為國王的尊嚴,決不允許任何情況打亂他的日常行程。

  「現在應該不會有什麼事情,畢竟想要短時間內再組織那麼有力的行刺不是容易的事情,但你還是要小心。」她擺出一副賢妻的模樣,溫順極了。

  路易滿心歡喜,想著這場行刺倒也不是完全沒好處的,阿比蓋爾這兩天溫順得簡直像換了一個人。

  這才是王室情婦應該有的態度嘛

  國王和王弟一同出去騎馬了。

  阿比蓋爾不想睡午覺,於是去了克勞德的房間。他午餐吃了一只白面包,喝了一碗青豌豆鴿子湯,又睡著了。

  還在發燒,這是感染引發的,沒有抗生素的年代只能憑身體硬抗,扛得過去就能活,抗不過去就掛了。

  維羅妮卡不在,新女僕潘妮給她盛了一碗青豌豆鴿子湯,她喝了湯,吃了一些青豌豆。路易愛吃青豌豆,於是宮裡發明了青豌豆的100種吃法,煮湯做菜炒熟當零食,她吃了幾次就不想吃。

  羅莎琳娜是下午3點半到的盧浮宮,一臉驚嘆加羨慕,從宮門一路走過來。

  僕人將她送到國王寢宮外面,侍衛攔住了她。

  「我來見德達達尼昂夫人,她是我的妹妹。請您派人通知夫人。」

  侍衛叫過一個女僕,讓她進去通知夫人。

  阿比蓋爾很快出來,「羅莎琳娜」

  「阿比蓋爾」

  姐妹相見,十分親熱的擁抱了一小會兒。

  「快進來,哥哥應該快要醒了。」她拉著羅莎琳娜的手,徑直走了進去,「他腰上中了一劍,你可別害怕。」

  「傷的重嗎我可擔心死了」

  「我也不太清楚傷的重不重,但大概是能活下來,他昨晚就醒了,御醫說他身體很強壯,肯定能痊愈。」

  「感謝上帝」

  「感謝上帝」

  克勞德還沒醒。

  他是一個十分英俊的年輕男人,身高腿長,跟兩個妹妹一樣,也是金發,只是顏色稍微深一點;高鼻深目,瞳色灰藍,但現在他閉著眼睛。

  「要我做些什麼嗎」羅莎琳娜低聲問。

  「不用,雜事都吩咐僕人做就好了,這是潘妮,我的女僕。維羅妮卡呢」

  「她累得很,我讓她在家休息。我帶了吉蘭來,被攔在外面了。」吉蘭是克勞德的女僕。

  「潘妮,去把吉蘭帶進來。快告訴我,寶琳娜和莫嘉娜好嗎我可想她倆了。小克勞德好嗎我也很久沒見過他了。」小克勞德是羅莎琳娜的兒子,用舅舅的名字命名。

  「孩子們都很好,能來巴黎,都很高興。」

  阿比蓋爾抿著嘴笑小克勞德才5歲,雙生子才2歲,他們壓根就不懂「巴黎」是什麼意思。

  「快告訴我,你怎麼樣陛下對你好嗎」她莫名壓低了嗓音這可是國王的寢宮啊

  「陛下還行吧。別提他,尼古拉斯怎麼樣」

  「他還算不錯。」

  「是不是不錯,你說了不算。」

  「那誰說了算」

  「克勞德說了算。他說尼古拉斯是個孬種,任由那個母老虎敗壞你的名聲。」

  羅莎琳娜本來想為了「母老虎」這個詞發笑的,但她只能苦笑,「她是長輩。」

  「呸她是生了尼古拉斯,可你也是母親辛辛苦苦生下來的,我們家怎麼也是伯爵,她怎麼有膽子欺負你」

  「別說了。」羅莎琳娜無力的說。

  「母親在世的時候她不讓我管你的事情,說我還小,我現在總能管你的事情了吧」

  羅莎琳娜又是苦笑,「別說了。我現在離開了他家,她再也說不了我什麼。」

  「你看我像是能忍下這口氣的人嗎」她氣惱的說「你現在別害怕她,我是國王的情婦,這個國家絕大部分人都要害怕我發火。」

  「可你又能怎麼辦呢」

  「我已經想過了,要她向你道歉,然後我會讓國王取消那個老混蛋的爵位,給你的兒子連尼古拉斯都別想拿到這個爵位。」

  羅莎琳娜目瞪口呆「可以嗎」

  「國王的旨意是至高無上的,他想做什麼就做什麼。」

  「我我不知道。」羅莎琳娜低著頭,用力絞著手裡的手帕。

  「等克勞德痊愈了,我就讓他回魯昂一趟,辦好這件事。對了,我們家的那個女人怎麼樣了」

  說到繼母,就連羅莎琳娜臉上都露出了嫌惡的神色,「她快生了。」

  「會是我們的好父親的種嗎」阿比蓋爾冷冷的問。

  「不知道,也不想知道。反正就算生了兒子也搶不走克勞德的爵位。」

  阿比蓋爾想了好一會兒。

  繼母年齡其實也不算大,今年才35歲而已,之前結過婚,前夫掛了,有一個前夫的兒子,15歲;前夫就是一個不能繼承頭銜的騎士,所以她的兒子只是平民,成了伯爵的繼子也不可能有爵位,畢竟克勞德還活著呢,長子繼承人的制度是長子除非做出什麼大逆不道的事情,比如叛國弒父,幾乎不可能取消繼承權,克勞德的爵位是沒跑的,但財產就很難說了。

  比如伯爵可以借口沒錢,低價拋售土地,然後左手倒右手,經過律師將田地倒手給繼子,克勞德只能吃了這個悶虧,因為財產還在父親手裡。這也是為什麼阿比蓋爾一定要拿到家徽戒指的原因之一。父親沒有家徽戒指,想要私下賣地基本就很難了,真要賣了,克勞德會說手續不合法,取消買賣。

  所以基本上來說,繼母想生孩子還是為了錢,畢竟沒有錢想要過的好不是容易的事情,她只要不搞什麼么蛾子,克勞德養她們母子三人應該還不是個事,等到父親過世,就給她們母子三人弄一棟二層小別墅,眼不見心不煩,按年給生活費,餓不死,但也不會大富大貴,這種處理方法很普遍。

  畢竟沒有血緣關系,沒有狠心把她們趕出去自生自滅就算克勞德很有良心了。

  她也不是很在意那個孩子到底是不是巴伯利翁家的種,反正不會跟她有什麼關系就行了。

  因為達達尼昂在忙著抓刺客主謀的事情,最近都沒有空教她槍法,她昨天也聽夠了槍聲,決定放自己一馬,這幾天趁機放假,不去練習槍法。

  忽然空閑出了一大段時間,便感覺太無聊了,想著該上樓看看她的房間裝潢到什麼地步了,帶著兩個女僕上了樓。

  大人物們在忙著抓刺客主謀,僕人還照常做事,已經將牆紙都揭了下來,工人們正在往牆上刷漿糊,粘貼新牆紙。

  路易催的急,邦當也著急,於是找了承包商,要求多個房間同時開工。

  這個套間她之前來看過,有大大小小十幾個房間,跟傳統的王後套間相比也不遜色,只是沒有候見廳,阿比蓋爾也不可能為了國王應酬那些貴夫人們,正合她意。

  當時她沒有想到,今天上來查看,突然意識到,這個套間裡居然沒有兒童房。沒說的,兒童房在國王房間上面,國王還要不要睡覺啊。

  這倒沒什麼,宮殿裡有的是僕人,到時候奧地利安娜應該會挑選一個貴族夫人做孩子的保母實際上約等於養母她這個生母只需要每天過去看看孩子就行了。

  她正在亂想著,不妨走到浴室門外,忽然有人一把拉住她手臂,將她拉進浴室。

  她吃驚的正要大喊,便被人捂住嘴。,,


第63章

  「是我, 別喊。」

  她用力掐他手臂, 他笑著低聲呼痛。

  「怎麼?幾天沒見我,就是這樣想念我的?」

  她緊張又激動,「雷尼奧!你怎麼——你怎麼現在就回來了?」

  「我要是不回來, 怎麼知道你差點出事?」

  唉,王宮裡沒有秘密, 他既然能混進盧浮宮, 肯定已經知道了。

  她打量著他:他穿著一身平民的衣服, 就像個貼牆紙的小工。人長得英俊,穿平民的衣服也依然是個英俊的男人。

  「你穿成這樣,就沒有人覺得你不像一個工人嗎?」

  「他們不會多看一眼別人。」浴室裡的牆紙也撕掉了,裸露著木板牆壁,一些木板已經不太好了。浴缸搬了出去,阿比蓋爾點名要一個雪花大理石的浴缸, 不要木浴缸。

  「抱歉, 這兒沒有什麼適合坐的地方,你只能站著了。」

  其實旁邊明明就有工人工作用的長凳,但當然, 很髒,不適合穿著美美的新裙子的年輕夫人坐下來。

  他緊緊抱住她, 「真把我嚇壞了!你呢?你現在好一點了嗎?我聽說你暈倒了。」吻她的臉嘴唇耳垂,有些急躁。

  「你你還聽說什麼了?」

  「聽說——醫生來給你做了檢查,兩個醫生。」

  「你怎麼一下子就全都知道了?」小拳拳捶他胸口,「你什麼時候進來的?」

  「中午。」

  「那我可要問問你, 你的工作做的怎麼樣?」

  「親愛的夫人,我是一個勤快又很有審美的工人,敬候您的吩咐。」

  「你都會做些什麼?」她一本正經的問。

  「會的可多了!我——我會刷漿糊。」

  她忍住笑:他是個典型的貴族,能上手就干的體力活也只有刷漿糊了。

  「我得走了,不能讓人看到我跟你在一起。」

  「別擔心,沒有人會看到我。」

  「什麼意思?」她不解的問。

  「就是說,你大可以放心,你的好國王沒有回來之前,你都可以留在這兒。」

  「我的『好國王』難道不是你的『好國王』嗎?」

  他握住她的手,一根一根的親吻她的手指,輕輕咬她指尖,慢慢的挑逗的,「現在,你結了婚成了國王的情婦,覺得怎麼樣?」

  「什麼怎麼樣?」

  「有什麼不一樣嗎?」

  「你說哪一方面?」

  「你的好國王能滿足你嗎?」

  「還不錯。」

  「那也不會比我更好更能滿足你。我可是聽說,他在床上不怎麼樣,時間太短。」

  阿比蓋爾差點要大笑起來,「你你怎麼知道的?」

  「我有自己的消息渠道。」

  「呂西安?」

  他挑眉。

  「最近巴黎查的很緊,我讓他住在我家。克勞德昨天受傷了,現在在宮裡養傷,家裡沒有男人,讓他這幾天小心一點。」

  「沒有男人?我今天在你家看到的男人是誰?」

  「是羅莎琳娜的丈夫,尼古拉斯。」

  「我也能住在你家裡嗎?」

  「我家太小,住不下你。」

  他掀起她的裙子,「我要是被你的好國王發現了,他沒准會把我流放出國境。」

  她有一會兒沒說話。

  「你輕一點。」

  「弄疼你了嗎?」

  「有一點。」

  「你怎麼了?」

  「我懷孕了。你是不是就想聽我主動告訴你?」她沒好氣的說。

  他很得意的微笑,「就是要聽你主動告訴我。說,那個幸運的父親是誰?」

  「不知道,反正不是你。」

  他突然用力,「不是我?」

  「輕一點!」她用指甲狠狠的掐著他的腰肉。

  他好像沒什麼感覺,只顧著用力。「你不知道是誰的種,那也沒關系,等孩子生下來就能知道了。會是兒子,一定是我的兒子。」

  這些狗男人也不知道哪來的自信,個個都以為是自己的種,還個個都以為自己能生兒子。

  她很緊張,但同時也超刺激的,可能有點太刺激了:路易隨時會回來,外面的工人也隨時會推門進來;要是被人撞見,恐怕雷尼奧只能殺人滅口了。

  「你好了沒有?」

  「還沒有。你呢?你別緊張,」他雙手托起她,「你太緊張了,我都沒法動了。」

  大流氓!

  「這樣我沒法不緊張。要是……我不會有事,但路易會砍了你的腦袋。你的腦袋挺好看,不能被砍了。」

  「我會好好保有我的腦袋,而你,我的愛人,別再想別的事情了。」

  *

  她軟軟的癱在他懷裡,呢喃著:「雷尼奧,你要留在巴黎嗎?」

  「可能不能留太久,我不能離開城堡太長時間。」

  「我真想你,但你要是每天都陪著我,可能我也會很快就厭煩你了。你可以回去待一陣子,然後偷偷過來待一周。你住在我家,沒人會去我家搜查。」

  他吻她的頭發,「我也是這麼想的。你會回家嗎?」

  「我只能回去待半天。」

  「我會請假回去陪你,我可愛的年輕夫人。」他輕輕咬著她的耳垂。

  「你真的在這兒工作?」

  「是啊,我買下了你的承包商。」

  啊哈!怪不得他不怕有人闖進來,這果然也是他能干得出來的事情。

  她心裡得意又快樂,「這是給你的獎賞。」在他嘴唇上用力親了一下。

  他也回以熱情的親吻。

  「我要走了,女僕這麼長時間看不到我,她們可能會向邦當打小報告。」

  僕人都是最不引人注意的密探,她們會想她到底去哪兒了。

  雷尼奧想了一下,「你找借口立即換掉她們,我給你安排兩個女僕。」

  這麼厲害?「好。」

  被雷尼奧的女僕監視不會受到懲罰,可要是被王宮的女僕監視,卻是很有可能被懲罰的。路易或許能夠容忍她跟菲利普偷偷摸摸的在花房幽會,肯定不會容忍假扮成工人的雷尼奧。  回到樓下,她還是覺得超刺激的!

  趕緊叫人准備熱水,匆匆洗了個澡,噴了點香水。她平時不太噴香水,主要還是因為現在的香水不算很好聞,路易就不太喜歡香水的味道。這些小事方面她會遷就他,反正也不是什麼原則性的問題。

  想著雷尼奧的膽大包天,真是越想越刺激!路易是國王,實際上他在盧浮宮裡可以為所欲為,但雷尼奧不行,他要是不想惹怒國王,只能偷偷摸摸的見她。

  這是不是就是所謂的「偷情」?

  亂刺激的!

  她現在總算明白了為什麼有人就是愛好偷情,因為真的是超爽的!

  不過,普通人奸情敗露頂多是名譽掃地,而在君主制時代,雷尼奧說不定會被偷偷弄死。

  國王的尊嚴不容侵犯。

  *

  「你怎麼今天噴了香水?」路易敏感的問。

  「你不喜歡嗎?我覺得這種香味還不錯,玫瑰味,挺好聞的。」

  「簡直要熏得我腦子疼。你噴在哪兒了?」

  「裙子上。」劣質產品只配噴衣服。

  「換了。」他嫌棄的蹙眉。

  「你真煩啊。」

  「換了,我給你做了那麼多條裙子,你別擔心沒有新裙子穿。」

  那倒是,她在皇家宮殿住了不到兩周,路易都讓人來給她量衣做裙子,總之,她肯定有穿不完的新裙子,以至於菲利普居然眼紅,酸溜溜的說她的衣櫃比他的衣櫃大得多。

  她去換裙子,借口女僕太笨,當時就趕走了一個。

  就是換個女僕嘛,路易也不在意。

  「叫邦當再給你找一個能干的女僕。」

  他走到她身後,覺得她好像有哪兒不對。是她紅潤的微微嘟起的嘴唇?還是她愉快的神情?昨天她才嚇得半死,魂都飛了,今天怎麼居然——精神好得可疑。

  這種神情他只在跟他一夜激情的女人臉上看見過,而昨晚他罕見的沒有碰她,只是抱著她睡覺——

  可惡!他明白過來了,這個膽大包天的女人多半有了一個新情夫!

  他陰沉著臉,示意女僕出去。

  阿比蓋爾正在奇怪為什麼裙子還沒有穿好,女僕就突然離開了。忽然只覺雙腿一涼,路易從後面掀起了她的裙子。

  「喂,你干什麼?」不穿內褲和襯褲的後果就是,她裙子下面只有一條襯裙而已。

  「你說呢?」

  「你放手!你在干什麼?」她驚慌的喊著。

  「在檢查你!」

  「好疼!拿開你的手!」她要氣哭了,掙扎著要跑開,但被他一把抱住腰。

  兩個人踉踉蹌蹌的滾倒在地毯上。地毯很厚,沒有摔疼,她氣急敗壞的兩腿亂踢,「你可惡!你怎麼像個——像個無賴!」

  「我警告過你,不許你對我撒謊!」

  有嗎?根本沒有!

  「你瞎說!我沒有說過,你也沒有要求過。」

  「那我現在要求你不許撒謊——說,你下午見了什麼人?」

  她心驚膽跳,強自鎮定,「誰也沒見,就見了我的姐姐。你進來的時候沒有看見她嗎?」

  「沒有。不對,你還在撒謊!說,你這麼一幅剛被人睡過的模樣,是誰?是誰!」他怒吼著:「是達達尼昂,對嗎?可惡!可惡!這個——狗膽包天的達達尼昂!我要砍了他的腦袋!我警告過他,不許他碰你,一下都不許碰!」

  阿比蓋爾驚呆了:這人居然一下子就幫她找好了「奸夫」。不對,達達尼昂是她丈夫,按照夫妻之間的義務,達達尼昂有權跟她上床。

  她為難了:達達尼昂是個好人,尊重她愛護她,她不能為了雷尼奧就承認所謂的「奸夫」;可要不然她上哪兒再去找個「奸夫」?路易沒有想到會是雷尼奧,是他根本沒想到會有人被流放了還能偷偷跑回巴黎,潛入盧浮宮,還沒有被人發現。

  不對,她被路易帶歪了,不能他說什麼就是什麼。

  她醞釀了一下眼淚,「你瘋了嗎?你亂說什麼呀!」

  眼淚頓時飆灑:「你只出去了半天,回來就衝我發火,說,你是不是在外面遇到了什麼可人兒,這麼快就看我不順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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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章

  路易氣急敗壞, 「你說什麼?」按住她肩膀, 壓在她身上。

  她發辮散亂,氣喘吁吁,眼圈微紅, 狀態可憐,「不是嗎?王太後陛下告誡我, 說男人一旦跟你上了床就不再珍惜你, 即使是國王也不例外。既然你喜歡上別的女人, 那我跟哥哥就立即出宮回家!」

  「混蛋!我不允許!決不允許你出宮,不許你離開我!」笑話!他堂堂一國之君,怎麼能被女人拋棄?

  「我又不是你的什麼人,我想去哪兒就去哪兒。」

  「你忘了嗎?你是我的情婦。」

  「我也『只是』你的情婦,又不是你的妻子,就是你的妻子, 我也想去哪兒就去哪兒, 你管不著!」

  不等路易說什麼,立即飛快的說:「克勞德為了救你連自己的生命都在所不惜,他是尊敬你嗎?當然是因為我, 我們不能結婚,可他把你當成我的丈夫, 才會誓死保護你的安全。別以為你是國王就有什麼了不起!你看不起我,嫌棄我不是公爵之女或是國王之女,我只能做你的情婦——」

  她抓著他的蕾絲領巾,哭的可憐兮兮, 「我真難過,我真難過——」

  路易腦子裡全是她的眼淚和哭訴,一下子就忘了之前為什麼發火,「別哭了,你這個傻瓜!我沒有遇到什麼別的女人,你怎麼這樣啊?」

  「你壓的我好疼,你起來。」

  他坐起來,看了看她,扶她坐起來。

  地毯是剛鋪上的極好的波斯地毯,厚實柔軟,帶有豐富的圖案。

  她□□的小腿從裙裾下面伸出來,光著腳,腳不大,小腿線條很美。他掀起她的裙子,露出白皙的大腿。

  「別碰我。」拒絕的話也帶著哭腔,軟軟的,甜甜的。

  「我剛才弄疼你了嗎?」

  「有一點。」

  「你剛才說,我是你的丈夫,是嗎?」

  「就算是吧。」

  「丈夫……我不知道那是什麼意思,」他有點茫然,「可聽上去不錯。」

  她的裙子沒有穿好,於是袖子滑落,露出裡面的緊身胸衣。她的胸不大,想著他倆□□的時候他笑話她的胸太小,她很生氣,說讓他去找奶牛,奶牛胸大——

  她真好笑。

  也真膽大。

  沒人敢這麼跟國王說話。

  他拉開她的胸衣,「這次沒讓我找到證據,下次,不,你要是敢想著再有什麼情夫,我會抓住他,當著你的面割了他的舌頭,然後公開斬首,你必須到場觀看。」

  他手指用力,捏疼了她。

  她疼得直皺眉,「我不知道居然有人整天盼著自己的女人找情夫。」

  「你屬於我,只屬於我。你要是不明白這一點,你可就太蠢了。」

  她怒瞪他,「我才不『屬於』你,我屬於我自己。你要是不明白這一點,你就是個蠢貨。」說完她就趕緊從地毯上爬起來,但不料被他抓著裙子用力一拽,摔了回去。

  「哎喲!」她喊疼,立即捂住小腹,「好疼!」

  「哪有那麼疼?」

  「孩子——」她低聲說。

  路易突然愣住了:孩子?

  他站起來,抱她進了臥室,放在床上,「還疼嗎?」

  她狡黠一笑,「不疼了。」

  他立即明白過來,瞪她一眼,但還是說:「你躺著吧。」

  她想著這一下午也是怪累的,這麼刺激,受不了受不了。

  *

  阿比蓋爾睡著了。

  路易看著她的睡顏,還是不能放心。想著王宮裡居然還有人敢偷吃他的女人,簡直膽大妄為!

  他出了臥室,叫來邦當,吩咐他去查問僕人,小姐下午都去了哪裡做了什麼見了什麼人。過了十分鐘,邦當回話,說夫人下午見了姐姐,兄妹三人說了有半個多小時話,之後夫人上樓查看房間的工程進度,大概半個小時之後下來,叫水洗了澡,又和姐姐在衣物間裡試衣服;

  之後有人送東西進來,是一箱可可粉,裝在銀制罐子裡,足有一打;夫人很高興,賞了送貨商1個金路易。當然,送貨商進不來盧浮宮,是由僕人抬箱子進來,夫人的女僕送出去賞錢。

  都挺正常的,沒有哪兒有問題,他懷疑自己也許就是太多心了。

  他覺得自己有點可笑,但又有點委屈:阿比蓋爾這個女人,想要求她溫順看來是不可能了,他要是罵她,她會跟他對罵,還會動手——或者動腳——打他;還很會裝哭,他現在就已經弄不清楚她到底什麼時候真的在哭什麼時候在偽裝,她一哭,他就受不了,心都疼了。

  他不忿的想著:我是國王,她怎麼能怎麼敢再去找什麼情夫?他想著必須要跟她好好談談了。之前他不想說這件事,還是因為弟弟。他對弟弟有愧疚,所以這段時間對弟弟很寬容,底線很低;他現在還能容忍弟弟和阿比蓋爾偷偷摸摸幽會,但他必須要重新限定一下他倆的行為。

  跟親愛的弟弟談話也是要有技巧的,不能生硬的對他說「我要求你這樣我要求你那樣」,弟弟是個小混蛋,說不定會跟他對著干。

  接著他想到,是誰送她一大箱巧克力粉?克勞德是很愛妹妹,但他沒有那麼多錢。可可豆是搶手貨,法國每年進口的可可豆有相當一部分是王室買下;進口商不限購,但想要買到很難,先到先得,有人等上幾個月才能收到貨。

  啊!說不定就是那個「奸夫」送的!

  他恨恨的想。

  她現在沒有自己的房間,於是是跟他合用一間衣物間,暫時收了一只衣櫃擺放她的衣物。那口木箱就放在衣物間的地板上,打開箱蓋,一股淡淡的巧克力粉的味道。

  銀罐子制作的異常精良,通體雕刻花紋,12只銀罐,12種不同花紋。圓筒形,有螺紋蓋。

  很香的可可粉。

  他這時候才想起來,阿比蓋爾很喜歡喝熱巧克力,但他從來沒有送過她。他想不到這些小事,是因為自己想要什麼只需要吩咐一聲就行了,只要這個世界上有,邦當就能給他弄來;但阿比蓋爾之前只是一個微不足道的侍女,她沒資格得到那些在他看來微不足道的東西。

  她現在當然什麼都不缺,她想要什麼,一樣可以吩咐邦當,但好像她也從來沒有覺得特別高興過。好像——只有送她珠寶的時候她會很高興。

  呵,這個貪財的女人!

  貪財的女人倒是很簡單了,他相信法蘭西不可能有比他更有錢的男人,這麼想的話,她其實也很好弄懂嘛。

  不過,也是時候該讓她明白,她不能太任性了。他不是很明白女人的貪念,但這個就跟男人對於權力的貪念是一樣的,加斯東不滿足於「王弟殿下」與奧爾良公爵的權力和地位,折騰了幾十年想當國王,這是男人對「權力」的欲望;你不可能真的去滿足他人對於權力的欲望,也不能真的去滿足女人對於財物的欲望,因為,欲壑難填,永不滿足。

  *

  晚餐是和巴伯利翁姐妹一起吃的。

  阿比蓋爾的姐姐也是難得的美人,長的其實跟阿比蓋爾不太像,阿比蓋爾跟克勞德也不太像,倒是克勞德和羅莎琳娜長得很相像。

  羅莎琳娜有些拘謹,大概是因為見到了國王。她很稀奇的看著妹妹和國王之間的對話,妹妹對國王說話很輕松隨意,會自覺不自覺的撒嬌,國王也很吃這一套,十分寵她。妹妹美貌,陛下英俊,真是非常養眼的一對呢。

  至於菜肴的味道,羅莎琳娜反而一點都沒有記住,只知道確實很好吃。

  吃過晚餐,達達尼昂來了,送了羅莎琳娜回家。

  阿比蓋爾送姐姐到了宮門外,要她明天上午9點就過來,把孩子們都帶來。至於尼古拉斯,他老老實實待在家裡。

  羅莎琳娜搞不明白這是怎麼一回事。

  阿比蓋爾上次寫信給她,是通知她結婚的事情,她大為吃驚,想著妹妹去了巴黎不到一個月居然就要結婚了;這次寫信說她成了國王的情婦,她更加吃驚。但想想妹妹的容貌,又覺得也很正常。

  母親在世的時候就對她說過,阿比蓋爾的美貌在魯昂找不到什麼合適的丈夫,母親把阿比蓋爾基本上等於關在家裡,就怕有人哄騙了她。母親相信王太後會給阿比蓋爾找一個合適的丈夫,但從來沒有提過國王,是因為國王只能娶一位公主。

  但是現在——

  成為國王的情婦不是什麼壞事,國王的愛雖然不牢靠,但國王很富有,也不會小氣,將來阿比蓋爾再生下國王的孩子,今後幾十年的生活完全不用擔憂。這幾乎就是她能想到的最好的生活了。

  但阿比蓋爾的丈夫怎麼想的?

  羅莎琳娜偷偷看著達達尼昂。聽說他是火-槍隊隊長,是國王最信任的人之一,國王會讓他跟阿比蓋爾結婚似乎也不是什麼難以理解的事情。就像妹妹說的,她的丈夫只是名義上的,他們不住在一起,也不上床,忠誠的隊長的男子漢名譽受到了損害,可這是為了國王做出的犧牲,也不能說有什麼問題。

  達達尼昂一直送她到家,這才彬彬有禮的告辭。

  *

  阿比蓋爾考慮的很周到,這座小宅子很合住,她和丈夫孩子住在樓下,阿比蓋爾和克勞德住在樓上,克勞德現在在宮中養傷,阿比蓋爾又從來沒有回來住過,目前這座宅子就只住了她一家五口。

  家裡有巴伯利翁家的4名僕人,還有他們自己帶來的3名僕人,另外雇了一個本地的廚子,人手足夠用了。住宅旁邊有一棟平頂的單層僕人住房,前後都有院子,十分舒適。


第65章 (評論1000加更)

  克勞德從家裡帶來的僕人當然沒有問題, 她從男爵家帶來的僕人再好她也不想留著。阿比蓋爾叫她趕緊打發走那3個僕人, 然後從巴黎本地雇佣幾個手腳干淨嘴緊的僕人。家裡還有一個客人,叫呂西安, 叫她去找呂西安幫她給僕人做背景調查。

  她聽得雲裡霧裡的,只知道回家就去找到這個呂西安, 對他說阿比蓋爾的要求。

  呂西安並不難找, 他住在僕人房的最後一間, 所有的僕人都怕他。

  聽了羅莎琳娜的話之後, 呂西安點點頭, 「我明白了,我後天把人帶來。」

  羅莎琳娜走後, 他立即從後門進了主屋,上了二樓。

  雷尼奧正待在主臥裡。

  「也好, 是該換了, 除了她自己家的僕人, 全換上我們的人。」

  呂西安點點頭, 「是。那位男爵之子我見過了, 為人比較天真,只要讓他知道什麼都不要隨便亂說就行。」

  雷尼奧笑了,「有時候人蠢一點倒不是什麼壞事。」

  他在巴黎有自己的宅子, 但最近巴黎到處大搜查, 巴士底獄人滿為患,他可不想去巴士底獄參觀一番,只能住在阿比蓋爾家。這座宅院是阿比蓋爾買下的, 但國王又把購房錢給她了,所以實際上就算是國王送給情婦的房產。

  微妙。

  阿比蓋爾像旋風一樣,呼啦啦一下子刮過他眼前,便將他卷進她旋風一般的人生中。他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女孩,年輕美麗又充滿不馴的野性,像林中小鹿,又像草原上的小獅子,膽子大得要命,可你又拿她沒辦法。

  他從來沒有聽說成為王室情婦的女人還會在國王眼皮下面勾三搭四,不僅考驗她自己的心髒,還很考驗他的膽量,他要是真的幾年或者幾個月不來找她,她肯定會忘了他,哪怕她在信中甜蜜蜜的說著想念,說不許他忘記她,她自己轉身連一秒鐘都不需要。

  他要是不敢來巴黎不敢進盧浮宮,就會被她瞧不起,而一個女人一旦瞧不起一個男人,這個男人就完了,別說她的心裡再也不會有你,她的身體也不會屬於你,還會帶著你的孩子跑得影子都沒有。

  孩子

  他滿意又不悅,這肯定是他的孩子沒跑,就是這個孩子很顯然會成為國王的孩子。不過沒關系,只要自己知道孩子是他的就好了。達達尼昂已經50歲,就算他還能活10年,60歲的老頭可是說死就死了,他可以等到阿比蓋爾成了寡婦再偷偷娶她,或者到那個時候阿比蓋爾已經不是王室情婦,那他們就可以公開結婚,10年後她也才26歲,還可以給他生好幾個孩子呢。

  他已經想好了,阿比蓋爾准能生個兒子,不是這個也會是下一個,她的兒子會是他的繼承人,他不會像其他貴族那樣養育孩子,他要親自撫養孩子長大,教他劍術騎馬打獵,他們的孩子肯定會是個漂亮孩子。

  但到了夜晚,入睡的時候,他又憤恨起來,想著這時候阿比蓋爾躺在那個「好國王」的身下,他就要氣瘋了。

  女人懷孕的一個副作用就是,你有好幾個月不用擔心她有「女人每個月的那幾天」。奧地利安娜叫他小心一點,不要太用力以免阿比蓋爾流產。通常女人懷孕之後,男人就不再跟她同床,為的就是避免流產,但實際上,一個20歲的年輕男人生理需求旺盛,想要他禁欲幾個月根本不可能,一周他都受不了。

  「我問過了只要小心一點就沒事。」他下巴擱在她肩頭,在她耳邊小聲說「你覺得呢」

  「我覺得可以。」她一開始憋著笑,但很快就沒忍住,「你可真無恥,你的腦子裡能不能想點別的事情」

  「什麼呀你不喜歡嗎」

  「我挺喜歡的,只要你小心一點,別弄疼我。」人之沒什麼不好意思承認的。

  這就是說,他要克制一點,不能太用力。換一種頻率也挺好的,是之前他從來沒有過的體驗。似乎快感來的更慢一點,但那種愉悅一點都沒有減退,反而更快樂了。

  找王弟談話這事放在次日下午的騎馬時間,路易又把菲利普拎走了,不許他待在宮裡,以免他去找阿比蓋爾。這個弟弟不能好了,總是想辦法去跟他的女人幽會。

  「王弟,我該跟你談談一些身為男人身為王室的事情了。」兄弟倆勒住馬,停在一片田野中。

  菲利普驚訝「有什麼是你知道而我不知道的嗎」

  說的好有道理。「我是國王,只要我不死,我永遠都是你的國王,而你,只是王弟殿下。」

  菲利普抿著嘴唇,臉色陰沉下來。

  「我對你沒有什麼太高的要求,你只要乖乖做我的王弟,就能擁有別人永遠得不到的一切除了阿比。」路易冷冷的凝視他,「不管她怎麼認為自己不屬於我,但實際上,她現在屬於我,只屬於我。我能給她爵位,承認她的孩子,將來給她的孩子爵位封地,你呢」

  菲利普臉色一下子變的鐵青王兄說的沒錯。

  「我容忍你,是因為阿比也很喜歡你,而你是我的親弟弟,我不能把你關進巴士底獄,也不能責罵她不許她見你。管好你的腿,不許再私下裡見她,跟她上床。」他冷酷的彎起嘴角,「我雖然不能把你關進監獄,更不能殺了你,那樣我們的母親會十分悲痛,但我還可以把你流放出去,不許你返回巴黎,也不許你進入任何一座王室宮殿。」

  「你不能那樣對我」菲利普嚷起來。

  「我能,因為我是國王。」路易的語氣稍微緩和了一點,「我們的表哥現在還在流亡,但英國議會很快就會受不了另一個克倫威爾,他們會計劃讓查爾斯成為國王,那樣,亨利埃塔就是英國國王的妹妹,你會迎娶亨利埃塔,這是你的責任。」

  「那你的責任呢你不是也要迎娶我們的另一個表親嗎」菲利普嚷嚷起來,「我聽說西班牙王室很快就會派人來巴黎了。」

  「那跟你沒有關系。記住我對你說的話,遠離阿比蓋爾。」路易收緊韁繩,掉轉馬頭,「回去吧,你今天還可以私下見見她,但等到明天早上太陽升起,你就要做一個好弟弟。」

  「你為了什麼懲罰我是為了孩子嗎你恨阿比的第一個孩子不是你的。」

  「對。我能容忍那個孩子,是因為我們流著相同的血。」

  路易揚起馬鞭,在菲利普的馬臀上狠狠抽了一鞭。

  那匹馬帶著馬背上的主人狂奔出去。

  今天,阿比蓋爾沒有上樓查看工程進程。

  她正坐在床尾看書,密道的門被輕輕推開,一個人閃了進來。

  阿比蓋爾先是嚇了一跳,那人朝她笑著伸出手指放在唇上,示意她噤聲。

  「你怎麼知道密道的」

  他笑著指了指天花板。

  唉,沒什麼好神秘的,樓上除了重新貼牆紙之外,還要更換損壞的牆壁,牆上的暗門被發現也就是必然的事情了。

  雷尼奧還穿著工人的衣服,金棕色的頭發也不那麼閃耀了。

  「在看什麼」他一點都不在意的坐下來,歪在她身邊。

  「你膽子真大啊,外面就是侍衛和女僕。」她輕聲說「你要是被發現了,只有死路一條啦。」

  「你別出聲,他們不會進來的。」

  「你想干什麼」

  「想干你。」

  狗男人,腦子裡真的就沒有別的事情了。

  「不行,我不舒服。」

  「哪裡不舒服。」

  「肚子疼。」

  「那你還趴著」他把她翻過來,讓她平躺著,手按在她小腹上,「我真想現在就看到你的肚皮鼓起來,那還有好幾個月,唉」

  他嘆氣。

  她覺得奇怪,問他「我一直以為你們男人不在意孩子,孩子麼,就是繼承人而已。」

  他低笑,「繼承人有多重要,去問問你的國王就知道了。」

  「誰能保證生兒子呢誰也不能。」

  他一本正經,「我知道有個吉普賽女人會看手相,她能看出你生兒子還是女兒,我回去就派人去找她,讓她到巴黎來給你看看手相。」

  怪力亂神,她才不信呢。但也沒必要掃興,「你相信嗎你要是相信的話,就送她過來。」

  路易和菲利普倒是無所謂她生男生女,比起他們的妻子必須生出男孩的壓力,她選擇了成為情婦,其實是在可能的條件下避免了成為生育工具,不需要非得生出兒子才行。

  一想到要1年半或2年就生一個孩子,她光是想想就要受不了了。

  他真信了她的話,輕柔的給她揉著小腹,揉了一會兒,又去掀她的裙子,兩個人非常緊張的來了一發。

  「你得走了,明天再來吧。但明天你不能碰我了,我有點累。」

  他吻了一下她頭發,「好的,我的公主。」

  他又從密道溜走了。

  哎呀阿比蓋爾倒在床上。這樣的生活可能是太刺激了,還是在路易的床上。女僕們都在說,貴夫人和小姐們都在抱怨,達達尼昂夫人霸占了國王,國王現在眼裡看不見別的女人了。

  作者有話要說:

  歐洲王室基佬挺多的,忽然想起來另一個有基佬弟弟的苦逼哥哥,茜茜公主的丈夫弗蘭茨約瑟夫。從洛林家族來說,弗蘭茨約瑟夫也是菲利普的女性後代的後裔。弗蘭茨兄弟4個,最小的弟弟路易維克托跟菲利普蠻像的,同性戀加異裝癖,有一度差點跟茜茜的妹妹夏洛特公主訂婚,但議婚被他自己否決了。之後他就公開了同性戀身份,浪到飛起,好像是有一次穿著女裝去男澡堂,引起了軒然大波,報紙連篇報道,以至於皇帝哥哥不得不把他趕出維也納等同於有限流放。,,

悠于 2020-9-11 16:09

第66章

  想爬上國王的床的女人可不是一個兩個, 有資格來盧浮宮的人裡, 父親丈夫兄弟想要把他們的女兒妻子姐妹送上國王的床;女人也至少有百分之九十想成為國王的情婦。這就是這個時代的共同認識,婚外情可能是不名譽的, 但成為國王的情婦除外。

  她趕走了之前的「不重要情婦」,還會有源源不斷的後來者, 國王的愛來的快可能去得也快, 不能指望他有多麼堅貞。他現在對她還是新鮮感, 將來呢將來誰也說不好。

  不過, 誰還去想10年20年之後啊

  她冷笑。

  女僕倒水, 她洗了澡。這次她把香水倒進浴缸裡,這樣就會是淡淡的香味, 不那麼濃郁了。

  洗過澡,去看了克勞德。

  克勞德的精神還是萎靡不振, 總是在睡覺, 醒來的時間不多。女僕吉蘭為他擦身, 羅莎琳娜喂他吃東西。

  幸好已經退燒了, 傷口也已經開始愈合。御醫給他上了草藥, 每天換藥,保持清潔,持續退燒, 再加上身體素質好, 已經度過了最危險的時間段。

  這個時代的平民過得非常困苦,一家十幾口人擠在幾間小破木屋裡是普遍現像,居住條件惡劣, 空氣污濁,常年吃不飽,就意味著身體素質差,壽命低。男爵以上才算人,也只有貴族才能保證足夠的蛋白質和動物脂肪的攝入,再落魄的貴族也只是現金流困難,不存在吃不飽的現像,因為有地產就有食物,真的要是遇上了荒年收成不好,還能跑去有錢親戚那兒吃上幾個月。

  克勞德的身體素質在後世也能算得上很好了,所以才能扛下來。

  這會兒克勞德醒著,羅莎琳娜正在跟他說話,見阿比蓋爾進來,哥哥姐姐都笑著喊她。

  「快過來,正說到你。」

  「說我什麼孩子們呢」

  「王太後陛下十分喜歡女孩子們,留她們在那邊玩,克勞德不肯離開妹妹,也留下了。」羅莎琳娜高興極了,王太後看起來十分親切,又那麼喜歡小孩子,以後肯定會很喜歡阿比蓋爾的孩子,畢竟這是王太後的第一個孫子輩。別管國王以後娶哪國的公主,阿比蓋爾有國王長子的生母的身份,都不會太差了。

  阿比蓋爾不知道姐姐的想法,「王太後陛下年紀也大了,精神不是很好,下午還要午睡。待會兒讓僕人過去看看,去把他們接過來。」

  羅莎琳娜忙說「僕人來回過話,說孩子們都睡著了。他們平時在家也要午睡,我正要去接他們。幾點了」

  「快到4點。」

  「我現在過去。」羅莎琳娜帶著女僕匆匆去往王太後寢宮。

  「你倆剛才說我什麼」阿比蓋爾坐下來。

  「說你有多幸運。」

  她笑笑在哥哥姐姐們看來,得到了國王的愛的她,是多麼幸運啊

  這不能怪他們會這麼想,而是這個時代,這種想法才是正常的。人們私下裡或許會嘲笑國王的情婦,但實際上全都羨慕得恨不能取而代之呢。

  「我在跟羅莎琳娜說,什麼時候告訴父親」

  「別告訴他,不然他又要想辦法找我要錢了。」

  「巴黎到魯昂沒有那麼遠,只要你公開懷孕的事情,他很快就會知道。」

  「那就盡可能的晚一點。」她皺著眉頭。

  「別為了他煩惱,他不敢對你怎麼樣。」

  她哼了一聲,「他都敢找陛下開口要50萬,我想他沒有什麼不敢干的。」

  「等我痊愈了,我會回去一趟,把家裡的事情處理一下。」

  「你該學的狠心一點。」

  他笑了笑,「阿比蓋爾,一個人是會變的。他的性格或許不會變,但做事方法不會總是不變。」

  「是跟你的同事學的嗎」

  他又笑,「也許。」

  「你應該跟路易中和一下。」

  「什麼」

  「是說平衡一下,路易很多時候太霸道了,而你,我的好哥哥,你太溫和了。」

  「我的好妹妹,你快樂嗎」

  「還行,總的來說,很快樂。」

  「過來。」他艱難的往裡挪了挪,讓出床邊一小塊地方。她便坐到床邊。

  「我希望你永遠都快樂。陛下對你很好,你要保住你的頭銜和地位,就不能太任性了。」

  「這很矛盾噯。你希望我快樂,卻又讓我不要太任性,這太難了。」

  「你是個聰明女孩,你會有辦法的。我可以為了你,誓死保護陛下。」

  她忙說「他有的是侍衛,用不著你搶著送命。」

  克勞德又睡著了。

  羅莎琳娜接了孩子們回來。

  5歲的小克勞德今天穿得像個小紳士,一頭金發留到耳下,小臉圓嘟嘟的,長得像尼古拉斯。女孩子們長得其實不像媽媽,眼睛和眉毛都像阿比蓋爾也就是像外祖母,嘴巴像尼古拉斯。

  阿比蓋爾想著小克勞德出生後,尼古拉斯可是得意得不行,覺得自己「很有種」,所以大概男人都是同一個思路。

  羅莎琳娜20歲結婚,21歲生了小克勞德,之後生了一個死胎,然後是雙胞胎。

  母親也是11年生了5個孩子。

  接著她想到一個問題母親生下克勞德的時候是29歲半快到30歲,她不該年過28歲才結婚。之前她沒想過這個問題,是因為她不怎麼出門,也就很少接觸到外面那些貴族家庭。實際上貴族女孩大多在16歲到22歲之間結婚,王室女孩結婚更早。母親的結婚年齡則是太晚了,不太正常。

  母親跟奧地利安娜同歲,就是再晚婚,245歲也該結婚了。

  這個問題問克勞德或是羅莎琳娜都不太可能得到答案,她可以去問達達尼昂,他肯定知道。

  她派人去找達達尼昂,達達尼昂不在王宮,過了1個多小時才來見她。

  「您好,小姐,您找我」

  「是的,隊長。您請坐。」路易還沒回來,她借用了他的候見廳。

  她很認真,他也認真對待,「看來您的問話不好回答。」

  阿比蓋爾微笑,「不是什麼隱秘的事情,就是我的母親,您還記得她嗎」

  達達尼昂微怔,很快回答「記得,唐娜阿米莉亞奧羅佩薩小姐。」

  「她結過幾次婚」

  達達尼昂不太自然的說「合法婚姻,一次。」

  有意思,那是不是說明還有不合法的婚姻不合法的意思是,沒有經過國王的許可。沒准就是因為這個,路易十三將她許配給了一個不合適的人選。

  「她不合法的婚姻是怎麼一回事」

  「是另一個西班牙貴族,王太後陛下的侍衛。」

  「我不明白,她只要請求國王的同意就行了。為什麼」

  「可能因為他們不應該結婚。」

  「我不懂。是因為那個男人是敵對家族的人嗎或者我真的想不出來。總不會是奧爾良公爵吧噢,我說錯了,奧爾良公爵不是西班牙人。」

  達達尼昂試圖換話題,「這事都過去30年了,那個男人早已過世,您母親也已經過世,您就不要追究過去的事情了。」

  「她和那個男人有孩子嗎」

  「有。」

  阿比蓋爾大為驚訝,「男孩還是女孩這麼說,我還有一個哥哥或是姐姐」

  「是女孩,送回西班牙了。」

  「這麼說,我有個西班牙姐姐。你你知道她還活著嗎」

  「這我不太清楚。不過,西班牙使節團聖誕節前會到達巴黎,您可以問問使節團的人。」

  晚餐。

  「你知道嗎達達尼昂說我母親之前還有個孩子,不過這事你不能跟王太後陛下說,沒准她不希望我知道這件事。」

  「我不會告訴她的。你今天都玩了一些什麼」

  「睡了一會兒,房間裡太熱了,出了一身汗,洗了澡,換了衣服,跟克勞德說了一會兒話,跟孩子們玩了一小會兒。不過羅莎琳娜怕女孩子們踢到我,不讓我抱她們。你見過雙胞胎和克勞德,你喜歡他們嗎」

  「太吵。」

  真是大實話。

  「孩子們玩的太累了,所以很早就回去了。路易,我姐姐是不是長得很美」

  路易想了想,「是很美,不過,你和她長得不太像。」

  「我比較像母親,母親很美。達達尼昂說西班牙使節團聖誕節前會到巴黎,我想請你幫我問問,有沒有人知道我的西班牙姐姐。」

  「她叫什麼名字」

  「不太清楚,應該會用母親娘家的姓,奧羅佩薩。」

  「邦當,記下來。」路易很好奇,「你為什麼想找她」

  「不知道,大概是因為好奇。母親好像也不是很乖的女孩。」阿米莉亞小姐很神秘呢。

  克勞德也對母親的不合法婚姻表示了驚訝,「不過這事我之前就想過,母親跟父親結婚的時候都快29歲了,29歲才第一次結婚的女人很少,但我以為可能是她的前夫死了,所以」

  他想的倒也沒錯啦,「前夫」確實死了。

  父親對母親不好,也許也跟她的第一次婚姻有關。

  「或許我可以回去問問父親。」

  「告訴他是我想問,他不敢不回答。」

  作者有話要說:

  要是按照誘惑的藝術裡總結的類型,阿比蓋爾應該是「夢中情人」型「妖女」型吧。,,


第67章

  「可你為什麼想找她她在西班牙長大, 肯定不會知道自己的生母是誰, 也不會知道我們。」

  「她算是我們的親戚。對了,母親不是還有一個弟弟嗎他常寫信來, 我離開家之前,寫信告訴他以後寄信都寄到盧浮宮, 他還沒有給我回信呢。」

  「你想問問他」

  「對,他總該知道吧」她想著「不合法的婚姻」也就意味著西班牙姐姐是私生子, 但實際上也是婚生子,也許他們的西班牙舅舅知道這個女孩在哪兒, 是送回奧羅佩薩家了,還是送去生父家了。

  「也許會知道。你寫信問問吧。」克勞德認為這不算什麼大事。把孩子送回去通常有3個去處母親家族父親家族,或是修道院。生父只要稍微有點良心,還是會願意接回去養育的。

  克勞德實在好奇, 「隊長就這麼告訴你了他對你異乎尋常的好,他真的不是喜歡你嗎」

  「我問了, 他就說了。怎麼了我是她的女兒, 他告訴我我母親的事情, 這不是很正常嗎」

  說的好像也沒什麼錯。

  「她應該過得不會很差, 奧羅佩薩家好像還可以, 不能算是小貴族了。」

  「不算嗎只是男爵吧。」

  克勞德無奈的笑, 「是伯爵, 已經算是中層貴族,人數有限。奧蘭多舅舅寫信來說過家裡的爵位。」

  「說過嗎我忘了。」這麼說,伯爵之女嫁給伯爵, 也能算得上門當戶對,就是這位伯爵人品不怎麼樣。哎呀他們兄妹到底是不是巴伯利翁伯爵的孩子他們兄妹可一點也不像那個肥胖老男人,沒准真是哪個隔壁老王的崽。

  她疑惑的低聲問「我們的好父親,真的是我們的父親嗎」

  克勞德一下子笑得不行,但牽動傷口,又不得不苦著臉按住傷口。

  「要是母親跟誰偷情生下了我們,我也不會責怪她。」阿比蓋爾看的特別開。

  「父親雖然混蛋,可還是很對我們還不錯,你別總是亂想。」妹妹這小腦袋裡總想一些亂七八糟的。

  「他太笨了,就算我們不是他的孩子,他可能也不會知道。」

  「行了,你再瞎說我可要揍你了。」他舉起手假裝要揍她。

  「等我再去問問隊長。」

  「別為難隊長,他要是不願意說,你就別問了。」

  「好啦,知道啦。你真是很沒勁。」克勞德就是個沒勁的家伙一點探知欲都沒有

  行刺事件過了10天,樓上的情婦套間終於加班加點改造完畢,工期從原本的至少三周,硬是只花了一半時間就趕工完畢,裝飾一新。

  阿比蓋爾在這天下午正式搬到樓上去住。

  她現在有4名女僕維羅妮卡克萊爾米婭葆琳,除了維羅妮卡,其他3個女僕都是雷尼奧的人。雷尼奧真是神通廣大,能在盧浮宮隨隨便便就安排幾個女僕,還能在盧浮宮出入自如,一直都沒有被人發現,精明的邦當都沒有發現。

  「我是不是以後能請你幫我裝修我家」她一本正經的問。

  「願為您效勞,年輕的夫人。」雷尼奧還穿著工人的服裝,也一本正經的向她鞠躬。

  她捂著嘴笑了好一會兒,直到雷尼奧撲在她身上,壓得她動不了。

  吻了她好一會兒,才戀戀不舍的放開她,「我今晚就要走了。」

  「今晚嗎」

  「嗯,連夜離開。再不回去,我的監護人就該起疑心了。」

  「唉。那好吧,你走吧。」

  「你怎麼一點挽留我的意思都沒有哪怕假裝一下也行。」

  「那你別走,然後總有一天你會被達達尼昂抓住,然後被砍了頭。」她的手在他脖子上比劃了一個「砍頭」的手勢。

  「好啊,讓你的丈夫來抓我,」他情意綿綿的吻著她。「再讓你的情夫砍了我的頭,你可真是個狠毒的女人。」

  「你也是我的情夫。」

  「看來,成為你的情夫比丈夫要好,至少能跟你在床上有一段甜蜜的時光。我的公主,我要走了,記得想著我。」

  「我會想著你的,你也要想著我。」

  他在她臉上唇上不停親吻,「好好照顧你自己,照顧我們的兒子。我下一次不知道要什麼時候才能再來。」

  他嘆氣,「可惜,你是國王的女人,不然的話,我一定把你偷走,帶你走得遠遠的,不,其實用不著跑很遠,我們可以去荷蘭。你什麼時候厭煩了國王,我就來帶你走,你覺得怎麼樣」

  阿比蓋爾沒說話這倒是可以的,不過,她能保證自己以後不會厭煩雷尼奧嗎恐怕不能。

  他意識到她的沉默代表了什麼,心裡頓時一陣失落,「阿比,你真是狠心極了你連撒謊都不願意。」

  「噢,那是我在想,要是我跟你走了,我的哥哥姐姐要怎麼辦。路易說不定會遷怒他們。」

  他輕撫她的金發她有負擔,就不能那麼輕易的一走了之。

  「除非我把孩子留下,然後指定羅莎琳娜成為孩子的養母,這樣路易就不會遷怒他們了。雷尼奧,其實這樣不好嗎你偷偷來找我,一年裡有大部分時間不能見到我,就會總想著我,不管什麼時候,我都是你最想得到的女人,你對我的愛就不會消失。」

  「說的沒錯,那麼你呢你也想得到我嗎」

  「當然。你英俊又迷人,在床上也很好。我難道不是已經得到了你嗎」

  他輕笑,「你是,你已經得到了我。瞧啊,這多不公平」

  但世界上的事情,從來就沒有什麼「公平」可言。

  雷尼奧從密道離開了。

  阿比蓋爾懶洋洋的躺在床上,一點也不想動。

  臥室的角落擺放著一張雕花小圓桌,上面擺放著一個鏤空香爐,裡面點著香料,縷縷輕煙飄散出來,臥室裡一股兒東方香料的味道。

  雷尼奧說,這是印度王公們用來催情的香料。

  好吧,也許是的,總之,很好聞。

  克勞德的傷勢恢復的很好,已經回家休養了,並且,毫無意外的見到了住在主臥裡的雷尼奧。目瞪口呆之余,只能嘆息小妹妹的膽子實在太大了,而雷尼奧也很膽大。

  但妹妹是自家的熊妹妹,還能怎麼樣呢只能頭疼的幫她偷藏情夫。

  一想到克勞德臉色她就覺得很好笑,哥哥是個謹慎的人,肯定不贊同她冒著惹怒國王的危險。至於知道的更早的尼古拉斯,早就被雷尼奧收拾的服服帖帖,一個字都不敢說。

  奧地利安娜很喜歡雙胞胎,常叫羅莎琳娜帶女孩子們進宮,一待就是一整個上午,還帶她們去小教堂禱告,兩個長得玉雪可愛的小女孩在教堂裡乖乖的低頭禱告,那副小模樣真是非常可愛呢。

  阿拉密斯不知道吃錯了什麼藥,最近這段時間經常在聖心小教堂主持布道,並且這個周日還舉行了彌撒。好在他沒有再發表什麼有關女性必修素養的演講,阿比蓋爾也就當他是一時腦抽,不去計較。

  阿拉密斯和阿多斯波爾朵斯不一樣,他自命不凡,覺得自己特有文采,也特別有騎士精神,拯救深陷水深火熱生活的貴族女性是他的天職,達達尼昂說他年輕的時候對一位美貌的夫人十分傾慕,自詡她的保護人騎士精神上的愛人,但不知道是不是有實際的親密行為。

  達達尼昂很公允的說阿拉密斯是個真正的正人君子。

  阿比蓋爾卻認為,男人很難真正壓抑,所以阿拉密斯沒准也是隔壁老王呢。

  達達尼昂還很高興的告訴她,拉伍爾與克裡斯汀下周六結婚,也算是很快了。

  拉伍爾沒有拋棄克裡斯汀,還肯跟她結婚,阿多斯不太高興,但也只是私下裡跟達達尼昂嘀咕嘀咕。阿多斯對國王不太敬重,大概是因為看著路易長大的,生不出敬畏之心。

  而達達尼昂能在火槍隊一直干下去,肯定是出於父愛啦。

  畢竟路易這個國王有時候確實很熊孩子。

  至於路易,沒什麼好說的,倒是菲利普,已經好幾天沒有偷偷來見她了。

  想都不用想,肯定是被哥哥教育或是收拾了。

  路易這段時間脾氣不太好,原因是今年收成不太好,小麥的收獲季節是5月到6月,南部有的地區能種二季,但大多數地區只有一季,小麥歉收的影響很廣大,小麥甚至是比金幣還實在的硬通貨,小麥歉收意味著今年的小麥產量不如往年,也就意味著小麥單價會上漲,但因為沒有足夠產量,肯定會有人餓肚子;

  最基本的小麥價格上漲,帶動了其他食物的價格上漲,雞蛋牛奶豬肉牛肉羊肉魚等等,全都漲價了。

  食物漲價,也就意味著平民去年能買到全家人一天食物的錢,現在可能只夠買兩頓。平民階層大多數平時只能「吃飽」,還不能追求「吃好」,現在連「吃飽」都沒有,那問題就嚴重了。

  眾所周知,法國人,尤其是巴黎人,最擅長鬧革命

  路易就在煩心這個。

  分發儲備糧庫的食物本來應該是個好主意,但儲備糧庫已經成了某些官員撈錢的手段,儲藏的食物很多都是壞的劣質的,比如爛蘋果酸掉的劣質紅酒發霉的面粉等等,這種食物即使分發下去也不能吃。

  電影裡的路易說,把那些壞掉的食物分給巴黎市民,實際上路易根本不知道食物儲存問題,就是要追究責任,也是馬薩林主教的問題。

  馬薩林主教也不願意巴黎市民走向街頭,但國庫沒錢,連跟西班牙的戰爭都沒法繼續下去。而且歉收的範圍是普遍的,農作物今年就沒有什麼收成不錯的種類,可以說產量全面下跌。國王想安撫市民,但沒錢;首相想收買市民,但沒有食物。

  於是,吃不飽的暴躁市民們今天在盧浮宮大門外開始抗議啊不聚眾鬧事了。

  聚眾鬧事的另一個原因還是因為王家衛隊在巴黎到處搜查抓人,巴士底獄居然滿員了,巴黎人心惶惶,誰也不知道是不是下一秒就會被抓走。

  阿比蓋爾終於起了床,穿了一條比較樸素的藍白條紋圖案的素緞裙子,去了奧地利安娜寢宮。

  國王在為沒有錢發愁,她也不好穿的太華麗了。

  很意外,阿拉密斯居然在奧地利安娜的候見廳裡,看樣子像是剛談完事情,奧地利安娜眼圈微紅,一副很是神傷的模樣。阿拉密斯則是一臉嚴肅,微微躬身行禮,沉默的告辭。

  作者有話要說:

  無獎競猜阿比蓋爾是不是隔壁老王的崽。,,


第68章 (評論1500加更)

  要是按照電影劇情, 阿拉密斯是奧地利安娜的親信好像也能說的過去。

  經過她身邊, 阿拉密斯出乎意料的對她輕輕點頭。

  她很詫異,但還沒等她有什麼反應, 他已經快步離開。

  「阿比蓋爾」奧地利安娜勉強一笑。

  「陛下。」

  「過來,陪我走走。」

  她過去挽住奧地利安娜的手臂。奧地利安娜異常沉默, 一路都沒說話,一直走到聖心小教堂, 跪在禮壇上,低聲禱告。

  阿比蓋爾沒有跟著她跪下, 而是在胸前劃了一個十字,坐在第一排長椅上。

  小教堂裡沒有人,神甫也不在。

  奧地利安娜的聲音低沉,不知在念什麼聖經篇章。

  阿比蓋爾有點無聊。

  她的宗教信仰不怎麼牢靠, 並不相信只需要向上帝禱告就能得到寬恕,這些人都是「先犯錯再求上帝寬恕」的心態, 因為上帝是無私的, 必定會愛世人實在不行, 你還可以買贖罪券啊。這不是瞎扯淡嗎

  要是沒猜錯的話, 阿拉密斯是來告訴奧地利安娜一件秘密另一個菲利普的事兒。最近巴士底獄人滿為患, 路易應該會轉移「那個」菲利普。

  歐洲起名習慣, 家族內同名特別多, 要是有孩子夭折了,之後再生的同性別孩子,往往會沿用那個夭折孩子的名字, 菲利普的名字就是得自那個他自己不知道但路易知道母親奧地利安娜知道的二哥菲利普。

  想到路易的雙胞胎弟弟,她的思路又歪了,想到奧地利安娜生了雙胞胎,羅莎琳娜也生了雙胞胎,她沒准也會生雙胞胎

  忽然有人在她耳邊低語「親愛的夫人,您好像從來沒有向我懺悔過。」

  「我有必要一定要向你懺悔嗎」

  「我瞧您不太敬畏上帝。」

  「沒准我只是厭惡某些神甫。」

  阿拉密斯冷冷的一笑,「您在教堂裡說這種話,未免也太狂妄了。」

  他用力抓住她手腕,她只好站起來。

  阿拉密斯帶她走到懺悔室前面,示意她進去,自己隨後進了另一邊。

  「親愛的夫人,現在您可以開始懺悔了。」

  阿比蓋爾張口結舌我特麼的才不要向你懺悔呢這人是不是有什麼毛病啊

  阿拉密斯見她許久不說話,便說「我的孩子,上帝愛每一個人,只要你意識到你的錯誤,誠心懺悔,萬能的主將既往不咎。」

  「我有錯嗎」

  「您已經是有夫之婦啦。」

  「噢,那又怎麼樣」這個家伙真是吃多了

  「您只要懺悔,就還是一位可愛的夫人。」

  此人有病阿比蓋爾懶得理他,直接站起來准備走人懺悔室的門居然從外面鎖上了

  她氣得瞪眼「開門」

  「您只要誠心懺悔,門自然會開。」

  「我會讓路易把你關起來,就關進巴士底獄。」她狐假虎威。

  「您和我們的好國王之間的事情,在上帝面前就像是積雪上的灰塵。」

  「你那是什麼比喻你是在為你的朋友出氣嗎你該去問問達達尼昂需不需要你為他出頭。」

  「達達尼昂是個好人,也是個傻瓜。」

  她沒接話。

  阿拉密斯有點不耐煩,「看來您對什麼是妻子的義務了解的不夠深刻。」

  「你很討厭。你為什麼要管要管我和路易的事情跟你有關系嗎你是達達尼昂的朋友,不是他父親」

  阿拉密斯怒了,「注意您的言語,年輕的夫人」

  「我以為你是一位騎士。」

  「我是主的僕人。」

  「那你就該老老實實待在教堂裡,不要去管國王的臥室」

  「國王是上帝的孩子,國王還很年輕,他總有做錯的地方。」

  「你的意思是說,他錯了,還是我錯了」

  「您和陛下都做錯了。」

  阿比蓋爾心說要論詭辯,你可不一定是我的對手。「你說的不對。國王是上帝的孩子,他是不會做錯的。既然他沒有錯,那麼我也就沒有錯。你現在說我做錯了,陛下做錯了,那麼就是說,上帝也錯了。但上帝全知全能,上帝怎麼可能錯呢所以,陛下沒有錯,我也沒有錯,錯的是你,神甫。」

  阿拉密斯被她的邏輯弄糊塗了確實,這個邏輯鏈完美無缺,上帝不會有錯,所以國王沒錯,她也沒錯。

  他想了想,「上帝說,做妻子的要侍奉丈夫,以丈夫為主人,女人的天性是服從,您已經是妻子了,就要侍奉您的丈夫,不要讓您的丈夫遭受屈辱。」

  這人怎麼這麼死心眼啊

  「如果我的丈夫也要求我順從他侍奉他,那麼,你再來要求我懺悔吧。」她用力踢著門,阿拉密斯不得不趕緊出來給她開了門。

  她揚起下巴,得意洋洋的從他面前走開。

  晚餐的時候她便給阿拉密斯上眼藥,用不著誇大其詞,只要實話實說就夠了。

  路易果然很惱怒,「他可真是老糊塗了居然以為自己可以隨意指責國王我明天會找他談談的,他要再敢對你胡說什麼,你用不著理會他。」

  他心裡則是在想,阿拉密斯對母親說了什麼話,以至於母親居然要去教堂懺悔,這事必須弄明白。

  「他多管閑事神甫都是這樣的嗎」

  「國王的事情輪不到一個神甫說什麼,他也無權指責你。」指責情婦的存在就是指責國王的「荒淫」,這是他不能容忍的。

  「你要好好教訓教訓他,他還不是紅衣主教,就這樣看不起你,是不是覺得你還太年輕了」

  路易面露不屑,「這幫老糊塗總以為之前侍奉過父親,就可以對我指手畫腳。」

  「我的看法是,你覺得他們說的不錯的意見,可以聽聽,但要是你不喜歡,就用不著聽。」

  路易笑了,「你說的沒錯。好了,別為了一個老糊塗說的廢話不高興。他」他皺眉,「他是為了達達尼昂,對嗎」

  「他是為了他自己,達達尼昂從來沒有為此氣惱過。」

  「說說看,他真的不生氣嗎從來沒有生氣」

  「沒有。隊長人真的很好。」

  「他沒有碰過你,對吧」

  「沒有。你為什麼不相信他」

  「大概因為,他也是男人。」他捏了捏她下巴,「你的美貌能讓任何男人動心,我不相信他不想行使丈夫的權利。」

  「他沒有。邦當沒有向你彙報過嗎隊長很少見到我。」

  路易放下刀叉,身體向後靠在椅背上,手指卷著她頭發,「我現在相信他是真的對我十分忠誠了。如果他反悔了,對你有什麼丈夫的舉止,你告訴我,我會懲罰他。」

  「你前面說著相信他,其實還是不相信。你真的很多疑。」

  「那是因為你,要是有機會上你,每個男人都會願意付出一切。」

  「那麼,我的陛下,您呢」她叉了一塊甜瓜,塞進他口中。

  「我也願意。」他含糊的說。

  國王派人召見阿拉密斯。

  他匆匆來到國王的小候見廳。

  年輕的國王有一頭金棕色的美麗長卷發,相貌俊美,笑容很是親切,但沉著臉就會顯得冷酷無情。

  此時國王的心情顯然不怎麼好。

  「阿拉密斯,」他灰藍色的眼眸冷靜的看著阿拉密斯,「你今天對達達尼昂夫人說的話,令她很不高興。我想你不應該再惹她不高興,要是你再敢對她說一些奇怪的話,你就滾出巴黎,到死都不要回來。」

  阿拉密斯驚愕的看著路易,「陛下」

  「你無權干涉國王臥室裡的事情,你太自大了,也太狂妄了。你是想成為另一個馬薩林嗎可你甚至都不是主教」他盯著阿拉密斯,「你今天對母親說了些什麼是那個人嗎這件事情你應該只向我一個人彙報」

  「陛下,鐵面人病了,病得很嚴重。」

  路易蹙眉,糾結又煩惱「你早該向我彙報」

  「巴士底獄現在滿員了,空氣污濁,食物匱乏,他的身體又一直不太好,他已經好幾年沒有見過太陽,身體很差。」

  路易沉思了好大一會兒,才說「我本該讓他死掉,但他要是死了,母親」

  他走來走去,又想了好一會兒,「我給你寫一道手令,你去把他轉移出去,去凡爾賽,你帶人親自看管他,不許他死掉,也不許他出任何事情。絕對不許拿掉他的面具,你甚至可以給他重新打造一個銀或者金面具,但除了你之外,不許有第二個人見到他的臉。」

  他站到阿拉密斯面前,「他如果死了,你也會死。他活著,你才能活著。」

  阿拉密斯點點頭,「遵命,陛下。」

  路易很快寫好了手令,蓋上國王的徽章戒指。

  「去告訴我的母親,我不會看著那個人死掉,請她不要悲傷。」

  阿拉密斯接過卷成小卷的手令,沉默的微微鞠躬,隨即告辭離去。

  路易想著這事就很心煩。

  他不能讓那個本該死掉的弟弟真的死掉,母親答應他不去見那個菲利普,條件是他不能弄死自己的弟弟,也不能把他扔在那兒等死。他很明白死掉的人才沒有威脅,但他又不能真的不顧母親的意願。

  作者有話要說:

  福爾摩斯太多了。

  走電影背景,肯定要有鐵面人啦。,,


第69章

  阿比蓋爾正和羅莎琳娜在樓上帶孩子們玩。

  有了自己的套間是很爽, 她有自己的衣物間、起居室、兩個游戲室、兩個浴室和洗手間、書房、沒有候見廳,但有一個會客室,還有侍女的臥室。

  邦當給了她一份名單, 是住在宮中的未婚貴族少女名單, 足有十幾個名字,她可以從中挑選兩名少女做她的侍從女伴。

  「別選那些長得漂亮的, 也別選太醜的。」羅莎琳娜說。

  阿比蓋爾笑了, 「我知道。還好太美的和太醜的都不多。」16、7歲的少女有著無敵的青春,只要不是長得眼歪嘴斜, 都不能算醜了。

  擁有侍從女伴是她的身份地位必須的, 王室已婚女性都會有侍女,都是貴族少女,這也是那些貴族少女的榮幸。之前因為路易沒有公開的情婦, 貴族少女們想做侍女, 只有王太後那兒一個選擇。

  「地位也別太高, 頂多只能是伯爵之女。」

  這也是肯定的, 畢竟公爵之女不可能做情婦的侍女,除非她有女公爵的爵位。

  邦當給的名單都有詳細的注解, 年齡、身高、發色、是不是處女都記錄在案。阿比蓋爾看的絕倒, 也不太舒服, 在王宮裡,誰都沒有秘密。

  侍女的危險是, 她們會經常見到國王, 相當多的國王都在妻子或情婦的侍女裡找新情婦或下一任妻子, 最著名的莫過於英國的亨利八世。

  羅莎琳娜一心想著要謹慎挑選侍女, 不能讓侍女成為可能的新情婦,阿比蓋爾倒不是太擔心。

  「防是防不住的, 你別總想著他會有新情婦。」

  「你可真傻啊!等到陛下有了新情婦,你就要哭了。」

  「他要是有新情婦,我當然會有新情夫。」

  羅莎琳娜無語。雷尼奧她也見過了,確實是一位不得了的迷人的男子,但他不是國王,也得聽從國王的命令。這樣的男人再好也不行。

  「別傻了。你現在已經是法蘭西所有女人最嫉妒的女人,你應該想辦法讓陛下一直愛你。」

  「我沒想過這個問題。」

  「為什麼?」羅莎琳娜嗔怪的說:「陛下現在是很愛你,沒錯,可是——女人會變老,會生孩子,生孩子會讓你的身材走樣,你就不再是那個他愛上的女孩了。」

  「別說這個。」

  「不說?你現在肚子還沒大,再過幾個月你就會是一個大著肚子的女人,最後一個月你不能跟……」羅莎琳娜看了看孩子們,「男人不會忍上好幾個月,你瞧著吧,到時候你要怎麼辦?」

  「還有好幾個月,我現在不用去想這些。你呢?你還要生孩子嗎?」

  「我們是女人,就應該為丈夫生兒育女。」

  「你懷孕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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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克勞德抬頭看了一眼母親和阿姨,「媽媽,什麼是『懷孕』?」

  「就是媽媽肚子裡會有小弟弟。」

  「弟弟比較好一點。」小克勞德鄭重的點點頭。

  「妹妹們不好嗎?」

  小克勞德嫌棄的說:「妹妹太愛哭了。」

  這個年紀的男孩子大概都會嫌棄愛哭的小妹妹。

  雙胞胎坐在地毯上玩娃娃,剛滿2歲的小孩子幾乎什麼都不懂,說的都是短句子,單詞量也很少,軟軟糯糯的小女孩的聲音喊著「媽媽」,真是甜到心裡。

  *

  阿比蓋爾早早睡下。

  半夜裡,被路易折騰醒了。

  「誰?」五塊五毛小說網 5k5C0M

  大腿上立即挨了一巴掌。

  「你怎麼打我?」生氣,一下子就醒了。

  「你以為是誰?」

  「也許是某個不知名的漂亮男人。」她翻身壓在他身上,一手掀開真絲眼罩。

  路易本來是有點生氣的,但現在又覺得她太有趣了,「那麼,美麗的女孩,你叫什麼名字?」

  「可愛的男孩,你喜歡叫我什麼,我就叫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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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我要叫你『費麗帕』。」

  「好的,我就是你的費麗帕。」她輕吻他的嘴唇,「但你沒有名字,你就是我的陌生的漂亮情人。」

  他翻身壓住她,「費麗帕,你是在等我嗎?」

  「也許。」

  他假裝吃驚,「你還有另一個陌生的漂亮情人嗎?」

  「也許。」

  「哼,他准沒有我漂亮,沒人能比我更漂亮。」

  「你可別太得意了,」她用力推了他一下,將他推到一邊,又翻身壓住他,「你要是不專心一點,我可就不喜歡你了。」

  她也在他大腿上用力打了一巴掌,「現在,快點脫了你的衣服,全脫光。」

  他急匆匆的脫了衣服,也把她的睡裙脫了。

  「現在,你是一個牧羊少年,我是你的女主人,我們只能有一點點時間,因為我的丈夫就要回來了。他要是發現了你,准會殺了你。」

  「那可太糟啦!別浪費時間,快點,我的女主人。」

  *

  昨晚真好玩。

  開會的時候,路易一直想著昨晚。馬薩林主教滔滔不絕的說著英國的事情,他卻想著他的女孩。

  她似乎永遠都有花樣,是個很會玩的女孩。王宮裡不缺愛玩的年輕男女,缺的是「會玩」的人。阿比蓋爾昨晚現編了一個故事,說她是有夫之婦(確實也是真的有夫之婦),而他是個低賤的牧羊少年,要是被她的丈夫發現了,准會狠狠的抽牧羊少年一頓鞭子。

  他試著體會一下跟有夫之婦偷情的快樂,以及可能會挨揍的緊張,還真的跟以前很不一樣,有一種急迫又——阿比蓋爾說他還是沒放下國王的尊嚴,所以不能體會那種禁忌的快感,但已經相當不錯,新鮮刺激。

  對,就應該是這種「會被發現」的刺激,這是他之前從來沒有體驗過也從來沒有想過的一種感受。要說雖然婚外情並不罕見,但除了國王之外,那些「奸夫」都還是有被憤怒又羞愧的丈夫要求決鬥的可能,很可能會死。為了肉-體的愉悅可能會付出生命的代價,但仍然有那麼多人樂此不疲,說明了偷情的愉悅是強烈的。

  他心情愉快,心裡一直想著她,又得意又歡喜。

  她屬於他一個人,只能屬於他一個人,誰都別想把她搶走。

  跟弟弟談過之後,菲利普這些天都沒有再去跟她幽會,還算不錯。弟弟有時候喜歡惹他生氣,但知道不能真的惹怒他。

  他正在想著,馬薩林主教已經說完英國的事情,開始說西班牙的事情了。

  法國和西班牙剛開始談判停戰條款,但實際上前線的戰鬥沒有完全停止,國境邊仍然集結著軍隊,時有小規模的衝突和戰鬥。

  和西班牙王室聯姻的事情基本敲定,細則要等到西班牙使節團聖誕節前來的時候再商議,主要是嫁妝的數字,以及在何處迎接公主,以及其他。這是國王和王太後會參與的談判。

  馬薩林主教和西班牙軍方代表則談判兩國的國境,重新劃分國境,以及其他爭議地區的歸屬。

  馬薩林主教說西班牙提出需要一副國王的畫像,他們好帶回去給公主看看,公主想知道她未來的丈夫長什麼樣子。

  又說西班牙國王已經知道他有了正式的王室情婦,不太高興,恐怕會在談判嫁妝的時候提出什麼要求。

  「他管的太多了!」路易很不耐煩,腓力四世雖然是舅舅加姑父,可敵人就是敵人。

  「他是為了公主著想。您結婚後應該盡快讓公主懷孕,生下繼承人,您不能把時間花在情婦床上。」

  路易沒說話。

  阿比蓋爾之前說他可憐,為了國家要娶一個沒見過的女人,還得天天交公糧好讓公主盡快懷孕,他和公主存在的目的就是生育繼承人的工具。

  當時他很生氣,倆人吵了幾句。

  現在看來,她說的沒錯。

  他對公主提不起來興趣,確實,迎娶公主的主要目的當然是生下血統高貴的合法繼承人。

  他厭煩的皺眉,「只要讓公主盡快懷孕就行了,別的輪不到他多嘴。」

  又說:「我已經有了一個孩子,達達尼昂夫人也已經懷孕了,我肯定沒有問題,只是誰能保證公主一定能生孩子?」

  馬薩林怔了一下,干巴巴的說:「公主身體很健康。」

  「你必須加上一條,要是公主不能生育,我會跟她離婚。可以定一個時間限制,5年,5年總該知道她能不能生育了吧?」

  馬薩林又是一怔,「是,陛下。」

  「行了,今天就到這裡。」路易站起來,迅速離開了會議廳。

  *

  路易上午走後,菲利普從密道偷偷進來了。

  「阿比。」他鬼鬼祟祟的小聲說。

  阿比蓋爾剛躺下,又坐了起來,「你怎麼來了?」

  「你不想我嗎?」

  「你去哪兒了?」

  「我哪兒也沒去。」他坐在她身邊,隨手拉下她睡裙的袖子,「王兄說我不能再來見你,不能再跟你上床。我是想聽他的話,我這幾天悶在房間裡,想著不見你就該忘了你,可是,不行。」

  他深深的苦惱,愁容滿面,「你跟其他人不一樣,我忘不了你。」

  「你真是笨蛋!他又不能把你怎麼樣,你應該聽從你的心,你想去哪兒就去哪兒,想做什麼就做什麼,想愛誰就愛誰,想跟誰上床就跟誰上床。」

  「他會流放我,還不讓我住在王室宮殿,我不能想像我住在宮殿或城堡之外的地方是什麼情形。」

  真是個少爺呀!

  「沒關系,真的要流放你,你就去凡爾賽,路易把凡爾賽城堡送給我了。」摸了摸他臉頰,「說說看,這幾天跟誰在一起?」

  「洛林。」

  「哪個洛林?」她故意問。

  他就笑,「年輕的那個。」

  「還有別人嗎?」

  「有,不過你都不熟。」

  「男?女?」

  「別說這個了。我想你,你快點生下我們的孩子,到時候王兄可能就會結婚了,他要忙著在公主身上耕耘,不會有空理睬你。」

  作者有話要說:*阿比蓋爾要是阿拉密斯的崽:我女兒嫁給了我老友;阿比蓋爾要是達達尼昂的崽:我女兒嫁給了我這個父親。

  有點太刺激,我怎麼可能會寫。


第70章

  她慵懶的伸了個懶腰, 重新躺下去,「那是他的責任。」

  「你不難過嗎」

  「不要為了沒有到來的事情擔憂難過。」

  「我希望你早點被王兄拋棄, 那時候你就能屬於我了。」

  阿比蓋爾無語王子的思路果然是不會為別人考慮,他壓根就沒有想過她被國王拋棄會是什麼情況, 也不想知道她愛不愛路易,只想著自己。

  不過也許在他看來,成為國王的情婦和成為王弟的情婦沒有什麼分別。

  都是狗男人而已,不能對他們有什麼天真的期待。

  「你走吧, 別讓路易看見。」

  「他這幾天下午都非要我陪著他去騎馬, 我不想再去騎馬了。」

  「那就別去。」

  他委屈兮兮, 「他說我要是不跟他去騎馬, 就滾去聖克魯。」

  一下子逗笑她, 「他可真是聰明極了。」

  她拍了拍身邊的床單, 「過來。」

  菲利普乖乖躺下。

  「你下午去王太後那邊, 就說要陪母親,他總不能攔著不讓你去見母親。」

  「然後」

  「然後我也會過去, 我們一起離開, 去玩一會兒台球。」

  他先是皺眉,「台球沒勁。」隨即又高興起來, 「之後呢」

  「你說呢」

  他笑著在她臉上親了一下,「可惜, 不能再去花房了。要想另外找一間房間也不太容易,瞞不過邦當的眼睛。」

  「再想想。」

  「你不能去我的房間好像只能在你的房間。邦當會監視除了你的房間之外的所有房間,只有你的房間他管不著。」

  「他也能管的著, 要是我在白天洗了澡,而晚上又要水洗澡,他就會懷疑。」

  他嘀咕,「那就別洗了。」

  「不洗會黏糊糊的,我不喜歡。」

  「你愛干淨得不像個鄉下女孩。」

  她掐他胳膊,「除了巴黎全是鄉下,你們這些自大的巴黎人」

  他們在床上玩了一會兒,菲利普擔心路易隨時會回來,沒待多久就溜走了。

  阿比蓋爾磨蹭到快11點才起床。

  一個名叫安思麗的伯爵之女已經在會客廳等候了快2個小時,這是她昨天和羅莎琳娜選出來的侍從女伴人選之一。

  安思麗是豐滿型的女孩,今年也是16歲,比阿比蓋爾大4個月。法蘭西目前流行的是豐腴型的女性身材,不能多吃,也不能吃得太少。阿比蓋爾偏瘦,而安思麗又偏胖了。

  她倒不是故意讓安思麗等了那麼長時間,就是沒當一回事,已經忘了。看到安思麗她才想起來,「哎呀,我忘記了你今天會來」

  也就是非常輕描淡寫的說了這麼一句。

  「不要緊,夫人您什麼時候見我都可以。」性子確實不錯,要是一般伯爵之女,哪怕是阿比蓋爾這樣非國王親信的伯爵之女,都不可能等待除了國王之外的人這麼長時間,還能一點都不生氣的。

  「維羅妮卡,去衝一壺熱巧克力。」她吩咐女僕,然後對安思麗微笑,「我直接叫你的名字可以嗎」

  「您隨意,夫人。」

  「你知道侍從女伴是什麼意思嗎」

  「知道,就是您去哪兒,我就去哪兒;您不讓我跟著,我就可以回房間。」出奇的單純。

  「沒錯,你能做到這兩點就行了。克萊爾,帶小姐去她的房間。」阿比蓋爾吩咐另一個女僕,又對安思麗說「有什麼你需要的,就找女僕要,你可以帶自己的女僕過來,但我這兒沒有給女僕的房間,她可以睡在你的房間裡。女僕解決不了的,叫她去找邦當。」

  「謝謝您,夫人。」

  「中午要是陛下不在這邊吃午餐,你可以和我一起用午餐,晚餐也是如此;要是陛下在,需要你的時候你留下,要是讓你離開,你可以回房間待著。你是跟誰住在王宮裡」

  「和我的父親。」

  「他是陛下的親信嗎」

  「算是吧,我不太懂這些。」

  「不懂也沒什麼,你的事情跟你父親沒有關系。你先去收拾一下吧,去把你的物品搬過來,中午陛下要過來用餐,他可能會想見見你,然後下午我會帶你去見見王太後陛下。」

  安思麗答應了,起身去看了自己的新臥室。

  這是她和羅莎琳娜從十幾個人選中挑出的最沒有威脅性的一個,長相普通身材圓潤,最不可能吸引路易這樣的顏狗。當然也不可能醜,現在看著就是一個沒什麼心機的單純女孩,這種人相處起來會比較愉快。

  她雖然對姐姐說不在意國王會不會找再找新情婦,可她自己千萬不能在身邊弄一個對手,不然那可真是傻了。

  果然,中午下樓跟路易用午餐,他壓根就沒把安思麗看在眼裡。

  「你只挑了一個再挑一個吧,你只有一個侍從女伴可不太像。」

  「王後才能有很多侍女,我不喜歡太多人跟著。」

  路易意味深長的看著她她哪裡是嫌棄人多,而是人多必定口雜,她就不好做些什麼不可告人的事情了。

  「邦當,去查一下巴黎附近的伯爵和男爵,家裡有合適的未婚女兒,將名單給小姐,讓她多一點人選。」對阿比蓋爾說「你是我的女人,你的侍女不能太少了,至少4個。」

  「我要慢慢挑,要性子溫順的才行。」挑個一年兩年的也不是不行。

  路易毫不猶豫堵住了她的想法,「別太慢了,下個月從楓丹白露回來之後必須挑出來。西班牙使節團大概12月初就能到,到時候你可別一副鄉下女孩的小家子氣。」

  阿比蓋爾生氣了,「你才小家子氣討厭」

  安思麗驚呆了。她沒想到達達尼昂夫人和陛下之間的交談這麼輕松隨意,夫人居然敢罵陛下而陛下還一副笑眯眯的樣子一點也不生氣。

  願意進宮做侍從女伴的貴族小姐並不多,大概是津貼太少,而且住房條件肯定沒有家裡優越,只有那些想借此多認識一些可能人選到了適婚年齡的小姐們才會考慮進宮做侍從女伴,鑒於現在盧浮宮裡只有兩位夫人需要侍從女伴,她們的可選範圍也真的不大。

  奧地利安娜深入簡出,長期女伴只有兩名,阿比蓋爾離開之後,選了一個德蒙蒂埃爾侯爵夫人夫家家族的12歲女孩做侍從女伴,這也是極少見的。

  去不了王太後那兒,就只能去王室情婦那兒了。

  國王決定下個周末就去楓丹白露狩獵,要住至少兩周,宮中能夠隨行而去貴族侍從侍衛開始忙碌起來。

  這個周末,盧浮宮舉辦了一次化妝舞會。

  借口討論化裝舞會的服裝,菲利普這幾天下午都在阿比蓋爾的會客廳待著。

  兩個人熱切討論著要穿什麼服裝。

  舞會由阿比蓋爾主辦,菲利普協助,主題是「奧林匹斯神山」,那麼就是神話主題了。

  先定下來,國王路易是太陽神阿波羅,阿比蓋爾是愛與美女神阿佛洛狄忒。

  「那我就該是戰神阿瑞斯。」

  安思麗在一旁趕緊記下來。

  「王太後陛下會參加嗎」安思麗問。

  「她不參加。」菲利普說「母親很多年只出席而不參加舞會。」

  「王太後陛下或許願意扮成赫拉。」阿比蓋爾說。

  「也許吧。這個以後再說。」

  確定了扮演哪位神祇之後,接著討論要穿什麼服裝。一定要是古希腊式的服裝,但不妨加上一點現代法蘭西的服裝特色;還要有其他道具。

  「金蘋果沒錯,你一定要手握一只金蘋果。」金蘋果的故事跟特洛伊的帕裡斯有關,是希腊神話中最為人所熟知的一則傳說。「安思麗,記下來,找金匠打造一只純金的金蘋果,只要用黃金,別的都不需要。至於戰神,需要一柄黃金打造的嵌滿寶石的長劍。」

  菲利普的思路是怎麼華麗怎麼來,壓根不需要為王兄的金庫考慮,這可能也是一種「報復性消費」。

  他也沒有什麼需要背著安思麗的想法,高興起來就會吻阿比蓋爾,看得安思麗經常處於震驚狀態。好吧,王宮中早就流傳著是菲利普拿走了阿比蓋爾的童貞,這不是什麼奇怪的事情。王宮裡的貴族男性都想上阿比蓋爾,但如果阿比蓋爾成了王弟或國王的女人,明智的人早就打消了這個念頭。

  安思麗比阿比蓋爾早一年到的盧浮宮,可直到現在也沒有找到合適的丈夫,而更年輕的阿比蓋爾已經結婚了,還成了國王的情婦。她想起阿比蓋爾剛到盧浮宮沒幾天,宮裡上下都在討論這個美麗的鄉下女孩。

  女人們認為阿比蓋爾太漂亮了一點,遲早會成為國王的女人,這幾乎是必然的;男人們不分年齡,個個都想早一點睡了她,在國王之前。安思麗有時候真為她擔心,怕有人找到機會強迫她,而她不能反抗,那就太可憐了。

  她沒想到阿比蓋爾會選她做侍從女伴,父親說達達尼昂夫人肯定會找那種長的一般的女孩做侍女,所以給她報了名,她家不在乎那一點可憐的侍女津貼,只為給她找一個不那麼糟糕的丈夫。

  父親看中了達達尼昂夫人的哥哥,德翁布雷達那子爵。

  作者有話要說:

  愛與美的女神阿佛洛狄忒很適合阿比蓋爾。,,

悠于 2020-9-11 16:09

第71章 (評論2000加更)

  德翁布雷達那子爵年輕英俊, 是夫人的親哥哥,現在飛快成了國王的親信, 還為了救陛下受了傷,消息靈通的父親得知子爵很快就會有自己的伯爵爵位, 頓時覺得這可是再好不過的女婿人選,萬萬不可放過。

  父親非常明智,知道自己女兒長得一般,不可能成為國王的情婦, 還不如本本分分的抓住一個前途無量的年輕貴族做女婿來得簡單容易一點。他甚至已經開始接觸子爵了, 跟子爵在一起玩過牌, 據說子爵的牌技非常不錯。

  安思麗只見過一次子爵, 子爵確實長得十分英俊, 性情也很好, 王宮裡有不少貴族少女都對子爵很感興趣呢還有已婚的夫人們, 對子爵的興趣也很濃厚。

  子爵倒是很拘謹,從來不理會任何女性。

  她不敢隨便提到德翁布雷達那子爵, 怕被人發現什麼。王宮裡的人不分男女都很刻薄, 如果知道她居然喜歡子爵,肯定會嘲笑她, 覺得她又醜又胖,不配成為子爵的妻子。

  好在菲利普很快提到了子爵, 「克勞德會參加舞會嗎」

  「他還沒徹底痊愈,要路易說要克勞德也去楓丹白露,我都不想讓他去。」

  「這你就想錯了, 克勞德一定要去。」

  「為什麼」

  「國王的記性不好,你要讓他看到你哥哥的傷口,這樣他才會記住克勞德救了他。」

  好吧,雖然克勞德不是唯一一個受傷的侍從,但阿比蓋爾也不會說把這份功勞讓出去。

  「你說的有道理,好吧,我會讓他來參加舞會的。」說著想到奧地利安娜十分關心克勞德的婚姻,決心要給他找一個門當戶對的妻子。

  克勞德的年齡也該結婚了,貴族男性結婚年齡普遍在20歲到30歲之間,長子繼承人通常在25歲左右就要結婚了,為的是早生孩子,畢竟嬰幼兒夭折率這麼高,早結婚早生娃,這樣萬一長子夭折了,還來得及再生幾個。

  阿比蓋爾想著克勞德的相貌性情都是這個時代的極品,直到現在都沒有結婚的原因很可能還是沒什麼錢。

  但他現在已經是國王的親信了,錢已經不是問題;就快有自己的爵位,爵位也不是問題,所以現在他要是想結婚,只要找到合適的人選,很快就能結婚。

  哥哥的婚姻不是他一個人的事情,她可以隨便嫁給達達尼昂這個中等經濟水平的「窮」伯爵,哥哥是繼承人,不能隨便娶一個沒有嫁妝娘家不靠譜的女孩。

  至於愛情,從來都是次要的。

  阿比蓋爾的宮廷舞跳的一般。她很喜歡跳舞,但宮裡流行好幾種舞步,她總是弄混,為此,不僅菲利普要嘲笑她,路易也毫不留情的嘲笑了她。

  「你可真笨」路易親自教她跳舞,就在跳舞廳裡,樂池裡兩名小提琴樂師彈奏著音樂。

  阿比蓋爾很委屈,「母親說我用不著學跳舞,宮廷裡幾年就換一種甚至好幾種舞步,她早就不會了。」

  「你基礎舞步總是會的,就是還不會新舞步,啊你不能再踩我的腳了。」宮廷舞想要踩到腳還挺難的,他很快明白她故意踩他腳背,笑著一把撈住她的腰,「真是個小調皮」

  她笑個不停,「你的腳為什麼要放在我的腳下面」

  「這麼說,是我的錯,我不該把腳放在你的腳下面。」鼻尖擦著鼻尖,親親她的小嘴。

  「對,就是你的錯。」她也親親他的嘴唇,「跳舞很簡單的,只需要兩個人抱著就能跳舞了,就這樣。」她拉住他的手,放在她腰間,「就這樣,抱著我。」

  他的雙手放在她腰間,「這樣嗎」

  「對,然後,就這麼晃動身體就行了。」

  她挪動著腳步,手放在他肩上,臉貼在他胸前,「這樣,是不是很簡單」

  「是很簡單。」路易的聲音在她耳邊,低沉的,溫柔的。「但這壓根不是跳舞。」

  「你說是,那就是。你是國王。」她仰頭看他。

  她總是對的。

  周末,主題化裝舞會。

  路易今天裝扮成太陽神阿波羅,理所當然得到了所有客人的注意。

  他一手挽著裝扮成阿佛洛狄忒的阿比蓋爾,阿比蓋爾一臉冷傲,一手扶在路易的手上,一只手裡托著一只純金的空心蘋果實心的太重了兩人從舞廳正門進來,邦當高呼一聲「e roi」

  國王總是閃亮登場,接受萬眾矚目。

  雖然舞廳裡沒有一萬人那麼多,但毫無疑問,人人都仰慕他們的英俊國王。

  「普羅旺斯侯爵夫人」

  為了這次公開舞會,路易昨天封了她爵位,她現在是女侯爵了。

  這也是人們早就知道一定會封爵的,沒有人震驚。

  太陽神攜愛與美的女神走過,人們紛紛鞠躬或是行屈膝禮。

  國王的御座在舞廳的另一邊,左邊是一個座位,右邊是兩個座位。國王公開帶達達尼昂夫人出席舞會,並且讓她坐在他身邊,地位等同於國王的母親和國王的弟弟,這毫無疑問說明了這位新的侯爵夫人是多麼得寵。

  實際上,確實很爽。

  當你知道這些人裡面有一大半人都羨慕妒忌恨,這種爽感就更強烈了。對這些常年混跡王宮以國王親信自居的貴族們來說,來自魯昂的小小伯爵之女就是個妖女,居然引誘了英俊的國王,這是道德的淪喪。而他們可憐的國王,已經被迷得昏頭昏腦啦。

  克勞德的傷痊愈的相當快,到了舞會那天,已經能跟女伴一起跳舞了,他邀請了一位洛林家族的小姐作為舞伴。

  這位弗朗索瓦茲小姐是吉斯公爵的侄女,她的祖父是上一代吉斯公爵,洛林家有兩個公爵爵位,一支是本家的洛林公爵,擁有洛林公國;另一支是吉斯公爵,路易洛林和菲利普洛林屬於吉斯公爵家族這一支,雷尼奧屬於洛林公爵家族那一支。

  弗朗索瓦茲的父親和洛林兄弟的父親都是吉斯公爵的年幼弟弟;堂姐弟們從小在一起長大,弗朗索瓦茲18歲,是個正在適婚年齡的美麗女孩。

  「是王太後陛下介紹你們認識的嗎」弗朗索瓦茲是伯爵之女,但沒有出現在她的侍女候選名單上。

  「對。前幾天我去謁見陛下,陛下為我介紹了洛林小姐。羅莎琳娜也在,她非常喜歡洛林小姐。」

  美麗年輕溫順健康地位相當家裡不差錢,誰能不喜歡呢

  這個時代的貴族女孩也都普遍是以賢妻良母的標准教育出來的,就比如羅莎琳娜;弗朗索瓦茲是個足矣勝任妻子一職的女孩,可以說到現在還沒有訂婚的唯一原因就是沒有她滿意的丈夫人選。

  畢竟是要跟吉斯公爵家族聯姻,地位不能太低,家庭不能太糟心,還不能太窮。年輕女孩麼,又普遍都喜歡英俊男人,克勞斯現在是國王面前熾手可熱的人物,自然就成了最合適的丈夫人選。

  「那很好。我看她很不錯,要是她父親想要見你,我可以請殿下陪你一起去。」

  克勞德也非常滿意,「我也是這麼想的。她家一直是陛下的親信,殿下能和我一起去,伯爵一定會很滿意。」

  「既然這樣,那就快一點,談好了嫁妝就能訂婚了,訂婚之前,我會讓路易給你封爵。」沒想到克勞德的婚事這麼快就能解決,她很高興。

  洛林家族的地位毫無疑問比較高,即使同屬伯爵,富有的洛林家族也比普通伯爵家族高出至少半層,奧地利安娜會介紹洛林小姐給克勞德,肯定是女方主動提出的,不然不會這麼互相介紹。

  看起來,奧地利安娜真的對他們兄妹另眼相看。

  所以當年到底出了什麼事

  她本來以為母親是為了奧地利安娜代罪,現在看來又不太像,但只是因為母親偷偷跟不合適的人私下結婚,路易十三也不至於懲罰她嫁給一個混蛋,所以很可能還是跟奧地利安娜有關。

  宮廷秘聞,奧地利安娜在生下路易之前,據說有情夫但情夫的名字居然有好幾個,都是當時出入宮廷的貴族親信,其中並沒有達達尼昂的名字。

  好呀,她琢磨著,奧地利安娜莫非是用其他人當做煙霧彈,以隱藏真正的情夫

  很有可能。

  這事可能還是要去問她的丈夫。

  想到達達尼昂,她便想到這個老實人今天擔任王宮的警備任務。

  跳舞廳裡人很多,這是國王去楓丹白露之前最後一次舞會,宮裡舉行舞會的次數不多,每一場舞會人們都想盡可能的縱情歡樂,畢竟吃吃喝喝都不要錢,除了舞會之外,也沒有什麼大型娛樂活動了。

  達達尼昂不太喜歡舞會,舞會人多,盧浮宮其實除了緊閉大門之外,遇到這種很多人出出進進的場合,安保工作總是很艱難,無法完全杜絕閑人進入宮殿。

  盧浮宮每年都會發生舞會失竊案,丟的不是什麼重要財物,但卻每次都能讓負責安保工作的主管丟臉。

  作者有話要說:

  哥哥現在是國王親信了,不可能隨便娶一個地位不如他的妻子撒。,,


第72章

  他不愛參加王宮裡的沙龍, 沙龍裡都是一些無聊的人和無聊的八卦,十分無趣。阿比蓋爾也不參加沙龍, 她說那些人超級無聊,她有現在的地位, 根本不需要去跟人待在沙龍裡才能算「社交」,她想見誰,大可以直接邀請對方到她的會客廳裡。

  他也從不參加舞會,因為奧地利安娜現在只是偶爾出席舞會, 但不會再下場跳舞, 唯一的例外是接受她的兒子們的邀請, 次數也很少, 只在兩個兒子的生日舞會才會跳開場舞。

  阿比蓋爾對舞會的興趣倒是很大, 可以用不怎麼嫻熟的舞步從第一支舞跳到最後一支舞。

  昨天, 陛下封阿比蓋爾為「普羅旺斯侯爵夫人」, 她可高興了。普羅旺斯在法國的南部,距離巴黎很遠, 一個爵位意味著一塊封地, 意味著一份收入。有錢就是很快樂啊,她的快樂是這麼單純, 他喜歡她的笑容,燦爛得像最閃亮的鑽石。

  路易也很高興, 不過沒過兩個小時,他倆又吵架了。

  真是傷腦筋啊。

  懷著一顆老父親的心的達達尼昂想著這一對小年輕。路易能在結婚前就公開宣布阿比蓋爾是王室情婦,肯定非常喜愛她;也有著國王的倨傲, 並不擔心西班牙國王會拒絕議婚。他早先想著路易會像他的「父親」那樣,不得不娶一個不愛的女孩為妻,那實在是很可憐。但他又知道,如果路易姓達達尼昂,他永遠也得不到阿比蓋爾。

  他心愛的女人要求他永遠不告訴他們的孩子,他才是真正的父親,他答應了她。他可以默默守護在他們身邊,直到他生命的終結。

  舞廳裡的音樂聲連綿不斷,人們的說話聲回蕩在宮殿中。有人不顧夜晚寒冷,居然跑到花園裡去了。

  少女輕快的笑聲,「你走的太快了,停下來,等等我。」

  好像是阿比蓋爾。

  「快一點,我們只有一點點時間,要在國王發現你不見之前回去。」

  好像是殿下。

  「外面太冷了。」

  「羊毛圍巾不夠溫暖嗎」

  「不夠。羊毛圍巾又不是壁爐。」

  「我摸摸你的手。」

  「討厭,你別亂摸。」

  「這是亂摸嗎」

  「我們就不能去什麼房間裡嗎我不想在外面挨凍。」

  殿下的笑聲,「你不覺得這兒很不錯嗎有月色,還有燈光。」

  「可是太冷了。你可以吻我一會兒,但必須很快回去。」

  達達尼昂很憂愁,不知道要怎麼處理這個問題。兩個男孩都是他的兒子,他希望他們能幸福快樂,王子可能會得到很多的「快樂」,但不一定能得到真正的「幸福」。就比如愛情他們獲得真正的「愛情」的概率太低。

  可現在這到底是什麼情況呢他簡單直接的腦子搞不明白這回事。

  他故意掰斷了一根樹枝,發出了清脆的樹枝折斷的聲音。

  阿比蓋爾驚叫了一聲,「天哪誰在那兒」

  「是我,小姐。」

  「達達尼昂。」菲利普還抱著她,一點兒想松開的意思都沒有。

  「您是來找我的嗎」

  「不是,我偶爾看到這兒有動靜,還以為是什麼小偷。」

  「你可以假裝沒看見我們,隊長。」

  「殿下。」

  「我要回去了,我真的很冷。」

  「那好吧。」菲利普拉著她的手。

  「不,你等等再回去,我先跟隊長一起進去。」她在他唇上飛快的吻了一下,「你乖乖的,別給我惹事。」

  她挽著達達尼昂的手臂,「隊長,快點送我回去,我快凍僵了」

  達達尼昂默默的帶她回了宮殿。沒錯,他帶她回去,不會有人起疑心。

  「您喜歡殿下嗎」

  「喜歡,菲利普很可愛,還是個孩子。」

  「好像您更年輕一點。」

  「女人總是比男人要成熟一點點。」

  「您說的沒錯。那麼,您對陛下呢」

  「怎麼是王太後陛下要您問我的嗎」

  他笑了笑,「不是,是我想知道。您到底更愛誰」

  「愛不,我不會像您一樣,愛上什麼人。愛很痛苦,愛帶來的愉悅很少,而痛苦很多,我怎麼會笨到愛上誰特別是他倆。隊長,您是臣子,您愛著國王,那是因為您對國王很忠誠。」

  「小姐,您真是奇怪的女孩。我以為您會愛陛下,您知道陛下很愛您。」

  「他現在很愛我您知道那是什麼情形。好了,您別跟我討論這麼奇怪的問題了。陛下每隔幾天就要問我,您有沒有主張您丈夫的權利。隊長,您是我的丈夫,您可以要求我履行妻子的責任。」

  「小姐,請您放心,我絕不會要求您履行妻子的責任。」他只能這麼回答。

  送她到舞廳門口,「您請進去吧,我還有巡查的任務。」

  「您是隊長,就別什麼事情都自己做了。您該放松一下,來吧,我邀請您跳舞。」她腳尖在地板上擦了幾下,調皮的說「路易教我跳舞,您會這種舞嗎」

  「我是個沒用的老頭了,沒學過這種舞步。您進去吧。」

  她踮起腳尖,在他臉上親了一下,「遵命,我的丈夫。」

  路易正在跳舞,舞伴是一個178歲的少女。

  羅莎琳娜見她出現了,趕緊過來,「你看,那個女人」

  「她是誰」

  「莫泰馬特侯爵家的小姐。」

  「叫什麼名字」她尋思著之前好像沒見過這個女孩。

  「弗朗索瓦茲雅典娜德羅什喬瓦。」

  「噢,是她。」

  她聽說過這個侯爵之女,是因為她的名字,athenais,雅典娜的法語版。她的父系和母系家族都很古老,能上溯到1000年前;她的母親名叫戴安娜,婚前的姓是格蘭西涅,曾經做過奧地利安娜的侍從女伴。

  也就是說,這位雅典娜小姐跟她的出身差不多,差別在於雅典娜是純正的法蘭西人,而她是半個西班牙人。而且,雅典娜的父親是侯爵,比巴伯利翁這個伯爵高級。

  她的哥哥路易維克多是國王的好友和侍從,她還有一個姐姐一個妹妹,莫泰馬特侯爵家的3個女兒長得都很美,是那種符合這個時代審美觀的美人,鼻子小巧,嘴巴小巧,但下巴後縮,於是顯得臉也很小。

  阿比蓋爾注意到路易的目光總是停留在雅典娜的臉上。

  可惡狗男人還能不能好了

  她叫女僕去喊來安思麗。

  「去告訴陛下,我不太舒服,先回去了。」

  羅莎琳娜都驚呆了,「這樣好嗎你不是應該趕走她嗎」

  「趕走她親愛的姐姐,我不能在公眾場合跟陛下發火,也沒必要為了一支舞跟他生氣。」

  「那你要怎麼辦」

  「不怎麼辦。他想跟別人跳舞,那就去跳,我不攔著他。」

  「我陪你回去吧。」

  姐妹倆先行離開了舞廳。

  侯爵夫人離開了,而國王正在跟別的女孩跳舞,很明顯,侯爵夫人生氣了。

  人們都興奮起來,紛紛開始議論這意味著什麼。國王是個沒有長性的情人,也許是看上了莫泰馬特侯爵小姐,新獲封的侯爵夫人沒准要失寵了。

  阿比蓋爾在洗澡。

  羅莎琳娜看著妹妹的身體懷孕才1個半月,一點都看不出來。

  「你什麼都不說,陛下沒准以為你不介意。」

  「就讓他暫時這麼以為好了。」

  「你真是要把我氣死了。」

  「你為什麼要生我的氣你該生陛下的氣,他這是踩我的臉。」

  「這是什麼奇怪的詞」

  「哎呀不是嗎我才是他的情婦,他的眼睛就不許看其他女人。」

  「說的沒錯」羅莎琳娜深以為然,「我讓克勞德去打聽她哥哥的事情了。」

  「不用打聽,路易有幾個從小在一起長大的侍從,維克多是其中之一,另一個是大洛林。」

  「這麼說,瑪爾松子爵也認識他。」

  「他是維沃納伯爵。」哥哥不是伯爵,好像有點吃虧,「過幾天我就讓路易趕緊把爵位給克勞德。」

  羅莎琳娜擔心的說「你別跟陛下吵架,跟他好好說。你倒是把你跟陛下吵架的勁頭拿去對付那個女人。」

  「你別緊張,我知道。要干掉一個競爭對手,必須要有十足的把握才會出手,一定要一擊致命,就像拍死一只蒼蠅一樣。」

  「你得早點動手,不然等你肚子大了起來,陛下說不定會厭惡你的身材走形了。」

  阿比蓋爾嘆氣。路易是個顏狗,他肯定會嫌棄她到時候肚皮脹大身材走形。可惡為什麼不能是男人來懷孕呢想想路易挺著大肚子懷胎十月,一定很好玩。

  「水冷了,快出來吧。」羅莎琳娜指揮女僕拿過大浴巾,自己扶了妹妹站起來,「你要小心,別摔了。」

  她還沒有養成處處小心的習慣,畢竟真的一點懷孕的感覺都沒有。

  女僕為她擦干身體,為她穿上睡裙。

  「你先回去吧,讓克勞德跟你一起回去,告訴他去打聽一下雅典娜為什麼現在突然進宮了。如果她要留在宮中,讓讓克勞德去跟大洛林說,叫維沃納伯爵帶雅典娜一起去楓丹白露。」

  作者有話要說:

  弗朗索瓦茲雅典娜德羅什喬瓦franoiseathenas de rochechouart,就是後來的蒙特斯潘侯爵夫人。她哥哥是路易十四的童年好友,曾經擔任過王家衛隊的隊長,蒙特斯潘肯定早就見過十四的。,,


第73章

  羅莎琳娜又不懂了, 「怎麼你居然還要帶那個女人一起去楓丹白露」

  「我不帶她,沒准路易也會帶她。」

  「你是不是笨到家了」羅莎琳娜又急又氣,「你居然主動歡迎那個賤人」

  阿比蓋爾忍不住要笑, 「她不在我眼前我才要擔心她會會引誘路易, 我不僅要帶她去楓丹白露, 還要讓她成為我的侍女。」

  羅莎琳娜徹底懵了,「你一定是瘋了。」

  「你不用擔心,我總有辦法收拾她。」還要收拾路易這個大豬蹄子

  區區一支舞沒什麼值得大驚小怪的, 但要是國王明顯表示出興趣,那就值得掂量掂量了。男人麼, 都是大豬蹄子, 就是好哥哥克勞德也是,他雖然沒有明說,但從話語裡可以聽出來, 他在孔代親王家當差的時候, 也是有情婦的。

  王室情婦在國王未婚的情況下, 其實跟妻子差不了多少, 結婚還能離婚呢, 阿比蓋爾也沒想著跟大豬蹄子天長地久, 只是她才成為王室情婦沒幾天,這狗男人就想吃野草了, 她肯定是要大大生氣的。

  我面子不要的嗎

  狗男人很愉快的一直到凌晨3點舞會結束才回到寢宮。大概是想起來阿比蓋爾早就回來了,想想還是上樓。

  「阿比。」他手裡拿著一只燭杯,放在床頭櫃上。

  阿比蓋爾側著身體, 已經睡熟。

  他脫下睡袍,扔在床邊的圈椅上,上了床,躺在她身邊,隨手抱住她,臉貼在她脖頸上,很快睡著了。

  阿比蓋爾早上醒來,發現路易睡在她身邊。

  只看臉的話,已經是一個英俊超凡的男人;再加上王冠和珠寶,國王這個職業天生就具有萬人迷的魅力。

  她摸了摸他的臉,又摸了摸,接著用力打了他一耳光。

  路易被打醒了,也被打愣了,過了一小會兒才反應過來「你居然打我」

  「就打你。」她跳下床,趕緊跑出臥室。

  路易追出來,「站住」

  「我要去撒尿。」

  他掐著她的腰,「撒尿撒尿,瞧你這鄉下人的用詞。」

  「怎麼了你是國王,你就不撒尿了」

  「夫人,注意你的用詞。」

  「我的用詞好的很」瞪他一眼,「放開我」

  「就不放說,你哪來的膽子,居然敢打你的國王」

  「什麼我打你了那肯定是你的錯覺」

  「國王從不撒謊。」

  「那麼,我的國王,告訴我,你是不是又迷上了別的女孩」

  路易被問的一怔,「什麼」

  她趁機掙脫,「我要去撒尿了,你別過來」

  說「你別過來」的下場通常是「肯定過去」。

  兩人跑去洗手間,阿比蓋爾命令他轉過臉,不許看她。

  浴室很大,就是一個普通大小的房間,裡面有兩只抽水馬桶一只帶鑄鐵包金腿的雪花大理石浴缸兩個黃金洗臉台兩只擺放著各種洗浴用品的櫃子兩只放置各種規格的毛巾和浴巾的櫃子,4個屋角都有放置鮮花的小角櫃,花瓶上擺放著打開的香水瓶,浴室裡陣陣幽香。

  「這是什麼香味」不是玫瑰,也不是茉莉,不是薰衣草,甜甜的,很是清新。「柑橘」

  「柑橘和檸檬草。」

  女僕提著熱水壺進來,在洗臉池裡倒上熱水,再倒冷水。路易洗了臉,用的是檸檬香味的香皂。

  他喜歡吃柑橘,一切柑橘屬的香味他都喜歡。

  阿比蓋爾也過來洗了臉。

  備有兩只洗臉台的意思就是她不用跟路易共用一只洗臉盆。

  「這兒裝潢的不錯,比我的洗手間還要好。」

  她很得意,「是吧洗手間很重要,一定要裝潢的很舒適。」

  她又摸了摸他的臉,「用這個。」從洗臉台上拿了一只小玻璃瓶,倒了一些香香的精油在手心裡,揉搓幾下,然後塗在他臉上。

  「這是什麼」

  「潤膚精油,玫瑰和堅果的浸出油。」

  「效果怎麼樣」作為一個從小就被誇「漂亮寶貝」的男人,王室兄弟倆從小就對護膚很上心。

  「很不錯,冬天夏天都能用,滋潤保養,就算出去打獵也不會被寒風吹得臉疼。」

  他抓住她的手,咬了一下她的某個指尖,「剛才打我一巴掌,這筆賬要怎麼算」

  「你記錯了,我根本就沒有打你。我那麼愛你,怎麼會打你你可能是睡覺做夢,你肯定在夢裡做了讓我難過的事情,所以夢裡的我就打你了。那是你活該。」她嫵媚的瞥了他一眼。

  要不是他當時臉疼,還真信了她的話。

  他是有點生氣,但現在又不生氣了。

  倆人手拉著手回到臥室,維羅妮卡進來給她梳頭,路易擺弄著梳妝台上的瓶瓶罐罐,可真有不少呢

  光是精油就十幾瓶,分為臉部手部頭發好幾種,好幾種香型;護膚霜也有好幾種,都是白色膏狀,主要成分綿羊奶堅果油蜂蠟香料等等;香粉,白色的淺粉色的,不同的香型,有78盒;淺口水晶盒的唇膏幾十盒,顏色略有不同,香味也不同;香水倒不算多,只有十幾瓶,都是水晶瓶身黃金瓶蓋。

  她是金發,也就是說其他毛發也是淺色,眉毛顏色太淡,乍一看沒有眉毛,要不是長得美,其實不太好看,這個時候就需要用化妝品了。

  人們為了裝飾自己的臉部,想盡了辦法。沒有眉筆,用的是純天然的丁香花蕾,在火上烘焙干燥,可以直接捏著花蕾畫眉,也可以將烘焙之後的丁香花蕾磨成粉末,添加油脂,做成壓實的眉粉,再用小眉刷刷在眉毛上。

  路易拿著小眉刷仔細的為她畫眉,很得意他的技術不錯。

  「瞧,這樣你就不是沒有眉毛的小怪獸了。」

  「你才是小怪獸。」

  「你還不承認」

  「你要是承認你也是小怪獸,我就承認。」

  「昨晚怎麼不等我就先走了」

  「你還好意思說呢」

  「怎麼了」他莫名其妙。

  看來大豬蹄子壓根想不到她為什麼生氣。

  「我不太舒服,這兒。」她指了指心髒。

  「不舒服有沒有叫御醫來看看」

  就連維羅妮卡都聽不下去了,低著頭憋笑。

  不知道他是根本沒想到,還是確實沒有把那個有著女神名字的少女放在心上。「現在又好了。」

  「你走了,沒人陪我跳舞。」他手指繞上她的頭發。

  「真的嗎」她假裝驚訝,「宮裡沒有女人了舞廳裡全是男人嗎」

  他這下子總算知道她昨晚為什麼提前跑了,「你是說雅典娜」安思麗過去向他稟告的時候,雅典娜可是面露得意的微笑呢。當時他還以為是因為他,沒想到是因為阿比蓋爾主動退讓。

  「宮裡不缺年輕美麗的女孩,我來不及一個一個的為她們生氣。」阿比蓋爾說的特別大方,「只要你記著晚上回到我的床上就行了。」

  他心裡頗是得意,覺著她現在溫順多了。

  克勞德下午便來見她。

  「德羅什喬瓦小姐是三天前到的巴黎,據說本來是想做王太後陛下的侍從女伴,但之前有你,之後又有蒙蒂埃爾小姐,沒有空缺。」

  「維克多是想把她留在宮裡嗎」

  「留在巴黎。他家在宮外有府邸。」

  這就是說,雅典娜不會每天都在宮裡,但也難說。

  「你跟大洛林說了嗎」

  「說了,請他適當的時候對維沃納伯爵說。」克勞德也不明白妹妹的意思,「我以為你該想辦法把她趕出巴黎。」

  「男人都不喜歡過於妒忌的女人。他其實還沒把她放在心上,但如果我要是現在就把她趕走,沒准他反而對她產生興趣了。」

  「那也用不著把她放在陛下的眼前吧」

  「噢,那是因為我不放心她在背後做什麼小動作,她在我面前,我當然有辦法處置她。」

  「你准備怎麼做」

  「她要是不對國王有非分之想,我就當多了一個侍女;要是試圖引誘國王,那就看看誰本事更大。」

  克勞德搖搖頭,覺得妹妹的主意實在不怎麼靠譜。

  阿比蓋爾是覺得吧,大豬蹄子今天沒看上雅典娜,明天也會看上什麼戴安娜辛西婭之類的女人,趁著這位美人出現了,借機殺一儆百,不要求永久有效,能清淨個幾年就夠了。

  至於幾年之後,到時候再說吧。

  國王沒有什麼必須對伴侶保持忠貞的概念,想要求他忠貞不二那是妄想,當一個男人知道自己想得到什麼女人都可以的時候,他就是個十足真金的大豬蹄子了。

  這樣很累。

  要是一直拒絕國王也會很累,還會有觸怒國王的可能性。

  總之,不管哪一個選擇都不容易。

  阿比蓋爾沒有叫人去找雅典娜過來進行會面。她刻意保持倨傲,也完全有資格倨傲,區區一個侯爵之女,不配成為她的真正對手。

  羅莎琳娜認為她得給雅典娜一個「下馬威」,要先發制人,給她點厲害嘗嘗。

  「用不著,你也別去罵她。」她和羅莎琳娜在自己的游戲室裡玩台球,台球是男人的游戲,克勞德教過兩個妹妹,她倆都只能算菜雞,不過水平也正好都差不多。

  作者有話要說:

  倆都是大豬蹄子,看誰更會作了。,,


第74章 (評論2500加更)

  「你現在只是男爵之子的太太, 見了她還要向她行禮,很沒有必要。」阿比蓋爾現在是侯爵夫人王室情婦,除了兩國王太後和亨利埃塔公主之外, 她不需要向其他女人行禮。而亨利埃塔跟她很親近, 從來不要求她必須要行禮。

  羅莎琳娜的想法很簡單, 她必須保持現在的身份地位,不讓任何女人有可乘之機,引誘路易。這是很直接又很現實的地位問題, 也是金錢問題,退休的情婦可沒有一年40萬裡弗爾的年金。

  成了女侯爵後, 她現在的居所就太小了, 於是路易讓邦當在巴黎郊外尋找一處合適的別墅或是城堡,准備送給她做正式的侯爵府邸,將來這座府邸可以留給她的孩子。

  她又要邦當在香榭麗舍大街上找一處住宅, 如果沒有合適的, 就看哪兒有一塊比較大的地皮, 直接買地皮自己蓋房子。

  有錢可以盡情的買買買, 壓根不用擔心錢的問題。

  而與此同時, 巴黎平民還在餓肚子。

  巴黎市民又在盧浮宮門口散步了。

  盧浮宮大門關閉, 不能進不許出,鐵門之外是群情激昂的餓著肚子的平民, 鐵門之內是緊張戒備的王家衛隊和火槍隊隊員。

  為了避免憤怒的平民去貴族家裡打砸搶燒,阿比蓋爾請達達尼昂去把羅莎琳娜一家接進盧浮宮,安置在她的套間附近。

  群眾總是會被蠱惑, 只要有一個人說,人民吃不飽,而國王居然有了王室情婦,國王的錢都花在情婦身上了那麼,這些激憤的群眾就會跑去她的房子發泄一通。那時候的人是沒有理智的,羅莎琳娜作為她的姐姐,肯定會遭殃。

  家裡只留了幾個僕人和呂西安,錢存在銀行,身外之物都不重要,要是有人衝進來,要僕人們趕快跑掉。

  至於呂西安,他本事很大,用不著她操心。

  她是想過這事,早先就這個問題去問路易,「我想問問主教大人,可不可以在巴黎的一些平民區設立救助站,跟教堂合作,教堂出人力,我來出錢。」

  路易驚訝極了,「你要干什麼呀」

  「就說為了我的孩子祈福」這個問題必須小心對待,她沒有什麼廣濟天下的壯志,國王和首相尚且沒有好辦法,她的區區幾十萬裡弗爾也解決不了全國境內的糧食短缺問題啊。再說還有一個更嚴重的問題你又不是國王,你這不是居心叵測收買人心嗎

  沒想到路易壓根沒有想到她「收買人心」這方面,只是說「你的那點錢什麼也不夠干,別想這麼多了。」

  「需要多少錢」

  「現在不是錢的問題,是沒有足夠食物。」但食物短缺的問題不影響王家宮殿。

  「啊明白了。能不能找別的國家購買西班牙奧地利英國」

  「奧地利太遠,並且他們的產量也不高;英國倒是不遠,但產量也不高,只夠供應自己本國。西班牙已經買了一些,但還不夠,遠遠不夠。」他也並不像電影裡那麼淺薄的殘暴,只是他關注的是整體,是國家,不會關注某個群體,更不會關注某個人。

  國王必須喂飽他的子民,這是所有君主的第一課。

  她終於明白自己的力量是渺小的,她什麼都做不了,只能保護好自己和家人。

  洛林兄弟常到她這兒來玩,大洛林跟著路易,洛林騎士跟著菲利普。

  幾個人都在抱怨不能出去騎馬,整天待在宮裡,無聊極了。

  菲利普最近又公然來找她玩了,不過都挺規矩的,沒進她的臥室。他們玩遍了游戲室裡的游戲,玩膩了之後開始搗鼓各種香粉唇膏香水,菲利普很喜歡這些帶著香氣的化妝品。

  大洛林基本無視王弟搗鼓這些「女孩子的玩意」,路易這個哥哥都不責怪他,別人就更用不著廢話了。洛林騎士年紀還小,還沒有定性,無聊到去跟阿比蓋爾的女僕,4個女僕挨個撩。

  維羅妮卡是魯昂人,克萊爾是凡爾登人,米婭葆琳都是奧爾良人,年齡都在18歲到22歲之間,正是女孩子最好的年齡。

  洛林騎士吃虧在年紀太小,就是也還是弟弟模樣,女僕們都不把他的當真,玩了半天後,他自己歇著了。

  菲利普胡亂倒騰著唇膏,對著鏡子塗了唇膏,又給阿比蓋爾塗上唇膏,趁路易沒看他們,偷偷在她臉上親親。

  這種孩子似的淘氣實在很可愛。

  路易本來是因為不能出去騎馬而心煩,但看到弟弟這副模樣,又覺得好玩。

  「別在她臉上留下唇膏印跡,擦了。」他隨手甩下一張紙牌。

  牌桌上另外3個人是克勞德大洛林維沃納伯爵路易維克多,雅典娜坐在哥哥身後,尼古拉斯站在克勞德身後,路易身後坐著羅莎琳娜。

  羅莎琳娜是見雅典娜似乎想站在國王身後,搶先命僕人搬了椅子,自己坐下。

  因為群眾散步的問題,雅典娜也搬到宮裡來住了。

  菲利普叫女僕拿來溫熱的小手巾,給她擦了臉上的唇膏。

  「路易,晚上要在我這裡用晚餐嗎」

  「隨便吧。叫人去看看廚房今天有什麼菜。」

  「我想吃蜂蜜檸檬汁烤乳鴿,甜點就吃奶油杏仁泡芙吧。克萊爾,去廚房看看。」

  「你要過來玩牌嗎」路易問。

  「不玩。」

  菲利普問「玩雙陸嗎」

  「玩。米婭,把這些收起來。維羅妮卡,雙陸收在哪裡了」

  洗了手,跟菲利普玩了一盤雙陸。

  剛玩完一盤,路易放下紙牌,「菲利普,過去。」

  菲利普只好讓開。

  兄弟倆換了位置,菲利普去玩紙牌了。

  「怎麼,你自己不過去,讓羅莎琳娜監視我」

  「不知道你在說什麼。」阿比蓋爾挪動棋子。

  他飛快在她臉上彈了一下,「你瞧,你可沒有這麼笨。」

  「你長得很英俊,她要是不喜歡你,她就是瞎了眼。」國王的馬屁還是需要適當的拍一拍的。

  路易果然得意的很,「我就知道她喜歡我。」

  「除了她之外,王宮裡上到60歲,下到10歲,所有的女人都喜歡你。」

  路易忍不住大笑,「你可真是瞎說」

  她笑嘻嘻的在他鼻尖上輕輕一點,「你可是萬人迷呢。」

  「萬人迷這個詞真不錯。」他沾沾自喜。

  他向前探身,倆人在棋盤上方親吻了片刻。

  達達尼昂來了,「陛下。」

  「怎麼樣了那些人還不肯離開嗎」路易不耐煩的冷著臉。

  「他們還是不肯走。陛下,我能跟您私下談談嗎」達達尼昂看了一眼阿比蓋爾。

  路易煩躁的站了起來,「跟我過來。」

  他帶著達達尼昂去了會客廳。

  過了半個小時,倆人一前一後的又進了游戲室。

  阿比蓋爾站了起來,「隊長,您要小心。」

  「我知道,我會的。」他情緒有些低落,大概是因為跟國王的交談不怎麼理想。

  她沒有問路易,誰也沒有開口問路易與達達尼昂說了些什麼。

  「路易。」她輕喚他的名字,拉著他的手,走出了游戲室。

  雅典娜很是妒忌的看著阿比蓋爾。

  這位年輕的侯爵夫人確實非常美麗,就連一向以容貌自得的她也不得不承認,阿比蓋爾的美麗是超凡脫俗的。國王的情婦確實應該擁有如此驚人的美貌,但除此之外,還需要更多的長處。

  她非常自信,自己一定能夠得到國王的愛。

  哥哥維克多不喜歡這個出身低微的侯爵夫人,也不喜歡那個靠著妹妹迅速上位的子爵。但是,子爵真的很英俊呢,不比國王差在哪裡,並且性情很好。

  雅典娜想著到底是不是應該先從國王的親信開始下手,還是直接對國王出手。

  侯爵夫人有哥哥和姐姐的幫助,她想要接近國王不太容易。那位小小的男爵之子的太太也十分美麗,有這麼兩個障礙可真不好辦。掃除了障礙之後,她還很可能直接面對阿比蓋爾。

  據說,阿比蓋爾的脾氣不大好。

  但到底怎麼個「不大好」,她還沒能了解的更多。

  不用著急,哥哥已經答應帶她去楓丹白露了,等到了楓丹白露,她會有更多的機會自己觀察。

  「路易。」她低聲喊著他的名字。心理學家說,人們聽到喜歡的人喊他的名字,是會改變體內的化學分子的;還有,吃巧克力。

  現在沒有固體巧克力,但有可可粉,衝泡出熱巧克力,一樣有固體巧克力的功效。

  路易有些心煩,在床邊走來走去,「阿比,我討厭這種感受。」

  「我也討厭。」不管他說什麼,先認同,再說別的,「但你要是解決了這個問題,人民就會更加敬愛你。」

  「我知道。我正在等西班牙的第一批食物運到港口。」

  「你要讓人宣傳出去,說你為了國民的溫飽問題,花費了無數精力去跟西班牙協商,說的越辛苦越好。瞧,國王不得不娶西班牙公主,就為了交換更多的食物。」

  路易笑了,「這麼說,我只不過是價值幾百萬的食物」

  「難道不是上千萬嗎」

  作者有話要說:

  「散步」的梗出自前年去年理財a卷款跑路,不細說了,自行問度娘。,,


第75章

  「說的沒錯。」他懶洋洋的坐在床邊。

  阿比蓋爾揉了揉他頭發,「看來, 當國王也很不容易。」

  「可不是嗎」

  「那我想你需要一個親親。」她伏在他肩頭, 在他臉上響亮的吻了一下。

  他一下子樂了, 按倒她,「一個親親可不夠。」他的手伸進她領口, 沒多久又撩起她的長裙。

  她小聲說「別太用力。」

  游戲室裡的人聽不到什麼不可描述的聲音, 但路易和阿比蓋爾離開了半天沒回來,想想也知道他倆在干什麼。男人們若無其事的繼續玩牌, 維羅妮卡帶著米婭和另一個路易的女僕下去打熱水。

  「維羅妮卡,那位小姐是想接近陛下嗎」米婭問。

  「是嗎她不是維沃納伯爵的妹妹嗎」維羅妮卡假裝聽不懂。夫人說了米婭她們3個都是泰斯特蘭伯爵的人, 不要太相信她們, 她們不會當夫人是主人,除非夫人成了她們的女主人,她們才會忠心。

  好吧,她是不太懂啦,但小姐說的准沒錯。

  「她可真不害臊總是看著陛下,我可看的很清楚呢。」

  「陛下長得這麼好看, 誰都會想多看他幾眼。你不也是嗎」

  「我只是僕人,那位小姐可不一樣。」米婭想著這個重要情報現在沒法彙報給呂西安, 真糟糕主人說了,她們幾個除了日常的女僕工作之外,夫人身邊有任何事情發生,都要報告給呂西安。

  主人愛著夫人,可偏偏不能跟夫人在一起, 因為他的情敵是國王。

  主人真可憐。

  「夫人才不會怕別的女人,你知道陛下之前的那些情婦都去哪裡了嗎」

  「去哪裡了」

  「都被夫人趕出宮了,」維羅妮卡很是得意,「夫人總是有辦法。」

  米婭大為好奇「夫人做什麼了」

  「那可是秘密」

  夫人現在正躺在床上,懶洋洋的不肯起來。

  金發披散在枕頭上,像金絲。

  閉著眼睛,飽滿的小臉白裡透紅,嘴唇如玫瑰花瓣。

  「累了嗎」

  「有點累。」

  「要睡一會兒嗎」

  「我躺一會兒就行。」

  「我陪著你。」

  「路易。」

  「嗯」

  「路易。」

  「我在。」

  「這樣很好,我很喜歡。」

  路易想了一下,確實不錯。「我也喜歡。」

  「是喜歡跟我在一起嗎」

  「當然。」

  她睜開眼,轉頭看著他,「我也喜歡跟你在一起。」

  他便覺得這是非常美好的一個下午了。

  馬薩林主教設法先從外地調來了一些軍隊的食物儲備,供應給巴黎市場。市民們不是沒有錢,而是因為買不到什麼東西,物價飛漲是肯定,但漲了也買不到食物,這可是要命的。

  盧浮宮外散步的群眾離開後,宮裡為了即將來臨的狩獵季又來了一次大采購。

  貴族們的消費帶動了王都的國民生產總值數值提高,消費本身不是錯誤,浪費才是錯誤。宮裡下達了命令,嚴禁浪費食物和酒水飲料,但鼓勵對外消費,在楓丹白露至少要舉辦一場舞會,隨同的貴族們都要做新衣。

  雅典娜這幾天上午都在奧地利安娜的起居室,陪著王太後說話,她有很多修道院的趣事可以說,是個口齒伶俐的女孩,能把本來沒什麼意思的事情說的很好玩。

  比起偽信徒阿比蓋爾,雅典娜在宗教上更虔誠一點,聖經故事知道的很多,她12歲就去了修道院接受教育,相對於只在家接受母親教育的阿比蓋爾,也多了很多外出的經驗,以及與其他同齡女性相處的經驗。

  修女們是不好成為通俗笑話的主角的,於是更多的說到家裡的那些小貴族們,包括王宮裡的那些貴族。說到有很多人沒什麼錢,來來去去只有一件出席重大場合的大禮服外套,因為通常又厚又重,不能每次都清洗,往往一年都不會清洗一次,保存不善的就會落上一層灰,保管不當還會被老鼠啃咬,但又沒錢做新外套,只能拿去修補。

  平心而論,是個討人喜歡的女孩,也很會看人眼色,但總的來說,不算特別精明。

  又因為出身很好,自帶一種高階貴族小姐的倨傲,明擺著不太看得起阿比蓋爾,還算掩蓋的不錯,阿比蓋爾是覺得不太舒服,可也挑不出她的毛病。

  雅典娜特別喜歡在阿比蓋爾面前提到西班牙公主。

  公主是奧地利安娜的侄女,血緣關系來說當然是親近的。英國王太後也很想將幼女嫁給路易,但兩位王太後在這件事情上意見不統一。

  「要我說,當然是西班牙公主跟您更親近一點,倒不是說亨利埃塔公主不好,只是,亨利埃塔公主還很年幼,陛下您也知道,女孩太年輕了,在王宮裡過的恐怕」雅典娜輕笑,又很抱歉的說「我太多嘴了,陛下自然很了解。」

  奧地利安娜微微皺眉,「我倒也是這麼想的。」

  阿比蓋爾有些驚異這位小姐是不是太多嘴了

  奧地利安娜如果不問她,她不會主動提到西班牙公主。奧地利安娜從沒有見過瑪麗婭特蕾莎,要說有多少姑侄感情那也是談不上的,恐怕還不如跟阿比蓋爾的感情深厚呢。王太後不太提侄女,可能也是心疼她將來要給王後行禮。

  再說了,婚約談判還在進行中,不到婚約正式簽訂,什麼都別說的太早。

  阿比蓋爾換了新話題,說到菲利普過來跟她一起做新衣,非要跟她做同樣的顏色。奧地利安娜是寵愛路易,對菲利普就是溺愛了,次子只要不去威脅到長子的王位,隨便他做什麼,她都不管他。

  雅典娜越聽越奇怪,實在沒忍住,說「可是殿下跟夫人您是不是太親近了」

  奧地利安娜與阿比蓋爾都看向她。

  奧地利安娜先開口了,「我看沒什麼問題,菲利普能跟阿比蓋爾關系很好,這是好事。」

  「我以為夫人您是陛下的情婦。」

  阿比蓋爾好笑的說「我知道自己的地位,您知道您在宮裡的地位嗎」

  雅典娜立即閉上嘴,低下頭。

  路易過來的時候,便看到這麼一幅情形阿比蓋爾在跟母親說話,而雅典娜低著頭一幅小心翼翼的模樣。

  呵,女人

  他見得多了,有些女人總愛做嬌滴滴的嬌弱模樣,又或者是被人欺負的可憐樣子。多沒勁阿比蓋爾就不會假裝被人欺負,她不欺負別人就算好的了。

  他對「示弱」的女人沒什麼興趣。

  他的女人,就該是一幅什麼都不怕的樣子,要害怕,也只是敬畏他這個國王;他的女人,就該是凌駕在國王之外所有人之上的愛與美的女神,他只愛花園裡盛放的最美的那朵玫瑰,除此之外,都不會被他看在眼裡。

  「陛下。」在其他人面前,阿比蓋爾還是會規規矩矩稱他「陛下」的。

  「夫人。」

  她笑盈盈的站起來,在他臉上親了一下。

  奧地利安娜很高興的看著他倆,「快坐下。」

  「母親。」

  雅典娜紅著臉,站起來行禮,「陛下。」

  路易壓根沒看她,看向阿比蓋爾,「你和母親在說什麼」

  「說我做的新裙子。」

  「漂亮嗎」

  「必須肯定漂亮,你等著吧,舞會那天我會穿的很美。」

  「那我可不能被你比下去。」

  「今天是誰來了」奧地利安娜略顯不安的問。

  「噢,是阿拉密斯,之前我差他外出辦事,他現在辦完了,來給我回話。」路易瞥了一眼母親。

  「事情辦得怎麼樣」奧地利安娜臉色有些蒼白。

  「辦的很好。」

  阿比蓋爾聽著這對母子打啞謎。她沒有聽到上次他倆的說話,也不知道阿拉密斯來見奧地利安娜是為了什麼,只知道路易讓阿拉密斯辦事去了。

  能讓阿拉密斯去辦的事情牽涉到王太後和國王,除了鐵面人,她想不到還能有別的。

  聽到了驚天秘密的一點點信息,但不知道具體細節,她心裡癢癢的,好奇心爆棚。

  奧地利安娜站起身,「我該去教堂了。」她很快離開。

  雅典娜本想跟上,卻被德蒙蒂埃爾侯爵夫人擋了一下。德蒙蒂埃爾夫人板著臉「陛下沒有提出,你就不該跟上。」

  雅典娜氣得要死,但又不能真的在國王面前耍性子,只能憋著。

  阿比蓋爾在路易耳邊小聲說「我能去教堂嗎」

  「別去。」路易瞪她一眼,「走吧,跟我回去。」

  他拉著她的手,走的很快。

  「你慢一點,」阿比蓋爾不得不叫他走慢點,「你的步伐太大了,我跟不上。」

  「你真沒用。」路易嫌棄臉。

  「我的腿沒有你的腿長,我沒有你那麼高的個子。」她嘟著嘴,撒嬌的說。

  「那我抱著你吧。」他一把抱起她。

  「你能行嗎」她懷疑的問。

  「你說什麼嗯」他抱起她走了幾步,放下她,為她整理了一下裙子,「好啦,你的裙子太大了,我看不見路,我可不想你摔倒。」

  「我要是摔倒了,我就滿地打滾,大聲哭給你看。」

  作者有話要說:

  蒙特斯潘現在18歲,也不太可能有多精明世故的。

  想成為國王情婦的女人很多,iki上光是有姓名的就一大堆,肯定還有更多一夜情不計入情婦名單的。女主不屑於爭風吃醋,但別有用心的覬覦王室情婦地位的女人肯定會有,她不可能不面對這種糟心事。想要路易學會忠貞,不太可能也很不容易。,,

悠于 2020-9-11 16:09

第76章

  嗐這家伙要是可愛起來,也真是太迷人了。為此他可以原諒她沒事打他一巴掌, 還能一臉無辜的說與跟她無關, 只是他在做夢。

  這種態度隨便很會胡說八道但又甜蜜蜜的小可愛他也只見過這麼一個而已, 跟她在一起很輕松,就算她找他要爵位的姿態也很好看, 他要到現在才恍然他已經給了她很多城堡金錢寶石爵位, 可那些都不算什麼,只是一些俗不可耐的物質而已。

  他得到的快樂比這些冷冰冰的文件石塊金屬閃亮的小石頭要多得多。

  chater 9

  巴黎市民情緒穩定, 國王終於可以安心的開始狩獵季節了。

  出發前往楓丹白露宮的當天,國王神氣活現的騎在馬上, 最早一撥出發。

  男人們大多騎馬, 女人都坐在馬車裡。每年狩獵季節其實就是君臣聯絡感情的季節,自古以來歐洲君主就很懂得要一起運動才能有共同語言,只有君王的親信近臣才有榮幸陪伴君王去打獵。

  關於這一點,菲利普是這麼解釋的,「你要知道,如果不是比較信任的臣子, 就會有行刺國王的可能。」

  阿比蓋爾吃驚「可行刺之後凶手也逃不了啊。」

  「他可以狡辯說是走火。沒有火槍的年代,用弓箭也會誤傷。」

  「這種情況應該不多吧」她使勁回憶有沒有在什麼地方見過這些逸聞。實際是這種行刺事件本身就很難流傳下來, 畢竟是謀反,還是君主的親信,本身概率也就很低了。

  君王們都很小心提防行刺,實在是行刺的成本在這個時代不算太高,只要夠膽, 一名刺客就能干掉君主。

  之前針對路易的那次行刺屬於計劃周密代價極高的那種,反而是很少的,畢竟能出得起高價的人不多。

  至於那次行刺,到現在也沒有查出來誰是主謀。

  這次狩獵,達達尼昂親自帶隊,帶上了幾乎全部火槍隊隊員,王家衛隊的一半隊員;御前侍衛是輪班制,實際是兩人一班,執勤1個月,一年12個月,滿員是24名御前侍衛,上次行刺,兩名當值御前侍衛全都殉職,所以目前御前侍衛只有22人,除了有4人請假不在巴黎,其他18名御前侍衛全都跟隨國王。

  國王很年輕,親近的臣子年紀都不大,30歲以上的都很少,克勞德算是比較年長,再往上就要數達達尼昂了。

  達達尼昂人緣很好,受人敬重,從火槍隊到王家衛隊御前侍衛,沒人嘲笑他。

  丈夫妻子情夫,確實是挺奇怪又毫不奇怪的一件事情。

  楓丹白露在巴黎的東南,凡爾賽在巴黎的西邊稍微偏南,凡爾賽近一些,楓丹白露要遠幾十公裡。

  出了巴黎後,基本上就是沿著塞納河西岸往南走,已經入秋,大部分地方都很蕭瑟,行人稀少,只有他們這一批人;城鎮稀少,村莊也不多。

  典型農村景像。

  看了一會兒景色之後,阿比蓋爾已經對農村景像沒了興趣,巴黎的近郊也不怎麼繁華,這個時代還是大城市比較好一點,小城鎮是真的很小,村莊更小,一個村莊能有200口人就算熱鬧了。

  「你怎麼不出去騎馬」她問菲利普。

  「外面多冷呀吹疼我的臉。」

  阿比蓋爾扶額這個理由可是再正常不過了

  菲利普就像個沒長大的孩子,相比而言路易的心智還算是比較成熟的,跟他的年齡相仿。大抵是被溺愛的孩子都比較晚熟一點吧。

  「你騎馬學的怎麼樣了」

  羅莎琳娜一聽,忙說「她現在不能騎馬。」

  菲利普楞了一下,「為什麼」

  羅莎琳娜也要扶額了,「她懷孕了。」

  「懷孕真沒勁,這個不能做那個不能做。」他嘀咕著,看著阿比蓋爾,「你的肚子不是還沒大嗎」

  「不行。殿下,你要是很悶,就出去騎馬吧。我看騎士剛剛過去了。」

  他不耐煩的說「我又不是總跟他在一起,我現在想跟夫人在一起。」

  「太無聊了,也沒什麼好聊的,每天在一起聊太多了,現在沒什麼好說的。」阿比蓋爾笑嘻嘻的說「你有什麼新鮮好玩的事情要說嗎」

  「新鮮好玩布拉熱洛納子爵和德拉瓦利埃爾小姐上周結婚,阿拉密斯主持了婚禮,這算是新鮮好玩的事情嗎」

  「大概算吧。」算起來克裡斯汀比她懷孕要早大概半個月,實際要是算生理期,克裡斯汀進宮的那幾天就該來生理期了,但沒來。所以這也是為什麼路易不會承認那個孩子克裡斯汀也認為孩子是拉伍爾的崽的原因。

  羅莎琳娜來了之後,倒是跟她說了一些被戴綠帽的丈夫的事情,即使奸夫是國王,也會有很多丈夫咽不下這口氣,受不了這種羞辱,但當然,做丈夫的也只能憋著,不然國王震怒,那就說不好他們會遭遇什麼了。

  拉伍爾會不會覺得憋屈,菲利普不太清楚,但阿多斯一定覺得屈辱,他一連拒絕了兩次國王召見,路易也沒有辦法,只好隨他去了。

  阿拉密斯這次也跟著國王出行,一直在達達尼昂身邊,兩個老友閑散的聊著,阿拉密斯這次沒再提阿比蓋爾,達達尼昂為了避免老友又抽風,也沒過來馬車這邊找阿比蓋爾。

  「拉伍爾怪可憐的,」阿比蓋爾充滿同情的說「路易不是讓人給他安排一個軍隊裡的好職位嗎,他接受了沒有。」

  「沒有,真不知道他別扭什麼。他明明可以進王家衛隊,拉費爾伯爵之前是火槍隊隊長,達達尼昂肯定會同意他進火槍隊,只要他願意,王宮幾支衛戍部隊他想去哪裡都可以。」

  「他那是男性僅有的尊嚴和驕傲。」

  「我看達達尼昂就比他聰明得多。」

  「那不一樣。人人都知道隊長和我只是名義上的夫妻。」

  菲利普挑眉,「他真的沒有要求你履行妻子的義務」

  「你想什麼呢你要尊重隊長,隊長敬愛陛下,也很尊重你,不許用這種語氣提到隊長。」

  「你有沒有」菲利普瞥了一眼羅莎琳娜,「你要是泄露了我今天說的話,我就殺了你。」

  阿比蓋爾踢他一腳,「別威脅我的姐姐。她不會亂說的,你想說什麼」

  「達達尼昂的秘密。」

  「我跟他不住在一起,他有什麼秘密我也不知道。」

  「哎呀確實」菲利普假裝懊惱。

  「你不會真的想知道他的秘密。」

  菲利普嘆氣,「你知道一個真理嗎」

  「什麼真理」

  「只有死人才沒有秘密。」

  阿比蓋爾心想這兩個崽是怎麼回事一個二個的都想弄死親爹。不對,等等,要是按照電影劇情,路易和鐵面人確實是達達尼昂的崽沒錯,但這個菲利普呢

  他倆長得不太像哎

  可能有3種情況菲利普是路易十三的崽,血統純正的王子,真正的國王;或者也是達達尼昂的崽,又一個冒牌貨;或者是另一個隔壁老王的崽,還是冒牌貨。

  他說的沒錯,死人才沒有秘密,也才能保守秘密,她不能透露任何她已經知道的王室秘密。

  下午,隊伍到達楓丹白露宮。

  相對只是個小城堡的凡爾賽,楓丹白露宮經過歷代國王的不斷修建加蓋,現在已經是一座華麗寬敞的王室宮殿。

  路易住在國王套間,達達尼昂夫人住在不遠的另一處套間,邦當早已安排好各人的住處,僕人們忙忙亂亂的搬運行李箱,到處都吵吵鬧鬧。

  路易嫌吵,帶了阿比蓋爾出去溜達了。

  天氣很好,秋高氣爽,陽光普照,不冷不熱。

  楓丹白露宮的布局已經基本定型,宮殿是由縱橫連接的一些建築物組成的一組建築群,宮殿主體仍然是傳統的三邊不封口的形狀,中間是一塊鋪滿磚石的殿前廣場,宮殿左邊是森林,右邊有一片大致呈直角三角形的池塘,再往外去,仍然是森林。

  正殿由一個帶有曲線的兩邊階梯直接上到二樓,大部分功能性房間都在二樓,一樓是廚房等房間,建築物基本都是二層,普遍帶有閣樓,僕人住在閣樓。

  國王住在主殿,阿比蓋爾住在主殿之後的一個添加的附屬建築中,跟主殿平行,以一個直角的走廊連接。主殿與後殿之間有一個小廣場,一邊是走廊,另一邊就是池塘。

  池塘中心有一塊極小的區域,建了一個湖心亭,池塘一邊停靠著幾艘小船,其中有一艘白天鵝形狀的小船,船身不大,大概也就只能坐45個人。

  阿比蓋爾一見就要上船玩,「路易,我們可以劃船去那個亭子。」

  路易便喊來兩名侍衛,讓他們解開纜繩,先扶了她上船,自己再跳上船,很壞心眼的站在船艙裡左右搖晃,嚇得她尖叫不已。

  克勞德剛從樓上下來,聽到她尖叫,趕緊一路飛奔過來,見國王又被妹妹捶了。

  作者有話要說:

  楓丹白露副本相當重要,希望各位寶寶不要跳訂。,,


第77章 (評論3000加更)

  「嚇死我了我要是掉下水怎麼辦」

  路易笑著說「我會下水救你的。」

  克勞德搖頭陛下真是笨呀

  果然,妹妹說「你真笨你應該說, 絕對不會把我弄掉下水。」

  路易抱住她, 作勢要往水裡扔, 又嚇得她哇哇亂叫。

  阿比蓋爾哭唧唧的緊緊抱住他,「你別嚇我。」

  「你怕不怕」

  「怕了, 怕了。」

  「那你以後都聽我的話嗎」

  「聽你的聽你的。」

  於是國王在她臉上很響的親了一下, 「現在,可以劃船了。」

  兩名侍衛這才上船。

  克勞德替換下一名侍衛, 「陛下。阿比蓋爾。」

  「哥哥,陛下很壞, 他要把我扔下去。」

  克勞德笑了笑, 「陛下開玩笑呢。」

  路易攔著她的腰,親親密密的在她臉上蹭蹭,一本正經的說「你這麼好玩,我可舍不得把你扔下去。」

  阿比蓋爾又捶他,「叫你嚇唬我」

  他笑得不行。

  湖心亭小小的,很精致, 亭子裡面大概也就只能坐下頂多56個人。

  上了湖心亭,阿比蓋爾又高興的對路易說「讓人把這兒布置起來, 我們可以在這裡玩好一會兒。」

  「這麼小的地方,要怎麼玩啊」路易很嫌棄。

  她便在他耳邊非常小聲的說了幾句。

  他眼睛亮了起來,連連點頭,「好好,你去不, 我來告訴邦當。今晚,今晚就可以。」

  「晚上太冷了。」

  「不會冷的,點上火盆。」

  「不行。」

  「你剛才才說過什麼都聽我的。」

  「是嗎我說了嗎」她假裝驚訝,「你一定聽錯了。」

  克勞德心裡很是為妹妹感到高興,

  陛下跟她就像一對普通的小夫妻,和和睦睦,可可愛愛,怎麼看都很讓人愉快。他現在有點明白為什麼王太後陛下喜歡妹妹了,她不會因為對方的地位而拘謹,該說什麼就說什麼,但也很講語言的藝術;王室成員見多了別人畢恭畢敬小心謹慎,阿比蓋爾這種膽子很大又美麗可愛的女孩,一定很討王室成員的喜歡。

  這一個多月的時光就像旋風一樣,他忽然成為國王最信任的人之一,順利進入了國王親信的小圈子,有個好妹妹是可以為他節省很多事和時間,他是這個宮廷裡的「新貴」,有些人鄙夷他,但更多的人想結交他討好他。

  跟他在孔代親王府上的遭遇截然不同這可能是廢話。他在孔代親王府上過的不怎麼樣,多半因為父親,也因為他始終跟他們混不到一起去。

  阿比蓋爾說他「端著」,意思是他沒法投入進去,他想著他現在也並沒有改變很多,之所以會分明的感受到不同,還是因為之前他是被動的一方,他得放下自尊去討好別人,現在,是別人討好他。

  處在食物鏈頂層的感受確實不一樣。

  阿比蓋爾有時候會有些十分新穎的詞冒出來,比如「食物鏈」,形容的十分形像。國王是食物鏈頂端,國王的親信都是食物鏈頂層,但這個頂層的人員是不固定的,國王這個頂端也不固定,國王去世了,頂端和頂層都要換一批。

  她解釋的十分簡單形像,他一下子就聽懂了。要想在這個食物鏈裡保持地位,你需要祈求你的主人別死的太早。

  而對阿比蓋爾來說,也是同樣。

  達達尼昂住在主殿側翼的侍衛住所,有兩個房間,帶了一個僕人。

  安排好值班後,他回到臥室,小睡了一個小時。

  睡著睡著,迷迷糊糊察覺有人進來了。

  「誰」他一個激靈,抽出枕頭下的劍。

  女孩子驚呼的聲音,「隊長」

  他松了一口氣,「小姐,您怎麼過來了」

  天色昏暗,已經傍晚了。

  「我來看看您住在哪裡。您晚上要跟我一起用晚餐嗎」

  「我還有警備任務。」

  「明天行嗎」

  「好,明晚是嗎」

  「對,明晚我會讓維羅妮卡來請您。您這兒東西齊全嗎」

  他微笑,「您不用操心我,我習慣了單身生活,我的需求很簡單。」

  「可您是我的丈夫。我不能為您做更多的事情了,但生活方面的小事,只要我能做到的,您一定要告訴我。」

  達達尼昂想了一下,「真的沒有什麼需要麻煩您的事情,絕大多數事情我的僕人就能解決,他或者我都解決不了的事情,您可能也沒法解決。」

  「我可能是沒法解決,但陛下路易可以解決。」她眼眸明亮,微弱的燭光照印在她的小臉上,光影斑駁。

  他伸手摸了摸她頭頂,「你你和陛下能好好的,我就滿足了。」

  「路易今天差點把我扔下湖。」

  當時他在樓上遠遠看見了,想著離開盧浮宮之後,路易似乎有些放下了「國王」的架子,阿比蓋爾是個天真的女孩,路易應該好好愛她。

  唉老父親真是又高興又擔憂。

  「陛下還年輕,他還是個男孩。」

  她微笑,「隊長,您很喜歡陛下嗎」

  「算是吧。可能用喜歡這個詞不算合適。」他穿好衣服,「我送您回去吧,陛下要是看不見您,沒准要發火了。」

  「他有時候亂發火。」她挽著他手臂,「我本來以為您會留在盧浮宮。」

  「原本確實應該我留在盧浮宮,雷昂隊長過來,但他這段時間身體不太好。」

  「他病了嗎」

  「對。」他輕輕蹙眉,但很快就舒展眉頭,「不過沒什麼大事,您用不著擔憂。」

  路易來了楓丹白露,也不忘在上午禱告一番。楓丹白露也有一間小教堂,國王和親信們祈禱過後就呼啦啦的出去打獵了。

  阿比蓋爾因為懷孕,奧地利安娜特別交代她可以過來,但不能騎馬,她只能待在宮殿裡。

  天氣很好,她上午陪路易去小教堂,禱告之後,路易要吻別她才出去打獵,之後她會到池塘這兒來劃船。一同前來楓丹白露的女人年紀都不大,人數也不算多,只有不到20人,一半是侍從們的妻子,另一半是他們的姐妹。

  弗朗索瓦茲雅典娜德羅什喬瓦也在其中。

  年輕女孩在池塘裡泛舟,伴隨著一陣陣歡笑聲,算是很熱鬧了。

  湖心亭已經按照國王的吩咐裝扮完畢,亭蓋之下垂著半透明的輕紗幔帳,風一吹,飄飄揚揚;掛著金銀薄片做成的風鈴,輕悠的響起「玎珰」聲;護欄旁邊的座椅上墊上了坐墊,亭柱用真絲布料做成的玫瑰花裝飾,布置成了一處舒適又美妙的戶外休閑場所。

  雅典娜覺得劃船這項活動很無聊,尤其因為這個活動是阿比蓋爾喜歡的,她就更不喜歡了。但人人都想討好阿比蓋爾,她也不能太特立獨行,表示不屑。

  不合群的人在哪裡都不會受歡迎。

  有人問她「你見過德翁布雷達那子爵了嗎」

  「見過幾次,怎麼了」

  「他是不是相當英俊」

  「還可以吧。」

  那人嘻嘻一笑,「子爵現在是陛下最信任的侍衛,聽說,普羅旺斯夫人已經請求陛下封他伯爵了,可能等到我們回去就會封爵。」

  呵,不過是仗著妹妹受寵而已

  雅典娜心裡很是不屑。

  「聽說子爵就要訂婚了,他離開巴黎之前,和殿下一起去拜訪了洛林伯爵。」

  「洛林家的哪位伯爵」

  「弗朗索瓦茲奧利芙德洛林的父親。」

  啊明白了。

  洛林家的人在宮廷裡的地位特殊,一向都很受重視。暴發戶子爵居然能娶到洛林家的小姐,這可是一個小小的爆炸新聞呢。

  眾所周知,一份婚約看的不是當事男女有多麼恩愛,而是看爵位看家產,洛林家不管哪一支都不差錢,所以對方如果沒有相應的收入,不可能談到要結婚的地步。

  要說阿比蓋爾的美貌她算是服氣的,洛林小姐可就不放在她眼裡了。

  「奧利芙小姐呢」洛林小姐是跟著堂弟們一起來的。

  「不清楚,好像出了教堂就沒看見她和子爵了。」女孩子們頓時嘻嘻哈哈的笑成了一團。

  在楓丹白露宮,似乎女孩們也不那麼「矜持」了,洛林小姐可以和德翁布雷達那子爵熱情奔放的去幽會,已經有意中人的女孩也會趁這個機會跟男人聯絡感情。

  雅典娜突然驚訝的發現,似乎除了她之外,別的女孩都有幽會的另一方。

  可惡

  她憤憤的想著,阿比蓋爾差不多時刻跟陛下在一起,她沒有什麼出手的機會,但是她也不是只有這麼一個目標啊,她還可以去引誘那位看上去單純又老實的子爵哥哥啊。

  想想看,要是她跟普羅旺斯夫人的哥哥結了婚,而之後又成為國王的情婦,那位美人兒是不是能氣得發瘋

  想想就覺得自己真是聰明極了。

  她正在得意的計劃著,一陣風又刮過來,這陣風稍微凌厲一些,將湖心亭的輕紗幔帳吹的卷了起來那是誰

  穿著淡紫色長裙的普羅旺斯夫人,和一位穿著教士制服的年長男人。

  女孩子們忽然都閉上嘴,腦子精明的已經在想辦法掉轉小船了。

  雅典娜忽然覺得一陣興奮,心跳加速這下看她怎麼辦

  作者有話要說:

  雙陸棋中外都有,鋼鐵俠第一部 裡,托尼和伊森在山洞裡用螺絲帽玩的就是雙陸。,,


第78章

  同船的女孩努力掉轉船頭,但不懂只要反過來劃動船槳, 弄得小船亂轉。

  阿比蓋爾看向外面, 嘴角露出一個頑皮的笑容。

  阿拉密斯很頭疼,「夫人, 您可把我害慘啦」

  「我還什麼都沒做呢。」

  「我是男人, 人們不會說我什麼。而您您已經是別人的妻子, 還是國王的情婦,您就不怕陛下震怒」

  「路易不會因為我沒做的事情發火。」她手裡拽著輕紗幔帳, 「你倒是要好好想想, 該怎麼對他解釋。」

  阿拉密斯簡直眼前一暈這位年輕的夫人太壞了

  國王不喜歡他的情婦跟其他男人有什麼閑言碎語, 他之前對待情婦的未婚夫通常就是把他們送去戰場, 或者調到遙遠的南方。之所以會放過拉伍爾,不是因為德拉費爾伯爵的功勞,而是因為他占有克裡斯汀的時間太短, 還因為是為了要讓阿比蓋爾妒忌, 對克裡斯汀並沒有放在心上。

  這麼一想, 國王為了得到阿比蓋爾真的頗是費了一番心思呢, 他對她也就更加的絕對獨占,不允許旁人覬覦。可能只除了他的弟弟。

  也就是說, 他要倒霉了。

  妖女, 絕對是妖女才能干得出來的。

  「夫人,您只是想看我驚慌失措的樣子,您現在看到了,滿意了嗎」

  她笑嘻嘻的說「不滿意, 你還不算驚慌失措。」

  他一本正經的說「我已經嚇壞了,您就行行好,不要跟我計較了,行嗎」

  「不行。」她迅速板下臉,「你莫名其妙的說什麼妻子的責任,說女人就該待在家裡就該服從丈夫,這些話我不喜歡。你讓我不高興了,我就要讓你不高興。」

  她站起來,「好了,我要走了,至於你,天黑之後你才能離開」

  「夫人,我會餓會口渴還會撒尿。」

  阿比蓋爾面露嫌棄,「瞧你你還是神甫呢好吧,你我會派人過來看管你,你必須在這兒站上兩個小時,不許坐下,不許對池塘裡撒尿。我心情要是變好了,就會饒了你。或者,你現在就告訴我,你前幾天去辦什麼事了。」

  阿拉密斯緊緊抿著嘴唇,一言不發。

  「不說,是嗎」她走近他,「只要我跟路易說一句話,他就會大為光火,親自拿劍在你身上捅上十幾下,不,幾十下。」

  他仍然一言不發。

  阿比蓋爾不知從什麼地方拿出一柄刀柄上鑲有寶石的匕首,很快刺向她。

  阿拉密斯嚇了一跳,極快的伸手抓住她手腕,隨手一扭,她痛得握不住匕首,手指一松,匕首掉在地面上。

  「好疼」她頓時眼淚汪汪,晶瑩的小臉上拂過一絲痛楚。「你怎麼這麼狠心呀有什麼事情重要得不能讓我知道路易肯定不會說什麼的,你就不能偷偷告訴我嗎」

  她是美麗的,哭泣的面容也很美,還很令人心疼。即使他覺得自己已經足夠年長,足矣成為她的父親,但還是不由自主心生憐惜,伸手拂去她臉上的淚水。

  「別哭了,親愛的小姐。」他輕聲說。

  她揉著手腕,楚楚可憐的抬起眼簾,輕聲說「很疼」

  他只能說「對不起」

  「母親說,吹吹就不疼了。」

  她將手腕舉在他面前,他不由自主抓住她的手腕,小心的放在唇上,親吻她的手腕。

  之後是她小小手掌的掌心指尖。

  細膩的女孩子的肌膚,帶著淡淡的玫瑰與柑橘的香氣。

  女孩子嬌柔的聲音響在他耳邊,「阿拉密斯,你能做我的騎士嗎」

  阿拉密斯站在湖心亭裡,望著坐在白天鵝小船裡的阿比蓋爾漸漸去的遠了。

  他苦笑一下,想著這個年齡的女孩子怎麼會這麼狡猾,又讓人難以拒絕。雖然他還是保守住了秘密,但是也許下一次他就沒法堅持了。

  他在小小的湖心亭裡踱來踱去,一會兒想到年輕的夫人,一會兒想到年輕的國王,一會兒又想到還留在凡爾賽城堡的危險的囚犯。

  最後,他想到了盧浮宮的奧地利安娜。

  阿比蓋爾的好奇心也許會讓她送命,也許也許國王真的信任她。不,不對,路易絕對不會信任她。這個秘密實際上只有4個人知道他王太後國王鐵匠,但鐵匠從來沒有見過國王,所以並不知道面具下的臉長得跟國王一模一樣。

  對於鐵面人,他有著自己的計劃,而這個計劃單靠他自己不可能完成。

  他沉思著,是否可以在宮裡尋找一個可靠的盟友,這個人必須聰明狡猾深得國王信任,還能理解他的計劃。

  女孩子們一致決定假裝沒看見普羅旺斯夫人和一位教士在湖心亭偷偷見面好像也算不上「偷偷」,但總之,國王的情婦不太適合跟什麼人私下會面,哪怕對方是位神甫。

  但是問題也在於,你得知道在王宮中平安生活的潛規則,別人的八卦醜聞可隨便說,涉及到國王的情婦,那就不能隨便說了。國王說不定會厭惡那個背叛的女人,但更可能會遷怒,會把那個多嘴的家伙趕出宮。

  誰也不想當那個通知壞消息的人。

  雅典娜得知這些女孩子們居然如此膽小,可算是在心裡大大嘲笑了她們一通。

  「陛下應該知道這件事情。」她對哥哥維克多說「我真不敢相信那個女人竟敢如此大膽,欺瞞陛下。」

  維克多皺眉,「她確實不知羞恥,但這件事情不能你來說,陛下說不定會懲罰夫人,但更可能會厭惡你。你不明白我們男人是怎麼想的。」

  「我知道。」她昂著臉,「你們會想,我的失敗不能讓別人知道,為了不再記得這件事情,我必須要把那個多嘴的人趕走。是這樣嗎,哥哥」

  「對。你很聰明,別做傻事,別讓陛下還沒有愛上你就開始厭惡你。」

  她用力絞著手帕,很不服氣,「她總會暴露的。」

  「聰明的女孩應該好好利用這件事情,讓陛下自己發現,比你告訴他更能讓他痛苦。」

  「到時候我就會在陛下身邊安慰他。」雅典娜嫵媚的微笑。

  邦當實際上當天下午就知道這件事情了,但他也選擇不說。陛下的心情很好,沒必要說這種會讓他發怒的事情。他准備小心觀察,如果夫人只是單純的私下會見神甫,也不算什麼大不了的事情。

  他認為陛下相當英俊,對夫人又非常大方,阿拉密斯年紀大了,就算是個英俊的老頭,那也是個老頭了,不可能像年輕的國王一樣更能討夫人的喜歡等等,為什麼他要擔心夫人不喜歡陛下這根本就不可能好嗎

  他嘲笑自己想得太多。

  夫人在楓丹白露過的也很快樂呢,如果不說的話,誰能知道夫人是有夫之婦夫人和陛下在一起玩樂歡笑,光是看著就能讓人心情愉快了。

  畢竟,誰不愛美麗的人呢

  「路易」阿比蓋爾從台階上飛奔下來。

  路易趕緊下馬,迎上去,一把抱住她,「小心別摔了。」

  「我又想你了,你今天比昨天回來的晚了半小時。」

  「哎呀我忘了時間。」他手上戴著黑色的小羊皮手套,握住她的手,吻她手指,白皙的手指上戴著兩只紅寶石戒指,很襯她雪白的肌膚。

  「今天打了些什麼獵物」

  「羚羊林鹿,兔子。可惜這一片沒有什麼大型野獸。」

  「玩的高興嗎」她笑著問。

  克勞德走上台階,「今天你都玩了些什麼」

  「去劃船了。不過可能我已經厭煩了劃船,我明天能邀請一些附近村莊的女孩來玩嗎」她問路易。

  「讓邦當去辦。」這不過是小事。

  「我想請她們吃一些在家裡沒吃過的食物。」

  「你想做什麼都行。」他拉著她的手,帶她走上台階,走近正殿,「我有點累了,你陪我休息一會兒吧。」

  「你要洗澡嗎我讓僕人燒了熱水。這兒什麼都好,就是沒有浴缸,還是木浴缸,我不太喜歡木浴缸。」

  「去告訴邦當,讓人從巴黎送一只浴缸來。」錢能辦到的事,不算什麼事。這種小事她自己就能吩咐邦當去做,但偏偏要告訴他,要他批准,他便覺得她實在是個十足的小可愛,處處都依賴他。

  他喜歡這種被依賴的感覺,覺得自己真是個十足十的男主人呢。

  泡在浴缸裡,他興高采烈的對她說今天打獵的時候發生的事情,今天的第一只獵物是什麼最難打到的獵物是什麼最漂亮的獵物是什麼,今天足足獵到了幾十只野獸呢。她不能跟他一起去打獵,但一定很想知道這些細節,對吧。

  阿比蓋爾非常配合的問著「然後呢」,滿足了他傾訴的,滿足了他的成就感。男人嘛,其實都是孩子,自己覺得得意的事情,一定要跟喜歡的人好好說說。

  這樣的路易就不太像個「國王」,而只是個想得到誇獎的男孩。

  僕人拎來了幾壺熱水,阿比蓋爾走到浴缸旁邊,伸手試了試水溫,示意僕人往浴缸裡倒了一壺熱水,將其他水壺放在地板上,然後立即出去。

  「水有點熱了。」

  「這樣就不熱了。」她脫了皮鞋,又脫了襯裙,扔在地板上。

  路易笑了,「你在干什麼」

  「這樣。」她撩起裙子,露出光滑的大腿,邁進浴缸。

  浴缸裡的水溢出了一些,漫在地板上。

  她的裙子浸濕了,占據了浴缸裡很大一塊體積。

  「裙子濕了。」

  「噓閉嘴。」她雙手撐在浴缸兩邊,湊近他,吻他。

  水不斷溢出浴缸。

  濕透了的裙子之後半搭在浴缸邊沿,後來,終於被整個扔出浴缸,掉在地板上。

  作者有話要說:

  卑微作者真不會寫撕逼,瞎寫。阿比蓋爾的性子是不可能跟人正面衝突的,也可能就不是很爽。,,


第79章

  水涼了。

  又倒入一整壺熱水,但還是很快變涼。

  路易先出了浴缸, 叫了女僕進來, 扶阿比蓋爾出浴缸,給她擦干身體。

  女僕進進出出, 拿來兩位主人的衣服, 伺候他們穿上。

  「晚上要做什麼」

  「菲利普要開個派對, 你要去嗎」

  菲利普差不多每天晚上都要開派對,年輕男人在一起玩無非只有3個主題喝酒做愛嗑藥。

  這個時代有很多稀奇古怪的春藥和其他助興的東西, 也早就知道磕迷幻蘑菇了, 炮制優良的迷幻蘑菇是歐洲各國貴族之間的搶手貨, 一小袋就能賣到幾十裡弗爾。

  阿比蓋爾第一次聽說這種「神奇蘑菇」就知道是什麼。

  大航海之後, 煙草也進入了歐洲,歐洲人已經開始學會吸食煙草制品和雪茄,不過同樣也只是貴族們的消遣物。

  錢多太清閑太容易無聊, 這是貴族們的通病。傳統的消遣無非是打獵騎馬打球看劇跳舞開派對, 看似項目很多, 但總還是會覺得膩煩的。

  一個人太無聊了就會作死, 比如以上項目都玩膩了再也提不起興趣,還有一個永恆的項目引誘他人。

  此項娛樂不分男女。女性在這項娛樂中不能盡情享受, 未婚女性會被父兄嚴加管束, 是擔心名譽受損之後不容易找到合適的丈夫;已婚女性也不可能真的享受,是因為被戴綠帽的丈夫總是會妒忌的。

  王宮裡的派對到最後總會變成一場縱欲的狂歡,無一例外。

  「我可以去,你不能去。」果然, 路易立即否決了。

  「我還沒參加過什麼派對呢。」菲利普在盧浮宮還是比較收斂的,到了楓丹白露便開始胡作非為,夜夜笙歌,每天玩到天色微亮,這才去睡覺。

  「無非就是吃吃喝喝,玩玩樂樂。你要是想見識一下派對是什麼樣子的,叫邦當為你准備,你做女主人,可以隨便邀請你喜歡的人參加派對。」

  派對是要花錢花大錢的,所以在楓丹白露幾乎都是菲利普當主人。路易不主辦派對,是因為除了派對之外,他負擔了其他幾乎所有費用。

  「派對上都玩些什麼」

  路易穿好衣服,走出浴室,阿比蓋爾跟在他身後。

  「玩就是那些吧,可以叫一些雜耍藝人來表演。」

  真是泛善可陳,翻來覆去就那些。

  「有鬥狗嗎」

  「你喜歡玩那個讓邦當去辦,巴黎有鬥狗場,但我不可能去什麼鬥狗場。」

  懂了,國王不會跟平民搞什麼「與民同樂」,封建君主需要的是高高在上,而不是像後世王室講「接地氣」或說「去神秘化」。

  再說為什麼現在很多娛樂事業都沒有發展起來,還是因為平民階層普遍貧窮,資產階級剛剛興起,大航海時代帶來了商機,但這個階層尚未普遍發達,最有錢的仍然是貴族階層。

  「你沒有吃過神奇蘑菇嗎」她好奇的問。

  路易先是笑,「你怎麼知道那個」接著又說「國王需要保持清醒,那種東西不太適合國王。」

  「你真的沒有偶爾不小心嘗過」

  「嘗過一次,我吐了,菲利普沒有。」

  這就是各人身體反應不一樣了。

  「你最好也別嘗試,據說有人吃的太多,後來瘋了。」

  她嘆氣,「我還真好奇神奇蘑菇到底有多神奇呢。王太後陛下說那個不好,女孩子別吃。」其實奧地利安娜當時是說,不希望她磕蘑菇到腦子暈了,被人強奸了都不知道。王宮裡其實強奸的事情時有發生,但都是貴族,你也不能說為了一次不合適的性交就把對方殺了吧最後往往都是賠錢了事,也有就此結婚的。

  當然也不都是女性「被強奸」,也有女方看中某青年,但對方嫌棄女方不同意的,女方一頓騷操作,男方最終還是妥協了。

  總之,宮裡的八卦很多,還絕大多數都是下半身的那點事。

  「你要是想試試看,去找菲利普要一點,我看著你吃。據說,吃過神奇蘑菇之後上床,會特別快樂。」

  她直笑,推了他一下,「你可真不害臊。」

  嗐肯定的,迷幻狀態下人的感受肯定不一定,是不是會更快樂不好說,但應該會是另一種感受。

  「你不喜歡嗎可你剛才明明喜歡得不得了。」

  她笑著跑開。

  路易追了上來,不妨一腳踩在她裙擺上,一下子絆倒了她。她往前倒去,雙手慌忙撐在地板上。

  倒沒有結實的摔倒,只是慌亂的跪在地板上,手腕一陣疼痛。

  路易嚇了一跳,「摔疼了嗎」

  「你絆倒我了。」她眼淚汪汪,「討厭你干嘛要追上來」

  路易委屈的說「你先跑的。」

  「我又沒讓你追我」真是笨蛋

  邦當扶額,「夫人,先看看哪兒不舒服。」

  「這兒疼。」手腕因為撐著身體,此時一陣鈍痛。

  邦當為她簡單檢查了一下,兩只手腕都疼,不能捏握。又隨手拿過一只走廊上擺放的花瓶讓她拿著,沒拿住,沒法握緊花瓶,金屬花瓶從她手中滑落,跌落在地板上。

  路易懊惱,「是不是摔骨折了」

  邦當忙說「不是骨折,骨折的話,夫人會痛得要命。」

  「快傳御醫」

  邦當一溜小跑。

  菲利普過來的時候,醫生已經查看過她的手腕,說是摔傷了,要她不要用手拿重物,給她兩只手腕上都上了藥膏,再用紗布層層裹上,說好兩天換一次藥膏,一周應該就能不用上藥,但要全好至少要半個月。

  菲利普直嚷嚷「王兄你怎麼回事醫生都說了她不能摔倒,她懷孕了」

  路易也火了這副指責的語氣到底怎麼回事

  「我當然知道她懷孕了這是我的孩子,用不著你來為她出頭」

  菲利普立即炸毛,「你瞎說這個孩子是我和阿比的孩子,我願意讓你承認孩子,是因為你是國王可我才是孩子的父親阿比,你說是不是」

  阿比蓋爾沒好氣的說「你倆真無聊,孩子不是你的就是路易的,你們有必要爭來爭去嗎」

  這話好像不怎麼對勁,但倆兄弟都顧不上考慮到底有哪裡不對勁,互相怒瞪。

  過了一小會兒,菲利普放棄了,轉而問阿比蓋爾,「很疼嗎」

  「不動就不疼了。」她本來也不用干什麼體力活,所以實際對她的生活影響不大。但到底是受傷了,總歸還是有點不方便的。

  很遺憾的想,至少這幾天不能捶人了。

  菲利普大驚小怪,忙著吩咐女僕,安排女僕每天喂她吃飯。

  「好啦,你不要搞得我好像連刀叉都拿不動。」

  「你要不要躺下來休息」

  「我是摔了手,又不是摔了腿。」

  菲利普著急想表現關心,可忽然發現,還真沒有什麼好說的,最後只好干巴巴的說「你要小心,我聽說,前3個月特別容易流產。」

  「你聽誰說的」

  「母親說的。她要我小心一點,不要弄疼你。」

  路易氣惱,「你滾出去」

  菲利普立即說「我就不滾別以為你是哥哥我就要什麼都聽你的」

  阿比蓋爾聽得好笑這倆兄弟加起來都沒有5歲。

  「我不僅僅是你的哥哥,還是你的國王。」

  「那又怎麼樣你沒有照顧好阿比,我生氣了。」

  克勞德驚異的看著國王兄弟幼稚的吵架。他剛得到阿比蓋爾摔倒的消息就立即趕過來了,見妹妹不以為然,陛下和殿下又忙著吵架,想來她傷的不重。

  「陛下,殿下,夫人。」

  「克勞德。」

  「怎麼摔倒了疼嗎」小心的握著她的雙手。

  「有點疼,不能用力。」

  「小心點呀。」怪心疼的。

  「沒准還是因為之前摔的那次。」

  「怎麼幾年前摔的,到現在都沒有好嗎」

  「我又用不著做什麼體力活,當時不怎麼疼了就以為好了。」

  「你剛才怎麼沒告訴御醫」路易不滿的說。

  「我忘了。」

  路易拿她沒辦法,只得讓邦當再把御醫叫回來。

  「我知道了,你准是小時候太頑皮,是不是從樹上摔下來了」菲利普一副「我懂」的神情。

  克勞德簡直要扶額,「不是,是騎馬摔了。」貴族女孩根本沒有可能去學什麼爬樹好嗎。

  妹妹從小就不太走運,剛開始學騎馬就摔下馬,母親嚇得再也不允許他教妹妹騎馬,還狠狠責罵了他一頓,要他發誓保護妹妹,絕不讓她受傷。

  唉他可是一直信守對母親的承諾,從那之後就沒讓阿比蓋爾受過傷,可是現在他不可能去責怪國王,只好責怪自己。

  「是我沒照顧好你。」

  「跟你有什麼關系是路易的錯。」

  路易無奈的一笑,「是我的錯,我踩到她裙子,她便往前摔倒了。」

  菲利普便再次怒瞪他。

  「好啦,別吵啦,吵得我頭疼。」她柔弱的說「我沒事沒什麼大事。咦,克勞德,羅莎琳娜怎麼沒來看我」羅莎琳娜和尼古拉斯一起來的,孩子們放在盧浮宮,由僕人和保姆帶著。

  作者有話要說:

  第一卷 還有大概15章。大概寫個3卷,每一卷的章節數大致相等。

  劇情主線其實只有兩根阿比蓋爾知道一點的國王兄弟的身世之謎;阿比蓋爾不知道的自己兄妹的身世之謎;其他劇情點全都是圍繞這兩根主線來的。

  本文時間線從1658年9月到1661年6月前後,路易十四1660年6月結婚,1661年3月馬薩林主教去世後親政;菲利普1661年3月結婚。

  還會不會往後寫,看作者心情bhi,其實是看收藏和收益。

  有人非常介意國王結婚後女主是不是還繼續做情婦,我尋思著這個三觀不適合套在17世紀中期的法國。阿比蓋爾的出身不夠,肯定沒法成為王後,但算起來她和路易現在就是實際上的夫妻。所以有三觀特別強烈的同學我就真心建議不要看下去了,以免你我都不舒坦。,,


第80章 (評論3500加更)

  「我已經派人去找她了。」

  克勞德見她確實沒什麼大事,告辭走了。走之前領會了國王的暗示, 找了個借口帶走了菲利普。

  路易終於能松一口氣了。要說這個國家能讓他感到憋屈的人, 除了馬薩林主教,就是這個長不大的弟弟。弟弟很無賴, 說不過你他就會開始哭, 搞得他心煩。

  「你要睡一會兒嗎」他問。

  她點點頭。

  「你先睡吧, 到了晚餐時間我讓人來叫醒你。」他伏在她身上,磨磨蹭蹭了半天, 吻了她好一會兒, 這才起身離開。

  普羅旺斯夫人受傷的消息當晚就傳遍了楓丹白露宮。

  消息傳的十分不靠譜, 有人說, 陛下和夫人打鬧,陛下失手打傷了夫人;有人說,陛下把夫人從樓梯上推下去了, 夫人摔斷了腿;又有人說, 夫人因為陛下與夫人的姐姐之間的曖昧而氣惱, 陛下打了夫人耳光, 夫人的臉腫了。

  克勞德和菲利普在派對上聽到以上種種傳言,眼睛都瞪大了。

  「天哪」克勞德驚嘆。

  菲利普也說「天哪」他搖頭嘆氣, 覺得很好笑, 「以前我是聽說宮裡的人特別愛瞎說,之前我還不相信呢。」

  倆人手裡都拿著一支雪茄,吞雲吐霧。

  「傳言總是很吸引人,你瞧, 連我的另一個妹妹都逃不了。」

  「那是因為基約萊夫人總是跟阿比蓋爾在一起,她見到王兄的時間比這個宮殿裡絕大部分女人都多。」菲利普又懷疑起來,「不過,真的沒有那種事嗎基約萊夫人也很美,雖然比不上阿比蓋爾,可也是極為美麗的女人。你知道王兄從不放過美人。」

  基約萊是羅莎琳娜的夫姓。

  克勞德皺眉,「這種事情不可能發生,阿比蓋爾不允許。」小妹妹從小就是個相當護食的孩子,她的東西不允許別人動,父母兄姐都不行。

  更別說情人了。

  「這不是阿比蓋爾允不允許的事情,王兄如果提出來,基約萊夫人根本不可能拒絕。」

  克勞德心說那是你還不知道阿比蓋爾到時候會怎麼對付你的王兄。

  「這種事情沒什麼好說的,我瞧陛下對羅莎琳娜態度一般,沒有太親近。」

  菲利普哼了一聲,「等你發現的時候,已經晚了。我倒是希望王兄能愛上別人,這樣阿比就會完全屬於我還有孩子。」

  克勞德不准備跟他繼續說這事,很快換了話題。

  說到楓丹白露距離奧爾良不遠,大郡主在巴黎市民結束散步之後趕緊離開了巴黎,但還是說好,會到楓丹白露來住上一周,參加狩獵活動。

  大郡主是極好的,有錢有貌,除了年齡大了一點,幾乎完美。

  菲利普又滿嘴跑火車了,「大郡主對你印像很好,你要是身份再高一點,沒准就能去向大郡主求婚了。」大郡主31歲,克勞德27歲,只有4歲之差,幾乎可以忽略。

  克勞德笑笑,「我的身份差太多了。倒是殿下,您的未婚妻人選之一不就是大郡主嗎」

  「大郡主覺得我還是孩子。」菲利普有點生氣,「可我都要做父親了。」

  克勞德徹底扶額這孩子還能不能好了

  阿比蓋爾說殿下是被溺愛著長大的,所以很多別的男孩已經懂了的事情他都不懂,不會考慮,是因為不需要考慮別人。大郡主有當年幫助父親奧爾良公爵跟王室硬抗的經驗,人情世故方面成熟的多,說實話確實看不上還是個孩子的小堂弟,並不奇怪。

  至於殿下總掛在嘴邊的孩子,咳咳,妹妹也搞不清楚孩子是誰的種,只希望孩子長大幾歲後,能長得像陛下。

  做哥哥的很是發愁。

  雅典娜得知阿比蓋爾受傷了,心裡大呼「太好了」受傷的阿比蓋爾沒准周末的舞會都不能參加,那她可要打扮得美艷動人,一定要讓陛下注意到她。

  陛下是經常看見她沒錯,但他身邊總是有阿比蓋爾,他眼睛裡就看不見其他女人了。宮裡的女人都很羨慕妒忌恨,有人抱怨夫人將陛下看得太緊,有人則斷定陛下現在是新鮮勁,等到新鮮勁過去,美麗的夫人也沒有辦法。

  絕大部分女人都在等著普羅旺斯夫人懷孕,女人懷孕後會有幾個月時間不能同床,而陛下是男人,男人絕對不會憋著自己。

  床上的那些事情她已經知道了不少,用什麼姿勢在床上要如何表現等等,母親都詳細告訴了她,還要她別太害羞,男人喜歡害羞的女人,但不是在床上。

  維克多則說,陛下不喜歡處女,問她還是處女嗎,要她早一點終結童貞,學會女人該會的那些技巧,這樣,在床上才會帶給陛下更美妙的感受。

  國王的親信都知道是殿下終結了夫人的童貞,所以夫人其實沒有什麼床上的經驗,而陛下是一個在床上需求旺盛的男人。

  她想著童貞實在是一個沒用的東西,父親和哥哥之前看她那麼緊,重點並不是怕她早早的就成為女人,而是怕她懷了不該懷的孩子。但現在

  她問維克多,她應該找誰成為她的第一個男人,維克多跟她想的一樣,都是克勞德。

  高大英俊的克勞德,她可以的。

  克勞德抽完了雪茄,又喝了兩杯紅葡萄酒,便覺得腦袋暈得有點奇怪,他讓僕人給他倒溫水來喝,喝完之後覺得腦子更暈了。

  後來有人帶他去了一間臥室,他鞋子都沒脫便倒在床上。

  阿比蓋爾沒有跟國王打架,打架的是羅莎琳娜和尼古拉斯。

  羅莎琳娜眼睛哭得紅腫,伏在阿比蓋爾床邊。

  「怎麼了」

  「是尼古拉斯。」

  「他打你了」

  羅莎琳娜哭著點頭。

  「維羅妮卡,去找克勞德,找不到克勞德就找別的侍衛,去把尼古拉斯抓來。」

  羅莎琳娜本來在哭呢,一聽她的用詞,又覺得好笑。

  「你還笑啊」阿比蓋爾瞪她一眼,「他是不是想讓我生氣」

  「他不敢惹你生氣。」

  「可他居然敢動手打你我看他是不想見到明早的太陽了」阿比蓋爾放狠話。

  羅莎琳娜嘆氣,「你要是知道他為什麼動手,一定也要生氣。」

  「對哦,是為什麼」

  「為了爵位。」

  阿比蓋爾恍然「啊是這樣怎麼,他著急了」

  「是啊,他問為什麼陛下還沒有給他爵位,是不是你又改了主意了。」

  「克勞德還沒拿到爵位呢」阿比蓋爾生氣的一拍被子,結果忘了手腕還在疼,頓時嘴裡抽氣。

  「你看你」羅莎琳娜忙小心拿起她的雙手,「別用力了。是不是還是上次摔傷了沒完全好」

  「好像是的。」

  「你就不能小心一點嗎」

  「路易踩了我的裙子,這不怪我,都怪他。」

  「你好好的走路,他就算踩了你的裙子,你也不會摔倒。你肯定在跑,對不對」

  阿比蓋爾驚嘆姐姐簡直就是女版福爾摩斯嘛

  「你猜的真准。」

  「放好了,別動,別碰。你總是耐不住性子,要好好養傷,一定要確保全好了。」羅莎琳娜有著母親的細膩,和嘮叨。

  「我知道啦。」她伸直手臂,「晚上我就這樣躺著,隨便路易壓在我身上。」

  羅莎琳娜被逗笑了,「你難道還想換什麼花樣嗎」

  「花樣可多了我告訴你」

  羅莎琳娜忙說「停別把你和陛下之間的事情告訴我。」

  她笑嘻嘻的「我不是說我和路易,我是問你知不知道一些高難度的動作。」

  「不害臊,真是什麼都敢說」羅莎琳娜嗔怪的看她。妹妹自從成了女人後,就跟在家裡的時候不一樣了,奔放得不行。

  「這有什麼呀我有一本畫冊,不過畫的一般,你要不要拿回去看看」

  「不看。看過了跟誰試」羅莎琳娜板著臉。

  「隨便跟誰試,只要不是路易就行。」

  「這你不用擔心,我就是要找個情夫,也絕不會是陛下。」

  「有人說,要是要是我肚子大了,不方便上床,可以讓你讓你跟陛下上床。」

  羅莎琳娜驚呆了「天哪」

  阿比蓋爾很不自然的說「我知道那個人這麼說的原因,陛下到時候肯定不會自己忍著,與其讓他上別的女人的床,不如上我的姐姐的床。可我不願意」

  羅薩琳娜似乎才想到這個問題。她能理解那個人這麼說,一家姐妹總好過別的女人,可妹妹從小吃獨食吃慣了,她肯定不願意。

  「或者,你看哪家的女孩性情溫順不會惹麻煩,可以讓她」她說不下去了。妹妹不僅得忍受情人去找別的女人,還要給他准備好人選妹妹更可能錘爆情人。

  果然,阿比蓋爾說「那我成了什麼人了我怎麼可能這麼大方」

  「還有好幾個月,到時候我們跟克勞德商量一下,看看要怎麼辦。」

  「我都想好了,到時候揍他一頓,讓他在床上躺幾個月。」

  羅莎琳娜深切覺得妹妹就是在胡說八道。

  作者有話要說:

  阿比蓋爾我就是這麼想的。,,

悠于 2020-9-11 16:12

第81章

  兩名侍衛押著尼古拉斯進來了。

  阿比蓋爾本想對著姐夫一陣臭罵的, 但一看尼古拉斯臉上明顯被指甲撓出來的傷痕, 實在是好笑得不行沒說的, 羅莎琳娜是跟他對打來著;而且羅莎琳娜只說他動手了, 都沒給她看傷在哪裡。

  她好不容易繃著臉, 「下次別抓臉了,讓別人一看就知道你打了他。你抓他身上,別人看不見。」

  尼古拉斯羞惱的說「您不用教她,她已經懂的太多了。」

  阿比蓋爾瞪他, 「你說什麼你妻子揍你是應該的,哥哥都還沒有拿到爵位, 你為什麼要著急」

  尼古拉斯特別委屈,「我是為她著急, 別的太太都是某某夫人, 我沒有爵位, 她就只能是太太。」

  阿比蓋爾哼了一聲,「我也可以只給她爵位,她可以是男爵,你做男爵夫人吧。」

  尼古拉斯直接呆滯了。

  阿比蓋爾哼了一聲,「你一定是瘋了,羅莎琳娜不高興, 那就是我不高興;我不高興, 陛下就不會高興;陛下不高興了,怎麼可能還會給你爵位」

  尼古拉斯張口結舌,無言以對。

  「她在你家過的不開心, 要不是她不願意,我都想讓你們離婚了。」

  尼古拉斯震驚「離婚什麼我不答應」

  「你不答應也得答應」

  羅莎琳娜忙說「別說離婚這種奇怪的話。」

  「那好吧。你回去等著,本來我是想回巴黎之後就讓陛下同時給克勞德和你爵位,但是現在,你表現不好,必須推遲一周。或者一個月。」她看著羅莎琳娜給她做口型,又改口,「算了,兩周吧。你必須好好反省一下你的行為,她要是對你發火揍你,你不許還手。就這樣。」

  她讓侍衛帶走尼古拉斯。

  羅莎琳娜嗔怪,「別說什麼離婚。」

  「離婚這種話你不能說,說了會破壞你們之間的感情,不過我說就沒有問題。」阿比蓋爾笑嘻嘻的說「要不是看在他一直對你還不錯的份上,我為什麼要給他爵位我可以直接讓陛下給小克勞德封個爵位。」

  「克勞德」羅莎琳娜苦笑,「不是尼古拉斯的孩子。」

  阿比蓋爾震驚,「什麼什麼」

  「寶琳娜和莫嘉娜才是他的孩子,所以你看他更喜歡女孩子們。」

  「到底怎麼回事」

  羅莎琳娜遲疑了很久,才在她耳邊悄悄說了幾句話。

  阿比蓋爾要氣瘋了,「怪不得怪不得那個女人說那種話,母親也沒有去扇她耳光。姐姐,你就不應該嫁給他」

  「我不願意去想你也別氣了,我現在離開了他家,再也不會回去。」

  「尼古拉斯是什麼意思呢」

  「自然是絕不回去。你給他爵位,他心裡就踏實了,不用為了錢回去。」

  「你要是這麼說,我倒是能理解他的焦慮了。不過,你是不是先動手了」想想平時看起來溫順賢惠的姐姐也會動手捶丈夫,覺得自己以前太小看姐姐了。

  但還是很生氣,這樁婚姻她太苦了。

  「我不怪他,他是個好人。」羅莎琳娜嘆氣。

  「我沒見過男爵幾次,但他肯定是那種在家必須他說了算的人,對不對」

  「對。家裡所有的事情都必須他拿主意,誰都不能違抗。」

  「你的嫁妝呢我記得父親給了你15萬裡弗爾,母親也給了你幾萬。」

  「都沒了。」她又苦笑。

  「這麼說,你是帶著20萬的嫁妝去他家受苦的還是父子」她的嘴被捂住了。

  「別說了。」

  「你打算忍了」

  「不然能怎麼辦呢克勞德都5歲了。」

  「你沒有辦法,可是我有辦法。哥哥知道這件事情嗎」

  「不知道。」

  阿比蓋爾想了一會兒,「陛下封尼古拉斯爵位之後,你讓他寫信給那個老混蛋,要他帶著那個臭女人來巴黎慶祝。」

  羅莎琳娜驚訝,「為什麼我不想見到他。」

  「他也見不到你我要請他去巴士底獄住幾周。」

  羅莎琳娜怔怔的看著她,「好。」

  羅莎琳娜在她房間一直待到路易過來。

  「你好一點了嗎」路易是吃過晚餐跟親信們玩牌來著,阿比蓋爾因為不能拿餐具,就在起居室裡和姐姐一起吃了晚餐。

  「好像好一點了。你別碰到。」

  「保證不碰到。」他笑嘻嘻的在她臉上吻了一下。「現在心情好了一點嗎我知道羅莎琳娜來陪你,特意晚一點才過來,好讓你們多說一會兒話。」

  「那可要謝謝你啦。」

  「我去洗澡,你等等我。」他一溜煙的跑去浴室洗澡。阿比蓋爾特別講究,一天不洗澡都不行,他也已經養成習慣,衛生習慣好得很。別說,做不到每天洗澡的人還真不少呢

  尤其是一些年輕的小姐夫人總是想盡一切辦法接近他跟他說話,身上卻散發出難聞的味道,他直接就會告訴邦當,不想見到這人,年輕的夫人小姐們就會羞愧的跑開,避免了很多犯錯誤的可能。男人也是同等待遇,他會說的更直接,問他是不是連洗澡水都用不起。

  國王的親信都已經養成了每天洗澡的好習慣,畢竟當你有一個挑剔的君主,他非常討厭體味,還會很不留情的挖苦嘲笑你,這滋味是很酸爽的誰知道國王什麼時候就會突然厭煩你把你踢出親信的隊伍了呢

  阿比蓋爾剛要躺平,維羅妮卡進來了,說洛林騎士要見她。

  她很奇怪,洛林騎士從沒在這麼晚的就寢時間找她。難道是菲利普

  她下了床,走出臥室。洛林騎士一副「有好戲看」的神情,一把拉住她的手腕,「快跟我來」

  「哎喲」她喊疼。

  「你怎麼了你真的受傷了」他很稀奇,趕緊放開她手腕。

  「是啊,摔了一下。」

  「可真不巧。」洛林騎士做了個鬼臉,「快點,快跟我去看一出好戲。」

  「怎麼回事是誰這麼晚了,能有什麼好戲」

  「是你的哥哥,克勞德。」

  更奇怪了,「他怎麼了」

  「你看了就知道了。」他急匆匆的在前面走著,很快到了菲利普的住處。

  菲利普本來住在正殿,但他嫌小,搬到後面去了,跟阿比蓋爾的套間呈直角,但不遠,從她的套間出來,一拐彎就到了。

  洛林騎士推開一間房間的門,阿比蓋爾忽然看到沙發上克勞德赤身,大驚,「怎麼回事」

  什麼鬼啊克勞德的身體一看就剛經過激烈運動,她忙捂住眼睛,「快給他蓋上」

  想想不對勁,克勞德怎麼一副暈暈乎乎的模樣。

  「他怎麼了」

  「有人給他下了藥,但我不知道是什麼藥。」

  「誰做的」她冷冷的問。宮裡說的藥在對話雙方沒有生病的情況下,指的都是或是。

  「某些不懷好意的人。」

  這個範圍太廣了,「姓名。」

  「德羅什喬瓦小姐。」

  她不懂,「給克勞德下藥是什麼意思他是男人」

  「不知道,不過,我們發現他的時候,他身上有個女人」

  「你們那個女人不會是雅典娜吧」

  洛林騎士鼓掌「猜對了」

  「我以為她的獵物是路易。」

  「確實是陛下。但是要能讓你不高興,那就是雙重收獲了。」

  啊哈明白了「所以她是想跟克勞德結婚」

  「是不是想跟克勞德結婚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你肯定不願意見到我的堂姐取消婚約。」

  說的沒錯。跟洛林小姐的婚姻是目前克勞德能得到的最好的婚約,而雙方都對對方很滿意,這就是一樁極好的婚姻了,比起那些被迫為了家族利益比如路易和菲利普不得不跟從沒見過的人結婚的可憐人,克勞德和奧利芙算是幸運了。

  「你做的不錯。你是跟誰菲利普嗎」

  「不是,是我的哥哥。」

  這對兄弟還算不錯

  「叫人把他送回房間。」

  洛林騎士點點頭。

  「然後,現在帶我去見見那位羅什喬瓦小姐。」

  羅什喬瓦小姐現在快急瘋了。

  房間門被人從外面關上,怎麼推也推不開;想喊人來開門,可是喊了半天也沒有人能給她開門。

  她赤身,不得不裹了床上的毯子,以免真的有人進來,見到她一副不雅的樣子。而床上的男人怎麼晃也弄不醒,沒人能幫她。

  她驚恐萬分,想著把她扔進來的男人不顧她的苦苦哀求以及誘惑,就知道這次她准要完了,她會成為宮廷內外的笑柄,而陛下會認為她是一個愚蠢的女人。為了接近陛下耍手段沒什麼,耍手段失敗賠上自己,那可就蠢極了

  她左思右想,怎麼也想不到自己做的周詳計劃在哪一步出了錯。

  房門外忽然傳來了一陣雜亂的腳步聲,聽聲音就不止一兩個人,是很多人。笑鬧著喧嘩不休。

  她嚇壞了,走到床邊使勁搖晃那個男人,「快醒醒,快醒醒真該死你到底怎麼了」

  房門被人打開了,一陣明亮的燭光湧進房間,刺得她眼睛發疼。

  有人大聲嚷嚷「讓我們來看什麼就這個」

  有人認出了她,她極力躲閃著,但不知道要躲閃到什麼地方去。

  她嚇壞了,知道事情已經往她無法控制的方向一路狂瀉。

  她完了。

  全完了。

  「這個走運的男人是誰」有人笑著一把掀開羽絨被,露出床上男人的臉。

  忽然有一陣奇異的沉默,接著,很快便有人驚嘆「是他是維沃納伯爵」

  所有的人大概都沒想到會出現這一幕,他們以為是尋常的兩個男女偷情,圍觀別人不可描述在他們來說不算個事。

  可是現在

  作者有話要說:

  我其實不太想這麼寫的,我不愛寫惡毒女配第一是寫不好,第二是我不願意用什麼惡毒的手段解決惡毒女配,麼得意思。

  但是要想到洛林兄弟的性子,洛林騎士已知是很能作且很傲嬌的;大洛林從小跟路易一起長大,倆好友的性子應該相近,都是比較唯我獨尊的;雅典娜對克勞德下藥,侵犯了洛林家族的利益,洛林兄弟真沒有為阿比蓋爾兄妹考慮,而是為自己家族考慮。

  什麼維沃納伯爵也跟大洛林是好友塑料兄弟情而已,大洛林只要保證自己和國王之間的友情就行了。

  壞事都是洛林兄弟干的,不是我,也不是我們的可愛女主。,,


第82章

  派對開到最後總是變成一場混亂的狂歡, 酒瓶傾倒, 玉體橫陳, 不可描述。宮廷中的男男女女對「貞操」都很放得開, 特別是來參加派對的人, 都默認可以胡搞瞎搞。但兄妹,還是屬於被禁止的亂倫。

  人們驚異又興奮這可是大醜聞啊

  雅典娜驚慌失措,羞憤難當。

  有人拿了嗅鹽來,弄醒了維克多。

  維克多起先還迷迷糊糊的弄不清楚出了什麼事情, 很快就有人向他簡單說明,他到底年長幾歲, 這種事情就算沒有見過也聽說過,立即拽了床單裹住身體。

  「都出去, 快出去肯定有人故意陷害我我要去見陛下」

  不知道是誰帶頭開始大笑, 很快, 所有的人除了維克多和雅典娜兄妹都笑得前仰後合樂不可支。

  維克多羞惱又憤怒,推開面前的人,拉起雅典娜,狼狽不堪的出了房間。

  阿比蓋爾跟著洛林騎士站在人群的最後面,圍觀了全程。

  起先是覺得很舒暢,但看著兄妹倆的狼狽樣, 又覺得有點於心不忍。但想到哥哥, 就又怒了。雅典娜要是直接對她出手,沒得說的,看誰更有本事;可她居然想要傷害她最親近的人, 那就不能忍了。

  「她知道是誰干的嗎」她小聲問。

  「路易沒有自己動手。」洛林騎士不以為然的說「你別看她哭就心軟了,你們女人,就是容易心軟我必須要教教你,對於你的敵人,一定要一次就把他打得再也不敢有下一次,這才叫本事你想想,你寧願她沒事就在你眼前晃來晃去,耀武揚威」

  阿比蓋爾搖頭,又點頭,「我知道這個道理。」

  她輕輕嘆氣。

  「你別看她現在可憐,要是今晚換了你,她可一點都不會同情你。」

  嗯,這個她是可以想像到的。不管誰要是能給她制造一點醜聞,讓國王厭惡她,一定會力爭一次就讓她徹底滾蛋,再也不能翻身。

  這次雅典娜能不能翻身,她還不知道,但肯定能消停幾年,不會在她眼前惹她煩。別的她也就用不著管了。

  於是高高興興的回到自己寢室。

  維克多和雅典娜已經來了,路易一臉不耐煩的坐在床尾,聽維克多敘述事情經過。

  他原本想著洗過澡之後好跟阿比蓋爾醬醬釀釀做點什麼,沒想到阿比蓋爾跟洛林騎士跑出去了,他還以為是菲利普讓小洛林來找她,正在惱火,維克多兄妹剛好撞到他極度不愉快的事情。

  路易見她進來,身上好端端的穿著睡袍,長發披在背後,一臉興高采烈,有點不爽,「夫人,你去哪兒了」

  「去看熱鬧。」她笑眯眯的。

  維克多怒瞪她,雅典娜也狠狠的瞥她一眼。

  「哎呀陛下,你可得好好查清楚這件事情,要是萬一以後有人這麼對付我和克勞德怎麼辦咦,對了,克勞德呢邦當,派人去找我哥哥來。」

  邦當馬上派了僕人出去找克勞德。

  路易仔細聽她的話嗯,看來這事應該跟克勞德有關。再一看雅典娜只匆忙穿了一件睡裙,維克多也是到了這兒才換上睡衣,還是他命人將阿比蓋爾的睡裙和他自己的睡衣給了他們兄妹換上。

  宮廷裡發生什麼事情都不奇怪,但亂倫還是會被鄙視的,維克多就算跟親妹妹有什麼不可描述,也不會笨到被人發現。想想就知道確實是被人陷害的,但是,這件事情一定有一個「原因」。

  雅典娜嚶嚶的哭著,路易一臉不耐煩,「別哭了」

  維克多看著國王神色不耐,立即拉了她一下,「先別哭。」

  又轉向路易,「陛下,我常跟您說,我疼愛妹妹,絕不會做出任何傷害她名譽的事情。這件事情很明顯是有人看雅典娜不順眼,敗壞她的名譽,讓她在宮裡待不下去。」他狠狠瞪著阿比蓋爾。

  「德羅什喬瓦小姐好像剛到巴黎沒多久,到底是誰這麼討厭她呢」阿比蓋爾一本正經的問。

  「自然是妒忌我妹妹的人。」

  「都有誰」

  維克多突然發現,他還真的不可能直接說是普羅旺斯夫人。

  他正在著急,克勞德來了。

  克勞德已經重新穿好衣服,長波浪頭發梳理整齊,一點也看不出來異樣。

  「陛下,夫人,有事需要我辦嗎」

  「你晚上去哪兒了我想找你一起用晚餐的。有人說看到你在殿下的派對上,我過去的時候卻沒看到你。」

  維克多趕緊說「陛下,您瞧」

  路易已經明白過來了,這事肯定跟克勞德有關。

  「我是去了殿下的派對,但中途不太舒服,有人給我下藥了。」克勞德很淡定的說。

  阿比蓋爾假裝大驚「怎麼會發生這種事是誰想陷害你」

  「是一位有地位的小姐,」克勞德看著雅典娜,「也許是這位小姐想讓洛林小姐相信我是一個輕浮的人。」

  「那可就糟啦我很喜歡奧利芙,熱切盼望能跟她成為一家人。對嗎,陛下」

  陛下心說我也是才知道你很喜歡未來的嫂子啊。「你喜歡就好。」

  他看向維克多兄妹,有點心累,「你說有人陷害你,可你沒有證據,也沒有證人,你要向誰提出指控」

  維克多發現自己還真的沒辦法,至少肯定不能說是阿比蓋爾陷害他。也不能說是克勞德干的,不然克勞德就會說說「有地位的小姐」到底是誰了。

  他只能憋悶的說「我會查到到底是誰的,我太衝動了,只想著不能讓我的妹妹遭受這個不明不白的指控。」

  「既然是清白的,也就不用擔心了。」阿比蓋爾微笑著說「但是您知道,宮廷裡面人多嘴雜,您和妹妹是沒有什麼,但別人可是眼睜睜的看著您和羅什喬瓦小姐赤身共處一室。您肯定不願意讓小姐就這麼遭受恥笑,對嗎」

  維克多忍著氣,「我知道了,我會先把她送回家。」

  他很快帶著雅典娜走了。

  阿比蓋爾和克勞德說了幾句話,克勞德隨即也告辭走了。

  「說說,今晚到底是什麼戲劇」

  「叫有人想睡了克勞德來惡心我,但被一對膽大又可愛的兄弟破壞了,並且反手一個原樣奉還。」

  膽大又可愛的兄弟,應該是洛林兄弟。

  好吧,這個事件其實並不復雜,妙就妙在阿比蓋爾和克勞德並沒有受到傷害。洛林兄弟肯定是他的親信,他們未必是想幫阿比蓋爾出氣,但他們會保證堂姐和克勞德的婚約不會有波折。

  「你怎麼惹上他們兄妹的」

  阿比蓋爾好笑的問「你不會真的沒看出來雅典娜一心想要搶走你嗎」

  「是嗎」路易使勁回憶,「可我覺得她笑起來沒有你好看,態度又太殷勤得討厭。」

  「我還以為有女孩喜歡你,你就會很高興的收下呢。」

  「你把我當成什麼人了要是每個女人喜歡我,我都答應,那我不就」他說不下去了。

  阿比蓋爾哈哈大笑,「你有時候傻傻的。」

  「你才傻傻的」他撲倒她,急切的脫了她的睡袍和睡裙,「快點,我等你等了好久」

  雅典娜第二天就被送回羅什喬瓦家了,怎麼著也得過個一年半載的才有可能重返巴黎。阿比蓋爾頗是感嘆洛林兄弟夠狠,他們其實根本不需要羅什喬瓦兄妹真有什麼實際行為,宮廷裡的人普遍無聊,對他們來說,只需要「看到」兄妹倆衣冠不整共處一室就足夠了。

  這樁醜聞實際影響最大的不是維克多,而是雅典娜。

  她有點為雅典娜難過,卻被羅莎琳娜嘲笑了,「你千萬別心軟,要是那天出事的是你和克勞德,根本沒人會同情你,還會恨不得你帶著肚子裡的孩子趕緊去死。」

  她心情沉重,「我知道。」唉女人真難

  奧利芙也說「幸虧她跑得快,不然我饒不了她。」

  洛林家已經約好,等到回了巴黎,克勞德得到爵位後,他倆便正式訂婚。這樁婚約也已經得到陛下的同意,每一方都很滿意。

  奧利芙得意自己的未婚夫英俊可靠,克勞德滿意奧利芙美貌溫順,路易也願意見到洛林家跟巴伯利翁家聯姻。

  阿比蓋爾懷孕的事情沒有公開宣布,但國王的親信都隱約知道了這件事情。也就是說,楓丹白露的小宮廷也幾乎人人都知道了這事。

  路易的親信絕大多數都是從小在一起長大的,君臣之間相處的很好,親信們都說陛下可真有種啊,這麼快就讓夫人懷孕了,真是可喜可賀。

  路易整天得意洋洋,還在大郡主面前炫耀不已。他之前那個私生女知道的人極少,他就是給了點錢,讓孩子的生母帶著孩子住在巴黎郊外的一處小宅子裡,一年都想不起來一次,也從來沒有見過孩子,基本不記得。

  他是真心將阿比蓋爾的孩子當成自己的第一個孩子,雖然有菲利普的糊塗賬在裡面,但沒人敢提這個。

  作者有話要說:

  主要人物

  阿比蓋爾巴伯利翁伯爵之女虛構

  克勞德巴伯利翁伯爵之子,阿比蓋爾的哥哥,翁布雷達那子爵。虛構

  羅莎琳娜巴伯利翁伯爵之女,阿比蓋爾的姐姐。虛構

  雷尼奧洛林泰特斯蘭伯爵,阿比蓋爾的情人,洛林家族的一員。虛構

  達達尼昂火槍隊隊長,王太後的緋聞男友,阿比蓋爾名義上的丈夫。大仲馬虛構

  路易十四國王,阿比蓋爾的情夫,事實上的丈夫。

  菲利普王弟,安茹公爵。

  奧地利安娜國王與王弟的母親,王太後。

  打醬油的人物

  路易洛林國王的親信,瑪爾松子爵,洛林家族的一員。

  菲利普洛林王弟的侍從和情人,路易洛林的弟弟,洛林家族的一員。

  雅典娜羅什喬瓦侯爵之女,覬覦國王的女孩。

  維克多羅什喬瓦國王的親信,雅典娜的哥哥,維沃納伯爵。,,


第83章 (評論4000加更)

  奧利芙也知道阿比蓋爾懷孕了, 已經自覺將自己代入嫂子的角色, 處處小心。

  阿比蓋爾於是發現, 除了羅莎琳娜之外, 自己又多了一個管家婆。

  「你現在懷孕了, 可不能再大大咧咧不注意,你知道宮廷裡的女人是怎麼想的,要是能在你懷孕的時候引誘陛下,那可是再好不過」奧利芙以一種「我很懂」的語氣說到這事, 「你的敵人很多,你不能輕易心軟。」

  阿比蓋爾點點頭。她也算不上心軟, 就是感嘆一下女人不易,不論什麼事情, 受傷害最重的都是女人, 沒有例外。如果這件事情的主角是克勞德和她, 她身敗名裂,被人嘲笑,只能滾蛋,而克勞德可能壓根沒事,比如維克多就還留在楓丹白露呢。

  「你考慮過孩子的保姆和養母嗎」

  「保姆邦當會找,然後我來面試;養母是羅莎琳娜, 孩子半歲之前跟我住在宮裡, 半歲之後送去我的城堡,姐姐會照顧他。」

  奧利芙很滿意,「對, 就該這樣。你家的地位比較低,之前從來沒有人在宮廷裡出入,在宮裡沒有其他朋友,別相信別人,我的堂弟們除外。」

  阿比蓋爾一笑。洛林兄弟對於自己家在宮廷裡的地位十分敏感,小心維護。維克多和雅典娜的失敗與其說是自取其辱,不如說是大洛林找到機會消滅競爭者,畢竟國王的友情有限,能少一個競爭者肯定是好事。

  維沃納伯爵暫時失寵,大洛林地位穩固。

  巴伯利翁家從來都不是王室的親信,雖然同為伯爵,但國王親信就是要高階一點,所以洛林家的小姐說她家地位比較低,也沒有說錯。

  這沒什麼好敏感的,事實就是事實。

  3個女人都沒有提到前天晚上克勞德到底還是跟另一個女人不可描述了,是大洛林隨便喊來的一個女僕。女僕不算人,也就沒人把這事當成一回事。

  貴族女性從來不自己撫養孩子,尤其王室女性,一個孩子出生半年之後,就要准備下次懷孕了。沒生女孩的要生出男孩,生了男孩的還得生個雙保險,想要避孕是不太可能的,沒有那個技術手段,健康育齡女性想不生孩子只有一個辦法別跟男人上床。

  御醫說她的身體很健康,可能就是屬於那種易孕體質,她就很憂愁,不想一個接一個的不停生孩子,但這種事情她沒法控制,路易這個狗男人禁欲一個月可能還行,時間再長一點,他必定無法忍受。

  真的好難啊

  煩惱了幾分鐘,她決定放棄自尋煩惱。還是愉快的玩吧

  大郡主是昨天晚上來的,今天便跟路易一起出去打獵了。大郡主很會玩,騎馬技術一溜,都說當初加斯東以為她是兒子,結果生下來是個女兒,也沒有不滿,一樣十分寵愛,按照兒子的教育方式教育她,所以大郡主實在是這個時代的優秀女性,並不比男孩差多少。要是法國允許公主成為君王,加斯東沒准為了長女也會努力干翻侄子國王。

  大郡主帶了一堆隸屬奧爾良公爵領地的年輕貴族,打獵的隊伍擴大了,女眷的人數也增加了。

  阿比蓋爾今天邀請了一些附近村莊的女孩來玩,女孩子們的年齡從5歲到20歲不等,都穿的很不怎麼樣,裙子打補丁是常態,材料也是亞麻居多,因為亞麻粗糙耐磨,不容易損壞。

  貴族女性普遍穿絲和棉,面料細膩柔軟,色彩鮮明或柔和,跟村姑的裙子有天壤之別。

  草坪上搭了一些帳篷,裡面擺放著長桌,桌上擺滿食物,村莊來的女孩們都不敢相信這些也是食物,還是給她們吃的食物。

  「你怎麼想起來請這些女孩來做客」奧利芙嫌棄的皺眉。鄉下女孩又髒又臭,普遍長得一般,沒有好看的女孩,也沒有什麼餐桌禮儀,都很粗俗。

  「沒什麼,就是請她們吃一頓飽飯。現在法蘭西全境食物緊缺,很多人吃不飽,而在一個鄉下家庭裡,女孩頂多只能吃個半飽。」

  奧利芙驚訝的瞪大眼睛「真可憐」

  「吃不飽是一件很慘的事情,可我也沒有能力做更多的了。」

  「你別操心這些了,這該是男人們該操心的事情,是陛下和主教大人操心的事情。」

  阿比蓋爾不說話了。想要其他人理解她是很難的,再說她也做不了太多。

  後人都說路易十四興建凡爾賽宮是勞民傷財,是很狹隘的看法。路易身為國王,考慮的並不是只有自己的享受,要享受世界級的宮殿,盧浮宮楓丹白露宮就已經足夠了,更別說還有其他的王室宮殿,不管哪座宮殿都能讓他住得很舒坦。

  興建凡爾賽宮不是在紙面上畫一個圖紙就行的,要進行大量建築材料的采購,大量鐵制品比如水管的采購,室內生活用品包括的種類繁多,從能用幾十年的浴缸,到一個月消耗上百塊的香皂,到廁紙,全都是錢;從開始挖地基,到陸續建築宮殿主體和側翼,到室外水景觀園林等等,需要的工人數以千計,需要的工時以年計算,這一筆筆龐大的開支會帶動國民生產總值的提高,工人有工作才有收入,而這是一份穩定的至少長達10年的收入,也就意味著數以千計的家庭在至少10年內能吃得飽;

  宮殿建成後還有不斷的維修維護費用,需要數目龐大的僕人,了一大批工作機會,可以毫不誇張的說,國王收稅都是為了做基建,一項大工程能保證巴黎以及巴黎附近的建築工人的生存,還帶動了一大堆周邊產業工人需要吃飯娛樂住宿;貴族需要吃飯娛樂購買奢侈品制作新服裝;

  通往巴黎的道路也是基建的一部分,貴族們在這條道路上來來往往,也同樣會帶動道路附近的經濟,在以馬匹為動力的年代,你會需要給馬喝水休息的地方。

  總之,綜合來看,凡爾賽宮的建設是必然的,可能也是必須的,並不只是君王的好大喜功和奢侈享受,當然享受肯定是享受的,但王國內最大的財主不花錢,怎麼帶動國民生產總值啊

  國王可能是個整天哭窮的家伙,但國王的開銷也很巨大,國王不可能是守財奴,國王考慮的不是一城一地的得失,而是整個國家。

  阿比蓋爾沒有為女孩子們做更多的事情,只是請她們吃了極為豐盛的一頓,便讓人送她們回家。吃到肚子裡的可拿不出來,不管是給錢還是給布料,拿回家就不是她們自己的了,還會惹得家人貪心不足,想得到更多,那就失去了她的本意。

  雅典娜離開之後,很快沒人提到她,又有新人來了,派對繼續熱熱鬧鬧的開起來,菲利普每天都喝個爛醉,偶爾白天來見阿比蓋爾,說不了幾句話又匆匆跑走。

  阿比蓋爾一開始不知道他在搞什麼,後來發現,菲利普在故意躲著大郡主。

  真是摸不著頭腦。

  「那是他以為我會讓他娶大郡主,所以他連打獵都不去了,就是不想見到她。」路易很干脆的解答了她的迷惑。

  「啊這樣啊。我以為大郡主已經拒絕了。」

  「她是拒絕了,她覺得菲利普就是個孩子。」

  「他確實是個孩子,大郡主不會想要照顧一個孩子。」路易躺在沙發上,腦袋擱在她腿上,她有一下沒一下的捋著他頭發。

  今晚將要舉辦舞會,於是這天路易沒有出去打獵,只是上午在附近的森林裡跑了幾個小時,午餐之前就回來了。

  「你們女人都很奇怪。」路易不以為然,「她又用不著真的去照顧丈夫,她只要躺在床上生孩子就好了。」

  「你的腦子裡只有生孩子這一件事情了。」她用力拉了一下他的一縷頭發。

  「哎呀你的手腕是不是全好了」

  「好多了,不疼了。」她笑嘻嘻的。

  「可我很疼。」

  於是她揉了揉他頭皮,「是這兒嗎」

  「也許吧。」

  「到底是不是啊」

  他反手抓住她手,放在唇邊輕吻一下,「你真調皮。」

  「我還很愛你呢。」她低下頭,吻他。

  倆人纏綿的吻了好一會兒,直到大郡主進來。

  「哎呀,陛下」

  「大郡主。」阿比蓋爾想要站起來。

  「算啦,你坐著吧。我來看看你,看看一個懷孕的女人。」

  路易坐起來,手按在她小腹上,熱切的說「御醫說要到懷孕5個月才能看得出來肚子變大。」

  「現在幾個月了」

  「兩個月。」

  大郡主仔細打量她,「你臉色很好,聽說懷孕後女人會睡不好,你覺得怎麼樣」

  「還行,現在還沒什麼感覺,可能要到下個月才會有點感覺。」阿比蓋爾恍惚想到,這一個月過得真快發現懷孕是9月底,現在10月底。按照她最後一次生理期8月底來算,她懷孕也就剛兩個月。

  只有兩個月是根本看不出什麼來的。

  作者有話要說:

  法國人名字到底怎麼組成的

  一般來說有至少兩個名,第一個名字通常不用,比如雅典娜第一個名字是弗朗索瓦茲,第二個名字雅典娜;比如蘭波的全名是讓尼古拉阿瑟蘭波,「讓jean」一般是表示性別,他的第一個名字是尼古拉,但只用第二個名字阿瑟。

  姓分家族姓和爵位姓,比如王室的家族姓是「波旁」,所以當時是「波旁王朝」,路易十四和雅典娜真實歷史上的子女全都用「德波旁」為姓;菲利普現在的姓可以是波旁,也可以用爵位來命名,日後繼承了叔叔加斯東的爵位,就被稱為「菲利普德奧爾良」,他的子女也用「奧爾良」為姓。比如大郡主的全名是「安妮瑪麗路易絲德奧爾良」。

  雷尼奧對外可以用洛林的姓,也可以用自己的爵位為姓,「德洛林」和「德泰特斯蘭」都可以。

  巴伯利翁是爵位,但如果沒必要用不著我就不給她家弄個家族姓了。

  伯爵的長子繼承人是子爵,公爵的長子繼承人是侯爵,男爵是爵位等級最低一級,再往下是騎士。男爵及以上都可以繼承,騎士封號分可繼承和不可繼承。

  洛林騎士是次子,沒有繼承爵位的權利,所以他的伯爵老爸給他買了一個騎士 chevaier的封號,這樣就也能算是貴族階層了。

  社交場合的稱謂,熟悉的稱名字或姓,不怎麼熟悉的稱爵位。,,


第84章

  站直了肚皮很平坦, 躺下摸摸, 小腹那兒有一個小小的硬塊, 很小。想著一個孩子正在她的肚子裡慢慢孕育,實在很讓人驚訝。

  大郡主是個未婚大齡女青年,但不知道有沒有談過戀愛。奧爾良公爵封地下屬的那些中小貴族別想娶到大郡主, 大郡主的丈夫只能是王室或有王位繼承權的公爵, 而英國西班牙奧地利都沒有年齡合適的人選,就是有年齡合適的人選, 對方也會嫌棄她不是10年前就開始議婚, 如今她已經年過30歲,已經不是最佳生育年齡的年輕女人了。

  路易沒有說過這一點,是阿比蓋爾自己想到的,很簡單, 看一下本世紀王室公主以及有王位繼承權的公爵之女的結婚年齡就能得出結論了。大郡主10年前是最好的新娘人選,但是一旦錯過, 就在婚姻市場上失去競爭力了。

  而明白了有錢能做到什麼的大郡主,現在已經不想結婚。

  阿比蓋爾很佩服大郡主, 能在這個時代頂住壓力就是不結婚的女人不多。大郡主只是丈夫人選減少,不是根本嫁不出去,想找個丈夫對她這種自帶爵位自帶數百萬家產的富有女人來說不是難事, 男人挑剔她不是最佳生育年齡,她還要挑剔對方窮鬼一個呢。

  「就這樣,我現在成了讓王太後陛下頭疼的人物啦。」大郡主輕笑,自嘲的說。

  阿比蓋爾挽著她手臂, 哈哈直笑,「我瞧您這樣正好,誰也管不著您,您想做什麼都行,只要您高興。哎呀這種生活真不賴。」

  「瞧你這張小嘴可真會說話。」大郡主輕輕擰了一下她的臉,「我可是知道,很多人表面說羨慕我,一轉身卻在背後笑話我成了老處女。」

  阿比蓋爾抿著嘴笑大郡主或許是他人口中的「老」,但是不是「處女」這事,嗐,王室不太在意貞操,大郡主應該也不會在意,她唯一需要擔憂的是放縱肉體可能導致的後果懷孕,其他都不在她的考慮範圍內。

  再說了,就算大郡主真的已經生過孩子,想來以她的手段,也一定能瞞的嚴嚴實實的。這個時代的女裙能盡量隱藏孕肚,有的女人直到快要臨產不出門了,才有人知道她在家待產。

  阿比蓋爾沒有那麼閑,整天惦記這些無聊八卦,她是真心羨慕大郡主的瀟灑。

  她正在等著侍衛解開小船的纜繩,路易一開始還陪著她們在小廣場溜達,現在不知道跑去哪裡了。

  侍衛先扶了大郡主上船,之後扶了阿比蓋爾上船,這只白天鵝形狀的小船是她的最愛,大郡主覺得她的喜好還很小女孩,不過她確實還只是個不到20歲的少女,也就沒什麼好說的了。

  10月底的天氣不太適合泛舟,所以只是匆匆去湖心亭參觀了一下,便回來了。

  「聽陛下說你和他在湖心亭裡玩的很高興。」大郡主很淡定的說。

  嗐這個狗男人又瞎說什麼怎麼居然告訴別人這麼隱秘的事兒呀

  她有點臉紅,「他說什麼了」

  「說你是個害羞又膽大的小東西。」

  「哎呀快別說了」她慌張的阻止。

  「你跟陛下感情真好,我都羨慕了。」大郡主嘆氣,「我倒是想能像你這樣,有個貼心又可愛的丈夫,可惜」

  大概是「哪個少女不懷春」的心理吧,大郡主活得瀟灑,但也不妨礙她會想要一份屬於自己的愛情。其實要說起來,她和雷尼奧算得上青梅竹馬,十幾歲就認識。雷尼奧的性子跟大郡主的性子太相像,都是想要當家做主的性情,而愛情這種感情,總是需要一方或雙方互相妥協;毫無妥協的,其實很難。

  路易算是對她妥協嗎好像也不算,畢竟他們現在算是熱戀期,可能要再加上新婚期,路易對她還戴著濾鏡,會將有關她的一切都粉紅泡泡化,而當這種衝動激情退卻,他就對她失去興趣了。

  不過,誰還想著天長地久呢

  晚上,舞會。

  達達尼昂為了這場舞會,提前幾天便開始布防,從廚房到舞廳,將所有僕人都調查了至少兩遍。僕人有從盧浮宮帶來的,有楓丹白露本地的,還有各人自己帶來的,來源復雜。

  調查最基本的就是查問三代,工作範圍,要求僕人主管管理好自己手下的員工,不得去不在自己職責範圍的區域,比如廚房僕人不得去樓上主人的住所;貼身僕人除非必要,不要去廚房;打雜的更是只許待在自己的工作場所,嚴禁隨意亂走;

  蠟燭提前領出,放在廚房的儲藏室,更換蠟燭的僕人要在規定時間內集中更換蠟燭,工作做完立即離開,不得逗留;

  許諾僕人們有權享用舞會上剩余的食物和酒水,這也是僕人們的特權,廚房主管一直私下裡將宴會上原封不動的菜肴偷偷倒手拿出去賣,這也是中飽私囊的一個方面,邦當當然知道這種事情,但通常不管,你要允許各層主管都能在王宮裡有點灰色收入,這樣才能讓人盡心服務。

  達達尼昂也是有灰色收入的,比如他要是負責宴會或舞會的警備工作,廚房主管就會給他提成一定比例的私下收入。除了菜肴之外,那些沒用完的蠟燭也會被負責的主管拿走,負責宴會和舞會之後清潔工作的僕人默許可以拿一些蠟燭頭回家,半支以上的蠟燭必須交給主管,出售這種半截蠟燭的生意也非常好,也要給提成給警備隊長。

  達達尼昂倒是很公正,默許了這些行為,拿到提成,平均分給手下的火槍隊隊員和王家衛隊的隊員,自己留下的很少,有時候甚至一個裡弗爾都不拿。

  阿比蓋爾這個小妻子邀請他吃了兩次晚餐,都是國王不在的時候;國王對他的工作很信任,但不信任他的人品,每隔一段時間就要警告他不許要求履行丈夫的權利,疑心很重。他也只能一臉嚴肅的請陛下放心,他對阿比蓋爾的感情是將她當做女兒看待。

  國王聽到這個說法的反應是冷笑了一下,但沒有發表意見。

  舞會一如既往的熱鬧,衣香鬢影,珠寶閃耀。

  今天阿比蓋爾打扮的特別美,穿了一條檸檬黃與海藍雙色的舞裙,一條蛋型藍寶石配鑽石的項鏈,稍大一點的藍寶石吊墜垂在她雪白的胸口;金發編結成發辮,在腦後盤了一個精致的發髻,用藍寶石和鑽石的玫瑰花型發簪和蝴蝶發夾點綴。

  寶石的妙處在於襯托主人的美色,按照阿比蓋爾的說法,珠寶是「高級奢侈品」,是「非必要消費」,但在王宮裡,又是「必要消費」。

  她一整晚都在跳舞,以至於他擔心她會太累。

  舞會很棒,跳舞很開心。一整晚跳了不知道幾支舞,先是跟路易一起跳了開場舞,國王跳過開場舞之後,其他人才能下場跳舞,其實都是集體舞,也沒什麼分別。

  之後跟菲利普洛林兄弟克勞德尼古拉斯都跳了舞,不過,還是和路易跳舞最多。

  路易跳舞跳得很好,所有宮廷中流行的舞步都會,樂感很好,藝術修養水平很高。很臭美,特別喜歡讓畫師給他畫肖像畫,每年至少要畫兩張官方肖像畫,宮廷畫師從來不愁沒有訂單,因為除了國王之外,王弟殿下王太後陛下等等都會要求畫官方肖像畫。

  路易答應給她找個畫家為她畫肖像畫,但不是現在的宮廷畫家,而從巴黎找了一個名叫夏爾勒布倫chares e

  un的畫家,勒布倫之前在羅馬學習了4年繪畫和雕塑,他堅持要在生活中近距離觀察普羅旺斯夫人,這樣才能更好的工作,捕捉到年輕夫人的美麗。

  勒布倫也來了楓丹白露宮,在舞會上頗是活躍,阿比蓋爾覺得他更可能是找個借口好參與到宮廷生活中來。據說勒布倫十幾歲的時候就得到了前首相黎塞留的賞識,出資供他進修,並稱他是法國少有的「天才少年畫家」。勒布倫現年39歲,正處在一位畫家技巧和創作的高峰期,但還不是宮廷畫家。

  阿比蓋爾的要求很多而且很高,要求至少要畫一張靜坐的肖像畫,還要畫至少一張舞會畫,一張騎馬畫,一張戶外游玩畫,要是一張畫畫上23個月,光是她的幾張畫就夠他畫一年的。

  還要求全都要素描打底這是必需的,她確認通過後,再畫成油畫。

  繪畫是一項燒錢的職業,普通家庭根本負擔不起學習繪畫的費用,原因是顏料太貴了。

  還沒有工業化生產管狀顏料的年代,畫家都是用天然礦石顏料作畫。群青色是昂貴的青金石,青金石是半寶石,藍色是王室顏色,也就是說,如果有畫家要給王室成員作畫,光是青金石就是一大筆支出;紅色是罌粟花籽油和胭脂蟲屍體磨粉;紫色是海蝸牛腺體;木乃伊干屍磨粉制作出的木乃伊棕;以及牛尿液提煉出的印度黃。

  作者有話要說:

  感覺古代畫家都差不多算是化學家了。

  勒布倫在凡爾賽宮開始修建之後,成為路易十四的宮廷畫家,主持了凡爾賽宮的大部分繪畫和雕塑等藝術工作。,,


第85章

  阿比蓋爾對自己的畫像很上心, 沒有攝影技術的年代, 想要留下影像, 唯有繪畫與雕塑。

  路易也許諾了,除了官方畫像之外,他和她一定會有一張雙人畫像放在她的會客廳裡。

  菲利普聽說這個許諾後, 嚷嚷著他也要有和她的雙人畫像。

  總之, 這位孩子氣的殿下什麼都想跟他的王兄比。

  大郡主基本只跟兩位堂弟和洛林兄弟跳舞,她也很喜歡跳舞, 舞步嫻熟。

  大郡主雖然沒有提到雷尼奧, 但她帶來的人裡面卻有人給阿比蓋爾的女僕塞了一些物品和信件。

  首先是一幅雷尼奧的小尺寸的肖像畫,大小也就跟後世一張5英寸或6英寸照片差不多,銀相框,夾在一本掏空的裡, 可以藏在書架上;

  一個小木匣,裡面放滿了信。信都用火漆封口, 數了數,有12封;

  一卷圖紙, 打開後是一幅泰特斯蘭城堡的正面外觀素描,素描下面是雷尼奧的筆跡城堡需要一個女主人,快來吧, 我的愛。

  他的信寫的一封比一封熾熱,也一封比一封奔放,文學素養很好,寫的跟情色差不多了, 搞得她不知道要怎麼給他回信。

  噢,還有,剛趕走了心懷不軌的雅典娜,有人又將一個剛滿17歲的美麗少女介紹給了國王。

  眾所周知,舞會是介紹國王認識美人的最好機會,非常自然的對國王介紹這位是某某小姐,國王對這位小姐是否感興趣,就看他接下來是否邀請美麗的小姐跳舞。

  阿比蓋爾在跟其他人跳舞,路易也不可能閑著,但當他連續3支舞都跟這個美麗少女在一起跳,其他人肯定都會注意到。

  「哎呀看呀,我的王兄是多麼愉快」菲利普的聲音不大,剛好能讓阿比蓋爾和他們旁邊的人聽到。

  阿比蓋爾於是遠遠望了一眼路易,「他看上去是很愉快。」

  「他笑得可真開心。」

  「不笑難道還哭嗎」真是說的廢話。

  「你不妒忌嗎」

  「不,等他給那個女孩開始送珠寶,我才會考慮開始妒忌。」路易這個大直男,沒什麼追求女人的手段,很簡單粗暴的就是送珠寶。

  男人的心思其實也很簡單,他送你的珠寶跟你在他心裡的地位相等。她看過邦當那兒的記錄,送給其他「非重要情婦」包括克裡斯汀的珠寶,加在一起也沒法跟他送給她的珠寶相比。她其實根本管不著他送誰珠寶,但只要自己收到的寶石更大,她也不是很在意啦。

  菲利普自從來了楓丹白露之後,大概過得太快樂,幾乎沒來找過她,估計也跟路易幾乎每晚都在她房間留宿有關。路易是只要菲利普不來找阿比蓋爾,就隨便他怎麼開淫亂派對,阿比蓋爾真擔心菲利普這副小身板要被掏空。

  原本她是用不著介意不知道從哪兒跑出來的美麗少女,可這個美麗少女第二天就來求見她了。

  「夫人,凡妮莎德拉貝爾伯爵小姐求見。」女僕米婭進來稟報。

  「誰」阿比蓋爾琢磨著沒聽過這個陌生的名字。

  「就是昨晚和陛下跳舞的那位小姐。」正在為她穿裙子的葆琳說。

  「她來干什麼」有點奇怪哎。「告訴她,我沒空,我要過去陪大郡主。」

  她穿好裙子,坐下來梳頭發,化妝,打扮的美美的,這才出了臥室。

  凡妮莎還等在會客廳,見她出來,忙站起來,「普羅旺斯夫人」

  阿比蓋爾很快從她身邊走過,「您來的真不是時候,我要出去,大郡主找我。」

  凡妮莎忙說「我也正要去見大郡主。夫人,我聽說您是王宮最美的女人,以前我還不信,昨晚見了您之後,才知道您有多麼美麗即使夜空中的明月也比不上您的美貌,您就是人間的女神,落入凡間的天使。」

  哎呀一上來就給她猛灌湯,即便她聽多了吹捧的話,這一番話由一個陌生的美麗女孩說出來,也實在是效果太好了。

  阿比蓋爾便微笑瞥她一眼,「您的嘴真甜,難道早上喝了蜂蜜」

  「夫人,請相信我完全是被您的美貌驚呆了,我的話全都是有感而發。」

  「您從哪兒來」

  「南特。您聽說過嗎」

  南特在法蘭西西部地區,距離海邊很近,有河流通向海灣,是港口城市。

  「聽說過,距離巴黎很遠但您的口音是巴黎口音,您在巴黎長大」

  「夫人,您真聰慧我很小就到了巴黎,在巴黎長大。」

  「您跟誰來的我之前不記得見過您。」

  「我是跟大郡主一起到的,我父親是奧爾良公爵領地的一位伯爵。」

  阿比蓋爾停了下來,凡妮莎於是也停下腳步。

  這位年輕的伯爵小姐相貌出眾,白皙的肌膚,杏眼桃腮,小嘴紅潤形狀可愛,眉毛被描繪的很細,鼻梁筆直,看上去就是一個符合時代審美的表情溫順的少女。

  是美麗的,也很可愛,又很會說話,阿比蓋爾不禁想著,這樣的美女要是陪著路易笑語嫣然,該多能滿足他大男人的虛榮心。

  克勞德總說她不夠溫柔,男人都喜歡溫柔的女人,可要她委屈自己時刻哄著那個大豬蹄子,她好像做不到哎。

  不過,現在還用不著緊張,純聊天的話她不想攔著,畢竟狗男人都是這個德性,他不一定會想跟美人做什麼不可描述的事情,可能只是享受美女的陪伴,但要小心這個度。

  凡妮莎要是跟他們一同返回盧浮宮,那才值得她稍微重視一下。現在,大可不必。

  阿比蓋爾在大郡主的套間消磨了一整個上午,中午跟大郡主一起吃了午餐。她的手腕還沒有全好,剛拆了紗布,不再敷藥,只需要注意不再碰到或是用力。

  她幾乎沒有做體力活的時候,所以也不知道到底好了沒有。在一旁陪伴的幾位貴族少爺便說,想要全好確實至少還要半個月,在此期間一定要避免再次受傷,或是提舉握重物。貴族少爺們都有從馬上摔下來的經驗,再小心也無法避免,對此很有心得。

  大郡主得知是路易踩了她裙子,她便摔倒了,笑得不行,「你們就是孩子。」

  「都怪陛下。」她假裝氣呼呼的說。

  「我可要好好跟他說說,別再這麼莽撞啦。幸而你沒有真的摔傷,不然可不太好。」

  「我已經很小心了。」

  「我下次再去巴黎,可能要到明年。陛下說,孩子要是順利出生,請我做孩子的教母。」

  「可以嗎」路易這個大豬蹄子,還挺會為孩子著想的。

  「陛下要求的,當然可以。雖然我沒結婚,但誰說做教母一定要結過婚才行呢」大郡主輕笑,心情很好的樣子。

  「您可一定要答應。」教父教母都是至親好友,關系不好不可能提出請求。教父教母要對孩子負有責任,要是孩子的父母不幸過早離世,教父教母有權利也有資格撫養教子教女。大郡主不會輕易答應做堂弟孩子的教母,畢竟說起來孩子是私生子。

  「我已經答應他了。只要你的孩子順利出生,我就會是他的教母,我會去參加他的洗禮。」

  她有點奇怪為什麼路易和大郡主都說到「順利出生」這個詞,再想想,奧地利安娜在路易之前懷孕幾次都是死產,所以大概是怕孩子沒出生就流產了,或是胎死腹中。唉能生下一個孩子還真的挺不容易的。

  懷孕不算難事,但想要順利生下一個孩子不太容易,生下健康的孩子也不太容易,健康的孩子能健康的長到成年也不容易,所以之前路易也說過,要等孩子長到3歲,確定可以存活了,才會承認他們,給他們合法身份,這樣她的孩子就不會是「私生子」了。

  那位凡妮莎小姐在大郡主這兒待了不到半小時就被大郡主打發走了,之後也沒提到凡妮莎。原本阿比蓋爾還以為是大郡主介紹凡妮莎認識路易,現在看看又不太像,大郡主沒有理由給她添堵,大郡主可不是這麼無聊的人。

  吃過午餐,大郡主又讓她在自己臥室小睡了兩個小時。她這一周確實總覺得睡不夠,還以為是晚上睡的太晚了導致的。

  路易今天回來的比前幾天要早1個多小時,原因是有人墜馬受傷,掃興,便提前回來了。

  女僕匆匆過來請阿比蓋爾回去,說陛下要見她。

  等到阿比蓋爾回了自己套間,就見路易不知道為什麼大發雷霆,命人把她的起居室翻了個底朝天。

  她先是嚇了一跳,繼而不滿,「你干什麼誰讓你翻我的東西還叫侍衛來翻。」

  路易一臉陰沉,「你去哪裡了」

  「在大郡主那邊。」

  他一臉不耐煩,揮揮手,命侍衛出去。

  房間裡就連沙發都被四腳朝天的翻了過來,還被人用刀劃破,掏出裡面墊著的絲綿。其他家具也全都被翻動,書從書架上被扔到地板上,書架翻倒,就連擺放花瓶的小角桌都被砸碎了。

  有哪兒不對

  作者有話要說:

  為什麼呢路易你這個大豬蹄子,能不能好了,,

悠于 2020-9-11 16:12

第86章 (評論4500加更)

  她正在想到底他今天又發什麼火, 就見路易怒氣衝衝的亂踢了一氣, 衝到她面前, 氣憤難當,「說,那個混蛋給你寫的信呢你收在哪裡了」

  她被他氣勢洶洶的模樣嚇了一大跳, 倉促的往後退了兩步。

  「躲什麼」他惡聲惡氣的, 「交出來」

  「你在說什麼」否認,一定要堅決否認。

  「別以為我不知道」他居然壓低了嗓音, 「那個混蛋的泰特斯蘭派人給你送信了, 說,你把他的信藏在哪裡了」

  她面不改色,「說什麼呢誰告訴你這件事情的,你就找他要那些根本沒有的信。」

  他冷笑, 「你以為我是笨蛋嗎」隨手狠狠甩出一件物品,砸在地板上。

  銀相框在地板上砸出一個凹坑是雷尼奧的小畫像, 不過,雷尼奧的臉已經被破壞了, 被什麼銳器劃得臉都沒了。

  阿比蓋爾不知道為什麼很想笑。

  於是就很不嚴肅的笑了。

  路易羞惱之極,喊著「你居然還笑有這麼好笑嗎」

  真的挺好笑的。

  門外傳來克勞德的聲音,但被侍衛攔下, 不讓他進來。

  「叫克勞德把你帶走,帶回巴黎,回到你家」路易怒氣衝天。

  「好啊,那我走了。」她按著裙子轉身就要出門。

  路易暴跳「站住」

  阿比蓋爾停了一下, 但又繼續往房門走去。

  「我叫你站住」他衝過來,一把抓住她手臂,「你這個淫蕩的女人懷著我的孩子,卻還惦記著別的男人」

  她靜靜的看著他,「我很奇怪你為什麼不覺得這個孩子是雷尼奧的。」

  路易沒想到她會這麼說,先是一愣,繼而大怒「很好,既然你這麼說,你就滾吧」他猛地一推她,她往後倒了幾步,後背一下子撞到牆,疼得她一皺眉。

  他也皺眉,「不,你現在可以不滾,既然這個孩子弄不清楚是誰的,那就讓人拿掉這個孩子」

  他冷酷的瞪著她,「我要把你鎖在房間裡,每天晚上干你,直到你再次懷上孩子,我的孩子」

  她眼圈立即紅了,「我不要。克勞德,克勞德快來救我」

  克勞德在外面一聽她哭喊的聲音,嚇壞了,「你們快讓我進去陛下和夫人吵架,總要有人勸才好。我是夫人的哥哥,我能勸她不要跟陛下吵架,你們快去把殿下請來。」

  兩名御前侍衛互相看看,覺得克勞德說的有理。

  年輕的國王跟夫人吵架也不是一次了,倆人聽著越吵越厲害,確實該有個人進去勸勸,夫人的哥哥來勸是最合適的。

  一個侍衛便說「我跟您一起進去,您勸勸夫人別跟陛下生氣。」

  另一個侍衛便說「我去請殿下。」

  「殿下要是找不到,大郡主也可以。」克勞德忙說。

  侍衛點頭,飛奔而去。

  克勞德進去的時候,阿比蓋爾已經捶了路易幾拳,捶過之後,手腕疼得厲害,也就第一下用力一點,之後幾拳跟撓癢差不了多少。

  路易正抓著她手腕,將她按在牆壁上,狠狠的吻她。

  兩個人的嘴唇都出血了,弄得嘴唇下巴上都是血,看上去有點嚇人。

  克勞德差點驚呆了。

  妹妹就是這麼跟國王「交流」的

  阿比蓋爾哭得厲害,「克勞德,路易說要你把我帶回家。我不要在這兒了,我想回巴黎。」

  路易冷哼一聲,「你一點都不聽話,我現在厭煩你了,你滾吧」

  「我這就滾」她哭哭啼啼的,「不,我現在又不想去巴黎了,我有城堡,克勞德,帶我去凡爾賽。」

  路易本來想說「你滾去凡爾賽吧」,幸而及時想起來凡爾賽現在住著一個危險的囚犯,忙說「不許去凡爾賽我要收回城堡,你一個子兒都得不到」

  「你這個國王怎麼這麼小氣你明明都送給我了,送我的東西不許你收回。」

  「我就要收回我還不許你回家,沒人敢收留你,你只能待在街道上,用不了1個小時你就會哭著求我讓你回來。」

  狗男人太狠了

  「我我去求大郡主收留我。」她弱弱的說。

  克勞德覺著吧,就是小兩口吵架,還肯這麼你一句我一句的有來有往,就說明事情並沒有那麼嚴重。

  他悄悄往後退了一步。

  國王雖然喊著叫阿比蓋爾「滾」,但一直抓著她手腕;妹妹也沒有強烈的掙扎,只是哭得挺熱烈,眼淚不要錢似的嘩嘩的流。

  到底還是路易先心疼了,放開她的手腕,「真想滾嗎」

  「我才不滾呢,你叫我滾我就滾嗎」

  「你可以不滾。」他皺眉,「但從今以後,不許再收那個男人的信。」

  「你管不著我。」

  「不,我管得著。你要是不想被我鎖在房間裡,就乖乖答應。」

  阿比蓋爾剛想反對,克勞德搶先說了,「阿比蓋爾,乖一點。」

  她想了想,不情願的點頭,「我只能答應你不給他回信,但我不能阻止他給我寫信。」

  路易立即冷笑,「看來我是讓他過得太舒適了。克勞德,立即啟程去凡爾登,告訴泰特斯蘭伯爵,不許他待在凡爾登,也不許待在法蘭西境內和洛林公國境內。」他面無表情的看著阿比蓋爾,「我可能是不好下令砍了他的腦袋,但我能讓他這輩子都再也見不到你。」

  阿比蓋爾呆滯了她一直沒想過路易會進一步處罰雷尼奧,雷尼奧是不會死,國王輕易不會判處一個貴族死刑,但國王還可以將雷尼奧繼續流放,不准他留在國內。

  克勞德看了看阿比蓋爾。

  「別看她現在就出發。」路易毫不留情的下達了命令。「邦當,拿文件過來,我要立即簽署一份新的流放令。」

  大郡主過來的時候,路易已經處置完畢,簽署了流放命令,克勞德立即出發。

  僕人們在收拾起居室,搬走被砸碎破壞的家具,路易離開了,阿比蓋爾在臥室床上躺著。

  「你們怎麼了」大郡主坐到床邊,輕聲問她。

  「是雷尼奧他要找雷尼奧寫給我的信。」

  大郡主像是一點都不驚訝,「然後呢」

  「大概沒找到,所以他惱火的下達了一份新的流放令,把雷尼奧趕出法蘭西了。」

  「怪可憐的」

  「您是說雷尼奧,還是說我」

  「說路易。」

  阿比蓋爾不解的看著她。

  「陛下擁有整個法蘭西,卻沒法真正擁有你。」

  阿比蓋爾沉默了好一會兒,才回答「我就是單獨的我,沒人能擁有我。」

  大郡主憐愛的看著她,「傻孩子,只要國王想要你,你就是他的,你沒法真正做你自己。」

  這個道理她明白,於是嘆了一口氣。

  御醫又來給她查看了手腕,繼續敷藥,這次不是半個月了,要至少保養一個月。

  重新包扎好手腕,阿比蓋爾叫了3名女僕進來。

  「維羅妮卡,你是我家在魯昂就用的僕人,你說說,是我給你的薪水不夠,還是我缺了你的吃喝衣服」

  維羅妮卡驚訝又慌張,「小姐」

  「陛下怎麼知道伯爵給我寫信了」她逐一打量3名女僕維羅妮卡有點慌張,米婭蹙眉沉思,葆琳也有些慌張。

  「我不知道,陛下進來的時候,就叫我出去了。」維羅妮卡說。

  「我當時在廚房。」葆琳也趕緊說。

  米婭想了想,「我是在起居室,但當時陛下心情很好,問我你去哪裡了。」

  「維羅妮卡,你和米婭都在起居室嗎」阿比蓋爾問。

  「不,我當時在臥室。」

  「陛下怎麼跟你說的,要原話。」

  「他說,你出去。就這麼簡單。」

  「你呢,米婭」

  「陛下說夫人在哪裡,殿下今天來過嗎我回答,夫人在大郡主那邊,用了午餐,大郡主留夫人玩牌,睡了午覺,我和維羅妮卡回來為您拿衣服。陛下便讓我帶著您的裙子離開了。」

  「他沒說要我快點回來」

  米婭想了一下,「陛下沒說。」

  是一個面生的女僕過去請她回來的,當時她也沒有多想,以為路易只是著急早點見她,於是沒有等米婭和維羅妮卡過來,便匆匆回來了。

  「維羅妮卡,去找到之前陪我回來的那個女僕,她不是我們從盧浮宮帶來的女僕。」

  維羅妮卡領命去了。

  她把克萊爾留在盧浮宮,帶了3名女僕過來,維羅妮卡她還是比較信任的,家裡的女僕沒有必要背叛她或者出賣她。這兩個女僕就不一定了,雖然不知道她倆出賣她是為了什麼。

  「我以為,你們是泰特斯蘭伯爵的人。」

  兩個女僕對望一眼,小聲說「夫人」

  「呂西安告訴我了,你們用不著隱瞞。」呂西安其實沒說,但不妨礙她詐一詐她倆。

  米婭小聲說「主人命令我們照顧好夫人。」

  「所以不是你們告訴陛下,伯爵給我寫信了」

  兩個女僕都趕緊搖頭,「不是我們,夫人。」

  「那可真奇怪。米婭,是你從那邊的貴族少爺手裡拿回了伯爵的信;葆琳,你知道我把信收在哪裡了。」

  作者有話要說:

  到底是誰舉報的呢哎呀作者也不知道,,


第87章

  葆琳慌張, 「我發誓, 絕不是我,夫人。主人只讓我們照顧好您, 沒有讓我們多事。」

  難道是呂西安不對,呂西安沒跟他們一起來,而且呂西安就更沒有理由出賣他的主人了。

  「把伯爵的信拿來。」

  葆琳從衣櫃的最下面取出一只木匣, 阿比蓋爾從脖子上解下一根金項鏈,上面有一根小巧的金鑰匙, 打開木匣,數了數,裡面是12封信, 一封也沒少。

  那就是說,路易知道雷尼奧讓人帶信來,找到了畫像,但沒有找到信。

  「出去吧。」打發走兩個女僕。

  路易沒有翻動臥室, 也沒找到信,不然他肯定會質問她,還會把信全撕了,不過也可能是質問過她以後逼著她親手撕了信或是燒了信。

  哼大豬蹄子他跟別的女孩跳舞她都沒生氣呢

  但他把起居室翻了個底朝天,為什麼沒翻臥室

  她再次翻看了信件,但不記得是按照什麼順序放的, 也沒有看出曾被人翻動過的痕跡。

  這些燙手貨不能再放在臥室裡了。可是,能放在哪裡呢

  「陛下呢去哪裡了」她出去問女僕。

  「陛下應該在前面。」米婭回答。

  那就是回自己的寢宮了。

  「去找安思麗小姐,請她過來。」

  安思麗也跟她來了楓丹白露, 只是這女孩的存在感很低,過於溫順,也過於善良,要是沒有凡妮莎還行,跟凡妮莎一對比,太慘烈了。好處可能就是不會多事。

  她隨便找了一件繡花背心裹住木匣,又找了一條羊毛圍巾裹在外面,等安思麗來了之後,便讓安思麗捧著羊毛圍巾包裹,送去給羅莎琳娜。

  「問問我姐姐,上次她拿去的那本書看完沒有,看完了就交給你拿回來,我還沒看完。」

  安思麗去了,很快回來,帶回了一本。

  維羅妮卡也回來了,彙報說沒有找到那個女僕,邦當說他們這兒沒有如此這樣長相的女僕。

  啊哈有趣。

  「去叫邦當把所有女僕都集中起來,就在前面的走廊,包括廚房打雜的庭院裡鋤草的女僕,全都找來。」

  邦當聽到阿比蓋爾的要求,先去找了國王。

  「照她的要求去做。」路易不以為意。她在找到底是誰泄露了消息,但她不懂,重要的不是誰說出了秘密,而在於「秘密」本身。

  她不該有秘密,尤其不該對他有什麼秘密,她該學著明白這一點了。

  大張旗鼓的尋找女僕事件沒有達成預期,女僕們在走廊上站成兩排,都不知道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阿比蓋爾仔細打量了所有的女僕,失望又不奇怪的發現,那個女僕不在其中。

  好嘛,對方到底是什麼厲害角色,把她的秘密泄露給路易,還找人喊她回去直接面對路易的怒火。人嘛都是這樣的,他找不到證據,沒准自己就消氣了,但她不巧正在他怒火中燒的時候面對他,他可不就火大了嗎

  唉她實在應該跟凡妮莎學學怎麼說話,討好人不會的嗎明明她也是馬屁專精的好嗎,畢竟誰不愛聽好話呢

  她生著悶氣,連晚餐都不願去跟路易在一起吃。路易沒理她,也沒去看她,晚上也沒過來。

  阿比蓋爾氣得不行。

  「要我說,你該試試看向陛下認錯。」羅莎琳娜為她梳頭,輕聲勸她,「你脾氣也太倔強了一點,別說這是你的錯,就算不是你的錯,你先認錯又怎麼樣」

  「不想跟他認錯。」她很委屈,「他不知道聽誰說的,都沒問過我,把我的房間翻得亂七八糟,你看那些家具全換了,就因為他命人把家具都砸了。」

  「他生氣歸生氣,不是沒對你動手嗎」

  「誰說他沒有你看我的手我的手好不了了」

  「得了你肯定動手打了他,對不對」

  果然是自家姐姐,太了解她了。

  「我沒有」說著說著聲音小了。

  「他是國王,你別總是惹怒他。」

  「我沒有,」她低下腦袋,「你別總說的像是我的錯。」

  「你是女人。」停了一下,又說「我們是女人,女人是男人的妻子,是他孩子的母親,你現在有了孩子,陛下怎麼也不會真的趕走你的。你乖一點,溫順一點,好嗎」

  這種話是她最不願意聽見的,但羅莎琳娜是真心實意為她著想,姐姐是這個時代的標准賢妻良母,她說的都是她認為做妹妹的應該做到的。

  唉

  「他只要不再不問我就衝我發火,我可以好好跟他說話,溫柔一點。」

  「向我保證。」

  「好,我向你保證。」說著覺得超委屈的,抽抽搭搭的哭了,「怎麼就沒有人告訴他,要他對我好一點他他還說要把我鎖在房間裡,要把我的孩子拿掉。他真是壞透了」

  羅莎琳娜這下子可真是嚇了一跳「怎麼回事」

  「他說說這個孩子不知道是誰的,所以要拿掉他,然後再讓我懷孕,懷他的孩子。」

  羅莎琳娜也很頭疼,「你看看,你弄不清楚孩子是誰的,陛下心裡總是不舒服,除非孩子將來長得像他,不然」頭疼頭疼。

  「我才不想讓孩子像他。我不想生他的孩子,孩子可以是菲利普的可以是雷尼奧的,就不能是他的。」

  羅莎琳娜趕緊說「你快住嘴,別說這種話了。你的孩子只能是陛下的,必須是陛下的。你要是再胡說八道,我真的要生氣了。」

  她哭得更厲害了,「我不想待在宮裡了。」

  「可你能去哪裡呢」羅莎琳娜十分無奈,「我們沒有家了,你忘了嗎母親過世後,那個家就不再是我們的家。要等到克勞德繼承家產,我們才能回去。」

  傷心死了

  「我恨父親我恨那個女人」

  「好了,去床上好好睡一覺吧,睡到明天,你就忘了今天的事情。」

  阿比蓋爾沒精打采的點點頭,「你明天一醒來就過來陪我。」

  「好。快擦擦臉,睡吧。」

  讓女僕擰了一條熱毛巾,給她擦了臉,送她上床,為她蓋好被子,吻了她額頭,「我的好妹妹,快睡吧,睡吧。」

  第二天早上,羅莎琳娜過來的時候,聽見女僕說,達達尼昂隊長來了。她想著不管怎麼說,他倆是夫妻,便在起居室裡等著。

  阿比蓋爾正在向達達尼昂抱怨,說路易又亂發火。

  「他都不肯好好跟我說話,他要是好好的問我,我怎麼會生氣他總是這樣,自己先亂發火,罵我叫我滾,我說我要去凡爾賽城堡,他也不讓我去。隊長,您送我去凡爾賽吧,我現在不想待在這裡。」

  達達尼昂有點為難,「小姐,要是陛下不答應,您走不了。」

  可惡

  「我偷偷離開,您別告訴他。」

  達達尼昂頭疼倆孩子怎麼又吵架了啊

  「我先去問問陛下,跟他好好談談,行嗎您等我跟陛下談過了,再做決定,好嗎」

  「好吧。」

  「陛下還沒來看您嗎」

  「沒有。讓他生氣去吧,我不想理他。」

  達達尼昂搖頭,「我先去跟陛下談談。小姐,您哪兒都別去,就多休息休息,好嗎」

  「我現在還是想睡覺,昨晚沒睡好。」她皺著眉頭,手按在小腹上。

  「我請御醫來給您檢查一下吧。」

  達達尼昂出去後,先讓人去請御醫來給夫人看診,然後去找了路易。

  路易沒有出去打獵,而是跟一位陌生的年輕小姐共進早餐。

  達達尼昂驚訝的看著那個陌生小姐,「陛下,我剛剛去看過了普羅旺斯夫人。」

  路易面露嘲諷的微笑,「那不是你的妻子嗎,隊長」

  達達尼昂沒有理會他嘲諷的語氣,「夫人不太舒服,我已經派人去請御醫了。」

  路易猶豫了,「她怎麼樣」

  「她精神不太好,想想回盧浮宮。」

  「你」路易蹙眉,想了一會兒,似乎下定決心,「你送她回去,安排人跟著她,不許她離開盧浮宮,最遠只許去皇家宮殿。她不能回家,不能見除了羅莎琳娜之外的人。聽懂了嗎」

  達達尼昂無語,「陛下,您不去看看夫人嗎」

  「她沒事。御醫看過她之後,叫御醫過來一趟。」

  他沒有再看達達尼昂,表示「談話完畢」。

  對於路易允許她離開,阿比蓋爾表示「太好了」

  「您怎麼讓路易允許我離開的」她高興的問。

  「我就那麼說了,陛下可能是覺得要表示對您一點都不在乎吧。」

  「那是不是說,您可以隨便送我去哪裡」

  「陛下說送您回盧浮宮。」

  「我想去凡爾賽,您送我去凡爾賽吧。」

  達達尼昂遲疑了一下,「您要是想去凡爾賽,我可以送您過去住一晚,但不能更久了。您今晚就能到凡爾賽,明天早上出發,中午之前就能回到盧浮宮,然後我趕回來。陛下不會知道您去過凡爾賽。」

  「您對我真好。路易要是有您這樣對我一半好,我就不跟他吵架了。」

  達達尼昂只能無奈的搖搖頭,心好累。

  作者有話要說:

  阿比蓋爾能去成凡爾賽嗎,,


第88章

  阿比蓋爾逃跑似的離開了楓丹白露宮, 大部分東西都沒帶, 就帶了幾件必要的衣物,中午之前便登上馬車。

  邦當來彙報, 夫人已經出門,路易也只是揮揮手,表示「知道了」。楓丹白露馬上開始流傳國王跟夫人吵架, 國王趕走了夫人。

  菲利普剛醒,便聽他的總管向他彙報了這事。他趕緊穿上睡衣, 匆匆跑去宮殿門外。

  阿比蓋爾已經坐進馬車裡,正在不耐煩的催著快走。

  「等一下」菲利普氣喘吁吁的從台階上跑下來。

  「菲利普。」阿比蓋爾示意女僕打開車門。

  「你要去哪裡」菲利普一下子鑽進馬車。

  「回盧浮宮。」她笑吟吟的。

  「王兄趕你走了」他吃驚。

  「對啊,他可真狠心」

  「昨天他是不是又對你發火了」想著昨天好像是有這麼一回事來著。但他當時在干什麼來著為什麼沒有立即去看她他懊惱的回憶著。又看到她手腕還是包著紗布, 大驚小怪的喊著「你的手又怎麼了」

  「他抓我手腕,所以我的手腕又疼了。」她無所謂的說。

  他心疼的輕輕捧住她的手,吻她手背。「你別走,我去跟他說, 要你留下。」

  她忙說「你可別去」

  他愣了一愣,「為什麼這樣別人就會以為你已經失寵了。」

  她皺眉,但很快就笑了,「別說這個。你要不要跟我一起走」

  「哎呀可我只穿著睡衣。」

  「你又不去哪兒,睡衣就睡衣,誰還敢說你什麼維羅妮卡, 去看看隊長來了沒有,請隊長立即出發。」

  馬車很快啟動,緩緩離開楓丹白露。

  達達尼昂親自帶隊, 調了兩隊24名火槍隊隊員護送。

  羅莎琳娜跟妹妹一起走,但尼古拉斯留下了。他在宮廷裡是相對無足輕重的人,很多人根本想不起來他是普羅旺斯夫人的姐夫,他能聽到很多小道消息,流言蜚語。

  看著妹妹跟只穿了睡衣的殿下臉貼著臉膩膩歪歪,羅莎琳娜也只能當沒看見。

  一路無話,到了凡爾賽,菲利普下了馬車才驚覺不是直接返回盧浮宮。

  但也沒什麼所謂啦,「你都沒讓僕人先來准備,快叫人點上壁爐」他抱下阿比蓋爾,一路拉著她進了客廳。

  客廳裡的壁爐早已點上,壁爐前的座椅似乎還在輕輕晃動,房間裡還有煙草的味道,但沒有人。

  菲利普根本沒有多想,還以為是管家趁主人不在,偷偷在客廳裡點了壁爐抽口煙。

  「人呢」他大喊著。

  一個男僕很快出現,有些驚慌,「您是」

  菲利普頓時不高興了,「混蛋連你的主人都不認識嗎去叫管家來」

  男僕立即出去了。

  「真不像話我們不是上個月才來過嗎」他不滿的嘀咕。

  「沒准是新僕人,叫總管來就知道了。」

  羅莎琳娜還是第一次來凡爾賽,好奇的打量,「這就是陛下送給你的城堡」

  「是啊,怎麼樣,還不錯吧」阿比蓋爾挽起姐姐的手臂,「我想過了,等我生下孩子,先帶在身邊半年,然後送出宮,由你來撫養,你說好不好你是想住在巴黎或是凡爾賽都可以,我可以一個月去看他幾次。」

  「看來你都安排好了。」按照阿比蓋爾現在的身份,也不可能真的親自撫養孩子,能帶在身邊半年就已經算是很長時間了。實際生母不用哺乳,也不用半夜起來照顧孩子,她要做的就是盡快恢復身材。

  但當然,羅莎琳娜也不贊成她很快就再次懷孕,男人其實並不喜歡女人挺著大肚子的樣子,他們最希望女人能夠將懷孕跟自己的身體分開,孩子必須是他的,但懷孕的過程越短越好。挺著大肚子的女人在床上或許會有一種別致的情趣,但會不夠盡興,那可就不能算好了。

  「是不是也沒人給你收拾房間啊」菲利普已經開始煩躁了,「來人,來人」

  兩個女僕神色慌張的進來,「殿下,小姐夫人。」

  「去給夫人收拾樓上的房間,就是夫人上次來住過的房間。還有我的房間。點上火盆。快去,快去」

  羅莎琳娜讓阿比蓋爾坐在壁爐前,接過維羅妮卡手裡的毯子,蓋在她腿上。

  「太冷了,小心別凍著。」

  僕人們忙碌起來,侍衛們進進出出。菲利普嫌他們太吵鬧,很快就帶著阿比蓋爾上樓了。

  達達尼昂奇怪的居然消失了好一會兒,直到阿比蓋爾到了樓上房間,他才出現。

  「小姐。殿下。」

  菲利普正在為阿比蓋爾解開背後的裙子系帶,「隊長。」

  他回頭看了一眼達達尼昂,「你剛才去哪兒了」

  「我去周圍查看了一下。」達達尼昂皺眉,心事重重,「管家說城堡裡住了一個奇怪的囚犯,這可能不太好」

  「囚犯」菲利普不解,「怎麼會呢這兒又不是監獄。」

  「您見到阿拉密斯了嗎」阿比蓋爾問。

  「見到了。您怎麼知道他在這裡」

  「這件事情是他負責的,不過,我猜,您肯定不知道囚犯是誰,對嗎」

  「對。」達達尼昂苦笑,「他說這事我不應該知道,我也不應該來。還說」

  「是不是說我是麻煩的女人」

  「差不多。」

  「是路易命令他看守囚犯,不過我想,他應該今晚就會送走囚犯。」

  菲利普更感興趣了,「是什麼人」

  「是個謀反的貴族大概吧,路易沒告訴我具體名字。」

  菲利普不太在意,「也許是以前的投石黨,當時關押處罰了一些貴族,居然有人被關押到現在嗎真是太慘了」

  「要是投石黨成功了,你和路易早就死了。」真是個沒有政治覺悟的天真的王子。

  菲利普一愣,「好像是哎。不過這件事情早就過去了,要煩惱也是路易煩惱。」他解開最後一格系帶,將裙子從她身上脫下來。

  達達尼昂似乎才意識到殿下和阿比蓋爾要做什麼,這又是一件讓他難辦的事情,他立即告辭。

  「您讓阿拉密斯過來見我,就現在。噢,不,還是過一會兒吧,要他1個小時後來見我,沒見到我之前,不允許他走開。」

  「為什麼要見阿拉密斯那個討厭的老頭」菲利普很是不滿,「我很久沒和你在一起了,你就不想問問我最近過的怎麼樣嗎」

  「你最近不是過得很好嗎」她拉著他進了臥室,隨手關上臥室門。

  「是還可以,但總覺得缺少點什麼。」他雙手放在她腰上,她的腰還是很細,仿佛稍微用力就能折斷。

  「你真的懷孕了嗎」他懷疑的問。

  她嫌棄的看著他真是個傻子。「你想說什麼」

  「我以為你應該挺著大肚子了。時間過得似乎太慢了。」

  「很快的,過了聖誕節我的肚子就會很大了。」

  他嘆氣,又嘆氣,「我想你,很想你。」

  「你每天都能見到我。」

  「可那不一樣。」他哭唧唧的,很是難過,「沒人能跟你比,誰都不能跟你比。」

  她溫柔的吻他,催著他脫了睡衣,但又嫌棄,「你的腳髒死了。」

  「我又不用腳。」

  她大笑,又提醒他,「別碰到我的手,會很疼。」

  他頓時喜氣洋洋,「今天你可要全聽我的。」

  倆人互相擁抱親吻,很快滾到床上。

  阿拉密斯在走廊上等了大概10分鐘,女僕才出來通知他,「您可以進來了。」

  阿比蓋爾身披一件帶貂毛領子的錦緞睡袍,神情慵懶,臉上帶著一絲激情過後的紅潤。雙腳赤裸,踩在一只紅底金線繡花的錦緞腳凳上,小小的腳趾,雪白的肌膚,在紅色的錦緞映襯下,愈發的白嫩。

  「你好,神甫。」

  阿拉密斯皺了皺眉「夫人。」

  「那位神秘的囚犯呢你今晚要帶走他嗎」

  「對。我沒想到您會來。您不應該來,陛下也許」

  「我不怕,你怕嗎」

  阿拉密斯頗是無奈,「您應該害怕的。」

  「我要見他。」

  阿拉密斯驚訝「夫人,您」

  他低頭沉思片刻,終於,像是想通了,「也許您確實應該見見他。」

  「現在就去。」

  阿拉密斯點點頭,沉默的走出房間。

  阿比蓋爾沒有要女僕跟著,悄悄跟隨阿拉密斯從一個暗門進去,曲曲折折的走了幾分鐘,感覺是一直向下的。

  走到一半,阿比蓋爾便主動握住阿拉密斯的手。他有一瞬很緊張,但很快放松,只是瞥她一眼走的近了,很明顯能聞到她身上有男人的氣味,這股氣味陌生又熟悉,是情欲的氣味。

  他不知道自己是什麼感受,年輕的夫人十分膽大,而且她在故意引誘他嗎她柔軟的小手在他手心裡;因為靠得太近,小巧的胸時不時就碰到他手臂。

  還有什麼

  她一個字也沒說,但就覺得她似乎說了很多。

  最後,他在一扇鐵門前停下來,敲了敲門。

  阿比蓋爾小聲說「我不知道凡爾賽居然還有地牢。」

  「夫人,您不知道的還很多。」

  裡面的人開了門是阿多斯。

  阿多斯驚訝的看著阿比蓋爾。

  「您好,德拉費爾伯爵。」

  「您好,夫人。」

  「阿拉密斯帶我來見你們的神秘囚犯。」

  「他不是我們的囚犯,是國王的囚犯。」

  所謂的「地牢」布置的還不錯,簡單的木床上鋪著厚實的床墊,一床羽絨被;一張很大的書桌,書桌後一張靠背椅。此時,一個頭戴鐵面具的男人坐在椅子上,肢體語言看起來十分緊張。

  阿比蓋爾徑直走向他。

  鐵面人局促的站了起來,「夫人」

  她站到書桌前,看了看那個醜陋的鐵面具。

  「阿拉密斯,打開面具。」

  阿拉密斯沉默的走過來,取出鑰匙,打開面具。

  一張俊美的臉露了出來。

  作者有話要說:

  大菲利普十幾歲就被關進巴士底獄了。所以你們懂的。,,


第89章 (評論5000加更)

  跟路易的臉幾乎一模一樣。

  「夫人。」現在, 他的聲音很清晰了, 跟路易的嗓音也幾乎一模一樣。只是神情還是很局促,十分羞怯。

  「坐。」她指著他腿後面的靠背椅。

  阿多斯將另一張椅子放在她腿後面。

  她坐了下來, 「聽說你生病了。」

  「是。」鐵面人迅速看了一眼阿拉密斯。

  「別看他,看著我。他們應該教過你,跟別人說話要直視對方的眼睛。」

  他慌亂, 「是的。」

  阿拉密斯很好奇,「我沒有告訴過您, 夫人。」

  「很簡單,他之前肯定是在巴士底獄,而巴士底獄的生活質量可不怎麼樣, 並且最近人滿為患。他只有生病了,你才有可能請示國王,將他轉移出那個糟糕的環境讓我猜猜,他病的並不嚴重, 很可能是長期得不到日曬,以及空氣污濁,頂多感冒發燒。我猜的對嗎」

  阿多斯驚嘆「您真是個聰明的女孩。」

  「你叫什麼名字」

  「菲利普。」

  「啊我懂了。你知道你的家人嗎」

  「知道。我有一個雙胞胎哥哥,路易,他是國王;一個弟弟,菲利普, 王弟殿下。母親,西班牙公主安娜,人們稱她奧地利安娜。」他停了一下, 「我的父親是先王路易十三,他已經去世多年。」

  他眼眶濕潤。

  真可憐要是按照他一生下來就被送走的劇情,他既沒有見過生母,也沒有見過生父。

  「你知道我是誰嗎」

  「您是普羅旺斯侯爵夫人,國王的王室情婦;您的丈夫是火槍隊隊長,達達尼昂伯爵。」

  她笑了笑,「你見過我的丈夫嗎」

  「沒有。」

  「你見過你的弟弟嗎」

  他遲疑了一下,「你們下車的時候,我在窗戶邊看見他了,他他是個很活潑的男孩。」

  「現在,你別去見他。我們只在凡爾賽住一晚,明早就走。你不用擔心,還可以繼續住下去,直到路易決定讓你重新回到巴士底獄。」

  她站了起來,鐵面人也立即站起來,「夫人。」

  她打量他一番,「你太瘦了,吃的不好,鍛煉不夠,路易的身材很好,你的身材不太像他。阿多斯,阿拉密斯。」

  阿多斯在他們身後關上鐵門。

  阿比蓋爾很自然的挽上阿拉密斯的手臂,「現在,尊敬的神甫,能告訴我你想做什麼嗎」

  「夫人,您確定真的想知道」

  「你是個不安分的神甫,而我,是個不安分的女孩。」

  阿拉密斯看著她,「他和我們的好國王是雙胞胎。」

  她故意問「所以呢」

  「夫人。」他們剛走過一個轉彎,還在曲曲折折的暗道裡。

  「嗯」

  「您很聰明,就不用假裝什麼都不懂了。」他小心握住她的手,親吻她的手背。「國王的能力不足以成為一位好國王,他冷酷自私任性,瞧,他對您一點都不好,不懂得珍惜您。」

  「那你呢你不像是這麼無私奉獻的人,你的私心呢」

  他笑了笑,「夫人,聰明的夫人,您知道的,人人都有私心,即使是他,」他向著他們來的方向微微點頭,「他也有私心,當然。」

  「他很可憐,從來沒有見過父母,他有私心是應該的。」

  「那麼您呢,可愛的夫人,您的私心呢」

  「我的私心你已經知道了。」

  阿拉密斯笑了,「我不確定這位先生是不是願意。」

  「哎呀親愛的神甫,你覺得像我這麼美麗又可愛的女孩,他會不願意」

  被提及的年輕男人心情激動。

  只是聽阿多斯和阿拉密斯提到普羅旺斯夫人是個美麗的女孩,根本就沒有什麼直觀映像,原因當然是他懂得「男女有別」後基本就沒有見過女人,這段時間見到的女人也很有限,都是城堡裡的女僕,和附近村莊的村姑,沒人能像剛才這位年輕夫人那樣,嫵媚動人,嬌柔可愛。

  她的臉蛋像枝頭最嬌美的玫瑰花一樣動人,她說話的聲音輕柔迷人,她走路的姿態輕盈得如同枝頭的小鳥,她的背影也美好得讓人心跳加快。

  「她就是我哥哥的情婦她為什麼會來這兒」

  「這是她的城堡,她是實際上的女主人。」

  「現在會怎麼樣我是說,她會去告訴國王嗎」

  「應該不會。」

  他拿著桌上的鐵面具,這副面具已經戴了幾年了6年了吧。這6年來,他日夜戴著這個冷冰冰的面具,頭發長成亂草一堆,胡子也從來沒有剃過,直到到了凡爾賽。

  這段時間的生活猶如在夢中,他時常感到不太真實。

  「那麼,」他聽見自己微啞的聲音,「她願意幫我嗎」

  年輕的夫人也在考慮這個問題。

  阿拉密斯的私心很簡單,他是神甫,想成為紅衣主教;他用菲利普代替路易,未來的冒牌貨國王肯定會任命他成為首相,這樣,他就成為另一個馬薩林,另一個黎塞留。

  真庸俗

  阿多斯呢大概是因為之前路易強取豪奪了他未來的兒媳婦,因此產生的怨恨和恥辱,不過,拉伍爾並沒有死在戰場上,也許他的決心就沒有那麼強烈,現在應該完全出於幫助好友的心理參與了這個陰謀。

  至於達達尼昂,他太正直了,阿拉密斯這個陰謀家應該不會告訴他啊哈她突然想起來,非常微妙的一點是,阿拉密斯和阿多斯波爾朵斯直到最後才知道達達尼昂是路易與菲利普的生父;而達達尼昂一直以為他只有兩個兒子,直到阿拉密斯的陰謀失敗,他才知道當年路易還有個雙胞胎弟弟。

  她根本不在乎誰當國王誰當首相,如果不出意外的話,馬薩林主教很快就會蒙主恩召,路易即將親政。阿拉密斯會在路易親政前實施他的掉包計劃,是因為如果路易整天跟朝臣們在一起,那麼如果他的行為方式和決策思路有所改變,朝臣們就會很快覺察。

  畢竟朝臣們都是老狐狸,沒有笨蛋。

  路易這個大豬蹄子,他頂多對她有幾年的興趣就算是長情了,更別說他一定要娶西班牙公主為妻。她沒想過路易只愛她一個人,也沒想過陪他到七老八十,她也不是什麼長情的女人。她想要的也很簡單,在她離開之前,必須確保自己是國王唯一的情婦,這才是利益最大化。

  指望路易那並不怎麼可靠的愛情簡直可笑。

  哥哥沒有什麼政治抱負,路易雖然不靠譜,但並不吝嗇,答應的爵位肯定會給,克勞德以後至少會有兩個伯爵爵位兩塊封地,他又不是花天酒地的人,肯定能生活的很好;

  姐姐麼,尼古拉斯的爵位不能太高,男爵足夠了。有克勞德在一旁照料,尼古拉斯再怎麼也翻不了天,姐姐和外甥們的未來也不用擔心;

  她自己呢,現在是女侯爵,將來跟路易分手之後,沒准會進封到女公爵,那就是一個快樂的「退休情婦」了。到時候達達尼昂如果還活著,就請他退休,她可以帶他享受快樂的退休生活,對待他像對待父親,不,肯定比對待父親要好很多。

  有錢的話,會很快樂

  喂,等等其實要是做好遲早會離開路易的准備,她沒有必要一定把路易換掉,對吧

  她猶豫了。她的動力不足,不如說,誘惑不足。

  鐵面人是要拿回自己應該有的一切,這是強烈的動機,約等於「復仇」;阿拉密斯是「權欲」;阿多斯是不太強烈的「復仇」;波爾朵斯可能是為朋友兩肋插刀。

  至於她,她有興趣參與,但不確定是否「必須」。

  阿拉密斯送她回到房間。

  菲利普還在睡覺。

  這孩子,搬出去扔了都不知道。她嫌棄的想。

  她小心的躺下,想著這個菲利普最大的憂慮只是哥哥限制他花錢,而樓下的菲利普,可真的是可憐極了

  她心中充滿了對他的同情。

  達達尼昂知道阿拉密斯在此地為國王執行任務,但他明智的沒有打聽細節。

  晚餐,他和阿拉密斯在大餐廳跟下屬們一起用餐。阿比蓋爾和羅莎琳娜菲利普在起居室裡用了晚餐。

  他只穿了一件睡衣就走了,凡爾賽又是臨時決定來的,這邊沒有他的衣服,於是他索性穿了阿比蓋爾的一條裙子。

  羅莎琳娜第一次見到女裝的王弟殿下,驚呆了。

  「我漂亮嗎」菲利普眨巴著水靈靈的漂亮眼睛,輕佻的飛了一個媚眼。

  「您漂亮極了」

  「和我們的夫人相比呢」

  這個問題也太不好回答了,羅莎琳娜謹慎的說「還是夫人比較美。」

  「我也這麼認為。阿比真是迷人,我可能差在沒有胸上。」他摸了摸自己的胸部,又摸了摸阿比蓋爾的胸。

  這個隨便上手就摸胸的習慣也是沒想法了。羅莎琳娜當沒看見,這一路她已經被迫圍觀了王弟殿下和妹妹夫人是有多親密,倆孩子不時摸摸親親,她心想也不怪路易整天醋意大發,男人都受不了的。

  哎呀妹妹可真是個小壞種

  作者有話要說:

  電影劇情是鐵面人16歲被關進巴士底獄,關了6年後被阿拉密斯掉包出來。所以應該是22歲,路易十四親政之後。本文的時間線提前了2年,路易和鐵面人現在剛滿20歲。

  電影裡沒有王弟,只有路易和鐵面人雙生子;大仲馬的裡提到王弟,但好像沒怎麼出場。大仲馬的裡奧地利安娜有3個兒子路易鐵面人王弟。

  按照電影劇情,路易鐵面人是達達尼昂的孩子。

  本文中奧地利安娜的3個兒子全都是達達尼昂的孩子。,,


第90章

  吃過晚餐, 菲利普拉著阿比蓋爾出去散步,但幾分鐘之後兩個人就跑回來了, 說外面實在太冷了。回到房間, 叫僕人去請達達尼昂上來, 加上羅莎琳娜, 4個人在一起玩了1個小時紙牌。

  達達尼昂很少有機會跟小兒子在一起這麼長時間,對此倒是很覺欣慰, 也明白為什麼奧地利安娜沒辦法真的嚴格禁止菲利普不要去找阿比蓋爾,其實他倆像兄妹還多過像情人。他和他隱秘的愛人都覺得實在難以抉擇,阿比蓋爾和路易在一起也好,和菲利普在一起也好,都很不錯。

  算了算了, 崽們的事情, 崽自己解決吧。

  達達尼昂放棄了。

  阿拉密斯提心吊膽的過了一夜, 第二天早上7點,窗下僕人便開始套馬准備馬車, 做著出發前的准備。

  阿比蓋爾醒了, 晃醒菲利普,「起床了。」

  「天還沒亮呢。」他嘀咕。

  「天亮了。你今天是跟我去盧浮宮,還是回楓丹白露」

  「回去沒什麼意思,我跟你一起。」

  「好吧, 但你最好不要再穿我的裙子了。叫達達尼昂為你找一套火槍隊隊員的制服。」

  「那也不錯。」他打了個呵欠,「你再睡一會兒吧,什麼時候回盧浮宮都一樣, 用不著著急。」

  王室成員是允許任性的,於是直到9點半,菲利普才磨磨蹭蹭的起床了,10點半出發。

  阿多斯在窗戶後面看見馬車終於離開了,松了一口氣。

  阿拉密斯說普羅旺斯夫人可以成為他們在王宮內部的內應,他基本同意。但她其實很危險,畢竟她現在根本沒有理由摻和到他們的小計劃裡面來,沒准還會一個轉身就把他們出賣給國王。

  阿拉密斯罕見的說不清楚為什麼會相信普羅旺斯夫人,只說要他放心。他怎麼可能放心嘛

  「我們不能再留在凡爾賽了。」他堅定的說。

  「可要是不在凡爾賽,能去哪兒」

  「想個辦法,讓他死亡。」

  「不行,」阿拉密斯搖頭,「國王說了,鐵面人要是死了,我也會死。」

  「他威脅你」

  「他是國王,用不著威脅。」阿拉密斯陰沉著臉。誰也不喜歡被威脅,權力這種東西,其實說起來不都是被襯托出來的嗎一個沒有臣子和軍隊的君主比如那位至今仍在流亡中的查爾斯二世國王屁也不算,有如喪家之犬,君王的權力也許得自血緣,更多的是得自臣子和軍隊,以及教會。

  一旦你明白權力的滋味有多美妙,就不會想放棄。

  「國王說什麼時候送他回去」

  「確定他真的痊愈之後,他不太可能病上好幾個月。國王到現在沒有讓御醫來給他看病,是不想再多一個人知道。」

  阿多斯沉思國王處理的其實很好了,關在巴士底獄是放在自己身邊,不會被人利用;戴上面具,就沒人知道他到底長什麼模樣;沒有任他生病不管,還是不想他就這麼凄涼的死掉,或者至少現在還不想讓他死,也許是看在母親的份上,但要是奧地利安娜去世,這位可憐的王子也活不長了。

  「那就在送他返回巴士底獄後想辦法讓他病死。」

  阿拉密斯點頭,「我也是這麼考慮的。」

  阿比蓋爾沒有時間多考慮可憐的鐵面人,回了盧浮宮之後,便和菲利普一起去見王太後陛下。

  路易沒回來,阿比蓋爾卻跟菲利普一起提前回來了,奧地利安娜當然要問問到底怎麼回事。

  「我和陛下吵架了,」阿比蓋爾一副又乖巧又可憐的神情,「陛下叫我滾回盧浮宮,我就滾回來了。」

  奧地利安娜搖頭,「他不過是一時氣話,你求他原諒,他不會真的趕走你。算了,他過幾天也要回來,你們暫時分開幾天,倒是可以互相冷靜一下。」嗐小兩口哪有不吵架的總比她跟路易十三結婚多年還形同陌路的好。

  倒是又想起未來的兒媳婦,那位西班牙公主,王室公主多半可憐,很難找到真愛,從她自己就能知道其中滋味了。

  他倆走後,達達尼昂過來回話,說昨晚是在凡爾賽住了一晚,阿比蓋爾本想多住幾天,但他覺得還是送她返回盧浮宮比較好。

  奧地利安娜先是心裡一驚,擔心他們在凡爾賽見到不應該見到的人,旁敲側擊了一番有沒有見到什麼人,達達尼昂不知她為什麼會問,只是說見到了阿拉密斯,他在那兒看守一名重要囚犯,他沒有過問阿拉密斯的任務。

  奧地利安娜很是糾結,可既然當年沒說,現在說了也沒什麼意義,反而更讓他難過,還是沒有告訴他。

  達達尼昂行色匆匆,簡單吃過午餐後,休息一個小時,立即帶領火槍隊員返回楓丹白露。

  阿比蓋爾這時候滿腦子想的還是到底誰出賣了我

  維羅妮卡的忠心還是可以相信的,克萊爾留在盧浮宮,值得懷疑的就是米婭和葆琳了,但兩個女僕到底為什麼會出賣主人這裡沒有能說的通的邏輯。

  她只能問菲利普,告訴他路易到底是為了什麼大暴走,拆了她的起居室。

  「雷尼奧從來沒給我寫過信。」菲利普幽怨的說。他還是個年輕的男孩,但不是笨蛋,這個意思就是說,雷尼奧看上去確實愛著阿比蓋爾,對他頂多只是捎帶。

  不公平

  他又生氣又妒忌,心裡埋怨雷尼奧的無情。

  「他沒給你寫信嗎」她隨口一問,接著又說「我不懂她倆為什麼會出賣我,可能是其中一個,也許是兩個人都出賣了我。」

  菲利普想了一會兒,「也許是因為,王兄厭煩你之後,你就能自由了」

  她呆滯了沒錯啊這樣邏輯就沒問題了

  沒准這還會是雷尼奧指示的,先是給她寫信,然後再讓女僕出賣她,路易肯定會妒忌發怒,雷尼奧知道她的性子,一定會跟路易大吵一架。一次達不成目的,兩次三次許多次,路易遲早會厭煩的。

  「他會嗎」

  「王兄對女人還算不錯,你就算退休了,他也會給你年金給你爵位,不會讓你過著窮困的生活,到時候你再有其他情人,王兄也不會管你。你想想,這是不是最好的解決辦法」

  「啊,說的沒錯」居然真的可行

  這樣她就不用糾結到底是哪一個女僕出賣她了。

  她氣憤得很,「混蛋誰讓他自做主張了我要是想離開路易,隨時都能離開。」雖然實情並不是如此,但不妨礙她放大話,「他憑什麼可以隨便決定不行,我一定要寫信去罵他」

  她在書桌前坐下,拿出墨水瓶和羽毛筆,剛要寫信,忽然想起克勞德是去凡爾登將雷尼奧驅逐出境,她的信不知道要寄到哪裡去他才能收到,又覺得悲從中來,惱火又郁悶。

  她煩躁的扔下羽毛筆,「討厭死了」

  路易很機智,讓克勞德去做這個「噩耗宣布者」,雷尼奧肯定不能把克勞德怎麼樣,還是得乖乖的滾出法蘭西。但雷尼奧也許會像上次一樣,偷偷跑來巴黎見她。要是他乖乖聽話滾蛋,她倒是會詫異呢

  想著雷尼奧偷偷進宮跟她幽會,還真是刺激

  菲利普還在說「你怎麼不寫信了」

  「路易讓克勞德去了凡爾登。」

  他一臉不解。

  「雷尼奧住在凡爾登。」

  他恍然,「克勞德去干什麼」

  「路易簽了一份新的流放令,將雷尼奧流放出法蘭西,不許他待在國境內,也不許留在洛林。」

  他大驚,「怎麼為什麼再次流放他這可真是我的好哥哥能干得出來的事情」

  阿比蓋爾心裡一動,問他「要是有一個長得很像路易的人取代了他成為國王,從此以後不管雷尼奧的事情,讓他回來,也不管我和你,你是想要這個冒牌貨國王,還是想要你的好哥哥」

  「當然不要我的好哥哥,」菲利普不假思索的說「我早就煩他了。」

  這個回答顯然沒過腦子,可他確實也不會當真。

  「要是那樣,我們可以去別的地方住上好幾年才回來。冒牌貨國王不能上你的床,這樣我們就能在一起了。」他腦子裡想的全都是要跟阿比蓋爾一直在一起,壓根沒想到其他。

  「我們去聖克魯吧,那兒是我的城堡,夏天就去凡爾賽,只有9月和12月才回盧浮宮。」

  「那樣應該很不錯。」她笑著表示贊同。9月初是國王生日,9月底是他的生日,12月是聖誕節,如果一年裡只有兩個月跟王兄在一起,他還是可以忍受的。

  「如果雷尼奧想跟我們在一起,我會允許,」他大度的說「但他必須同時愛我和你,不允許你獨占他。」

  太孩子氣的想法。她忍不住笑了。

  「笑什麼」他瞪她。

  「我以為你會說,你拼命也會消滅想要取代路易的叛賊。」

  菲利普一怔,「我是這麼想的。」

  「可是」

  「可是這個前景太誘人了,你一說,我就忍不住覺得這樣最好。我真不是一個好弟弟,我不該這麼想。」

  作者有話要說:

  經提醒又重看了一下電影版開頭字幕,時間線是1662年,路易24歲。路易十四1660年結婚,1661年馬薩林去世後親政。

  實際一個已經親政的朝臣已經知道他行事風格的國王很難被取代,朝臣每天開會,你處理事情的方式方法有所改變,穿幫概率太高了,就別說情婦大內總管宮廷畫家女僕侍衛這些每天都要見到的人。

  電影中說是因為路易十三有感其他王室兄弟爭奪王位太慘絕人寰,所以知道是雙胞胎兒子,立即送走了弟弟,對老婆謊稱弟弟生下來就是個死胎;奧地利安娜沒有告訴達達尼昂當年是雙胞胎,是認為達達尼昂有崽不能相認很痛苦,於是不告訴他還死了一個,邏輯勉強能說通吧。

  實際路易十三肯定是根據自己和熊弟弟加斯東之間的權位爭奪來做的決定,但電影裡就沒提到這茬,大概是覺得背景太復雜不太好讓觀眾理解吧。

  阿比蓋爾現在沒有下定決心一定要換掉路易,畢竟換掉路易之後她不能確定自己的利益一定能得到保障,她缺乏必須這麼做的動力和動機。

  鐵面人多年被關押,肯定缺乏日曬,並且也缺乏鍛煉,從身體條件上來說,也不是短短幾周就能在身體素質上接近路易的,所以本文中替換計劃會有,但不會發生在短短幾周內。鐵面人需要學習的東西非常多,騎馬狩法劍術台球紙牌跳舞,還有藝術修養,這些都不可能是短期速成的技能。

  至於後面的劇情,作者表示她也不知道哎。別問,問就是每天瞎寫。

  路易返回盧浮宮後,是西班牙使節團副本,也很重要。

  什麼崽呢要第二卷 下半卷才能寫到崽了。,,

悠于 2020-9-11 16:14

第91章

  王弟殿下與王兄陛下的感情還真是不錯。菲利普也就這麼一說, 真要面臨真假國王的情況,他會毫不猶豫支持路易。

  畢竟一個相處了18年, 另一個即使是親哥哥, 也不可能有什麼感情的。

  阿比蓋爾不禁在想, 阿拉密斯是不是想得太簡單了想要全面取代一個人非常難, 尤其將被取代的是一位國王就更難了。阿拉密斯沒有說過之前大菲利普的生活環境,但肯定不可能跟路易接受的教育相比, 路易是儲君,從小就接受了政治軍事歷史文化各方面的優秀教師的教導,大菲利普從小不是在農戶長大,就是在修道院長大,對方不知道他的來歷, 肯定不會給他良好的教育, 也就是說, 他要是成為國王,露餡的概率太高了。

  她想不出來阿拉密斯怎麼可能在短短幾個月到1年的時間裡突擊訓練大菲利普, 使他成為一個能跟路易差不多的男人。

  想了一會兒, 她又覺得現在用不著煩心這件事情,讓阿拉密斯頭疼去吧

  她的煩心事已經夠多了,不要再多一件。

  她讓克萊爾通知呂西安來一趟,呂西安傍晚的時候來了, 一身男僕打扮。

  「把這封信寄出去。」她沒有多說話,自己的套間裡白天總是人來人往,僕人出出進進, 不止是4名自己的女僕,還有很多做雜事的女僕,誰知道哪一個是邦當的耳目呢還有方泰爾,國王的密探頭子,據說他在宮裡的耳目也很多,誰的秘密都知道。

  呂西安接過信,只簡短回答了一聲「是」,隨即告退。

  阿比蓋爾是覺得雷尼奧沒准很快就會重返巴黎,就算他不能來,呂西安一定也有辦法知道他會去哪裡。

  呂西安第二天又來了,帶來一個吉普賽老太婆。

  「夫人,這是您上次說要見的吉普賽占蔔師。」

  阿比蓋爾納悶了一下,立即想起來這是雷尼奧上次說過的那個能占蔔未出生孩子性別的吉普賽女人。有點好奇,「我都要忘了這件事情了。來,你坐下吧。」

  吉普賽女人看上去大約50多歲,胖而白皙,頭發烏黑濃密。

  「要怎麼看水晶球嗎」

  「不用。美麗的夫人,請給我看您的手,兩只手。」

  怪力亂神不可信,但偶爾玩玩也可以。

  吉普賽女人握著她的兩只手,態度認真的仔細打量她手掌上的紋路。

  她的手不大,手掌秀氣,手指也很秀氣,手心紋路清晰,血色很好,粉粉潤潤,手背上可以看見細細的血管。左手戴了一只紅寶石戒指,一只蛋白石戒指,寶石至少都有45克拉;右手戴了一只鑽石戒指,鑽石也有3克拉,精致大方。

  「夫人,您懷孕剛滿兩個月。」

  她的身材掩蓋在裙子下面看不出來,能看出剛懷孕兩個月,也許是呂西安說的。

  「孩子的父親尊貴無比,是人間的太陽神。」

  馬屁,全是馬屁。

  「您您將會生下兩個孩子。」

  「是一次生兩個,還是一次一個,只生兩個孩子」

  吉普賽女人很確定的說「就是現在,是兩個孩子,男孩。」

  唉不高興生一個就很艱難了,生兩個她見過羅莎琳娜生雙生子,早產了一個月,生了一整天才生下來,所幸母女平安。

  想想就很害怕。

  但她說的也不一定准確,她又沒有透視眼

  「那你能看到我會生幾個孩子嗎」

  「您會有4個孩子,兩個男孩,兩個女孩。」

  也真是太平穩了,她笑了笑,「你說的可不能算太准。你還應該說,我的孩子都是哪一年出生的幾月出生父親是誰能不能平安長大。」

  「夫人,您不相信占蔔。」

  「我是不相信。我會生幾個孩子我自己都不知道,你說錯了,我也沒法找你罵你說的不對。好啦,錢我還是會給你的,你可以在宮裡待幾天,跟我說說外面的事情吧,說說你以前遇到過的人和事情,說一點稀奇有趣的真實故事。」

  路易在楓丹白露找樂子,她也要給自己找樂子。

  達達尼昂說,陛下命令她不得外出,最遠只允許去皇家宮殿,也不許她見外人,為她增加了兩名王家衛隊的侍衛在她門外執勤,這樣她就有4名侍衛24小時輪班執勤了。但實際上沒人管得了她見外人,達達尼昂只告訴侍衛守衛夫人,夫人去哪兒他們就去哪兒,並沒有開放其他權限。

  阿比蓋爾心想丈夫這種自主決定到底執行什麼命令的膽量也實在不錯,他本來就不是那種一板一眼執行命令的人,不然怎麼可能冒著被砍頭的危險愛上王後呢。現在看來,路易與菲利普的性子跟親生父親都不像,不知道那個被隱藏的兒子性子像不像父親

  吉普賽女人有說不完的有趣故事,有些聽上去相當匪夷所思,她很少接觸這些民間人才,聽得津津有味。

  菲利普不會整天待在宮裡,下午總會出去騎馬,男孩男人都喜歡這種飛馳的感覺,這個時代是騎馬,20世紀開始是汽車飛機。

  男孩現在有點懂得如何討好女孩了,每次騎馬回來總會給她帶一籃鮮花,玫瑰鈴蘭白茶花都有,視當天花店裡有什麼花。花圃普遍應用玻璃溫室,即使冬天也會有鮮花出售。

  偶爾兩個人會一起過去皇家宮殿看望亨利埃塔,亨利埃塔還給她留著她住過的套間,說她什麼時候想留下來住一夜都可以。菲利普對小表妹還不錯,也會送她小禮物讓她高興。亨利埃塔貴為公主,雖然是流亡王室,但也不差錢,衣食無憂,什麼都不缺,可是美麗的小表哥送的小禮物,照樣能讓她高興好幾天。

  亨利埃塔14歲,已經懂了不少男女之間的事情,也聽說過歷代國王的混亂私生活,已經默默接受了將來要是嫁給王室王子,就得接受丈夫的不忠。

  她有點悶悶不樂的說「王太後陛下不喜歡我」

  「她不是不喜歡您,是覺得您太小了。瑪麗婭特蕾莎公主跟路易一樣大,更好一點。」

  「您為什麼不妒忌」

  「我妒忌公主」阿比蓋爾淡淡的笑了,「說不定公主正在馬德裡的宮殿裡詛咒我呢。」

  亨利埃塔一下子笑了,「對對,您說的沒錯」

  「您要這麼想,不被人妒忌的人生多麼無趣」阿比蓋爾慵懶的伸了個懶腰,「您有美貌和地位,不能嫁給路易,您還能嫁給菲利普。」

  菲利普抬頭,「怎麼又說到我了」

  亨利埃塔笑盈盈的說「母親說哥哥正式登基之後,就可以給我一大筆嫁妝。菲利普,我想早一點結婚,拿到嫁妝,這樣我們就可以整天在一起玩了,想玩什麼都可以。」

  菲利普隨口說「好啊,我的錢加上你的錢,我們會過得很快樂。不過你不能攔著我去見阿比。」

  「哎呀我很喜歡阿比蓋爾,要是你去找別人,比如那個該死的洛林,我是很不喜歡的,但要是阿比,我可以允許。」

  菲利普便親了親她臉蛋。

  阿比蓋爾搖頭都是孩子氣的說法。亨利埃塔對她沒有敵意,還行吧。菲利普的妻子不是公主就會是大公爵的女兒,與其他娶一個沒見過的女人做妻子,還不如娶了從小青梅竹馬的小表妹。再說大表哥實際上已經是國王,就是還沒有回倫敦加冕。

  查爾斯二世據說很疼愛小妹妹,想必巨額陪嫁是少不了的,路易不會放棄這麼一大筆嫁妝,他娶不了小表妹,就會叫弟弟迎娶小表妹,所以現在雙方都在等待查爾斯二世返回倫敦加冕。

  都是錢鬧的她要是有幾千萬裡弗爾的家產,是很有可能正式嫁給路易做王後的,即使地位不夠也不是個事,但是誰要真的嫁給這個大豬蹄子啊有幾千萬做個快樂的小富婆不香嗎她要有幾千萬財產,根本就不會來盧浮宮好嗎

  「在想什麼」亨利埃塔趴在她肩頭小聲問「是在想路易嗎」

  「想他干什麼他現在身邊肯定有別的女人,才不要想他。」

  「那怎麼辦呢」亨利埃塔真心為她憂慮,「他要是愛上別人,不愛你了,你怎麼辦」

  「不怎麼辦。我就拿著我的爵位和封地滾蛋,再也不見他。」

  「對就該這麼對付他不對那樣你怎麼辦你今後怎麼辦你的孩子怎麼辦」

  菲利普說「我聽說有個吉普賽女人為你占蔔孩子是男孩還是女孩,是男孩,對嗎」

  亨利埃塔的注意力馬上就被轉移了,「是男孩」

  「是男孩還是女孩,肯定要生下來才知道。」

  「王兄會喜歡男孩。」菲利普有點郁悶,「可我喜歡女孩。」

  「說不定阿比會生一個男孩一個女孩。」

  「現在說這個太早了。」

  「懷孕是什麼感覺」亨利埃塔好奇的問。

  「沒什麼感覺,至少現在沒有。」

  作者有話要說:

  吉普賽女人說的不是預言,大部分都是騙人的或是不會出錯的「預測」。,,


第92章 (地雷150加更)

  亨利埃塔伸手摸在她小腹上, 「你的肚子還沒有大,我聽說懷孕的女人肚子會大得不像話。」

  「唉, 是啊, 你想想看, 一個孩子生下來要有至少67裡弗爾重, 那可是非常大的一團肉。」裡弗爾實際是一個標准重量單位,用在貨幣上表示1磅重的白銀, 用在重量上就是1磅重的固體或液體。

  亨利埃塔馬上喊著「來人」

  女僕進來了「殿下。」

  「去廚房叫他們切一塊6到7裡弗爾的牛肉來。」

  沒想到小公主還很有實踐精神。

  女僕看來很適應亨利埃塔的突發奇想,什麼也沒問,立即出去,幾分鐘之後就回來了,拎了一個藤籃, 裡面放了一大塊暗紅色的牛肉。

  「廚子說這是大約6裡弗爾。」

  亨利埃塔菲利普都過來看這團牛肉重達6裡弗爾的牛肉確實是很大一塊。

  菲利普驚嘆「這麼說, 你的肚子裡會塞得下這麼多肉」

  什麼傻話

  不想理他倆了, 命女僕拿走籃子。

  「我能做你孩子的教母嗎」亨利埃塔問。

  「可能不行,這要路易來決定。」阿比蓋爾想著路易大概會讓菲利普做教父, 或者大洛林反正這事她沒法做主。

  她想著她還可以讓雷尼奧做孩子的教父啊不過路易可能會氣到直接派人暗殺雷尼奧, 可惜,可惜

  「王兄不讓我做孩子的教父,說我是孩子的叔叔,用不著做什麼教父。」菲利普不滿的說「不讓我做教父, 你也要偷偷告訴他,我才是真正的父親。」

  亨利埃塔瞪大了眼睛。

  「你很煩哎。」

  「我恨他。」

  「你閉嘴吧。」

  菲利普很不高興的猛地站了起來,「我要回去了。」

  阿比蓋爾正要站起來, 就被他一把抓著手臂,用力拽她起來。

  亨利埃塔嚇了一跳,也站了起來。

  「殿下放手」

  他沒放手,只顧生著悶氣,用力拽著她走出了客廳。

  「不是說好了要留下來用過晚餐才回去的嗎」走在小廣場上,阿比蓋爾冷冷的說。

  「我改變主意了。」

  「好了,放開我。」

  他松開手,似乎才意識到他用了很大力氣。「抱歉,弄疼你了。」

  「還算你記住了沒有抓我的手腕。好啦,你知道孩子是你的就好了,不要說出來讓他不高興。他是你的哥哥。」

  菲利普還是一臉不滿的神色,但到底還是點點頭,「我在他面前不會說的。不過要是他弄大了別的女人的肚子,我就天天在他面前說,氣死他。」

  她忍不住笑,「別孩子氣了。他一怒之下會不給你錢用,別跟錢過不去呀。」

  「你說的很對。我跟我的財務總管算過賬了,孩子生下來後,我會每年偷偷給你10萬裡弗爾,如果是男孩,將來我不能給他我的爵位,但會提前給他一座城堡,或是莊園,你覺得怎麼樣。」

  「你已經很好啦,你會是個好父親。」

  他又高興起來,「將來我的兒子會是哥哥,王兄和你有再多孩子,也是我的兒子的弟弟或是妹妹。」

  她笑著在他臉頰上親了一下,「真不知道你為什麼這麼在意長幼順序。」

  「你該知道長子有多重要,你的長子將來會繼承你的爵位和大部分財產。」

  說的沒錯。

  「別說這個了,來吧,我們去王太後陛下那邊吃晚餐好嗎」

  晚上,維羅妮卡送來克勞德的信。

  「親愛的妹妹

  我已經到了凡爾登,見到了德泰斯特蘭伯爵。他讓我問你好,問你是否還在想念他。

  不得不說,伯爵真的很英俊,也很迷人,還非常善於說服別人。他很尊重我,得知我即將跟他成為姻親,還特別恭喜了我。當然,你應該知道了,伯爵出手非常大方。

  我給你送來我帶給你的禮物,禮單如下希望你能喜歡。

  愛你的哥哥,克勞德。

  另外,我沒有直接返回巴黎,我將先返回魯昂,停留23天,之後再返回巴黎。」

  她看完信,覺得有哪裡不對,「克勞德派來的人怎麼知道我在盧浮宮」

  「是呂西安送來的。」

  「啊」那就不是克勞德派人送回來的,是雷尼奧派人,先送到呂西安處,呂西安當然知道她在哪兒。

  不過,「沒有雷尼奧的信嗎」

  「沒有伯爵的信,但有少爺送來的禮物。」

  「放在哪裡」

  「在您的書房。」

  「都送了一些什麼你看過嗎」

  「沒有。」維羅妮卡跟著她來到書房。

  書房地板上放著一口大木箱,書桌後面坐了一個男人。

  阿比蓋爾先是想尖叫,但再一看,那人手指放到嘴唇上,微笑著示意她噤聲。

  「你怎麼這麼快就來了」她激動得心跳加快,撲在他懷裡。

  「我想來就來。」抱起她輕快的轉了兩圈,「說你想我。」

  「我想你非常想你小心我的手」

  雷尼奧將她輕輕放下,充滿憐惜的輕輕握住她的手,吻她的手指,「我知道你受傷了就准備過來看你。」

  「你怎麼知道的」她傻乎乎的問。

  他露出迷人的微笑,「你的一切我都十分關心,我的愛人,我的玫瑰,你最近好嗎」

  「除了手腕之外,都很好。」她皺著眉,「可是路易把你趕出法蘭西了唉」

  「他又不可能派人跟著我,別擔心,這樣反而比較好呢,我可以偷偷留在巴黎了。親愛的夫人,希望你最近買了房子,我可以幫你裝修房子,不收錢。」

  看來他做小工還做上癮了。

  「巧了,我剛看好一塊地皮,就等路易回來給我付錢。」

  他將臉埋在她肩窩,笑得肩膀聳動,「是啊,你可真是好樣的」在一個情夫的懷裡說讓另一個情夫掏錢給她買地皮蓋房子,這麼臉皮厚只認錢的直率極品財迷也是沒誰了。

  「快告訴我,你有辦法一直留下來嗎」

  「我給你蓋房子,應該沒人來查我。只要你的國王不會閑得沒事去查看工程進度,我可以一直待在工地上。」

  「那就這麼辦。你可以跟羅莎琳娜一家住在一起,姐姐會幫我。」

  「遵命,我的夫人。現在,快跟我說說,國王是怎麼對你發火的。」

  維羅妮卡見到是雷尼奧也相當吃驚,但還是很淡定的立即退了出去,關好門,在門邊的椅子上坐了片刻,又覺得要是特意守在門口太顯眼了。克萊爾是伯爵的人,不會沒事找事,但這兒還有其他僕人出來進去的做事,僕人們不會隨便進入的只有臥室,臥室只有4名貼身女僕能夠進入。

  至於侍衛,都守在會客廳外,離這兒好幾個房間,如非必要,侍衛不會進來。現在唯一需要擔心的,可能就是殿下了,殿下向來是想去哪兒就去哪兒的,沒有僕人能攔得住他。

  她提心吊膽的出去做事了。

  「他很煩,為了翻你的信,把我的房間都拆了。」過去好幾天了,想想還是很氣憤,「這下子那些小姐夫人們准要說我已經失去了國王的寵愛。誰要他的寵愛呢」不稀罕好嗎

  「所以你在意的是什麼是陛下對你發火,還是會被人取笑」

  「都有我不允許有人敢嘲笑我」我面子不要的嗎

  「他是真的很生氣嗎」

  「氣極了」

  「那麼,他真的讓你離開他了」

  「不知道。可能吧,誰在乎呢」

  「我在乎。他要是把你趕出王宮,我就帶你走。」

  她懷疑的看著他,「你說,是不是你命令女僕把你給我寫信的事情告訴路易的」

  他露出一絲苦笑,「我是那麼蠢的人嗎他要是失手傷害了你怎麼辦我負擔不起這個可能。我不能失去你,你知道的。」

  「那是因為你從來沒有得到我,所以你才會想要擁有我。」

  「你說的有一點對,但不是全對。」他打橫抱起她,吻她的額頭,「得到一具美麗的肉體並不難,你的身體又不算很好。」

  馬上遭到她的反對,「我的身體不夠好嗎」

  「胸太小了。」

  「那你去找奶牛去吧」怒瞪他。

  他笑,「你說什麼」抱著她走過起居室,輕輕踢開臥室房門,腳一勾,將房門關上。

  「你還沒說完,只有你的女僕知道我收到了你的信。」

  「你說的沒錯,我已經把米婭送出宮了。」

  「是米婭」她驚訝,「我還以為是葆琳。」

  雷尼奧將她放在床上,開始脫她的裙子。「你想想,葆琳知道你把信收在哪裡,陛下沒必要到處亂翻,直接問葆琳就行了。」

  「說的沒錯。但是米婭沒有理由出賣你或是我。」

  「那是因為米婭以為要盡快讓陛下厭煩你。」

  她想了一會兒。這應該是米婭自作主張,米婭不是笨,用的辦法其實很好,路易果然是會很憤怒,但米婭是自作主張。

  「我都安排好了,不用陛下對你發火,也能讓他逐漸疏遠你。」他匆匆脫了她的裙子,「你該長胖一點,胸太小了。」

  這是他今天第二次嫌棄她胸小,她抬腳就踢,「你滾吧」

  作者有話要說:

  實際操作就是,你不可能控制你的手下的每一個行動,總會失控,人越多,失控幾率越高。,,


第93章

  他裝模作樣的喊「疼」,膝蓋很快壓在她腿上, 「你怎麼凶巴巴的」

  「我胸太小了, 你別來找我。」

  「啊你是為了這個在生氣嗎」他繼續裝模作樣, 「那我向你道歉。你的胸一點也不小, 很可愛。」

  「我聽說有人會把胸倒模, 做成酒杯。」

  會玩。雷尼奧想了一下, 「你知道要怎麼做嗎」

  「不知道。」

  「一般是用蠟塑形,但你受不了。那麼就是用濕布貼在你的胸上,然後敷熟石膏, 熟石膏定型之後, 取模。」

  「太麻煩了。不如找個雕塑家為我塑像吧。」

  「好, 這沒問題。」他用力吻著她,「現在, 專心一點。」

  海浪。

  藍色,白色,金色。

  起起伏伏。

  海藻。

  貝殼。

  珍珠。

  陽光。

  風。

  海妖的歌聲。

  她迷迷糊糊的想著, 果然床上運動使人沉迷,也怪不得路易一天都不能不做床上運動。

  累得不行,但很滿足。

  一點也不想動。

  雷尼奧不讓她蓋被子, 手按在她小腹上, 「是這裡嗎」

  她小腹那兒有一個小小的硬塊。

  「對。」

  「是男孩,還是女孩」

  這話說的很好笑哎。「男孩。」

  他便滿足了嘆了一聲,「我的男孩。」

  「我們的男孩。」

  他換成惆悵的嘆息,「我能留下嗎」

  「留下來吧, 但是要小心,菲利普有可能會突然跑來。」

  「別擔心他。」

  「我要去洗個澡。」

  「擦一擦就好了。」

  「你真的很髒哎。」

  「我沒法去你的浴室而不被人看見。」

  「叫葆琳拿水進來。」

  「好。」

  她披著睡袍出去了,幾分鐘後,葆琳提了一壺熱水端了一只黃金面盆進來。

  葆琳換掉了床單,抱去洗衣房。她有點煩惱,洗衣房的主管大嬸肯定會發現這又是女主人跟人上床後弄髒的床單,而如果有人將這件事情對照一下殿下是否去了夫人房間所以天底下沒有完全的秘密,總會有什麼細節出賣你。

  她決定將髒床單放在儲藏室裡,等到天亮再偷偷拿去洗衣房自己洗掉。

  洗白白之後舒服多了。

  她愉快的回了臥室,雷尼奧正半靠在床頭,吃著馬卡龍小蛋糕。

  「你怎麼偷吃我的午夜點心」

  「這是你的嗎上面沒有寫著你的名字哎。」

  貧嘴「我晚上會餓。」

  「對啊,你現在不是一個人,你肚子裡有孩子。」他喂她吃了兩只小蛋糕。吃完小蛋糕,漱了口,躺在床上。

  「真希望你能盡快離開巴黎,我會帶你去任何你想去的地方國家,你要是一直待在盧浮宮,最遠也就只能去楓丹白露,不可能去別的地方。你想去凡爾登嗎」

  「去你家嗎」

  「對,我有一座城堡,急需一位女主人。

  她笑了笑,「好,我會記得的。我很困了,我想睡覺。」

  「睡吧,我的愛人。」

  清晨,阿比蓋爾醒來,雷尼奧已經走了。

  枕頭上留著他的兩根金棕色的頭發,一朵白玫瑰,還有一張卡片

  「昨天晚上睡下時你曾經發誓,

  今天早上你的眼睛比我早醒;

  清早的睡眠對少女多麼甜蜜,

  溫馨的夢幻使你緊閉著眼睛,

  啊我要吻它們,你美麗的乳房

  一百次,好讓你學會早上起床。」

  此詩為法國詩人龍沙瑪麗的愛情中的一首,節選自法國詩選,中文譯本原文如此。

  她拿起卡片,輕輕吻了一下,高興的收在枕頭下面。

  宮裡傳出消息,本該在今天啟程返回盧浮宮的國王陛下,決定在楓丹白露再待兩天。送信回來的侍衛繪聲繪色的描述國王的新寵,凡妮莎德拉貝爾伯爵小姐。

  阿比蓋爾表示不在乎,愛誰誰吧。

  菲利普則是心裡暗爽,表面也裝作隨便啦。

  宮裡的人全都在八卦普羅旺斯夫人失寵了她才剛搬進情婦套間沒多久,難道要成為史上任職時間最短的王室情婦

  哎呀那可就太好笑了

  宮裡一大半人都在幸災樂禍,等著看國王和他的新寵返回盧浮宮後,普羅旺斯夫人可就沒那麼神氣啦人人都在等著看她的笑話。

  於是,在亨利埃塔過來看望她的時候,倆人決定去沙龍走一趟。

  阿比蓋爾平時很少去沙龍玩,原因是沙龍的常客們都很無聊,很多人都是賭徒,賭的還相當大。尼古拉斯有時候會來玩,但因為沒錢,他的牌友不多。

  普羅旺斯夫人會出現在沙龍裡是極為稀奇的,人們都以為她是因為有危機感了,於是想要拓展一下人際交往。

  「這不是我們美麗的普羅旺斯侯爵夫人嗎」一個披著羊毛圍巾的中年胖夫人矯情的扇著蕾絲折扇。

  「夫人,您是」

  「瑪麗德查爾尼伯爵夫人。」

  「伯爵夫人。」阿比蓋爾矜持的向她微微點頭,隨即轉頭對亨利埃塔說「這裡的伯爵夫人太多了。」

  查爾尼伯爵夫人臉色一僵,馬上說「夫人您的臉色不太好,聽說德拉貝爾小姐容貌出眾,性情溫順,善良賢淑,很是得到了陛下的歡心,聽說陛下每天晚上都會去拉貝爾小姐的房間。」

  「陛下是法蘭西的國王,他難道不是想做什麼就做什麼嗎」阿比蓋爾淡淡一笑,「不知道為什麼夫人比我還要關心陛下晚上在哪位小姐的床上過夜,我真是想不明白呢。」

  亨利埃塔很是好奇的問「阿比蓋爾,這麼說,陛下有了新的情婦」

  「大概吧。」

  「你不生氣嗎」

  「陛下是國王,我不生氣,不生氣。」

  「你明明很生氣,就別藏著了。要不我們乘馬車出去玩」

  「外面很冷。」

  「算了,那還是玩牌吧。」亨利埃塔晃了晃手腕上的繡花手包,得意的說「我帶了不少錢,讓我們來看看,我是能贏錢,還是會輸錢。」

  「好吧,你能找到牌友嗎」

  能跟公主殿下一起玩牌的人還是很好找的,很快就有3位夫人坐了下來。

  「您不玩嗎,夫人」有人問。

  「我不太會玩紙牌。」她站在亨利埃塔身後。

  「您前不久不是才贏了一大筆錢嗎」

  「主要是殿下贏的,我只是接手打了幾局,還輸了很多呢。」

  夫人們開始熱切的八卦起來,「不知道那位德拉貝爾小姐是何方神聖,居然連我們美麗的普羅旺斯夫人都只能躲回盧浮宮。」

  「自然是個美人兒,還很會說話,嘴很甜。」阿比蓋爾很淡定的說。

  夫人們驚訝,「這麼說,您見過她」

  「見過。」

  夫人們互相看了一眼,「陛下真的愛上了她」

  「不知道。陛下愛過誰嗎」

  「如果說陛下愛過誰的話,那不就是您嗎,夫人」

  「誰能有幸一直得到陛下的愛呢沒有人。」阿比蓋爾故作傷感,「我是個幸運的女孩,但現在」她摸了摸長裙上衣與裙裾連接的裙褶,很快拿開。

  敏銳的夫人們已經看出來了,「天哪夫人,您懷孕了」

  她神色慌張,「我不是,我沒有。這太讓人羞愧了」她紅著臉匆匆離開沙龍房間。

  亨利埃塔則是一臉無辜,「怎麼了你怎麼跑了你們怎麼看出來她懷孕了」

  「她自從進了房間,摸了好幾次肚子,還避著人走路,之前可是寧願等著別人給她讓路的。」夫人們神秘的笑了,「你還小,你不懂這些。就是不知道她肚子裡是達達尼昂的種,還是我們的好國王的種。」

  亨利埃塔猛地站起來,用力甩著手包砸在牌桌上,「你們好大的膽子等我的大表哥回來,我叫他把你們都送上絞刑架」

  夫人們嚇得立即站起來,臉色有些難看,「殿下別生氣」

  於是上午人們還在等著看普羅旺斯夫人的笑話,下午就在討論普羅旺斯夫人肚子裡到底是誰的崽。孩子的父親可能是丈夫達達尼昂隊長,也可能是國王,也可能是殿下。

  人們之前是聽到一些風聲,但始終沒有確定,現在紛紛猜測是不是因為夫人懷上了丈夫的孩子,所以國王大發雷霆,把她趕回來了;又或者是殿下的孩子,國王也是要大發雷霆的。

  總之,宮裡的傳聞沸沸揚揚,直到傳到了奧地利安娜的耳邊。

  王太後陛下又開始偏頭疼了。

  「這倆孩子怎麼不跟我說就玩了這麼一出就不能等著路易回來公開宣布嗎」

  德蒙蒂埃爾侯爵夫人安慰女主人,「夫人懷孕的猜測早就有了,洗衣房的人傳出來的,說夫人有兩個月沒有生理期了。」

  「她們太閑了,居然敢說貴族夫人的閑話」奧地利安娜很不高興,但也無可奈何,只得說「去告訴洗衣房的主管,禁止亂傳謠言。」

  「這事只怕還是要等邦當先生回來。」

  奧地利安娜撫了撫額角,「去傳御醫給阿比蓋爾看診,看完之後過來向我彙報。你准備一些物品送去給她。」

  「還是衣料嗎」

  「衣料,上次大郡主送的一些小物件,挑一些她會喜歡的送去。晚上叫她和亨利埃塔過來跟我用晚餐。」

  「是的,陛下。」

  作者有話要說:

  節選的詩為法國詩人龍沙瑪麗的愛情中的一首,節選,中文譯本原文如此。審核不要亂鎖。,,


第94章

  普羅旺斯夫人被國王嫌棄,但卻得到了王太後陛下的賞賜, 似乎從另一個方向說明了年輕的夫人至少還是受到王太後寵愛的。再說了, 國王還沒有回來, 還不知道到底他對夫人是什麼態度。

  夫人「被人發現」懷孕的消息也很快傳到了楓丹白露宮。

  路易聽到邦當向他彙報這事, 面無表情, 表示「知道了」。

  一旁的凡妮莎很善解人意, 什麼也沒說,什麼也沒問。

  比起要求多多的阿比蓋爾,凡妮莎可真是乖巧多了。

  還很會贊美他, 換著花樣討好他, 整天誇得他美滋滋的。

  不免要拿她和阿比蓋爾比, 阿比蓋爾是很美,可脾氣也壞得要命, 動不動就要捶他一頓,還什麼都想要,要錢要房子要爵位。

  還有, 他的愛。

  他恨恨的想,明明她的愛是不誠實的,明明她的身體是不忠實的, 他怎麼就被她迷住了他們說的沒錯, 她一定是妖女

  讓她待在盧浮宮吧

  他無端生著悶氣,一會兒想著回去後要怎麼教訓教訓她,好讓她懂得要乖巧一點;一會兒想著回去後她是不是又會跟他大吵一架;一會兒又想著他是國王,他想做什麼, 沒人能多嘴。

  到了這天晚上,他終於對邦當宣布,明天就返回巴黎,早上就出發。

  邦當立即將國王要返回巴黎的消息公布了出去,頓時,楓丹白露一片忙亂,人們抱怨國王昨天說要多留幾天,今天又決定要回去。

  「陛下是想回去看望普羅旺斯夫人,是嗎」凡妮莎溫柔的問。

  「我回去看看她到底想干什麼,幾天不在我身邊她就要忘記自己的身份了。」他一副冷漠又不耐煩的神情。

  「夫人還年輕」

  「你別為她說好話了,她要是有你一半溫順」他皺眉,想著難道他要的是另一個溫順無趣的女人

  要是阿比蓋爾身上能多一點「凡妮莎」就好了。

  盧浮宮的阿比蓋爾不知道路易在想美事,她正在為了不能出宮煩惱。

  瑪麗死於上次的國王遇刺事件,算是因公殉職,王宮支出了一小筆撫恤金,並讓瑪麗的父親拉謝爾先生成為王宮的一個小承包商,做點中間商的生意。阿比蓋爾讓拉謝爾先做了幾件小事,覺得還不錯,沒有因為酗酒耽誤事,於是讓他幫她在巴黎和近郊找房子或是地皮。

  達達尼昂沒有徹底執行國王的命令,只是請她不要離開宮殿,侍衛們平時守在會客廳門外,她要是離開套間,便會跟著她,她要是走到宮殿門口,他們就會告訴她,陛下不讓她出去。

  吃人家的住人家的,還是在一定程度上要受人約束的。侍衛們的主人是國王,不是她。

  她只能找來羅莎琳娜,請她去查看拉謝爾看好的幾塊地皮。

  「這兒都挺好,」她在桌上的巴黎地圖上指著,「這一片交通方便,又靠近塞納河,在這兒買一大塊地皮,蓋一處莊園。」

  「這兒好嗎」

  「不知道,大概是好的。」阿比蓋爾咯咯直笑,「總之不會太差了。」

  她指出的地方在後世應該都屬於巴黎市區了,誰叫現在的巴黎市區並不大呢,現在的郊區,將來都會成為市區。

  「我不知道要怎麼看。」

  阿比蓋爾便伏在她耳邊,輕聲說「叫雷尼奧跟你一起去,他應該會知道哪塊地皮好。」

  羅莎琳娜先是一驚「他可真是膽大」

  又很無奈,「你啊你就不怕陛下真的氣極了,責罰你別忘了,你的孩子還沒有出生。」

  「整天怕這個怕那個,沒勁」她懶洋洋的歪在沙發扶手上,「陛下有別的情婦,他現在忙著呢,管不著我。」

  「我是不是該跟你好好談談」

  「談什麼」她瞪大眼睛,「我永遠學不會你那種賢良淑德,吃了虧也不說,我可受不了。」

  羅莎琳娜神色暗淡,「我的性子太軟弱了,你又太倔強。母親臨終前對我說,怕你太放縱,她很責備自己,一直將你關在家裡不許你出門,你的性子不好,將來總要為此吃很多苦頭。」

  「母親什麼時候跟你說的」阿比蓋爾驚異。

  「她去世前不久。」

  她低下頭,「她還說什麼了」

  「說將來要我別怕你生氣,該教育你的時候就教育你。」

  「我挺好的呀,你就別總想著教育我了。」

  羅莎琳娜嘆氣,「陛下確實還很年輕,可他還是國王,你需要對他有一點尊重。」

  「需要給他多少尊重這麼點夠嗎」她掐著手指比劃了一下。

  「當他是一個男人是一位丈夫是一位國王那樣的尊重。」

  「我承認他是男人和國王,但他不是我的丈夫。」

  羅莎琳娜嘆氣,「總之,你乖一點。伯爵的事情我會幫你,但你別想我再幫你別的事情了。」

  她笑嘻嘻的問「你說的什麼意思」

  「意思就是你別再有其他情夫了,有也別讓我知道。」

  關於還會不會有其他情夫的事情,年輕的夫人還沒有考慮過。

  姐姐的反應很有趣,也可以理解。姐姐管不了她,但又本能的覺得這樣「不對」,於是就很焦慮,擔心她哪天奸情敗露,被國王發現,到時候雷尼奧可能真的會被砍頭呢。

  想想就好刺激了。

  「別擔心。真要到那一天,我就放棄一切,帶你逃出法蘭西。我們可以去荷蘭,如果你覺得荷蘭還不夠安全,我們就去美洲。」

  「你有錢嗎」多實際的問題

  「你是說,除掉我的房地產,有沒有錢」

  「對。你最大的財產應該是房地產。」

  「有錢,足夠你能過上你想要的生活。」

  她深表懷疑,「你覺得可以嗎你看這個套間,你幫我裝修的,花了多少錢這裡的所有物品加起來價值超過20萬裡弗爾,珠寶不計算在內。我這個月花了幾萬」

  雷尼奧似乎第一次意識到她是個超級會花錢的女孩,居然愣了有一會兒。

  「怎麼害怕了」她露出一絲嘲諷的微笑。

  「不是,」他很快回答「我在想我的錢夠你用多久。」

  「夠我用幾年」她明媚的微笑著,笑容明亮,仿佛整個房間都更加明亮了。

  「夠你用很多年。」他輕咬著她的嘴唇,含糊的說「別為了錢的事情擔心,我會賺到足夠的錢。」

  好吧,這麼自信,回答的也很教科書般優秀,她就忽略他之前的「意料之外」好了。

  「路易後天回來,要是早上出發,大概會在下午4點之後回到王宮,你後天不要進來了。我想請你帶羅莎琳娜幫我看地皮,你知道怎麼看地皮嗎」

  「知道,別擔心,我肯定會幫你挑一塊極好的地皮。」想著她會用國王的錢買地蓋房子,然後她會在這棟房子裡接待她的情夫,比如他,想想就好刺激了

  「還有,我必須問問你,你那天說你都安排好了,會讓路易逐漸疏遠我,是不是你給他送了一個嘴很甜看上去很溫順的美麗女孩」

  「也許吧。」她忽然問了,他居然有一點點心虛。

  果然,她皺了皺眉,「你的眼光很好,她確實很美,很討路易的歡心。但你忽略了一點,如果她會聽從你的吩咐接近國王,那麼她實際上就不可能是一個乖巧溫順的女孩,那種女孩一旦了解到成為國王的情婦有多麼大的權利,根本不可能放棄。你將無法控制她。」

  雷尼奧停下親吻,手掌撐著身體,離開她些許。隨即輕撫她的臉龐,拂開發絲,「我不需要時刻控制她。」

  「什麼意思噢我明白了」她輕咬著下唇這一招妙啊他確實用不著時刻控制凡妮莎,只要凡妮莎達成了接近路易取她而代之的目的,他根本用不著管凡妮莎到底會做些什麼。

  這一招簡直妙極了還能達成雙贏的局面,雙方都很滿意,唯一的利益損失方只有她而已。

  她氣壞了,「誰讓你想出這個混賬主意的你問過我的意思嗎你跟我商量過嗎你有嗎」她狠狠捶了他胸口一拳,忘了手腕的傷還沒有好,頓時疼得眼淚都要飆出來了。

  普羅旺斯夫人的手腕摔傷又加重了。

  御醫又被緊急召來,重新上藥。這次,御醫忙活了快有一個小時,給她兩只手腕都打上了石膏。

  「夫人,您要是再不小心,這雙手腕就好不了了。哎呀您什麼都不要做,就連吃飯都叫僕人喂您,這樣最保險。您要是再傷到手腕,真的會很糟糕。它不是骨折,但也很麻煩,」御醫搖頭晃腦的說「您要是同意的話,讓女僕晚上將您的雙手拴在床頭,這樣您總不會再掉下床了。」

  阿比蓋爾想著這可就真是「捆綁y」了,還是不要了。

  「打了石膏總該沒問題了吧」

  「可不能再馬虎了。」御醫搖頭。

  阿比蓋爾忙示意維羅妮卡趕緊送走御醫。這老頭可真是嘮叨

  作者有話要說:

  雷尼奧一直自說自話,試圖控制她生活中的很多事情。

  說到男人為什麼喜歡大胸,之前看到一個科普書,上面說胸部的大小是男人選擇的結果,因為哺乳不需要大胸,小胸平胸一樣可以順利喂養嬰兒,但男人本能就會選擇更具有性吸引力的大胸,所以大胸的基因經過代代篩選,小胸其實才是突變,比如本寶寶就麼有遺傳到我家的大胸基因。

  反向推導一下,男性的器官。所以沒錯,劣質基因是不該遺傳下去的。,,


第95章 (地雷200加更)

  手腕上打著石膏,怎麼都覺得很難受。

  御醫走了, 克萊爾猶豫了一下, 小聲問「夫人」

  阿比蓋爾瞥她一眼, 「明天你就滾蛋, 跟你的主人一起滾蛋。」

  克萊爾瞪大眼睛, 幾秒鐘之後, 扭頭出了臥室。

  牆上的暗門悄無聲息的翻開,雷尼奧閃了進來,「這麼凶。」

  「你怎麼還沒滾蛋」她沒好氣的說。

  「你還沒說原諒我。」

  「不原諒你, 你快滾。」

  「你要怎麼樣才能原諒我」他跪在床邊, 小心的抓著她的手, 吻她手心。

  「解決掉那個女孩。」

  雷尼奧面露難色,「實際上, 她到達楓丹白露之後我就沒法控制她了。她能做到什麼地步我無法掌握,我只是一個接近國王的機會。」

  「她做的很不錯,比她之前那位小姐聰明多了。」

  雷尼奧剛想得意自誇, 忽然想起來她很不高興這件事,還是趕緊求她原諒吧。

  「我會盡力彌補你的,但我現在還想不到辦法, 我總不能殺了她吧」

  「我以為你手裡應該抓著她的把柄。你這麼聰明, 用不著我教你。」

  「你想要我怎麼做」

  「不知道。」她煩悶的倒在床上,「你是不是覺得我還很年輕,什麼都不懂」

  「你確實還很年輕。」

  「年輕又不是愚蠢,如果你覺得你自己年輕的時候很愚蠢, 那是你的問題,不是我的問題。我也有我的計劃,你要是打亂我的計劃,就滾吧。」

  「你有什麼計劃」他趁機問。

  「成為寡婦,有錢,有城堡,有幾個孩子,再有幾個有腹肌身高腿長又聽話的情夫。」

  「你准備什麼時候實現成為寡婦這一目標」

  可能會「被死亡」的達達尼昂隊長此時正在楓丹白露宮,他對面是年輕的國王。

  達達尼昂覺得這事有點滑稽,不,不如說是「荒謬」,他從來沒有想過有一朝一日會因為他的「妻子」的事情,來找他的兒子懇談一番。

  兒子是不合法的未公開的,妻子卻是名義上的但是合法的。

  「陛下,您是否要帶德拉貝爾小姐一起返回盧浮宮」

  「是。怎麼」

  「夫人會不高興。」

  路易現在聽不得這種話,他怒瞪達達尼昂,「她不高興又怎麼樣她該學會忍著」

  「陛下,您該跟夫人好好談談,我想夫人是愛您的,只是她還太年輕,不懂這就是愛。」

  「她愛我」路易笑了,「那你呢,我的隊長你愛她嗎」

  「我像父親一樣愛著夫人。」

  路易撇了撇嘴,「父親哈可笑他的父親還沒死呢」他繼而懷疑的打量達達尼昂「她年輕美麗,你對她難道沒有男人的隊長,你是不是有病」

  不孝子

  他盡量溫和的說「不,陛下,您和夫人都知道,當時您是為了跟夫人賭氣,才同意她嫁給我,當時要是雷昂隊長在,她的人選就會是雷昂隊長。事實是,只要不是您,她嫁給誰都一樣。我想這一點您比我清楚多了。」

  路易哼了一聲,不置可否。

  「夫人還是個孩子,您愛她,但她不能理解,所以才會這樣。就像她和殿下殿下和夫人更像兄妹而不是情人,所以您也從來沒有為此痛恨過殿下。」達達尼昂覺得自己好難啊,「愛一個人會想讓她快樂,夫人不太快樂。」

  路易猶豫了,「她不快樂嗎可惡,你怎麼竟敢這麼說難道我這個每天晚上壓在她身上的男人還不如你了解她」

  「您從沒有說過愛她。」

  他恍惚想著,他好像真的沒有說過愛她。可惡的女人有了一切還不夠嗎

  他說不好自己是什麼心情,對阿比蓋爾他想了很多,自覺在她身上花費的時間最多,他想要哪個女人,只需要透露出一點愛慕的意思,對方就會感激感動,主動敞開她的身體。也因此,拒絕了他很多次的阿比蓋爾才會是那個「與眾不同」。

  但是現在

  他一邊覺得阿比蓋爾已經失去挑戰,不如其他女孩好玩;一邊又憤恨她不把他放在心上,總是跟菲利普勾勾搭搭,時刻想著引誘他的王弟,甚至還想有其他情夫可惡可惡

  國王的尊嚴不要的嗎

  他突然惱火萬分,不想再說下去。

  「你可以走了,隊長。記住你的身份,你只是我的衛隊隊長,別妄圖做我的父親。你還愛著她,可你要是做出僭越的事情,我會毫不猶豫命人處死你。」他冷酷的說「我是個年輕的國王,但我是國王。記住這一點,記住」


第一卷 完

  chater 11

  西班牙,港口城市,桑坦德。

  法蘭西與西班牙在陸地上是相鄰的兩個國家,但國界線是天然的山脈,路很不好走。所以通常都是走海路,從西班牙港口到法國港口。如果要前往巴黎,一般來說都是前往諾曼底地區的法國第二大港口城市勒阿弗爾,再從勒阿弗爾換乘內陸船只,沿著塞納河,一路前往巴黎的碼頭。

  此時,正有一支隊伍登上一艘風帆海船,一些貴族打扮的男人帶著侍衛隨從僕人,登上甲板。

  其中有一位穿著教士高領制服的俊秀少年,跟在一位個子極高的中年男人身後,登上了甲板。

  「阿德裡安,」中年男人嚴肅的看著俊秀少年,「去你的房間,好好待著。你要是敢偷偷跑掉,這次我准會打斷你的腿。」

  阿德裡安垂下眼簾,溫順的回答,「是,父親。」

  僕人帶著阿德裡安進了他的房間父親套間旁邊的小房間,只有一張單杠木板床一只笑五鬥櫃。原本應該是給僕人住的,但父親為了好好看住他,安排他住在僕人的房間。

  這不算什麼,他在修道院裡還住過比這更糟的房間呢,只能睡在冰冷的地板上也不是什麼稀罕的事情,他可不在乎。

  他煩惱的只是這一路在海面上,他肯定沒法逃跑了不過,好像剛剛看見船舷邊有小木舟就是不知道小木舟能劃多遠,要是劃個好幾天都到不了岸邊,他就得活活餓死啦。

  他胡亂的合衣躺在小床上,心裡已經在計劃逃跑計劃小木舟淡水面包毯子繩子。

  他可不是笨蛋,也不是父親想像中的那個貴族少爺啦。

  他明亮的眼睛在光線暗淡的小房間中閃動著光芒。

  一點燭光搖搖曳曳。

  前往巴黎的西班牙使節團的船只,即將出發。

  一個不能露臉的人是不好長時間待在王宮裡的。

  早上,仍然是雷尼奧先醒了來。

  溫柔鄉固然令人流連,但為了他那顆還不錯的腦袋為了他們的將來,他必須要離開了。

  她習慣戴著真絲眼罩睡覺,但睡姿不好,為了她的傷勢著想,昨晚還是把她的手腕栓在床頭了。於是昨晚的床上運動就格外帶勁,除了他必須小心別弄疼她之外,一切都是那麼的完美又新奇。

  窗簾沒有打開,房間裡極暗,他在床頭櫃上摸索,想要用打火石點上蠟燭,但他剛摸到裝著打火石的小布袋,便聽到維羅尼克驚慌的聲音「陛下夫人還沒有起床」

  雷尼奧一時間差點從床上摔下去。

  他趕緊從床上滾下去,摸黑抓著地板上的衣服,飛快進了暗門。

  路易手裡還握著馬鞭,狠狠的抽了維羅妮卡幾鞭,「滾蛋快滾」

  跟在他身後的侍衛立即架走了維羅妮卡。

  路易飛快的走到阿比蓋爾臥室門口,一腳沒踢開門,氣得又踹了兩腳,踢開門。

  侍衛非常明智的停在起居室門外,沒有跟進來主人凌晨4點就從楓丹白露趕了回來,一回宮就直接來找夫人,這還用說嗎

  阿比蓋爾沒被維羅妮卡的喊聲吵醒,是被踢門的聲音吵醒的。

  年輕男人氣衝衝的進來了,「嘩啦」一下拉開窗簾,光線透過玻璃窗,進了房間。

  「路易你怎麼現在回來了」她驚訝的問。

  路易臉色鐵青,「說維羅妮卡那個賤人為什麼一看到我就大喊陛下」

  她詫異的問「她不喊你陛下喊什麼」

  「你知道我說的不是這個她喊得那麼大聲,就是給你通風報信」

  「報信你在說什麼」

  他已經看到地板上一件男人的襯衫,阿比蓋爾也看到了。

  不好啦

  他冷笑,「好啊,親愛的夫人,我一心想早點回來跟你道歉,可你瞧瞧你,你都做了些什麼」他用馬鞭挑起那件襯衫,扔到床上,「我只是幾天不在你身邊,你每天睡菲利普還不夠,還要找其他情夫」

  「你胡說什麼只是一件襯衫,還是你自己的襯衫,你發什麼瘋」她才意識到手腕還被綁在床頭,忙喊女僕,「維羅妮卡,克萊爾,進來幫我解開繩子。」

  路易更惱火了,「你看看你還說沒有別的狗男人」他忽然湊近她,在她身上聞了聞,「你身上還有別的男人的氣味說是誰是誰」他氣得用馬鞭使勁抽打床柱,沒抽幾下,馬鞭便折斷了。

  作者有話要說:

  第一卷 完。

  西班牙使節團即將到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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