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于 2025-4-27 18:13
《(JOJO)阿塔蘭忒的奇妙冒險》作者:耶一【完結+番外】
文案:
我的舍友戀愛了,對像是個混混
我不同意這份戀情,想盡辦法地破壞他們的關系
一個星期後,舍友的男朋友成了我的老大
靠
我的老大帶了一個新人,對方還沒未成年
我不同意他加入,想盡辦法排擠他離開隊伍
一個星期後,新人成了我的老板
靠!
.
突如其來的腦洞,第一人稱
主CP茸總,副CP布加拉提
副CP存在感極其強烈
內容標簽: 少年漫 輕鬆
其它:JOJO、少年漫
一句話簡介:我的舍友戀愛了
立意:人類的讚歌是勇氣的讚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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悠于 2025-4-27 18:14
第1章 No.1
1.
我的舍友戀愛了。
當然,這沒什麼奇怪的,她正值青春,面容出眾,身材火辣又熱情奔放,學院裡想和她約會的男生多得可以從宿舍樓下排到校門口再折幾圈,這樣的舍友開始談戀愛,很正常。
問題是她的對像是一個混混。
還是一個品味極其堪憂的混混,那個混混常年裸穿一件不知道從哪個旮沓角裡撈出的布滿鑰匙孔印的白色西裝外套,看上去特別辣眼睛,這也就算了,他可能生怕別人不知道自己裸穿西裝,外套扣子也不好好扣,硬生生露出一大片印著紋身的胸部。
每次舍友滿臉幸福的挽著男友出現在我面前,我都錯以為走在她身旁的是一個外穿bra的鐵T超模。
騷,真的太騷了,哪怕我舍友的男朋友每次見到我都一臉嚴肅正經,也改變不了他穿著風騷的事實。
我曾經請求舍友讓她男朋友換件正常點的衣服,舍友毫不猶豫地拒絕了。
「我就是喜歡這種從不在乎他人目光,勇敢展現自我風格的男人。」舍友說,「而且你不覺得他穿著那身衣服,一本正經地和我說話的時候看上去特別性感嗎?」
……這就是最讓我痛苦的地方。
我的舍友,是一個無可救藥的戀愛腦。
2.
全世界都知道,意大利男人紳士體貼,浪漫多情,出於對他們的向往,我的舍友毅然決然地遠離故鄉,跑到那不勒斯留學。和她同住的兩年間我所見到的英俊的男人,簡直比我過去在故鄉草原上放過的羊還多,鐵打的「真愛」流水的「錯過」,鬼知道舍友是怎麼在保持高績點的同時千人斬萬人迷的。
我從不懷疑我的舍友是個天才,亞洲人數學都很好,她便是典型的代表,每次出門購物,舍友的算賬速度永遠比努力按計算機的收銀員更快,我只需要跟在後面負責提包,完全不用動腦。
可能這就是為什麼她是商學院的院花,而我只能在田徑隊裡和男人們稱兄道弟的原因。
和舍友住在一起那麼久,我也差不多清楚了她的尿性,她是一個很容易動心的女人,喜歡就去告白,失敗了就再接再厲,總之就是要把男人泡到手,[我在千萬人海中一眼看到你],這就是命運,她絕不接受「在一起」以外的結局。
雖然舍友每次戀愛都會因為各種各樣的原因和對方分手,但我還是覺得她不顧一切爭取機會追尋所愛的樣子很酷,反正舍友不搶別人對像,她泡誰我都支持。
那個騷氣四溢的混混除外。
3.
其實認真說起來,舍友能和現在的男友認識,我要負一部分責任。
那天舍友突發奇想決定去三個街區外的一家餐廳吃飯,在她的國家,人們把吃看作和天一樣重要的事,所以舍友從不委屈自己的嘴巴和胃,那家餐廳不送外賣,她就上門吃。
舍友出發前了邀請我一起去,因為那不勒斯的治安不太好,混混和小偷敢明目張膽地在街道上流竄,我們很少一個人出門。
可是那陣子我要參加比賽,必須去學校加訓,所以我拒絕了舍友,我以為她可以去找她任勞任怨的新男友,卻沒想到他們早早就沒了聯系,舍友最後一個人離開了公寓。
然後好死不死地在回來的路上被人當街搶包,還不小心被拉倒摔了個七葷八素,狼狽無比。
舍友從小到大哪裡受過這種委屈,差點忍不住在街上哭出來,她爬起來拍散身上的塵土,一只手把舍友剛丟的包遞到她面前。
「下次來這條街吃飯不要一個人。」穿著白色西裝的男人淡淡道,「警局在大半個街區外,你這樣的女孩很容易成為小偷的目標。」
舍友點頭表示知道了,回來以後逼著我和她一起在一個月內吃遍了那條街上所有的餐廳。
4.
可能這個世界上真的有精誠所至這回事,在我第七次被拖進那條街上裝修最好的餐廳時,舍友終於遇到了那個幫過她的男人。
但他不是一個人吃飯,他坐在一個小隔間裡,和幾個同樣造型顯眼充滿槽點的男人聊天,舍友蠢蠢欲動,又怕過去搭訕會打擾他們,只好一邊注意那邊的情況,一邊心不在焉地把草莓蛋糕舀進紅茶裡,簡直蠢得沒眼看。
直到男人起身帶著他的朋友離開座位,舍友都沒有找到機會湊過去,她不肯就此放棄,抓著我跟上,我們偷偷摸摸地跟在他們後面,活像兩個飢渴的女變態。
更丟臉的是,我們被發現了。
「你們跟蹤我們想干嘛?」他們之中面相最嚴厲的男人質問道,他的唇彩是紫色的,搞得我總是忍不住分神懷疑他是不是個基佬。
舍友像是等待這個問題已久,她一目不錯地緊盯著她未來的男朋友。
「我想要你的聯系方式。」
5.
對方有些錯愣,我想他根本沒想起舍友是誰,舍友也不在意,飛快從包裡掏出一張手寫的名片,「這上面有我的名字,電話,郵箱,還有公寓地址。」
她把名片塞進男人大開的西裝領口裡,為了試驗有沒有塞緊,舍友還在他胸上摸了幾把。
我們所有人都看呆了。
「我喜歡你。我喜歡你。我喜歡你。」舍友重復了三遍,笑盈盈地說,「如果你沒有女朋友的話,請一定要和我聯系。」
6.
我們真的被當成飢渴的女變態了。
媽的。
7.
但是我舍友居然就這樣泡到了那個裸穿西裝的家伙。
媽的。
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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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於舍友算賬厲害是個天才這點,是第一人稱的錯覺
因為她是一個數學特別差的笨蛋
第2章 No.2
8.
我很崩潰。
「你為什麼要把公寓地址給他啊!」我抓狂地問舍友,「要是他心懷不軌摸上門來怎麼辦!」
「他不會是那種的人啦。」總共只和對方說過兩次話的舍友笑著說,「而且我不是有你嗎?」
我哽住了。
我不能說「有我在又有什麼用啊」這種話,因為如果那個男人真的心懷不軌摸上門,我確實能把他痛揍一頓扔出去。
這樣的事情有過先例。
9.
我是通過校園論壇的合租帖子找到舍友的。
那個時候我剛離開故鄉到那不勒斯求學,第一次進城的我在這座繁華的城市裡茫然無措舉目無親,老師建議我上學校論壇找同學合租,於是我找到了同樣剛到那不勒斯的舍友。
舍友家財大氣粗,給她在離學校不遠的街區買了套公寓,她原本是沒有必要找同居人的,但舍友一個人在異國他鄉,總擔心獨住會出什麼事,所以在論壇上招女租客,價格十分公道,就是要求有點多。
什麼不可以帶男朋友回去啊,不准在公寓開派對啊,不准養寵物啊,晚上十一點後不可以發出巨大動靜打擾她睡覺啊,總之很挑剔就對了。
這些對於我來說都不算什麼,我很快就聯系上舍友,舍友給我簽了一份短期的室友協議,決定先和我試住一個月,合適的話再改簽長期。
最初的兩個多星期我們幾乎沒說過幾句話,我是體育生,她是商學生,我們從課程到時間安排都沒有交集,根本沒有交談的必要和欲望。
和很多人想像的不一樣,看上去活潑開朗的舍友私底下是個很安靜的人,她總是懶洋洋的,像只貓一樣,所以當時的我一直以為她的性格很冷淡。
那個國家的人不都是這樣的麼,他們聰明可靠,但是內斂少言。
我們的關系轉折源於一個意外。
我有半夜起床上廁所的習慣,因為室友協議的緣故,我每次出門都會很小心,注意不要發出聲響。有一天晚上,我照常起床,經過舍友房間時聽見了窸窸窣窣的聲音。
這動靜聽上去像是有人在翻找東西,但門縫沒有光,我猶豫了一下,還是過去輕輕地敲門。
我呼喚舍友的名字,問她:「你還沒睡嗎?」
房間裡傳來了重物落地的聲音。
我意識到不對,去擰門把手,幸好舍友沒有鎖門,我衝進房間,和一個不認識的男人面面相覷。
男人馬上扔掉手上的東西,掏出什麼向我衝來。
五秒鐘後,我撿起地上的小刀,拎著意識全無的男人准備下樓打電話報警,裝睡裝到手腳冰涼的舍友從床上蹦起來。
「臥槽!臥槽!臥槽!」她滿臉驚魂未定,劫後余生地放聲尖叫。
她每次感嘆,或者想強調什麼的時候,總會把話重復三遍,非常奇怪。
不過我覺得這點很可愛。
10.
從警局回來的那天下午,我驚訝地在浴室裡看見了努力給樓下流浪狗洗澡的舍友,她抬頭看到我時很是驚喜,指著客廳,跟我說新的舍友協議在桌上。
我在一堆寵物專用的皮膚藥旁找到了協議書,長長的室友責任條例不見了,租金也減了不少。
整份協議都在表達一種顯而易見的示好:請和我一起住。
舍友能情場得意這麼些年,除了她好看之外,最重要的一個原因是她對喜歡的人總是十足的真摯。
我想像不到潔癖的舍友把流浪狗抱回家的樣子,那只流浪狗又老又髒,後背禿了好幾塊,眼睛還瞎了一只,委實說不上好看,它總是在樓下徘徊,因為只有我會給它帶剩飯。
舍友邊給它的後背上藥,邊熟稔地問我:「阿塔,你說我們給它取什麼名字比較好呢?」
所以我真的很喜歡我的舍友。
所以我真的很討厭她的男友。
11.
叔叔:「……我說,阿塔,你難道暗戀你舍友?」
「不是暗戀哦叔叔,」我說,「她自己知道的,我超級喜歡她。」
叔叔噎住了,我繼續說,「我知道叔叔是什麼意思,不是你想的那樣,我只是覺得那個騷包的混混配不上我舍友而已。」
裸穿西裝也就算了,居然還是個無業游民,長得帥有卵用,不就是個小白臉嗎?
舍友激烈地反駁我:「才不是!布加拉提是有收入的!幾個街區的店鋪都要給他保護費呢!」
這才是最讓我暴躁的地方!
舍友那個沒有原則的牆頭草,明明以前嫌棄混混嫌棄得要死,結果喜歡上那個叫做布加拉提的騷包以後,臉都不要了,天天睜眼說瞎話!
她當年逼我垃圾分類時說跟我說做人絕對不能丟掉社會責任感,這句話是被她吃了嗎?!
有收入的混混也是混混!而且現在我覺得他們兩個更不般配了!
12.
叔叔急忙安慰我:「阿塔,冷靜!冷靜!」
「呃,或許那個混混身上確實有什麼可取之處也說不定?」叔叔絞盡腦汁地為舍友找理由,「你看,那不勒斯治安那麼差,布加拉提能收幾個街區的保護費,還會幫你舍友搶回包,肯定為那些店家做過些事,不算無功受祿,對吧?」
「才不是。」我硬邦邦地說,「布加拉提能收保護費,都是因為他的組織給他分了地盤。」
這和布加拉提完全沒有關系,換個人來,街上的店家也是要交錢的,那些該死的□□在那不勒斯只手遮天,他們從平民身上榨取金錢壯大自身,成長為一個足以遮蓋整個意大利的巨大陰影。
布加拉提所屬的組織,就是意大利最大的□□——「熱情」。
叔叔不說話了。
13.
其實,混黑也不算什麼大事,畢竟黑手黨這個詞的發源地就是意大利,這甚至可以算得上是我們的一種文化特色,祖國天天打.黑的舍友都不在意,我更不會死抓這點不放,布加拉提又不是我男朋友。
但是,有件事如骨刺一樣死死地哽著我,叫我深深厭惡布加拉提。
「熱情」不僅是是意大利最大的□□,同時也是意大利最大的毒.品供應源。
「只有這一點我絕不接受,莉莉蘇不該和這種該死的組織的成員扯上任何關系。」我對叔叔說,「哪怕布加拉提長得再好看也不行。」
「那你想怎麼辦?」叔叔問。
我不知道。
舍友談過的戀愛次數之多,連我都記不清,她總是很難和異性交往太久,但這次的布加拉提居然能在男友的崗位上堅持了兩個多月,舍友直到現在都沒有出現厭煩他的跡像,我不由得擔憂她這次可能找到了真愛。
這是不行的。
他們之間沒有出現問題,那我只好做一次壞人,主動地破壞他們的關系。
即使之後被舍友厭惡也無所謂,這份戀情是錯誤的,與其讓舍友日後嘗到苦果,還不如讓我先斬斷這段孽緣。
我要讓布加拉提先提出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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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No.3
14.
我思考了很久,決定先把布加拉提打一頓。
叔叔:「……???」
叔叔十分驚恐:「不是,拆散個情侶而已,為什麼要打人啊?你要是動手的話,布加拉提會死的吧?」
他在電話對面聲嘶力竭:「不可以!阿塔不可以有這麼危險的想法!殺人是不對的!」
我:「……叔叔你冷靜一點。」
明明叔叔年輕時也是一個和朋友環游世界快意恩仇的糙老爺們,小時候他和我吹噓過去的經歷時總是眉飛色舞,仿佛談笑間檣櫓灰飛煙滅,結果現在越老越佛,每天只關心我吃了沒睡好沒降溫加衣服了沒,一聽說我要打架就憂心忡忡,生怕我把人打進醫院沒搶救過來涼了,然後背上命案。
人哪裡會這麼簡單就死了啊。
叔叔苦口婆心:「現在是法制社會,殺人打人傷害人是不對的,要坐牢的,要遭報應的。」
我撇嘴:「哦。」
這種話從叔叔嘴裡說出來,特別的沒有說服力。
「我下手的時候會注意力度的。」我說,「而且當混混不耐打怎麼行,你要相信布加拉提啊叔叔。」
叔叔莫名其妙:「我相信他干嘛?我只擔心你。」
15.
毆打布加拉提這件事,我經過了深思熟慮。
「布加拉提是個混混,普通的拆散情侶手段不適合他,所以我只有兩個選擇,要麼給他一筆錢讓他退出,要麼打他一頓,讓他因為暴力而屈服。」我說,「可是我為什麼要給一個混混錢啊!我做兼職好累的!打他!」
叔叔:「……這麼簡單粗暴的方法也要思考那麼久的嗎?」
叔叔:「算了,阻止你也沒用,你多注意點吧。」
叔叔:「如果你要面對面單挑,記得避開要害,最好踢他□□;如果你要背後套麻袋,記得做好偽裝,別被認出來了,特別是要記得帶手套,不要在任何東西上留下指紋,也別把手給打傷了,女孩子的手很重要。」
雖然叔叔總是一臉和氣,像我第二個媽一樣整天操心我這那,但是我每次出門打架,他都會很熟練地給我出謀劃策。
明明叔叔不是會智鬥的性格的。
叔叔:「我有什麼辦法!我們兩個之中總要有一個是會動腦的吧!」
唔,我是個笨蛋這點,真的很抱歉啊叔叔。
叔叔:「誰?!誰說你是笨蛋了?!阿塔世界第一聰明可愛!」
我點頭,「叔叔也聰明,也可愛。」
我超喜歡叔叔的。
16.
我猶豫了一下,放棄了令人心動的套麻袋,選擇上門單挑。
男人都好面子,混混更是,布加拉提被我痛揍一頓後肯定再也不想見到我,他若是能就此離開最好,即使布加拉提之後不分手,他也會逐漸因為我開始厭煩舍友,到時候我再多揍幾次,不信他不走。
布加拉提是幾個街區的混混頭領,我第一次見他時遇到的那幾個衣品糟糕的家伙是他的小弟,他們總是兩兩聚在一起,我好不容易才在他們負責看護碼頭的時候找到機會,堵住了落單的布加拉提。
「你和莉莉蘇在一起,她是不會幸福的!」我嚴厲地說,「和我打一架,你要是輸了,就給我屁滾尿流地離開她!」
布加拉提茫然地看著我,他想了想,謹慎地問,「這是什麼新的設定嗎?」
我:「……嗯?」
「如果是角色扮演的話,莉莉蘇沒有跟我說有新劇本。」布加拉提平靜地說,「而且我們說好了工作時間不玩游戲,抱歉,我現在要看碼頭,我叫納蘭伽跟你玩吧。」
「我才沒有跟你開玩笑!」我生氣了,而且你們平時究竟都在玩些什麼奇怪的play啊?!
布加拉提有些奇怪地看向我,我懶得解釋,也怕其他人聽到動靜過來,直接衝到他面前,對著布加拉提腹部出拳,然後一個過肩摔把他扔了出去。
布加拉提從地上爬起來時還沒有反應過來,他一臉錯愕,「……剛才發生了什麼?」
我才不會給布加拉提說明情況,電影裡這麼做的反派都死沒了,我又不傻。
這麼重要的對決,當然是先把對手打到趴下掌握全局最安全。
總而言之就是揍他!
於是我轉身一個回旋踢,又補了一套組合技,布加拉提毫無反擊之力,腳步踉蹌地被我打出去好幾米,我洋洋得意地看著他,「想好了嗎?離開莉莉蘇還是繼續被我打?」
布加拉提捂著肚子緩緩站直身體,臉色深沉得可怕。
「你做了什麼?」他死死地盯著我,「一個眨眼間就能跨過十幾米衝到我面前看不清動作地攻擊我……這種速度,哪怕你是田徑冠軍也太不可思議了。」
我翻了個白眼,「你管我。」
「你現在停手,解釋清楚攻擊我的原因,我可以當今晚的事沒有發生過。」布加拉提說,「不然我要不客氣了。」
我沒有理他,繼續衝上前給他一記肘擊。
然後我的手臂飛了出去。
17.
我:「臥槽!!!」
我震驚地看著斷開的手臂,肘部以下的部分無力地錘落著,左手沒有知覺,也無法控制,手臂的斷面整齊,邊緣出現了一條奇怪的拉鏈。
我驚恐地想要後退,布加拉提一把抓住我。
「別離我太遠,」他說,「不然你的手真的會斷掉。」
「你什麼意思?」我瞪他,「這拉鏈是怎麼回事?」
布加拉提露出驚異的表情:「……你看得到?」
我一愣,我們兩個面面相覷,繼而恍然大悟,接著不可思議。
「你是替身使者?」
「你是替身使者?!」
S.H.I.T.
叔叔,我踢到鐵板了!
18.
這個世界很不科學。
它不僅存在著吸血鬼和奇怪的究極生物,同時也存在一些有著特殊能力的人,這些數量稀少的個體體內的生命能源能產生具有強大力量的影像,由於此影像總是出現在人體身旁,所以被稱作替身,擁有替身的人又被稱作替身使者。
聽上去很復雜,其實就是一種人形超能力罷了。
我在十二三歲的時候自動覺醒了替身能力,然後在同樣是替身使者的叔叔手下學習掌控能力的方法,除了叔叔,布加拉提是我遇到的第一個替身使者。
我冷汗岑岑地看著布加拉提:「那個,我現在停手,你剛才的話還算數嗎?」
19.
布加拉提把我斷開的手臂拉上拉鏈,解除了能力。
我瞬間跑到十幾米外的地方警惕地盯著他。
「瞬間移動?」布加拉提皺眉,「算了,無所謂,今晚到底是怎麼回事,你為什麼非要鬧著讓我和莉莉蘇分手?」
別講得好像我特別無理取鬧一樣!
我冷冷地看著他,「因為你不配。」
布加拉提緊鎖的眉頭皺得更深了,我繼續說:「而且你們組織『熱情』販.毒。」
「販.毒的人都是該下地獄的垃圾,你要是有點自知之明就給我麻利地滾遠點。」我說,「這次只是警告,你要是不肯分手我就打到你走,既然你也是替身使者,那下次的戰鬥我不會手下留情。」
布加拉提沉默地看著我。
「……組織確實在出售毒.品,」過了許久,他緩緩道,「但我沒碰過,有關賭.博和毒.品的生意我都不做。」
「你要鬧就鬧吧,」布加拉提轉身離開,「不過分手什麼的,我暫時沒有這個打算,也不會因為你而做出這個決定。」
第4章 No.4
20.
叔叔:「阿塔,單挑的結果如何?布加拉提那個家伙,一定被你隨便一嚇就慫了吧!」
我:「……」
叔叔:「不過阿塔這麼善良,他認慫以後你肯定馬上就放過他了,對吧?」
我:「……」
叔叔:「嗯?阿塔你為什麼不說話?」
我看了一眼在浴室美滋滋地化著妝、准備出門約會的舍友,委屈地把情況告訴了叔叔。
叔叔驚了:「布加拉提是替身使者?!」
「對啊!而且他超級心機的!」我用力地捶了一把沙發靠,「一本正經地在我面前秀恩愛、表忠心,他做給誰看啊!」
布加拉提難道以為他隨便說幾句話撇清關系,我就會相信他是個好男人嗎?在那種組織下謀生的混混,沒有一個是無辜的!
我啐!
21.
舍友從浴室探出頭呼喚我:「阿塔,你看我這個妝會不會有點淡?」
我認真地盯著舍友三秒,果斷豎起大拇指,「不會哦,今天的莉莉氣色超好,這個粉底顏色正合適!」
「真的嗎?」舍友回頭看鏡子,「可是我覺得我的臉色好像有點蒼白……」
「錯覺啦,是錯覺。」我說,「因為你的外套顏色太深了,所以襯得你臉白。」
舍友苦惱起來,「那怎麼辦?我現在沒有素色的外套。」
「但你有我呀。」我馬上說,「我衣櫃裡有幾件淺色的風衣,你隨便拿去試試。」
舍友點點頭,鑽進我的房間。
我衝門口喊:「小一點的那個櫃子還有圍巾,也是淺色的,超暖和,你撈一條走吧!別感冒啦!」
「好哦!」舍友說。
我心滿意足地低下頭,繼續和叔叔打電話。
「沒事喜歡秀恩愛的男人都不是好東西,」我冷冷地說,「我必須再打他一次,這次我會動真格,讓他知道惹怒我的下場。」
叔叔:「……」
叔叔:「……總之,你開心最好,多注意安全。」
22.
我又殺上門單挑了布加拉提一次。
單挑的結果沒什麼好說的,真不知道那個討厭的混混以前過的都是些什麼刀尖舔血的日子,警惕心強得不科學,我決定休整一下,制定好作戰計劃再行動。
這次的戰鬥堅定了我的信念,我絕對不能讓莉莉蘇繼續和這種危險的男人在一起,布加拉提替身打人那麼疼,要是他以後家暴,我柔弱的舍友哪裡有命活?
加油啊阿塔蘭忒!為了莉莉蘇的未來,你一定要打爆這個暴力的男人!
23.
媽的!布加拉提坑我!
我下次一定要打爆這個狡猾的男人!
24.
媽的!布加拉提把我腿裝歪了!
他故意的!故意讓我內八走路,然後在心裡笑話我!
我下次一定要打爆這個陰險的男人!
25.
媽的!布加拉提的小弟恐嚇我!
那個紫色唇彩的死基佬居然往我臉上的拉鏈灌茶,還威脅我下次再去騷擾布加拉提就往拉鏈裡塞仙人掌!
我才不會屈服!我下一次不僅要打爆布加拉提,還要把阿帕基的頭塞進馬桶裡!
26.
媽的!布加拉提——
叔叔:「……」
叔叔:「我說,阿塔,要不你還是放棄吧。」
27.
我被打擊到了。
叔叔變了,他以前不是這樣的,明明在家鄉的時候,無論我要做什麼,他都無條件地支持我的。
我說我想學習如何使用替身戰鬥,叔叔就將自身所學傾囊相授;我說我想學開車,叔叔就偷偷帶我爬上後院的老吉普在草原上飛馳;我說我想去跑田徑,叔叔就親自上門勸說正氣在頭上反對我志願的媽媽。
這是叔叔第二次叫我放棄,我的心好痛,我受傷了。
布加拉提不過是個混混,就算他比我擅長用替身戰鬥,這幾次單挑我也摸清楚了他的替身「鋼煉手指」的能力,雖然微妙地有點克制我的替身能力,但只要我再多嘗試幾次,就一定能打敗大魔王布加拉——
「打你個大頭鬼!你為什麼就不能聽你叔叔的話?」福葛暴躁地把桌子拍得啪啪作響,「你以為你在玩什麼勇者RPG嗎?天天過來騷擾布加拉提,是當我們不用工作嗎?!」
「第一次見面還以為你是個痴女,結果只是個單純的白痴。」他一臉嫌棄地捂額,「納蘭伽都不會蠢到上門給打不過的對手送人頭,你居然鍥而不舍地來了六次!」
「六次!六次啊!要不是你是女的,還是布加拉提女人的朋友,你早就被我們打出去了!」
我跟布加拉提的小弟沒什麼好說的,所以我低下了頭。
福葛:「■■!你明明是心虛了!」
28.
我:「你別說髒話,這裡還有小孩子。」
一直在埋頭吃通心粉的納蘭伽抬起頭瞪我,「我比福葛大!」
於是我從善而流地轉頭瞪福葛,義正言辭地教育他:「小孩子不能說髒話。」
福葛額角青筋暴起,被阿帕基一把按住,「夠了!再跟她扯下去會沒完沒了的!」
阿帕基不耐煩地冷眼看我,架勢十足地坐在對面,跟警察審問犯人似的質問:「你也是替身使者,你的能力怎麼來的?」
「就這麼來的啊。」我不情願地說,「突然有一天背後多了個奇怪的家伙,怎麼都甩不掉,我跟媽媽說了這件事,她還以為我騙她。」
其實我很不想和布加拉提的小弟們說話,更不想聊有關我替身能力的事情,但他們如此氣勢十足地把我押進餐廳說要請我吃飯,我覺得我現在要是不配合,可能會有麻煩。
混混的人品不能相信,所以我決定不要激怒他們,隨便瞎扯一通敷衍過去,但講起我的替身,我就忍不住來氣,我覺醒能力的那天恰好跟我媽吵了一架,我剛放完狠話關門回房間,轉身就看到一個綠油油的奇怪女人貼在背後看著我。
我直接被嚇坐下了。
那個女人長得奇形怪狀,連嘴巴都沒有,她抓著一把快一人高的大弓靜靜地站著不動,我打她她會躲,跑開她又跟著,最後我受不了了,跑下樓和媽媽喊救命。
媽媽當然沒有信我,甚至更加生氣了。
「逃課就算了,居然還編出這麼假的謊話,阿塔你什麼時候學壞了?」媽媽又氣又難過地看著我,「你太讓媽媽失望了!」
「我都說了沒有逃課!」我也很生氣,「而且這裡確實有一個人啊!」
「哪裡有人!」媽媽怒氣衝衝地走進廚房,她撈起平底鍋,用力地往那個女人的方向扔去。
然後我捂著額頭倒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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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個時間米斯達還沒有加入布加拉提小隊
如果覺得叔叔眼熟,那一定不是錯覺
阿塔蘭忒原型是希腊神話裡的女獵手,不過我認識阿塔蘭忒是因為fgo,所以替身形像和能力會偏向於fgo的版本
而性格則是一個普通的笨蛋
。
這個文是寫其它文卡文時排解心情用的,因為不費腦所以寫得特別開心,有時間寫就更新,主要還是更其它
明天或許會有一更
第5章 No.5
29.
我摸著額角,那裡有一塊長不了頭發的細小疤痕,就是當時留下的。
「後來我媽媽終於意識到我身邊確實有個看不見的家伙,她嚇壞了,特地把我帶到市裡的教堂,讓神父潑我聖水。」我苦逼地說,「要不是後來叔叔上門跟媽媽解釋情況,媽媽還准備帶我去焚帝岡。」
要是真去了,那才刺激呢,也不知道到時候我是被當成擁有奇跡的聖女供起來,還是被視作惡魔上身的罪羊插著燒。
布加拉提的三個小弟無語地看著我,他們對視一眼,還是福葛耐著脾氣地向我發問。
「你到底要怎樣才能停止騷擾布加拉提?我已經說得很明白了,我們和組織裡其它做黑色生意的小隊沒有聯系,你整天跟著布加拉提,難道還不清楚我們平時都在干什麼嗎?」
這倒是事實。
布加拉提和他的小弟們每天都清閑得要死,不是收街上店鋪的保護費,就是去碼頭看場子,是再標准不過的無業游民,從未和任何可疑的人員接觸過。
我沉默了幾秒,猶猶豫豫地說,「那,那你稍微跟我說一下關於你們組織的事情л……」
阿帕基凌厲地盯著我:「你問這個做什麼?」
我嘴唇動了動,眼神飄忽地掃過桌子對面的三人,堅持了幾秒,最後還是在阿帕基的基佬死亡視線下破罐子破摔地坦白了。
「我就是想知道啊!」我痛苦地抱頭,「莉莉真的好喜歡布加拉提啊!我好怕她哪天一開心就把他給領回家結婚去了!我都不知道布加拉提在『熱情』裡是個什麼情況,你們都是替身使者,要是哪天□□火.拼需要你們上場,他身先士卒不小心涼了怎麼辦!」
「萬一什麼時候你們組織上頭覺得布加拉提的能力適合□□,硬要他去販.毒,那又怎麼辦?我的莉莉那麼可愛,就這樣變成罪犯家屬了嗎?怎麼可以!我不同意!」
阿帕基一臉見到活體智障慘不忍睹的表情:「……你腦子每天裡想的都是些什麼亂七八糟的東西?」
30.
「熱情」組織的結構十分簡單,它的最底層由數支六到十個人的小隊構成,這些小隊的活動範圍往往局限在狹小的地盤內,管理這些小隊隊長的是干部,干部往往掌控著一個城市,他們坐享手下提供的巨額獻金,只服務於處在頂點無人知曉身份的「老板」。
我忍不住啪啪鼓掌,「這個模式不就是簡化的傳銷組織嗎?你們老板真是個管理鬼才。」
福葛白了我一眼。
「總之,你擔心的情況全部不存在,我加入組織那麼久,還沒見哪個幫派有膽子和我們火.拼過,就算組織真的和其它幫派發生摩擦,先出動的也該是暗殺小隊,輪不到我們。」他逐條說明,「而且你以為毒.品小隊很好進嗎?他們日進鬥金,哪裡會願意無關人加入分錢?」
我點點頭,又問:「那你們組織招人是個什麼門檻?為什麼納蘭伽這個年紀的小孩子都能加入?」
「你是不是要打架?」納蘭伽又開始瞪我,他氣衝衝地揮舞餐刀,「都說我比福葛大了!而且福葛比我還早進組織呢!」
「這樣啊。」於是我再次從善而流地轉頭看福葛,「為什麼你這個年紀的小孩子都能加入組織?」
「你才是小孩子!」福葛也瞪我,「你以為你比我大幾歲就很聰明嗎?還不是個白痴!」
我不高興地回瞪他,在這個世界上我只允許媽媽叔叔和舍友說我笨,福葛這個家伙有什麼資格吐槽我?他只是個混混,而我起碼還考上了大學。
「納蘭伽是特殊情況,布加拉提本來不同意收他入隊,是他自己偷偷跑去找別人推薦進來的。」福葛不耐煩地說,「你知道的已經夠多了吧?安心了嗎?別再過來騷擾我們了。」
我撇撇嘴,答應了,「知道啦,我也要期末考了,才不和你們浪費時間。」
「到底是誰在浪費時間啊!」福葛又炸了。
他的脾氣真的好差啊,明明外表看上去特別聰明特別冷靜,結果動不動就秒變暴躁老哥。
我背起包,小聲跟他們告別,跑出了餐廳。
31.
但我並沒有放棄讓布加拉提先提出分手的計劃。
我阿塔蘭忒·貝魯奇,生平最喜歡做的事,就是對那些自以為能阻止我的人說「不」!
從福葛那裡得來的情報,讓我有了一個大膽的想法。
「熱情」組織成員的地位和權利收入直接掛鉤,上級對下級的命令是絕對的,因此布加拉提無法拒絕來自老板和干部的任何指派。
——既然如此,那如果我成為干部,不就能對布加拉提為所欲為了嗎?
並不是所有成員都必須經營幫派生意,成為干部之後除了使喚布加拉提,還能做到不少事,我分析了一晚上利弊,越想越心動,直覺告訴我,這個計劃能行。
能行當然要去做。
不過我並沒有把這個打算告訴叔叔,因為他知道以後絕對不會同意,甚至很可能會生氣。
雖然很對不起叔叔,但我還是決定試試,如果我能成功的話,他一定會原諒我的。
期末考結束後我沒有回家,帶著存下的大半積蓄坐車到臨近郊區的一條街道上,蹲在街邊耐心地等了一會兒,一腳踹飛了一個搶了包就跑的小偷。
我微笑著拎起他的衣領,「嘿,垃圾,如果不想進警局的話,就帶我去見收這片街區保護費的負責人,知道了嗎?」
32.
在金錢和替身的幫助下,我得到了被引薦給干部的機會。
在被領到監獄大門前時,我是懵逼的。
「意大利警察居然這麼能干的嗎?」我非常驚訝,「哪位英……哪個混蛋把老大送進監獄裡去了?」
嘴角青紫的男人無語地看著我,不耐煩地揮手趕人,「你管那麼多做什麼?干部就在裡面,見面後他會考驗你,考核什麼要看他的心情,你如果通過了考核,就會成為我們的一員。趕緊進去吧你!」
我也沒真期望能得到答案,道完謝就轉身愉快地走進監獄,嚴厲的獄警姐姐警告了我一番,例行搜完身後,我被放進了牢房。
為了留下好的第一印像,我端莊地正步走進去,然後站在巨大的強化玻璃前,看著一座巨大的肉山慢慢地長出手腳。
臥槽。
33.
名為波爾波的胖——干部,他悠哉地坐在地上喝紅酒吃披薩,慢悠悠地督了我一眼。
「阿……阿……阿什麼來著?」波爾波像個老年痴呆一樣啊了幾聲,放棄了回憶,他毫無誠意地道歉,「不好意思,我吃飯的時候會有點暈乎乎的,因為血都跑胃裡去了……聽說,你非常急切地想要加入我們?」
「對!我有一個暫時無法戰勝的討厭對手,我認為加入『熱情』對我和他之間的戰鬥會有所幫助。」我精神十足地說,「我准備好了,請試煉我吧!」
「……我說,有一件事你得搞清楚。」波爾波微微皺眉,「我們組織可不是會為了金錢和利益,又或者是為了在劇場和公交上座位被搶這樣的小事而與他人發生爭鬥,與人鬥爭是很無聊的事,傻瓜才會做。」
糟糕,我好像發揮失誤,踩到了他的雷區了。
我正搜腸刮肚地想找理由搶救一下,波爾波繼續說,「但有一種情況除外。」
「如果對方『侮辱』我們,那這個行為值得拼上性命,為此哪怕殺人,神都會原諒我們。」他用手指敲打玻璃,饒有興趣地問,「你的那個對手,『侮辱』你了嗎?」
34.
摸著良心說,布加拉提除了身份有點惹人嫌、穿衣審美實在令人難以恭維外,我對他個人其實沒有任何意見。
雖然六戰六敗搞得我很沒面子,但說那是「侮辱」,真的稱不上,畢竟每次都是我主動上門,率先動手。
所以我馬上換了個討厭的對像,順水推舟地對波爾波說:「是的,他『侮辱』了我。」
為了加重可信程度,我訂正了我的用詞。
「不是對手。」我說,「他是我的仇人。」
35.
波爾波給了我一個打火機。
打火機的外表很精致,不過我不抽煙,認不出是什麼牌子。他讓我把點著的打火機帶走,然後在明天同一時間再帶回來,在此期間打火機的火絕對不能熄滅,只要能做到這件事,他就允許我加入組織。
「這個打火機的瓦斯很充足,只要你認真地盯上24個小時,它是不會滅的。」波爾波悠閑地用手指挑牙縫,「但你要是因為自己的失誤而導致它熄滅,那就不一樣了,連這種小事都做不好的人,不值得我信賴,知道了麼?」
我點頭表示了解,為了以防萬一,我追問他,「它可以堅持點上24個小時嗎?會不會燒得燙過頭爆炸?」
我可是和舍友住在一起的,別因為這個打火機的質量不過關而把屋子給點著了。
「當然沒問題。」他嗤笑一聲,仿佛我提出了一個很蠢的問題,「時間差不多了,你該走了,難得有女人主動上門,別讓我失望。」
我小心地握住打火機離開牢房,牢門碰地關上,在外面等著的獄警姐姐聽到聲音扭頭看向我,突然皺著眉厲聲問:「你拿著什麼?」
「把手張開來!」獄警姐姐命令,「我說了,不能從他手裡接過任何東西!」
我傻眼了。
獄警姐姐在我探監前確實說過這話,但我看波爾波在牢房裡那麼悠閑,有吃有喝還大大咧咧地展示自己的手.槍和地雷,還以為監獄的人和波爾波是一伙的。
那個死胖子那麼爽快地叫我出來,結果是在坑我嗎?!
混混果然沒一個是好東西!
大概是我一直沒有動作的緣故,獄警姐姐警惕起來,舉起了槍。
「別讓我說第二次。」她說,「張開手,讓我檢查!」
……那就沒辦法了。
面試還是要過的,錢都花出去了,總不能全打水漂。
我嘆了口氣,放出我的替身。
——出來吧,天穹之弓[Tauropolos],現在正是需要你的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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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發現看這文的好多月廚啊)w°)?
訴狀箭書會成為替身的一個技能,但不常出現,AOE攻擊太bug,很容易和紫煙一樣因為破壞游戲平衡而強制下線
野豬皮我沒搞懂具體是什麼情況,暫時不列入考慮範圍,不過不保證以後會不會加上
。
翻車現場和米斯達即將一起出現
第6章 No.6
36.
我的替身是在奔跑的時候覺醒的。
雖然田徑是我引以為傲的比賽項目,但我小時候一點也不喜歡運動,媽媽和王八蛋老爹離婚後帶我回到了她長大的農場,那個偏僻的鄉村被無垠的草地包圍著,羊比人都多,從我家步行到最近的學校,即使不休息也需要走上一個多小時。
所以我小時候特別討厭讀書,也特別討厭運動,別的小朋友上學是為了學習和交朋友,我上學卻要先面對萬米障礙越野跑,萬一碰上了極端天氣,求學之路還會變成鐵人三項。
反正非常操蛋就對了。
更操蛋的是,我不能叫我媽送我上學,她不會開車,外公留給她的老吉普只有鄰居會借去用,媽媽白天要忙農場的事,沒空帶我。
而且她真心覺得我一個人上學沒問題,媽媽在我那個年紀的時候,已經能徒手把羊扔進河裡洗澡了,還經常一扔就是一個下午,猛得比我還像替身使者,我完全不敢麻煩她。
我更不敢透露自己不想上學的想法,媽媽特別重視我的教育,做夢都希望我能出人頭地,好打那個因為我是女兒而拋家棄女跟小三私生子一起生活的王八蛋老爹的臉,我要是把心裡話說出口,媽媽可能會先打我的臉。
總而言之,我的童年基本上都是在地獄模式下度過的。
37.
我討厭上學的另一個原因是,我和其他同學說不上話。
他們放學了可以成群結隊的回家,或是去別人家玩耍聯絡感情,我不行,我每次回家天都黑了,沒時間和別人玩,其他人很快形成了各自的小團體,我無論哪個都加不進去,干脆放棄了。
我總是很不快樂,直到有一天我在回家的路上抬頭看了眼太陽。
——要是我到家的時候還能看見它,該多好啊。
抱著這樣的念頭,我跑了起來,那天回到家時天還是黑了,但我比往常早了十分鐘擁抱媽媽。
我決心下一次要跑得更快。
38.
一開始是十分鐘,後來是十五分鐘,再後來是二十分鐘,我逐漸在和時間賽跑的過程中嘗到趣味,終於有一天,我跑回農場的時候,太陽還高高地掛在天上。
那天我跑得非常過癮,感覺自己簡直要在路上跑著飛起來,身體的每一個毛孔好像都在呼吸,所有的聲音都遠去了,只剩下草原上永遠濃郁的青草香氣,和筋骨舒展時的暢快淋漓。
我高高興興地打開門,和正在廚房煮飯的媽媽打了個照面。
「我回來啦!」我美滋滋地湊上前,「今天特別早對吧?哼哼,晚飯還要多久才做好?」
媽媽驚訝地看著我,臉色迅速地沉下去。
「阿塔,你逃課了?」
39.
我一臉懵逼,媽媽指著鐘告訴我,距離下課時間才過去不到五分鐘。
我當然不相信,立刻表示肯定是鐘壞了,然後媽媽打開電視,體育頻道的時間和家裡的鐘表顯示著同一個數字。
「再怎麼努力跑,你也不可能五分鐘就跑回家,你一定是逃課了。」媽媽說,「快解釋清楚,你今天都去哪了?」
我還能去哪?我明明照常上課了,可我又解釋不清楚為什麼我那麼早到家,最後和媽媽吵了一架,不歡而散,回到房間後扭頭撞見我的替身。
當年的我,真的是幼小、可憐、又無助,剛給替身背了個鍋,嚇個半死跑下樓找媽媽,又被迎面砸了一鍋。
叔叔知道這件事後,非常沒良心地笑話了我好幾年。
40.
幾經嘗試,叔叔終於確定了我的替身能力:天穹之弓可以加速自身以及碰觸到的無生命物體的時間,限度是把一分鐘壓縮到一秒。
在我發動能力時,眼中所見到的世界像一部放慢了六十倍速度的電影,比如叔叔曾經不小心撞倒了玻璃杯,我慢悠悠地走過去把停在半空的杯子收起來,但對於叔叔來說,他只是一個眨眼杯子就回到了原位。
「時間系的替身能力個個都是bug,」叔叔說,「不過你的能力在我所知曉的替身能力中也算得上非常實用的了。」
我也覺得。
一開始我可以壓縮的時間只有一分鐘,經過多年的訓練,我現在已經能把壓縮時間的極限提高到五分鐘,因為只是提升自身的速度,所以不受替身的活動範圍影響,大部分情況下我的能力幾乎稱得上是無敵的。
——只要我能在加速時狠下心暴打敵人。
力是相對的,當我攻擊別人的力道加上六十倍速,對手被我一拳打暈的同時,我的指骨也很容易直接粉碎性骨折。
我實在很不想回憶當年年少氣盛與人鬥狠結果打了三個月石膏的往事,從那以後我每次說要去打架,叔叔都會心驚膽戰地叫我帶上手套。
是以我的能力雖然方便,卻總是難以控制,我現在每次出手都很克制,害怕失手揍死人是一方面,怕疼也是原因之一。
叔叔將我的替身命名為天穹之弓[Tauropolos],他說這很襯我的名字。
「神話裡的女獵手阿塔蘭忒信仰狩獵女神,她手持天穹之弓,向阿波羅和阿爾忒彌斯兄妹祈禱。」叔叔說,「女獵手阿塔蘭忒是個英雄,我的阿塔蘭忒也不差。」
41.
天穹之弓從我手上接過打火機,它的活動範圍只有2.5米,幸好這個監獄歷史悠久,牆壁上有許多用於加固的木樁,它把打火機放在獄警姐姐看不到的角落,然後回到了我的身體裡。
這一切都發生在幾秒內。
我乖乖地張開雙手,讓獄警姐姐搜遍全身,她沒發現什麼,爽快地放我離開,我在大門關上前發動能力鑽回檢查室,拿回打火機後溜了出來。
舍友比我多幾門課,還沒考完期末,說是要通宵駐扎圖書館,我一個人無所事事地在家裡盯了一天的打火機,第二天如法炮制地把打火機帶給波爾波,十分輕松地通過了考核。
「不錯,你沒有辜負我的信賴。」波爾波啃著蘋果,通過置物口扔給我一個熱情組織的徽章,「恭喜你成為我們的一員。」
「謝謝!」我假裝很開心地收下徽章,正琢磨要把這玩意藏哪兒,就聽見波爾波慢悠悠地自言自語,「把你分給誰帶比較好呢……好麻煩啊,算了,你就暫時跟著布加拉提吧。」
我的笑容僵硬了。
「布、布加拉提?」我差點叫出聲,「為什麼是他?」
「你認識他?」波爾波把注意力從食物上挪開,低頭看我。
我干巴巴地說:「也就……見過幾面吧,他在他的地盤上挺有名的。」
「哦?」波爾波挑眉,這個表情出現在他的那張胖臉上顯得異常滑稽,「原本誰推薦新人,我就讓誰帶,可推薦你的那個人死活不肯收你,其它隊長也未必願意帶一個女人,所以我選擇了布加拉提,既然你們也認識,那不更好?」
他把蘋果核扔進垃圾桶裡,隨隨便便地決定了我的命運:「反正你也是替身使者,布加拉提最近在找替身使者組成小隊,他會好好對你的,說不定還會幫你復仇?大概。」
不不不這問題可大了他會不會好好對我不一定但他小弟一定會嘲笑死我——
波爾波無視我的吶喊臉,下了逐客令。
42.
再次在監獄外見到布加拉提,我是絕望的。
我磨磨蹭蹭地出門,勉強踩點到了約好的地點,布加拉提正站在馬路邊不耐煩地低頭看時間,發現我時愣了一下。
「今天我約了人,暫時沒時間陪你打。」他說,好像每次和布加拉提見面,他都要跟我說他沒時間。
結果每次還是會和我鬧上好一陣。
……突然間更加心虛了是怎麼回事?
布加拉提見我不離開,略微無奈地又補了一句,「我等下真的要忙,你能不能先去做別的事?」
我不情願地走到布加拉提面前,低頭踢鞋跟,在他越來越疑惑的目光下,狠下心來。
「你別等了,那個新人就是我。」我痛不欲生地說。
我從未像現在這樣渴望舍友從天而降救我於水火。
布加拉提表情空白地看著我,我在他的目光下簡直要自焚,沒幾秒就堅持不下去地捂臉蹲下,恨不得將自己就地活埋。
43.
「……我從來都不知道你在想些什麼。」布加拉提捂額,頭疼地說,「你不是討厭組織嗎?自己加入進來又是怎麼回事?」
我滿心苦逼,沒臉坦白,只好含糊地說:「就,就是操作失誤……」
我不敢抬頭,只感覺布加拉提看了我許久,然後聽見他嘆了口氣,「起來吧,既然你現在是我的新人,那就跟我去見我手下的隊員們吧。」
……誒?
我抬眼看布加拉提,他表情平靜地向我招手,「你不是一直不肯相信我嗎?這正好是個機會,跟著我們好好看看,我們到底有沒有背著你做那些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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篇幅來不及讓米斯達出場,不過我特地把44留給了他
神話裡的阿塔蘭忒老爹是個國王,因為她是女兒而拋棄了她,是以本文的老爹也是個王八蛋,不過不會再出場,渣男不需要戲份
野豬皮鎮魂曲安排上了
周末安排滿了,手速來得及就後天更,來不及的話大後天見
第8章 No.8
51.
啊?
我扭過頭去,發現天穹之弓真的出現了,它拿起米斯達沒吃的三球甜筒,轉身往我身後一個眼巴巴盯著甜品店展示櫥窗的小男孩走去。
「臥槽!」我馬上撲過去抓住天穹之弓的手,趁還沒什麼人注意到有個甜筒飄在半空之前火速搶過甜筒,回頭對米斯達說了句「等下賠你一個」,拿著甜筒走到小男孩面前。
「那個……這個甜筒我還沒吃過,如果不介意的話,你能收下嗎?」我說,想了想,又補充:「作為交換,你願意給我一個微笑嗎?」
男孩猶豫地看了我一會兒,還是點點頭,接過甜筒,開心地笑了。
天穹之弓彎下腰,很愉快地虛撫他的腦袋。
我揮手和男孩告別,天穹之弓回到了我的身體,我又買了個甜筒才回去。
「那是你的替身?」米斯達接過甜筒,「那把弓好酷啊。」
「第一次見呢。」納蘭伽也說,「它射箭很厲害嗎?」
雖然之前單挑了布加拉提六次,其他人也圍觀過,但我從來沒有放出過替身,我隨意地點點頭,「它叫天穹之弓,射箭百發百中。」
「它有自我意識?」布加拉提問,露出稍微感到好奇的神色,「我還是第一次見到會主動離開本體的替身。」
「應該是有吧?」我不確定地說,「它從來沒有發出過任何聲音,也不愛見人,但是好像特別地喜歡小孩子,如果公園裡有小孩子玩耍,她可以一動不動地看上一個下午。」
「那倒是挺有個性的。」阿帕基搖了搖杯子,冰塊發出清脆的碰撞聲。
「也挺莫名其妙的。」福葛癱在椅子上,眼神輕飄飄地拂過我,「跟你一樣。」
52.
我很快就熟練地掌握了成為一個混混應該具備的所有能力。
不過在布加拉提手下當差也不需要做太多事就是了。
布加拉提把我帶上街,在街上的店家面前混了個臉熟,他的人緣出乎意料的好,每次上街都會有許多經過的路人熱情地向布加拉提打招呼,他居然能記住其中大部分人的名字。
「我在這條街上住了好些年了。」布加拉提不在意地解釋道,「和大家都挺熟的。」
至於看碼頭,這件事也不難,反正他們從不讓我晚上過去,沒多久舍友回國過年了,我一個人在那不勒斯不用上課,除了訓練什麼也不用做,開始有些無所事事起來。
浪費時間的感覺很不好,為了不讓自己清閑下來,我開始學用槍。
恰好米斯達的替身能力性感手.槍也和槍械有關,我們兩個干脆一起向據說曾經是警察的阿帕基學習正確的握槍姿勢,正經教學的阿帕基沒有平時那麼慪,看上去特別靠譜,基佬味都淡了不少。
每次看到難得正常的阿帕基,我都忍不住疑惑,那不勒斯司法機關究竟腐敗和無能到了什麼程度,把人民警察硬生生逼去當混混這種操作,實在超出了我這種樸實的鄉下女孩的理解範圍。
「話說回來,阿塔你為什麼會想學槍?」米斯達問,「你完全用不上啊,而且天穹之弓不是可以射箭嗎?用替身攻擊比子彈方便多了吧,也不容易留下證據。」
他把手裡的肉片遞給在彈槽上蹦蹦跳跳的小人們,米斯達的替身性感手.槍是六個住在彈槽裡的可愛小人,名字以1至7號命名,小人裡沒有4號,因為米斯達覺得4是一個非常不幸的數字。
我忍不住逗那幾個小人玩,米斯達是一個十分單純的人,但他的六個替身關系卻很復雜,其中幾個動不動就掐鬧起來,米斯達總是很小心地不偏向任何一個替身,操心地像個拖家帶口的單親爸爸。
還是特別直男的那種。
「因為我覺得很酷啊。」我說,「電影裡的女明星踩著高跟握槍戰鬥的樣子超級帥氣。」
而且我也有槍。
前陣子我又雙叒叕在街上遇到搶包事件,順腳處理了一下,那個小偷趴在地上發現逃不了之後,掏出槍威脅我和失主退後。
有時候我真的很好奇這些無業游民到底上哪兒領的槍,那不勒斯治安差成這樣還能不能好了。
我一秒歐拉小偷,把錢包還給失主,然後沒收了他的槍。
「所以說為什麼總是會有人在我們的地盤上偷東西?」我回去後忍不住向布加拉提吐槽,「我們可是收了保護費的誒,他們不怕被打死嗎?」
布加拉提沉默了幾秒,「事實上,街區上的偷竊事件我們是不管的。」
我:「……啊?」
53.
那一切的罪惡之源,舍友曾在我耳邊叨念了一個月、和布加拉提的標准偶像劇劇情的相遇是怎麼回事?
「那天我也在餐廳吃飯,因為很少見到亞裔的漂亮女孩,所以多看了一眼。」布加拉提說。
然後他眼睜睜地看著我舍友一個人痛快地點了三人份的料理,接憧而至的菜肴堆滿了餐桌,加上坐在椅子上躍躍欲吃的舍友,遠遠看去甚是奇觀。
我:「……」
這個描述很不對啊,我怎麼突然覺得要槽。
布加拉提誠懇地說:「我一開始並沒有特別注意莉莉蘇,但她真的吃太多了,而且吃的時候看上去特別快樂幸福,等我反應過來,已經盯著她吃完晚飯了。」
……我想這和秀色可餐應該沒什麼關系。
舍友吃完飯後還興致勃勃地和服務生吹了會水,把廚師誇得天上有地上無的,她和布加拉提一起離開餐廳,卻完全沒多看身旁的男人一眼。
我:「……」
我哆嗦著回憶舍友在睡前抓著我的手重復了無數遍的故事,說好的「他出現在我面前的那一瞬間奪走了我的全部視線」「他背著光,身影明亮得讓我無法直視」呢?戀愛上腦的舍友不僅邏輯群出了問題,連濾鏡都快厚過瓶底了啊喂!
「我平時確實不太搭理那些小偷,但是莉莉蘇好像很喜歡那家餐廳的料理,小費給的也多,服務生也挺高興的,要是因為被搶包這種小事再也不來了有點可惜,所以我順手幫了一把。」布加拉提說,「只是沒想到她會因此找上我一個月。」
我:「…………………………」
我仿佛聽見什麼東西破碎的聲音。
……或許是誰的少女心吧,總之不會是我的。
「老大,我求求你,把剛才說的這些話永遠地從腦海裡銷毀了吧。」我絕望地抹了把臉,「如果你不想被你的女朋友吊起來做成叉燒的話。」
布加拉提茫然地看著我,亮藍色的眼睛裡透著獨屬於直男的單純。
從那天起,比起害怕舍友英年早婚不幸成為罪犯家屬,我開始更害怕她得知真相後少女心破滅手起刀落。
我還等著布加拉提給我發下個月的工資呢。
54.
是的,這幫無業游民居然有工資。
布加拉提第一次問我要銀行卡賬號的時候我特別警惕,才損失了一大筆錢的我一聽有人提銀行卡就想哭,布加拉提不知道我之前都干了些什麼傻逼事,很平靜地跟我說按慣例要給我打錢發工資。
我十分震驚,非常猶豫,爽快報數。
……我真的很心疼我的錢啊!能回一點本就是一點!
沒想到布加拉提給我打的錢居然還不少,雖然不是很誇張的數字,但也比我在學校外兼職掙的要多,何況我平時幾乎都沒怎麼在他手下干活。
我習慣性地把錢存起來,但其他人好像都是有錢就花的樣子。
比如米斯達,他收到工資後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去買衣服,不知道是不是被這幫騷包影響了審美,米斯達換了件顏色特別鮮艷的露臍網格開司米毛衣和條紋皮褲,那顏色搭配真是簡直了,更絕的是他還換了個箭頭指向眉心的箭頭點帽盔,遠遠地看過去,米斯達的腦袋就像個變異了的菠蘿。
和他一對比,我都不好意思再嫌棄阿帕基那蛋殼似的頭帶和福葛穿了跟裸著也沒太大區別的破洞衣。
說好的意大利□□最討厭引人注目呢?
整條街最騷最顯眼的就是你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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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穹之弓喜歡小孩子是fate阿塔蘭忒的性格設定
。
米斯達充分詮釋了一個真理:直男騷起來才最要命
我以前一直不明白為什麼老有基佬喜歡直男,直到我發現了他這個小可愛
順帶一提他的皮褲是斑馬皮做的,涉嫌違反華盛頓公約,好孩子不要學
我努力一下看看能不能來個開年吉更,天太冷了,不想打字,只想睡美茸覺
第9章 No.9
55.
與之一對比,全隊(心理)年齡最小的納蘭伽在外表上就樸素多了,比起把自己打扮得五顏六色奇形怪狀,他更在意自身學歷上的不足。
因為家庭等復雜的原因,納蘭伽小學沒畢業就走上了社會,為了彌補他和同齡人的差距,目前正在艱難地向福葛補習數學中。
我曾有幸觀賞過納蘭伽默寫九九乘法口訣表的真跡,其內容令人永生難忘,負責改作業的福葛看了一眼差點當場心髒病發。
「2×2=5,2×7=15,4×6=25……納蘭伽!我不是前天才教會你這個表嗎?才一天沒過問你就給我算成這樣?你是條金魚嗎?啊?!」
納蘭伽十分委屈:「我昨天有復習的!米斯達還指出了我的錯誤,我改正了!」
福葛低頭看了眼作業,表情微妙地變了變,「……他怎麼說的?」
納蘭伽:「他說九九乘法表裡的結果不存在帶4的數字,我一定是記錯了,要全部改成5。」
我和福葛:「……」
福葛刷地扔開作業殺下樓找米斯達,納蘭伽美滋滋地打開電視,他轉到電影頻道,語氣歡快地和我說:「米斯達說得沒錯,算數不帶4,出門沒壞事——你看今天福葛就沒罵我幾句。」
我:「……」
我究竟是在和一幫怎樣的沙雕蛇精病做同事?
56.
除去治安因素的話,意大利絕對是一個適合度假和養老的國家。
即使是□□,大家也都很符合國民特性懶洋洋地過活,哪怕在祖國養成了勤奮作息的舍友,也很快被那不勒斯永遠不緊不慢的生活氛圍帶跑偏,不懼商學院繁重的課業,認真享受每個難得的假期。
在這平穩的幾個月裡,我和舍友在假期游歷了半個意大利,從羅馬到威尼斯,從米蘭到佛羅倫薩,看遍了意大利的古跡和繁華,期間還抽出時間一起回到我的家鄉住了幾天,媽媽和叔叔熱情地招待了舍友,我們靠在草堆上,我聽著羊叫,教她如何分辨北極星。
被我委托幫忙帶狗的福葛:「……???我沒記錯的話布加拉提才是莉莉蘇的男朋友?拋棄男友和上司跑出去玩就算了,還見家人數星星看月亮?你們這麼蕾絲邊真的好嗎?」
我涼涼地看他:「別講得好像布加拉提新裝備上的發夾袖扣皮鞋錢夾都不是我們帶回來的一樣,我還沒嫌棄你們這幫基佬整天同吃同住,你居然敢先來吐槽我姐妹情深?」
舍友性取向直不直,這難道還用懷疑嗎?她給布加拉提寫的角色扮演劇本已經多得差不多可以合集出書了,順帶一提,我為布加拉提工作這件事還是被舍友知道了,不過這也沒辦法,我們住在一起,有什麼風吹草動都瞞不過她。
我原以為舍友對此會有什麼微妙的不滿,畢竟閨蜜離男朋友太近什麼的素來是所有女性的雷區,結果她不僅沒有,還從中得到了靈感。
……不要問我怎麼知道的,我才沒有在借舍友筆記本電腦寫作業的時候不小心點開了桌面上未編輯完成的Word,也沒有看到什麼「下屬不能啵上司嘴」這種叫我再也無法正視布加拉提的恐怖台詞,我失憶了,我什麼都不知道。
很長一段時間,我都被包圍在和單純直男上司、沙雕基佬同事、戀愛腦舍友的插科打諢之中,每天過得無憂無慮,簡直快要忘了最初決定來那不勒斯求學的目的。
但我到底沒有真的忘記。
而且很快,這種優哉游哉的日子就被接連發生的事件打斷了。
57.
終結一切的罪惡之源,居然還是舍友。
她趁學校校慶放假,溜回國見了趟父母,沒多久就飛回那不勒斯,因為這只是件小事,舍友也就順口和布加拉提提了一嘴,體貼地沒讓工作時間不穩定的男朋友來接,熟練地召喚了我。
我叫了輛出租車,抵達機場的時候叫司機等我幾分鐘,司機露出了猶疑的表情,「機場附近……我們這些沒有許可的車不能停留太久,更不被允許接客啊。」
「誒?這樣嗎?」我有點懵,司機大概不太想無獲而去,還是約定等我十分鐘,時間有些緊,我下車後就往出入口跑。
我很快在車站附近找到了舍友,她正和一個矮個子亞裔男生、一個……一個……臥槽這什麼沙雕發型,為什麼會有人把自己劉海燙成三個甜甜圈?
我震驚地看著這個梳著小辮子、站姿跟模特似的金發少年,莫名地察覺到一股熟悉的基佬味。
「阿塔!」舍友歡快地撲上來抱住我,「我好想你!」
我馬上把既視感極強的少年拋在腦後,接住她,「莉莉!我也想你!」
「這就是來接我的朋友,」舍友對另外兩個人說,又問我,「對了阿塔,你叫車了嗎?這個日本來的游客趕著去酒店……」
我秒懂,「叫了哦,就在外面,要一起嗎?」
小個子亞裔男生很高興,他用口音有些重的意大利語向我們道謝,另一邊的金發少年淡淡地看了我們一眼,說那就不打擾了,轉身走向其他人。
「什麼情況?」我咬舍友耳朵。
「開黑車的,」舍友也咬我耳朵,「價格壓的超低,絕逼有問題。」
我了解地點點頭,帶舍友和小男生往外走,突然聽見一陣刺耳的摩擦聲。
我奇怪地扭頭望去,發現一個右臉有傷疤的高大男人,一手抹著眼淚一手拖著鏟子,截住了剛才在舍友身邊的騷……少年。
男人上下打量不做聲的少年,「你是喬魯諾·喬巴拿?」他冷笑一聲,指指身後,「你跟我來。」
舍友驚呆了,「這什麼情況?光天化日強擄民男進小巷?」
「你又想歪到哪去了?」我忍不住戳她額頭,「不過那男的我認識……你等我一下。」
我快步走過去,叫住真的乖乖跟上男人的少年。
我按住他的肩膀,不耐煩地問男人:「嘿,淚眼魯卡,你要帶我的司機去哪?」
58.
淚眼魯卡沉默地盯著我幾秒,像是想起什麼似的:「……你是布加拉提手下的那個女人。」
「勞您費心掛念。」我說,「這小朋友是我約的司機,我正趕時間,你叫走他要干嘛?」
淚眼魯卡看了眼在不遠處觀望的舍友,沒有直接回答,「司機?我以為你帶你朋友離開是打算坐別的車。」
「沒有哦,我們已經談好價格了,只是小朋友說想去上廁所,我總不能不讓他去是吧?」我面不改色地說,「所以你找他干嘛?不是要緊事的話改天再說吧。」
我們對視幾秒,淚眼魯卡先扯扯嘴角,「是要緊事,你的小朋友最近在機場打工,但我至今為止都沒收到一裡拉表示尊敬的貢獻。」
他不懷好意地盯著少年,「你是在瞧不起我嗎?喬魯諾·喬巴拿?」
我有點頭疼。
淚眼魯卡這假惺惺又狠毒的下品男人在同行之間很出名,納蘭伽特別看不起他,我正思考把他敷衍走的理由,沒想到被我搭著肩膀的喬魯諾膽比天大,一臉平淡地表示他交過保護費了,現正一窮二白。
連我都覺得,他說這話的表情太嘲諷了。
淚眼魯卡瞬間暴怒:「你交給警衛的保護費關我屁事?!」
他說著就衝上來要給喬魯諾臉上一拳,我心情復雜地順手接下,「嘿,我們不要打架好嗎?有話好好說,暴力是不對的……」
淚眼魯卡掙脫不開我的手,臉色逐漸變得猙獰漲紅,他咆哮:「住嘴!你個母豬!你又知道——」
我一腳把他踢飛出去。
我抽出手帕,猶豫兩秒換了紙巾,擦掉被噴了一臉的唾沫,慢悠悠地走上前蹲下,揪起淚眼魯卡同樣充滿槽點的劉海,「你剛才說什麼?我沒聽清。」
我十分懷疑他是不是被我踢斷了肋骨,淚眼魯卡趴在地上,哆嗦了半天也沒說出句完整的話。
我想了想,從錢包裡抽出幾張大額紙鈔,連同用過的紙巾一起塞他衣領裡,「你要是缺司機,自己叫一個吧。」
我起身向滿臉錯愕的喬魯諾招手,打算和舍友彙合,淚眼魯卡捂著胸腹,恨恨地瞪我。
「阿塔……蘭忒……」他斷斷續續地說,「這個恥辱……我記下了!」
「你吸.毒吸嗨了吧?」我莫名其妙地看他,「是你先突然叫走我的司機,我好聲好氣地問你話,你不僅打人,還罵我。你害我在朋友面前丟臉了,我有說什麼嗎?還恥辱?開玩笑麼?」
我撈過少年,頭也不回地擺手告別,「你要是覺得不平,想向誰告狀都行,不過先說清楚,被『侮辱』的人是我,無論我做什麼,神都會原諒我。」
「——如果你還要找我麻煩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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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年快樂
開始主線
3號再見
第10章 No.10
59.
「你的車停在哪?」我問。
被我帶著走的喬魯諾有些疑惑,「你們不是已經約了車嗎?」
「耽擱那麼久,司機早開走了。」我說,多多少少理解了司機為什麼不願意把車停在這裡,我向舍友說明了一下情況,她和在飛機上認識的新朋友非常體貼地同意了換車。
名字叫喬魯諾的少年開的確實是輛黑車,既沒有TAXI的牌子,也沒有後備箱,舍友和小男生抱著行李坐在後座上樂哈哈地聊天,喬魯諾習慣性地要往駕駛座上坐,我猶豫了一下,止住他的動作。
「有個問題剛才不方便問,」我說,「不過小朋友,你臉那麼嫩,今年幾歲?」
喬魯諾可疑地沉默了,過了幾秒才吐出一個數字:「十五。」
我被驚到了。
沒想到這小子不僅開黑車,居然還無證駕駛,之前和淚眼魯卡對持時對他的判斷不是錯覺,喬魯諾真的膽大包天。
舍友和小男生聞言一臉驚恐地齊齊轉頭看過來,我無語地揮手叫他坐到另一邊去。
喬魯諾安靜地換到副駕駛位,我穩穩當當地坐下,問後座的男生:「你要去哪兒?」
男生報出一個酒店的名字,我邊開車邊有一搭沒一搭地跟身旁的少年聊天,和騷氣的外表不同,喬魯諾性格冷淡,但不知道為什麼有問必答,我很快就了解到他在機場開黑車是為了勤工儉學,不由得對這種自強不息好學勵志的學生肅然起敬。
「阿塔小姐呢?」喬魯諾問,「阿塔小姐又是做什麼的?我在機場也工作了一陣子,分辨客人的眼光還是有的,但我看不出阿塔小姐的職業。」
我隨口道:「我還沒工作,在大學讀書。」
坐在後座的日本男生聽了一會兒,忍不住小心翼翼地發問:「機場那個拿鏟子的男人是做了什麼過分的事情嗎?之前你們說話的時候,阿塔小姐好像很生氣的樣子。」
完全不了解經過的舍友想都不想就拉偏架:「肯定是那個男的先挑事!阿塔脾氣超好,樓下的老流浪狗都會抱回家養,才不會無緣無故踹人。」
「總之都是那個家伙的錯,他看上去就不像個好人!」她斬釘截鐵地總結。
不,那只狗是你抱回來的,而且我想這和脾氣好不好沒有什麼關系。
但是男生好像就這樣被偏頗的舍友說服了,我避重就輕地簡略解釋了一下,把他送到酒店,沒過多久就把舍友帶回到公寓附近的路口。
我看了眼計價器,打開錢包抽出幾張紙鈔給喬魯諾,和舍友一起下車,沒走幾步就聽見他喊我的名字。
「阿塔小姐,你錢給多了。」喬魯諾坐在原位,舉著手裡錢說,「你是不是看錯價格了,給的太多了。」
「其它的是小費啦。」我說,想了想,示意舍友等我一下,回到車旁小聲勸他,「你還是別回機場開車了,淚眼魯卡那人爛得要死,他販.毒,販.毒你懂嗎?」
我使勁比劃,「沒什麼是毒.販做不出來的,而且他還有點背景,鬧出幾條人命都不怕,他不敢報復我,但一定會去找你算賬,你別回機場開車了,太危險,無證駕駛也不好,要是缺錢的話,我可以想辦法給你找個工作。」
喬魯諾不做聲地盯著我,我這才發現他的眼睛是少見的翠綠色,漂亮得像是舍友珍存在首飾盒裡的翡翠,盡管發型奇異,但他有張值得稱道的好皮相。
——所以說,他為什麼要想不開給自己燙幾個甜甜圈呢?
是我老了嗎?怎麼最近的意大利男性審美和潮流個個都那麼迷了?
「我知道了。」喬魯諾說,「我會好好考慮的。」
話雖如此,我卻從他的表情裡看出了「我很認真地在聽你說話,不過不會照做」的意思。
……算了,這個家伙膽子那麼大,不聽勸也正常,希望我給的小費到時候別成了他的醫藥費吧。
該說的都說完了,我轉身准備要走,喬魯諾又叫住我,用「今天天氣真好啊」的平淡語氣問:
「阿塔小姐是□□的人嗎?」
60.
突然又到了考驗演技的時候。
大概是我之前蹬淚眼魯卡的動作太干脆,讓他產生什麼(正確的)誤會了吧。
雖然我平時也沒做賊似的隱瞞過,但這並不代表我願意向別人承認我和□□的關系,除了布加拉提他們,組織裡的人我誰都看不起,所以不希望任何人把我聯想到那些亂七八糟的人身上。
於是我露出疑惑的神色,「你怎麼會這麼想?」
喬魯諾微歪腦袋,示意我彎下腰,我照做了,眼角瞄到他上身探出車窗,喬魯諾湊到我的耳邊,壓低聲音說:「阿塔小姐在機場摟著我走的時候,我感覺到了。」
「——你腰側鼓起來的那塊硬物,是槍吧?」
臥槽!
我嚇了一跳,下意識地捂住後腰,接著意識自己的反應恰好證明了對方的推測,他坐了回去,向我點點頭。
「多謝惠顧。」喬魯諾說,沒有繼續剛才的話題,「那麼,Arrivederci.(再見)」
他移到駕駛座上,很快就開車離開了,我滿心臥槽和莫名其妙地站在原地,回頭看見舍友同樣一臉臥槽地看著我。
「你們怎麼回事?」她如臨大敵地問,「那小兔崽子背著我撩你?」
61.
我發現我不僅不懂男人的審美,也開始搞不明白女人的想法了。
「臭不要臉的意大利男人!牙都沒長全就敢撩女孩!撩個屁啊!想上天吧!」舍友憤怒地在廚房裡舉著鍋鏟大開大合,「我不同意!阿塔你聽到沒有!我不同意!這麼醜劉海的騷包不配靠近你!我不准你再理他!」
我總覺得這一幕莫名的熟悉,可又說不清楚在哪裡見過。
雖然不知道舍友在氣什麼,也不知道喬魯諾怎麼就踩了雷,但我還是決定維護一下包括她男朋友布加拉提在內的這個國家的另一半人,「可是,莉莉,你不是最喜歡意大利男人的紳士體貼,浪漫多情嗎?」
「我呸!」舍友旋身一鏟子把菜甩盤裡,「他們就是一幫中央空調!花心大蘿蔔!靠不住的大豬蹄子!」
她震聲:「總之!我不准你再和那個甜甜圈說話!那貨一看就不是什麼好人!遲早有天要去當混混!」
我連連點頭,不敢提醒氣急敗壞的舍友,她寶貝的男朋友布加拉提和我同樣也是是混混這個事實。
正在做飯的女人說什麼都是對的,這是我和叔叔共同默認的信條。
62.
吃完午飯後,我去跑找布加拉提,自從隊伍裡多了個注重飲食的米斯達後,他們每頓飯都能吃上老久。
結果我進房間的時候沒一個人在吃飯,所有人坐在餐桌旁表情各異地看向會客室,我奇怪地跟著望過去,看見布加拉提坐在椅子上,一個著裝正經的中年男人跪在一旁,邊抹淚邊抓著他的手。
「這什麼情況?」我忍不住問阿帕基他們,福葛看了我一眼,「有委托,這個男人的女兒半年前抱著石頭跳樓自殺了,他懷疑這件事和女兒的男朋友有關。」
會客室的布加拉提喊了聲米斯達的名字,「我把這件事交給你了,怎麼樣?」
米斯達爽快地答應下來:「沒問題。」
這個委托聽上去倒是比以前那些正經,我生出幾分興趣,積極地表示:「布加拉提,我也去!」
「隨便你。」布加拉提說。
於是我向福葛打聽情況,卻無意間得知一個令我震驚的消息。
「淚眼魯卡死了,布加拉提要去處理這件事,你們順道,可以一起坐他的車出發。」
「淚眼魯卡死了?」我不可思議地問,莫名開始後怕起來,「他怎麼死的?」
別啊!千萬別是我一腳踹死了!我可沒使用替身能力!
「聽說是被自己的鏟子砸到了頭,在醫院搶救無效成了植物人,對於我們來說就是死了。」福葛說,「你問這個干什麼?」
這聽上去和我無關,考慮到負責此事的是布加拉提,我安心下來,「沒什麼,就是有點好奇。」
福葛:「反正布加拉提很快就能處理好,你們……」
「喂!你們!」米斯達突然大聲打斷他,緊張地問:「你們剛才說什麼?誰在說話?」
「你沒聽清嗎?」我茫然地扭頭看米斯達,「那個什麼花店老板的委托,我們兩個一起去做。你別發呆了,快點跟我走。」
「不是……」米斯達咕噥幾聲,福葛把要去的公寓地址和目標對像的照片給了我,我從會客室的抽屜裡找到磁帶錄音機,跑下樓找布加拉提。
不知道米斯達今天怎麼了,做什麼事都磨磨蹭蹭心不在焉,一直在車上跟布加拉提糾結委托人女兒跳樓時抱著的石頭形狀,神經兮兮的。
我:「安心啦,石頭不可能是4的形狀的。」
福葛邊開車邊問他:「你喝醉了?剛才喝了多少酒?」
米斯達:「我沒有……」
我警惕起來:「你們喝酒了?福葛你醉駕?」
福葛:「啊?我就喝了一點點……」
「一點點也是酒!」我說,男人喝起酒來,什麼鬼話都不能信,「停車!換我來開!」
「沒有這個必要吧,我們都快到了。」
「不行!停車!馬上停車!」
福葛一臉受不了地剎車,我推門下車,把他趕到後座,「車上有四個人呢,對自己的生命負點責不好嗎?你也不怕被吊銷駕——」
然後我後知後覺地想起來,今年才16歲的福葛是不可能有駕照的。
……■。
舍友說的沒錯,意大利男人果真都是靠不住的大豬蹄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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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車裡有4個人啊(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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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警覺的舍友:怎麼肥四!阿塔表情不對!淦!這甜甜圈該不會看我阿塔單純又有錢要泡她吧!
。
阿塔並沒有被其他人影響審美,但被傳染了想花錢就花錢的壞習慣wwwww
明天、明天我會努力出現的!
第11章 No.11
63.
目標的名字叫做史可比利,住在公寓七樓,是個不出名的雕刻家。
「你不覺得這個任務聽上去特別像是什麼推理小說的開頭嗎?」我對米斯達說,「辛辛苦苦做了大半輩子正經生意的中年男人的獨女悶聲不吭地和不得志的雕刻家戀愛,之後滿面安詳地抱著男友的作品跳樓而死,父親傾家蕩產找上特殊勢力求助只為查明女兒死因,可全是推理小說的經典要素啊……希望是我想多了,這種故事的結局一般都不太好。」
「沒必要想太多,布加拉提說了,我們只需要讓那家伙把知道的事情全部交代出來,然後把錄音交給花店老板。」米斯達無所謂地說,「如果他真的害死了女朋友,我會讓他癱個四五年,剩下的就交給警察。」
真不愧是專業的,米斯達他們居然連怎麼處理雕刻家都想好了。
不過也是,現實哪裡會有小說那麼狗血,這起事件應該只是巧合吧,做好我們該做的就是了。
公寓唯一的電梯一層層降下,我拍拍口袋,意識到我忘了一件重要的事。
「糟糕,我把磁帶錄音機落在車裡了,」我說,「我現在回去拿!」
「那我在這裡等你。」米斯達說。
我發動能力跑出公寓,剛出門就撞見正跨步准備進來的布加拉提,於是解除能力停下來,「布加拉提?你怎麼在這?」
他把手裡的錄音機扔給我,「最近聽說了一些不太讓人放心的傳聞,還是決定跟過來看看。」
「哦哦哦,好的。」我接住錄音機,「米斯達在電梯前等我們。」
可當我和布加拉提回到電梯前時,米斯達不見了,而電梯正在向上。
「搞什麼啊?」我忍不住說,「不是說會等我嗎?為什麼提前上去了?」
「大概出現了什麼出乎預料的情況。」布加拉提說,「我們等他一下——」
正在運行的電梯匝道裡傳來幾聲不明顯的槍響。
我:「……」
看來確實出了什麼事。
「不太對勁,」布加拉提皺眉,指著走廊盡頭,「我們走樓梯追上去。」
我跟著布加拉提小跑上台階,很快就接近了七樓,拐角的扶手旁堆放著一大塊奇形怪狀的石頭,十分礙事,我粗粗掃了一眼,打算無視它去找米斯達,卻被布加拉提叫住。
「阿塔,等等,這個石頭……看上去有點眼熟。」他說。
「嗯?」我退回去認真打量那塊石頭,發現那居然是塊未完成的半身石雕,從石雕面孔和胸部能勉強分辨出那是個憤怒咆哮的女人,不過不知道雕刻石雕的人腦子裡在想什麼,居然往女人的頭上加了一對獸耳,同時在右肩上多刻了一個比腦袋還大的野豬頭,不倫不類極了。
好醜啊這玩意,這女的就像剛被人打了一頓似的,胸口還破了個洞,真不吉利。
布加拉提端詳了一會兒,稍稍移動石雕,不確定地說:「這好像雕的是你。」
64.
「哈?怎麼可能!」我炸了,「這個野豬妹哪裡像我了?你看清楚點啊!」
「你們的五官確實很接近,」布加拉提說,「不信你蹲下來仔細看看。」
「才不像呢!」我不信邪地湊過去,想要把石雕轉個方向,沒想到手指還沒碰上石雕,就被布加拉提猛地抓住衣領用力拖開。
三發子彈射中石雕,將它撞下樓梯,米斯達的三個替身小人興高采烈地追上去。
「成功啦!」
「太好了,趕上了!」
「削到了!『形狀』改變了!」
「你們在搞什麼啊?」我穩住身體,「嚇我一跳。」
「阿塔不可以碰這個石頭!」5號說,「這是替身攻擊!你碰到它會——」
「唔啊啊啊!」1號和7號叫了起來,「形狀改變了……可是看上去像是受傷更嚴重的樣子……」
「性感手.槍,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布加拉提放開我,把我往身後推,「米斯達他在哪?」
我踮起腳想越過他看一眼石雕,它居然自動地跳上台階,布加拉提叫出鋼鏈手指,把石雕一通胖揍打下樓梯。
石雕滾到一邊,被衝上樓的米斯達抱住,他滿頭大汗,衝我喊:「阿塔蘭忒!你快離開公寓跑到外面去!這個石頭有問題,只要你碰到了馬上就會死!」
臥槽!
「有人要搞我?」我一瞬間滿腦子的「淚眼魯卡索命」,「是哪個王八蛋?我一腳送他們作伴!」
「別管那麼多,你先跑!」布加拉提一拍我後腦勺,我只好發動能力,越過米斯達跑到樓下。
公寓外的馬路邊有輛車特別眼熟,我湊上前,發現車裡坐著福葛。
我解除了能力,敲車窗:「福葛,你在這裡干嘛?」
福葛嚇了一跳,「你怎麼神出鬼沒的?」他拉下車窗,「米斯達剛才打電話給我,一直在問你在哪,他語氣不太對勁,所以我回來看看。米斯達和布加拉提呢?」
「在樓上。」我指天,然後看見我們正談論的兩人從樓頂的窗戶探出頭來,大動作地揮手。
福葛伸長脖子仰頭看,「他們在喊什麼?」
十有八九是讓我快跑,可我已經到樓下了,難不成那石頭還能突然出現不成——
公寓的牆壁突然凸出一大塊,某個形狀可疑的巨大石塊脫離牆面,掉了下來。
我:「……」
這個石頭是真的很想搞我啊。
我再次發動能力,拉開車門把福葛拖到一邊,慢悠悠地等著石雕掉到地上四分五裂。
碩大的野豬頭碎塊滾到輪胎旁,快速風化成縷縷灰煙。
「我最喜歡這種遠距離自動追蹤型的替身了,」在正常流逝的時間裡,我自在地對福葛說,「因為它們永遠都追不上我。」
65.
莫名其妙地跑了一下午,米斯達也沒跟我講清那個石雕替身是怎麼回事,確定石雕損毀消失後,布加拉提先行離開去調查淚眼魯卡的死因,我不得不硬著頭皮獨自一人向充滿期待的花店老板說明我們的調查結果。
「您的女兒是自殺。」我看著拄著拐杖的男人的眼睛,「您的腿腳不好是吧?最好去醫院看看,這是某種內髒疾病發作的初期症狀,您的女兒好像意識到自己也將患上同樣的疾病,於是決定自殺,把完好的器官留給您……」
我沒有把話說完,因為男人聽到一半時已然崩潰。
我的預感成真了,這個故事的結局確實很不好,根據布加拉提的留言,我沒有收男人的佣金,盡力安慰他一番後,送他上了出租車。
「幸好有你在啊。」米斯達目送男人離去,吊兒郎當地說,「我可不擅長通知別人壞消息。」
「我也不擅長啊,」我心情有點低落,「我最討厭不幸的故事。」
米斯達拍拍我的肩膀,過了一會兒,他問,「要不要跟我們玩牌?布加拉提今晚不回來,四個人打牌不吉利。」
我拒絕了,「不要,莉莉好不容易回來了,她做飯比餐廳堂食好吃幾百倍,我要快點補回這幾天缺的份。」
米斯達聳聳肩,「好吧。」
我回到公寓的時候正好是晚飯時間,大廳窗戶透著光,今天的晚餐一定非常豐富,我這麼期望著,推開了門。
然而餐桌上什麼都沒有。
舍友坐在沙發上,一臉焦急擔憂地捧著布加拉提微腫的臉,「布魯諾,這到底是怎麼回事?誰打了你?」
布加拉提尷尬地往後退,「不,沒事了,我的臉不痛,沒事了……」
「沒事個鬼!」舍友爆發了,「你牙都少了一顆還沒事!到底是哪個王八蛋打你?說呀!我讓阿塔削他!」
「……總之,我已經處理好了。」布加拉提挪開視線,「對方也沒撿到便宜,這件事就這麼算了吧。」
舍友面無表情地盯著他,突然傾上身,舔了一下布加拉提的右臉。
「這是說謊的味道!」她斷然道,一屁股坐到布加拉提的腿上,揪著他大開的衣領,「你今晚必須給我解釋清楚!不然不准走!」
震驚到變形但沒有被任何人發現的我:「……」
我默默地關上門,下樓,在萬家燈火中抓緊外套的領口,悲傷地決定回餐廳去找米斯達他們打牌。
真喧囂啊,那不勒斯的夜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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舔人臉者恆被舔,不乖乖說實話還會被日(不是
第12章 No.12
66.
布加拉提消失了整整一個上午。
無家可歸的我借口補作業沒回公寓睡覺,抓著米斯達他們通宵打牌,午飯飯點被舍友的電話叫醒時腦子還很懵,游魂似的回了公寓。
「你在圖書館裡寫了一晚上的高數?」給我開門的舍友一臉錯愣,「怎麼看上去好像滄桑了十幾歲?」
「差不多吧。」我沒精神地說,和福葛鬥一晚上的牌,和寫高數也沒差。
這次的餐桌上擺滿了新鮮出爐的菜肴,我打著哈欠坐下來吃飯,督見沙發上一摞摞牙齒護理的廣告和小冊子。
「布魯諾的牙齒出了點問題,我打算帶他去植牙。」舍友注意到我的目光,解釋說,「預約了下周的手術。」
接著舍友開始碎碎叨叨她早上花了多少功夫才把布加拉提按進私人牙科診所做牙齒護理,以及植完牙後的洗牙貼片計劃,我看著廣告封面上大笑著的男人白得發光刺眼的門牙,沉默了。
我有種預感,即使布加拉提在隊伍裡德高望重,下周之後也會成為米斯達那幫死沒良心的快樂源泉。
……管他呢,反正被笑的又不是我。
我歡快地叼住沙拉,隨口問:「布加拉提他人呢?」
「說下午有約,先走了。」舍友回憶,「好像說是……推薦什麼人去了?」
67.
如舍友給出的情報那般,第二天布加拉提通知我們,明天將有個新人加入隊伍。
我十分期待:「是可愛的女孩子嗎?」
布加拉提沉默了一下,「不,新人是男的。」
我失落地低下頭,福葛忍不住吐槽:
「你以為誰都跟你一樣?」他說,「除了你這種鐵著頭上門搞事搞錯方向的替身使者,還有哪個正常女孩會沒事加入組織?別想了,你要是能在那不勒斯找到其他的女性組員,我幫你溜一年的狗。」
阿帕基嗤笑一聲,「我溜兩年。」
我深情地凝視這倆王八蛋,「你們是不是想打架?」
「冷靜,冷靜,」米斯達安慰我,「說不定新人是個可愛的男孩子呢?」
「像納蘭伽那樣可愛嗎?」我問。
不遠處正在寫數學題的納蘭伽警覺地抬頭,福葛面無表情地把他腦袋按回去,無比肯定地對我說,「不可能。」
也不知道福葛的意思是新人不可能可愛,還是新人不可能和納蘭伽一樣可愛,我分析了兩秒,同樣肯定地對福葛說,「死基佬。」
我如願地和福葛打了起來。
68.
無論新人是不是可愛的男孩子,我都沒機會第一個親眼確認,因為我有約了。
媽媽久違地離開農場,來那不勒斯找我,時間恰好撞上了新人的見面會,布加拉提很干脆地給我放了假,表示改天再見新人也沒關系。
「反正以後多得是時間,還是和家人的約定比較重要。」他說,「你母親難得來看望你,好好玩吧。」
既然老大都這麼說了,那我當然是快樂地跑去找媽媽啦。
我特地起了個大早,背著背包跑去旅館,我原以為我能得到一個充滿母愛的溫暖擁抱,結果媽媽一看到我,就揪著我坐車到碼頭邊,財大氣粗地租了輛游艇。
「媽,我們要去哪?」我坐在甲板上一臉懵逼。
「卡布裡島。」媽媽輕快地說,「我過去的好姐妹離婚了,我們幾個約好了要出來聚餐慶祝。」
我:「……???」
這句話的槽點是不是有點多?
而且媽媽你原來不是來看望我的嗎?
媽媽:「當然不是,我看上去很閑嗎?對了,你成天和莉莉蘇到處跑,卡布裡島去過沒?我不認路,你給我當導游吧。」
沒去過!還有媽媽你這樣我要生氣了!
媽媽隨手扔給我一個仔細包裹好的長條盒子,「乖,好好帶路。」
「誒?禮物嗎?」我高興地接過盒子,美滋滋地撕包裝,打開盒蓋看了一眼,頓住了。
「等等,這是叔叔給我的禮物吧!」我驚訝地大聲說,媽媽奇怪地看著我,探過頭來,「你怎麼知道?他聽說我來找你,要我順便把這個帶過來。他送了你什麼?」
「我就是知道啊!」我把盒子收起來塞背包裡,抱怨道:「這是叔叔說過要送我的鋼筆好嗎,媽媽你太敷衍我了。」
「別在意這些啦,我今天需要你啊。」
媽媽聳聳肩,把我按在懷裡一頓揉搓,我本來也沒多生氣,和媽媽鬧了一通,在小艇靠岸後按著地圖把媽媽帶去了目的地的餐廳。
三個小時後,我拎著十幾個購物袋,半死不活地跟在一幫花枝招展的女人後頭,終於理解了媽媽那句「需要我」的深意。
哭了,媽媽根本不是真的愛我,她只是缺一個苦力而已。
我悲傷地陷入自閉,仿佛年輕了二十歲的媽媽和阿姨們一直玩鬧到午後,期間她突發奇想,振臂一呼說要上游艇辦派對,我虛脫地靠在岸邊公共休息椅上,等她們呼朋引伴地買晚飯的材料。
……怎麼說呢,媽媽沉寂在家裡太久,我幾乎都要忘了她在離婚之前曾經是個多麼能來事的女人了。
自我上了大學離開家後,媽媽對我越來越寬容,她逐漸從以前嚴肅的母親變成一個鮮活的女人,倒不如說過於鮮活了,我總是疑心她什麼時候出去給我帶個繼父回來。
真希望叔叔也能像媽媽一樣,不再宅在家裡,開始往外跑啊。
我奄奄一息地眺望波光粼粼的海面,困得昏昏欲睡,眼皮還沒闔上幾秒,就聽見有人扯著嗓子問:「有人在等LAGOON號的游艇嗎——」
「LAGOON號的茲凱羅先生發來一通無線通信,請馬上來游船監視小屋接聽——」
男人重復問了好幾遍,沒有人回應他,我煩躁地起身,突然聽見幾聲槍響。
微微嘈雜的海岸瞬間安靜下來,我遠遠地看見有個人慢慢地走出槍聲響起的地方,進了一間小屋。
我瞪大眼睛。
69.
雖然看不清臉,但那個奇妙的衣服配色,那個造型奇葩的帽子,絕對是米斯達無疑。
可他怎麼會在這?剛才的槍聲又是什麼情況?
我驚疑幾秒,發動能力把購物袋全部扔到幾十米外租好的游艇上,也顧不得會不會遭賊,又跑進小屋。
小屋的玻璃窗上碎了兩個洞,大開的後門邊有道顯眼的血跡,我順著血跡跑出去,後門外的大道上空無一人,一輛貨車快速地開上沿山公路,很快消失不見。
我看著地上那灘血跡,陷入了沉思。
要不要追上去?米斯達的行為和這現場太可疑了,不搞清楚情況實在不能叫我安心,可即使用能力加速,追車對於我來說也很夠嗆。
——還是先去找另一輛車吧。
我下了決定,轉身准備回去借車,看見一個人警惕地站在我身後的不遠處。
「請不要亂動。」那人神情嚴肅,一目不錯地盯著我,「這位小姐,姑且問一句,茲凱羅埋伏在海岸邊的同伴是你嗎?」
「啊?」我茫然地看著對方,以及他頭頂上三個熟悉的甜甜圈,「喬魯諾,你在干嘛?」
幾天前才見過面的勵志少年喬魯諾一愣,「你認識我?你是……」他上下打量我,像是想起了什麼,「阿……那天的小姐。」
喬魯諾好像沒記住我的名字,不過這不重要,我頭痛地說:「我叫阿塔蘭忒。什麼茲凱羅?你不是在機場開車嗎?怎麼會在這?」
「抱歉,這與阿塔小姐無關。」他放松下來,「阿塔小姐之前就在這裡嗎?你有沒有看到我的同伴?他大概一米八多,穿著藍色.網格毛衣和條紋皮褲,戴著一頂奇怪的帽子……」
這形容詞這麼越聽越熟悉?我忍不住打斷喬魯諾,試探著問:「你同伴,是米斯達嗎?」
喬魯諾再次愣住了。
他的反應足以說明一切,我們兩個表情空白地對視幾秒,在電光火石間都想通了一件事。
喬魯諾:「你是今天缺席的——」
我:「你就是那個新人?」
臥槽啊!
我們分別才三四天吧!他怎麼轉頭就入伙組織了?而且他才15歲吧!□□低齡化那麼嚴重,這個國家還能好嗎?!
我震驚到說不出話,目光控制不住地下移到他大片裸露的胸上。
……盡管很不和時宜,但我真心覺得,布加拉提小隊的審美,應該是沒救了。
70.
「……總之,就是這樣。」
喬魯諾簡單地解釋了一下情況,大概就是我不在的這段時間裡,布加拉提帶著所有人坐游艇來卡布裡島,好像是要取什麼重要的東西,這消息讓組織裡其它的混混知道了,他們試圖搶奪,喬魯諾和米斯達為了防止被偷襲,先發制人上岸尋找潛伏者。
「坦白說我還是沒弄明白到底發生了什麼,」我說,「但我不能讓米斯達一個人面對敵人,跟我來吧,我去弄輛車。」
媽媽的朋友中有人是開車過來的,我帶著喬魯諾過去見她們,扯謊說有急事,阿姨很爽快地把車鑰匙給了我,我馬上溜開,發動能力跑到最近的停車場裡把車開出來,帶走了被阿姨們包圍調笑的喬魯諾。
「你小子可以啊,」我驚訝地瞧他,「我媽她們嫌棄男人一天了,你居然能討她們歡心。」
喬魯諾沉默了一下,像是不知道怎麼回答,他直視前方,「現在還是先追上米斯達吧。」
「知道了。」我說,卻不太擔憂,米斯達並不是一個沒有同伴就會被輕易打敗的人,即使是單打獨鬥,他的戰鬥力也足夠令人安心。
我一踩油門,開車衝上了公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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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文卡到上吊,毅然放棄了阿帕茶跳戲
雖然很想做一個沒有感情的殺手搶救績點,但我還是擠時間出現了(哭了
消失的幾天是在期末考,沒考完,下周繼續,周六再更一章,考完再見
第13章 No.13
71.
結果我們開車追到了山頂都沒有找到米斯達。
我和喬魯諾四處搜了一圈,一無所獲,不得不回到海岸邊,沒想到布加拉提他們已經靠岸,米斯達抓住了潛伏在島上的混混,他把那人丟進船艙,正得意地和阿帕基說著什麼。
「阿塔?」布加拉提看見我時有些吃驚,「你不是去見家人了嗎?」
「是啊,」我指了指在不遠處聊天的一群女人,「喏,我媽就在那兒。」
納蘭伽好奇地望過去,「哪個是你媽媽?」
「當然是最漂亮的那個。」我說。「很顯眼的,她背著白色挎包,看到了嗎?」
「你母親和我想像中的不太一樣,」福葛摸著下巴,「聽你以前的描述,我還以為她會是那種很傳統的女性。」
納蘭伽附和地點頭。
「媽媽很傳統地教育我,跟她喜歡和姐妹聚會逛街並不衝突啊。」我說,「女人本來就很多變,你的認知太片面了。」
其實媽媽在離婚之前,一直就是那種熱愛出去玩的派對生物,如果不是因為王八蛋老爹嫌棄我是女兒不要我,小時候的我是萬萬不願意跟媽媽一起生活的。
但離婚後的媽媽很快變成了另一個完全不同的人,她沉默地把我帶回農場,那時我才知道時髦的媽媽原來來自鄉下,我花了近十年去重新認識她,直到現在都不敢說完全了解媽媽。
舍友也是,她在商學院的女生裡名聲不太好,如果我沒有和舍友同居,就她之前那換男朋友的速度,我大概也不會隨意靠近。
我忍不住對身旁的幾個基佬外表直男內心的同事感慨:「永遠不要以為自己了解一個女人,你又不知道她的過去,哪猜得到她平時都在想些什麼呢?」
福葛露出一個微妙的表情。
72.
「先不管那些。」布加拉提打斷了我們的閑聊,「阿塔,我現在要去取一樣東西,在得到它之前我們都不是安全的,你能回來幫忙嗎?」
「這個任務很快就會結束。」他補充道,「你應該來得及回來和母親吃晚飯……」
「不不不!」我飛快止住他的話,我從來沒想過和媽媽吃飯會是一件那麼令人恐懼的事,「我樂意!我跟我媽說一聲就走,沒關系的!」
雖然這麼做有點對不起媽媽,但我才不要拎一天的包,我明天還要上課呢!
「真的不和我一起吃飯嗎?」媽媽有些失落,「來嘛,我讓阿姨叫幾個可愛的男孩子陪你哦。」
我擦了把汗,「不用了,我是去給平時兼職的老板幫忙呢,老板平時很照顧我,我不好意思不去啊。」
而且媽媽不是說不想看見臭男人嗎?為了挽留我,居然這麼不擇手段……媽媽我愛你!但我還是選擇去幫布加拉提!
媽媽聳聳肩,捏了我的臉一把,爽快地放開了我。
布加拉提從不說大話,他說很快結束,那就一定不需要太多的時間,做完這件事,我就回市區找舍友和她新認識的朋友玩去。
「搞定了。」我向布加拉提比了個OK的手勢,「我們接下來要去做什麼?」
布加拉提沒有明說,他招手道:「大家跟我來。」
「哦哦哦!來了!」米斯達不顧腹部流血的傷口,精神抖擻地跟上去,我被他難得的衝勁嚇了一跳。
「喂喂!米斯達你不先去包扎一下嗎?」
米斯達頭也不回地擺手,「隨便處理一下就好,現在布加拉提的事最重要!」
我:「……啊?」
他什麼時候做事跟吃飯一樣積極了?
福葛拍拍我的肩膀,看上去心情非常好的樣子,「跟上去就是,我們要發達了。」
73.
二十多分鐘後,布加拉提把我帶到了公廁門口。
他們把男廁裡的人都趕了出來,讓我在門口看著,個個緊張兮兮地來回踱步,時不時警惕地探頭出來查看情況。
「……你們現在可以給我解釋情況了嗎?」我心情復雜地看著這幫神經病,「布加拉提到底要取什麼東西?還有要發達了是什麼意思?這廁所下埋了金庫?」
阿帕基回頭和布加拉提對視一眼,「現在告訴你也沒關系,波爾波死了。」
我:「……嗯?」
我花了半分鐘才想起波爾波是誰。
「他死了?!」我尖叫,「那個肥豬死了?」
「你小聲點!」阿帕基瞪我,「他今天早上自殺了,留下100億裡拉的遺產,我們需要這筆錢幫布加拉提爬上干部的位置。」
我被這巨大的信息量震得愣了好幾分鐘,回過神來艱難地說:「我才離開了半天……」這世界變化得也太快了吧?!
他對我的震驚不置一詞,「布加拉提說還沒到時間,在他表示沒問題之前,我們不能放松警惕,讓任何人靠近這裡。」
阿帕基略帶嫌棄地看了喬魯諾一眼,把他踢出來跟我一起看廁所門。
喬魯諾安靜地站在我身旁,我飄忽地發了會呆,稍微感到了無聊,便向他搭話。
「阿帕基好像不太喜歡你。」我說,「你惹他生氣了嗎?」
「……好像是。」喬魯諾頓了頓,「應該是因為之前在游艇上,我有些地方做得不太好。」
我安慰他,「沒關系的,誰都會犯錯,阿帕基他以前是警察,疑心病有點重,相處久了就好了。」
喬魯諾隨意地點點頭。
「我剛認識阿帕基那陣,他把我當成飢渴的女變態過呢。」我又說,「後來他心情不好,還往我臉上的拉鏈裡灌茶,新人都是這樣過來的啦,他對你態度不好,你別太在意。」
喬魯諾平靜的表情裂開了。
74.
他無比震驚地看著我,好像我的臉上長出了花。
「他居然是這種人,」喬魯諾喃喃,「他之前真的是警察嗎?不,或許正是因為……」他的聲音小了下去。
我:「……?你在說什麼?」
我有點懵,總感覺他好像誤會了什麼,剛想發問,眼角督見兩個打掃衛生的清潔工拿著掃帚向我們靠近。
其中一個體態看上去像是年輕女人的清潔工很快就清掃到我的跟前,喬魯諾盯著她,動作有點緊繃。
他禮貌地說:「抱歉,男廁現在有人在使用,你們可以晚點再打掃嗎?」
清潔工撇了他一眼。
「這廁所寫了你的名字?」清潔工冷冷地說,「沒有吧?這是公廁,你管我什麼時候進去打掃。」
這話就說得很不客氣了,喬魯諾也沒有生氣,表情不變地再次道歉,「現在男廁裡確實有人,可能味道有點大,請等一會兒再進去吧。」
恰巧米斯達非常配合氣氛地在廁所裡大聲喊痛,接著是福葛叫他別動的聲音,氣氛突然莫名變得有點GAY。
我:「……」
我努力擺出正經的神色。
清潔工詭異地看著我和喬魯諾,讓了一步。
「好吧。」她收起掃帚,我適時從錢包裡抽出紙鈔,本著花錢消災的心態微笑地遞過去。
「打擾你們工作真是不好意思,今天天氣那麼熱,工作不容易吧?請收下這點心意,買瓶飲料休息一下。」
清潔工露在口罩外的眼睛向下撇了眼鈔票,她後退一步,冷淡地說:「謝謝,不用了。」
我微妙地感覺自己好像被嫌棄了。
……不是,明明是我給錢,她嫌棄什麼?錢少?還是我這個人?
我越想越糟心,聽到動靜的布加拉提從公廁裡出來,他看見兩個清潔工時愣了愣。
「這兩位難道是……」
不遠處的另一個清潔工扭過頭,「這個聲音?」
身材矮小的老人慢慢走近,「讓你們久等了。」
布加拉提表情一肅,突然命令道:「全體敬禮!」
我茫然地跟著阿帕基他們一起彎下腰。
75.
這個其貌不揚還有點鬥雞眼的小老頭居然是組織的干部。
布加拉提為防萬一,上島以後馬上聯絡了可以接受這筆錢的人,他帶著干部和其他人進入廁所,因為性別原因而被拒之門外的我苦逼地和女清潔工站在門口,隔牆聽米斯達和納蘭伽大聲的歡呼和驚嘆。
他們到底在做什麼?布加拉提把100億裡拉藏廁所哪了?
別說見,我這輩子連聽都沒聽說過那麼多的錢,好奇得簡直要控制不住使用替身能力悄無聲息地鑽進去看一眼的衝動。
但我到底還是守住了底線,不多時小老頭便拎著一個大包走出廁所,宣布布加拉提晉升為干部。
「你將繼承波爾波生前掌管的地盤上所有的權利。」他說,「包括整個那不勒斯的『賭場運營權』、『高利貸支配權』、『港口走私管理權』以及『餐廳旅館的支配權』等等,總收入的50%歸組織,剩下的50%屬於你。」
我聽見身後男人們驟然急促的吸氣聲。
……這可真是,一步登天啊。
難怪波爾波胖成那蠢樣,還能留下100億的遺產,生前想必過得無比滋潤。
布加拉提表情平靜,其他人卻掩不住臉上喜色,若不是干部在場,他們大概能就地發瘋嗨上天。
「不過,雖然你剛繼承了波爾波的所有權利,但那家伙還有一件工作未完成。」小老頭語氣一轉,「這份工作自然也將由你接手。」
我強忍著皺眉的衝動,努力讓自己面無表情,需要波爾波那樣的干部完成的工作……那會是怎樣的工作?
海風帶著腥氣撲面而來,名為貝利可羅的干部背著光,臉上的表情晦明難辨。
「任務的內容是——賭上性命,保護好老板的女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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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死了考完見
第14章 NO.14
77.
老板其人,是個不能在組織裡提及太多的禁忌。
雖然組織的名字叫做Passione,但這名字和老板本人沒有關系,更和幫派成員的行動信條無關,老板是個十分低調的人,低調到組織裡無人知曉他的名字,更沒人見過老板的面容,他通過郵件給干部們下達命令,進而間接控制整個龐大的□□。
所以我說老板是個管理鬼才,組織的構成是簡化的傳銷模式就算了,他居然還網絡遠程遙控組織,管理意識超前小半個時代,不去做正經生意拯救國家經濟真是屈才了。
不過老板那種疑神疑鬼又貪婪殘暴的性格,想來也不能適應正經工作的吧。
在我入伙熱情的第一天,布加拉提就告誡我,在組織裡除了他隊伍裡的成員,無論是誰都不要抱有太多信任。
「我們只需要服從老板和干部的命令就好,」他說,「按指令認真做事是不會犯錯的,組織裡多的是連我都看不起的糟糕家伙,沒有和他們接觸的必要。」
連把組織當成半個家的布加拉提都如此嫌棄其它同事,老板就更不可能不清楚自己大部分的手下是什麼貨色,想要統治一幫暴力分子,就必須比他們之中的任何一人都要強大和殘忍,組織裡的暗殺小隊和親衛隊因此而存在,所有與老板為敵試圖動搖他地位、甚至只是打探老板消息的人都從世界上蒸發了,作為意大利最大□□的頭目,老板成功地活成了英國童話裡那個不能提起名字的後腦勺反派伏地魔的樣子。
聽上去好像很酷對不對?
——屁啦,老板根本只是個人渣而已。
而且還是我最討厭的那種拋妻棄女的人渣。
78.
布加拉提:「……特裡休的事,老板應該是不知道的。」
我認真地警告新上任的干部:「請這位干部注意自己的立場和言辭,你的下屬阿塔蘭忒是一個不高興就喜歡向家屬告黑狀的小氣鬼,如果你不想因為維護渣男而被關進有莉莉蘇小黑屋裡的話,就不要和我辯解老板的為人。」
特裡休·烏納,也就是那個(據干部說)因為有些潔癖所以不喜歡碰紙鈔的女清潔工,正是老板的女兒,她的母親幾天前在醫院病逝,為了給尚未成年的女兒謀求生路,烏納女士四處托人尋找女兒的生父——然而非常不幸的是,那個在十五年前對烏納女士說上個廁所就回來結果就此消失在人海的男人,正是我們的老板。
……我簡直要忍不住啐老板一臉唾沫,這樣五毒俱全的人渣簡直聞所未聞。
79.
老板在外有十幾個假名,鬼知道他平時都在干嘛,反正不可能在做好事,老板曾命令過組織裡的成員多注意尋找這些假名的人,一無所知的烏納女士很快被盯上,於是「老板有個女兒」的消息瞬間傳遍組織。
這對於熱愛玩藏藏樂的老板來說絕對不是一件好事,他馬上命令他最信任的干部波爾波保護並帶回特裡休,結果波爾波轉頭就自殺,把任務留給了布加拉提。
「我覺得這個任務有鬼啊布加拉提!」我說,「波爾波那頭豬不可能自殺的,他一定發現任務有哪裡不對,實在處理不了所以自殺跑路了!」
布加拉提沉默幾秒,「……波爾波的事先別管了,現在最重要的是護衛任務。」
我想了想,也是,任務已經接下,做不好可是要出人命的。
據說在干部貝利可羅帶走特裡休之後,另一支為了獨占毒.品路線而背叛組織的小隊找上了老板女兒的家門,用腳想也知道他們不會就此善罷甘休,我們必須護送特裡休一個星期,這個任務並不輕松,特別是在特裡休本人就有些棘手的情況下。
「新手帕,大腿處防勾線的絲襪……這個你自己看著辦,還有紀梵希的2號腮紅,最新的VOGUE雜志,法國礦泉水,還有部分食物,」福葛把特裡休要求購買的東西悉數寫在紙上,和車鑰匙一起遞給我,「買完後到市裡的停車場換我留在那裡的另一輛車,回來之前記得繞多幾圈,讓納蘭伽注意有沒有被人跟蹤。」
我拿著密密麻麻的購物清單,嫌棄地看著坐在樓梯上一臉敬謝不敏的阿帕基和不在狀態的喬魯諾。
呵,男人,一聽到要購物就知道裝傻。
阿帕基:「……喂!明明是你自己一定要跟著去購物的好嗎!納蘭伽一個人就可以搞定這些,我們為什麼要分散保護老板女兒的人手?」
「阿帕基,你還記得你以前是警察嗎?」我痛心疾首,「納蘭伽才17歲,17歲啊!你居然讓他無證駕駛去社區買菜?你太墮落了!你的良心呢?!」
「這關我良心什麼事?」阿帕基見鬼似地瞪著我,「你是納蘭伽他媽嗎?管那麼多干嘛?」
我只是悲傷地看著他。
「正是因為有你這種不負責的警察在,我這樣優秀的好公民才需要多花心思照顧身邊的未成年人啊。」
我嘆息著堵住了正嚷鬧著「喂喂阿塔你不要小看我!我17歲也可以嗚嗚嗚——」的納蘭伽的嘴,摟著他大步踏出門,開車離開了暫時藏身的葡萄園。
80.
我和納蘭伽在超市裡分開行動,他去買食物,我負責找特裡休要的化妝品絲襪和雜志,我很快找齊了東西,還抽空給叔叔和舍友打了個電話。
「……還有要請一個星期的假是嗎?我記得了。」電話那邊傳來舍友翻找筆的聲音,她嘟嚷道:「雖然不知道你在外面要干什麼,不過十有八九和布魯諾有關吧……你們兩個多注意安全。」
「麻煩你了,這些是很重要的事。」我說,「我會注意照看你男朋友的,放心吧。」
掛掉電話後,我在收銀台和納蘭伽彙合,結完賬回到車上,按福葛的要求開車繞著街區轉圈子。
納蘭伽最近非常喜歡一首好像叫做《皇後大道東》的歌曲,他美滋滋地在車裡跟著單曲循環一起搖擺,時不時看一眼後視鏡。
我覺得繞得差不多了,轉了個彎准備上大道,納蘭伽突然阻止了我。
「停一下車。」他說,邊撓頭邊推開車門,「總感覺哪裡不太對勁。」
「被跟蹤了嗎?」我跟著下車,午後的街道靜謐無人,街角也沒看見隱藏的車角。
「那倒是沒有,但我們也不能就這樣回去。」納蘭伽皺著眉掃視四周,「得找出不對勁的地方,我有種不太好的預感。」
「直覺嗎?」我有些困擾,視線隨著納蘭伽的動作移動,「我們要不要換個停車場,我有辦法……」
納蘭伽放下平放在眼睛上擋光的手,我對上了車裡後座上男人的眼睛。
「嗨,小姑娘。」男人以一種兩腿彎曲大開的槽糕姿勢坐著,他囂張而大大咧咧地問,「你們兩個一直繞來繞去,還在防備被人跟蹤,是要去哪?」
81.
突然出現在車裡的男人名叫霍爾馬吉歐,姑且稱得上是我們的同事,是個屁事特別多的找茬八公,因為布加拉提他們都沒去參加波爾波的葬禮,他特地找到我和納蘭伽質問。
……真是組織大了什麼奇葩都有,不參加前上司的葬禮都要被找茬,這貨肯定是個喜歡打同事小報告的糟糕男人,我要是老板,絕逼嫌棄死他,讓他坐一輩子冷板凳。
「太惡心了,你千萬不要學他,」我沉重地拍拍納蘭伽的肩膀,「我賭100裡拉,這種人永遠都找不到女朋友!」
「我有沒有女朋友關你屁事啊!」霍爾馬吉歐掙扎著咆哮,「還有!你們這兩個混蛋放開我!」
納蘭伽用力踢他幾腳:「你橫什麼!這是俘虜該有的語氣嗎?還是說你想死?」
我把霍爾馬吉歐的錢包翻了一遍,沒找到什麼值得注意的東西,把錢包扔回他身上。
在看見霍爾馬吉歐的那一刻,我立馬發動能力將他拖出車外,翻出後備箱的繩子隨手把霍爾馬吉歐綁在一根路燈上。
納蘭伽還沒來得及被男人的突然出現驚嚇到,對方就被我制服了。
所以他只是疑惑了一下:「後備箱裡怎麼會有繩子?」
我:「因為阿帕基不肯給我搞一個手銬。」
納蘭伽:「……???」
其實不只是繩子,後備箱裡還有幾瓶水和醫療箱,這是我習慣的標配,布加拉提偶爾會被指派去追債或是找什麼亂七八糟的人,我不擅長像米斯達和納蘭伽那樣暴力抓人,從來都是找什麼東西把目標一捆拖回去。
至於醫療箱,純粹是為了以防萬一,這幫男人太容易受傷了。
繩子用起來很不方便,阿帕基卻死活都不肯給我弄一個手銬,因為他覺得我不會用來做好事。
阿帕基原先是答應的,米斯達都偷偷告訴我了,他一邊嫌棄我事多,一邊幫我搞到了一副手銬。
然後阿帕基不小心看見了布加拉提筆記本電腦裡舍友寫的槽糕劇本。
然後就沒有然後了。
82.
我花了幾分鐘整理了一個借口。
沒必要在跟蹤者身上浪費太多時間,布加拉提接下保護特裡休的任務還沒泄露,如果霍爾馬吉歐只是個單純來找茬的角色,那把他敷衍過去後留在這裡就可以了。
「總之,無論我們有沒有參加波爾波的葬禮,那都不是你有資格過問的事。」我說,「波爾波死有余辜,他偷偷昧下了組織的100億裡拉,被干掉再正常不過,這種人的葬禮即使不去,也不會有干部責怪我們。」
納蘭伽愣愣地看著我,想了想沒出聲。
「你的意思是波爾波不是自殺?」霍爾馬吉歐也是一愣,他回過神來,「那你們躲什麼?」
「躲……那些鬼迷心竅的人啊。」我煞有其事地說,「所有人都知道幫波爾波藏起財產的人是布加拉提,我們已經被騷擾一天了,躲一下不是很正常?」
「那錢呢?你們獨吞了那100億裡拉?」一提到錢,霍爾馬吉歐兩眼都在放光,他死死地盯著我,我毫不猶豫道:「已經被回收了。」
「誰回收的?」
「干掉波爾波的人。」我隨手甩鍋,「你懂的吧?就是那個傳說中的暗殺小隊,我沒見過那些人,所以也不太清楚是誰。」
納蘭伽終於反應過來,也十分肯定地點頭,「對!就是暗殺小隊干的!」
霍爾馬吉歐露出了痴呆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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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No.15
83.
「暗殺小隊?」福葛挑眉,「可以啊阿塔,你居然能想得到這種借口。」
「然後呢?」布加拉提問,「他相信了嗎?」
「沒有。」我沒什麼精神地說,「然後他就死了。」
我也不知道為什麼事情最後會演變成這樣。
在我表示殺了波爾波的是暗殺小隊後,霍爾馬吉歐呆滯幾秒,刷地沉了下臉。
「我知道了。」他說。
「嗯?」我眨眨眼,喜出望外:「你知道我們是無辜的了?」
這個小報告居然這麼好騙嗎?
「不。」霍爾馬吉歐表情一變,「我知道你們絕對有問題!」
霍爾馬吉歐忽然睜開繩子,身上猛地撲出一個深色的人影,我眼前一花,還來不及反應就被納蘭伽用力推開,在剎那的交錯間,他的右臉被劃開了一道傷口。
納蘭伽捂著臉慘叫,「混蛋!」
「納蘭伽!」我嚇了一跳,尖叫著撲過去,「你傷到眼睛了嗎?!」
「嘖。」霍爾馬吉歐起身,站在顯然是替身的奇怪人形身後緩緩轉動手腕,「沒打中嗎?算了,都一樣。」
他啐道:「我懶得和你們這兩個滿嘴謊話的家伙繼續浪費時間,現在就在這裡給我說清楚,你們為什麼會集體翹掉波爾波的葬禮!」
■,被識破了。
「混蛋——」納蘭伽看著手上的血跡,臉色逐漸猙獰起來,「混蛋!我要宰了你!」
他憤怒地叫出了替身:「航空史密斯!」
85.
納蘭伽的替身是一架小飛機。
雖然替身小飛機聽上去和看上去都很可愛,但它的威力不可小覷,納蘭伽指揮航空史密斯追著霍爾馬吉歐一通轟炸,把他逼退到人行道後又找准時機扔了個雷,接著就是一聲震天巨響。
小飛機的這一連串動作行雲流水一氣呵成,戰鬥場面堪比電影特效,生生把我給看呆了。
「等、等等,納蘭伽!」我抓著納蘭伽的手,結結巴巴地阻止他:「冷靜點,你這樣亂射下去可能會搞出人命的!」
「誰管那個跟蹤狂魔!」納蘭伽說,「他就是衝布加拉提來的,不先處理掉他我們怎麼回去?」
喂喂喂小朋友不要戾氣那麼重老是喊打喊殺啊,我冒出點冷汗,「沒必要吧,等一下我隨便打暈他就……」
人行道上因為爆炸而產生的硝煙散去,預想中霍爾馬吉歐全身是傷倒下的場景並沒有出現,他甚至不在原地。
霍爾馬吉歐消失了。
「……不見了?」納蘭伽走上前張望,「怎麼回事?就算他被炸死了也不可能沒有屍體吧?」
「是他的替身能力嗎?」我也湊過去,人行道上除了稀稀拉拉的彈坑和一枚面值不高的硬幣以外什麼都沒有。
我和納蘭伽一直注意著人行道的情況,霍爾馬吉歐不可能在這種情況下逃開而不被發現,他的消失只能是因為替身。
如此判斷之後又出現了更多的問題:霍爾馬吉歐的替身能力是什麼?隱身?瞬間移動?
爆炸的動靜太大,把附近店鋪裡的人都嚇了出來,指揮航空史密斯搜索的納蘭伽「嘖」了一聲,「阿塔,」他呼喚我,「現在該怎麼辦?我們要向布加拉提報告嗎?」
「報告了也沒用,難道讓他叫人過來幫忙嗎?來不及的。」我皺著眉說,不過納蘭伽說得沒錯,不處理好霍爾馬吉歐的話必定後患無窮,「那個家伙什麼都沒問出來,不會就此放棄離開,他一定還留在這條街上,在某個可以觀察我們但不會被發現的地方……」
我頓住了。
「納蘭伽?」我驚疑不定地看著他,「你、你是不是變矮了?」
86.
「什麼?」納蘭伽茫然地看著我,「我變矮了?有嗎?」
我大步走到他面前對比身高,確實不是錯覺,納蘭伽的個頭本應和我差不多,現在卻莫名矮了我半個腦袋,納蘭伽似乎也發現了這一點,他低下頭去。
「你穿高跟鞋了?」
「……很明顯不是吧!」我忍不住用力掐他,「你在想什麼啊!」
雖然知道這個笨蛋腦回路素來異於常人,但他怎麼會第一時間把自己變矮這件事聯想成是我(換鞋)變高了這點上啊!
「疼疼疼!你別掐我!」納蘭伽火速掙開,退開幾步收回航空史密斯,「留在這裡也沒用,我們先開車去停車場,或許能把他引出來。」
他走向停在不遠處的車,鼓著臉嘟嚷:「你平時少吃點,本來就有夠壯的了,再這麼長高下去,小心以後找不到男——嗷!」
我毫不猶豫追上去踹了納蘭伽一腳。
「你這熊孩子怎麼說話的?!」我怒罵,「誰長高了?明明是你變矮了!」
「我怎麼可能會突然變矮啊!」納蘭伽也生氣了,他用力打開車門,「你發什麼火?長高有什麼不好的,給我半年,我又會比你……臥槽!這不是我的車!」
他慌張地伸手去摸方向盤,「不對,哪裡都不對,這車椅太大了,而且我根本踩不到油門……」
納蘭伽跳下車椅,「阿塔,快找快找,我們的車去哪了?」
親眼看見他縮小了幾寸的我:「……」
「你這個笨蛋!」我被納蘭伽氣笑了,真不知道這些年福葛那個暴脾氣是怎麼忍下他犯傻的,我蹲下.身,穩穩地扛起他。
納蘭伽懵了,「阿塔?」
我用力拍了一下他的屁股:「抓緊我!」
「……你要干嘛?」納蘭伽掙扎道,「你別碰我——」
我關上車門,發動了能力。
88.
跑出去百來米後,我解除加速,放下了被風壓吹得滿臉口水的納蘭伽。
我一松手他就急忙跳開,邊用手擦臉邊問:「你在搞什麼?」
「我在幫你解除替身能力。」我把納蘭伽抓回來,「這位小朋友,請你聽清楚,你剛才變小了,是·你·變·小·了——知道了嗎?這應該是霍爾馬吉歐的替身能力,所以我帶你跑出了他的替身範圍。」
我把他的臉掰向一邊,「契機可能是這條傷口……止血了,看起來割得不太深。」
「這樣啊,」納蘭伽恍然大悟,繼而又疑惑道:「可阿塔你現在還是比我高啊。」
「大概有延遲?」我遲疑著說,「你也不是一下就變小的。」
話音剛落,納蘭伽的臉就在我的手中又小了幾寸。
我:「……???」
「阿塔,」納蘭伽干巴巴地說,「你好像又變大了。」
「我知道!還有都說是你變小了!」我十分抓狂,這和我想像的不一樣,納蘭伽為什麼還在變小?難道他還在霍爾馬吉歐的替身範圍裡?
「只能再跑一次了!」我做出決定,一把撈起納蘭伽,恰好他又縮小了幾寸,變成我抱得起的重量,我干脆就這樣抱著納蘭伽又跑了幾百米。
再次解除加速後,納蘭伽跳開得比上次還遠。
「要扛就好好扛,別亂抱!」他炸毛地喊,身高縮小到可以免費搭公交的程度。
我整個人都臥槽了。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再跑就要竄到別的街區了!
這不科學!從能力效果來看,霍爾馬吉歐的替身應該不是遠距離控制的類型,範圍不可能有好幾百米,難道他的能力效果是不可逆轉的嗎?
……那納蘭伽豈不是要糟。
不,不可能,事情絕對還沒有槽糕到這種地步,我汗涔涔地想,就算我數學不好,也知道自然數是除不盡的,納蘭伽不可能一直小下去,一定還有什麼特殊的情況我沒有發現,那就是破解霍爾馬吉歐能力秘密的關鍵。
但那關鍵是什麼啊!完全沒有頭緒,我頭都要大了!
「別緊張,」已經縮水到我腰間的納蘭伽拍拍我的腿,「你的臉色太難看了,事情還沒糟糕到這種地步吧?你不是帶了移動電話嗎?實在不行就聯系布加拉提,他一定有辦法處理現在的情況的。」
怎麼可能不緊張,你可是為了幫我擋攻擊才變小的,不把你全須全尾地帶回去,我這輩子都沒臉見人了。
納蘭伽撓撓頭,放出了小飛機。
「你說得對,」他說,「幾百米不是特別遠的距離,那個跟蹤狂魔肯定還在哪個地方看著我們,這邊沒什麼人,我讓航空史密斯找一找,看看能不能抓住他。」
「如果找不到,我就聯系布加拉提,」我猶豫著說,「如果他們來得夠快……」
納蘭伽表情突然變了變。
「阿塔,你蹲下,」他向我招手,「快蹲下來。」
「嗯?」
我茫然地依言抱腿蜷下身,納蘭伽伸出手,從我的小馬甲外套的兜帽裡拿出什麼東西。
「抓到你了,跟蹤狂魔!」他雙手掐住一個拳頭大的小人,「原來你一直躲在這裡!」
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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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找了個國企的寒假兼職,然後被抓去上了三天12小時的崗前培訓,從團建到學習公司理念,從刑事案件補習到WG歷史,還考了一晚上試,所以沒來得及更新。
……這個公司神經病的!我他媽只做一個月啊!為什麼要知道它們的社會責任啊!要不是它財大氣粗福利好我早跑路了!
第16章 No.16
89.
「接著霍爾馬吉歐不知怎麼的就逃進了下水道,納蘭伽追著他打了一路,他被逼出來之後我暴打了他一頓,解除了他的替身能力。」我說。
事情本該就此結束,我幾乎就要勸動納蘭伽放棄給重傷的小報告補刀離開……但霍爾馬吉歐在最後的關頭質問出了特裡休的名字。
現在組織裡有膽子尋找老板女兒的,只有那支背叛老板企圖霸占毒.品線路的不知名小隊。
震驚之下的納蘭伽根本掩藏不住情緒,立刻露陷,他和霍爾馬吉歐又打了起來,後者發現無法擺脫我逃跑後,恨恨地甩下同伴必然會找到布加拉提他們並殺掉的狠話,而納蘭伽又是一個腦子裡只有對布加拉提和伙伴的忠誠的笨蛋,於是一切都無可挽回地走向我最頭疼的結局。
霍爾馬吉歐當然不可能打贏我和納蘭伽兩個人,他永遠沒有機會回去打報告了。
「這就是我們回來時遇到的全部情況,」我對布加拉提說,「要買的東西都在車後座上,我在收銀台上點了三遍,不會有錯的。」
「同伴都擅長暗殺嗎?能說出這種話,霍爾馬吉歐的隊友應該也是替身使者。」布加拉提思考片刻,「而且他能馬上就意識到你在說謊……背叛老板的那些人,或許就是暗殺小隊。」
我痴呆地看著布加拉提:「……哈?」
所、所以並不是我露陷了,而是我的陷根本就沒有被包住嗎?!
阿帕基拍拍我的肩膀,拿起裝著為特裡休購買的物品的袋子上樓,他還沒走過二樓的轉角,樓下的我已經聽見了沉悶的笑聲。
……他太過分了!
90.
藏身的地方沒有暴露,大家繼續各司其職護衛在二樓休息的特裡休,布加拉將推理出的結論發給老板,沒多久後收到了回復。
那是一條新的命令。
「去龐貝古城的遺跡,我在那裡的犬型壁畫處藏了一把鑰匙。那是一把交通工具的鑰匙,能把我的女兒安全地送到我的身邊。」
我決定收回老板是管理鬼才的評價。
如果是選修過管理學的舍友在這裡,她一定會毫不猶豫地吐槽這份指令公文語焉不詳地址模糊格式隨便,上頭嘴皮一動下屬跑到腿痛,龐貝古城離我們15公裡遠,來回要花上一個多小時,他就不能效率一點像送特裡休那樣直接把鑰匙送過來嗎?
福葛:「你在想什麼?護送特裡休過來的是干部,老板的女兒也就算了,你難道還能讓干部再親自送一把鑰匙嗎?」
「如果我的女兒遇到危險,」我說,「我不會把她交給任何沒見過的人,也不會讓干部或者親衛隊接手有關的事,我會親自去接她,保護家人比處理叛徒更重要。」
福葛無言地看著我,布加拉提收起地圖。
「這種話以後就不要再說了。」他語氣平靜,暗帶警告:「我們並沒有資格妄議和評價老板,老板有自己的打算。」
我撇嘴:「哦。」
91.
布加拉提是老板的隱藏粉。
這件事是舍友告訴我的,她有時會在公寓裡和布加拉提一起看書店租來的電影光碟,還會邊嗑瓜子邊聊天,恰好布加拉提又是那種有一說一只要不涉及工作什麼都不介意透露的超·直男性格,很快舍友就知道了布加拉提的大部分往事。
布加拉提的過去可以用一言概之:慘。
我的上司出身平凡,他是個漁夫的兒子,漂亮的母親因為厭倦了家裡的貧窮,在他尚年幼的時候離婚去了米蘭,布加拉提他爹被這件事刺激到,決心送兒子去那不勒斯的好大學讀書,往後做個體面人,每天加班的同時還會擴展業務接點私活掙外快交學費。
結果私活接出了問題。
某天布加拉提他爹剛接送完一船奇怪的客人,離開沒多久發現客人落了東西,他好心地轉頭送回去,卻沒想到因此卷入毒.品相關的事件,被重傷至昏迷不醒緊急入院,那些毒.販得知布加拉提他爹沒死後,半夜火急火燎地趕過來補刀,結果被守株待兔的布加拉提反殺。
這是什麼人間慘劇啊。
然而事情並沒有因為幾個毒.販的死亡而結束,為了繼續保護老爹,布加拉提向組織宣誓效忠,一頭栽進了熱情這灘泥坑。
布加拉提的父親身上沒有出現奇跡,他躺在病床上當了好幾年植物人,於兩年前悄然離世。
舍友一把鼻涕一把淚地收拾著瓜子殼告訴我這些事,那一刻起我才再也不懷疑布加拉提會做和毒.品有關的生意,任何一個情感正常的人都不會願意從殺死父親的凶器上謀取利益。
也正是因為這層原因,試煉布加拉提的波爾波十分信任他,老板建立的組織保護了布加拉提,為他踐行正義,組織裡沒有人會比布加拉提更忠誠,代表老板下令的波爾波沒理由不器重他。
就好像身處監獄胖得行動困難的波爾波反而最得老板信任一樣,□□的信任總是伴隨著某種挾持,唯一值得慶幸的是我的上司布加拉提不是老板和波爾波那種人。
哪怕老板可能在波爾波死前根本不知道布加拉提這號人,也不妨礙布加拉提默默地崇拜直至現在依然庇護他的組織統領,我個人討厭老板布加拉提不會管,但我不能說出來。
好吧,不說就不說。
92.
不過討厭老板是一回事,完成任務是另一回事,米斯達找出地圖後,我主動舉手申請去拿老板的鑰匙的差事。
「你才剛回來,又出去?」米斯達略疑惑道,「不休息一下嗎?」
「沒關系,我又不累。」我說,「讓我去吧,我的能力無論是逃跑和攻擊都很方便,保證完成任務。」
布加拉提同意了,他讓喬魯諾和福葛跟我一起行動,這兩人都沒駕照,所以負責開車的還是我。
「我們是□□啊,□□!」坐在後座的福葛忍不住吐槽,「為什麼我們一定要遵守普通人都未必遵循的交通條例?納蘭伽已經快半年沒摸過方向盤了,你就那麼喜歡開車嗎?」
「這不是喜不喜歡的問題吧?」我平視前方注意路況,「你們都沒駕照,我怎麼能放心把車讓給你們來開?」
「我沒駕照只是因為年齡不到。」福葛皺著臉,「你叔叔教你開車的時候你不也是未成年人?」
「那能一樣嗎?」我說,「那個時候我在鄉下的大草原上,倒著開幾百米都撞不到人,比駕校還安全,你們無證駕駛上的可是馬路,要是出車禍算誰的責任?」
「……我跟你說不清楚。」福葛把頭扭向窗戶,「你這個人總是莫名其妙的。」
我聳聳肩,坐在副駕駛位上負責看地圖的喬魯諾看了我一眼。
「鄉下的草原?」
「對,我是從鄉下來的。」我說,「一個非常不出名的小地方,你大概沒聽說過,不過夜晚的星空非常漂亮。」
喬魯諾點點頭,他沒有納蘭伽那樣坐車放音樂的習慣,我有點不適應這種沉悶的氣氛,路上沒什麼車輛,我便和他閑聊起來。
「你是在辭掉機場的打工後加入組織的嗎?」我問,「我記得在我們見面那天下午淚眼魯卡就死了,你繼續干下去也沒問題吧?」
福葛轉回頭,喬魯諾想了想,說:「我聽說了他的死訊,不過那時布加拉提已經許諾做我的推薦人,所以我放棄了原來的工作。」
「哦。」我沉默了一下,又問:「你為什麼突然想要加入組織呢?你不是還要讀書嗎?這會影響你學習吧?」
喬魯諾也沉默了。
「沒什麼影不影響的。」他說,「我的目標只有一個,那就是讓布加拉提成為干部,甚至是老板最信任的干部,僅此而已。」
福葛漫不經心地說:「那你來得可正好。」
確實正好。
喬魯諾加入隊伍後沒多久布加拉提就升了職,他怕是連人名都沒記全,便開始跟我們一起執行危險的護衛任務。
若是任務順利完成,布加拉提被老板嘉獎後必然不會忘了喬魯諾那一份,但——
「啊,阿塔,」喬魯諾突然說,「剛才那個紅綠燈要向右轉,不是直行。」
「誒?」我猛地回過神,看向窗外,「不是吧?這裡不能拐彎繞道啊!」
「喬魯諾,你為什麼不早點提醒她?都已經開過了,你現在開口又有什麼用?」福葛暴躁起來,他轉向我,「反正路上也沒人,你直接繞過去不就成了?」
「沒人也不能繞過去,」我不得不繼續往前開,「稍微有點安全意識行嗎?你這樣去考駕照我很擔心啊。」
「我的駕照不用你操心。」福葛受不了地捂臉,「我們的時間很寶貴,早點拿到鑰匙才安全,你知不知道?」
「有什麼好急的,」我慢悠悠地說,「有我在,肯定能『最快』地拿到鑰匙,放心吧。」
福葛:「……隨便你!」
93.
我又開出去一段路後,繞了個彎轉回來,途中找了個地方停車去一家特賣店裡買了塊手帕,回到駕駛座的時候福葛已經沒脾氣了,只是癱坐在後頭對我翻白眼。
我拆開包裝把新手帕塞兜裡,重新發動引擎,開回原路。
「原來那條手帕有什麼問題嗎?」喬魯諾冷不丁地問,「為什麼要特地買同一條?」
我一愣:「你認得我的手帕?」
「你踹淚眼魯卡的時候見過,款式有點特別。」喬魯諾說。
「這樣啊。」我說,「原來那條弄丟了,我沒有手帕不習慣,而且那是朋友送的,買條一樣的比較好。」
福葛:「……我姑且問一句,那個朋友該不會又是莉莉蘇吧?」
我:「不然還能是誰?」
福葛目著兩眼:「你就不能下次再買嗎?」
「大哥,這可是牌子貨,不是哪家店都有的好嗎?我忘了怎麼辦?」
我和福葛一路互掐,十幾分鐘後,我將車停在了龐貝遺跡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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受不了那屁事鬼多的公司辭職了,我正式收回之前對它的全部正面評價,同時厭惡地啐它。
美滋滋睡了這周最好的一覺,然後出現更新。
。
上一章忘了說,霍爾馬吉歐是用恢復硬幣大小的瞬間彈力掉到阿塔後背,為了方便偷聽聊天鑽進了帽子裡。
第17章 No.17
94.
我曾和舍友一起觀光過龐貝古城,還買了紀念品給米斯達他們,那時的龐貝古城可不像今天這樣安靜無人,各國游客來來往往,比市區的街道還要熱鬧。
記住地圖的福葛走在最前面帶路,穿過一道拱門後沒多久,他突然停下腳步。
「阿塔,喬魯諾,提高警惕。」
嗯?
我收回遠眺的視線,把注意力放在周圍,低聲問:「什麼情況?」
「我們好像被追上了,」福葛沒有回頭,「有個人正躲在柱子後面觀察我們。」
「石柱?」喬魯諾微微偏頭,「……哪根石柱?」
福葛語氣帶了點焦慮:「你別發呆啊喬魯諾,後面只有一根石柱,他就躲在那裡。」
我也偏過頭去,「……等等,福葛,後面確實只有一根石柱,但是柱子後頭沒人啊。」
「你們在開玩笑嗎?」福葛回頭,「就是他——欸?」
他一臉錯愣,我發動能力加速跑到石柱後面,大聲道:「福葛,後面真的沒人!」
「怎麼可能?」福葛指著鏡子,「我明明看到……什麼?在那!他就在那裡!」
「……福葛?」喬魯諾小心地問,「你到底在說什麼?」
我跑了回來,「福葛,你看錯了嗎?」
「他在鏡子裡,」福葛喃喃,語氣緊張起來:「他叫出替身了,你們誰和他戰鬥?」
喬魯諾奇怪地問:「鏡子有什麼問題嗎?」
我徹底懵了:「你到底在說什麼啊?」而且你跟新人說什麼替身?他有——他有替身嗎?
我轉頭看向喬魯諾,他也疑惑地看著我,福葛突然轉身撲過來,用力把我和喬魯諾往後推:「你們離鏡子遠點!」
我被推得往後踉蹌好幾步,眼睜睜地看著福葛快速地變成藍色的碎片消失。
——臥槽,什麼情況!
95.
「福葛!福葛!」我在他消失的地方附近大聲呼喚:「你在哪?福葛!」
喬魯諾走到鏡子前仔細地摸索觀察,我馬上湊過去,「怎麼了?你發現什麼了嗎?」
「福葛在消失前一直在提這個鏡子,還說看到了什麼人,所以我想這面鏡子會不會有問題。」喬魯諾說,他舉起鏡面,蹲下查看鏡框背面,我跟著彎下腰,眼角瞄到不遠處某個突然出現的紫色人影。
那個人影有點眼熟,我分辨了幾秒,冷汗流了下來。
我■,是福葛的替身紫煙[Purple Haze]!
我火速發動能力,把喬魯諾從鏡子下面拖出來,放下半漂浮的鏡子,然後屁滾尿流地跑遠。
解除能力後的喬魯諾沒反應過來地向前搖晃了一下,他穩住重心,看見我時松了口氣。
喬魯諾環首四顧:「你發動了加速能力?……那個替身是?」他看見了紫煙,語氣緊張起來。
「那是福葛的替身紫煙,我只見過幾次,他很少把替身叫出來。」我把額頭上運動後的薄汗擦掉,「你離紫煙遠點,它揮動拳頭擊碎手背膠囊的時候會釋放一種連福葛都不能免疫的致死病毒,病毒敵我不分,會在空氣中擴散,通過呼吸或者皮膚接觸入侵生物體內,感染者會在30秒後迅速死去,哪怕是替身都不能幸免。」
喬魯諾緊盯著紫煙,「它的射程是?」
「聽阿帕基說是五米——」我突然反應過來,震驚地看著喬魯諾,「你看得見替身?」
他不是一個審美奇特誤入歧途的普通勵志少年嗎?!
「他們沒和你說過嗎?」喬魯諾有些吃驚,我和他面面相覷,一聲重物落體的啪嘰聲吸引了我的注意力。
紫煙站了起來,一只迅速腐爛的烏鴉倒在它的不遠處。
嗚哇!
這就是我最討厭和害怕福葛替身的一點,因為紫煙病毒而死的生物都爛得好惡心啊!
喬魯諾也被嚇了一跳,「病毒的傳播範圍是多遠?」
「這個我不清楚,反正我從沒湊近過,不過聽說範圍很小,我們這個距離就不用擔心了。」我說,「而且紫煙的病毒非常懼光,哪怕是燈光都可以殺死它,現在太陽那麼大,那只烏鴉身上的病毒應該已經消滅得差不多了。」
第一次看見福葛替身的時候我差點被嚇到跑出音速,若僅僅是替身能力可怕也就算了,叔叔曾對我說過,人的替身在一定程度上會反應主人的某種性格,秉性火爆攻擊猛烈的紫煙就是福葛那個暴躁老哥內心的真實寫照,要不是他這些年來從沒被數學寶才納蘭伽氣到揍人時動上真格,我才不敢天天懟他玩。
「紫煙很可怕的!你千萬不要靠近它!」我警告喬魯諾。
紫煙應聲長大嘴巴,口水控制不住地滴到了腿上。
它愣了一下,急忙用手腕擦腿,擦著擦著又開始舔手腕,沒想到亂流的唾液又沾回了腿上,於是他在原地手舞足蹈地鬧了起來。
我:「……………………」
喬魯諾:「……它在干嘛?」
我:「大、大概是在賣萌吧。」
96.
總而言之,紫煙會出現,就說明福葛還在它附近5米左右。
「福葛可能看不見紫煙,」我說,「你別看他動不動就暴躁,衣服還那麼破,其實他可在乎形像了,福葛要是看得見紫煙,絕對會好好控制不讓它犯傻。」
話音剛落,紫煙就一拳打爛了喬魯諾剛才翻看的那面鏡子。
鏡子……話說回來,福葛消失前,就一直指著鏡子說有人。
紫煙離鏡片破碎的鏡框太近,我不敢湊過去,只好問喬魯諾:「你剛才檢查鏡子時有發現什麼不對的地方嗎?」
「沒有。」喬魯諾說,我想了想,小聲道:「福葛肯定還活著,但很難說他現在是什麼情況,我想救他,不過我們身上也有任務……你在這裡看著,我去拿鑰匙,『馬上』回來。」
喬魯諾點點頭,我發動能力,跑進有犬型壁畫的房子裡,在地板的縫隙裡找到了一把大鑰匙,小心地收好,又跑了回去。
「鑰匙拿到了嗎?」停止加速後喬魯諾問。
「拿到了。」我說,「現在的任務就只剩下救回福葛。」
「關於這件事,我已經有點頭緒了。」喬魯諾伸出手,「請把鑰匙給我。」
97.
我遲疑片刻,還是把鑰匙給了他,喬魯諾放出替身,那是一個黃澄澄的人形替身,喬魯諾帶著它走到牆附近,把一塊牆磚變成了……一條蛇?
「這是我的替身——黃金體驗[Gold Experience],可以賦予死物生命。」他說,「阿塔,你有帶槍嗎?」
我:「帶了,你要做什麼?」
「敵人的能力可能和鏡子有關,」喬魯諾說,「或許是把人拖進鏡子裡的世界之類的,我等下會欺騙敵人,讓他用同樣的方法把我『消失掉』,然後逼他離開替身世界。」
「敵人出現以後就交給你了,你在這裡開槍吧,別靠太近。」喬魯諾說完便拿著鑰匙向紫煙的方向走去。
我完全懵了:「……喬魯諾?」
他衝我做出一個噤聲的手勢,我眼睜睜地看著他往紫煙面前走了一遭,然後停在一塊鏡子碎片前。
「福葛!」他對著空氣喊,「你在哪裡?別鬧了,東西已經到手,我們該回去了!」
果真如喬魯諾所言,下一秒他就像福葛一樣,變成無數塊碎片悄然不見。
我汗涔涔地舉起槍,緊盯喬魯諾消失的地方。
一個斷了手的陌生男人突然出現在鏡片附近,我急忙開槍射擊,三槍中只有一槍打中男人的左肩,男人怒吼一聲,叫出替身轉過頭對著我。
■!我的槍法太迷了吧!讓阿帕基看見非得打死我!
繼續射擊下去很可能出現失誤,我干脆叫出天穹之弓用替身的弓箭遠戰,結果天穹之弓還沒出手,紫煙就打了雞血似地衝過來把男人痛揍了一頓。
伴隨著快速腐爛的男人不甘的呼聲,身上掛彩的喬魯諾和福葛出現了。
98.
這場戰鬥的開始和結束都快得轉瞬即逝。
當喬魯諾用那條磚頭變成的蛇的血清治療自己時,我才從他嘴裡得知了他計劃的全部。
喬魯諾在意識到敵人的能力是與鏡子有關的空間能力後,立刻生出了一個危險的計劃,他故意感染病毒,又將病毒感染給敵人,逼迫敵人離開鏡子裡的世界,不得不面對外面的我和紫煙。
而那條從感染了病毒的磚塊上誕生的蛇擁有免疫病毒的能力,最後救了喬魯諾一命。
「太瘋狂了!」我震驚極了,喬魯諾膽大包天我是知道的,但能在這麼短的時間裡想出了這種可行性極大的危險計劃並毫不猶豫地實施,我一時半會間居然不知道是該先誇他,還是該罵他。
喬魯諾這種搏命救同伴的行為很是刷了一把福葛的好感,起碼福葛在回去的路上對他和顏悅色不少,他們兩人有一搭沒一搭地在車裡聊天,我也不打算插話。
「對了,福葛。」喬魯諾像是想起了什麼,「那個替身能力是鏡中人的敵人有說他是怎麼找上我們的嗎?」
正在研究鑰匙的福葛停下動作,「什麼?」
「敵人沒有去葡萄園,說明我們的藏身之處並沒有被發現,那他是怎麼找上我們的?我一直在想這個問題。」喬魯諾說,「你和他獨處的時候他有說漏嘴嗎?」
福葛沉默了一下,「他已經死了,追究這個也沒什麼意義吧。」
「也不能這麼說吧?」我忍不住說,「不搞清楚我們在什麼地方暴露了蹤跡,下次出門還是會被發現的。」
我仔細回憶了一遍出門後發生的所有事情,心裡突然打了個哆嗦。
「該、該不會,」我結結巴巴地問,「這次暴露的元凶又是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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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度過度====
目前的計劃是40章內完結,附加一篇補全性質的番外和一篇私心番外,進度應該很快會追過動畫,涉及劇透的章節會提前通知。
過年前搞個短篇點文做福利好了,具體的到時候再想想
第18章 No.18
99.
在去龐貝古城遺跡的路上唯一有可能暴露行蹤的,只能是我去買手帕的那兩三分鐘吧?
福葛沉默得更久了,我干巴巴地看著他,他不耐煩地「嘖」了一聲。
「啊,對,就是你。」
「是手帕的緣故嗎?」喬魯諾思考道,「他們是恰好掌握了這附近的奢侈品店,還是……」
「只是某人一時腦子短路犯傻了而已。」福葛冷冷地說,「阿塔,你的手帕根本沒丟吧?」
我停下車,不敢說話。
「那個替身能力是變小的家伙,死得非常慘,對吧?」福葛繼續道,「你同情他,把他的屍體拖到路邊,還往他死不瞑目的臉上蓋了塊布。」
他深吸一口氣:「我真是服了你了,平時把莉莉蘇的東西當塊寶似的天天揣著,結果為了個陌生人說不要就不要,你是生怕別人不知道他死的時候你就在現場嗎?」
「你放什麼不好,偏偏放塊有跡可查的手帕?你買完東西的瞬間暗殺小隊就收到了消息,找我們的『鏡中人』已死,剩下的隊員一定會懷疑到我們頭上,我們提前暴露了!這都是因為你這個蠢貨!」
福葛狠狠地罵了我一頓,我沒敢反駁,這件事確實是我不對。
可那是我這輩子第一次見到有人在我面前死掉了啊。
在我遙遠的故鄉,教堂葬禮上所有的屍體都體面而肅穆,亡者安詳地躺在靈柩上,鋪著潔白的屍布和花朵回歸主的懷抱,我沒法報警叫人為霍爾馬吉歐收屍,只好把素色的手帕蓋在那張憤怒地仰視天空的臉上。
那塊手帕我從來只用於洗手後擦水,別說醒鼻涕,怕弄髒連飯後擦嘴都不用,我其實沒有用手帕的習慣,訓練有毛巾出門有紙巾,只是因為那是舍友送的禮物,帶著開心而已。
——布加拉提還天天不嫌麻煩地給不同的西裝換上同樣的袖扣,我難道會輸給他嗎?
那不勒斯的警察根本就是擺設,他們才不會管一個莫名死去的路人,就算找到我頭上,布加拉提也總有辦法能搞定。
……但我確實沒想到會因此給暗殺小隊找上門的機會。
我垂頭喪氣地挨訓,福葛罵夠了,又冷冷地看向喬魯諾:「新人,你還有什麼疑問?」
「……沒有。」喬魯諾說,「我沒有疑問。」
車內的氣氛沉悶起來,他們不再聊天,我以為回去後會被布加拉提他們訓斥,結果直到所有人都按照指令離開了葡萄園,福葛和喬魯諾也沒再開口提起這件事。
……唔,年輕男孩的心思真是難以理解。
100.
「謝謝你保護我的女兒,布加拉提,請前往那不勒斯車站的六號站台,找到有『烏龜』的飲水池,在那裡使用這把鑰匙,然後再登上車,把我的女兒帶到威尼斯來見我。」
「附言:給你的指令在到達威尼斯之後就算完成。」
老板給的指令一如既往的措辭模糊,但架不住行動力爆強的布加拉提忠心耿耿,他決定搭乘最近一班16:35分去往佛羅倫薩的列車,此時正在站台上尋找老板說的交通工具。
不是,老板都派發交通工具了,為什麼還要坐車啊?
這是什麼語法錯誤嗎?
我百思不得其解,納蘭伽在我身旁小聲抱怨,「好慢啊——我們現在就像做賊一樣,還越跑越遠。」
一大幫人聚在車廂裡太顯眼,除了還在站台的布加拉提和望風的喬魯諾,其他人都不得不擠在駕駛室外無所事事,阿帕基看了一眼站在不遠處發呆的特裡休,同樣輕聲道:「再忍忍,任務很快就結束了。」
確實,最遲明天,最快今晚,特裡休就會回到老板身邊,我背著小背包,心情有點微妙。
明明是非常重要的任務,我卻總是打不起精神來,媽媽現在還在海邊和阿姨們四處游蕩嗎?叔叔是不是在准備晚飯?舍友和新朋友玩得怎麼樣?
今天過得真是漫長啊。
先是卡布裡島,再到龐貝古城和威尼斯,總感覺護送任務莫名變成了一趟辛苦的公費旅游。
不過話又說回來,這次的目的地佛羅倫薩,我同樣和舍友去過,那是我們看遍意大利的名勝古跡計劃裡的一個小目標,我和舍友在執行這份共同的游玩計劃之時發生了許多有趣的事,比如在撒丁島,買特產的舍友遇到了一個神神叨叨的吉普賽占蔔師,對方一見舍友頓時驚為天人,死抓著她的手非要給她看手相,哪怕占蔔師自己付錢也可以。
「我從來沒有見過那麼好的命格!」那個吉普賽人說,「你這一生富貴如意、無憂無慮,但凡是你渴望的東西,總會主動出現;只要是你希望的事情,無一不會實現……愛著你的人,和被你愛著人,一定都非常幸福。」
不愧是在街邊靠嘴皮子謀生的人,這些話讓原本不耐煩的舍友露出了笑臉,吉普賽人只顧著看舍友的手相,把我晾在一邊理都不理,舍友對此有些愧疚,所以後來在威尼斯的華人街覓食時,她特地帶我去了趟算命攤求簽。
「阿塔一定會抽中好簽的!」舍友元氣滿滿地說。
我倒是無所謂,伸手隨便撈出一根畫著小方框和叉的簽,舍友看了一眼,笑容凝固了。
她抓著我的手,把簽扔進幾步外的垃圾桶,然後按著我的手又撈了根簽,這才笑著讓一臉見鬼的攤主解簽祝福。
事後我偷偷問舍友,我抽到的簽寓意是不是很不好,結果她義正言辭地對我說:「別想那麼多,人的命運掌握在自己手裡!」
「說得好!」米斯達豎起大拇指,「只要不和4扯上關系,無論遇到什麼麻煩,人都可以依靠自己逢凶化吉!」
「你的感慨和莉莉蘇的話有關系嗎?」福葛忍不住吐槽,「而且我說多少次了,你們那是迷信,迷信啊!」
「阿帕基!」布加拉提突然抱著什麼東西跑上車,所有人轉頭看過去,只見他二話不說,動作干脆利落地把離門最近的我一腦袋按進了懷中——的烏龜裡。
我:「……???」
101.
布加拉提抱回來的烏龜居然是個替身使者!
把老板給的鑰匙塞到烏龜殼上後,便可以通過鑰匙進出烏龜背上的替身空間,我從地板上爬起來,驚奇地撫摸這個不大的房間裡的家具和電器。
「超帥啊!」納蘭伽興奮極了,「簡直就像宇宙飛船一樣!」
「這是怎麼回事?」除了提要求之外素來沉默的特裡休像是被嚇到了,「我怎麼突然掉到了這個房間裡?」
「嗯?你不知道嗎?」我有些奇怪,「替身啦,這是烏龜的替身能力。」
特裡休疑惑不解:「替身能力?」
她怎麼什麼都不知道?我奇怪地看著她,剛想解釋,就被布加拉提阻止了。
「阿塔,」他說,「我們沒有資格回答她任何問題。」
特裡休不說話了。
布加拉提這話說得實在是有些不近人情,不過他本質上就是個宇宙級的鋼鐵直男,悶起來的時候要多不客氣有多不客氣,也就舍友這樣的戀愛腦才會覺得冷面的布加拉提可以玩特別的Play,我從冰箱裡翻出兩瓶冰飲,笑嘻嘻地湊到特裡休面前。
雖然不能說得太多,但和老板的女兒還是要搞好關系。
特裡休看了我一眼,沒像第一次見面遞錢時那樣嫌惡的拒絕,我叼著吸管努力和她尬聊,感謝熱愛時尚的舍友,讓我能和現在的年輕女孩說上話。
特裡休好像還想問我什麼,只是布加拉提一直坐在不遠處,她猶豫了幾次,還是沒有開口。
嘛,當□□老大的女兒也不容易啊。
102.
「納蘭伽!」在午後睡意昏沉的安靜中,米斯達忽然驚恐地大聲道,「你在開什麼玩笑?」
我和看書的特裡休被他的喊聲嚇了一跳,轉頭一看,不遠處有個老得可怕的老頭正張大嘴無神地抓著一把白發,我從座位上站起來,震驚地發現靠在沙發上小憩的喬魯諾、福葛和阿帕基三人變成了滿面皺紋的老人。
……等等,那這樣的話,剛才那個莫名其妙的老年痴呆是納蘭伽?!
臥槽啊!
「替身!是替身攻擊!」一天遇上兩、不,是三回襲擊的我斷定道,「暗殺小隊那幫陰魂不散的家伙又跟上來了!」
納蘭伽老得連說話都變得十分困難,米斯達把槍指著天花板,「難道我們躲在烏龜裡的事情已經暴露給敵人了嗎?!」
「冷靜點,敵人應該還沒發現我們在烏龜裡。」布加拉提安撫他,分析道:「如果敵人發現了我們,應該會直接襲擊,但他們並沒有這麼做,這說明他們還沒發現我們的具體位置,只知道我們藏在這班列車裡,所以為了找到老板的女兒,他們對整輛列車發動了攻擊!」
我■!
為了找到特裡休,居然拖一車無辜的人下水,暗殺小隊的人這麼狗的嗎?!
我摩挲逐漸干癟浮起斑點的手臂,滿心都是髒話。
米斯達和布加拉提迅速地討論出了出去暗殺掉敵人的決定,特裡休表情越發不安,我想安慰她,卻聽見我的小背包裡傳來一陣響動。
——是我的手機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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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今沒人能告訴我為什麼龐貝古城會有一面破鏡子,為什麼奶酪沒傳出消息小鏡子卻出現了,思來想去為了合理,我給阿塔甩了個鍋(官方實錘
》》小鏡子拿著手帕給福葛表演「反派的解釋」時拖了點時間,福葛最後還是偷偷把這件事告訴給了布加拉提,他本來是打算私下教訓阿塔的,奈何阿塔沒有意識的為喬魯諾送了波自爆助攻
》》漫畫裡的布加拉提蘇是真蘇,也真的直男到感天動地,讓特裡休上廁所那一瞬間我差點脫出粉籍
》》感情線這個問題,我很難回答,因為涉及劇透,而且第一人稱的敘述其實是有問題的,我會努力快點寫完讓你們臥槽一下( ??-??)
》》這篇文本來就打算寫成短篇,寫完了沒關系,舊的不去新的不來,專欄裡接檔的NONO了解一下,試閱在另一篇文《世界收束》最後一章,比心
第19章 No.19
104.
我拿出手機,看了一眼來電,直接掐掉關機。
「阿塔?誰打來的?」布加拉提問。
「社區服務站電話,大概是來催管理費。」我說,「現在沒時間管他們,納蘭伽好像要撐不住了,讓我出去打敗外面的敵人吧!」
「我也一起去,」米斯達說,「我的性感手.槍最適合暗殺。」
「不,我一人去,我一個就可以。」我拒絕了米斯達,「給我五分鐘,我可以獨自解決敵人。」
「為什麼?」米斯達疑惑極了,「我可以幫你的忙啊。」
我搖頭,「想要速戰速決的話,還是我最合適,但天穹之弓真的不喜歡在別人面前出現……讓我一個人去吧,我能解決他。」
布加拉提緘默一瞬,「我只給你五分鐘,五分鐘後你還不回來,我就讓米斯達出去找你。」
我同意了,踩著椅子去摸天花板,喬魯諾突然出聲阻止了我。
「等一下……阿塔,你先別急著出去。」
那聲音蒼老沙啞得叫人頭皮發麻,我停下動作,「怎麼了?」
喬魯諾吃力地從沙發上撐起身體,抬起眼皮認真道:「大家老化的速度為什麼會不一樣?納蘭伽最嚴重,米斯達和布加拉提症狀較輕,其次是你,特裡休幾乎沒事……老得最慢的都是女孩子啊。」
所有人都驚了一下。
「這個能力是按性別發動的嗎?」布加拉提震驚地問,喬魯諾點頭,「更准確地來說,應該是體溫。」
「女性的脂肪含量高,體溫往往低於男性,而且不容易發生變化,同樣女性的壽命普遍都比男人要長,即使大範圍的使用老化能力,最後活下來的也會是年輕女孩——比如特裡休。」
「阿塔是運動員,新陳代謝比特裡休快,所以更顯老些。你們不覺得房間裡的溫度開始升高了嗎?敵人怕正是利用這種細微的體溫差別篩選目標。」
「那我和你的差別呢?」米斯達問,「如果說是體溫的話,我和布加拉提又是——」他頓住了,回頭看向桌面。
「……冰飲?」
特裡休立刻倒出一塊冰塊,覆在納蘭伽的臉上,在冰塊貼上眼角的瞬間,納蘭伽的小半張臉迅速恢復了年輕,米斯達馬上信服了喬魯諾的解釋,急忙打開冰箱。
「真的是因為體溫,我現在就拿出所有冰塊給大家降溫!」
「等等,米斯達!」布加拉提出聲阻止了他,「那些冰塊都給阿塔!冰塊只有這麼多,必須用在關鍵的地方。阿塔,計劃不變,你必須在冰塊融化、體力不支之前打倒敵人!」
「了解!」我毫不猶豫地答應下來。
我從小打架到大,從不畏懼戰鬥,天穹之弓是最強的替身能力,哪怕對方是專職暗殺的危險□□,自13歲起就開始訓練替身能力的我也不會敗給任何人。
這一點我深信不疑。
105.
駕駛室裡只有乘務員一人的屍體。
我小心地從座位底下鑽出來,列車的過道上空無一人,我打量四周,發現了門口附近的空調開關。
駕駛室裡十分悶熱,如果能開空調降溫,應該能延緩其他人的老化速度。
我這麼想著,按下了開關。
然後被不知道什麼玩意扎了一手。
「我■啊!」我痛到忍不住爆粗口,「這是什麼鬼東西!」
一枚魚鉤一樣的玩意扎進我的手指直穿掌心,血流得滿手都是,魚鉤的尾部連著一根線,綿延消失在空調的開關處。
是陷阱!我咬牙,這個替身和「老化」的替身效果不一樣!
是復合能力,還是有其它敵人?
我無法判斷,那條粉不溜秋的魚線突然收緊,拖著我離開了駕駛室。
疼疼疼疼疼疼疼死了啊啊啊——
我生氣了!!!
「天穹之弓!」我喊出替身,咆哮:「我要射穿這根魚線的主人!」
我摔到在地上,被魚線快速拖行到過道盡頭,天穹之弓從我的腹部上探出大半截身子,綠色的長發揮舞縹緲如戰旗。
它穩穩地拉起了長弓。
「訴狀箭書[Phoibos Catastrophe]!」
下一刻,無數明亮的光箭以無比迅猛的速度,轟然射穿了車廂的隔門。
106.
緊緊拉扯我的魚線猛地松了力,我借著衝勁打滾衝了進休息室,一個脖子和身體長在一起的曼德拉草男人震驚地站在過道中間看著我,我飛快掃視一圈,讓天穹之弓打碎了吧台上裝滿了冰塊的玻璃杯。
曼德拉草嚇得馬上松開手裡的釣竿撲了上去,我手心裡的魚鉤隨即消失,這證明他就是魚鉤替身的主人,於是我發動能力,操起吧台的椅子給了他一記重擊,「混蛋!」
在敲黑棍這一門手藝上,我深得叔叔真傳,不然當年也不會有膽子在碼頭夜堵布加拉提,曼德拉草被我生生打昏過去,但老化的替身效果並沒有解除,我拎著圓木椅怒氣衝衝地穿過過道,打算把曼德拉草的同伴砸去和他作伴。
一個攤在座椅上的老頭在我經過時突然身子一歪倒了下來,他抓著我的褲腳,可憐巴巴地向我救助。
「救命……」他艱難地說「我的身體好疲憊,動也動不了……」
我不得不停下來,耐著脾氣道:「先生,請放開我,很快就會沒事的。」
我伸手去扶他,沒想到老頭趁機立刻握住我的手,還露出了一個讓人想把他扭送去社區法院的詭異笑容。
「壯烈成仁[The Drateful Dead]。」
我被抓著的右手迅速地干癟下去,手指傷口的疼痛被無力感淹沒,我倒吸一口涼氣,而老頭的笑容越來越燦爛。
「永別了,阿塔蘭忒。」他說。
天穹之弓從我背後竄出,搶過我另一只手上拎著的椅子,Pang的就給老頭腦門來了一下。
老頭應聲飛了出去,我聚起最後的力氣,趕緊加速過去補了一擊。
K.O.
107.
昏迷過去的老頭悄然變成一個發際線有些危險的英俊男人,我看著恢復的右手,一屁股坐到座椅上。
「……只要能狠下心來,我果然不會輸,對吧?」我問天穹之弓。
天穹之弓當然不會回答我,它轉身走向其它座位上哭泣的孩子,專注地安撫他們。
我也不失落,喘了口氣,感覺體力漸漸地回復過來。
天穹之弓就是這種隨心所欲的性格,我根本控制不了它,所謂的「替身反應主人心性」,我便是最好的注解。
作為主人,我的情緒和意念會完全的體現在天穹之弓身上,如果我憤怒,它會毫不猶豫地四處攻擊,如果我悲傷,它會安靜地蜷縮起身體,我曾經幾次和媽媽吵架,前腳剛摔門而去,後腳天穹之弓就跑出來拖著我回去拉媽媽的衣角,隨手賣主,毫無忠誠,極其要命。
我對它手足無措了八年,最後連叔叔都不得不承認,天穹之弓是特別的。
「可能天穹之弓本質上是你性格裡最任性最自由的一面吧。」叔叔說,「或許還有什麼行動比思考還快,以及坦誠熱烈的特點。」
我崩潰了:「可這也坦誠過頭了吧!」
我後來幾乎都沒法和媽媽吵架,每次吵著吵著,她就會忍不住笑起來。
所以我對天穹之弓嚴防死守,它出場的機會比紫煙還少,我總是很注意不要太沉湎於某種情緒,畢竟一旦讓天穹之弓趁機跑出來,那麻煩可就大了。
「回來吧,天穹之弓,先把正事干完。」我說,「等到護送特裡休的任務順利結束,你想在公園裡看多久孩子我都陪你。」
108.
我在雜物室裡找到了繩子,熟練地把曼德拉草和發際線男人捆成粽子,再往他們嘴裡塞兩塊不知道干什麼用的抹布,分開來扔進了女廁裡。
這一身的繩結我自己解開都特別費勁,我就不信這兩貨還能在廁所裡自力更生闖出一片新天地。
我美滋滋地離開女廁,在返回駕駛室的路上遇到了恢復正常的米斯達,他驚喜地迎了過來:「阿塔!你沒事吧?你去哪了?」
我隨口道:「沒事,剛處理完暗殺小隊的人,你怎麼出來了?」
「布加拉提看你一直沒回來,讓我出來找你。」米斯達說,他打量了一會我,突然道:「發生什麼事了嗎?」
「嗯?」我看向他。
「……總感覺你上列車之後的情緒一直不太對,」米斯達遲疑道,「是肚子餓了嗎?」
我:「……」分明是你肚子餓了吧?
我向他擺擺手,回到了烏龜裡。
除了還在睡覺的福葛和阿帕基,其他人都清醒著,他們看見我時紛紛松了口氣,我簡單地和布加拉提講述了那兩場干脆利落的戰鬥,以及其它不妙的發現。
「我從他們身上發現了移動電話,裡面有一條幾分鐘前的通話記錄。」我說,「我們的位置肯定又暴露了,不出意外的話,他們很可能會埋伏在列車將要停留的羅馬站和目的地佛羅倫薩的車站裡。」
「馬上停下列車轉移。」布加拉提當機立斷,叫醒了阿帕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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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點文範圍:在JOJO前五部裡選擇角色,可以是任意角色的乙女短篇,也可以是某個cp,在這章評論下點文,同時可以點梗,選蓋樓最多的那個寫,沒有蓋樓就挑個簡單的,點文長度視情況而定
順帶一提,婉拒茸茸布加拉提還有東方仗助相關,他們的梗要我留到以後寫,不能提前透支
截止日期2月1日中午12點吧,文過年發
》》停更幾天,娃娃臉的戰鬥打算一次性寫完再發。
》》關於隔壁的幾個坑……我的撲街文都有人想看,心情好復雜(吸煙)
JOJO,龍族圈好冷,我不想回去啊(哭著再吸一口)
但是開都開了,我也不能不管,過年前會久違地更幾次(我當年為什麼管不住自己的手(啪
》》媽的,手賤存稿點成發表……■
第20章 No.20
109.
阿帕基的替身憂郁藍調[Moody Blues]可以變換成單獨的人類個體,像錄放影機那樣將對方過去的言行重新播放,他讓憂郁藍調變成駕駛員,把駕駛員曾經做過的停車動作重復了一遍。
逃難似地離開了一片混亂的列車後,納蘭伽用小飛機找到了一輛去往羅馬的貨車,我抱著烏龜發動能力,在司機發現之前潛進駕駛室,把烏龜藏在座位底下,然後鑽進背殼上的空間。
「無論看過多少次,都還是會覺得你的能力很方便啊。」米斯達抬眼看我,他現在已經不會被我的突然出現嚇到,正平靜地坐在椅子上給他的小替身們喂巧克力。
「啊!3號!別咬我!好好我知道你們也很能干……阿塔,你有沒有別的食物?」米斯達憂愁地問,「巧克力太甜了,對他們不好。」
他真的越來越像一個辛苦帶仔的單親爸爸了。
「我只有這點巧克力,」我說,而且這還是昨天舍友怕我起太早低血糖才塞我包裡的,「誰跟媽媽出來玩會帶一堆食物啊,等下車停了,我再出去給它們弄點吃的吧。」
米斯達聞言低下頭,戳那幾個嘰嘰喳喳的小人:「聽到了嗎?再忍一下吧。」
納蘭伽的牙齒好像在列車上被敵人替身造成的老化影響掉了一顆,福葛扒著他的嘴巴仔細地看。
「你得補牙。」他說。
納蘭伽愁眉苦臉起來,我拍拍他的肩膀,安慰道:「沒關系,布加拉提也要補,任務完成了以後你可以去找他的牙醫一起動手術,說不定還不用預約呢。」
「誒誒誒?」納蘭伽叫起來,「布加拉提也掉牙了嗎?」
坐在沙發上的布加拉提平白嗆了一聲,阿帕基猛地抬頭看向他:「布加拉提?是車上的敵人弄的嗎?」
布加拉提搖頭,「不是他們,只是一個意外。」
屁啦。
如果真的是意外,以他有話說話的性格,會不告訴舍友嗎?還把那含糊的說辭堅持了一晚上,連對阿帕基都不願意講,絕逼有問題。
我在一旁涼涼地嘲他:「布加拉提,你這是說謊的味道哦。」
正在喝水的喬魯諾突然噴了出來。
110.
「你沒事吧?」特裡休問。
聽聽,聽聽!這才是一個有良心的人應該說的話,我和那幫直男認識那麼久,他們都沒一個會在我出去打完人回來後關心一下我。
還是女孩子好,可愛又貼心。
「沒事哦,」我在特裡休身旁坐下,「我可是很強的,大小姐什麼都不用怕,我會保護你到威尼斯和老板見面的。」
「大小姐什麼的……就不用這麼稱呼了吧。」特裡休有些不好意思,烏龜裡沒有娛樂設施,只能無聊地干坐,她見我沒什麼事需要忙,便又和我閑聊起來。
比起之前的尬聊,這次特裡休的語氣更熱情了些,她甚至主動和我聊起了自己。
雖然是老板的女兒,但特裡休在母親病逝之前一直過著平凡的生活,烏納夫人非常疼愛她,特裡休除了長得比較漂亮、經常被周圍人照顧外,完全就是個普通的女孩子。
「說起來……」她摸著自己的臉,「媽媽說過,我和父親長得有點像呢。」
「很正常啊,」我說,努力回憶高中所學的生物知識,「男性的X性染色體一定會傳給女兒,所以有句俗話說男孩像媽,女孩像爸。」
特裡休干巴巴地說:「……這樣啊。」
「你上高中選了理科就知道了。」我絞盡腦汁地想跟她解釋,奈何我高中的老師都不是常駐,基本全年調劑,生物學得實在不是很好,最後不得不放棄理論上的解釋,直接把知道的遺傳案例說出來舉例。
「比如說,我知道有個家族,他們全家人的後頸上都有星形胎記,是無論性別、全部人都有哦,很明顯就是常染色體顯性遺傳嘛。」我科普了一遍常染色體和性染色體的區別,繼續道:「還有一對母子,兩人都是天生的雙右手,如果能給我她家上下五代裡外五服的遺傳圖譜,我(努力個幾天)說不定能算出這種畸形的遺傳規律。」
特裡休露出一個尷尬而不失禮貌的笑:「…………這樣啊。」
111.
可能是因為我說的內容太無趣,她好像一下子就失去了繼續交談的欲望,我想了想,加速時間拔掉手機裡的電話卡,停止能力後把手機遞給了特裡休。
「你要是無聊,裡面有貪吃蛇和俄羅斯方塊可以玩。」
特裡休有些吃驚,邊道謝邊接過手機。
「沒電了可以換電池。」我從小背包裡拿出三塊大電池,特裡休更吃驚了:「你平時的工作需要經常打電話嗎?」
我奇怪地看著她:「不用啊,我還在大學讀書,沒有工作呢。」
只不過每天都在到處亂跑,而且經常給叔叔打電話聊天,所以備了很多電池以防萬一而已。
「還有,『長得和父親很像』這種話,以後就別再跟別人說了。」我說,「你的身份特殊,要是讓別有用心的人聽了,你和老板都可能會有麻煩。」
特裡休表情微變,她點點頭,還想說什麼,被一陣強烈的顛簸打斷了。
我一把撈住差點顛出桌子的電池,抬頭發現其他人都是一臉吃驚的樣子,他們紛紛起身問米斯達:「喂!剛才是你在監視天花板吧?發生了什麼事?」
「哎……哎呀,我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我剛才正好沒看到。」米斯達望天做思考狀,「咦——這貨車該不會是停下了吧?」
納蘭伽也抬頭看天花板,「司機那家伙突然打瞌睡了嗎?」
我狐疑地看了米斯達一眼,發動能力從天花板鑽了出去。
貨車果然出了事故,不知怎麼的撞上了路邊的欄杆,司機被安全氣囊卡在座位上一動不動,車頭的玻璃碎了一地,這種慘況,怎麼想司機都不可能繼續啟程去羅馬,我只好回到房間,頭疼地對布加拉提說:「完了,這個交通工具也不行了,我們轉移吧。」
112.
今天真是多災多難的一天。
貨車出車禍的地方正好在離羅馬還有一段距離的古道上,真正意義上的前不著村後不著店,我抱著烏龜沿著公路跑了幾分鐘,找到了一個供行人暫時休整的大停車場。
「怎麼樣?」我問爬出烏龜的眾人,「我們是搭順風車,還是去偷一輛?」
福葛打量四周,漫不經心道:「難得從你嘴裡聽見偷車這種建議,不過我反對,偷車的危險系數太高了,這裡的司機很快就會發現車不見了然後報警,不用多久我們就會被追上,太麻煩。」
「不,我認為搭順風車才是最危險的。」米斯達說,「不知道目的地,完全依賴別人,還磨磨蹭蹭的。敵人也很拼,他們肯定不擇手段也要找到我們,我們沒有可以拖延的時間。」
福葛和米斯達爭吵起來,他們說的都有道理,阿帕基和納蘭伽無法做出決斷支持哪一方,我撓撓頭,心裡逐漸萌生出了一個危險的想法。
「那就偷一百輛車吧。」
沉默著的喬魯諾突然說出了驚人的發言,「偷一輛或許會被馬上發現,但一百輛車就不同了。」
我驚住了:「……喬、喬魯諾?」
這孩子太久沒吃飯餓傻了嗎?哪怕有我在,也不可能一下子偷完一百輛車啊。
喬魯諾轉身翻過矮牆,走向那一排排停著的車輛,我和其他人不明所以地跟在他身後,目瞪口呆地看著喬魯諾叫出替身,讓黃金體驗一口氣不停地砸爛了十輛車。
那些被損毀的車輛居然變成了一只只青蛙,慢慢地挪動起來。
「這樣一來他們就無法分辨我們是坐哪一輛車走了。」喬魯諾說,「我們只需要開剩下的車離開,但他們找我們卻需要耗費十倍以上的時間。」
臥——槽——
113.
這年頭的中學生都這麼可怕了嗎?!
而且為什麼喬魯諾總是能隨隨便便想到我根本想不到的事情啊!
所有人都被他的舉動驚到了,但喬魯諾的方法確實不失為一個好主意,他們馬上接受他的提議,各自散開開始准備跑路的事宜,而喬魯諾則回去通知在烏龜裡守著特裡休的布加拉提。
我用力抹了把臉,跟著納蘭伽一起抓青蛙。
米斯達很快選好了要偷的車,阿帕基警惕地注意四周,叮囑正在使用小飛機巡邏附近的納蘭伽。
我無所事事地看著他們,心情有點糟糕,之前我一直以為喬魯諾只是一個勵志的勇(膽)敢(大)少年,結果他不僅是個替身使者,做事還比誰都狠。
當時在機場我哪用為他出頭,說不定我轉身離開,淚眼魯卡就被他自己一個人給解決了。
「很沒精神啊,」阿帕基抽空看了我一眼,「肚子餓了?」
我:「……雖然我確實有點餓,但你們為什麼老是覺得我沒精神是因為沒吃飯?就不能是因為累了嗎?」
「你不是運動員嗎?只是隨便跑一下,應該沒那麼快就累了吧?」阿帕基說,「而且我聽說運動員都挺能吃,你平時不也是吃得不少嗎?」
114.
偏見!偏見!這是我聽過最過分的偏見!
而且我哪裡能吃了!我只是胃口好!我一點也不胖好嗎?!
連舍友都說我的身材是完美的!擱五百年前可以給米開朗琪羅當模特的那種完美!
「是嗎?那種事沒什麼所謂吧。」阿帕基很隨意地敷衍了我,他在我反駁前擺正了臉色,「不過你平時說話注意點,特裡休在和你套近乎,可能是看你好說話,想你問老板或者替身的事。你別多嘴泄露了,[規定]禁止布加拉提提及這些事,我們也一樣。」
「我知道啦。」我說,老板也真是煩人,護送個女兒跟防賊似的,條件又多屁事又多,好想跟舍友吐槽啊。
「你知道最好。」阿帕基說,他撇臉看納蘭伽:「怎麼了?你在看什麼?」
「沒什麼,」納蘭伽不在意地說,「剛才喬魯諾跟我揮手……大概是布加拉提催我們了吧。」
米斯達努力搗鼓新車:「等一下,別急,我馬上就發動引擎。」
我踮起腳望向喬魯諾,他遠遠地坐在地板上,動作奇異地舉著手,又放了下來。
總感覺哪裡不太對。
我猶豫一下,還是決定過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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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及下章內容超過動畫進度,涉及劇透,謹慎閱讀■
。
》》2月1日更新完後會停更幾日主更隔壁兩篇,5號或者6號投放白色相簿戰,期間會修改一下之前的時間bug
。
》》以下是點文數據統計,因為作者修仙,可能有個別數據有誤差,但第一名毋庸置疑
。
乙女向投票彙總
米斯達21票——一個能打的都沒有
空條承太郎13票——你們想對人夫做什麼啊你們!
岸邊露伴11票——櫻井孝宏你對不起我為你買的股
花京院典明4票——小伙子很招女孩子疼啊
納蘭伽2票——他還只是個孩子啊!雖然他確實很美味!(等等語序是不是反了)
阿帕基5票——我知道很多人想搞他,JOJObot的投稿留言下面全是他的雞(
福葛1票——我是真的沒想到有勇士敢女票暴躁老哥
普羅休特3票——大哥女人緣不錯,腹肌也不錯
梅洛尼3票——《論性癖的多樣性》
荷爾荷斯1票——????????
吉良吉影2票——我就知道有上班族,[每次掃黃打非都有你.jpg]
DIO1票——明明是個帝王,但耽美向同人卻是言情向的三倍……而且大部分還都是受(表情復雜)
波魯那雷夫1票——騎士最高哦哦哦哦
大喬1——被女紳士盯上的紳士hhhhh
二喬1——老東西最可愛了嘻嘻嘻嘻嘻嘻
。
cp向投票彙總
承花3——這個我知道!JOJO的國民cp!
喬西——這個!!!我他媽磕爆!!!
茸承——?????????這是什麼邪教???臣妾不懂啊?!
布加拉提×普羅休特——有一絲絲心動
艾琳娜×DIO——???怎麼回事?DIO你言情向同人也是受???
阿帕基×伊什塔凜/普羅休特×艾蕾/福葛×尼祿/紅a×阿帕基——?????這已經超出邪教的範疇了吧???這位靠ID騙我點了兩頓四川外賣的朋友你知道有句話叫「自割腿肉才是最好吃的糧」嗎?紅a和阿帕基我嗑了!請您動筆!(跪下)
。
最後是根本不知道該怎麼分類的點文要求:
假面來打和替身使者互毆
……這位姐妹我看你就是在為難我胖虎
。
總而言之,米斯達以絕對的(腹肌)優勢贏得了這次雞籠選舉
我會努力在過年(2月4日)那天出他的點文,文案放專欄裡了,各位到時候自收,比心
第21章 No.21
115.
我和阿帕基他們說了一聲,轉頭跑向喬魯諾。
這無疑是我今天做出的最明智的決定,當我習慣性地發動能力加速跑過去,毫無防備地跳上矮牆時,完全沒想到映入眼簾的會是喬魯諾滿身是血受傷倒地的樣子。
我嚇得差點踩空滾到地上,不敢置信地盯著他缺了一只眼睛的臉。
「這是怎麼回事??」我忍不住大叫,又馬上強迫自己冷靜下來,一頭冷汗地認真觀察周圍的情況。
喬魯諾在的地方視野開闊,除了不遠處有一輛不知何時出現的摩托車,看不見任何可疑的人員,也沒有什麼奇怪的地方。
不過也不能排除加速狀態的敵人情況特殊,我還沒有發現。
喬魯諾半躺在地上,他的右眼、脖子、右腳以及腳上臨近關節的地方都被生生挖掉了一塊肉,血流不止,傷口看上去十分嚇人,這大概就是他既不出聲喊人,也不過來,只是向納蘭伽揮手的原因。
喬魯諾離開不過一兩分鐘的事,如果他在遇襲時的第一時間裡被奪走聲音,那從喬魯諾引起納蘭伽注意,到我過來為止也才過了幾十秒,敵人一定沒來得及離開。
……對了!特裡休!
我急忙去看烏龜,本該在小房間裡的布加拉提和特裡休消失了,只有喬魯諾受傷的替身黃金體驗倒在地上,和本體一樣凄慘無助。
我的心沉了下去。
116.
替身受到的傷害時會將部分傷害返還給本體,我想敵人或許通過了某種方法進入房間帶走了特裡休和布加拉提,喬魯諾發現他們不見了後讓黃金體驗下來找人,結果中了招,才因此倒下。
可能會有些誤差,但情況應該是這樣。
我可以加速的時間即將達到上限,不得不退到喬魯諾身邊,在空氣粘稠的擠壓感消失的瞬間,他看見了我,尚且完好的眼睛動了動,艱難地將烏龜背上的鑰匙拿了起來。
「……喬魯諾?」我緊盯他的動作,烏龜背上的鑰匙孔上蹦出了一個櫃子,櫃子在半空中碎成無數個小方塊,又聚合成一塊石頭掉了下來,其中一個方塊格格不入地落在地上,最上面嵌著的毅然是一顆綠色的眼珠。
——那是喬魯諾的眼睛!
我毛骨悚然,那個奇怪的石頭蹦蹦跳跳地靠近地上的眼珠,在它們接觸的瞬間,喬魯諾的眼睛變成了無數個更加細小的方塊。
……是破壞和重組的能力嗎?
這個鬼玩意好像連物體的大小都能控制,布加拉提和特裡休一定是被它給搞成了什麼別的東西,暗殺小隊的人不會殺死特裡休,那一同消失的布加拉提應該也還活著,反倒是喬魯諾的狀態更危險,我架起他,努力地往後退。
「沒事的,」我說,一時間也來不及思考如何安慰他,只能匆匆道:「我馬上幫你送你去醫院,沒事的!」
我張嘴想要大聲呼喚納蘭伽他們,卻沒能喊出來。
因為那塊該死的石頭在意識到我的打算後,飛快地跳起來奪走了我喉嚨的一部分。
我再不能發出任何聲音了。
117.
我今天穿的是淺色的寬松上衣,一低頭就能看見被湧流的血染紅的衣領,天穹之弓從我的胸口猛地伸出手抓住還想攻擊的石頭,那塊石頭馬上變得粉碎消失在地上。
■■■■■■■■■■!!!
我簡直要被無法呼吸的窒息感和喉嚨的疼痛逼瘋,我不會游泳,也沒學過憋氣,最多還能撐個一兩分鐘,加速時間的能力不能再用了,不然兩秒過後喬魯諾就得躺在我屍體上。
只能寄希望於敵人死後我的身體會恢復原狀了,不然我今天怕是真的要涼在這裡。
我架著懷抱烏龜的喬魯諾往牆上退,幸好本體和替身的交流不完全需要語言,我放出天穹之弓,讓它在我面前半徑兩米的領域內釋放訴狀箭書。
把它給我射成粉末!
——如果我能說話,我一定會這麼命令。
訴狀箭書的攻擊範圍可以調控,最大時可以射出百來米,它的攻擊範圍越小,威力越大,我讓天穹之弓接連釋放了三回攻擊,密集的光箭硬生生射塌了一大塊地,這巨大的動靜同時吸引了其他人,我靠著牆向他們揮手,喬魯諾搭在我身上的手突然用力地抓了一下我的肩膀。
我錯愣地看著他,順著喬魯諾驚慌的目光低下頭。
平板的牆面上裂出一張笑臉。
「我——在——這——裡——哦——」
我腦子一片空白地對著那張臉,陷入了黑暗之中。
我的眼睛被挖掉了。
118.
我松開喬魯諾,崩潰地伸手去摸殘缺的臉,很快也因為看不見路而跌倒在地上,有什麼東西從牆裡爬出來,越過我直接跑開。
連刀都不補,顯然是認定我會死了。
這才叫做想哭但是哭不出來,我懵了兩秒,顧不上更多,急忙忍著痛爬起來摸索烏龜,還沒到山窮水盡的時候,我咳嗽一聲,滿嘴都是血。
我還不能死,絕對不能死,只要我找到烏龜,只要能在窒息而亡之前拿到我的背包的話——
「阿塔蘭忒!喬魯諾!」阿帕基的吼聲在我耳邊炸起,他像是一瞬間就跑到了我的身邊,我甚至能清楚地聽見他倒吸冷氣的聲音。
「這是怎麼回事?!」阿帕基撈起跪趴在地上的我,手明顯哆嗦了一下,他喊道:「納蘭伽!快過來!他們遇到襲擊了!」
真是要命了。
明明剛失去視力後我還能強行振作去翻找烏龜,可阿帕基一出現,我就要撐不住地覺得要死了。
……對了,喬魯諾呢?喬魯諾還活著嗎?我不抱期望地伸手去摸他倒下的地方,結果摸到一只溫熱的手,那只手抓住我,用力地反握。
「沒事了。」是喬魯諾的聲音,他又重復了一遍:「已經沒事了。」
「我現在就治好你。」
有什麼東西覆在我喉嚨上,接著是一陣讓我站不穩、痛到差點懷疑人生懷疑世界懷疑是不是有人要扭斷我脖子的劇烈疼痛。
但我逐漸可以呼吸了。
「……喬魯諾?」阿帕基的聲音驚疑不定,回應他的是喬魯諾淡定的聲音。
「你抓緊她。」
我突然感覺要糟。
幾秒鐘後,我體會到了名為「直抵大腦深處,讓人恨不得挖掉雙目」的巔峰體驗。
119.
在我被疼痛刺激到腦子發蒙的那十幾秒裡,聞聲趕過來的納蘭伽已經驅使著航空史密斯截住了准備逃跑的敵人,那個騎著摩托醜不拉幾的替身顯然就是襲擊我的王八蛋,天穹之弓難得和其它替身打起了配合戰,它站在遠處一刻不停地放冷箭,舉手投足間殺氣騰騰。
喬魯諾放下捂住耳朵的手,「冷靜下來了嗎?」
不,沒有。
不僅沒有,還更憤怒了!
「你們都讓開!都住手!」我咆哮,「讓我一個人撕了這醜逼!!!」
阿帕基松開死鉗住我的手,我再次加速時間,跑到那個醜不拉幾的替身前,揮出了近三年都沒打出過的上勾拳。
骨折我也認了,不把這孫子打死,我咽不下這口氣!
天穹之弓也加入了這場單方面的毆打,我痛快地打了兩分鐘,逐漸冷靜了下來,現在揍這貨,對於它來說也不過是幾秒的極致痛楚,我深感無趣地停手,拔出槍,對著醜八怪替身的頭部開了幾槍,又把槍管塞進它嘴裡,給了它最後一擊。
這種遠程控制的替身,殺了也不影響本體……真煩。
我停止能力,面無表情地後退,看著醜替身一陣抽搐,倒下死了。
我的內心毫無波動,甚至還想啐上一口。
220.
醜替身死後,布加拉提和特裡休重新出現在烏龜的房間裡,穿淺色衣服最麻煩的地方就是不耐髒,特裡休看見我一胸口的血,差點暈過去。
這件衣服不能繼續穿了,可我一時半會又找不到新衣服,最後還是布加拉提讓鋼煉手指把染血的地方截掉,用拉鏈接上手帕。
然後他給我在胸前的位置截了個桃心圖案。
我舉著衣服,真心實意地覺得回去鼓吹舍友洗腦布加拉提改變審美勢在必行。
在改衣服的期間,我穿的是喬魯諾的學生外套,那句話怎麼說來著的?物以類聚人以群分,沒想到喬魯諾居然也是個裸穿制服外套的主,我苦逼地拉著胸口的大洞,蹲在女廁門口等特裡休出來。
上廁所前特裡休一個勁地跟我抱怨,說之前布加拉提往地上拉了個拉鏈讓她就地解決,我聽了差點噴出一口凌霄血,為了挽救這位新上任的直男干部在老板女兒面前的印像分,我努力地解釋起來,當我告訴特裡休布加拉提有女朋友時,她的表情變得非常微妙。
「你不要騙我,」特裡休說,「布加拉提雖然長得好看,但那種過分冷淡還莫名其妙的性格,真的有女孩子願意長時間和他在一起嗎?」
當然有啊,我痛苦地捂臉,舍友那個戀愛腦不就為了那張皮不顧布加拉提冷臉地栽下去了麼?
我實在不想再回憶她追布加拉提的那幾個月,淳樸如我生生見證了什麼叫做戀愛中女人的不擇手段不顧臉面不知疲倦,布加拉提難搞得我幾度想把他脫光了拿手銬拷在舍友床上。
幸好舍友最後成功了,不然我可能會在半道上被布加拉提打死。
「布加拉提確實有個女朋友,還是我舍友,他們感情好得很,我都打算搬出來住了。」我說。
特裡休點點頭,又問,「你的傷沒事吧?」
「沒事。」我說,喬魯諾在危急關頭開發出了把死物化作器[活]官[物]的新能力,順利地治好了我。
除了真的很疼以外,我對他的能力沒有任何意見。
特裡休洗完了手,卻沒有馬上離開洗手台,她看著鏡子裡的我幾秒,忽然問道:
「阿塔,你覺得我父親是個怎麼樣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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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No.22
221.
這題超綱了。
我思考了半響——或許也沒那麼久,畢竟布加拉提他們還在外頭等著,而且這個問題深思了也沒用,所以我坦然地看著特裡休,委婉地告訴她:「我無法對老板做出太正面的評價。」
特裡休面色不變,像是早有預料。
「我知道你在擔心什麼。」我說,無疑就是素未謀面的父親是個怎麼樣的人,是否會好好對她,能不能和睦相處之類的問題,這些都是單親小孩的正常顧慮。
然而老板並不是一個正常父親。
在上列車前,特裡休對其他人還是一副愛理不理暗自戒備的樣子,但自從擁有老化能力的敵人無差別地襲擊了所有人後,她開始試圖和唯一多話的我打交道,當特裡休有機會(恐怕也是唯一的機會)和我獨處時,她終於忍不住發問。
……真可憐啊。
非常不合時宜的,我忍不住如此失禮地這樣想。
222.
「我是和母親一起長大的,」我平淡地說,「作為下屬,我不應該評判老板,而就我個人而言,我不認為老板會是一個合格的父親。」
某種意義上老板也挺厲害的,在還沒見過面的情況下就把我的雷點全踩一遍,這樣的人世界上應該只有他一個。
「你大概也知道你的父親是個怎樣的存在,既然他願意花大力氣派人來接你,那以後對你就不會太差,老板說不定會將你改名,然後偷偷送你出國……可能還會整個容什麼的,不過物質上一定會滿足你,最起碼不用擔心生活。」
「你無需擔憂任何事。」我說,「你很快就會見到你的父親,或許你們之間的相處會和你想像中的有些不同,但他會庇護和供養你,你會過上你母親所期望的好日子,所以放寬心,安靜地迎接全新的生活吧。」
我把紙巾遞給特裡休,讓她擦掉手上的水,漫不經心道:「至於那些在路上妨礙我們的人……也無需在意,老板生意做得大,自然有很多對頭,他們恰好是其中最不入流的幾個,大概是抱著拿你威脅老板之類的愚蠢念頭才如此糾纏不休吧?不過是貪婪又無知的醜角罷了。」
「我會保護你的。」我再次重復道,「特裡休,你什麼都不用害怕。」
223.
專注代駕一百年的我終於向現實低頭,放開了方向盤。
我不得不讓出駕駛座,在連續開了五個小時的車後我整個人困得昏昏欲睡,為了不因為疲勞駕駛而發生車禍,我和坐在旁邊的喬魯諾交換了位置。
「這件事你不要告訴福葛和納蘭伽。」我十分認真地警告他,「我是一個可靠的成年人,必須在他們面前維持形像。」
喬魯諾:「……好的。」
我放下座椅,蓋著小馬甲閉目養神。
昨晚八點多的時候,布加拉提再次收到了老板的命令,這次老板要求布加拉提到威尼斯的入口——國營鐵路聖盧西亞火車站前的雕像附近拿到他留下的DISC,那份DISC裡刻錄了特裡休和他見面的地點。
我已經徹底失去了對老板九曲八彎的指令條件吐槽的欲.望,只想早點回去找舍友吃飯,任務結束的曙光就在眼前,我再次舉手請求去接收DISC。
「還是我去吧,」米斯達說,「你都忙一天了,要不要休息一下?」
「你是在質疑一個運動員的體力嗎?」我瞪他,「你去個屁股啊你,肚子上的傷口還想不想好了?給我在烏龜裡好好休息!」
「那就你去吧。」布加拉提說,他立即制定出新的計劃,派我和喬魯諾去拿回DISC,其他人則在臨近威尼斯時下車改乘船進入,這樣分頭行動比較不容易引人注目。
我原本只打算闔眼休息一會兒,沒想到居然就這樣睡著了。
非常久違的,我夢到了故鄉的草原。
224.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我經常提起老家的緣故,米斯達總說要去那兒旅游,還說要讓我當導游,我從不答應他。
故鄉確實很美,但遠比不上城市的便捷和悠閑,我沒有告訴米斯達的是,我家的農場裡有百來只羊和二十幾只雞,它們是家裡的主要收入來源,在來那不勒斯求學之前,我每天都得幫媽媽趕羊喂雞。
別人怎麼想我不知道,反正我個人特別討厭趕羊,那是個很操蛋的體力活,沒干過的人永遠不知道羊有多傻逼,它們不是窩一起分都分不開就是撒丫子到處亂跑,味道感人還不願意洗澡,每次趕完羊我都很憔悴。
盡管如此,那些傻逼羊依然是我們家重要的財產,所以有一天我放羊回來發現少了一只羊時,非常不情願地跑回草場上去找。
我以為我很快就能回來,所以沒告訴媽媽,結果天黑了也沒找到那只小羊王八蛋,還莽莽撞撞地迷了路,我苦逼地餓著肚子蹲在小路邊喂蚊子,忽然聽見了非常奇怪的聲音。
一個男人遠遠地從小路另一旁靠近過來,很是引人注目,他停在我身邊,好聲好氣地問:「你是貝魯奇家的姑娘嗎?」
那是我和叔叔的第一次見面。
225.
和叔叔相遇還不到五分鐘,我就意識到他是個笨蛋。
因為叔叔也迷路了。
「對不起啊。」他不好意思地說,「你媽媽找不到你很著急,把整個村的人都問了一遍,大家都在找你,所以我也出來看看,但是我平時不怎麼出門,不太認路……」
我一時間居然不知道是該先絕望自己丟臉丟到了村裡,還是該先絕望叔叔主動送出門人頭失蹤人口喜加一。
叔叔來都來了,我也不好意思吐槽他,我們相顧無言地坐在路邊,他有些尷尬,左顧右盼幾秒,忽然道:「今天的夜色很好,我教你認星星怎麼樣?」
我驚了,這個時候還想著能看星星,這人那麼浪漫的嗎?
反正干坐著也無聊,於是我仰著頭聽叔叔細數夜空中每一個星座的故事,直到有人打著手電筒找到了我們。
回家以後我被媽媽罵了一頓,她第二天特地做了只烤雞,把我踹到叔叔家道謝。
媽媽是一個熱愛鄰裡社交的人,她忽然發現自己的社交圈裡漏了個毫無存在感、獨居在村子邊緣幾乎不出門見人的叔叔,深感不妥,於是熱情洋溢地上門拜訪,一來二去,居然搞定了莫名有些社交恐懼的叔叔,我們兩家很快熟絡了起來。
很多年後有人告訴了我一個規律,說是替身使者總是會被替身使者吸引,我不知道叔叔是不是因為這個原因才在迷路的過程中找到了同樣迷路的我,但我很高興和他相遇。
在故鄉慵懶的陽光下,叔叔向我講述了所有星座的秘密,以及那些發生在更遙遠的國度裡、像夢一樣天馬行空的奇妙故事。
非常短暫,又非常漫長的故事。
225.
「醒了?」喬魯諾問。
我打著哈欠爬起來:「幾點了?」
「快四點半了。」他說。
我瞬間清醒,扭頭看向車後,「你怎麼不叫醒我?有人跟蹤嗎?」
「沒有。」喬魯諾看著前方,「你睡得很沉,所以沒喊你。」
「……下次不許這樣!一定要叫醒我,萬一敵人突然出現怎麼辦!」我說,「要換位置嗎?你到後面看情況,我來開車?」
「讓我繼續開吧,」喬魯諾說,「前面是自由橋,再過半個小時我們就能抵達目的地,沒必要特地停下來。」
那倒也是,我順著平放的椅背爬到後座,盯著無人的馬路警戒。
我很快就對這個工作感到厭煩,我從不做望風和監視之類的活,因為我做不了,我可以高強度訓練一整天,但不能安安靜靜坐一個下午,媽媽從小就說我有多動症,只要我一無聊,就會不耐煩和分神。
我無所事事地側坐,看著一座座路燈遠去,遠處的淺海上有運載船遙遙駛過,燈光朦朧,像是一大片過於明亮的螢火。
真安靜啊。
「……喬魯諾,」我終於忍不住向車裡另外一個人搭話,「你欠了布加拉提什麼恩情嗎?」
226.
喬魯諾看了後視鏡一眼:「為什麼這麼問?」
「布加拉提並不是那種隨便招人入隊的領袖。」我說,「福葛、阿帕基、米斯達他們是因為無處可去才加入了小隊,納蘭伽是因為仰望布加拉提自己偷跑進來的,你呢?你又是為了什麼?你既不需要我給你推薦工作,生活也沒到絕路,看上去更不像是那些敬仰□□而渴望加入的傻逼,除了布加拉提對你有恩,我想不到別的理由能讓你加入組織,讓布加拉提收你入隊。」
喬魯諾沉默了。
過了一會兒他才道:「布加拉提確實對我有恩,這也是我加入組織的一部分理由,你問這個做什麼?」
「隨便問問,」我說,「他幫了你什麼?」
「幫了我一件對於你們來說十分可笑的事。」喬魯諾慢慢道,「阿塔,你到底想說什麼?」
這次換我沉默了。
「我認為……」我看著後視鏡裡的那雙綠色的眼睛,「你應該馬上退出『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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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及以後內容涉及劇透
第23章 No.23
227.
話一旦起了個頭,繼續說下去便不再是難事,「你還小,未來有無數種可能,你還有一個很棒的替身能力,去做什麼不行?『熱情』就是一灘爛泥,陷進去一身臭,還很難爬出來,你不該待在這。」
「你昨天才加入隊伍,卻已經經歷了好幾次攸關生死的戰鬥,難道沒有害怕過麼?」我說,「布加拉提成為干部的第一個任務就這麼危險,往後的工作只會更難,你確定你要冒這樣的風險?」
「……你總是這樣嗎?」喬魯諾反問,「總是對陌生人說這麼多的話?」
什麼意思?我茫然地看著他,喬魯諾也不回頭,「你不該跟我說這些,我要是告訴了布加拉提,他該怎麼看你?你也不該跟特裡休說那些話,萬一她不小心在老板面前多嘴,以老板多疑的性格,你一定會有麻煩。」
我不可思議地看著他:「你偷聽我們講話?」
「廁所隔音不好,給你送衣服的時候不小心聽到了一些。」喬魯諾說,「她一直在試圖和你搞好關系套話,你不該告訴她任何事。」
「我知道,」我有些郁悶,「我當然知道特裡休在討好我,你們當我傻麼?」
喬魯諾微微側頭,「那你為什麼要回答她的問題?」
「為什麼不呢?」我感到可笑,「對於你們來說,特裡休只是老板的女兒,可對於我而言,她不過是一個無助的小女孩罷了。」
228.
人的一切行為都有跡可循。
特裡休對我態度的第一次變化發生在離開列車後,她開始嘗試用聊家常的方式拉進我和她的關系,在這之前特裡休從未透露過自己任何的信息,對其它人也十分疏離——這很正常,要是我莫名其妙地被追殺到不得不離開家和另一幫陌生人行動,結果這幫陌生人一個賽一個的凶,還什麼情況都不肯說,換我也不會輕易相信他們。
特裡休選擇接近我,無非是因為我好說話,而且願意說話。
她剛經歷了一次無法理解的詭異襲擊。
特裡休經歷第二次替身攻擊時被重組成了一把椅子,同樣被攻擊的布加拉提依然緘默,她不可能不在上廁所的時候向我發問——事實上,特裡休只問我對老板的印像而不是別的什麼難回答的問題,這點已經出乎了我的預料。
她到底只是個十五歲的女孩,哪怕謹慎,心思也淺薄坦誠得像一張紙,我怎麼會讀不懂。
「特裡休不過是想從我嘴裡得到一句能讓她心安的話。」我說,「我也是一個被王八蛋老爹坑了十幾年的女兒,為什麼不回答她?為什麼不安慰她?」
也就這幫直男才一心一意地只知道執行老板的命令,這麼不懂人心,我看他們這輩子都是單身的命。
「你當我想勸你?」我繼續說,「『熱情』的生意做得太大了,老板遲早有一天得完,布加拉提我是沒辦法勸他出來了,你才入坑一天,頂頭干部又換成了人,布加拉提最好說話,被我追著打半個月也沒生氣過,我磨一磨,他總會答應放你走的。」
說不定布加拉提還會幫忙處理喬魯諾退出組織的事宜,他對部下素來寬容體貼,我對他有種迷之信任。
我好整以暇地問喬魯諾:「我說幫你退出就一定能幫你,機會我擱這了,你退不退出?」
然而他拒絕了,語氣同上次拒絕我給他找工作的提議時一樣平淡。
「抱歉,多謝你的好意。」喬魯諾說,「但我有自己需要做的事,今晚的這些話,我全當沒有聽過。」
我滾到了座位底下。
229.
「我可以理解你生氣我勸退你這件事,但你能不能換一種報復方式?」我爬起來,「突然來這麼一下幾個意思?」
喬魯諾再次道歉,「我剛才沒有抓緊方向盤,輪胎打滑了一下。」
我狐疑地看著他:「……你小心點,我們在橋上呢。」
進入威尼斯這座城市的道路只有一條,喬魯諾開車駛過長達3500米的自由橋,彌漫的霧氣鋪面而來,他看了眼模糊的車窗,「霧氣好像有些濃過頭了,我稍微開一下窗吧。」
我毫無防備地抬頭:「好啊——我我我我■?」
我被一股冷氣劈頭蓋臉地吹了一遭,整個人都懵了。
「你們的目的就是威尼斯吧?」一個聲音從頭頂上傳來,「用電腦解析貝利可羅屍體旁的灰燼真是花時間……烏龜不在這嗎?烏龜呢?藏著特裡休的烏龜在哪?」
——是敵人!而且他就在車頂!
我拔出槍,在這要命的寒冷中不管不顧地向上連開數槍。
這是一個錯誤的決定,因為寒風很快順著車頂的彈孔灌了進來,居然在我眨眼的瞬間凍住了我的睫毛,我幾乎睜不開眼。
風太大了,我馬上意識到我做錯了什麼,「喬魯諾!快停車!」
「我早就在努力地停車,但剎車板被凍住了,踩不下去!」喬魯諾大聲地回道,「方向盤也動不了!可發動機還在燃燒,車停不了!」
臥槽!
車內的溫度還在下降,這無疑就是車頂上男人的替身能力,他發現特裡休不在車子裡以後,立刻決定殺了我們去威尼斯找布加拉提他們,我凍著半張臉,差點喘不上氣。
而我最近特別討厭喘不上氣。
我讓天穹之弓從腹部浮出上半身,在心裡許下命令。
密集的光箭打穿了頭頂上的整片鐵皮,什麼沉重而堅硬的東西被猛地撞落,滾落在馬路上發出刺耳的聲音。
230.
黏在我臉上的冰霜飛快消融,我放松下來,回頭查看情況。
遠處馬路上一個巨大的硬塊突然破碎,一個男人穿著奇怪的全身制服滑著冰追了過來。
那件制服過於怪異,造型某種程度上又有些似曾相識,我驚異地意識到那就是車後男人的替身,立馬再次開槍。
男人在子彈靠近的剎那用冰覆蓋住了身體,生生彈開子彈,訴狀箭書穿透力太大,對著橋面射擊很有可能釀成事故,我只好催促喬魯諾:「快加速!加速!他追上來了!」
「沒法再快了!輪胎有殘冰,在打滑!」喬魯諾語氣急促道,「而且車站已經暴露了!」
……是的,車站暴露了,即使甩掉後面的男人,不能拿到DISC也是白搭。
滑冰男逐漸靠近車尾,在他伸手去抓車蓋的那一刻,我再次釋放了訴狀箭書。
這次的目標是他的臉和腿。
滑冰男憑空飛起,滾了回去。
我松了口氣,訴狀箭書的攻擊範圍越小,威力越大,加上現在的車速,滑冰男不可能在這種程度的攻擊下存——他他他他站又了起來!
我■!!!
231.
這個家伙的皮到底是有多厚啊!!!
在橋上和他硬懟的勝算太低了!我轉身撲到副駕駛位上,「喬魯諾!踩油門!」
喬魯諾依言用力踩下油門,「車在打滑,踩油門沒——」
他的嘴型定格在那一瞬間,我幾乎要被巨大的粘稠阻隔感撞飛出去,我抱著座椅堅持十幾秒,解除了能力。
喬魯諾嗆住了,他咳嗽幾聲,突然急剎車,撞上路燈。
「我們到了。」喬魯諾說,「你可以加速別的東西?」
我抹掉鼻血,艱難地爬起來,「勉強可以……」
他停下推車門的動作,「你沒事吧?」
「沒事,你先去拿DISC。」
我揮手讓喬魯諾快走,他很快找到了獅子雕像下的光盤,我深喘一口氣,看著漆黑的橋面,「他很快就會追上來,怎麼辦?」
「和布加拉提約定的時間也快到了,」喬魯諾收起DISC,「這個男人太危險,必須在這裡解決他……我有個主意。」
232.
喬魯諾的計劃一如既往的簡單粗暴。
滑冰男出現的時候,喬魯諾正想辦法把半死不活的我從車禍現場拖出來,他叫出黃金體驗和滑冰男對持,後者在車頂時就有些神神叨叨,看見喬魯諾退無可退的樣子後更得意了。
我聽他們互相嘴炮了幾句,加速時間爬下車。
我火急火燎地跑到滑冰男面前,先試探性地給了他迎面一槍,制服頭罩的透明部分破碎,子彈卡在上面。
——果真如喬魯諾所猜想的那樣,男人身上的替身制服並不堅硬,他能彈開子彈純粹是靠瞬間冰凍住空氣硬扛。
「這樣的冰凍對他而言並不利於行動,同時會損耗精力,在松懈或者近距離沒有危險的情況下,他很可能不會太過保護自己。」喬魯諾說,「如果你加速的時候可以打穿他的防御,那就不要客氣地用盡全力!」
本以為可以得到一個像對付鏡中人那樣瘋狂而靠譜的方案的我:「……」
雖然他補充性的給了我無法攻擊制服的預備方案B和C,我還是很失落。
我幾槍射碎滑冰男的頭罩,叫出天穹之弓,一邊比十字,一邊發動訴狀箭書專注射臉。
滑冰男倒了下去,濺出的血停在半空,我沒仔細看。
他肯定活不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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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No.24
233.
「他死了。」喬魯諾確認道,松了口氣。
「加速時間這樣的能力真是方便。」他起身走向我,我從車後座下翻出小背包,謝天謝地,它居然沒什麼事,我安心地抱住它。
「我倒是覺得你的能力更好。」我終於稍微有了和喬魯諾開玩笑的心思,「走吧,去河邊。」
我和他一起走到不遠處的一個靠椅旁坐下休息,微風瑟瑟,黑色的河面泛起波瀾,我忍不住打了個哈欠。
深夜裡的威尼斯安靜美好得像是一個不存於世的幻覺,上次和舍友來旅游的時候,我為什麼不早起和她一起看夜景呢?太可惜了。
當太陽從地平線上探出頭時,我忍不住再次詢問身旁的少年:「你真的不退出組織嗎?」
「……你還在想這件事?」喬魯諾問。
我點頭:「對啊,突然想再搶救你一下。」
喬魯諾按了按眉心,「其實我不太喜歡把一句話重復太多遍,不過你是出於好意,所以我的答案是NO。」
「是嗎,那真可惜。」
一艘小船從遠處飄來,納蘭伽在船上興奮地揮手,發帶上兩撮頭發一抖一抖的,「嘿!阿塔!喬魯諾!」
喬魯諾站了起來,納蘭伽很快靠岸,三步並兩步踩上台階,「你們拿到東西了嗎?」
「拿到了。」喬魯諾拿著DISC大踏步走過去,我又打了個哈欠,不緊不慢地發動了能力。
234.
「你真該聽我的話。」
我嘆息道,把他手上的光盤塞進背包,毫不猶豫地打暈了喬魯諾。
練習了三四年的手刃,結果除了入室偷竊的小偷,只攻擊過我的隊友。
我同樣給了納蘭伽一擊,爬進烏龜,把特裡休之外的所有人都打暈搬到岸上,期間因為加速到了極限停下能力兩次,無驚無險地成功帶著特裡休離開了原地。
米斯達的帽子裡沒有[新]的子彈,空彈夾的手.槍對於我來說毫無用處,在某種情況下說不定還會成為阻礙,我沒有一絲留念地把它扔進河裡。
現在,該查看老板的命令了。
「阿塔?你什麼時候回來的?」特裡休驚愕地看著我,不安地四處亂瞄,「我怎麼在船外面?其它人呢?」
「他們休息去了。」我邊看電腦邊在地圖上做筆記,「你和老板見面的地方在聖喬治·馬焦雷島的教堂大鐘樓頂樓。」
黑心老板只給我十五分鐘時間到達,我費了點功夫才搞懂這艘小船的駕駛方法,照著地圖沿河飛速開過。
「……阿、阿塔,」特裡休不知道什麼時候坐到了船尾,離我遠遠的,她抱著烏龜,緊張地盯著我,「你能不能解釋一下,為什麼烏龜裡一個人都沒有?布加拉提他們去哪了?」
「他們去休息了啊。」我說,「大家都很累了,所以由我帶你去見老板,正好老板也只讓一個人陪你,這不是剛好嗎?」
特裡休臉色漸漸白了,「……你在開玩笑嗎?」
「沒有啊。」我好聲好氣地說,她卻忽然毛了起來。
「阿塔蘭忒,你很不對勁!」特裡休半個身體都探出了船外,「你現在就給我說清楚其他人去哪了,不然我就從船上跳下去!超過時間還不去教堂,父親一定會懷疑你有問題!」
我困惑地看著她,為什麼要懷疑呢?我本來就不是他的手下啊。
晨光熹微,遠處的島上教堂愈發清晰可見,時間還很充裕,足以讓我做許多事打發時間,所以我問特裡休:「要聽我講一個故事嗎?」
特裡休一愣,「什麼故事?」
一個很無聊的故事。
關於我的叔叔波魯那雷夫的故事。
-2■5.
叔叔是一個很奇怪的人。
他時而單純好懂,時而復雜沉默,他會大笑著歡迎我到來,會眉飛色舞地和我講故事,會彎腰低眉幫我哄生氣的媽媽,會認真嚴肅地和我互相替身戰鬥,他總是那麼朝氣蓬勃,哪怕他只能坐在輪椅上,哪怕他只剩下一只眼睛,他也如此鮮活,令人羨慕。
——啊,對了,我忘了說,叔叔是個殘疾人。
不過這不重要,不是嗎?
-2■1.
叔叔的身上藏著許多秘密。
比如他明明是個法國人,卻悄無聲息地住在意大利的鄉下,比如他明明有許多朋友,卻從未有人在節日時上門拜訪,比如他明明很喜歡與人交流,卻不肯踏出家門一步。
「這有什麼奇怪的。」媽媽說,「誰都有秘密,只要他不是壞人就好了,探究那麼多做什麼?戳人傷口嗎?我可沒那麼過分的女兒,你不准亂問,問了就給我滾去洗羊。」
我:「……哦。」
-19■.
我到底還是知道了叔叔的秘密,在他生日的時候。
叔叔的嘴巴實在是不牢靠,他總是很謹慎地不透露太多自己的信息,結果還是不小心說漏了自己的生日,那我當然要給他慶生,聽說法國人好紅酒,我努力存了點錢,拜托媽媽到鎮上不賣酒給未成年人的雜貨店裡掏一瓶回來。
然後我媽靠著她龐大的交際網硬是撈了好幾瓶酒,紅的白的黃的什麼都有,說是老板給了人情價,不買白不買,讓叔叔喝開心點。
媽媽哼著小曲把我給她的錢塞回我的兜裡:「你啊,還是把錢留著給自己買零食吃吧。」
-19■.
我撲哧撲哧地抱著一個大木盒敲開了叔叔的門,叔叔驚了一下,十分高興地收下了這些酒。
他開瓶痛飲,他越喝越多,他縱酒大笑,他哭了出來。
我必須事先聲明,我沒有隨便亂問叔叔問題,更沒想要戳他的傷心事,我只是一邊啃著蘋果,一邊順應氣氛地問叔叔:「你怎麼啦?」
叔叔哽咽道:「我想回家……」
「那就回呀。」我小聲說,「叔叔你沒錢買機票嗎?我可以借你。」
叔叔搖頭,「不能回去。」
我一愣:「為什麼不能回去?」
「回不去……也不能就這樣回去。」他顛來倒去地說話,我茫然地看見叔叔捂額嘆息。
叔叔含糊地喊了好些人的名字,都是他的朋友,什麼口香糖狗狗、火雞占蔔師、一秒百拳怪之類的人,他喊了好一會兒,突然低頭道:「我真是沒用啊。」
水澤從他完好的眼睛裡流下,大顆大顆地掉到桌上。
-19■.
這個世界上好像總是有許多不幸的人。
孤獨的漁夫兒子,不被理解的天才少年,墮落的警察,冤罪的普通人,什麼都沒有的少年,失去母親的女孩。
叔叔也是這普羅大眾之中的一員,他失去了母親,失去了妹妹,好不容易在漫長的追逐弒妹凶手的道路上結交了朋友,沒多久便為了尋找某樣東西來到意大利,一路追查出了南意大利最大□□頭領——老板的真正身份,因此被對方重傷至殘,不得不隱姓埋名到鄉下,在組織勢力的影響下既不能出國,也求助不了任何人。
「其實我沒那麼慘……」醒酒後的叔叔僵硬地對我說,他絕望地看著我,「阿塔,你能不能當做沒聽我說過這些話?」
「不能。」我說,「你是想復仇,還是想先去日本找朋友?」
「完全不聽我說話啊……」叔叔很苦惱,「我當然想見承太郎,可迪亞波羅不是DIO那樣的對手,他更狠毒,也更謹慎,承太郎不可能在遍布他爪牙的意大利長時間行動,貿然聯系太危險。」
迪亞波羅就是老板的真名,據說他是個頭上長霉斑的強壯神經病,我點點頭,「那就先復仇吧。」
叔叔:「……復仇?」
「就按昨晚說好的那樣,以後天穹之弓的訓練就交給叔叔了。」我說,然後起身認真地大聲道:「吾名阿塔蘭忒·貝魯奇,為了撫平吾友波魯那雷夫之傷恨,吾勢必親手將迪亞波羅打入絕望的深淵,使他永世不得翻身!」
叔叔:「……???!」
-19■.
叔叔勸我放棄為他復仇的念頭。
「不!」我拒絕了,「叔叔你昨晚都答應我了!你說天穹之弓一定可以贏過迪亞波羅的!」
「男人喝酒時說的鬼話是不能信的!」叔叔很崩潰,「你媽媽知道了非得打死我!她會單手把我扔河裡的!」
你以為你是羊嗎?!而且媽媽才沒有那麼粗暴!
我敲鍋打碗地抗議,被叔叔帶著銀色戰車拎回了家,此後不知道過去了多少天,多少星期,多少個月,多少年,叔叔依然不肯告訴我更多關於迪亞波羅的事。
他願意鍛煉我,支持我做任何事,除了這一件。
「何苦為我冒這樣險,我不值得。」叔叔說,「阿塔過自己想要的人生就好了,你是應該幸福的人。」
-1■3.
不是這樣的。
書上說,上帝創造的世界一定是公平正義的,如果有人犯了錯,他就該支付代價,當斷手的斷手,當斷腳的斷腳。
如果有人犯了錯又能不支付代價,那誰還相信上帝的榮光?
如果有人被傷害,罪犯卻無人制裁,那誰還相信世間的正義?
如果叔叔不配讓我冒險,那世界上還有什麼事值得我去憤怒?
成年後,我沉悶地離開故鄉,到那不勒斯求學,我時常想做些什麼,卻只能在混亂的城市裡茫然。
叔叔終於相信我放棄了那個危險的念頭,再次通話時語氣都輕松了許多,「最近的訓練十分辛苦吧?加油,我和你媽媽一定會守在電視前觀看你下個星期的全國比賽。」
「好哦,我一定會拿到冠軍的。」我夾著手機打開公寓門,「我比賽完會回一趟……莉莉?」
舍友坐在客廳的地毯上,給破皮的膝蓋上藥,我匆匆掛掉電話,「你摔倒了?」
「被搶劫了。」她滿不在乎地說,我嚇了一跳,湊上前看她的傷口。
「阿塔,」舍友突然抓住我的雙手,明亮的雙眼裡仿佛蕩漾著一灘湖水,「我戀愛了。」
0.
命運總是不期而至。
對吧,親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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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恭喜所有盲狙叔叔是波波的人
。
兩篇文一起卡到上吊……等一下改文,然後繼續憋隔壁龍族(痛哭)
。
上帝創造的世界一定是公平正義的,如果有人犯了錯,他就該支付代價,當斷手的斷手,當斷腳的斷腳。如果有人犯了錯又能不支付代價,那誰還相信上帝的榮光呢?——《龍族3》凱撒
這是這個角色以及那本書裡我最喜歡的一段話。
。
下一章打老板
第25章 No.25
235.
「你跳下去也沒關系。」我說,「我總能抓到你,你知道的,我們這樣的人擁有特殊的能力。」
特裡休看著我,像是放棄了跳河的念頭,她神色糾結又帶著點茫然無措,「你要殺死我的父親嗎?」
「我不知道。」我坦白地告訴她,「我又不是殺人犯……哦好吧我現在是了,不過我對殺人沒什麼興趣,我是去找你爹算賬的,雖然我覺得以他的性格一定會殺了我保證安全,但是管他呢。」
我已經做好了一切心理准備,無論發生了什麼,我都會為叔叔討回公道,活著回家帶他去日本見朋友。
我們都等了這一天太久。
船即將靠岸,我加速時間,帶著特裡休走上階梯。
「表情放輕松點,」我說,「我不會傷害你,但你如果阻攔我,我會很生氣。」
特裡休表情復雜地看著我,她沉默下來,我牽著特裡休的手穿過教堂長長的回廊,這一路上她一言不發,很正常,也很不尋常,我不相信特裡休會毫不反抗地跟我去見迪亞波羅,做足了她在乘電梯時突然發難的准備。
但我沒想到特裡休會爆發的那麼快。
在看到電梯的那一刻,她突然用力抽開了我的手,退後幾步快速蹲下往地下打了一拳。
什麼都沒有發生。
我和特裡休面面相覷,她的臉上浮現出混合著尷尬和不敢置信的表情,特裡休慢慢地起身後退,「不是說這樣就……」
「別鬧了,」我走上前去抓她,「我們該……」
我陷進了地裡。
236.
嗯???
這是什麼情況???
地板像是未干的水泥般吞噬淹沒了我的半個身體,我震驚地看向特裡休,發現她的表情同樣吃驚。
我忍不住瞪眼:「你是替身使者?」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特裡休虛聲說,她回過神來,饒過我跌跌撞撞地跑向電梯,我努力了好幾秒也沒法從這軟綿綿的地板裡掙脫出來,看眼特裡休就要踩上小樓梯跑進電梯,我不得不叫出了天穹之弓。
絕對不能讓她上去!
「釋放訴狀箭書!」我焦急地命令道,「堵住她的去路!」
天穹之弓依言舉起長弓,我忽然感覺有哪裡不對,只見無數明亮的光箭從高空散落,耀眼得宛如天幕,我和特裡休震驚地抬頭,被這大片大片的光芒照耀到睜不開眼。
——糟了,我太激動,影響到了天穹之弓,它的攻擊有些失控了!
我原本只是想讓天穹之弓放箭嚇一下特裡休,結果暴走的光箭射穿了半條走廊的牆壁和地面,特裡休嚇得趴在地上,周圍的地板裂開了一道又一道的裂縫。
「……特裡休,」我冷汗流了下來,那些裂縫越變越大,「你快起來,地板有點不太對勁!」
她小心地抬起頭,看了看周圍,居然還打算往電梯跑,沒踏出去幾步地板就徹底坍塌,特裡休尖叫一聲,掉了下去。
237.
這教堂下面是空的。
特裡休癱在地上,身體軟得像水一樣,她慢慢的恢復了正常,爬起來隨便選了個方向,沒命的跑起來。
……我必須要訂正對特裡休的判斷,她不是一個柔弱的小女孩,她很堅強,而且比我還能跑。
我的頭有點痛。
我讓天穹之弓把光箭射在周圍,引導裂縫往身邊開裂,然後抓著軟綿綿的地板跳進下面的空間,這大概是納骨堂之類的地方,我發動能力,朝特裡休的方向追了過去。
在加速時間到達極限之前,我找到了特裡休,同時看到其它人,一個男人站在樓梯旁,他又高又強壯,五官有些眼熟,紅色的長發上染著斑斑墨綠色的點。
我停下了腳步。
這樣的外表,能在這個時間出現在這個地點的人,我只能想到那一個。
時間重新流轉,特裡休大步跑向表情驚訝的男人,整個納骨堂都是她的腳步聲。
她高聲喊道:「爸爸!快跑!」
238.
官方實錘了!他就是迪亞波羅!
我幾乎要忍不住撲過去揍他,但我耐住了衝動,特裡休也是替身使者,我一個人面對這對父女太不利,而且出口似乎在迪亞波羅的身後,我猶豫著要不要先越過他們上樓梯,聽見特裡休跑到男人面前氣喘吁吁地繼續道:
「爸爸,你打殘了阿塔的叔叔,她找你來復仇了!」
怎麼講得好像迪亞波羅欺負了隔壁家小孩,結果小孩老媽氣不過跑來算賬似的!
迪亞波羅莫名其妙地看了我一眼,他低下頭:「特裡休?」
特裡休後知後覺地尷尬起來,「啊……我、我就是特裡休……」
她躊躇地看著迪亞波羅,後者上下打量她,過了一會兒才慢慢道,「你是我的女兒。」
……這是什麼充滿槽點的□□老大認親現場,這麼隨隨便便就確認女兒的身份了,他難道自帶親屬感應嗎?
可特裡休似乎從這句話裡得到了安心感,她放松下來,一目不錯地盯著自己的父親,男人低垂著眼簾伸出手,像是要撫摸特裡休的臉。
即使我憎恨迪亞波羅,也不得不承認這一幕父女相認看上去那麼美好——
如果他的背後沒有出現紅白色的替身的話。
239.
在放慢了60倍的時間裡,我能清楚地看見迪亞波羅的替身緋紅之王的動作。
它在攻擊特裡休。
我下意識地衝過去,眨眼之後抱著特裡休倒在地上。
欸?
我和特裡休茫然地相互對視,被人一腳踹中側腰滾了出去。
「阿塔蘭忒,對吧?」
不知什麼時候我和那對父女都離開了原來的位置,迪亞波羅慢慢地踱步靠近,「我記得你只有一個母親,那個被我打殘的叔叔是誰?聽上去好像還活著?」
■。
我按著側腰爬起來,盡管聽叔叔說過,也沒想到緋紅之王刪除時間的能力這麼防不勝防,我絞盡腦汁地思考對策,坐在地板上的特裡休出聲了。
「爸、爸爸,」她結結巴巴地問,「剛才你是想……那個紅色的人……」
「你也是替身使者?」迪亞波羅撇了她一眼,「啊,也是,畢竟是我的女兒。」
特裡休哆嗦了一下:「……爸爸?」
「安靜地在那裡坐著,等下我再來處理你。」迪亞波羅不再管她,繼續走向我:「說清楚,你要為之復仇的人是誰?」
240.
我震驚地看著他。
「我說……」聯想到這個男人為了隱藏身份無所不用其極的殘暴,以及記憶斷片前他似乎是要攻擊特裡休的動作,我不敢置信地推斷出一個可能:「你該不會是想殺了自己的女兒吧?」
迪亞波羅一瞬間出現在我的身旁,緋紅之王把我的腦袋按在地上,扭過我的右手掰斷了它。
「不要用問題回答問題。」他冷冷地說,「殺不殺她是我的事,我沒什麼耐心,快把我想知道的一切都說出來。」
我咽下慘叫,眼角看見臉色慘白的特裡休,她惶惶地望著我,臉上終於流露出了屬於她那個年紀的無助。
……必須和迪亞波羅扯開距離,再不逃開,我就沒有反擊的能力了。
然而在我發動能力之前,緋紅之王抓著我的頭發用力撞向了地板。
「有點可惜啊,運動員的腿。」迪亞波羅踩上我的腳踝,碾踩道:「你最好別抱太多不該有的心思,你那個叔叔——」
我趴在地上,忽然再一次陷了下去。
「人渣。」女人的聲音清清洌洌地響起,迪亞波羅帶著緋紅之王大步後退,我艱難地單手爬起來,一個粉紅色的女性替身環抱著特裡休,向我伸出手。
「人渣!」特裡休大聲喊,「你果然是想殺了我!」
「我呸!」她站起身,怒氣衝衝道,「我特裡休·烏納沒有你這種人渣父親!」
241.
臥槽。
一分鐘前我還以為自己要一對二,結果轉頭迪亞波羅就成功逼反她女兒站到我這一邊了嗎?
真不愧是五毒俱全人間之屑的熱情老板!
特裡休伸手拉起了我,附近的地板扭曲成十分詭異而微妙起伏的形態,只有我們腳下踩著的那一塊依然正常,特裡休緊盯著遠處的迪亞波羅,抓著我的手小聲問:「你是來殺他的,有准備什麼秘密武器嗎?」
不我一開始並沒有准備殺迪亞波羅——算了,現在也沒差,如果今天這裡必須要有人去死的話,那個人一定是他。
「有,」我說,「你拉開我的背包,拿出一個長條盒子。」
特裡休依言照做,我的右手基本不能動了,她又幫我打開盒子,拿出了一根古樸的黃金箭。
「這是……」特裡休有些疑惑,同樣關注著我們的迪亞波羅臉色巨變。
「這是叔叔送給我的禮物。」我說,「也是他唯一的戰利品。」
「是那個人,」迪亞波羅眼角微顫,他沉下臉,「那個法國人還活著?」
242.
叔叔活得好好的。
這個世界上沒有能永遠隱瞞下去的秘密,更何況我從未想過欺騙家人和朋友,在我把舍友領回家的那個假期,她說漏了我為布加拉提工作的事。
我隱秘地和叔叔大吵了一架,斷了兩個月的電話,最後服軟的還是他。
「我不能不支持你,」叔叔頭疼地說,「我阻止不了你,而你一無所知地在熱情裡行動又太危險。」
「或許我等的人永遠不會出現了,即使我不希望你去冒險,但如果你想贏,想為我而贏……那我必須全力幫助你。」
我從不相信命運,但當叔叔的箭和特裡休在同一天出現時,我終於相信討伐迪亞波羅是上天的旨意。
「我也不知道使用這根箭的具體效果,」我用左手摩挲黃金箭的箭頭,指向心髒,「但我知道,有了它我就能贏。」
「等下有機會的話,你還是先逃了吧,我會打敗迪亞波羅,可你才剛覺醒,留在這裡太危險。」
特裡休嘴唇微動:「可是……」
「我會保護你的,」我說,「特裡休,你什麼都不用害怕。」
那是我在失去意識前,對她說的最後一句話。
243.
漂浮在我身旁的天穹之弓像水一樣融化,變成了石油一般污濁混沌的液體,洶湧地包圍了我。
它化作了我的皮毛,我的利爪,我的耳朵,我的衣服,我的弓箭,我的憤怒。
——原來像滑冰男那樣制服類型的替身,並不是獨一無二的啊。
我這麼想著,撫摸右肩上巨大的、留著血的野豬頭,放任自己陷入無盡的瘋狂。
天穹之弓鎮魂曲[Tauropolos Requiem]——闇天之弓·神罰的野豬[Tauropolos·Agrius Metamorphose]
——發動。
--------------------
你們要的野豬皮鎮魂曲(吸煙)
附上fgo裡阿塔蘭忒[Berserker]的羈絆禮裝說明
。
——卡呂東的皮毛——
雖然作為寶具入手了,
但是使用他的必要性,以及使用手段我並不清楚。
我只能想到這是詛咒對方才會用到的道具。
……但現在我明白了。
在面對真正憎恨的對手時候,
在不管怎樣都沒法贏過對方的時候。
在選擇讓憎恨灼燒我身的時候,
這個毛皮就會作為寶具發動。
我想化為野獸。
想化為感受不到任何事,單純殺死對方的野獸。
我不想再承受這份在我胸口燃燒的悲痛,
我只想化為野獸――
》》》》》》》
同樣附上寶具[神罰的野豬]的部分說明
據說是被阿塔蘭忒射殺的卡呂冬魔獸,藉將其外皮包裹身軀而獲得魔獸之力的詛咒寶具。
披在身上時封印天穹之弓,幸運外的全能力上升,並得到A級「狂化」和「變化」,給予敵人傷害能夠恢復自己等量的生命力。但精神會被野豬控制,也無法被觀測情報。
此狀態下的弓名字改為「闇天之弓」(Tauropolos),以魔力生成的箭不但可以迅速連發,還全都具備寶具級威力。
。
》》》同時追加了《F/AM》裡理智喪失的設定,簡而言之就是非常標准的狂化,選擇另一個寶具神罰的野豬是因為它更合適。
。
。
下一次更新時就要結束第一條主線了(激動到哭泣),兩隊援兵即將上線。
第26章 No.26
∞
莉莉蘇小姐是我在轉機時認識的朋友。
我們恰好坐在了隔壁,又恰好互相都會英語和意大利語。
「廣瀨君也是要去那不勒斯?」莉莉蘇小姐有些驚喜,繼而又問:「為什麼不坐日本到意大利的直達航班呢?轉機還挺麻煩的,不是嗎?」
我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直達的價格稍微有些……」
莉莉蘇小姐了然地點了點頭,體貼地轉而更換了其它話題。
其實坐直達飛機也不是不可以。
我這次去意大利本就是被人雇佣的公費旅行,雖然承太郎先生說他承包一切費用,我依然覺得還是不要在無所謂的地方浪費太多錢為妙。
——這是我在這次旅行中做出的最正確的決定,後來發生的數起事件證明,我不僅交到了一個可靠的朋友,還巧妙的先行一大步完成了任務。
那麼,現在就讓我重新為你敘述吧。
作為一個普通的日本高中生,我在那不勒斯尋找一個名為「汐華初流乃」的少年期間,主動地卷入南意大利最大的□□——「熱情」組織相關事件的故事。
主導這一切的起因和經過的,正是我的朋友莉莉蘇小姐。
∞
盡管這麼說有些失禮,但在去那不勒斯之前,會主動闖入我的生活,並不斷與我產生關聯的人,只有替身使者。
莉莉蘇小姐並不是替身使者,她只是一個體貼的普通人,於酒店門口和莉莉蘇小姐告別後,我不期然地在尋找汐華初流乃的路上再次和她相遇了。
「嗯?你在找這個地方?」莉莉蘇小姐吃著甜筒思考幾秒,豪邁地一揮手,「這塊地方我熟,我帶你過去!」
汐華初流乃並不在家,在莉莉蘇小姐巧言的幫助下,我問到了目標少年的學校。
我和莉莉蘇小姐交換了聯系方式,她說有需要可以繼續找她幫忙,我想我應該有時間請一頓飯報答她。
汐華初流乃也不在學校,沒人知道他去哪了,我合理的空閑下來,於是邀請莉莉蘇小姐吃午飯,她爽快地答應了。
「我的舍友和男朋友出遠門去啦,好幾天都回不來,我一個人無聊死了。」莉莉蘇小姐在幫我給由花子——在此非常不好意思地介紹一下,由花子是我的女朋友——挑選手信時隨口說道。
3月的那不勒斯溫度適宜,街上的男人們斷斷續續地討論上個月剛結束的意甲決賽,時隔18年奪冠的羅馬並未延續它的榮光,老牌俱樂部尤文圖斯仍是無冕之王,這是一個節奏十分緩慢悠閑的國家,它暗潮洶湧,在太陽下卻又足夠明亮溫暖,每個人的命運好像都是分裂的,光鮮亮麗的都市女郎和小巷裡的竊賊仿佛永無關聯,唯有臨近午後的陽光對這世界一視同仁,舒服得讓人昏昏欲睡。
在這片無言的安詳之中,莉莉蘇小姐接通了她朋友的來電,我和她都沒能預料到,在這通電話後,我們會被牽扯進足以改變意大利局勢的□□權力更迭事件。
命運總是不期而至。
∞
然而當它發生時,當事人往往毫無自覺。
莉莉蘇小姐抱著電話,疑惑地重復道:「嗯?要我幫你找一個叫承太郎的日本人?」
聽到了熟人名字,我扭過頭去,忍不住去注意她和朋友聊天的內容。
「啊?還要找一個叫喬瑟夫的美國人?啊?他們還是祖孫?」莉莉蘇小姐愈發茫然,「你找這兩人干嘛?」
「哦哦哦!原來是你叔叔的朋友啊。」這仿佛是一句她們心照不宣的密語,莉莉蘇小姐不再糾結,轉而興致勃勃道:「SPW集團的企業家對吧?給我具體的名字,我看看能不能幫你聯系一下。」
「一定要在一個星期內聯系到他們?……阿塔,你叔叔是不是出了什麼事?」她猶疑地問,拿出隨身攜帶的小便簽本做筆記,「真的沒事?好吧你回來再說……你暫時回不來?」
「……還有要請一個星期的假是嗎?我記得了。」莉莉蘇小姐把筆收了起來,「雖然不知道你在外面要干什麼,不過十有八九和布魯諾有關吧……你們兩個多注意安全。」
在這之前,一切都還是正常的。
我向驚愕的莉莉蘇小姐表示自己認識承太郎先生,然後通過她的手機聯系上了遠在美國的這趟意大利之行的雇主。
「您好,是承太郎先生嗎?」莉莉蘇小姐照著筆記念道,「您的朋友讓·皮耶爾·波魯那雷夫先生因為在意大利出了事故,所以這十二年都沒能和您聯系,他最近忽然很想見您,您能盡快來到意大利和他見面麼?請務必在一個星期內抵達——順便一提我有波魯那雷夫先生的郵箱,他身體真的不太好,你要是……喂喂喂?承太郎先生?你別激動承太郎先生,別激動……」
∞
在一通混亂的解釋後,承太郎先生掛掉了電話。
莉莉蘇小姐自覺超額完成任務,美滋滋地給阿塔小姐——一位過於直率但不討人厭的女性,我在剛抵達那不勒斯的時候和她見過面——打電話報喜,但不知為何,對方關機了。
接著阿塔小姐的叔叔給莉莉蘇小姐打來了一通電話,莉莉蘇小姐疑惑地接通,驚恐萬分地掛掉,開始瘋狂地撥號。
「怎麼了?」我問。
「臥槽啊!臥槽啊!臥槽啊!」莉莉蘇小姐忍不住咆哮,「阿塔她跑出去搞事啦!!!」
直到最後阿塔小姐都沒有接通電話,期間承太郎先生見縫插針地打了一通電話過來,向我解釋了情況。
一言概之,就是他的朋友波魯那雷夫先生為了尋找曾經攪亂我故鄉平靜生活的黃金箭來到意大利,被□□頭領重傷至殘流落鄉下隱姓埋名,期間結識了鄰居家的小女孩,十二年後,同為替身使者的女孩加入了那個□□,並通過護送□□頭領的私生女找到了接近頭領的機會,現在正毫不猶豫地上門復仇中。
……這是什麼標准的好萊塢電影劇情。
「重點是阿塔蘭忒已經出發了。」承太郎先生說,「她現在拒絕了一切通訊聯絡,顯然是怕牽連到外人決定獨自死磕……當然也不排除她沒料到聯系我這一塊會特別順利的緣故。」
「距離阿塔蘭忒有機會和迪亞波羅見面還剩下六天,我能否拜托你去阻止她?」承太郎先生問,「她一個人行動太危險,你只需要以個人的名義找到並拖延住她的冒險行動直到我到達意大利便可,這個工作會有些危險,我並不強求你答應,但你若是願意幫助我,我將支付原來5倍的酬金。」
「我加多10倍!」莉莉蘇小姐抓住了我的手,「那個笨蛋強起來根本不要命的!我絕不允許她出事!拜托你幫幫我吧!」
——就這樣,我領著超高額的工資,開始了新的尋人任務。
∞
「今日下午16時左右,那不勒斯車站一班直抵翡冷翠的列車出現不明瘟疫,患者均表示曾經歷不明的老化並留下顯著的後遺症,該疫病造成包括駕駛員在內的13人死亡,27人受傷,1人失蹤,與此同時警方在列車上發現兩名可疑的逃票人員,現二人已被扭送至警察局進行審問,具體……」
我把目光從讓人莫名十分在意的晚間新聞上移開,莉莉蘇小姐好像搞定了司機,在餐廳外遠遠地向我揮手。
「他們離開了翡冷翠,在往威尼斯的方向繼續出發。」莉莉蘇小姐對著筆記本電腦的屏幕分析道,「這麼急切且不中斷的移動肯定不是為了帶他們的大小姐去旅游……我有種要糟的預感。」
「迪亞波羅是准備提前和他的女兒見面嗎?」我問。
「有可能。」莉莉蘇小姐說,「照阿塔現在的速度,一個星期後都能跑到英國去了,他們一定是遇到了什麼變故。」
「這樣麼……」我沉思。
我的思考沒有得出任何有用的結論,在接到阿塔小姐打來的最後一通電話後的第十一個小時,我和莉莉蘇小姐終於快要追上一直在不停移動的布加拉提小隊,然而因為他們沒有停下,莉莉蘇小姐也想不到我們突然出現截胡的理由,我們只能遠遠地跟在後面。
為了追蹤到布加拉提小隊的蹤跡,莉莉蘇小姐找來了精通計算機的朋友,對方在一通我看不懂的操作之後成功追蹤到了布加拉提小隊的信號,他一邊喝咖啡,一邊不可思議地打量莉莉蘇小姐,「看不出來啊莉莉,你居然會給男朋友的電腦裝GPS?」
「滾你,那是情侶電腦防盜功能!」莉莉蘇小姐罵道,又轉而和聲和氣地對我說:「我當年從美國抱這兩台電腦回來時,真的沒想到有一天能用上這功能,我可不是那種控制欲強的女朋友,你看,我連用都不會用。」
我:「啊,沒關系的,不用特地解釋,我不會誤會的。」
事先聲明,我不是個抖M,但我確實覺得有的時候女孩子控制欲強一點會很可愛。
適當地被女朋友關心有益身心健康,我想布加拉提即使知道了這件事,也一定會和我抱有同樣的想法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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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No.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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莉莉蘇小姐一路豪邁地雇佣了許多當地的司機,我們終於在早上五點多的時候坐上了威尼斯的小船,准備碰瓷——准備偶遇阿塔小姐他們。
「我要撐不住了。」莉莉蘇小姐誠摯地看著我,坦言道,「說真的,我幾百輩子沒熬夜過了……而且移動電源也快沒電了,手機也用不了,再不追上去會很麻煩。到時候我往布魯諾懷裡一鑽,找個理由隨便敷衍一下他吧,他總不能抓著我打,反正先拖住阿塔再說。」
「好的。」我說。
其實我也有些受不了這躺長達十幾個小時的旅程了,但通宵熬夜的莉莉蘇小姐起碼讓我在車上睡了一會兒覺,還支付了我高額的薪水,我便不再多言,專心研究地圖。
清晨的威尼斯十分安靜,我和莉莉蘇小姐坐在小船上,只能聽見船艇穿過水浪的聲音。
「如果我是阿塔,」莉莉蘇小姐說,「我一定會在保證會面任務順利的情況下獲取那個大小姐的信任,同時在第一時間排除掉其他人。」
「什麼意思?」我問。
「布魯諾有時候會跟我說一些關於熱情組織無關緊要的小事。」莉莉蘇小姐說,「他們的老板是個疑心病很重的死宅,既然要見女兒,肯定只允許一到兩人護送大小姐和他會見,那個人必須也只能是阿塔,所以我猜,她可能會在最後關頭利用你說的那個什麼替身能力蹬了布魯諾他們,一個人帶著大小姐單獨行動。」
確實如此,阿塔小姐的目的本質上是和忠於組織的同伴對立的,復仇先不說,如果不得不和互相熟悉替身能力的隊友戰鬥,那絕對有夠嗆。
「布魯諾的下一個目的地好像是這個名字很長的聖喬治島。」莉莉蘇小姐咕噥,「電腦真的要沒電了……得趕緊想好理由……」
我忽然注意到遠處的河邊有幾個人在爭執什麼,很快他們也發現了我們,向我們揮手。
莉莉蘇小姐聽到動靜看過去,眯起了眼睛,「……怎麼感覺對面那幾個人看上去那麼眼熟?」
我把船開得近了些,當距離縮減到足以看清對岸的人的臉時,莉莉蘇小姐忽然抓緊了我的手。
「我靠,為什麼是布魯諾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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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
我驚訝地停下船,看向不遠處的對面,岸上的人似乎也認出了莉莉蘇小姐,紛紛震驚地詢問她出現的理由。
「我帶日本朋友觀賞威尼斯的日出啊。」莉莉蘇小姐一臉正經道,顧左右而言他:「布魯諾你們外出辦公的地點也在威尼斯?嗯?阿塔呢?怎麼沒看見她?」
對岸的人都沉默了,他們面面相覷,還是一個白色西裝的男人——莉莉蘇小姐的男朋友布加拉提先生回答道:「她有事,先和我們分開了。」
「這樣啊。」莉莉蘇小姐微笑著點點頭,轉頭就撲向引擎把船往別處開。
我嚇了一跳:「莉莉蘇小姐?」
「阿塔跑了!」莉莉蘇小姐猙獰著臉,「■!她為什麼總是那麼快!」
「你怎麼知道?」我慌張地回頭,岸上的布加拉提先生他們也被莉莉蘇小姐的行動驚到,有兩個人還跳下河追了過來。
「布魯諾在說謊!」莉莉蘇小姐急促道,「而且筆記本信號根本不在這,對面也沒有女人——阿塔已經行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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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如此!
船後方傳來幾聲槍響,幾個替身小人騎在子彈上飛了過來,我叫出替身回音ACT3[ECHOES ACT 3]控制住了其中一個小替身,除了兩個替身因此停下行動試圖拯救同伴,其它的替身都飛向船頭與莉莉蘇小姐爭奪船的控制權。
「莉莉蘇小姐!小心身邊的替身!」我急忙提醒,莉莉蘇小姐一驚,慌張地四處張望:「替身?在哪在哪?」
糟了,身為普通人的莉莉蘇小姐看不見替身!
跳下河的兩個人趁著我們被耽誤的這些時間追了上來,我不能轉而對在河裡的他們使用替身能力,否則他們會沉下去淹死,一架小飛機替身繞著我轉圈,我的冷汗流了下來。
莉莉蘇小姐,我想這麼喊,回頭看見她抓起筆記本電腦,毫不猶豫地跳進河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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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瘋了嗎?」布加拉提先生臉上難掩怒氣,「你都不會游泳就敢這麼跳進河裡?命不要了嗎?」
莉莉蘇小姐裹著納蘭伽的披袍蜷縮在船角,看天看河看日出,就是不和他對視。
我們到底還是被截胡了,米斯達先生把在水裡撲騰的莉莉蘇小姐撈了上來,他們挾持我們回到岸邊,將其他人接上船。
在他們的交流的時候,我分清了每一個人,還意外地遇到此次來意大利的目標汐華初流乃——他現在叫喬魯諾·喬巴拿,喬魯諾和福葛一起搗弄黑屏的筆記本電腦,轉頭對布加拉提先生道:「不行,完全不能開機。」
布加拉提先生的眉頭皺得更深了,他看向莉莉蘇小姐,後者一個哆嗦,緊張得直蹬腿,「別過來!你別過來!你舔我我也不知道阿塔在哪!離我遠點!!!」
……舔?
是我意大利語不好聽錯詞了嗎?
只能說莉莉蘇小姐和布加拉提先生不愧是情侶,在我們被抓住後,他幾乎馬上判斷出我們和阿塔小姐的叛離行動有關,也幸好莉莉蘇小姐和布加拉提先生是情侶,在她的胡攪蠻纏下,我們暫時還沒被特別過分地逼問。
布加拉提小隊的成員直接放棄了審問莉莉蘇小姐,個個轉而目光陰沉地看向我,我堅定地假裝自己意大利語不好聽不懂他們的問話,誰知道那個叫福葛的少年居然會一口十分標准流利的英語,我只好努力用日式發音的英語和他說話,成功將福葛逼到跳腳。
談話陷入僵局,我和莉莉蘇小姐誰也不肯透露阿塔小姐的情報,小心地互相交換了一個眼神。
雖然暫時拖延住了他們,但現況對我們依然十分不利,沒了電腦,我們就無法定位阿塔小姐,更別提布加拉提小隊無意間表示他們即將護送老板的私生女到達目的地……我們沒時間繼續拖延了。
「我們沒時間繼續拖延了。」
喬魯諾對布加拉提先生說,他拿著一把濕漉漉的黑色手.槍,將它變成了一只飛魚,然後扔進河裡。
「這是阿塔扔在河邊的空彈夾手.槍。」喬魯諾說,「我賦予了它生命,它將追逐自己的主人,帶我們找到特裡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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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居然也是替身使者!
不,倒不如說他不是替身使者反而比較奇怪,我已經習慣了和各路奇奇怪怪的替身使者之間的奇妙緣分,莉莉蘇小姐震驚地看著喬魯諾,聽完他的發言後眼神陡然凶惡起來。
納蘭伽急忙駛著小船追上那只飛魚,喬魯諾注意到莉莉蘇小姐的視線,語氣平板地勸道:「如果你知道什麼,最好馬上說出來。我不認為阿塔會是暗殺小隊那樣為了毒.品線路搏命的人,但老板不會這麼想。」
「其實我還是很難相信阿塔是叛徒……」負責盯我的米斯達忍不住說,「在特裡休來之前她一直很正常啊!」
「正常地犯蠢。」阿帕基先生接道,他看著莉莉蘇小姐,「知道什麼就快說,現在離我們被她打昏才過去半個多小時,只要阿塔還沒見到老板,一切就來得及。」
莉莉蘇小姐瞪他:「你才犯蠢!阿塔聰明得很!」
……這是重點嗎?
「這是重點嗎?!」布加拉提先生像是被氣到有些頭痛,他伸手去摸莉莉蘇小姐,後者馬上縮成一團,泫然欲泣地看著他。
布加拉提先生:「……別裝哭。」
莉莉蘇小姐可憐兮兮地把頭埋在膝蓋裡,布加拉提先生沉默了一下,緩和語氣商量道:「莉莉,你和阿塔認識最久,如果你知道她突然離隊的理由,或者之後的計劃,就告訴我……只要能在老板和特裡休見面之前截住她,我會把事情瞞下來,這件事我們私下處理。」
莉莉蘇小姐的身體動了一下。
布加拉提先生還想說什麼,莉莉蘇小姐突然抬頭,抓住他的手往天上舉。
「向你的父親發誓!」她淚眼巴巴地大聲道,「發誓你沒有欺騙我!」
所有人都驚住了。
「……我發誓。」布加拉提先生回過神,他肯定道:「我永遠不會欺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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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No.28
∞
我和莉莉蘇小姐向他們講述了一切。
「誒?阿塔的叔叔居然從老板手裡活了下來?」納蘭伽十分吃驚。
阿帕基先生也忍不住皺眉,「那個家伙,到底是以一種怎樣的心態天天在我們面前提起家人?」
「……比起這個,刺殺老板這件事才更要命吧?」福葛有點崩潰,「阿塔肯定已經見到老板了,我們怎麼辦?」
我已然能看見遠處的聖喬治·馬焦雷島教堂,布加拉提小隊的成員再次爭執起來,我沒有注意他們的談話,小心地詢問低頭蜷在我身旁的莉莉蘇小姐,「你沒事吧?」
「沒事。」莉莉蘇小姐極小聲地回答我,「你別跟我搭話,我快哭不出來了。」
我:「……抱歉,好的。」
布加拉提最後力排眾議,決定獨自上島尋找阿塔小姐,並向熱情的老板解釋,喬魯諾堅持要和他一起去,在兩人說話的間隙,莉莉蘇小姐拉了拉布加拉提先生的褲腳。
「我腳麻了。」她哭著說,「好疼啊。」
「……」布加拉提先生小心地扶起她,轉頭繼續對喬魯諾說,「現在情況不明,你……」
他沒能說完這句話,因為莉莉蘇小姐毫不猶豫地用力把布加拉提先生推到喬魯諾身上,兩人沒站穩一起往船外倒,阿帕基先生和米斯達先生急忙抓住他們,我和莉莉蘇小姐乘機跳下船,撲騰地從水裡踩上台階往教堂裡跑,而載著布加拉提小隊的小船已經因為回音ACT3的影響下沉了下去。
在布加拉提小隊專注地討論時,莉莉蘇小姐悄悄地從披袍下伸出手,在我的掌心寫下單詞,我懵懂地按照提示等待時機,沒想到真的順利地提前脫離了他們。
我回頭看了一眼爬上岸的布加拉提先生,「這樣真的好嗎?」
「他三歲就能在海邊撈魚玩了,不用擔心他!」莉莉蘇小姐說,「我們趕緊找阿塔!」
不,我並不是擔心他會不會溺水……算了。
我們一路穿過長廊,發現了往上的電梯和向下的樓梯,牆壁上可怕的射擊痕跡,以及地板上巨大的空洞。
「電梯不在頂樓……」莉莉蘇小姐看著空洞兩秒,斷然道:「我們下去!」
我跟著她跑向樓梯,忍不住問:「你確定麼?也許阿塔小姐在別的房間呢?」
要是跑錯地方,我們提前進場的優勢就沒了啊。
「相信我!」莉莉蘇小姐說,「我的運氣一直是最好——」
我們和正在上樓的緋色頭發女孩打了個照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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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是誰?!」女孩的兩眼通紅,手臂上數道流著血的抓痕,她緊張地瞪著我們,「是那死老頭的人嗎?」
……死老頭?
能在這教堂裡出現,嘴上還喊著死老頭,這女孩難道是迪亞波羅的女兒?
莉莉蘇小姐瞄了一眼樓下,直接問道:「阿塔在哪?」
「阿塔?」女孩愣了一下,她打量莉莉蘇小姐的臉,像是忽然想到什麼,不確定地問:「你是布加拉提的女朋友?」
「……現在應該還是吧。」莉莉蘇小姐心虛地說,女孩猛地抓住她的手,轉頭拉著她急切地往下走。
「阿塔和迪亞波羅打起來了!」女孩說,「你們快下去幫幫她!」
一聲激烈的犬吠打斷了她的動作,我回頭往上看,一只黑色的杜賓犬從樓上跑下來,它的身後跟著我們剛甩掉的布加拉提小隊。
「特裡休!」他們見到女孩紛紛呼喊道,「你沒事吧?」
特裡休的表情可不算是沒事,她身後浮現出替身,整個人都緊繃起來。
「特裡休?」布加拉提先生停下腳步,疑惑地問:「你怎麼了?」
「護送任務已經結束了,你們老板就在下面。」特裡休硬邦邦地說,「他不會希望你們下去見他的,不想惹麻煩就趕緊離開!」
「……我有些事情必須向老板說明。」布加拉提先生說,眼神從跑下樓消失的杜賓犬移到特裡休抓在莉莉蘇小姐的手上,「如果可以,我希望你能幫我和老板——」
他的話沒能說完。
打斷布加拉提先生的,是樓下接連響起的、巨大的撞擊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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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裡休打了個哆嗦。
「又、又開始了……」她慘白著臉,「阿塔她……」
莉莉蘇小姐一驚:「阿塔怎麼了?」
特裡休想說什麼,但她只是搖頭。
「你如果是來幫她的,就趕快下去,迪亞波羅的能力太詭異了,我不了解阿塔,也不能和她溝通,和她一起行動總是在礙事。」
「我沒聽錯吧?」福葛見鬼似地看著特裡休,「阿塔不是去刺殺老板嗎?你居然叫人趕緊去幫忙打敗你的父親?」
「呸!我才沒有那種父親!」特裡休馬上啐道,「他根本沒把我當成女兒,叫我過來只是為了親自殺我!」
我驚呆了:「什、什麼?」
迪亞波羅居然是個這麼人渣的父親嗎?
我見過肉身不死頭腦混沌卻依然記著家人的父親,也見過年過不惑童心不改會和小自己五十多歲的兒子玩鬧的父親,甚至見過溺愛孩子到願意縱容他殺人的父親,頭一次聽說這世上還有這種拋棄妻女十五年還准備滅口女兒的敗類,回過神後立即氣憤難當起來。
沒想到布加拉提先生比我還要震驚憤怒,他控制不住自己音量地大聲問:「老板要殺你?他這麼大費周章地派我們來護送,只是為了殺掉對他毫不知情的你?!」
特裡休有些莫名其妙:「……對啊。」
特裡休背後的替身:「你聾了?特裡休難道還會說這種謊話騙你不成?」
特裡休煩躁道:「知道了就別礙事,你們趕緊滾回去!」
她轉頭拉著滿心急著下樓的莉莉蘇小姐一起往樓下跑,「我們快點……」
我急忙跟上,喬魯諾從後面飛快越過我,對她們說了聲「我也來幫忙!」便率先衝下樓。
所有人都驚住了,莉莉蘇小姐愣了兩秒,也追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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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全部人都跟著跑了下來。
布加拉提先生堅持要見迪亞波羅,其他人或支持或猶豫或阻止,他們短短十幾秒裡爭執了數十句,但當納骨堂的全景時展現在外面眼前時,所有人都噤聲了。
……我無法想像,這樣可怕的景像居然是以人類的力量所制造出來的。
納骨堂裡三分之一的承重柱都被砸斷,更多的柱子以詭異的姿態極盡可能的彎曲著,石磚上滿是深深插入的深色箭矢,在灑滿鮮血的地板上,失去左臂的男人將手插進了黑色的女人胸口。
毫無疑問,那個紅色長發的男人便是迪亞波羅。
喬魯諾站在不遠處和他對持,莉莉蘇小姐看到這一幕後簡直要昏過去。
「康一君!」她用力抓住我的手,「二十、不!三十倍佣金都沒問題,你快救救阿塔啊!」
「你不付錢我都會阻止他!」
我匆匆叫出回音ACT3跑了過去,聽到其他人跟上的聲音,迪亞波羅偏頭看向我們,臉色不停變換,漆黑的鐵爪無聲地鉤上他的手臂,迪亞波羅猛地把手中貫穿的人甩了出去。
他盯著我快速地後退,恰好退到了回音ACT3的範圍外,莉莉蘇小姐撲到倒下的人身旁,真難想像這個抽搐咆哮的女人會是幾天前客客氣氣開車載我去酒店的阿塔小姐,她的眼皮上全是鮮血,豎立的瞳孔亮紅,右手無力的垂落,她像是完全感覺不到痛苦似地推開莉莉蘇小姐試圖爬起來,表情憤怒又猙獰。
我無法從阿塔小姐身上感覺到理智和正面的情感,她緊緊地盯著迪亞波羅,抖動的面部肌肉讓她比起人類看上去更像是頭野獸。
我想我知道特裡休手上的血痕是怎麼來的了。
米斯達先生像是被阿塔小姐胸口血淋淋的大洞嚇到了,他的額間滲出細汗:「喬魯諾!你不是有治療的能力嗎?快治好阿塔啊!」
「我按不住她!」喬魯諾喊道,「布加拉提!幫我卸掉阿塔的四肢!她這樣掙扎我沒法救她!」
布加拉提先生沒能過來,在他出現之後,迪亞波羅立刻命令他處理叛徒,布加拉提先生沒有理會這道命令,反而質問起迪亞波羅,於是他們當場打了起來。
阿帕基先生和納蘭伽立馬相助,福葛懵了兩秒,叫出了替身,看上去想幫忙卻又不敢湊得太近。
「你能救她?」特裡休雙眼一亮,將阿塔小姐的四肢變得橡膠一樣柔軟無力,喬魯諾看了她一眼,把自己的甲蟲紐扣塞進阿塔小姐的心髒。
阿塔小姐胸口的空缺逐漸被填滿,莉莉蘇小姐放松下來,繼而又憂愁道:「現在該怎麼辦?」
是啊,怎麼辦?
阿塔小姐變成了這樣不理智的樣子,處理那邊的迪亞波羅也刻不容緩,這無疑是最令人頭疼的情況了。
「……其實,我有個想法。」特裡休說,「既然你們看上去都准備和對面那個人渣撕■,而且喬魯諾也有治療的能力的話……」
她誠摯地看著我們:「我們可以先放阿塔去打迪亞波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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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No.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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莉莉蘇小姐:「……你在開玩笑嗎?」
特裡休搖頭,「你們以為迪亞波羅那只手是怎麼沒的?阿塔在變成這幅樣子之前右手就已經斷了,她一心一意地追著迪亞波羅打,生生用一只手把他打成了殘廢!」
像是應和特裡休的話,阿塔小姐跟著仰頭咆哮了一聲。
我和莉莉蘇小姐面面相覷,她最後不得不同意了這個提議,於是我們一行人站在牆邊,表情空白地看著阿塔小姐上天下地追著迪亞波羅獵殺。
……對,獵殺,我想這一邊倒的戰況只能用這個詞來形容。
追逐期間他們瞬間位移了許多次,但無論迪亞波羅怎麼試圖逃離,阿塔小姐都能追上他,並毫不留情地攻擊。
隨著時間的流逝,勝利的天平逐漸向阿塔小姐傾倒——不,勝利一定會屬於阿塔小姐,我和莉莉蘇小姐知曉他的能力,斷了一只手臂的迪亞波羅不可能在擺脫阿塔小姐後戰勝人數眾多的我們。
「……真不敢相信那個狼狽又可憐的男人是我傳說中殘忍而高高在上的父親。」特裡休有些恍惚地對莉莉蘇小姐說,「我這幾天過得簡直就像做夢一樣。」
莉莉蘇小姐沉默半響,安慰道:「你很快就會醒了。」
當體力不支的迪亞波羅試圖將斷肢傷口的鮮血濺到阿塔小姐眼睛上卻被躲過後,這個建立並統治南意大利最大□□數年的男人永遠地停止了心跳。
像他對阿塔小姐所做的那樣,阿塔小姐伸出了手,熱切地穿過他的胸膛,觸摸到了心髒。
我聽見了特裡休小姐壓在喉嚨裡的哭泣,和布加拉提先生若有若無的嘆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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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事情並沒有就此結束。
迪亞波羅死了,他死得不能再死,可阿塔小姐一點要恢復正常的樣子也沒有,布加拉提先生不得不把她從破碎不堪的屍體上拖走,用替身能力將阿塔小姐的四肢分離以防她過分掙扎。
躲在柱子後面吐過一回的莉莉蘇小姐一頭霧水:「阿塔她什麼情況?你們的那什麼替身能力要怎麼樣才能停下來?」
布加拉提先生搖頭:「我也沒見過這種情況。」
我煩惱地看著齜牙咧嘴的阿塔小姐,莫名有些想念杜王町的老朋友們。
特別是仗助,要是他在這裡就好了。
「要不要問問波魯那雷夫先生?」特裡休拿出一部手機,「他肯定知道些什麼。」
莉莉蘇小姐一愣:「阿塔的手機?」
我抬起頭,特裡休解釋道,她在發現阿塔小姐失控後翻開了阿塔小姐的背包,從裡面找到拆掉電池的手機,於是將電池安了回去,想打電話出去隨便找人求救。
結果電池一安上,就有一通電話打了過來。
來電人是阿塔小姐的叔叔,波魯那雷夫先生。
特裡休向他說明了情況,波魯那雷夫先生沉默幾秒,讓她趕緊趁機逃跑。
「既然你也說幫不上忙的話,那還是先保命為妙,阿塔還清醒的話一定也會這麼認為的。」波魯那雷夫先生說,「她不會輸,請你相信她,她絕對會活著離開教堂……所以趕緊離開吧。」
特裡休躊躇地走上樓梯,然後遇到了特地趕過來的我們。
「還好你們來了,讓我不用真的逃跑。」她慶幸道,「不然我一輩子都會看不起我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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負責打電話通知並詢問波魯那雷夫先生的是布加拉提先生,納蘭伽蹲在地上舉著巧克力逗阿塔小姐玩,莉莉蘇小姐注意到後把他抓起來掐臉。
「特裡休,阿塔之前是不是把一根黃金箭插進了身體裡?」布加拉提先生問。
特裡休愣了愣,「啊,是的……那之後她就變成了現在的樣子。」
我們花了些時間,找到了斷落的箭柄,波魯那雷夫先生說他給阿塔小姐的黃金箭出土自埃及,不僅可以賜予人替身能力,在第二次射中同一個生命體後,還會將該個體的替身進化為更加強大的鎮魂曲模式,是他留給阿塔對付強敵的最終手段。
「阿塔果然贏了哈哈哈哈哈哈哈,」波魯那雷夫先生說著說著止不住地大笑,「不愧是我的徒弟,迪亞波羅算什麼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他似乎全然忘記了當初語氣焦急地給我和莉莉蘇小姐打電話的人是誰,唯有情緒激動時會用力把輪椅拍得啪啪作響這點依然未變。
「發動鎮魂曲的條件是『接觸』。」幸好波魯那雷夫先生還記得正事,語氣輕松了不少地繼續解釋道:「只要把箭拔掉就可以結束鎮魂曲了,你們快找找,找完了好讓阿塔和我講電話。」
特裡休說阿塔小姐把箭插進了心髒,莉莉蘇小姐湊近去看了一眼,驚恐地回頭。
「臥槽臥槽臥槽!」她說,「阿塔胸口那個洞讓喬魯諾給填上啦!!!」
大家再次愣住了。
不知道在思考什麼的喬魯諾聞言一臉反應不過來地看著我們,「……我把紐扣變成了人體組織,填補上了阿塔破損的髒器。」
福葛:「……所以你的意思是,那枚箭頭卡她心髒裡了是嗎?」
喬魯諾:「……抱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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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天之計在於晨,而這個混亂的早上注定了我全天忙碌的命運。
當我們一行人抱著四分五裂的阿塔小姐離開教堂,找到布加拉提先生的烏龜——據說它有載人的空間類替身能力——准備想辦法找一個方便動心髒手術的醫院時,來自高空的轟鳴聲吸引了我們的注意力。
納蘭伽眼前一亮:「是直升機!」
「你高興個屁!」福葛馬上拍了一巴往他的後腦勺,回頭問布加拉提先生,「是敵人嗎?老板的親衛隊?」
阿帕基先生皺眉,「老板不可能泄露自己的位置。」
「該不會是最後一個暗殺小隊的成員吧?」米斯達先生邊說邊拔槍,露出可惜的表情,「啊……太高了射不下來。」
不要一臉正經地說這麼可怕的事情啊!對方是敵是友還沒確定呢!
布加拉提先生表情嚴肅起來,他馬上解除替身能力,讓莉莉蘇小姐和特裡休帶著完整但被軟化了的阿塔小姐躲進烏龜,其他人也紛紛做出防御和攻擊的姿態,順應著緊張的氣氛,我叫出了回音ACT3,正考慮要不要換個形態時,直升機緩緩下降,上面的人放下掛繩,一個熟悉的身影踩著繩索跳了下來。
「承太郎先生?!」我驚喜地喊出對方的名字,「你也來了啊!」
「чячя(呀咧呀咧)。」他拉低帽檐,打量了布加拉提小隊一眼,「我來晚了?」
「不,」我搖頭,「承太郎先生來得剛剛好!」
∞
幾分鐘前布加拉提先生還在苦惱如何在解決熱情組織其它可能的憂患前用別的身份不被人注意地治療阿塔小姐,但現在,這個問題已經不必擔心了。
先不說承太郎先生背後的SPW財團是知名的非武裝化學醫療研究團體,光是他本人的存在,就足以讓我安心得暫時忘記一切擔憂。
果然,無敵——我是說可靠的承太郎先生在了解我們的情況後,非常迅速地給我們安排到了一家大型的威尼斯私立醫院,當布加拉提先生通過X光掃描儀確定阿塔小姐胸腹內箭頭的位置,並用替身能力將其取出時,閑著沒事做於是決定把腹部傷口縫線的米斯達先生還沒能走下手術台。
他們似乎還有許多懸而未做的要緊事,將莉莉蘇小姐和特裡休留在醫院等阿塔小姐繼續做右手骨折手術後便急匆匆地離開了,承太郎先生也告訴我,他要先行離開,拜托我留在醫院等候消息。
好像每個人都有許多事要忙,在這悠閑緩慢的國度,在這安穩平靜的四月,但我想這是好事,起碼大家的表情都不再緊繃,這樣的忙碌大概證明他們都在為值得的事而奔波。
「那麼,請多注意安全。」
我在住院部的大樓前和承太郎先生告別,看見他匆匆離去,在路上打通了誰的電話。
經典的老式手機鈴聲在不遠處的花壇後面響起,接著是男人不好意思地向其它在花園裡休息的病人道歉的聲音,承太郎先生停下腳步,轉頭看過去。
一個帶著眼罩的獨眼男人推著輪椅緩慢地從花壇背後挪出來,他接通電話:「喂喂?是承太郎嗎?」
我驚愕地看著他,承太郎先生掛掉電話,向男人走過去。
他們像是久別重逢的故友般擁抱,我遲疑了幾秒,決定過去看看。
承太郎先生拍拍男人的肩膀,我走近他們,聽見他低著頭問:「……我來晚了?」
「不。」男人說,「我聽布加拉提說了,你來得剛剛好,我也沒想到阿塔居然這麼能干呢。」
他開懷地大笑起來,舒展的眉頭裡盡是無慮的暢快,他一定是一個十分開朗的人吧?我忍不住想。
男人笑著對身旁的人說:「承太郎啊,你一直都來得剛剛好。」
承太郎先生沉默了幾秒,忽然抬頭,用力地按了按鼻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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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No.30
257.
我必須得說,威尼斯的醫生給我留下了極其深刻的印像。
當我恢復意識,茫然地仰望光亮的天花板的時候,他們就利落地趕走了不知何時出現的布加拉提,痛快地給我打上麻藥。
「你聽歌劇嗎?」顯然是主刀醫生的人問,「我很喜歡帕瓦羅蒂。」
我被這陡然的轉換搞懵了,迪亞波羅呢?特裡休?你們是誰?我又在哪?各種各樣的問題在我腦子裡炸開,我想發動能力跑出去,又顧慮之前看到的布加拉提,警惕地問那些醫生,「現在幾點了?」
結果醫生們十分吃驚:「誒?你會說話?」
……他們什麼意思?怎麼講得我好像是個白痴一樣?
「快到午飯時間啦。」還是那個主刀醫生,「我們早點做完手術早點去吃飯,所以,《今夜無人入睡》怎麼樣?」
我:「……啊?」
他居然真的放起了音樂,在聽到男高音高歌第一句「Nessun dorma!(不要入睡)」時,我再次失去了意識。
結果我一覺睡到了天黑。
我未能在醒後第一眼見到舍友,確定手術成功而我又沒有什麼大問題後,她趁著麻醉效果沒過,和特裡休出去美美地吃上了一頓飯——她們兩個這幾天都沒吃好,醫院的伙食實在是不盡人意,怨不得舍友要帶特裡休去改善伙食。
護工不知道舍友會給我帶飯回來的事,她送來了定餐,熟練地給我喂飯,特裡休沒事的消息讓我放松下來,我有一搭沒一搭地和她聊天,期間醫生過來檢查了一下我的情況,樂顛顛地告訴我手術取出來的骨頭有剩,問要不要帶回家做紀念。
真的是非常有毒對不對?
我心情復雜地婉拒了他。
258.
在威尼斯的醫院躺了兩天後,我轉到了那不勒斯的醫院接受觀察治療。
其實我覺得我完全可以回家休養繼續去上課,但趕來看我的叔叔以及一秒百拳怪——我是說空條承太郎先生都認為我該留下來繼續做檢查。
「費用我會支付,」承太郎先生說,「我們不清楚長時間使用黃金箭開啟鎮魂曲對人體是否有影響,也不會再輕易讓人使用黃金箭,你的數據對於我們來說很重要。」
「你別管他,承太郎就是口是心非。」叔叔說,「莉莉蘇說你胸口被挖了好大一個洞,誰也不清楚DIO的兒子是不是真的治好了你,你得留下來檢查。」
啊,對了,在我醒來之後,發生了一件出人意料的事——那個和舍友一起下飛機的日本小男生,是被承太郎先生雇佣到意大利觀察他和叔叔十五年前打敗的吸血鬼DIO的私生子的,然而名為廣瀨康一的日本男高中生還沒來得及行動,就被舍友抓過來追尋我,沒想到成功遇到了剛加入布加拉提小隊的喬魯諾。
世界真是小得可怕。
「也不能這麼說,」廣瀨康一對我說,「替身使者總是會被替身使者吸引,我們注定會見面,不過是早晚的事。」
這話聽上去宿命感真重。
雖然不清楚發生了什麼,但廣瀨康一對喬魯諾的印像好像還不錯,承太郎先生表示他並沒有找DIO兒子麻煩的意思,所以誰也沒有去找喬魯諾講這件事,既然他們不熟,那就等我可以出院以後去跟喬魯諾說吧。
「呃……這可能有點難。」舍友撓頭,「跟你說件事你先做一下心理准備……」
「那個,喬魯諾,嗯……他成你老板了。」
W——T——F——?
259.
在我躺醫院的這幾天,身邊原本的人際關系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特裡休因為還有幾個暗殺小隊成員的存在,暫時搬去和舍友一起住,她對於不能馬上回學校上課這點有些不滿,但還是安靜聽從了安排。
熱情沒了頭領,按慣例來說接任的應該是迪亞波羅的女兒,但特裡休厭絕了她的父親,毫不猶豫地拒絕了布加拉提嘗試著提出的接任請求,於是下一任老板的位置掉到了布加拉提小隊手裡。
什麼叫一步登天,這就叫一步登天。
然後布加拉提也跟著婉拒了阿帕基他們讓他當老板的請求,表示自己對權力也沒什麼興趣,以後該干嘛干嘛,先把毒.品從意大利驅逐了先,老板的名額又落到其他人頭上。
剩下的幾個人商量來商量去,不知怎麼的就讓剛加入沒幾天的喬魯諾搶到了大頭,現在他們對外宣稱老板帶著女兒出國退休共享天倫之樂,而老板留下的繼任者——喬魯諾在護送完大小姐後被正式推到台前,他提拔了米斯達和福葛為干部,已經開始和原布加拉提小隊的成員為了鞏固地位而行動。
「……你又做了什麼?」我問舍友,「以你的性格,不可能不往裡面摻一腳。」
舍友只是嘻嘻地笑。
260.
舍友和喬魯諾在背地裡聯手了。
鬼知道他們怎麼搭上線的,總之,舍友躲在布加拉提背後瘋狂搗鼓傳說中的枕邊風,加上布加拉提確實對老板位子沒興趣,喬魯諾才得到了競選老板之位的機會。
期間諸多勾心鬥角和談判暫且不提,喬魯諾靠著資歷最淺、檔案最清白、組織裡的人對他一無所知而競選成功,阿帕基用憂郁藍調找到了迪亞波羅的電腦,得到了他聯系所有干部和老板親衛隊的方式。
然後舍友出場了。
出身商學院的高材生舍友管理學相關課程全部滿分,她統計歸類完迪亞波羅的留言方式,按他的語序給所有干部發送了退任的郵件——然而郵件包含的意思並不是全權交接,舍友偽造了迪亞波羅躲在喬魯諾背後繼續遙控組織的假像,先穩定了換任後可能出現的各路人馬的騷動。
所以這個接任人選,居然真的是喬魯諾比較好。
「不夠『清白』的人,是不能讓別人相信他是傀儡的。」舍友說,「最難搞定的福葛也是清楚這一點,不願冒著被整個組織針對的風險才退讓了。至於其他人,掌握對了說話方式就能搞定,喬魯諾真該感謝我透露給他的情報,他掙大發了。」
「我以為你會全力推薦布加拉提,」我說,「他當老板不好嗎?」
「他個人我是不清楚啦,但我覺得不好。」舍友說,「布魯諾想把毒.品從組織裡剔除……用腳也想得到,他這樣做後會失去多少人的支持,與其讓布魯諾站在最高處為了理想受盡攻擊,還不如讓那個野心勃勃的小男生當老板,反正他樂意得很,也不怕死。」
「而且,現在布魯諾是干部了,那我當了老板背後的女人,豈不是能對他為所欲為了嗎?」舍友眉飛色舞,「一舉兩得,不幫白不幫!」
我捂額,忍不住跟著她一起笑了。
261.
我又休養了一段時間,期間布加拉提他們來看望過我,大概是因為忙碌的緣故,他們都是零零散散抽空來的。
和我見面時也不見他們有被背叛的怨氣,我們非常平淡地聊了幾句,那幫直男最多罵罵我計劃瘋狂,讓我快點好,便沒什麼了。
最後一個來訪的是喬魯諾,他帶著米斯達,問我願不願意回組織幫他。
「我聽莉莉蘇說你想趁機就此脫離,」喬魯諾說,「我知道你當初加入組織只是為了向迪亞波羅復仇,但我還是希望你能留下幫忙,我們現在很缺人手,你又很強。」
「阿塔,考慮一下吧,」米斯達也說,「雖然感覺你不感興趣,但喬魯諾可以許給你一個干部的位置,你一定能做得很好。」
我苦惱地看著他們,婉拒了。
「我知道你想做什麼事,我也支持你,」我對喬魯諾說,我確實挺討厭毒.品的,「但我真的沒有精力和時間再耗在組織裡了……我最重要的目標已經實現,現在該為下一個願望而努力了。」
我不夠聰明,想要做成功一件事,只能不顧一切地專注,喬魯諾那黃金般的夢想,我注定沒機會參與。
喬魯諾點點頭,也不強求,和有些可惜的米斯達一起向我告別,轉身離開。
我伸了個懶腰,離開病房去找叔叔,沒想到他反而先來找我了。
叔叔精神十足地和承太郎先生一起站在走廊盡頭,他的兩眼明亮,雙腿完整,我震驚地看著他,幾乎要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阿塔?」叔叔被我時嚇了一跳,他放松下表情,撓著頭緩步走過來,「本來想給你個驚喜的……我還有點不適應新腿,不過想讓你先看見,所以跑過來了。」
我哆哆嗦嗦道:「你的腿和眼睛看上去就像真的一樣……」
現在的義肢已經這麼厲害了嗎?
「就是真的,」承太郎先生拉了拉帽檐,「DIO的兒子之前過來了,他給波魯那雷夫做了新的腿,那個叫布加拉提的人用替身拉鏈接上的。他不是來找你了麼?他沒和你說?」
262.
「喬魯諾——」
我在醫院門口的大道前追上了正准備離開的喬魯諾他們,感謝我的能力,它讓我可以追上每個我想追逐的人。
喬魯諾停下腳步,「阿塔?」
「你、你剛才說得話還算數麼?」我氣喘吁吁地停在他面前,「我決定——決定回來幫你啦!」
他一愣,米斯達奇怪地問:「你怎麼那麼快就改變主意了?」
「因為我的另一個願望也實現了啊,」我笑道,「叔叔的腿好了,我沒有要做的事了。」
「……阿塔?」布加拉提不確定地看著我,「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沒有什麼意思。
叔叔認為,一成不變的人生毫無意義,人應該為了一個夢想而不斷努力,我不同,我的願望總是在不斷變化。
最初我花了五六年的時間,贏得了全國冠軍的獎杯,將榮譽獻給了我的媽媽。
後來我花了一年時間,機緣巧合地打敗了迪亞波羅,讓叔叔和朋友重逢。
那麼現在,下一個該努力的目標,就是讓叔叔正常地行走了。
「結果你把我想做的事給做完了。」我對喬魯諾說,「我還能做什麼呢?你完成了我的夢想,那我也該成就你的,這樣才公平,不是嗎?」
「現在你是老板了,所以對我下令吧,讓我繼續拼盡全力,為了你的夢想,為了我們更好的故鄉。」
「……既然你如此要求的話。」
喬魯諾向我伸出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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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No.31
201200.
「然後呢?」我激動地拍床板,「然後呢?!」
空條徐倫干巴巴地說:「然後……然後我也不知道啊……」
「欸——」我失望地拉長聲音,徐倫有些慌張地低下頭,「真的非常抱歉!可是嬸嬸,你只把自己的故事給我講到這裡,後面的事我真的不清楚啊。」
女孩慌裡慌張地看著我,清藍色的眼裡好似泛著水光,我嚇了一跳,從病床上蹦起來,把她偷偷給我帶的零食放到桌上,努力大張雙手表示我並沒有特別失望:「沒事沒事!不知道就不知道,嘛,不說這個了,我們聊點別的。」
我拍拍床邊,讓徐倫坐近了些,她開始和我說起了她和她朋友在監獄裡遇到的一些事。
是的,監獄。
據說,在幾個月前,我面前這個叫做空條徐倫的女孩因為男朋友的陷害而被關進了美國的女子監獄裡,遠在意大利的我得知這一消息後勃然大怒,搭乘專機和她父親去監獄探(劫)監(獄),結果徐倫她爹跑路到一半突然撲街,我和徐倫為了救他不得不重返監獄。
據說,為了進監獄,我當著整條街的人的面襲擊了一個剛樂顛顛帶著M記外賣出門的無辜警察,「意大利某女子為照顧入獄的家中晚輩襲警並自首」的新聞登上了當地晚報,那一天,半個美國的人都在唾棄我的莫名其妙和喪心病狂。
據說,我和一個性取向成謎的神父相見兩相厭,我討厭他和我撞能力,陷害我親戚,他討厭我沾染了他的暗戀對像的私生子,還沒給私生子生下崽子,於是我們決戰在卡納維拉爾角之巔,互相發誓要打到對方上帝都認不得,他挖了我兩張碟,我砍了他兩條手。
據說——
「您還同意了我和徐倫的親事。」名為安娜蘇的粉毛戀愛腦男說,「不是據說,是事實,您很喜歡我,說可以放心把徐倫交給我,對此真是不勝感激,我會永遠將徐倫放在心……」
「出去。」頭發和帽子連為一體的徐倫父親——空條承太郎先生面無表情道,「請不要在病房裡吵吵鬧鬧,阿塔需要休息。」
——據說,我為了這家閉合食物鏈似的三口人,拼上了性命,失去了記憶。
201201.
他們說,那個和我不對頭的神父的替身能力是把其它替身使者的記憶和替身化作光碟,失去這兩張DISC的人會變成植物人,承太郎先生就是因為這招才在逃跑路上撲了街。
「你的情況比較特殊。」撲街的承太郎先生說,「雖然你重傷了普奇神父,但那個時候我們已經沒有時間了,我趕著阻止他改變世界的陰謀,徐倫只來得及搶回你替身的DISC,另一張光碟因為普奇神父的死亡而消失了。」
「對不起。」徐倫心情低落地說,「對不起,嬸嬸。」
「沒關系,」我回道,「這不是你的錯。」
——這樣的對白在我醒後的兩天裡重復了許多次,徐倫對於我失憶這件事耿耿於懷,她長時間地窩在我的病房,為我講述我過去的事情,其實按他們的說法,這種單純的敘述和他人的回憶對我恢復記憶並沒有作用,但徐倫依然很想告訴我,告訴我那些在我不記得的過去裡,發生在意大利的奇妙故事。
「因為嬸嬸你最喜歡聽故事啦。」徐倫說,「而且你也經常給小時候的我講故事啊。」
這話倒是不假,我確實喜歡聽故事。
「可你能不能別叫我嬸嬸?」我忍不住道,「我還沒那麼老吧?叫名字不好麼?」
「……是嬸嬸讓我叫你嬸嬸啊。」徐倫說,「曾祖父說叫名字的話我們的輩分會很亂,你就讓我這麼喊了。」
我:「……哦。」
我的心情有些糟糕。
我確實地意識到自己失憶了,但我對此並不難過,甚至毫無感覺。
我唯一苦惱的是,我已經結婚了這件事。
201202.
30歲的人結婚了,並不是什麼特別令人稀奇的事情。
活在社會上的人總要面對這些的:老去的父母,各自有了家庭的好友,不尷不尬卡到一半的職業生涯,可能有些人還要面對糟心的小孩,當然,還有那個在法律上和你緊密相連的人。
我連自己的名字都無法想起,卻依然記得這些乏味的常識,那個據說是我丈夫的人沒有第一時間地出現在我的病房,他好像是個身份尊貴日理萬機的大人物,早年身份低微低頭看人臉色過活,生生靠努力一路登天,現在什麼時候都忙得很,想來看我都得從指縫裡擠出時間。
聽上去真慘。
很難想像這樣聽上去隱忍而厚積薄發的勵志人物會是我的丈夫,我開始憂愁和他的見面,總覺得那會是另一場事故。
那會是一個怎樣的人呢?大概是個無趣而理智的社會精英吧?他可能會梳著小開頭,穿著得體的西裝,一臉疏離而冷靜地向我問好,關心我的身體,在形式上盡了該盡的義務後又禮貌地匆匆離去,來去都帶著一陣冰冷的風。
「不會的,」徐倫說,「叔叔和嬸嬸的感情很好,他才不是那種虛偽的家伙……而且現在是三月底,天氣很溫暖,一點也不冷。」
我捂臉,「我並不是那個意思,那只是比喻,比喻。」
徐倫哪都好,就是總是容易把我隨口說的話當真。
不過這一點十分可愛,我和她的男朋友安娜蘇都這麼覺得。
201203.
我給自己設定的鬧鐘忽然響了,我關掉它,掀開被子下床,「我約了病友,先出去走走。」
徐倫點點頭,「那嬸嬸多注意安全。」
我們一起離開病房,她去搭上樓的電梯,而我走向樓梯,徐倫在監獄裡認識了好些朋友,他們有些在打神父的時候受了傷,現在還躺在上面的病房。
我現在所在的私人醫院由徐倫的家族投資建立,他們好像和我那個尚未見過面的丈夫關系復雜而密切,我不清楚他們之間的事,也不過問,反正也就是那些令人頭疼的貴圈真亂吧?大家族都這樣。
我在供人休息的花園深處找到了喬瑟夫老頭,他就是徐倫的曾祖父,一個很老很老的男人。
聽說喬瑟夫老頭年輕時是個很不安分的人,老了也不見他靠譜,一大把年紀了還有個比外孫還小的私生子,可謂是老當益壯死性不改的典型代表。
近些年喬瑟夫的老年痴呆愈發嚴重了,他家裡人協商後把他送進了私人醫院附屬的療養院,我在樓下遛彎的時候見過他幾次,和我想像的不太一樣,喬瑟夫不是個鬧騰的老人,他很和氣,常常坐在花園的靠椅上等他放學歸來的小養女,然後看那個一激動就隱身的小姑娘吹泡泡,有時能看上一個下午。
「又來躲人啦?」喬瑟夫問。
「對啊。」我坦然地說,「差不多到點了。」
「你這樣,你的朋友會難過的。」他說。
「我和她見面她才難過呢。」我撓頭,「而且我沒話和她說呀,硬聊多尷尬。」
我也不想那麼失禮地背著看望我的人跑,但我實在是害怕那個叫莉莉蘇的女士,她應該是我非常要好的朋友,第一時間就從意大利飛到美國找我,可我那個時候什麼都不知道,坐在花園裡逗喬瑟夫的養女玩,一個陌生而漂亮的亞裔女士悄然出現,激動地看著我。
於是我問她是誰。
那個女人愣住了,她不可思議地瞪大眼睛,和我對視幾秒,突然哭了起來。
201205.
「人和人的感情一旦不對等,就容易出事故。」我滄桑地對喬瑟夫說,「上帝也說了,讓漂亮的無辜女人哭,那是要下地獄的。」
「你真當我老年痴呆嗎?上帝才沒說過這種話。」喬瑟夫說,「你就是慫。」
我不滿地瞪他,「慫怎麼了?被人所愛就該心懷誠恐,你不也一大把年紀還怕老婆?」
「我哪裡怕老婆?」喬瑟夫也瞪我,「上帝說男人要聽老婆的話,我愛絲吉Q,寵她怎麼了?」
「上帝才沒——好吧上帝說這話也沒什麼錯,」我咕噥,「也不見你在老婆面前油嘴滑舌。」
我和他相看兩相厭地互相搖頭,我在花園裡坐了一會兒,估摸著莉莉蘇也該走了,就打算回病房找徐倫繼續聽故事。
沒想到剛拐出花園沒幾步就撞見她在不遠處探頭探腦地找人,我嚇了一跳,急忙躲起來跑進另一條過道,拐角的時候不小心和迎面匆匆而來的男人撞到了一起。
「抱歉。」對方率先開口。
「不不不,是我的錯。」我操著一口不流利的英語向他道歉,頭也不抬正准備離開的男人忽然停下,驚異地看著我。
我茫然地和他對視,忽然聽見莉莉蘇越來越近的聲音,「阿塔?阿塔是你嗎?」
我毛起來,「天吶,先生,請千萬別說見過我,拜托了!」
我轉頭跑向走廊盡頭,想上樓梯,還沒踩上台階就被人抓著拉進了旁邊的房間,我一臉懵逼地看著之前的男人迅速關上房間的門,衝我做了個噓聲的手勢。
有腳步聲從遠而近地經過又離開,男人靠在門上聽了一會兒,回頭對我說,「走遠了。」
「……哦。」我干巴巴地看著他,「謝謝。」
「沒事。」男人搖搖頭,我這才發現他的眼睛居然是少見的翠綠色,漂亮得像是隔壁病房貴婦手上的純粹的翡翠。
大概是這一路上跑得比較急的緣故,男人金色的長發散開了,他過長而彎曲散亂的劉海向上撩起,領口大開,微微看得見鎖骨,右手夾著黑色的西裝外套。
聯想到這裡是醫院,我有種不妙的預感,「你是要趕著見病人麼?」
媽誒,我不是連累別人沒趕上見什麼人的最後一面吧?
「……也不是特別急。」男人說,「剛才那個人怎麼了?你為什麼要躲她?」
「沒什麼,」我有些不好意思,想了想還是說了實話,「其實我最近因為一場事故暫時失憶了,那個人是我以前的朋友,每次看見我都有些難過,所以我有點……」
男人沉默了,氣氛突然變得很不妙,我尷尬起來,擺手道:「雖然聽上去有點扯,但我沒說謊,我真的——」
「我知道。」他打斷我,誠懇道:「我相信你。」
我沒說完地話堵在喉嚨裡,「哦、哦……那你是來見誰的呢?」
「……妻子,」男人緩緩露出一個明亮的而柔軟的笑,「我是來看望我的妻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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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No.32
201206.
再一次見到那個男人時是在下午,他換了一身行頭,淺色的羊毛衫讓他看上去安靜而無害,男人將頭發工整地束好,又把劉海卷成甜甜圈的模樣頂在額前,步調平穩地跟著徐倫走進我的病房。
我差點把薯片嗆進鼻孔裡。
「嬸嬸,這是喬魯諾叔叔。」徐倫拘謹道,「他來看你啦。」
我微笑著點點頭,撈著她躲進了病房自帶的廁所裡。
「你怎麼不告訴我我是嫁給了他?」我崩潰了,「我們不是革命戰友嗎?怎麼就走進了教堂了呢?!」
「我怎麼知道呀?嬸嬸你還沒來得及講你們的故事啊。」徐倫傻眼地看著我,「我以為你知道的……我們家和意大利有關系的人,除了絲吉Q曾祖母,就只有他啊。」
我鬼知道你們家那錯綜復雜的親戚關系啦!這麼亂的輩分,給我維基百科我也看不懂詞條啊!
「我還以為我嫁進了豪門,」我痛苦地捂臉,「結果只是單純地吃了窩邊草嗎?」
「窩邊草很好吃的,」徐倫安慰我,「叔叔也很喜歡你,你們認識十年,能給他開車的人只有嬸嬸你。」
那我不只是個單純的司機嗎?!而且這和喜歡有個毛線關系啊!!!
還有他喜歡我為什麼會是那麼淡定的表現啊!我現在看到他好尷尬啊!!!
201207.
我崩潰地放走了徐倫,心情復雜地坐在了喬魯諾對面。
「抱歉,現在才能來看你。」他說,「和英國的生意出了些問題,我很努力地第一時間趕來了……不過還是晚了,抱歉。」
「沒事,」我說,猶豫著問他,「你知道我失憶了的事吧?」
喬魯諾平靜地點點頭,「我和承太郎電話裡聊過了,確定了後續的治療方案,你不必擔心。」
誒?不是說我的記憶直接消失了嗎?這都可以治療?
我驚訝地看著他,雖然很好奇,但我直覺這不是很好的聊天話題,我想了又想,到底沒忍住,問:「我們……怎麼就在一起了呢?」
喬魯諾靠坐在沙發上,他這些年大概過得很如意,他的坐姿很放松,卻帶著點上位者不怒自威的得體。
喬魯諾笑了笑,「你有一段時間也一直在追問我這個問題。」
「那個時候我很難回答你,現在也一樣。」喬魯諾說,「畢竟你實在是莫名其妙,我總是很難搞明白你的想法,很怕一個回答不好你就嫌棄我跑了……我總覺得你做得出這種事。」
「從哪裡說起比較好呢?……啊,就從布加拉提他們開始說起吧。」他說,「聊他們比較容易說下去,讓我跟你講講他們現在在做什麼吧,你不是最喜歡聽故事了麼?」
那到也成,我想,我其實對和他結婚的理由毫無興趣,最多就是有點好奇,但我真的很想知道布加拉提他們後來發生了什麼,就好像一本小說看到了最後尾頁卻被撕了一樣,那些在別人的嘴裡和我認識的人,他們過得還好麼?
「都很好。」喬魯諾說,「所有人都過上了想要的日子,我想沒有比這更幸福的事了。」
201208.
如果說布加拉提小隊之中有誰後來成了當之無愧的人生贏家的話,那個人絕對不是一飛衝天當了熱情老板的喬魯諾,而是輔佐喬魯諾站穩腳跟排除異己後每天鹹魚養老的布加拉提。
時間總是很快就過去,當米斯達成為了組織裡有名的干部,納蘭伽終於考上大學,福葛的家裡人開始試著和他聯系,連阿帕基好像都有自己的煩心小秘密時,莉莉蘇要畢業了。
「我家裡人想讓我回國定居生活,他們給我找好了門路。」莉莉蘇對我說,「我……我有點猶豫。」
我警鈴大作,一腳踹開布加拉提房間的大門,抓狂地告訴他他女朋友要跑了。
「我不管你用什麼手段!都必須把莉莉蘇給我留下!」我鬧道,「我們都說好了以後讓我當她小孩的教母的!布加拉提,快用你那無敵的鋼鏈手指想想辦法呀!」
布加拉提很震驚,於是出門買了枚戒指。
「他拿下莉莉蘇了嗎?」我瞬間入戲,嗑著薯片興奮地問。
喬魯諾語氣平板道:「他被莉莉蘇拿下了。」
……???
201209.
布加拉提買了個戒指後就消失在了人海。
我們都懵了,還以為他被哪裡來的敵對幫派綁架,紛紛抓狂地尋找他的下落。
當時我已經搬出了莉莉蘇的公寓,搬到了喬魯諾家樓下——那個時候他的地位已經很穩固了,喬魯諾家裡的關系實在是復雜,他早就和父母沒了什麼聯系,便早搬出來專心事業,書都不太讀了,那棟好地段的公寓是喬魯諾後來得到的房產,他願意便宜租給我,我就住了過去。
所以莉莉蘇也跟著消失這件事,我並沒有第一時間發現。
等我意識到的時候,她已經帶著男朋友喜滋滋地回國了。
布加拉提出生於世二十三年,失去過父母,沒有任何兄弟姐妹,也不曾被長輩關懷——我是不知道他有沒有渴望過這三樣東西,反正在布加拉提被莉莉蘇領回家的那一天,他最重視的親人,一瞬間多了幾百來個。
我:「噗——」
201210.
我的上司,南意大利最大□□那不勒斯地區的干部布加拉提先生,無助地被女朋友嚴肅的老父親抓去懟了三天的酒,整個大院的人家都知道老蘇家多了個能喝的意大利女婿,個個上門蹭酒調戲老外,連鄰居家的小孩都會一臉嚴肅地站在門口,排著隊對他說:「Hello, welcome to Beijing. Nice to meet you.」
當然這並沒有什麼用,布加拉提英語差得很,根本聽不懂小朋友說什麼,更不能給小朋友做口語訓練。
三天之後,布加拉提帶著他嶄新的老婆回到了那不勒斯,八個月後,我成為了他孩子的教母。
我:「……布加拉提他,他是不是被套路騙婚了……」
喬魯諾平淡地看了我一眼:「我認為這件事情已經非常明顯了。」
年紀輕輕就喜當爹的布加拉提這些年依然過得很快樂,他後來有了很多的孩子,將重心放在家庭後也能把工作做得很好,布加拉提現在有很多重視的家人,而這些重要的人會一直多下去。
201211.
特裡休在喬魯諾重新聘回剩余的暗殺小隊成員後,回到了她和母親居住的房子裡,布加拉提堅持要供給她到成年的費用,特裡休原本想拒絕,在莉莉蘇的勸說下答應了。
現在的她是事業剛起步的明星,就在上個月,喬魯諾還看見米斯達買了特裡休為封面的時尚雜志。
米斯達則成了喬魯諾最信任的下屬,他擔任著老板親衛隊的隊長,原來的隊員全都解散了,現在的親衛隊由他一手掌控,人數依然不過十,每個人都有序號,當然,沒有4。
米斯達現在既不缺錢,生活也事事順利,對於他那樣單純享受生活的人來說,沒有比這更好的事情了。
至於納蘭伽,他終於考上了大學,在布加拉提花錢給學校捐了兩棟樓後,他成了我的校友。
福葛和以前一樣,他因為腦子好使,也被提拔成了干部,為組織專注撈錢一百年,很是受人敬重,依然和整天和納蘭伽打打鬧鬧,鬧到現在。
值得一提的是,自從福葛成為干部減少和我見面的次數後,他買了部新車,開去見納蘭伽的第一天就被交警查車了,抓到他的交警是個新上任的死腦筋,無論如何都不肯放他出警察局,於是阿帕基非常暴躁地當了一回監護人,上門領走了更加暴躁的福葛。
接著阿帕基被那個新上任的女交警給認了出來。
「居然是前輩!」女交警驚喜交加,把訓話到一半的福葛扔到一旁,專注地看著阿帕基,語氣從咄咄逼人瞬間軟化,「阿帕基學長,好久不見呀。」
福葛都驚呆了。
每個渴望為人民服務除暴安良維持正義的警察,都有段在警校大出風頭拼命噴灑荷爾蒙的閃耀過去,至於被愣頭青吸引默默做了同一行的小師妹,更是經典狗血劇的標配——雖然直到現在我們都不明白那個女交警是怎麼把寸板頭阿帕基和雞蛋頭長發阿帕基認出來的。
喬魯諾思考了兩秒:「或許是因為口紅?」
我竟無法反駁。
201212.
我呢?
我這些年做了許多事,順利畢了業,也去參加了世錦賽,拿到了一個不高不低不能進奧運的名次,不過我也不在乎,畢竟雅典奧運會開始的時候我年紀也不小了,媽媽已經不需要我更榮耀,那我就專心工作。
喬魯諾最初想把我提拔成干部,我婉拒了。
「沒什麼理由,就是不想當。」我說,「我只想給你干活,熱情怎麼樣我是不管的,你只需要把任務交給我就好了。」
於是我默默無聞地存在於組織的角落,順便給喬魯諾當司機——是的,司機。
「福葛慘痛的教訓告訴我們,未成年人私自駕車是危險的、不合理的、沒有好結果的。」我這麼對喬魯諾說,「而且老板自己開車多掉逼格啊,我給你開。」
我生生開了十年的車,以至於後來每次送他去晚宴,都會有人一臉意味深長地看著我。
後來,每個可以參加有喬魯諾參與的晚宴的人都有了女司機,後來,我真的和老板成了意味深長的關系。
「這槽點是不是有點多,」我忍不住吐槽,「這滿滿的女司機上位感是怎麼回事?你的逼格有了,我的逼格呢?」
「其實我有想阻止你來著,」喬魯諾說,「但你很強硬地就坐在了駕駛座,我成年了你也不打算挪位,我實在是不知道怎麼開口,而且你開車我確實放心,反正我們總是一起行動,給你多發一份工資也挺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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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No.33
201213.
好個■呀!
……算了,女司機就女司機,勞動最光榮,不能歧視自己的工作。
「可你說了這麼多,依然沒解釋我們戀愛結婚的緣由啊。」我說,「我不認為我是一個會和比我小的男人談戀愛的人。」
喬魯諾微笑道:「我認為你會。」
「理由呢?」
「嗯……」他沉吟幾秒,「遺傳,算嗎?」
叔叔在重新擁有雙腿後,並沒有第一時間回到法國的故鄉,也沒有去美國或者日本埃及見老朋友,他先和媽媽見了一面,告了個別。
媽媽驚訝於他的完美恢復,但因為了解替身的存在,倒也沒太過吃驚,只是淡淡地說你也要走啦。
在我參加完世錦賽比賽後,媽媽決定出國旅游,同樣來看比賽的叔叔當即就表示他可以當導游,都說人生需要一場說走就走的旅行,媽媽當時就跟著叔叔去了最近的希腊,然後是法國,然後是德國,然後,然後是整個世界。
真他媽的浪漫啊,叔叔小心翼翼地給我打電話,問我突然多個爸爸會不會生氣的時候,我整個人都是懵逼的,這世界變化太快,連我媽都有第二春了。
媽媽連結婚證都多了五十多張各國版本的了,我還能怎麼樣?
當然是笑著讓叔叔快點帶媽媽回國和我見面啦。
「你媽媽和你叔叔——你爸爸小差了五歲,我也小了你五歲,這不是很合理麼?」喬魯諾說,「你自己說的,遺傳很強大,我們都受控於基因。」
我信了你的邪。
201215.
「最開始的時候我什麼都沒意識到,」喬魯諾說,「我們都忙著組織的事,沒人來管我們,我只覺得你很可靠,很好。」
「後來我大了些,開始有些亂七八糟的人上門,不懷好意接近的你就打出去,漂亮的女性你會請出去,偶爾會有可愛的男孩子,那個時候你最痛心,你會哄走他們,問他們需不需要你幫忙找個正經工作。」
「我和承太郎還有喬瑟夫有了聯系,我父親和他們關系太過復雜,能好好交流全靠你——他們好像很信任波魯那雷夫選擇的你,承太郎連女兒都願意交給你幫忙帶。」喬魯諾想了想,「不過我覺得,在應該履行父親責任的時候把女兒扔給別人是一件很不負責的事,他離婚真的不冤枉。」
「你連這個都跟我說啊?」我忍不住問,「你這是說別人背後壞話誒,不怕我告訴承太郎嗎?」
「我怕什麼?」喬魯諾笑了,「他離婚那陣子,你抱著徐倫天天指著他鼻子罵,我現在還記得承太郎那張黑臉,他連句чячя(真是夠了)都不敢開口說,憋著勁在哭巴巴的女兒面前死撐,可搞笑了。」
我想像了一下那場景,居然覺得過癮極了。
201216.
「後來那些人對我沒了奇怪的想法,就開始把目光放在你身上。」喬魯諾繼續說道,「真心還是假意我也不懂,但確實挺煩的,你也是奇怪,不懷好意接近我的人你一眼就能分辨出來,對你過分熱情而討好的家伙你反而視而不見任他們出現,無論我怎麼處理,總是有人不死心地靠近你,真是煩人啊。」
我震驚地看著他,「你剛才好像說了十分OOC的話呀!」
喬魯諾:「哪裡OOC了?」
「哪裡都很OOC,」我說,「我印像中的你,膽大心黑,沉默又一肚子壞水,妥妥一輩子專心事業對女人不感興趣的設定啊,怎麼突然就轉變成什麼沙雕狗血劇裡控制欲暴強的霸道總裁風了呢?」
「醒醒,你對我的了解只有徐倫和你講述的那幾天護送特裡休的交流的程度,幾天哪裡夠你了解我。」喬魯諾皺眉,「承太郎不也一副生人勿近的樣子,結果女兒都那麼大了。」
我啞口無言。
「這就是我最不喜歡你的一點。」喬魯諾說,「你會教訓組織裡沉迷偶像的小輩認為『愛豆不需要上廁所』這點毫不現實,也能坦然接受我性格裡的每一面,卻固執地將我定死在老板的位置,堅信我對女人不感興趣,偶爾和米斯達一起懷疑我是不是喜歡小男生……我真想知道你平時都在看什麼奇怪的偶像劇,可惜我看不進去。」
他似乎一肚子怨氣,我後知後覺地感覺到不妙,「我們……這段關系誰先踏出一步的?」
「我還沒有理智而懦弱到連主動出擊都不會。」喬魯諾淡淡地說,「是我先主動示好的。」
我:「……那我的反應是?」
喬魯諾面無表情,「你馬上撥打了米斯達的電話,跟他說我被敵人的替身襲擊了。」
201217.
「我還是覺得這件事不科學。」我說,「我的人設不是會吃窩邊草的那種啊。」
「我的人設是就可以了,」喬魯諾說,「我父親還是吸血鬼呢,這個世界本來就是不科學的。」
我震驚於喬魯諾的崩壞,說好的冷面無情意大利黑手黨教父呢?我面前的這個分明就是個單口相聲演員啊!
「事實上,我們一般都在唱雙簧。」喬魯諾淡淡道,「娶了你之後我也有了些幽默感——這是米斯達說的,我個人不是特別清楚,我只是單純地不想在平時被你單方面的氣到而不自知地反擊罷了。」
……不是錯覺,他真的一肚子怨氣。
「不是怨氣,只是無法理解罷了。」喬魯諾說,「我個人並沒有小氣到因為自己的第一次動心而被理所當然地無視和不理解而感到憤怒……我只是想不明白,你為什麼會那麼遲鈍。」
「你相信莉莉蘇對布加拉提的一見傾心,也理解你叔叔和你母親的日久生情,卻獨獨懷疑我告白是不是被替身攻擊了,阿塔蘭忒·喬巴拿女士,你活在新世紀的意大利,即使你之前遇到的男人都把你當兄弟,也不代表之後不會有人對你動心,何況我們認識那麼多年。」
「八年前我不得不和你解釋自己的情緒,你以我未成年拒絕了,七年前我卡著日子在你故鄉的星空下告白,你說你想抓只羊剪毛冷靜一下,六年前我終於牽著你的手走進教堂,晚上你和莉莉蘇咬耳朵考慮要不要溜出去快活,她可以叫上所有的前男友讓你享受最後的好時光……」
喬魯諾說,「這些年我總是會突然後悔娶了你,你實在是讓人頭疼,但我知道不娶肯定會更後悔,讓我後悔好過讓別人後悔,這是沒有辦法的事。」
201218.
我目瞪口呆。
「你在抱怨嗎?」我小心翼翼地問。
「我沒有……好吧我在抱怨。」他按了按太陽穴,「抱歉,請體諒一下我,我的妻子不認得我了。」
我莫名心虛起來。
「不是誰的妻子都能出門接個小孩消失小半年然後被送進病房,」喬魯諾說,「這當然有我的錯,我以為你一個人可以處理好這件事。」
「其實我做的還不錯吧?」我努力安慰他,「他們說我拯救了許多人哦!」
「你救過的人多了去,也不見有誰知道並感謝你。」喬魯諾說,「我們都知道你不是為了任何人拼命,你只是因為陷入危險的當事人是你朋友而已。」
「……所以這樣的你才吸引人。」
他像是有點累了,「其實說再多也沒用,我們認識十多年了,雖然很想把我們過去遇到的事全部告訴你,把我的記憶分享給你,但我清楚那是做不到的事,我們曾經親密得在行動時連言語都不需要,可現在只能靠描述給你幻想過去的余地,這樣很不好。」
「……那你不喜歡我了嗎?」我問。
「那是不可能的事。」喬魯諾說,「不必擔心,我會治好你的……治不好也無所謂,大不了就是重新互相認識一遍,不會比你當年拒絕我時更艱難了,起碼這次你知道我沒開玩笑。」
「我們都還年輕。」他頷首,「十年前我就對你說過,女性比男性長壽,而我比你小,我們都能活很久。」
喬魯諾將我的手放在掌心,他確實很大了,兩手一合能把我的手包住。
他說:「我不會因為你什麼都不記得而難過,所以請千萬不要躲著我……那樣我會比較難過。」
我又能說什麼呢?
讓漂亮的女人落淚要下地獄,拒絕一個垂低眼簾請求我的英俊男人也是罪過,所以我點點,對喬魯諾說:「那麼,以後請多指教。」
201219.
莉莉蘇:「無恥!」
莉莉蘇:「騙子!」
莉莉蘇:「意大利男人都是大豬蹄子!」
我縮在床的角落,「怎麼了?」
「喬魯諾那個混蛋!七年過去了怎麼還用裝可憐的方式套路你?」莉莉蘇不可思議地說,「對他心軟沒意義的!他個玩戰術的,心比我還髒,你又被他坑了!」
我一愣,「什麼意思?」
「你還真信他進化成單口相聲演員了?」莉莉蘇挑眉,「那貨在組織裡就是個死面癱,對外營業的時候才笑笑——而且因為熱情越做越大,他現在需要笑的時候都少了。你們平時相處都是他癱著臉看你一個人在傻樂,哪會全程逗你,分明是慫了,想著法子討好你。」
「喬魯諾絕對從徐倫那個傻孩子裡套了你的情報,改頭換面全副武裝來刷好感了。」莉莉蘇咬手指,「我說他為什麼突然在走廊裡同情地拍我肩膀……合著是來向我炫耀了!混蛋!」
我茫然地看著她,莉莉蘇啐了喬魯諾幾句,轉而對著我,說起了正事。
「承太郎說他們從日本找來了一個替身使者,叫NONO還是什麼的,反正能力很特殊,想試試能不能治好你。」
「如果那個人也幫不了你的話……你只能先回意大利了。」莉莉蘇說,「雖然有布魯諾他們在,但喬魯諾也不能離開組織太久。」
她關心地安慰我別太緊張,表情慈祥得像是一個老母親——莉莉蘇也確實是許多孩子的媽,喬魯諾說得對,我不需要恐懼和躲避她,莉莉蘇總能接受我的變化。
在那個叫NONO的替身使者抵達醫院前,我又去了趟花園找老喬瑟夫聊天,沒想到他已經和別人聊上了,喬魯諾把一顆石頭變成了玫瑰,送給喬瑟夫的養女,他們兩人表情放松地說著什麼,同時發現了我。
「是你認識的人嗎?」喬瑟夫問喬魯諾,「挺漂亮的女士啊。」
——才一天沒見面,這個老東西又把我忘了嗎?
說好的沒有老年痴呆呢?到底是誰失憶啦?我沒脾氣地瞪他,喬魯諾笑了一下,招手讓我過去。
他摟著我的腰,笑道:「這是我的小朋友,她叫阿塔蘭忒。」
——END——
--------------------
》後記
媽的我終於寫完了我要禿了……
不知道為什麼全修後好多章節進入高審狀態,真是讓人害怕(捂臉)
正文已經完結,我開學有兩場大考,差不多該到斷網復習的狀態了
全身心投入到書海和JOJO4以後我覺得這文應該是沒有番外了......當然我也不是很確定
接檔文《NONO》預計是四月份開,我這次一定要存稿,再也不要裸更了
。
》題外話
我玩廢狗的第一個四星就是弓阿塔,去年早早就領證了(叉腰)
下半年的狂阿塔和阿喀琉斯都會入手的
。
》關於一些沒來得及解釋的事
1.很多人期望的和暗殺小隊一起打老板,我曾經考慮過,甚至開文也有一部分原因是為了寫這個劇情——但是我寫著寫著發現難度太大放棄了,所以有的人死了有的人活著(
。
2.感情線這種東西原本是沒有的,誰的感情線都沒有,莉莉蘇都是寫第一行才想到的角色,我一開始就寫了前兩章突如其來的腦洞,扔出來就打算不管埋了,因為得到了很多回復才寫了下去,慢慢確定了劇情。
結局是一開始就想好的,除了最後一部分,之前的阿塔和廣瀨康一的自述都成了徐倫所轉述的故事,所以他們兩人不知道的事,徐倫是不可能說得出來的,這也是我最初為了防止OOC找到的最好的理由。
畢竟發生的事經過太多人的轉述總會有一部分的扭曲。
本來打算把這篇文寫成第一人稱欺詐,但是越寫頭越大,沒有最初想要的那種驚艷感,回頭校對還發現少了很多原本打算寫的劇情,所以有些部分看起來很趕OTZ
那個分段的數字也被我拿來當時間線用了,這篇文真的暴露了我好多短處,下一次一定會規避掉
幸好還沒有糟到要和隔壁一樣回爐再造(改文狗痛哭流涕
。
3.波魯那雷夫給阿塔講故事的時候,刻意省略了許多情節,所以她很多年後都不知道波魯那雷夫當年死了很多朋友,一直以為那只愛吃口香糖的狗狗還在美國的街上游蕩。
。
4.莉莉蘇和阿塔是設定完全相反的角色,莉莉蘇本名蘇麗麗,我碼字的時候正好和蘇姓朋友聊天,看了一眼她的名字就這麼寫了
莉莉蘇是那種生活一帆風順,喜歡什麼人就去追求,套路似海深的任性女孩,幸運EX,原本阿塔是要狗帶的,但她摻和進來帶著喬魯諾趕上來救了阿塔一命,同時對應了她把阿塔大凶的簽換掉的劇情
。
5.阿塔則相反,她想做的事情總是很難,只能絞盡腦汁靠自己,所以對布加拉提小隊的直男說自己來自鄉下,對特裡休說自己也是單親家庭,基本上見人說人話,每次一有麻煩或者需要別人信任,就會不經意地開始說自己在鄉下的過去,很套路地騙同情,但那之中最重要的叔叔的事情,其實是一點也沒透露的。
同時她繼承了法國叔叔的天然撩,自帶百合氣場,廣交友謙受益,泡仔於無形——具體的過程我沒寫,兩天太短,十年太長。
這兩人都深知對方是什麼性格,但都不在意,至於男方那邊,布加拉提是真·直男被女朋友坑不在意,喬魯諾是靠他察言觀色的本能意識到莉莉蘇同樣熱愛玩戰術的本質,然後聯手
。
6.阿塔的設定是特地選擇和喬魯諾他媽完全不同的方向搞的,涉及點心理學,沒機會寫就算了
。
7.每一個米斯達出場後尾數帶4(如44,94,114之類)的數字章節,都有米斯達,塞不了米斯達的,全空掉了
。
8.在阿塔知道接近迪亞波羅的機會到了之後,和布加拉提小隊相關的內心獨白裡再也沒用用過「大家」「我們」這樣的詞彙
。
9.很高興寫完了這篇文,很榮幸你讀完了它
。
10.最後感謝以下讀者的支持,我必須承認一個無心之作受到支持是一件非常驚喜和被鼓舞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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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番外
[你收到一條群聊]
2014年2月4日星期二 19:53
[徐倫 把群名更改為莉莉孩子生完了嗎]
徐倫:小心翼翼探頭.jpg
徐倫:距離上次群裡發言已經過了七個小時……
徐倫:@莉莉你還好好麼?
【打字】
我:她狀態超好
我:莉莉現在應該在產房補劇,剛才我經過,看見她一邊被布加拉提投喂水果一邊痛罵How I Met Your Mother Season (老爸老媽浪漫史)的大結局,中氣十足
我:她追劇的時候從來不看手機,要我去叫她回復你嗎?
特裡休:???
特裡休:我才補到第五季,結局發生了什麼?莉莉為什麼要罵?
特裡休:臥槽不是爛尾了吧
我:你確定要聽我劇透?
特裡休:不謝謝
徐倫:……
徐倫:好吧我相信莉莉現在很好了
徐倫:不用特地叫她,孩子怎麼樣,男孩女孩?
我:雙胞胎
特裡休:而且還是一男一女
徐倫:……!!!
徐倫:恭喜!!!
徐倫:【紅包】
【搶紅包】
特裡休:emmmm.jpg
特裡休:又是阿塔第一個點開紅包
特裡休:說真的,我一直很好奇
特裡休:你是不是搶紅包的時候用替身了
我:……
我:我看上去有那麼無聊嗎
我:只是單純的手速快而已
我:而且手速快並沒什麼卵用啊
我:每次群裡發紅包,手氣王都是莉莉好嗎
特裡休:……
特裡休:好像也是
特裡休:她的運氣真是簡直了
特裡休:笑死我,米斯達今天跟我吐槽了一個下午莉莉的極運
徐倫:???
徐倫:發生了什麼嗎?
我:啊,這個啊
我:你知道,這是莉莉第四胎了吧
我:然後米斯達不是特別迷信4會帶來不幸嗎?所以莉莉這次確定懷孕後,他一直在瞎幾把暗暗操心
我:大概是顧慮布加拉提的心情,米斯達從不在當事人和我們這些朋友面前提他的顧慮,但是我們都認識那麼久了,是吧
我:反正布加拉提和莉莉不在意,我們就也沒管他
我:可米斯達真的好搞笑我跟你說
我:每次去醫院定期產檢,他都會以各種理由跟過來,比布加拉提還關心莉莉和孩子的情況
我:你知道醫生和護士用什麼眼光看布加拉提嗎
我:現在福葛都不罵納蘭伽低能兒了
我:他說弱智比較要命
徐倫:……噗
特裡休:確實是他干得出來的蠢事
特裡休:我要嘲笑他到下個月
我:【小視頻】
我:這是今天莉莉生產時,在病房外瞎轉悠的米斯達
我:他肯定是覺得生第四個小孩會發生什麼事,所以醫生出來以後第一個衝上去問情況
我:然後醫生微笑著恭喜他,莉莉生了個雙胞胎
我:米斯達都懵了
我:大概沒想到莉莉能完美跳過第四,直接讓孩子並列第五了
特裡休:忍不住發出喪心病狂的大笑.gif
特裡休:哈哈哈哈哈哈哈布加拉提就沒有什麼表示嗎
特裡休:醫生根本把米斯達當成孩子他爸了吧
我:他超淡定的
我:護士還暗示布加拉提要不要做親子鑒定,他婉拒了
我:喬魯諾都跟我說有點佩服他了
特裡休: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不行我笑到握不住手機
特裡休:米斯達已經突破直男的領域開始向諧星發展了嗎哈哈哈哈哈哈
特裡休:不過,果然還是莉莉第一次生孩子時坐立不安的布加拉提比較好玩吧
我:【小視頻】
我:【小視頻】
我:【布加拉提緊張表情視頻合集.zip】
我:不謝
徐倫:………………
徐倫:嬸嬸你什麼時候多了一個偷拍小視頻的愛好
我:這是紀念!紀念!
特裡休:一鍵保存!
特裡休:臥槽
特裡休:解壓後居然有700多M
特裡休:……你拍這麼多高清布加拉提干嘛
我:做紀錄片啊
我:800M還好吧
我:我給莉莉拍的素材有13G呢
特裡休:………………
徐倫:………………
特裡休:……不知道為什麼,我開始同情喬魯諾了
莉莉:喵喵喵?
莉莉:喬魯諾怎麼了?
莉莉:哇好多消息,我看看
莉莉:耶!我是手氣王!
莉莉:……???
莉莉:原來米斯達前陣子沒事有事對我噓寒問暖是在發傻???
莉莉:我還以為他想當我孩子教父呢
莉莉:鄧布利多搖頭.gif
我:不可能的啦
我:教父肯定是阿帕基吧,誰會跟他爭啊
我:阿帕基的死亡凝視.jpg
我:阿帕基輕飲紅酒的不屑嘲笑.jpg
特裡休:阿塔你好壞啊,拿阿帕基做表情包
特裡休:還有沒有別的(瘋狂暗示)
我:有哦,米斯達也有
特裡休:!
特裡休:快快快私聊發我!
徐倫:不是,嬸嬸
徐倫:你難道不覺得莉莉的孩子教父都是阿帕基,教母都是你,有哪裡不對嗎?
我:誒?會嗎?
莉莉:誒?會嗎?
特裡休:@徐倫 不用管這兩人
特裡休:天然系就是這樣的
特裡休:米斯達搖頭.gif
[你收到一條群聊]
2014年2月10日星期一 10:03
特裡休: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特裡休:《時尚芭■》的情人節特刊出了!
特裡休:[照片]
特裡休:封面是我!!!
徐倫:!
徐倫:恭喜!
莉莉:臥槽!
莉莉:我現在就出去買一本!
我:恭喜!
我:【紅包】
莉莉:【紅包】
徐倫:【紅包】
徐倫:朋友圈已贊
徐倫:美國買不到意大利的《時尚芭■》,嬸嬸能給我留一本嗎
我:ojbk
【點開朋友圈】
[特裡休]
非常有幸作為特邀模特為《時尚芭■》雜志情人節特刊拍攝封面,希望以後有機會能繼續合作
[照片][照片][照片][照片]
7分鐘前
點贊 | 米斯達,徐倫,莉莉,布加拉提,阿帕基,福葛,納蘭伽,喬魯諾,裡蘇特,廣瀨康一,貝西,喬瑟夫,普羅修特
米斯達:恭喜!!!
福葛:雜志入手了
納蘭伽:恭喜!我和福葛買了這期!
布加拉提:恭喜
喬魯諾:恭喜
廣瀨康一:不愧是特裡休小姐呢
喬瑟夫:Oh my god,特裡休小姐拍攝的封面堪稱完美!
……
【點贊】
【留言】
我:恭喜!!!我現在就出去買光報刊亭全部的特刊!!!
我回復喬瑟夫:???
我回復喬瑟夫:臥槽老東西你為什麼會有特裡休的WeChat???
【下拉】
[徐倫jolyne]
有沒有人哇
快到情人節了,去年我不小心把男朋友給我的戒指丟了,想補一個給他,我沒選過戒指,大家能不能給點建議
PS:這條屏蔽了爸爸和安娜蘇,大家請幫我保密,謝謝啦
[求助.jpg]
37分鐘前
點贊 | F·F,天氣預報,喬瑟夫,靜,絲吉Q,莉莉,特裡休,艾梅斯,安波裡歐,
絲吉Q:Hoho 年輕真好
喬瑟夫:戒指當然是鑽石越大越好,我們喬納森家給伴侶買禮物什麼時候小氣過?不要怕大膽買,錢已經轉你銀行卡裡了
靜:!買戒指!徐倫姐帶我一起!
特裡休:卡地亞和寶格麗的結婚戒指還不錯哦,定制的話可能來不及了,要不要去洛杉磯比利佛的專賣店看看?
莉莉:我推薦焚克雅寶和香奈兒,你可以看看CHAUMET加冕系列,我想安娜蘇他或許會喜歡
安波裡歐:徐倫……安娜蘇好像知道你要給他驚喜了……他已經抱著手機傻笑了十幾分鐘……
徐倫jolyne 回復喬瑟夫:謝謝曾祖父!
徐倫jolyne 回復靜:好哦,帶你買
徐倫jolyne 回復安波裡歐:????
安波裡歐回復徐倫:我總覺得有哪裡不對
安波裡歐回復徐倫:!!!徐倫!承太郎先生突然過來敲門了!他一臉陰沉地把安娜蘇叫出去了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艾梅斯:???
艾梅斯:臥槽徐倫你真的屏蔽你爹了嗎?
徐倫 回復艾梅斯:臥槽我不知道啊!
徐倫 回復安波裡歐:我突然感覺要遭!安波裡歐你快跟上去看看!
【刷新】
[徐倫jolyne]
……大家,我弄錯了
我不小心,把之前那條朋友圈的屏蔽,改成了提醒
完了
1分鐘前
【沉默】
【點贊】
【回復】
我:祝福安娜蘇。
--------------------
在各路人馬的瘋狂艾特和私聊鐵錘下逼出來趕在4月4日星期四末班車迫害米斯達的更新
還有下一篇
明天再填坑隔壁和隔壁和隔壁,球球各位放過我(
第35章 番外
[有人給你發了一條消息]
2014年2月18日 20:14
喬魯諾:這個是你留在我辦公室的嗎?
喬魯諾:[照片]
我:!
我:對!是我的!
我:我就說為什麼找不到了
我:哎呀好氣.gif
喬魯諾:……
喬魯諾:話說,為什麼要把這本雜志包上透明的書封
喬魯諾:臥室裡不是已經有兩本了嗎?你買那麼多做什麼?
喬魯諾:你很喜歡?
我:當然要包書封啦
我:要是卷邊折角了怎麼辦,這可是特裡休第一次登上老牌時尚雜志,很有紀念意義的
我:喜歡的書一定要買三本啊親愛的,一本借閱,一本自閱,一本不拆封收藏
我:而且特裡休拍得確實好看呀
我:沒有女孩子能拒絕時尚雜志,更何況這是《時尚芭■》!
我:你問這個干嘛
喬魯諾:沒什麼
喬魯諾:只是下午和手下談事情的時候不小心把它翻了出來
喬魯諾:它掉到了沙發靠背的縫隙裡
我:!
我:肯定是我昨天睡覺的時候不小心弄下去了!
喬魯諾:我想也是
喬魯諾:我帶回來了,回去給你
我:好的!
我:親親.jpg
20:47
我:!!!
我:等等!
我:今天下午過來報告的不是米蘭地區的干部嗎?!
我:那個人品超級微妙的老頭子!
我:噫
我:他不會用什麼奇怪的眼神看你吧
我:喜歡當紅嫩模的□□教父什麼的
我:哇這麼一想你形像好糟糕誒
喬魯諾:嗯?
喬魯諾:那個啊
喬魯諾:我把書封拆了,然後在談話的時候抽時間叫米斯達進來拿走雜志
喬魯諾:他那本以為是他的,道了歉就走了
喬魯諾:晚飯的時候他說他搞錯了,又還了回來
喬魯諾:所以沒事
我:……………………
我:阿帕基難以置信.jpg
我:米斯達搖頭.jpg
[今天米斯達犯傻了嗎今天迫害米斯達了嗎/3人]
我:[截圖]
我:[截圖]
我:吸煙.gif
我:喬魯諾變了
我:他以前坑人沒那麼利落的
莉莉:呵,玩戰術的男人心都髒
特裡休:受寵若驚.jpg
特裡休:說真的,喬魯諾為什麼會那麼熟練
特裡休:熟練到我甚至想邀請他加入這個群
莉莉:不!!!
莉莉:這個群只需要我們三個人!三個人!
莉莉:就算要加人!這個群裡也容不下米斯達之外的任何男人!
我:米斯達吃驚.jpg
我:米斯達表情復雜.jpg
[有人給你發了一條消息]
特裡休:米斯達搖頭.jpg
特裡休:天啊,這都十多年了,莉莉怎麼還記恨喬魯諾騙你結婚這件事啊
我:納蘭伽無辜.jpg
我:我也不是不能理解莉莉的心情……
我:其實在莉莉當媽之前,我有時候看到布加拉提都會忍不住不爽
我:你看呀,我那麼可愛的一個莉莉
我:又軟又貼心
我:又漂亮又聰明
我:就這樣
我:被一個路過的野男人
我:騙!
我:走!
我:了!
我:暴躁福葛咆哮.gif
我:暴躁福葛咆哮.gif
我:暴躁福葛咆哮.gif
特裡休:……
特裡休:好吧我忘了你們倆半斤八兩
特裡休:那你要不要考慮生個孩子,說不定這樣莉莉也會不記恨喬魯諾了呢
我:這種事強求不得的吧
我:隨緣啦隨緣啦
特裡休:米斯達搖頭.jpg
特裡休:好吧
[有人給你發了一條消息]
2014年3月9日星期日 13:08
爸爸:阿塔!
爸爸:白色情人節就要到啦!
爸爸:我打算帶你媽媽去挪威看極光,所以下星期鄉下的農場沒人在
爸爸:這件事對你媽媽保密哦
爸爸:蒼蠅搓手.gif
我:ojbk!
[有人給你發了一條消息]
媽媽:波魯那雷夫是不是在和你聊天
我:???
我:對啊
媽媽:是不是在和你說白色情人節的計劃
我:??????
我:媽媽你怎麼知道?!
媽媽:我怎麼會不知道
媽媽:你爸那個法國人一年能過12個情人節
媽媽:我看到他最近在網上查看挪威旅游攻略
媽媽:你快暗示他羽絨服買暗色情侶款
媽媽:他再給我買少女粉
媽媽:我怕我打他
我:……
媽媽:我已經把原來那件洗破了!不可能再穿了!
媽媽:快快快!他正在看亞馬遜!他要下單了!
我:……好的,媽媽
[有人給你發來了一條消息]
2014年3月12日星期三 09:12
福葛:阿塔
福葛:我發現了一件事
福葛:想了想還是決定跟你說一下
福葛:我昨天核對組織裡的賬目,發現喬魯諾最近的私人賬戶裡多了一筆莫名其妙的支出
福葛:他居然入股了一家雜志社
福葛:《■都會》聽說過嗎,我查了一下,是一家起源於美國的時尚雜志,它的意大利分社似乎在國內挺有名的樣子
福葛:現在喬魯諾是它的最大股東
福葛:講真我完全想不到他花錢入股這玩意的理由
福葛:我旁敲側擊地問了一下特裡休,她說他們最近也沒什麼交流
福葛:我琢磨著這件事有點不對勁啊
福葛:阿塔你還好嗎,為什麼不回答我
福葛:阿塔?
福葛:……
福葛:答應我,不要一時衝動去找喬魯諾單挑
福葛:我們不能失去正常的老板
福葛:你是在睡覺嗎,為什麼一直不回我
福葛:……
福葛:醒來吱一聲
[11:41]
我:吱
福葛:!
福葛:你是豬嗎睡那麼久!
福葛:要不是親眼看見喬魯諾和米斯達出去我簡直能被你嚇死!
我:抱歉抱歉
我:最近不知道為什麼總是睡得特別死
我:納蘭伽可憐巴巴.jpg
福葛:你不要總是在這種情況下用納蘭伽的表情包好嗎
福葛:等等,你不是給喬魯諾開車的嗎,你在睡覺,那現在的司機是誰
我:啊,這個啊
我:因為喬魯諾總是叫不醒我,所以他干脆每天都給我放假,找別人代駕了
福葛:………………
福葛:那不是你的專屬寶座嗎?!
福葛:你以前死都不讓我碰!現在這麼簡單地就讓給別人了?!
我:???
我:你有毒啊,十一年前的事情你記那麼久干嘛
我:我起不來嘛,不開車就不開車咯,有什麼大不了的
福葛:……
福葛:我說阿塔,喬魯諾這事,你有什麼看法嗎
我:呃……我最近在重溫《西西裡的美麗傳說》
福葛:……嗯?
我:你說,如果我建議喬魯諾讓《■都會》請莫妮卡做封面嘉賓,能成功嗎
福葛:……
福葛:……你就這個想法?
我:對呀
我:莫妮卡好漂亮哦
我:她要是給雜志拍封面,我一定買三本珍藏!
福葛:……
福葛:我真是服了你了
福葛:你總是心大得讓我懷疑你到底是不是個女人
我:???
我:為什麼突然人身攻擊我
我:米斯達難以置信.jpg
[有人給你發來了一條消息]
莉莉:喬魯諾又做什麼了
我:???
莉莉:我在玩布魯諾的手機,剛才福葛突然私聊他
莉莉:[照片]
莉莉:他為什麼要找布魯諾一起去見喬魯諾
莉莉:這凌磨兩可的語氣
莉莉:太可疑了吧
我:………………
我:福葛管錢的你知道吧
我:喬魯諾最近花錢有點大手大腳
我:他很心疼,大概是想罵一下喬魯諾,但是顧慮對方是老板,所以干脆拉布加拉提壯膽吧
莉莉:???
莉莉:真的嗎?組織的錢還是
我:喬魯諾自己的
莉莉:!
莉莉:這不行啊!不能嬌縱男人敗家的毛病!你也得說說喬魯諾!
我:好的,回來就懟他
莉莉:不過福葛也是
莉莉:別人花自己錢敗家沒問題吧,他這個也要管咩
莉莉:他操心得就像個管家婆
莉莉:米斯達搖頭.jpg
莉莉:對了,下午我要去醫院婦科復檢,你陪我去麼?
我:好啊好啊!
我:吃完午飯我就去找你!
[16:24]
[今天承太郎同意徐倫談戀愛了嗎/4人](消息 99+)
2014年3月14日星期五 19:07
【點開朋友圈】
[爸爸]
第三十二次旅游
想和你看遍世界
[照片][照片][照片][照片]
11分鐘前
點贊 | 喬瑟夫,一秒百拳承太郎,莉莉,特裡休,徐倫,喬魯諾
.
[媽媽]
挪威為什麼那麼冷
頭發打臉上好疼,回意大利之後必須剪短
13分鐘前
點贊 | 喬魯諾,莉莉
喬魯諾:我已經預約了國內知名的發型師,恰好阿塔過幾天需要換個新的發型,不如回國後一起?
莉莉回復喬魯諾:???阿塔換發型?我怎麼不知道?
.
[徐倫jolyne]
[牽手的照片]
27分鐘前
點贊 | 安娜蘇,特裡休,莉莉,喬瑟夫,絲吉Q,靜,艾梅斯,安波裡歐,天氣預報
.
[戀愛腦安娜蘇]
我的人生一片無悔
[戒指的照片][戒指的照片][牽手的照片][徐倫側臉的照片]
30分鐘前
點贊 | F·F,喬瑟夫,靜,絲吉Q,徐倫,艾梅斯,天氣預報,安波裡歐
艾梅斯:你濾鏡和柔光打太多了朋友
.
[小飛機]
啊——
為什麼大家又在秀恩愛
是在嘲笑我找不到女朋友嗎!
1小時前
福葛:想那麼多做什麼,今天作業完了嗎?
小飛機回復福葛:???
小飛機回復福葛:你是魔鬼嗎???
.
[阿帕基]
女人都是怪物嗎
穿著8釐米高的高跟鞋也能走上一整天?
1小時前
點贊 | 莉莉,特裡休,福葛
布加拉提:習慣就好
莉莉:!我聞到了奸情的味道!
米斯達:有漂亮女孩拉你去逛街就知足了吧你
納蘭伽:不是吧阿帕基,你不是我們之中體力最好的一個嗎?
.
[莉莉]
哎呀哎呀
[家庭合照]
3小時前
點贊 | 布加拉提,喬魯諾,阿帕基,納蘭伽,米斯達,福葛,特裡休,徐倫,爸爸,媽媽,廣瀨康一
[有人給你發來了一條消息]
喬魯諾:我已經退了酒店的預定
喬魯諾:你頭暈好點了麼
喬魯諾:我很快到家
我:好多啦
我:不用急呀,注意安全
喬魯諾:嗯
喬魯諾:叫私人醫生過來了嗎
我:誒
我:只是頭暈而已,不用了吧
喬魯諾:頭暈是很多疾病的先行征兆
喬魯諾:而且你最近精神的總是不太好
我:米斯達大汗淋漓.jpg
我:要不,我改天再去做全身的身體檢查吧
我:今天太晚啦,意大利哪有人5點以後還上班的
我:□□也要講人權啊
喬魯諾:[語音]
喬魯諾:[語音]
我:好好好我絕對會去看醫生的啦
我:那我在家等你哦
喬魯諾:嗯
喬魯諾:對了,你吃飯了麼
喬魯諾:現在向華人餐館訂餐的話,二十分就送上門了,你想吃什麼嗎
我:這個啊,回來再說吧
喬魯諾:好吧
喬魯諾:我馬上就到
【點開郵箱】
《■都會》總編輯部 3月14日 15:00
發至我
阿塔蘭忒女士,您好
我是《■都會》期刊部的蒂羅拉·露古編輯,您或許聽說過我們的雜志,我們5月份的雜志主題是[永不衰退的健康之美],作為曾經在國內小有名氣的長跑運動員,我認為您非常適合這個主題,不知您是否願意為我們雜志拍攝一組組圖?
……
[已回復]
【刪除郵件】
【刪除米其林三星餐廳阿爾巴的來電】
[你收到一條群聊]
[莉莉今天成為阿塔孩子的教母了嗎/4人]
莉莉: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莉莉:我也想吃阿爾巴的晚餐和甜品!
莉莉:他們不是說不送外賣的嗎!
我:啊,這個啊
我:和老板關系好就可以哦
特裡休:???阿塔你什麼時候認識餐廳老板了?
我:沒辦法
我:誰讓我的小朋友特別喜歡阿爾巴的布丁呢
莉莉:噫——
莉莉:多大個人了居然還喜歡吃甜品
莉莉:米斯達4倍速搖頭.gif
我:我聽見了樓下大門開門的聲音
我:喬魯諾回來了,他在喊我
我:先撤啦!晚點聊!
【退出群聊】
【關掉屏幕】
【對著餐桌對面的大門露出微笑】
吱——呀——
「Tesoro,bentornata a casa.」
--------------------
Tesoro,bentornata a casa.(親愛的,歡迎回家)
靈感總是突如其來,番外也算對故事後續有個交代
原本是打算做成克拉克拉小說的模式,但是太麻煩放棄了
抹掉縱橫的老淚,繼續爆肝填坑隔壁
餐廳阿爾巴原型是另一家意大利米其林三星阿爾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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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