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看完整版本: 《(綜漫)五條老師帶你制霸運動界》作者:沐金瑤【完結】

悠于 2025-5-10 13:53

第96章 終局較量

  稻實的所有輪次結束,最終還是以3:2的分數只拿到了一分的領先。

  在白河飛身觸擊成功後,三棒打者兩球後把伏黑的直球打了出去,被佇立在中外野的柱石乙骨漂亮地接殺出局,結束了這驚心動魄暗潮湧動的一局。

  換場回到休息區後,在順平幫著虎杖穿戴護具的功夫,乙骨抓緊時間把大伙都聚攏到一起。大家肩並著肩胳膊搭著胳膊俯身彎腰,乙骨不大的聲音在這個小小的圈子裡顯得格外響亮。

  「只剩最後一輪機會了。」

  「雖然對面是稻實,去年甲子園的准優勝,賽前兩位老師也說過讓我們不要有壓力放松心態去比,輸了也沒關系,這場練習賽的主要目的是練兵,幫助我們盡快找回狀態。」

  「可現在這個情況,只是一分的話,我覺得還是有必要爭上一爭的,你們說呢?」

  秤金次興奮地笑道:「孤注一擲的豪賭嗎?我最喜歡了。」他斜眼瞥著斜對面的東堂,嘲諷道:「畢竟我不像某些人,最後一輪打席都能白白浪費。」

  東堂冷著臉不爽地嘁了一聲,乙骨熟練地抬手擋在兩人之間,兩人這才互相看不順眼地別開臉去。

  「打排球的時候,你們不是配合得好好的嗎?怎麼這會又爭鋒相對起來了?」加茂小聲地嘀咕道,然後就成功收獲了東堂的一記冷眼,立刻閉了嘴。

  伏黑皺著眉郁悶道:「我們不是進行最後一輪進攻前的鼓舞士氣的儀式嗎,這是怎麼了?」

  「就是就是!我可是馬上就要上場了,大家就沒什麼要對我說的嗎?」虎杖綁著左胳膊上的護具強笑道,「大家就看好了吧,作為隊伍的捕手和四棒,我一定會努力地把球打出去的!」

  順平把抱在懷裡的球棒遞了上來,滿懷期待道:「嗯,我相信你一定可以的!」

  東堂揚唇一笑:「說什麼廢話,直接上吧。」

  說著話,他站起身伸出猿臂勾過旁邊已經在順平的幫助下穿好護具的虎杖,身體的中心壓在虎杖身上,道:「我的摯友,記住我告訴過你的話,善於觀察之人的成長速度,會遠遠超過沒有這樣能力的人。棒球和戰鬥一樣,都離不開細心的觀察。關鍵的時刻打不出安打不解風情的男人,是沒有資格成為我的朋友的。」

  一番似曾相識的話,瞬間讓虎杖回想起和東堂初識的畫面。有過那段莫名其妙的交友經歷,他深知東堂說的這番話是認真的。

  要是沒能安打上壘的話,絕對會被他揍得頭破血流的!

  雖然因為皮糙肉厚屬性點滿,虎杖比一般人更耐揍,但也不意味著他喜歡被人揍呀!即便是賽後東堂『愛的調教』並沒有惡意,真的是單純的出於提升錘煉的目的,可仔細想想這個過程中所受的折磨,虎杖還是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不行不行,最後一個打席,死也要上壘!

  「你們有沒有覺得,虎杖臨走前的表情有種視死如歸的味道?」新田目送著虎杖走遠的背影,好奇的衝著大家問道。

  狗卷連連點頭,「鮭魚鮭魚!」感覺他都快要哭出來了。

  「他沒事吧?會不會太緊張了,動作僵硬影響發揮呀?」乙骨關心道。他連忙放下還沒穿好的護具,雙手攏在嘴邊提醒虎杖放松身體別緊張。

  曾經有幸見識過這對摯友『愛的調教』詳細過程的伏黑,面色凝重沉默不語。

  虎杖,別死呀……

  「有群懂事的學生就是好呀∼」原本打算和學生們叮囑一番的五條監督,看到可愛的學生們如此乖巧懂事,又放心的一屁股坐了回去。

  正把大家擦完汗的毛巾一條條收拾好的綺羅羅,他瞥了眼五條悟笑道:「五條老師,其實我覺得這時候你沒說話更好。」

  五條悟翹著大長腿問道:「唉?為什麼?」

  夏油傑像想到了什麼,嘴角揚起笑了起來。休息區沒上場的其他隊員們也悄悄豎起了耳朵。

  在眾人的期待中,綺羅羅把一條毛巾卷成長條狀放到嘴邊假裝是話筒,而後清了清嗓子用和五條悟相似度高達90%的聲音說道:「如果是我的話,肯定會砰砰轟出一發本壘打來,因為,我是最強的,就算在棒球領域也是一樣的。」

  「你們是我教出來的學生,去而求其次,怎麼著至少也該安打上壘吧?什麼?投手太強打不出去?你們的球技也太爛了,我要用手機錄下來發給女生們看看∼」

  一番自信傲慢到讓人拳頭硬了的發言,再加上綺羅羅生動再現的神態動作模仿,簡直就像五條悟親自把那番話說了一遍那樣,學生們當即就捂著嘴別過臉去偷偷笑了起來。

  五條悟的腿不晃了,「這可不是可愛學生該做的事。」

  虎杖懷著緊張忐忑的心情站上了打擊區。

  在看到他的瞬間,成宮鳴就冷著臉別過頭去,一副很不爽的樣子。他還記著虎杖的上一輪打席,在平野手裡敲出兩分安打的事。

  最後一個半局,比分落後的高專肯定會發起凶猛的反撲,偏偏不巧的是,這局的棒次是從四、五棒兩個強棒開始的。想要守住這一局的話,必須把虎杖和乙骨這兩個人按死在打擊區上。

  成宮鳴的眼神很快引起了虎杖的注意。那是戰場上遇到強敵的味道。

  虎杖的心意外地迅速平靜了下來,他呼呼地試著揮了兩棒找手感,猛烈的揮棒帶動周邊的氣流,在本壘區引起一陣微風。

  好強勁的揮棒。

  多田野臉色凝重的把虎杖從頭到腳打量了一遍,不放過任何一絲細節,想要從中找出虎杖的意圖。可惜,他的觀察沒有找到任何有用的信息。

  鳴桑,第一球先用可外角的直球來試試他的反應吧。

  成宮鳴點頭同意,並精准地把球投進了多田野的手套裡。

  「Strike!」

  「漂亮!」東堂抱著胳膊坐在休息區忍不住開口贊嘆道,「精准落到外角好球帶邊角的直球,站在虎杖的視角看起來,那球一定非常遠,不像是會落到好球帶內的球。」

  加茂也難得睜開了雙眼,臉色凝重道:「而且成宮鳴的球速也很快,比伏黑快了至少10km。虎杖還是第一次站在打擊區看成宮鳴的球呢……」

  「我相信他可以做到的。」順平雙手緊握堅定道。

  第一球就拿到了一顆好球數,緊接著稻實的投捕又投了顆落點相同的變化球。

  虎杖依舊沒有揮棒。

  「直球之後緊接著就是指叉球,他們想騙虎杖揮空呢。」新田也開始忐忑起來了,「幸好虎杖沒有揮棒,現在就是一好一壞了!」

  「加油,虎杖加油啊!」

  冷靜,別著急,擦亮眼睛仔細觀察。

  備受關注的虎杖,此刻心裡不停地回想著上場前大家對自己的叮囑。

  打棒球就像戰鬥一樣,仔細觀察,然後……抓住機會一擊必中!

  在成宮鳴的第三顆球飛來的瞬間,隱約抓住感覺的虎杖猛地一揮棒,砰的一聲響亮的打擊聲後,球急速地從本壘射出,飛向遙遠的中外野。

  「打中了!」新田激動地跳了起來,和旁邊一同站起來的狗卷擊掌慶祝。

  東堂和秤金次兩人目光如電,死死地盯著在天際穿行的小小白球。

  落地吧,一定要落地啊!

  帶著高專隊員們全部期許的棒球還在空中飛行,它穿過二游間繼續向前。早在虎杖站上打擊區的時候就悄無聲息地後撤防止長打的卡爾羅斯立刻轉身跟上,像道閃電般追著球跑了過去。

  「前面就是鐵絲網了!追不上,追不上!」

  在新田越來越響的喊聲中,追著球直衝底線的卡爾羅斯沒有減速,他就像完全不害怕受傷那般,在距離鐵絲網還有接近超過一米遠的地方猛地一跳,右腳借助著前衝的慣性踩在鐵絲網上借力一蹬,然後他就像只靈巧的黑豹似的右手手指抓住鐵絲網的縫隙讓自己的整個身體掛在上面,帶著手套的左手舉高反手把即將撞上鐵絲網的球一把抓住。

  「哇啊!」

  整個球場都沸騰了。

  雖然那個高度距離本壘打還差一點,可只要撞上了鐵絲網,就是發結結實實的二壘安打,如果虎杖對自己的腳程有信心的話,一口氣上到三壘都沒問題。

  這是沒收高專翻盤希望的二壘安打的超級美技守備!稻實的外野核心卡爾羅斯,他再現了去年在甲子園的精彩操作!

  高專隊員們被他的操作震得一愣一愣的,新田目瞪口呆地指著卡爾羅斯,「……蜘蛛俠!犯規啊,他犯規呀!」

  東堂搖著頭十分遺憾:「虎杖已經盡全力了,是對手足夠強。」他決定不追究摯友沒能安打上壘的責任。

  已經衝到二壘壘包,正要繼續往三壘衝的虎杖,他減速停了下來,目光久久地停留在卡爾羅斯身上。

  把球通過二壘手傳回給成宮鳴,注意到虎杖的視線後,卡爾羅斯笑著看著他揮手道:「抱歉了,你的安打被我沒收了。」

  聽著他如此囂張的話,虎杖卻咧嘴笑著誠心誇贊道:「剛才的守備太帥了!」

  卡爾羅斯一愣,臉上的笑意更深了,「很可惜,你們今天沒有翻盤的機會了。」

  虎杖搖搖頭,將球棒扛在肩上,說道:「不,我相信我的隊友們能做到的。」

  「好可惜,就差一點……」乙骨嘆了口氣,和走回來的虎杖隔空揮手打了聲招呼後,扣上頭盔站上了打擊區。

  還有兩個出局數,想要贏的話,必須想辦法把球打出去。

  一邊整理著腳下的沙土,乙骨一邊觀察著稻實的每名守備隊員的站位。

  必須想辦法把球往他們沒那麼容易接到的地方打才行。

  這次,稻實的投捕一改剛才和虎杖對決時的配球,上來先用顆變化球測試乙骨的揮棒欲望,乙骨不動如山,沒有出手。

  切換到內角位置用顆直球賺了顆好球數後,看到乙骨還是沒有揮棒的動作,成宮鳴又在相同位置投了顆指叉球,球從內角好球帶的邊角猛地下墜掉到地上,乙骨還是沒有揮棒。

  球數一好兩壞了。

  這家伙也太能忍了。

  想到剛才虎杖突然的揮棒,多田野決定再要顆變化球試試看。成宮鳴沒有拒絕他的配球。

  從外角位置飛過來的球,在進壘前卻突然猛地滑向內角位置,這就是左投手的滑球。對於右打者來說,就是一顆突然滑向自己腳踝不好處理的變化球。

  觀察,然後……抓機會。

  不動如山的乙骨突然動了。

  他猛地向前揮棒,用球棒硬生生把球給帶了出去。

  金屬球棒有一點很好,就是回彈性強,就算沒能打中球心,也能憑借著打者本身的力量把球扛出去。

  帶出去的球在內野彈跳了幾下,靈活的從跑過來想要攔截的二壘手的手邊鑽了過去,滾到了右外野。

  乙骨的內野高彈跳球成功突破稻實的內野防線,他安打上壘了!

  球穿過的瞬間,他收獲了隊友們浪潮般的喝彩聲。

  一出局一壘,接下來上場的是六棒的秤金次。

  「你能上壘的吧?」

  在他起身去打擊准備區待命前,東堂忽然開口問道。

  秤金次扭頭看著東堂的眼睛,兩人就這麼直直地對視了三秒鐘,秤金次將拎在手裡的球棒扛在肩上笑道:「這不是廢話嗎?」

  又是一個肩膀很有力量的家伙。

  在他上場後,多田野立刻想到了前幾局秤金次從右外野直傳本壘的傳球中斷他們直衝本壘得分的計劃。

  在一壘有跑者的情況下,擔心秤金次會打出長打的多田野繼續用變化球開局,並和直球交叉著使用,不給乙骨猜到配球和打者配合盜壘的機會,率先搶到了兩好球。

  被兩好球追逼後,面色不變的秤金次看准成宮鳴的直球揮棒,把球打向了三游間的方向。

  三壘手迅速彎腰將球抓起,迅速傳給在二壘就位的白河,先將強迫進壘的乙骨封殺出局,在傳球一壘。

  稻實的雙殺稍微慢了點,乙骨出局,但秤金*次上壘了。

  雖然自己上壘實現了對東堂的承諾,可乙骨還是受到他的牽連遺憾出局,這讓他的臉色很不好看。

  「兩出局了……」新田急得額頭上的汗都冒了出來,就算是坐著,雙腿也止不住地抖著。

  和他並排坐著的機械丸感受著不斷振動的頻率,就像急速跳動的心的具像化,不由心煩地站了起來。

  「伏黑,加油啊!」虎杖扯開嗓子給舉起球棒的伏黑加油。

  還有一個出局數,如果伏黑也沒能把球打出去的話,比賽就這樣結束了。

  最後是和投手對決呀。

  成宮鳴將手裡的松香粉包上下拋著,心裡忽然閃過一個主意。

  「Strike!」

  蹭到好球帶邊角,遠離右打者視線最遠處的外角低的直球,成宮鳴精准地把球投到了那裡,拿到了第一顆好球數。

  伏黑垂眸又看了眼球的落點,將手裡的收棒捏緊。

  第二球,球的落點從視線最遠處切換到緊挨著身體的內角為止,伏黑向前揮棒……可惜揮空了。

  兩好球。

  球速比想像中的更快。

  伏黑迅速將腦海中不停模擬的球路繼續修正校准。

  下一球……

  當多田野打出指叉球的暗號時,一直『乖巧聽話』的成宮鳴,他再次搖頭了。

  不是吧!

  多田野心頭一緊,他再回想起伏黑站上打擊區時成宮鳴的表情,這才後知後覺的意識到,他尊敬的前輩那時候心裡就有主意了。

  心髒顫抖著把幾種球的暗號都打了一遍,可成宮鳴全都搖頭。

  只剩下最後一個選項了。

  變速球……

  兩出局一壘,打者是七棒的投手,而且我們已經拿到兩好球的優勢了,沒必要投變速球。

  可惜,多田野用眼神傳遞的一番消息,被成宮鳴無情地無視了。

  看著自己的搭檔低垂著眼眸揚起下巴盯著自己的表情,多田野猶豫再三,還是拗不過打出了變速球的暗號,然後得到了搭檔心滿意足的點頭。

  將手裡的粉包丟開,成宮鳴吹掉指尖多余的松香粉,看著對即將發生的事沒有預料依舊面無表情的伏黑,他心情愉悅地捏著球轉了轉。

  看在你們今天這麼努力的份上,這顆球是送你們的。別客氣,懷著趕緊的心情收下吧。

  「來了!」

  「加油!」

  全神貫注在迅速飛近的球上,伏黑完全注意不到周遭的情況。

  這個球路,是內角的直球吧?

  不,夏油教練說過了,打擊的時候不要想太多,相信自己的感覺去揮棒!

  這個念頭剛出現腦海中,伏黑的身體已經自動地將球棒揮了出去。

  場下,虎杖和新田伸長了脖子在等待著結果。一壘上,乙骨看到伏黑的動作迅速啟動朝一壘跑去。

  呼!

  伏黑的球棒在本壘轉了半圈後,那顆姍姍來遲的白色小球才下墜著鑽進本壘,被多田野雙手扣下。

  這是顆變速球。

  「揮空三振!比賽結束!」


第97章 -

  比賽結果大家在賽前已經有了預料,因此輸了也沒有過於失望,只有些許可惜罷了。

  「伏黑,要一起出去吃飯嗎?順平他們說附近有家很好吃的拉面店,叫我們一起去。」

  在兩隊監督結束完客套話後,高專隊員們各自收拾著東西准備離開,新田和順平則商量著一會結伴去附近吃拉面,順便叫上了虎杖。

  虎杖轉頭就把這個消息同步給了伏黑,可他一連問了三次,也沒得到任何回應。他奇怪地繞到前方蹲下來去看伏黑低頭埋著的臉,卻發現對方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中,完全沒在聽他說了什麼。

  「伏黑!」他提高聲音大喊,「你在想什麼呢?」

  全神貫注回憶著剛才成宮鳴最後那球的伏黑,被虎杖突然拔高的聲量嚇得一顫,回過神來看到面前虎杖那張燦爛的笑臉,他抬手就要對著虎杖的後腦勺來上一巴掌。

  「嘿,我閃!」虎杖及時往後一跳,靈活地躲開了伏黑的這一擊。

  伏黑在心裡罵了聲幼稚,也沒再和他計較。

  「伏黑,拉面!你去不去呀?不去的話,那就我和順平他們一起去吃了。」

  「你們去吧,我回去練球。」

  虎杖驚訝道:「還練?你也太勤奮了吧。」他摸著下巴想了想,「啊,我知道了!你一定是看了稻實的兩位投手的投球,感受到了危機感,所以才會急著回去加練提升的對不對?伏黑,五條老師說過了,盲目的練習並不是好事,要懂得科學有效地訓練,還要勞逸結合,所以啊你就……」

  今天伏黑才發現,虎杖有時候也挺話癆的。

  「你想多了。」他面無表情地打斷虎杖的嘮叨,問道:「成宮鳴的最後一球,你看清楚了嗎?」

  「啊!是那顆突然掉下來讓你揮空的變速球嗎?」

  在後面聽了半天牆角的新田和順平立刻跳了出來,「那顆球站在打擊區看起來怎樣,是不是很厲害?我看你完全揮空了呢!」

  「新田!」順平察覺伏黑的臉色不太好看,悄悄推了下新田,用眼神示意他趕緊閉嘴。經提醒,新田也意識到自己剛才的話略有不妥,撓著頭尷尬地閉了嘴。

  「沒關系。」伏黑搖頭表示自己不在意這個,「其實,就算我猜中變速球,也打不中的。」

  「看來你也發現了。」忙完大人的交際,五條悟和夏油傑一人拎著一個碩大的包裹走過來。虎杖聽出他們話裡有話,急得不行,「發現什麼?五條老師,你別賣關子嘛!」

  五條悟拎起死沉的袋子抬了抬下巴,虎杖意會,立馬雙手接過掉落的袋子抱在懷裡。

  「發現……」五條悟微笑著俯身湊近伏黑,近距離地打量著伏黑的表情,「他的變速球和你的不一樣呀∼」

  新田撓頭頗為不解,「不一樣嗎?都是變速球,難道還能像排球的跳飄發球那樣,分出好幾種類型?」

  聽見這邊的動靜,原本對湊熱鬧沒什麼興趣的東堂等人也走過來站在外圍聽著。

  夏油傑沒有五條悟那樣有人幫忙拎包,但那輕松的姿態就像手裡的袋子是個輕飄飄的裝飾品,站立單手插兜的動作帥得一塌糊塗,把球場外隔網觀看比賽的稻實女高中生們迷得不要不要的。

  他笑著解釋道:「當然不一樣。還記得當初跟你們說過的嗎,每名投手的球路都是獨一無二的。」

  「人不是機器,每名投手身體素質的差異、力量的大小、揮臂的幅度、手指和球縫線的摩擦、對投手板的使用等等……,這些都導致同樣的球投出來會有細微的不同。」

  「你們接觸過的這麼多投手裡,青道那個叫澤村的投手就是最明顯的例子。同樣是四縫線直球,可他的直球投出來,球在進壘前就是會有輕微的抖動,同時還伴隨著麻煩的尾勁。」

  虎杖若有所思,「所以,成宮鳴的變速球才和伏黑的不一樣,甚至……更厲害。」

  「沒錯。」五條悟接過話頭,他看伏黑一副思考的樣子,便問道:「惠,你知道螺旋球吧?」

  突然被問到,伏黑快速把螺旋球的知識從大腦中提取出來,「螺旋球是偏向右打者下沉的一種變化球,因為球路的變化和曲球有些類似,有些人也會叫它反向曲球……」

  伏黑的眼睛猛地亮了起來,他終於知道為什麼成宮鳴怪異的變速球球路看起來有些眼熟了,原來是和螺旋球很像呀!

  「看來,你已經得到答案了。」五條悟笑道。

  伏黑點頭,「和我單純的球速變慢,只有輕微下墜的變速球不同,成宮鳴的變速球結合了螺旋球的特點,下沉的變化很劇烈,想要打中……很難。」

  五條悟:「成宮鳴不愧是目前東京的最強投手,這場練習賽沒有讓我失望。惠,你要好好感謝成宮鳴最後對著你投了這顆球,然後記住這個球路。因為,我們夏季賽最大的敵人帝東的ACE向井太陽,他的決勝球就是螺旋球。」

  「啊!所以這場練習賽是老師你特地爭取來的對吧?為的就是成宮鳴的這顆下沉球路接近螺旋球的變速球!」

  虎杖腦中靈光乍現,忙喊道:「因為我們和帝東都是東東京賽區,存在競爭關系,不方便約練習賽。可稻實就不一樣了,它在西東京賽區,這支隊伍不僅實力強勁,可以磨煉我們的水平,還能讓我們提前看到左投手投類似的螺旋球會是什麼樣子……」

  他看向五條悟的眼神裡滿滿的敬佩,「五條老師,好厲害!你和夏油老師竟然能想得這麼深!唉,就是可惜了,直到比賽結束,成宮鳴才對著伏黑投了一顆變速球。」

  「原來是這樣。」乙骨感嘆道。又一名學生加入了崇拜大軍。

  感受著學生們眼神的熾熱,五條監督風輕雲淡地擺手,謙虛道:「這種事怎麼可能提前預估到,你們運氣好碰巧遇上罷了。」

  夏油傑斜了他一眼。

  你沒想到?那你為什麼一個月前就逼著伊地知去帝東詢問練習賽的事宜,還在收到帝東的拒絕回復後立刻又讓他找上稻實,硬生生磨了大半個月才讓人家同意。

  可憐的伊地知,為了棒球部和排球部的事情付出了太多,昨天碰見他的時候,總感覺他的頭頂稀疏了不少呢……

  在心底愛憐了一把遠在高專的伊地知,夏油傑決定一會給他打包一份壽司帶回去。

  學生們對五條悟紙糊般的掩飾根本不信,忠實信徒排行榜第一名的虎杖,都被自己腦海中想像出來的敬愛的老師為了他們是如何辛苦勞累的畫面感動得哭出來了。

  享受著學們們的愛戴,注意到球場外聚集的觀眾越來越多,好老師五條還抽空摘掉墨鏡對著女生們眨巴了下眼睛拋了個飛吻,引起一陣尖叫聲,惹得對面略微休整准備繼續訓練的稻實隊員們都頻頻往這邊看,那嫌棄的眼刀子都冒著寒氣呢。

  「感覺……我們被嫌棄了呢……」接收到不友好的信號,虎杖忙低下頭,還把帽檐往下壓了壓擋住臉。

  「我們走吧。」夏油傑瞟了一眼身旁無辜聳肩的五條悟,笑著帶頭往外走,同時還公布了一個好消息,「對了,你們監督說了,請你們吃飯。」

  五條悟滿頭霧水,「我什麼時候……」

  「好耶!」虎杖等幾個吃貨眼睛立刻亮了起來,閃爍了餓狼般的綠光,「五條老師萬歲!」

  「昨天小高田在節目裡吃了壽司,看她吃得這麼香,我也想吃了。」東堂說出了自己的想法。

  虎杖舉雙手贊成,「壽司很不錯!」

  看到對面滿意點頭的狗卷後,他甚至開玩笑道:「這樣一來,我們豈不是會看到狗卷前輩對著問他想吃什麼的店家說『明太子』?哈哈哈!狗卷前輩,到壽司店裡,無論你說什麼閑聊名字,別人都不會覺得奇怪了!」

  「你不是說要去吃拉面嗎?」伏黑反問道。

  「對哦,我已經答應順平一起去吃拉面了……」

  看著虎杖糾結的表情,順平和新田忙擺手笑道:「沒關系,吃壽司也挺不錯的。」

  見學生們已經自發地討論決定好午飯吃什麼,五條悟又看了看身旁擅自替他的錢包做了主,這會正看熱鬧的夏油傑,無奈地笑著把自己的錢包掏出來,大方地遞給了隊長乙骨。

  「好吧好吧,真拿你們沒辦法。錢包我給乙骨了,想吃哪家你們自己決定吧。」

  「好耶,萬歲!」

  飽餐一頓回到高專的男生們,沒忘記給女生們也帶一份壽司。有虎杖提前知會,女生們都特地空出肚子來等著他們呢。

  「回來了回來了,他們回來了!」正午時分,餓到不行靠在門邊翹首以盼的野薔薇眼尖地看到拎著個碩大的食盒往這邊跑的虎杖,忙大聲地招呼大家過來。

  「你們終於回來了,我都快餓死了!」理子第一個衝上去接過虎杖手裡的壽司盒,轉身動作利落的和津美紀、真依她們把食物攤開擺出來。

  「啊,終於吃到好吃的壽司了,總算沒有白等!」感受到飢餓的胃在第一口食物下肚後終於停止了叫喚,野薔薇流下了感動的淚水。

  她一邊大口咀嚼著食物一邊抱怨道:「不公平,為什麼你們出去打練習賽,五條老師還請你們吃壽司呀?所以,你們是贏了嗎?」

  虎杖隨口道:「輸了,3:2就差一分。」說著他又有些餓了,便側身伸長胳膊想要拿一塊壽司吃。

  野薔薇胳膊一伸,把他攔住,「什麼?竟然輸了?哼,輸了的人好好練球去,別吃了。」

  「唉?釘崎,這盒壽司是我幫忙拎回來的!」

  「哦,我是壞人。哈哈哈……啊!混蛋,竟然從我手裡搶吃的,還差點啃到我的手!」

  「哈哈,釘崎,我先走了,拜拜!」成功虎嘴奪食的虎杖迅速跳起來,使出了兩出局後拼命上壘的速度,像陣風似的跑走了,只留下野薔薇在身後狂怒,「虎杖,你死定了!今天別讓我撞上你!」


第98章 虎杖被擊中了

  又是一個艷陽天。

  五條監督和夏油教練臨時有事要去隔壁縣處理公務,就放一群學生們自主練習了。

  在室內體育館練球練到煩悶的野薔薇和真希,聽見不遠處的室外棒球場那傳來陣陣清脆的打擊聲,兩人心思一動,便趁著休息時間來這邊放松心情透透氣。

  「嗯?怎麼沒看見虎杖?」到了棒球場,野薔薇只看見獨自對著球網練習的伏黑,她的目光在場上各個角落練習揮棒的人群裡搜尋了一圈,也沒看到虎杖的粉色腦袋,「還有那個大塊頭東堂呢,他也不在?」

  伏黑停了下來,回應道:「虎杖好像一大早就被東堂拽出去了。」

  最詭異的是,早上東堂是從虎杖的房間裡出來的。

  天知道當時他剛起來還沒從熟睡的狀態中清醒過來,一打開門就看見隔壁虎杖的房間門口,東堂滿臉笑容的雙手搭在虎杖的肩膀正推著他往外走,那場面對他的衝擊力太大了。

  「他們一起出去了呀?真是的,都快臨近比賽了,還隨便出去玩……嘁!」野薔薇咋舌吐槽道。

  真希注意到伏黑的神情有些恍惚,似乎想起了些不太美妙的事情,「怎麼了,惠?」

  「哦,沒什麼。」伏黑收斂好表情,抬起右手露出掌心的棒球,「就是變速球的改進怎麼也看不到效果,有點煩悶。」

  「一個人傻練效果當然慢了。」真希笑著撿起伏黑放在旁邊的球棒,握在手裡試著揮了兩下,然後瞥著伏黑,問道:「要來比比嗎,惠?」

  正苦惱於找不到手感,伏黑順勢就答應了,「好呀。不過,虎杖和東堂都出去了,暫時沒有捕手,就用普通的練習模式……」

  「隨便叫個人來蹲在那不就行了。」真希還是更想接近實戰的打擊模式。她扭頭在球場上看了一圈,最後實現定格在遠處專心練習揮棒的乙骨身上,她揮手喊道:「憂太,過來幫忙接下球!」

  「你們又要挑戰伏黑的投球了?」乙骨一口就答應了下來,並很快穿好捕手護具跟著大家走到了本壘區。

  野薔薇要來了乙骨的球棒,正握在手裡呼呼地揮舞著。她挑眉笑道:「聽說你們明天又要去挑戰另一所豪強隊伍了,我們來提前給你們找找感覺。」

  「根本就是你練習練得不耐煩了,才想過來玩會兒的吧。」伏黑小聲嘀咕道。

  野薔薇眉心一皺,看了過來,「啊,你說什麼?」

  「沒什麼。」伏黑移開視線,頭也不回地往投手丘走。

  「哼,我先來!」野薔薇扣上防護頭盔抄起球棒就踏進了打擊區。

  乙骨和伏黑並肩站在投手丘上,用手套擋著嘴一邊觀察著野薔薇一邊討論道:「伏黑,你的投球有什麼習慣嗎?或者說,你感覺自己今天哪種球最有手感,我們圍繞著那顆球來搭配著投。」

  伏黑搖頭:「沒關系,練習嘛,最好每種球都試試效果,正好我也有點想法想要在實戰中試試。乙骨前輩,你就放心地給暗號配球吧,如果我覺得不合適,我會搖頭的。」

  「好,那就一起加油吧。」同步完幾種球的暗號後,乙骨就下去了。

  第一次擔任捕手,乙骨對蹲在打者身後的視角感覺挺新奇的。他從野薔薇的表情到兩只腳的站位進行了一番仔細的觀察,最後注意到對方躍躍欲試的急切……

  第一球,她有百分之八十的概率會揮棒。

  他眼眸一垂,決定先用顆變化球來會會野薔薇。

  快速指叉球作為最先學會的變化球球種,伏黑如今投起來得心應手,簡直跟直球一樣輕松。

  作為一顆前期球路看起來和直球一模一樣難以分辨,就連球速也差不多,只在即將進壘前才突然下沉的變化球,快速指叉球非常具有迷惑性。野薔薇就上當了。

  很有氣勢的揮空後,野薔薇憤怒地將球棒對准伏黑,「再來!」

  扛著球棒叉腰站在場邊的真希低頭笑了起來。這顆球還是她手把手教會伏黑的呢,她在伏黑將球投出後就看清了球路。

  釘崎開始冷靜了。

  從野薔薇不爽的聲音裡聽出決心,乙骨要了顆內角的直球,打算和野薔薇正面對決。

  伏黑看到內角直球的暗號,略微想了想點頭答應下來,並在補完松香粉後趁著野薔薇不注意,悄悄地把自己的站位從投手板靠近三壘側的這端挪到了靠近一壘側的這端。

  這次我一定能打到!

  野薔薇看准球飛過來的位置,左腳猛地一蹬地,手裡的球棒向前揮出。

  咚的一聲,球撞上球棒靠後的位置向上擠飛了起來。乙骨立刻站起來跨步過去,雙手將高飛球接住。

  伏黑看著還站在打擊區沒動的野薔薇,說道:「你被接殺出局了。」

  「不對不對。」野薔薇抬手止住,她思考了一會,問道:「剛才那球我確定是直球,但進壘時那個角度是怎麼回事?」她可以確定,一開始自己的揮棒位置是沒問題的。

  真希也挺好奇的。

  乙骨將球扔回給伏黑,仔細想了想,「我想,應該是站位吧。」

  「站位?」野薔薇不理解,「他不就站在投手丘上嗎?」

  乙骨笑道:「不是這個意思。」他指著投手板解釋道:「投手板的長度有61釐米,這個長度比寬為45釐米的本壘板還要長呢。這也意味著,即便是捕手的手套沒有動,伏黑如果站在投手板不同的兩端來投球的話,球進壘時的球路依舊有角度的差異。」

  「難怪剛才我發現球的落點和我預想的不太一樣呢,原來是這樣。」野薔薇和真希恍然大悟。真希看著伏黑,問道:「這是你最近琢磨出來的新想法?」

  「嗯。」伏黑點頭,「其實,上個月和藥師打練習賽的時候,我就注意到他們的ACE對投手板的使用和別人不同,不過後面忙著練習排球,我就暫時擱置了。昨天輸給稻實後,我忽然又想起了這件事,就試著練了練,不過感覺還是針對左打者的效果更好些。」

  乙骨也忽然想起之前夏油傑給他們介紹各個球種,在說到卡特球時還順便提了一嘴,「這個就是夏油老師當初說過的對角線直球吧?角度投得刁鑽的話,幾乎可以算作是卡特球了。所以,伏黑,你最近在練卡特球?」

  「唉?又練新的變化球了嗎?」真希微笑道,「一會我能見識一下嗎?」

  不愧是乙骨前輩,通過三兩句話就能分析出這麼多信息。

  伏黑搖了搖頭,微笑道:「還沒完全練好。我是想著卡特球的球速和直球很接近,在進壘前的漂移很容易讓打者把球擠出去變成內野滾地球。大家的守備能力都很不錯,我就想在其他變化球練出來前,想用卡特球和快速指叉球和直球進行搭配,盡量將打者的球封鎖在內野,將他們解決。」

  說著這,他又遺憾地嘆了口氣,「可惜,卡特球我現在暫時還沒完全練好,所以這才先考慮在投手板的使用上花點心思,把簡單點的對角線直球先練好。」

  「所以說嘛,時間這麼緊張的時候,虎杖那家伙跑哪裡去了!」野薔薇將球棒扛在肩膀冷哼一聲,「要是他不隨便亂跑,說不定你的卡特球早就練出來了。」

  「虎杖啊……」伏黑想起早上最後一次看到虎杖時聽到的那句話,「我想,他現在應該正開心地跟idol握手合影吧。」

  「跟idol握手?」真希眉頭一蹙,反問道:「小高田?」

  讓我們把視線轉移到幾十公裡外的某座商場內部。

  裡三層外三層的人群中,在臨時搭建的舞台前方,是一條排列有序蜿蜒看不到盡頭的隊伍。

  在前一名男生臉頰泛紅捧心念念不舍的被安保人員架出去後,旁邊的男經紀人見怪不怪地抬手喊道:「下一位。」

  東堂推了推還傻站著沒反應過來的虎杖,面帶微笑語氣溫和道:「去吧,虎杖,去好好地感受高田醬的美好。你是我的摯友,不用覺得不好意思,這是我作為未來老公的義務。」

  「哈哈……」滿臉尷尬不知所措的虎杖就這麼被東堂用力一把推到了前面。

  他踉蹌著穩住身形,回頭本想跟東堂說他干不了要走了,可身後,一個嬌柔可愛的聲音先一步響了起來:「啊咧,看你的樣子,你是第一次來的新人吧?」

  不等虎杖反應,一雙手從後面伸了過來,一把抓住虎杖向外探出去的手,緊緊地握在手心。

  被雙柔軟的明顯是女孩子的手緊緊抓著,虎杖的臉噌地一下紅透了。

  他想趕緊把自己的手抽出來,可又想起以前伏黑和野薔薇吐槽過他力氣大到離譜的事,擔心傷到柔弱沒有咒力防身的高田,一時間竟僵在原地不敢動作。

  「吶,你叫什麼名字?」高田不知道什麼時候湊到了虎杖的耳邊,近到虎杖都能聞到她身上淡淡的香水味。

  虎杖臉頰通紅,大腦宕機,下意識地回答道:「……虎杖,我叫虎杖。」

  高田輕聲笑了幾聲,問道:「虎杖君,你怎麼都不看我呀?」

  虎杖愣了一下,僵硬的脖子慢慢地往聲音傳來的方向看去。在他扭頭看過去的瞬間,一個扎著雙馬尾的漂亮女生就甜甜地笑著用兩只手比著剪刀手,眨巴著一雙撲閃撲閃的大眼睛衝著他wink。

  「小高光波,噗嘰∼」

  虎杖被擊中了。

  半個小時後,回高專的路上。

  和虎杖並肩走在人行道上,心情很不錯的東堂問道:「Brother,感覺怎麼樣?」

  一直低頭看著自己雙手的虎杖抬頭看向碧藍的天空,雙眼流下兩行熱淚,「感覺被暖暖的陽光從頭到腳照耀了一遍,好溫暖!」


第99章 靈活的狗卷

  大家發現,虎杖和東堂從握手會回來後就沉浸在亢奮情緒中,這種詭異的情緒一直持續到第二天的練習賽。

  才領教完去年夏天的西東京優勝隊伍,今天等待著高專隊員們挑戰的,又是一支常年和稻實在四強相會的老牌豪強——市大三高。

  去年接連在高專曾交過手的藥師手裡接連遭重,經過一個冬天的奮發成長後,今年的春季大會上市大三高涅槃重生,一路斬將奪旗和王者稻實聯手殺入決賽。

  讓大家至今仍感到疑惑的是,在豪勝青道的半決賽中有著不錯投球表現的ACE天久光聖,在最關鍵的決賽中卻沒有上場投球,這讓許多期待著能看到他和成宮鳴同台較量的觀眾們頗感遺憾。

  那日,天久到底為什麼從頭到尾坐在休息區沒上場,至今仍是個謎。

  「哈哈!不愧是老牌強隊呢,練習場和稻實一樣很大很豪華呢!」

  亢奮狀態的虎杖從踏進市大三高的練習場開始,嘴裡就一直說個沒完,可把伏黑煩得夠嗆。偏偏今天開場和虎杖搭檔的不是他這個ACE,而是另一個更麻煩的家伙。

  「虎杖,一會可要好好投。放心吧,無論你投成什麼樣子,我的手套都能把球接住的。」這會兒,穿著成套捕手裝備和虎杖在牛棚熱身的人,正是東堂這個異父異母的好兄弟。

  是的,今天高專的先發投捕,正是他們兩人。

  有了這麼位敦實到每一絲肌肉內都充滿了力量的捕手在,虎杖把球投得啪啪震天響,就連對面的市大三高隊員們都頻頻看向他們。

  「對面的先發投手是平常擔任捕手的虎杖啊?」

  「嘖!場上每名隊員的守備位置隨時都能輪換的打法,熟悉到讓人很不爽呢。」

  「啊,是呀。那支隊伍不就是這樣嗎?」

  去年的夏季大會及秋季大會兩度折戟輸給藥師的恥辱依舊歷歷在目,市大三高和藥師之間的糾葛可謂是『血海深仇』了。這讓隊員們一看到高專那和藥師相似度高達百分之八十的輪換策略,立刻激起了心中埋藏的戰火。

  正主他們不知道有沒有機會遇上,那就先把眼前這個『孿生兄弟』給打敗吧!

  賽前的猜拳環節,運氣不錯的乙骨獲勝,並聽從夏油傑的建議選了先攻。

  「還記得昨天分析得出來的結論嗎?」賽前最後的幾分鐘,五條悟把大家都叫了過來,進行最後一番叮囑。

  捧場王虎杖立刻舉手回答道:「記得!五條老師你說過,天久是個慢熱型選手,開場狀態不穩,最好的得分機會就是第一局!」

  「回答正確!」給虎杖豎起大拇指,五條悟的視線依次從一棒的狗卷移到五棒的乙骨身上,說道:「能不能確定這場比賽的走勢,就看你們的表現了。」

  「除了第一球就打,盡量爭取上壘的棘外,機械丸還有葵……」

  目光鎖定在這兩人身上,他招了招手把人喊到身邊,攔著兩人的肩膀把人拉近,三個人湊在一起小聲嘀咕了幾句話,虎杖在旁邊聽得嘖嘖稱奇。

  不打無准備的仗。今天,針對天久光聖的投球,高專有精心准備的應對辦法。

  「比賽開始!」

  兩隊列隊鞠躬後,隨著主裁判的一聲令下,比賽正式開始。

  「光聖,先解決掉第一個!」

  備受職棒關注的天才投手天久光聖,此刻正站在投手丘上。

  剛才,在他投球熱身的時候,一直關注著他的舉動的狗卷,已經提前感受到了這位投手的實力。

  球速好快!差不多接近150km/h了吧?而且聽聲音,他的球也很會跑呢。

  前幾天剛體驗過成宮鳴的投球,狗卷的身體如今還印刻著對強投的戒備。

  想要贏過市大三高,我能不能上壘非常關鍵!

  在心裡給自己打了打氣,狗卷禮貌地扶帽鞠了一躬,踏入了打擊區。

  「喂,光聖!」天久盯著狗卷嘴角兩旁的印記看了半天,就連捕手喊他都沒注意到。

  他一邊懶懶地應著捕手的話,一邊又盯著狗卷的臉看了好幾眼。

  那是紋身嗎?

  他對狗卷嘴角兩邊的咒文很好奇。

  那是什麼圖案?看起來……還挺帥氣的。

  曾經不羈隨性的金發少年,在剪了頭發剃了寸頭,一心專注於棒球後,依舊天然的對這些特別的東西很感興趣。

  想不到這家伙長得斯斯文文一副安靜美少年的樣子,原來還喜歡這些?這種反差感,總感覺他是個穿女裝都不會覺得意外的有意思的家伙呢。

  天久心想道。

  狗卷被他直白的眼神盯得心裡發毛。

  他為什麼這麼看著我?

  狗卷懷念起自己那件高領的高專外套了。

  一心想著盡快擺脫天久詭異的眼神,狗卷把心裡的抱怨轉換到力量上,揮棒特別賣力,砰的一聲就把天久的球給轟到了中外野。

  白色的小球越過中外野手的頭頂,在他身後落地了。狗卷飛快地衝到一壘後,他看了眼球的落點,在經過0.5秒的判斷後,他沒有減速,而是繼續朝著二壘衝了過去!

  市大三高哪能想到憑借這支落點不算太遠的中外野安打,狗卷竟然想一口氣衝二壘!捕手高見嚇了一跳,忙跳起來喊道:「二壘!快!」

  中外野手心跳一頓,忙撿起球轉身扔給已經在二壘等球的游擊手。游擊手用手套捏著球,先一步下移在壘包上點了一下,擋在狗卷的面前。

  提前將球傳到位的市大三高,看上去已經將狗卷這個出局數握在手中,可就在這時,讓人目瞪口呆的一幕發生了。

  在游擊手把握著球的手套擋在自己前進的壘包前的那一刻,眼看滑壘過去的就要撞上手套的狗卷卻突然在游擊手詫異的目光中猛地縮腿剎住了衝過去的身體。

  游擊手以為狗卷想要和他玩躲貓貓,找機會繞過自己摸到壘包,於是他將手套往上一提向前探去,就要將近在眼前的狗卷觸殺掉。

  可狗卷靈活極了。他在游擊手將手套提起來的瞬間,收起的腿朝旁邊扭了一下避開游擊手的觸殺手套,然後身體借助突然剎車後向前衝的慣性,收起的腿再次前伸,終於避開攔截觸碰到了近在咫尺的壘包,和難以置信的游擊手撞了個滿懷。

  狗卷憑借著壘前的精彩微操,成功戲耍了市大三高的游擊手安全上到二壘!

  「狗卷前輩——」

  都以為狗卷要無功而返做好了心理准備的高專眾人,他們激動的喊聲都快把休息區的頂棚給掀翻了。就連五條悟也沒有絲毫監督該有的穩重與威嚴,和虎杖、新田他們站成一排,整齊地揮舞著手臂為狗卷歡呼。

  天久回頭看著狗卷,驚嘆的目光久久沒能收回。

  他一邊贊嘆於狗卷精彩的上壘,一邊又因為自己身為投手的驕傲,天然的對打中自己的球上壘的跑者很不爽。

  「Amazing。」市大三高的監督田原利彥執教多年也是第一次看到這種操作,「迅速果斷的判斷,靈活敏捷的身體,最關鍵的*是面對危機時冷靜應對的attitude。這個mistakes我們吃的不虧。」

  感嘆著狗卷的出色,他還不忘打著手勢讓隊員們尤其是天久穩住,盡快調整好心態應對下一名打者。

  「看你的了,一定要打出來!」二棒打者機械丸上場了。

  捕手高見瞥了眼機械丸,腦子裡迅速翻出了他的資料。

  光聖,這名打者經常會在一棒上壘後用觸擊犧牲推進,要小心他揮擊變觸擊。

  用眼神和手勢隱晦地跟天久通了氣,第一球捕手把手套放在了外角的位置,先用顆外角位置的壞球來試試機械丸的想法。

  「Ball!」遠離好球帶的直球,機械丸一動不動,似乎沒有興趣的樣子。

  是看穿了我們的目的,還是單純的想先看一球再打?

  沒有得到想要的答案,捕手考慮到天久的狀態,猶豫著要了天久的代表球種,大幅度位移的滑球。

  從機械丸面前急速掠過的滑球拐過一道橫彎後被捕手一把抓住。目不轉睛盯著好球帶的主裁判聲音立刻響起,「Ball!」

  很可惜,最後的落點稍微偏了一顆球的距離。機械丸依舊沒有揮棒。

  手握兩顆壞球的劣勢,捕手果斷要了顆直球想要搶顆好球數。

  「兩壞球後的下一球,你可以盡管放手試試。」

  心裡回想著比賽開始前最後幾分鐘五條悟跟自己說過的話,機械丸盯著被天久捏在手裡的球,舉著球棒的手慢慢收緊。

  壞球數上到兩顆了,下一球……直球!

  看到球飛過來的瞬間,機械丸猛地揮棒把球敲出去。

  砰!

  球越過三壘側的邊線,撞上了左外野外的鐵絲護網。

  球打到界外去了。這樣一來,球數一好兩壞。

  嗯?竟然不是犧牲觸擊,先讓二壘的跑者推進到三壘嗎?

  驚訝於自己的判斷出錯,捕手迅速調整配球策略,准備用直球來盡快拿好球數。

  當天久的內角直球投出來的瞬間,不久前才揮棒把球打出去的機械丸卻忽然將球棒一橫,擺出了觸擊的動作。

  什麼!

  「Ball!」幸虧天久這球投得低了些,進壘時砸地了,注意到球在下墜的機械丸及時收棒沒有前觸。不過,他在揮擊和觸擊之間反復變換的打擊策略,還是讓捕手很煩悶。

  已經三壞球了。

  十秒鐘後。隨著球砸地後反彈著被捕手用身體擋住,天久投出四壞球讓機械丸上壘了。

  聽到四壞球的判定,機械丸也終於放下了一直懸著的心。他將球棒扔到一邊朝一壘跑去的過程中,和抱著胳膊站在一壘側高專的休息區的五條悟交換了個眼神。

  計劃進行得很順利,接下來就要看後面的人了。

  五條悟從他豎起大拇指。

  辛苦了。後面的事,就交給葵和悠仁吧。

  五條監督制定的計劃是什麼?答案很快揭曉。


第100章 得分&虎杖的大危機

  讓我們暫時把時間撥回到比賽開始前三分鐘。

  「一會比賽開始後,我們打反邏輯,牽著三高的鼻子走。」五條悟攬著機械丸和東堂肩膀如此囑咐道。

  東堂秒懂:「也就是說,當對面以為我們要揮棒打擊時,偏偏站著以靜制動,專心等四壞球,讓對面自己進行單方面的心裡博弈。反正開始的第一局,投手的狀態起得比較慢,而且他還是個遇強則強的類型,我們表現得越強勢,越容易很快地激發出他好勝專注的狀態。」

  「說得沒錯。」五條悟投去贊許的眼神,他拍了下機械丸的肩膀,說道:「就像你,因為我經常讓你在棘上壘後犧牲觸擊協助他進行推進,那麼一會如果棘安打上壘了,對面有很大概率會防備著你的觸擊。我們可以利用他們的這種心理,爭取讓他們把球往邊角投,等四壞球。」

  「至於葵你嘛……」五條悟看向東堂,眼神裡閃過一絲帶著笑意的異色。

  時間再次回到賽場上。

  在機械丸抓住對手防備他觸擊的機會選到四壞球上壘後,無人出局一二壘,東堂拎著和他的身形相比襯托得格外小巧的球棒上場了。

  三棒中心打線,傲人健碩的身材,以及過往比賽中不錯的打率,種種因素相疊加,讓東堂在上場後立刻收獲了市大三高全體隊員警惕的目光。

  看什麼看?眼神這麼凶狠,就像會吃人的大猩猩一樣。

  天久對東堂看向自己時那莫名其妙的凶狠眼神感到很不爽。

  比過這麼多場比賽,他以前也沒少被打者這麼瞪過,可以前他看到這種眼神只覺得心情舒暢,覺得他們的這種眼神是對自己實力的贊賞,取悅了自己。

  可東堂的眼神不同,他的眼神像帶著寒芒的刀子,鋒利得讓人渾身不舒服,就像那把刀子此刻正抵著自己最脆弱的脖子似的。

  這家伙一看就是很會打架的類型。

  天久在心裡碎碎念著,一邊臭著臉把球用力投出去。

  「Ball!」

  滑向外角的滑球沒能讓東堂出手,是顆壞球。

  手臂肌肉這麼強壯,他如果打起架來,一定能把人揍得頭破血流。

  還有這個臉上帶著傷疤還扎著丸子頭的造型,他說不定是那種臉上笑嘻嘻,手上一點力氣不收,揍人揍出來的血濺到臉上還會笑著擦掉的變態。

  邁步,揮動手臂,指尖扣著的球脫手而出,像支離弦的利箭。

  總感覺那家伙在心裡說我的壞話。

  從天久半闔著的眼眸解讀出異樣的情緒,東堂皺眉不爽地突然將球棒一橫,最終還是理性壓到了感性,按照賽前五條悟的叮囑把球觸了出去。

  因為無論是投球的一方還是打擊的一方,動作裡都帶著點火氣,兩個人又都有一把好力氣,因此這球觸出來後和一般的觸擊球比起來,不僅落點更遠,滾動的速度也很快。

  一壘手看到東堂擺出觸擊動作的瞬間,就立刻向前跑動准備去撿球,旁邊的二壘手迅速跑向一壘補位。

  誰知,就在一壘手跑到一壘壘包前時,東堂觸出來的球從他身邊唰地一下飛了過去,落在了剛才他的站位處。

  這顆觸擊球怎麼這麼能飛?

  帶著深深的疑惑,他急忙扭頭,「宮本,球!」

  幸好,二壘手就在附近,他朝旁邊一個跨步把球抓住,然後轉身小跑著踩住一壘壘包,趕在東堂上壘前將其封殺。

  這番突變嚇得市大三高的隊員們驚出了一身的汗。

  這個咒術高專怎麼回事?怎麼一個個都不按常理出牌呀?還有那個三棒,你這是犧牲觸擊嗎?球的落點都快趕上內野安打了!要不是我們動作快把你給解決了,真讓你用顆觸擊球上壘了,我們市大三高的面子還要不要?

  「東堂,干得漂亮!」東堂拎著球棒往回走的路上,走到本壘的虎杖和他擊了下掌,並感嘆道:「可惜這麼不錯的落點,差點就上壘了。」

  蹲在本壘的捕手高見當即就橫眼掃了過來。

  喂,我人還在這呢?你們說這些囂張的話有沒有考慮過我的感受?

  東堂可惜地搖頭,抓著他的手略微用力握了一下,「虎杖,一出局二三壘,這麼完美的局勢,可別讓我失望了。」

  「不會的。」虎杖篤定道。

  別說得好像分數已經劃到你們賬上一樣,你問問天久答不答應?捕手冷臉心想。

  跑者已經在三壘就位了。他們都讓三棒犧牲觸擊了,那現在這個情況,會不會繼續讓四棒揮擊變觸擊,強迫取分把第一分先拿到手呢?

  看著在三壘躍躍欲試的狗卷,對他收腿防觸殺靈活上壘的動作記憶深刻的捕手,不得不在心裡添上了小心高專強迫取分的記號。

  拎著球棒站上打擊區的虎杖很亢奮。

  隊友們表現得如此出色,他這個四棒,怎麼能不起點作用呢。

  他死死地盯著天久捏著球的右手,拿出了面對一級詛咒時的專注力,全神貫注看著朝自己飛過來的白色小球,然後迅速揮棒。

  砰!

  天久詫異地盯著空中飛出去的球。

  球劃破碧藍的天際,急速飛躍左外野手的頭頂,在靠近底線的地方落地了。

  在虎杖揮棒的瞬間就齊齊向前跑的狗卷和機械丸,注意到球在左外野落地後,兩人默契地加速快衝。

  距離最近的狗卷先一步踩住本壘板安全返回。從二壘出發的機械丸飛快地繞過三壘後爭分奪秒地往本壘衝,然後在距離本壘還有三四米遠的地方,他注意到捕手雙膝下蹲准備接球的動作,身後似乎也有破空聲逐漸接近,他又向前跨了兩步,然後右腳猛地在地上一蹬,整個人騰空朝本壘撲了過去。

  捕手眼角余光瞄到機械丸撲壘的動作,他一把把彈過來的球抓住,然後立即轉身去探機械丸的肩膀。機械丸身體一扭,伸長手臂側身用指尖觸碰到了本壘板。

  下一秒,雙眼緊盯著兩人動作的主裁判攤開雙臂高聲喊道:「Safe!」機械丸先摸到本壘板,安全返回本壘,高專2分入賬!

  機械丸滿身塵土地爬起來,和馬上上場打擊的狗卷激動地抱在了一起。男生們的快樂就是這麼簡單。賽場上,沒有什麼比得分更讓人興奮的,尤其是還是從這麼強的對手手裡把這2分狠狠地撕下來。

  「好耶!」打出這支兩分安打的大功臣虎杖,踩著二壘壘包拉弓慶賀。

  剛才,當大家的注意力都放在衝本壘的機械丸身上時,他悄無聲息地衝到了二壘。

  高專接連的上壘本就讓天久有些惱火,被虎杖一棒子敲掉2分後,他越發不爽了。

  看著天久黑如鍋底的臉,五條悟感慨道:「看樣子,接下來大家想再在這個投手的眼皮子底下上壘,不會那麼容易了。」

  接下來的發展也果然如他所預測的那樣,剛被打掉兩分,面對乙骨這個五棒清壘打者,天久沒有絲毫畏懼,依然大膽地用內角球進攻。兩球過後,乙骨把投向內角低的直球打到了二壘手的正面,虎杖推進到三壘,乙骨被封殺出局。

  緊接在和六棒的秤金次的對決過程中,天久先是用自己的招牌球種——滑向外角位置大幅度位移的滑球,成功控制球落在好球帶的邊角處,拿到第一顆好球數。然後,刮著好球帶邊角飛進來的直球拿到第二顆好球數。

  秤金次被兩好球逼到懸崖邊後,第三球他不得不打了。

  第三球,又是滑球。

  秤金次揮出的球棒末端勉強將球掃了出去,球在地上咕嚕嚕滾了一陣,被跑下投手丘的天久撿起,不急不緩地傳向一壘,將秤金次封殺出局。

  至此,市大三高以被打掉2分的成績,結束了驚心動魄的第一局。下場的時候,天久一直低著頭黑著臉。

  換場後,笑容陽光燦爛的虎杖走上了投手丘,而東堂則心滿意足地穿上捕手護具,和自己的摯友面對面相立,在本壘後蹲了下來。

  伏黑頂替東堂的位置站到了一壘,他看著虎杖把手臂幾乎快掄成直升飛機的螺旋槳那歡快的樣子,以及那一顆顆急速飛馳快要和空氣摩擦出火星的投球,頭頂飄過一絲陰雲。

  沒問題吧?

  當初高專和青道的比賽,市大三高是到現場看過的,後半段上場投過球的虎杖,他們自然也清楚。

  清楚歸清楚,可看到他上來的第一球就朝自己砸過來,尤其是球速還這麼快,隱隱帶著絲破空聲的情況下,就有點嚇人了。

  幸虧一棒打者反應過快,側身向後一扭,堪堪避開急速飛來的棒球,這才避免了一場悲劇的發生。

  啊,太嚇人了!那個投手到底是怎麼投球的?那球被捕手用手套接住的聲音這麼響,要是砸到身上肯定會疼死吧!

  打者一邊深呼吸慶幸自己躲過一劫,一邊心裡在虎杖的小人頭頂貼上了控球差、球速快、很有球威等標簽。

  雖然虎杖的球速很快,但因為市大三高前段時間才和擁有目前整個東京地區球速最快的投手的青道交過手,隊員們正面感受過降谷曉的投球厲害,甚至還從對方手裡敲出過多支安打,有過一局豪奪5分的戰績,因此打者並沒有表現出太多的驚訝,很平靜地迅速恢復到等球狀態。

  經過第一球的失誤後,虎杖也很快調整過來,第二球成功過把球塞進了好球帶裡。

  自從前幾天和稻實的練習賽中,因為自己的牽制球傳偏讓稻實的跑者成功盜壘後,意識到自己傳球不准的話,就連盜壘都很難抓到後,虎杖回去後立刻進行加練,並拜托五條悟協助自己練習。

  在經歷了一番慘不忍睹的凶殘練習後,虎杖不說進步神速,至少也能算是成績喜然,控球和以前比起來提升不少。

  四球投完球數兩好兩壞持平後,打者的球棒打中了虎杖的內角球,但附著在球上沉重的力量讓他沒能把球帶得再遠一些,球滾到狗卷的正面,一棒打者被封殺出局。

  二棒打者上來後,虎杖上來就投了兩顆壞球,讓自己陷入被動局面。幸好打者下一球揮棒了,並把球打到了三壘方向,加茂彎腰撈起球,把球穩穩地送到了一壘的伏黑手裡。

  兩出局了,再拿到一個出局數,就能結束這局換場了。

  就在伏黑意外於事情的發展如此順利之時,意料之中的意外終究還是來了。

  三棒打者他在仔細觀察了一球後,第二球出手如電,揮棒時手臂肌肉隆起,把球全力掃到了左外野。

  新田追著球迅速跑到底線,他剛要彎腰把球攔住,誰知道球撞上底線的防護鐵絲網後反彈著避開他的雙手,滾到後面去了。

  在新田和走位靈活的球鬥智鬥勇之際,打者甩開膀子狂奔,一口氣滑到三壘!

  這還不是最絕望的,更絕望的是……

  「Fourball!」

  在仔細觀察前幾名隊友的打席情況後,市大三高的四棒打者他沒有著急出棒,而是舉著球棒冷靜地一球球看著,在兩好球前絕不揮棒。

  虎杖被前一名打者的三壘長打刺激了一番,剛穩定一點的投球立刻重新飄了起來,然後就讓四棒打者選到四壞球上壘了。

  兩出局一三壘,虎杖的首輪投球就遭遇大危機。

悠于 2025-5-10 13:57

第101章 一對一的較量

  沒關系,已經兩出局了,我只要專心和著對決就行。

  虎杖在心裡不斷地提醒著自己。

  雖然他當捕手的時候,和伏黑一起經歷過很多次這樣的情況,甚至滿壘危機都遇到過好幾次,可換成他站在投手丘上時,心情還是忍不住會忐忑。

  倒不是緊張。只是投手是個非常考驗穩定性的位置,只剩的實力、情緒狀態以及現場的環境,都會影響到投手的投球。虎杖本就不是個控球穩定的投手,一些時候球投出去他自己都不知道球會落在哪裡,這種不穩定性在此刻這種任何失誤都可能掉分的緊急情況下,就讓人非常抓狂了。

  實力啊,說到底還是實力不夠。如果他的控球足夠穩定的話,現在也就不會這麼捉襟見肘了。

  他決定,回去之後還要勤加練習,爭取早日做到控球能像伏黑一樣好。

  伏黑盯著虎杖看了許久。

  原來,壘上有人隨時會掉分的時候,我的表情是這樣的嗎?

  他看著虎杖嚴肅緊繃的臉心想著。

  「虎杖!」他忽然大聲喊了一聲,虎杖聞聲看過來,伏黑攤開手指著場上的每一個人,說道:「你放心讓他把球打過來,在你身後站著的,可是全東京……不,是全國最好的守備團隊。」

  此話一出,打者愣在了原地。市大三高的其他隊員們沉默了幾秒鐘,大腦消化完著消息後,幾乎所有人都怒了。

  「那家伙在說什麼?全國最好的守備團隊?這種話就連去年的甲子園優勝隊伍巨摩大藤卷都不敢說吧?」

  「他的意思,是已經判定佐佐木出局了嗎?哼!佐佐木,給他們一點顏色瞧瞧!」

  「轟一發!轟一發!把現在的投手趕下投手丘,然後換上那個家伙!」

  幾乎不等於全部。在激動的人群裡,有一個人很特殊,他甚至伸長脖子看著伏黑笑了起來。這個人,就是市大三高的ACE天久光聖。

  「哈哈,看不出來呀,那個冷著臉的海膽頭這麼囂張。」他笑道,眼神裡閃爍著充滿興趣的光彩。

  作為一名被職棒關注的天才投手,他所信奉棒球理念就是無論何時都不逃避,積極進攻就是最好的防守。所以,他最看不上的,就是一旦壘上有人,就不斷地把球往外角投的逃避型選手。

  剛才伏黑的那段話,倒是意外地很和他的胃口。確實是這樣,球被打出來就打出來嘛,身後還有這麼多隊友呢,投手就該用自己的投球來帶領隊友們。

  這頭天久笑得和一眾怒火中燒的隊友們格格不入,那頭的投手丘上,虎杖被三壘側休息區裡這麼多雙銳利的眼神刺得,正面還有唰地開啟煤氣灶式戰意助推器的打者,群狼環伺,反正他是笑不出來的。

  啊哈,他們的眼神好灼熱、好可怕呀!

  忽然,啪的一聲清脆的聲音響起。打者被耳邊著響亮的聲音鎮住,扭頭看向身後的位置,卻見像座小山似的蹲在那的東堂正看著他微笑著咧出兩排大白牙。

  這不是個簡單的微笑。打者在東堂的笑容裡沒看到一絲溫度,六月底熾熱的陽光下,都隱隱透著幾分涼意,那兩排大白牙,讓打者有種看到衝著自己張開滿口獠牙的食肉猛獸。

  他……他干嘛這麼瞪著我?

  打者心一驚,猛地把頭扭回去,不敢再看了。

  滿意於打者的識相,東堂冷哼了一聲,移動目光看向投手丘上的虎杖時,雙眼中又充滿了溫柔與鼓勵。

  「虎杖,來吧!你投的每一顆球我都會接住的!」要相信我的配球。

  虎杖點了點頭。

  來吧!

  感受到打者想要安打的急切感,第一球,東堂配了顆伏黑教會虎杖的快速指叉球。

  球雖然沒投好在進壘前下墜彈地了,可打者對虎杖的變化球沒有防備,只當做是顆外角直球就揮棒了,結果揮空,為虎杖送上一顆好球數。

  東堂聳了聳肩,示意虎杖投球的手臂再放松點,別崩得這麼緊,把球扔了回來。

  好快!

  腦海中回想了一下剛才球投出時的速度,打者不由地聯想到了青道的ACE降谷曉。

  球速快,球威重,控球差這些點,倒是和降谷曉很像呢。

  第二球是顆外角直球,可惜投偏了,是顆壞球。

  連續兩顆外角球後,三壘有人的情況下,東堂堅定地把手套擺在了內角的位置,而虎杖對東堂的配球也沒有任何疑問,大膽地把球投了出來。

  咚的一聲,打者再次揮棒了。

  平直被打出的球飛快地從虎杖身邊飛了過去,這是一顆防守難度很大的內野平飛球。

  「狗卷前輩!」虎杖轉身著急大喊,在他的身後,球飛出來的瞬間目光就鎖定在上面的狗卷朝著二壘的方向縱身一撲,趕在球穿過二游間的最後時刻堪堪用手套外延的位置把飛行中的球夾住。

  球呢?

  虎杖只覺得眼前一花,下一秒飛在空中的白色小球就不見了蹤影。

  把球夾住後,在慣性的作用下狗卷在地上滾了一圈,整個過程,他把自己縮成一團,夾著球的手套死死地捂在胸口的位置,等身體一停止滾動,他就立刻把捏著球的手套高高舉起。

  追著跑過來的二壘裁判激動地握拳高舉:「Out!」

  接殺打者後,已經從三壘回到本壘的跑者得分無效,高專拿到三個出局數,無失分換場!

  「嚇死我了。」虎杖拍著胸口心有余悸,然後看到完成極限接殺美技守備的狗卷朝自己跑過來,他高興地迎上去和狗卷擊掌,並誇贊道:「狗卷前輩,好魚躍!看來,在排球場上當自由人各種接球的經驗,放在棒球場上一樣有效呀,你接球的動作好利落!」

  聽著後輩真誠的誇贊,狗卷笑著豎起剪刀手:「金槍魚蛋黃醬∼」

  雖然聽不懂他的話,但意思總歸跑不出那幾種,虎杖笑道:「沒錯,前輩你就是最出色的游擊手!」

  結束第一局後,高專的「新手保護期」也結束了。因為,天久狀態起來,開始開大了。

  第二局第一個上場的伏黑,兩球後他打出三壘方向的滾地球,被封殺出局。

  隨後,八棒的加茂在誤判第一顆緊挨著好球帶邊角的直球後,第二顆滑球揮空。兩好球被追逼後,第三球的內角直球球速超乎他的預料,他揮出的球棒沒能打中,遭三振出局。

  緊接著,九棒的新田也被三球三振,臉色陰郁地飛快結束了自己的打席。

  連續兩個三振,這就是狀態回來後的天久給高專帶來的壓力。

  換場後的下半場,在隊友們的幫助下,再次送出一個四壞球的虎杖,驚險地用封殺拿到三個出局數,沒讓上一局的驚險一幕再現。

  「揮空三振!」

  讓人不舒服的寂靜。

  第三局上半,打序再次輪回一棒的狗卷,被越投越火熱的天久三球三振。緊接著,二棒的機械丸在球數兩好一壞後防備著天久的滑球,誰知這次,朝他飛來的是顆緊挨著他身體的內角直球。

  這顆直球投得非常刁鑽,堪堪掃到好球帶的邊緣,再加上接近150km/h的球速,他只猶豫了那麼一瞬間,就錯過了揮棒的最佳時機,被三振出局。

  加上上一局的那兩個三振,這樣一來,就是連續三振四名打者了。

  這就是能得到職棒球探一句『天才』稱贊的投手實力。

  在打擊准備區等待的東堂,注意到機械丸最後一球揮空後,天久臉上露出的得意笑容。

  這家伙……

  他對天久有點興趣了。

  不知道把這家伙的球狠狠地轟到外野後,他還笑不笑得出來呢?

  鑒於東堂的眼神過於直白刺目,天久很快就看向了他。隨著兩人目光隔空相觸,他們各自都迅速讀懂了對方眼底的意思。

  哈哈,有意思。

  這是一場強者的一對一單挑。兩人有著默契的共識。

  「東堂,加油!」虎杖蹲在旁邊大聲的給東堂加油。東堂回頭,上一秒還在和天久隔空較量的銳利眼神,立馬和煦如三月春風,溫柔得讓伏黑受不了地別開臉。

  東堂和天久的第二輪較量,從一顆外角的直球開始。

  在球投出的瞬間,東堂就猛地揮棒打向外角的位置,可惜距離稍微差了點。市大三高的投捕搭檔將球投向了外角距離好球帶有一兩顆距離的位置,這是顆故意引誘東堂揮棒的壞球。

  球速比第一輪更快了。

  東堂的眼神凝重了起來。這就代表著那家伙的球更難打了。

  在東堂還回想著上一球時,投球節奏很快的天久很快把第二球投了過來。

  那是顆在空中劃過一道拋物線後,堪堪卡在好球帶邊角的外角低的好球。

  「那是曲球吧?」伏黑眼神犀利,一下子認出了天久投得這一球。

  五條悟點了下頭,「沒錯。這還是他在這場比賽裡第一次投曲球呢。剛見過球速直逼150km/h的高速直球,緊接著又是顆110km/h左右的曲球,大幅度的偏移以及巨大的球速差,這都讓打者短時間內很難適應。」

  伏黑想到了什麼,「那豈不是……」

  他的話還沒說完,場上,天久的第三球投出了。

  徑直飛向內角的球朝著東堂砸了過來。

  是直球還是他的招牌滑球?

  東堂的內心進行著激烈的抉擇。

  但球不等人,很快,他揮棒了。

  就是你了,滑球!

  他用盡全力將球棒揮出,呼的一聲,猛烈的揮棒甚至劃破空氣隱隱傳來一絲低啞的破空聲。

  眼睛盯著東堂揮棒的位置,天久的唇角壓也壓不住,憋著笑地勾了起來。

  上當了,大猩猩。

  東堂揮棒落空。這不是滑球,而是一顆純粹的內角直球。

  「揮空三振,三出局換場!」


第102章 虎杖的挑戰

  這一局連吃了三個三振,還是自家的上位打線,高專不得不承認,狀態起來的天久,他的投球的確很難突破。

  換場後的第三局下半場,市大三高進攻。

  在將一棒打者封殺出局後,二棒打者把虎杖外角低的直球從二游間中間掃過,狗卷轉身補救回傳,但可惜還是慢了一步,沒能將打者封殺出局。

  一壘有跑者分散注意力,三棒打者又吃准了虎杖的控球不太行,耐心的一球球等著就是不揮棒,最後在滿球數後,他被虎杖的一顆內角直球砸到胳膊,用觸身球送上了壘包。

  一出局一二壘,四棒打者一壘手星田站上了打擊區。

  他冷靜地分析虎杖的球路,目送著兩顆壞球飛進本壘,然後在略微熟悉之後突然揮棒,把虎杖的外角直球給敲到了左外野。

  在守備左外野的新田撿球回傳的時候,壘上的跑者齊齊向前推進一個壘包,打者也安全上到一壘。

  聽著三壘側市大三高隊員們激動的歡呼聲,高專的滿壘危機拉響。

  「要換投嗎?」夏油傑問道。

  一出局滿壘,下一名打者還是五棒清壘打者,一不小心掉三分都是有可能的。

  五條悟放下抱著的胳膊想了想,「還是讓悠仁繼續投吧。反正只是場練習賽,輸了就輸了,如果能讓悠仁還有大家都學到什麼,那還是值得的。」

  「畢竟,炎熱的夏天就快到了,只有惠一個人投球的話,天天在三十多接近四十度的高溫下投球,鐵打的人都會受不了的。悠仁得再快點成長起來,才能幫惠分擔壓力。」

  夏油傑點頭,然後把自己的筆記本遞了過去,「那我們來聊聊怎樣打中天久光聖的球吧。」

  五條悟接過筆記本,看見抬頭以虎杖還是投手為前提分析的局勢,不由挑了挑眉,哦了一聲,「看樣子,你早就猜到我不會換下悠仁呀。」

  夏油傑會心一笑:「我知道,你對他們抱有很大的期望。而且,我也覺得以虎杖的心性,滿壘而已,還嚇不倒他。」

  五條悟哈哈大笑,一旁雙手合十緊張祈禱的順平奇怪地看過來,不知道兩位老師為什麼這種時候還笑得出來。

  場上,虎杖等了許久也沒等待五條悟換投的指令,反而看到對方握拳拉弓給自己笑著加油的動作。

  看樣子,老師是選擇相信我,讓我自己來解決這個難關了。

  他又朝一壘方向看了一眼,同樣收到了伏黑加油鼓勁的回應。

  呼——

  他深深吸吸口氣,努力讓不由自主加速跳動的心髒平復下來。

  好,那就上吧!

  「虎杖!」東堂喊了他一聲,雙手結印似的打了一連串的暗號,並招手讓內野的守備隊員們向前幾步驅前守備。

  一出局滿壘,雖然打者是五棒清壘打者,但對方依舊大概率存在觸擊強迫取分的可能性。所以,內野手驅前守備,外野手後撤防長打,一切小心!

  每名隊員點頭收到,大戰一觸即發。

  按道理來說,滿壘下的第一球,為了防止對方第一球就打,通常會選擇外角球甚至是落在好球帶的外角壞球來測試打者的反應。

  可東堂和虎杖這對投捕搭檔不同,他們是反著來的。上來的第一球,就是顆進攻性滿滿的內角直球。

  當別人以為滿壘你不敢投內角球時,反其道而行之,第一球突然來顆內角球,說不定會有意想不到的效果。

  結果也確實如東堂所猜測的那般。打者根本想不到滿壘的情況下,這對投捕搭檔竟然像吃了熊心豹子膽似的,還敢把球往靠近打者的內角位置投,因此在球鑽進本壘的整個過程,他都傻傻地舉著球棒站在旁邊看著,以至於聽見主裁判大聲的好球判定,這才如夢方醒。

  第一球虎杖的運氣不錯,球塞進了好球帶裡。

  可接下來的兩球,就沒這麼好運了。

  「Ball!」

  內角直球後接連的兩顆外角球,都沒能送進好球帶裡,壞球數一下子就反超了。

  而整個過程中,打者都保持著讓人不安的冷靜,一動不動地舉著球棒站在旁邊看著,讓人猜不透他的想法。

  其實,不是他不想打,而是虎杖的高速球想要打中,並不是件很容易的事。

  市大三高的田原監督想了想,雙手飛舞著給打者下達了指令。

  東堂又瞥了眼打者,並沒有從對方冷淡的臉上分析出什麼。他想了下,腳步細碎地挪動到內角的位置,就連手套也張開架到了靠近打者身體的內角一側,可他打出的手勢,確實朝外角位置偏的外角球。

  明白!這是利用身邊的動靜在騙打者呢!

  虎杖點點頭,合手,把球瞄准外角的位置揮臂投出。

  然後,一直舉著球棒一動不動的打者,他把球棒橫握過來了!

  「跑了!」與此同時,三壘的跑者也加速朝著本壘衝了過來。

  是強迫取分!

  打者把球棒往靠近一壘壘包的一側伸了過去,努力把球沿著一壘線點了出去。驅前守備的伏黑撲了上去,抓起地上的球就拍向了衝向一壘的打者,然後立刻將球回傳給東堂,想要繼續觸殺進壘的跑者。

  但提前起跑的跑者速度很快,在伏黑觸殺打者的時候他就已經高舉著雙手興奮地回到本壘。

  市大三高強迫取分戰術成功,1:2追回一分!

  虎杖遺憾地仰頭閉上雙眼,略微調整了下呼吸後,他接住東堂傳過來的球,在投手丘上站好,彎腰背手嚴肅地盯著下一名打者。

  過去的就過去了,比賽中最重要的,是快速冷靜下來解決掉下一名挑戰者。

  兩出局二三壘,危機仍然存在。

  六棒打者或許是想抓住虎杖被打掉一分情緒波動的機會,想要再接再厲再得一分,因此他第一球就打,揮棒很有氣勢。

  砰的一聲,打出去的球滾到了三壘手加茂的正面,他彎腰把*球撈起穩穩地送到一壘,將打者封殺出局,拿到第三個出局數。

  「辛苦了,你投得很不錯。」下場後,虎杖剛走回休息區,就聽見五條悟對自己的贊賞。

  他似乎擔心虎杖覺得自己說的只是場面話,他又補了句:「一出局滿壘,只被對方用強迫取分打掉一分,真的很不錯了。」

  伏黑也拍著虎杖的肩膀說道:「辛苦了,下一局也繼續加油吧。」

  虎杖臉上扯出一絲笑容,「我也要謝謝老師還有大家對我的信任。不過,這樣的結果我不太滿意,我會繼續努力,把投球練上來的!」

  夏油傑低頭勾起唇角。

  真是的,不管是老師還是學生,一個個都是那副不服輸的死樣子。

  啊,來了,控球很爛但很有精神氣勢不錯的投手來了。

  換場後,站上投手丘的天久看著站在打擊區用銳利眼神對自己進行描邊的虎杖,雙眼中跳動著興奮的火焰。

  「天久,那個四棒是第一個,要小心他的長打。」開場前,捕手看著眼神多了幾分鋒芒的虎杖,不放心地跑上投手丘和天久溝通。

  他猶豫了下,還是開口問道:「要投那顆球嗎?」他指的是天久最近新練的、還沒在對外比賽中公開過的新球種。

  天久沒有猶豫地搖頭,「不,現在還沒到用那顆球的時候。對付這小子,用現有的球種就夠了。」

  捕手點頭,轉身離開了投手丘。

  天久丟下沾夠松香粉的粉包,然後將指尖多余的白色粉末吹掉,整個過程,他的目光就沒從虎杖身上移開過。

  這家伙看著不如三棒和六棒結實,可力量是一點也不差。第一局的時候,就是他把我的球打到了左外野掉了2分。

  他不爽地冷哼了一聲,側身合手站立進入投球准備狀態。

  陽光開朗的小子,這次,你別想再把我的球打落了。

  不著急,好好看清楚了……再打!

  在天久的球投出來後,虎杖抓著球棒的球往上挪了幾寸,然後在球快要進壘時才突然將球棒揮出。

  咚的一聲,球棒勉強削到了球皮,球砸在本壘板上反彈著滾到了捕手身後。

  主裁判立刻舉起雙手揮舞了幾下,喊道:「界外!」

  竟然握短棒縮短揮棒的距離,利用快速揮棒多爭取出觀察球路的時間,擦到了我的滑球……哈哈!

  天久驚訝地看著虎杖,眼神中的興趣越發濃了。

  第二球。

  虎杖瞪大雙眼死死地看著球飛進來,手裡的球棒猶豫了一下,還沒忍住沒有揮出。

  「Ball!」

  他的判斷正確,這是顆壞球。

  接連兩顆落到外角低位置的球後,第三球,市大三高的投捕切換到了內角。

  這顆球……直球!

  再次握短球棒仔細觀察的虎杖,終於下了判斷揮棒了。

  砰!

  一聲響亮的打擊聲讓天久瞪大了雙眼。

  打中了!

  他扭頭轉身,雙眼循著空中飛行的白色小球的軌跡看向中外野的方向。

  中外野手握緊手套轉身追著球急速跑動,然後在球飛快落地的時候,他大跨步向前一跳,同時伸長手臂張開手套努力向前探去。白色的棒球沒入棕色的手套,緊緊抓住球的中外野手落地後差點崴了腳,踉蹌了一下這才站穩。

  他笑容燦爛地高舉起手套,裡面靜靜躺著一顆白色的小球。

  外野裁判定睛一看,握拳揮臂,「Out!」

  虎杖被接殺出局。


第103章 轉折點

  目送三振,封殺,比賽節奏突然加快,很快又換場到市大三高進攻了。

  虎杖保持著每局必送對方一個四壞球的節奏,第五局依然不變。

  第五局下半,在四壞球將本輪的首名打者二棒的三壘手森送上一壘後,漸漸熟悉虎杖投球的市大三高三、四棒打者發力,接連安打上壘,再追一分,雙方2:2平。

  無人出局一三壘,投了四局失兩分的虎杖終於和伏黑進行交換,穿上捕手裝備蹲在了本壘。

  「終於換投了。」

  看到高專的一系列位置更換,市大三高的隊員們倒是挺期待的,甚至迫不及待地想要打打伏黑的球。畢竟,伏黑才是高專的ACE,和他們打比賽一直不上ACE算怎麼回事?

  和興奮的隊員們不同,田原監督翻看著記分冊的同時,腦子裡不斷回放著虎杖的投球表現,臉色一點點凝重了起來。

  不對勁,太不對勁。

  單看虎杖的投球表現,除了球速不錯外,他著實算不上一名出色的投手。

  可翻看記分冊才會驚訝的發現,截止到目前,每局固定送出的一個四壞球再加上4支安打,在自己這邊每局都有隊員上壘的情況下,高專只掉了2分……

  真是支密不透風的隊伍呀。

  他抬頭看向投手丘上面無表情熱身投球的伏黑,「不知道新換上來的伏黑boy,又會給我們帶來什麼新的surprise呢?」

  嘴裡一邊輕聲念叨著,他還一邊向場上即將打擊的五棒打者佐佐木比劃著手勢給出指令,讓他盡量把球從三游間的頭頂帶過去,以削減高專及時迅速的守備對隊員們跑壘所產生的威脅。

  佐佐木摸了下帽檐表示收到。他扭頭又多看了眼伏黑熱身的投球,發現伏黑的球速和虎杖的比起來稍慢一點。他略微想了下,決定進攻再積極些,比如說……

  砰!

  「乙骨前輩!」

  打者毫不留情第一球就打,並把球帶過二游間的頭頂,朝著中外野飛去。

  可惡!

  看著一下竄到空中的高飛球,打者不爽地甩開球棒不緊不慢地往一壘跑。

  下一秒,守備中外野的乙骨小跑著到位,然後仰頭站在原地張開手套,接住了垂直下墜的球。

  打者被接殺出局。

  與此同時,三壘一側的跑壘指導員他緊盯著乙骨的動作,在球落入手套的一瞬間,他立刻大喊著提醒三壘的跑者出發。

  「Go!」

  踩著三壘壘包背對著中外野的跑者聞聲,埋頭就往本壘疾衝,乙骨振臂回傳的球在身後緊緊地追著,快成了一道白色激光。

  本壘區濺起一陣煙塵,同時主裁判激動的喊聲響起:「Safe!」市大三高的犧牲高飛球得分了,跑者安全返回本壘,2:3,市大三高實現反超!

  「伏黑,抱歉!」虎杖摘下面罩,帶著歉意的眼神落在伏黑身上。

  抱歉,給你留了個爛攤子,讓你第一球就丟分了。

  伏黑擺擺手,然後比了個暫停的手勢,示意虎杖過去一下。

  嗯?難道,伏黑他氣不過要我過去把我揍一頓嗎?虎杖忍不住心想。

  不過,一想到前幾局自己遭遇危機時伏黑為了讓自己放松心情說的那些話,虎杖又在心裡狠狠地啐了自己幾口。

  伏黑這麼好的一個人,你怎麼能這麼想他呢?!

  轉頭跟主裁判要了個暫停,他忙不迭地一路小跑上了投手丘。

  伏黑叫虎杖上來,自然不是為了揍他的。

  「我想試試那顆球。」他忽然說道。

  虎杖愣了一下,很快明白他的意思,「你的意思是那個?」他的手在空中劃過一道突然拐向的弧度。

  伏黑點頭,「嗯。市大三高是個很出色的對手,我想試試那顆球面對強大隊伍的效果。失敗了也沒關系,就當積累經驗了。」

  「我知道了。」虎杖沒有反對,立刻答應了下來,並和伏黑又交流了下配球這才離開。

  在打擊區等待的打者臉上的激動都壓抑不住。前一名隊員一球成功打中的經歷,讓他對接下來的打擊非常期待。

  這才一出局呢,一壘還有隊友。只要他們一棒又一棒地延續下去,這場比賽就盡在掌握了。

  打者很得意,可得意大概率還伴隨著輕敵。

  在冷眼放掉伏黑投偏的外角直球後,感受過伏黑的球速,打者決定下一球如果還是直球的話就揮棒試試看。

  第二球,還是投向外角位置。

  還是直球呀,那我就不客氣了。

  打者的球棒瞄准外角位置猛地揮出。

  不好!

  在看到球突然一拐滑向外角後,打者的眼眸一顫,後悔連連。

  偏離球棒最佳打擊位置的球被末端帶了出去,在內野落地後滾向了二壘手的正面。機械丸撈起球立刻傳向二壘的狗卷,將從一壘向二壘衝過去的跑者先一步封殺,這才將球回傳到一壘,趕在打者踏上一壘前將其也封殺出局。

  第五局下半,在被市大三高連追兩分比分反超後,伏黑用顆第一次在正式比賽中使用就幸運地投出來的卡特球讓打者打滾內野滾地球,抓雙殺守住了這一局。

  「抱歉,我以為那是顆直球……」換場後,六棒打者隊長安達低著頭陷入深深的自責中。

  「沒關系,不是你的錯,誰也不知道那個投手還藏了顆球路和直球很難分辨的卡特球。」捕手高見安慰道。

  天久扣上帽子,性質頗高的眼神直勾勾地往對面休息區裡掃,那張破嘴還不忘說道:「每天練習了這麼多次揮棒,卡特球而已,下一輪打席總該打中吧?安達,你可是隊長,要給大家做個表率呀。」

  「再說了,對面可是今年才參賽的新隊伍,你們總不會贏不了一群新人吧?」

  此言一出,自責的隊長連帶著其他換好裝備准備上場的隊員們齊齊黑了臉。

  「你這不是廢話嗎,當然能打中!」

  「嘖!你就給我們好好等著吧,下一局我們就瘋狂安打上壘,提前結束比賽!」

  「一定要贏!」

  「哈哈,你們怎麼突然一個個的聲音這麼大?生氣了?」破嘴的主人還沒意識到氣氛的變化,笑得格外天真。

  幾個沒能撈到上場機會的一年級坐在最後一排瑟瑟發抖。有兩個瞄到前輩們都怒氣衝衝一窩蜂地上場了,這才湊到一起小聲嘀咕道:「天久前輩說話還真是……直接呀,哈哈哈……」

  「前輩們這都沒揍天久前輩,好強大的心理調節能力。」

  「就是。一開始我還以為他們關系不太好呢。」

  第六局雙方平安無事,沒有人上壘。

  高專這邊換上控球更好的伏黑後,終於擺脫了每局固定送出至少一個四壞球的『不良習慣』。而市大三高也發現,伏黑的投球裡藏了點東西。

  「你們打擊的時候要小心,那麼投手會根據情況站在投手板的左右兩端投球,這樣一來,即便是最基礎的直球,也會帶上一些角度,影響打擊效果。」

  換場的時候,田原監督把自己觀察的情況同步給了各位隊員們,並叮囑道:「伏黑boy是個會動腦子的投手,要多觀察。」

  隊員們雙眼瞪圓,「那不就和藥師的真田一樣嗎?那個家伙的球也帶著各種小角度,尤其是他的噴射球!」想起接連的兩次交手的失利,話裡已經帶上火氣了。

  負責溝通接洽事宜的棒球部部長說道:「上個月,他們好像和藥師打過練習賽。」

  「看,我就說嘛!」隊員們身上的好勝心都快化成實質了。這下子,不用天久直白到讓人惱火的話語激勵,他們一個個的已經嗷嗷叫地想要衝上場了。

  衝上場是不可能的,比賽有比賽的規則,又輪到高專進攻了。

  第七局上半,本場比賽的首名打者,是四棒的虎杖。

  看到虎杖上場後,天久的眼睛唰地亮了起來。

  兩人上一輪的較量,他對虎杖印像深刻。尤其是那顆飛到外野的球,要不是隊友守得夠深,說不定就讓虎杖上壘了。

  又碰面了,陽光男孩。天久捏著球微笑著看向虎杖。

  兩人的第二次較量,從一開始就很激烈。

  天久先是接連投了兩顆直球,一顆進了好球帶,一顆沒進。

  藏在兩顆直球後面的,是天久的招牌決勝球——滑球。球從虎杖身前猛地拐過一個大角,斜向下地墜向外角低的位置。

  捕手一把抓住球,為了讓主裁判更好地判斷落點,手套停在接球的位置一動不動。主裁判定睛細看,「Ball!」

  主裁判的眼睛很毒辣,偏了半顆球的距離,他也精准地揪了出來。

  捕手略微皺了下眉,把球仍回給天久,然後斜眼打量著虎杖的表情。

  他剛才原本是想揮棒的,沒想到最後竟然忍住了,太可惜了。

  球數一好兩壞,虎杖耐心的等待讓捕手心頭的壓力一點點累積。

  接下來,是內角的直球。

  看著搭檔放在緊挨著虎杖腰間位置的手套,天久就像完全不擔心球會砸到人似的,唇角上揚著振臂把球投出。

  安靜等待了許久的虎杖出手的。

  咚的一聲,揮棒的位置稍微偏離了一點,虎杖的球棒只削到了球皮,把球打到了本壘後方的界外。

  很好,搶到兩好球了!

  捕手欣喜地打著手勢給出配球時,忽然,站在18米外的天久搖頭了。

  天久背在身後的手捏著球轉了幾圈,從心底生出幾絲興奮來。

  高見,我決定了,我要投那顆球。


第104章 追平

  要投新球種嗎?

  捕手一想現在他們已經搶到兩好球的優勢,只需要讓打者揮空或者打出去被接殺、封殺,就能松口氣了,他也就很快同意了天久的要求。

  雖然新球種偶爾還會失手,但天久現在的狀態這麼好,總感覺應該沒問題呢。

  懷揣著期待,捕手手指翻飛間打出了一個全新的暗號。

  就像自然界的動物能敏銳地感知到天敵的存在,虎杖奇妙地從天久囂張肆意的表情中察覺出一絲危險的氣息。

  怎麼回事?他想做什麼?

  霎時間,虎杖全神貫注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不敢有絲毫的走神。

  要來了。

  不知道是不是虎杖的錯覺,他總感覺天久的這一球球速又快了許多。

  好快!是直球嗎?

  看著往內角位置鑽的球,虎杖正猶豫要不要打,但他一想到天久的滑球,他立刻抓牢握短的球棒,打算等球再稍微進來點了再打。

  事實證明,他的決定是正確的。

  和同樣還沒完全練好新球種,在比賽中第一次投就幸運地投出來的伏黑不同,天久的運氣稍微差點,手指轉動附著在球上的旋轉不足,讓球脫手後並沒有如期待中那般發生螺旋旋轉,還在快要進壘前快速下墜著砸到地上,反彈著彈進了捕手的手套裡。

  虎杖的球棒剛揮出來,他就注意到球開始下墜,似乎進不了好球帶,嚇得他連忙使勁向後撤,這才趕在揮棒過半前勉強完成收棒。

  一壘裁判及時攤開雙手告知主裁判打者揮棒未過半,所以這顆球記到壞球裡。

  心裡慶幸著自己逃過一劫的同時,虎杖也回憶著剛才那球未曾見過的球路與旋轉,眉間閃過一絲疑慮。

  如果他沒看錯的話,天久他還會一種新的變化球。

  進壘前突然大幅度變化的滑球和曲球,搭配球速接近150km/h的直球,天久已經擁有很不錯的三振率,讓不少打者連球皮都摸不到了,現在似乎還多了顆變化幅度更小點的新球種……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啊。

  感嘆著對手的強大,他忍不住回頭看向自家的休息區,然後和五條悟的雙眼對了個正著。兩人用眼神無聲地進行了一番交流,虎杖無奈地點頭。

  雖然天久的新球種給虎杖帶來了很大的震懾作用,但接著那球投偏的影響,不得不再次謹慎起來的市大三高投捕搭檔就給了虎杖一個機會。

  清脆的打擊聲響起,所有人的視線下意識地追逐著球落到外野,在市大三高隊員們屏息關注時,白色的小球貼著左外野的邊線落地了。

  三壘側裁判立刻揮舞著手臂指向界內,示意這是顆界內球,市大三高的左外野手忙追著朝界外滾去的球跑去,抓緊時間回傳攔截。場上,甩開球棒一路狂奔的虎杖,一個帥氣的滑壘後輕松上到二壘,接到傳球的游擊手無奈地放下准備將球投出的手臂。

  「虎杖,果然沒看錯你!」

  「太棒了!」

  興奮地和伙伴們揮了通手,虎杖看到乙骨走上了打擊區,又扯著嗓子衝他喊道:「乙骨前輩,看你的了,加油!」

  乙骨衝他笑了下,然後腰一彎,擺出了觸擊的動作。

  嗯?五棒犧牲觸擊推進嗎?

  捕手在心裡畫了待定的問號,但為了保險起見,第一球還是給了顆外角球。

  乙骨也沒有讓虎杖失望,在天久的球投出後,看清球路的乙骨揮棒把球撈起帶到了右外野。

  右外野手追著球向右跑,這顆球的位置不太深,但他錯判了球的落點,球從他的身邊擦肩而過落地了!

  「快!虎杖,乙骨快跑呀!」

  高專隊員們都興奮了,一個個激動地扯著嗓子大喊。場上,虎杖一個流暢的滑壘停在了三壘,乙骨穩妥起見沒有冒險衝二壘,而是穩穩地停在了一壘。

  無人出局一三壘,就在大家期待著後幾棒勇猛發揮吧比分扳回來時……

  「揮空三振!」

  秤金次再次倒在天久的大角度滑球上,被三振出局。

  接連讓兩名打者上壘後,不滿的君王爆發出了其恐怖的威壓。

  一出局一三壘,面容淡漠的伏黑走上打擊區後,聽從五條悟的指令舉起球棒一副要揮擊的模樣。

  捕手又瞄了眼三壘站著的虎杖,並沒有讓驅前守備的隊友們後退。

  七棒打者是打擊實力相對較弱的投手,如今跑者就在三壘隨時待命,又是一出局,他們很大概率會強迫取分的。

  在天久的第一球投出來後,伏黑突然動了下球棒似乎想要打擊,但回到一棒又給收了回來。

  球從外角鑽進好球帶了,「Strike!」

  捕手瞄了眼伏黑,眼神劃過一絲疑慮。

  他想揮棒?

  他猶豫了一下,還是決定按照防備觸擊的配球來繼續。

  外角、外角,然後猛地切換到內角位置。

  伏黑突然橫握著球棒迎上去,球擦著球棒擠到了身後,界外球。

  兩好球了。

  從主裁判手裡接過新球扔回給天久,捕手瞥著伏黑的眼神帶著一絲得意。

  看吧,我就知道你想觸擊。

  被逼到失去退路,當天久的下一球投出來後,伏黑也顧不上其他的,不得不大膽地觸了上來。

  沒問題的,我看得很清楚!

  伏黑咬牙將球棒送上去瞄准球輕輕一磕,球雖然沒能如預計的那般沿著一壘線滾過去,但到底觸了出來,並且落點距離本壘有一小段距離,捕手不好出去撿球。

  三壘處,虎杖在接收到五條悟的手勢指令後,每次都在天久揮臂的時候向前跑動,嘗試多次無果後,這次終於不用掉頭,可以一口氣埋頭直衝到終點了。

  提前起跑的他眼裡心裡只有本壘那塊小小的本壘板,速度飛快。另一邊,天久投完球後立刻小跑著下來撿球。他撿起球後沒有傳向一壘,而是在目測了下虎杖到本壘的距離,然後手中的球飛也似的射向捕手。

  捕手一把把球抓住立刻轉身,拍在了撲過來的虎杖的背上,主裁判盯著揚起的灰塵中氣喘吁吁抬起頭來看向自己的兩名選手,下一秒右手握拳揮舞,「Out!」

  這次,是捕手的觸殺手套落得比較快,虎杖被觸殺出局。

  「啊!就差一點點!」新田哀嚎一聲,沮喪地耷拉下臉。

  可惡!

  伏黑站在一壘,清楚地看到了在虎杖出局後天久臉上浮現的囂張的笑容,這讓他扯掉護具的力度不由自主地大了幾分,扯得無辜的護具嘩嘩響,聽得過來拿東西的順平滿頭黑線。

  跑者在三壘的大好機會,強迫取分戰術也沒能成功得分,很快八棒的加茂也打出內野的滾地球被封殺出局。

  下半場,一棒打者抓住伏黑卡特球失誤影響到下一球手感的機會,把他的球打出去上壘了。

  跑者上壘後還想盜壘,但虎杖的肩膀經過幾局投球徹底活動開了,他接到球後迅速跳起將球傳向二壘,經過投手位置的控球鍛煉,這顆牽制球准確地落在了狗卷的身邊,狗卷接球下撤點在壘包,滑壘過來的跑者他不如狗卷靈活,做不到滑壘中途突然剎車收腳,直接一頭撞上了狗卷的手套,被觸殺出局。

  有了這個漂亮的牽制抓盜壘的出局振奮,接下來的兩個出局數也很快被伏黑拿到手。

  第八局上半場,九棒的新田選到四壞球上壘。

  一棒的狗卷本想觸擊把球點出來,然後再憑借自己的速度安全上壘。但市大三高不愧是老牌強隊,面對這種突發狀態,他們依舊能沉穩應對。一壘手跑上前來撿球的時候,就站在附近的二壘手迅速跑到一壘張開手套,趕在狗卷上壘前接住了球。

  狗卷觸擊上壘失敗出局,新田心驚膽戰地上到二壘。

  機械丸幸運地躲過了天久的滑球誘導後,選中了直球打了出去,但他打出的內野滾地球沒能穿過市大三高的二游間,被游擊手攔截了。

  站在二壘的新田感受到游擊手拿著球看向自己的眼神裡傳遞出的危險信號,瑟瑟發抖地站在原地沒敢動。最終,機械丸也被封殺出局,沒能實現推進。

  兩出局二壘,下一棒打者是三棒的東堂。

  看著小山般的東堂頭頂彌漫著的陰雲,天久還能勾起嘴角笑起來。

  笑你個頭呀!

  東堂怒眉一挑,用盡全力把飛近的球給轟出去。

  「哇,好響的打擊聲!」順平雙手放在眉毛上遮擋住刺目的陽光,目光緊隨著飛遠的球落到了中外野靠近底線的位置。

  「落地了!球落地了!是安打!」他興奮地喊道。

  新田在球飛出來的瞬間就拔腿向前跑,一邊跑還一邊扭頭觀察著球的情況。

  「跑啊,快跑!」虎杖站在本壘附近衝他招手大喊,得到信號的新田使出了吃奶的勁,努力壓榨出身體的最後一絲力氣繼續加速向本壘衝。在他的辛苦跑壘下,他終於趕在球回傳回來之前安全回到本壘。

  3:3。第八局上半場,高專終於將落後的比分扳平了!

  沉浸在喜悅中的高專自然是想再接再厲的,尤其是下一位打者還是四棒的虎杖。

  砰的一聲後,白色的小球從本壘飛出,朝著左外野急速飛去。

  「界外!」

  主裁判看到球落在左外野的界外位置,忙高喊著讓虎杖回來。

  滿球數了。

  這上下反復橫跳的情況,讓雙方隊員們都忍不住心跳加速緊張起來。

  天久想了想,對著捕手給出的暗號連連搖頭,直到看到某個只出現過一次的暗號,這才滿意地點頭。

  就是它了!

  上一次我沒能投好,這次,一定沒問題。陽光男孩,你就等著接招吧!

  沿著內角鑽進來的球快速飛來,虎杖瞪圓了眼睛使勁地盯著球。

  是直球?

  他瞄准直球的球路猛地揮棒,可手中輕飄飄的手感告訴他,他揮空了。

  腦海中一般般回憶著那顆球飛進來的畫面,虎杖面色凝重。

  是上一輪那顆沒投好的球。這是什麼球,球路根本沒見過呀?

  休息區裡,高專的隊員們也有點蒙。

  「五條老師,那是什麼球?」

  「滑球?」

  「也有點像卡特球。」

  「但是球最後下墜了耶,難道是快速指叉球?」

  快速指叉球和卡特球都會的伏黑搖了搖頭,「雖然這顆球的球路和那幾種球都有點類似,但……應該都不是。」

  五條悟難得頭疼地撓了撓頭,表情認真了起來,「我想,那應該是天久自創的改良球種吧。」

  「改良球種?」虎杖一回來就聽到了五條悟的話,當即就好奇地湊了上來。

  在大家的好奇中,他又努力地回想了一下,把那顆球的變化細細的給大家說了一遍。

  「那我的猜測應該沒錯了。」五條悟嘆著氣說道,「根據悠仁的描述,那顆球的變化結合了滑球和卡特球的特性,使得球的變化幅度和天久的招牌滑球相比縮小了不少。但球在進壘前,卻還帶著些許類似於快速指叉球那樣的螺旋下墜。」

  「我猜測,他可能是將滑球和卡特球進行的結合,試煉出了一種新的投球手法,這才有了這種從未有人見過的球路。啊呀,西東京都是群什麼怪物呀,一個個的都這麼麻煩。」

  伏黑扭頭,在對面休息室的人群裡搜尋到了天久的身影,「新球種……嗎?」

  下半場,伏黑被打出一支安打,但他憑借著球路和直球很難區分的卡特球,接連讓打者打出內野滾地球被封殺出局。

  井然有序、快速反應的高專守備團隊,再次讓市大三高心生警惕。

  3:3,終於到最後一局了。這場練習賽究竟是年輕的挑戰者活力更猛,還是坐在舊日王座上的成年國王威嚴依舊,就看雙方最後一輪的進攻了。


第105章 讓人心驚肉跳的意外

  經過一個半小時的鏖戰後,終於來到最關鍵的最後一局。這場比賽到底誰勝誰負,就看雙方隊員們這輪的表現了。

  上半場,高專先進攻。首名打者,是隊長,五棒的乙骨。

  他的上一輪打席,就續上了虎杖的安打,給市大三高造成了不小的失分壓力。因此,在他上場後,市大三高的隊員們都嚴陣以待,不想讓他上壘。

  虎杖的所有輪次都結束了,不能親自上場出一份力,他索性站在牛棚處雙手聚攏在嘴邊,大聲地給乙骨加油。而且他還嫌自己一個人的聲音不夠響亮,招呼著不遠處的伏黑也過來跟著他一起喊。

  伏黑看著自己手裡的球,額頭上蹦出好幾個憤怒的井字符。他看著心思完全不在陪自己熱身練習上的虎杖,逐漸惡向膽邊生,掂起球瞄准虎杖背對著自己的屁股就砸了過去。

  「啊——」

  虎杖哀嚎一聲,捂著自己的半邊屁股吃痛道:「伏黑,你干嘛用球砸我呀?」

  伏黑咬牙強忍努力,抬著下巴示意他把球扔回來,「我要練習!」

  真是的,現在他們和市大三高平分呢,下半局只有他們守住了,才有贏的可能。這會兒防守壓力這麼大,身為捕手就該有點捕手的樣子吧。

  注意到伏黑的表情越來越臭,虎杖機靈地閉上了嘴,不再多說。

  場上,第一球乙骨揮空了。因為,天久投的是此前沒有情報的新球種,那顆被他自己命名為半滑球的變化球。

  這球路……

  乙骨微微睜大雙眼,努力的在腦海中慢放回憶著球進壘的變化。

  五條老師猜的沒錯,他的這顆球果然結合了滑球和卡特球的特點。本來他的滑球變化幅度很大,若是熟悉球路後仔細分辨的話,還是能分出直球和滑球來的,這樣就能有選擇地進行打擊。

  可現在,他又加了一種變化幅度只有滑球的一半且球速更快的新球種,這樣一來,想要快速分辨出直球和新的變化球,難度大大提升。不好辦呀。

  「憂太……」忽然,一個久違的含糊朦朧的聲音響起。

  乙骨一怔,呢喃道:「裡香……」

  自從消滅兩面宿儺,世界無法再凝聚轉變咒力後,出於安全考慮,五條悟聯合一眾高專上層在乙骨身上下了封印,讓他身體裡咒靈狀態的裡香陷入沉睡。至那以後,裡香就未曾出現過了。這還是近半年來,乙骨第一次聽見裡香的聲音呢。

  「憂太,好久不見。」裡香又輕柔地喊了聲乙骨的名字,「你在打棒球嗎,很有趣的樣子。」

  緊接著,乙骨隱約地感受到,裡香似乎把注意力移到了投手丘上正站著的天久身上。他突然有種不好的預感。

  「憂太,那個圓臉家伙的眼神和表情太囂張自大了,他是在挑釁你嗎?裡香很不喜歡。」

  場下,原本翹著腿悠哉悠哉坐著的五條悟,他猛地把腿放下,表情嚴肅地看向在本壘站著的乙骨。旁邊,夏油傑也悄無聲息地把手放在了一根球棒上。

  「抱歉,我們申請暫停。」五條悟幾乎立刻站了起來,朝主裁判申請了暫停,然後把東堂喊了過來,附在他耳邊嘀咕了幾句,讓他上場傳令。

  「嗯?那邊怎麼了?」虎杖剛接完一球,就注意到場上五條悟叫了暫停,而且東堂在聽完五條悟的叮囑後,表情瞬間變了。

  伏黑從小被五條悟放養摔打著長大,對他十分了解,他幾乎立刻就從五條悟嚴肅的表情中讀出了危機感。他將目光再移到接受東堂傳令的乙骨身上,從兩人同樣嚴肅的表情中,他頭腦清晰地分析出了結果。

  「我想,可能是裡香醒來了吧。」

  「什麼?裡……」意識到自己的聲音太大了,都引起了市大三高的一壘手的注意,虎杖忙壓低聲音:「你是說,被封印的裡香醒過來了?」

  一想到自己曾經見到過的裡香恐怖的破壞力,虎杖冒出了一身的冷汗。

  「你說,會不會……」他擔憂道。

  伏黑搖搖頭,他也不知道。

  按道理,咒靈狀態的裡香是受乙骨前輩控制的,不過,裡香要是鬧鬧脾氣,真出什麼事也說不准。尤其是這裡還有這麼多學生在呢……

  不過,下一秒看到東堂轉身下場的動作,兩人還是松了口氣。

  連東堂都下場了,那應該沒什麼問題了吧?

  場上,乙骨微笑著衝五條悟點了下頭,表情嚴肅站著的五條悟這才重新坐了回去,夏油傑也把放在球棒上的手收了回來。

  乙骨輕輕地撫摸著藏在手套下的那枚戒指,聲音輕柔道:「裡香,安靜一點別出來。我還想一直一直和你在一起呢。放心吧,你就好好看著我是怎麼把球打出去吧。」

  情緒緩和許多的裡香,聲音裡都帶著喜悅,「好哦憂太。我也給你加油,你一定沒問題的。」

  捕手忍不住又看了眼乙骨,不大的眼睛裡滿滿的困惑。

  這家伙在嘀嘀咕咕什麼呢?什麼裡香?他在跟誰說話?(注意到乙骨帶著微笑的幸福表情)他該不會……有多重人格吧?

  成功被自己的腦補給嚇到了,捕手渾身一顫,趕忙給天久打手勢,想速戰速決把乙骨給送走。同樣感覺剛才自己好像被什麼東西給盯上的*天久,他也皺眉疑惑地看著乙骨,心裡有些發毛。

  世界上有三大定律,刮風打雷會下雨,陽光總在風雨後,被愛沐浴的男人最無畏。

  一心一意想著自己對裡香的承諾,想到裡香正看著自己呢,不願辜負裡香的期待,乙骨有如神助,打擊能力就像加了好幾層增益buff,蹭蹭蹭地往上漲。

  砰的一聲巨響,天久的球被乙骨猛地揮出的球棒扛了出去,急速向外野飛去。

  中外野手追著球飛快地跑出去,他向前快步邁越,想要在空中把球接住,但球下墜的速度很快,唰地就落在了地上。

  「落地了!球落地了!乙骨前輩你好厲害!」虎杖轉眼就忘記了剛才的擔心,揮舞著手臂給乙骨助威,興奮地看著乙骨一路絕塵殺到二壘。

  懸著半顆心的五條悟,也終於在乙骨安打上壘後放下心來,重新把腿翹了起來。

  「啊,真是驚險。看來一會得盡快回去,找那群老爺爺商量一下後面該怎麼辦了。」他抱怨道。

  夏油傑一皺眉,問道:「不能再封印一次嗎?」

  「不能。」五條悟攤開雙手做無可奈何狀,「上次之所以能順利封印,還是趁著乙骨體內的裡香和宿儺大戰後咒力消耗嚴重陷入虛弱狀態的機會。那群屍位素餐吃白飯的老爺爺還說什麼,這個封印能維持很長一段世界,嘁,這才半年就失效了。」

  夏油傑又仔細想了想,「越強的詛咒,活動所消耗的咒力也越多。尤其是現在沒有咒力補充的情況下,就算放任裡香暴走,她估計也支撐不了幾天吧?」

  「這種情況是最糟糕的。」五條悟笑著衝夏油傑眨眼,然後目光移到二壘上彎腰試探著想要盜壘的乙骨身上,「畢竟,他們兩個是一體的。不要小看了交換過戒指的幼馴染之間的羈絆哦。」

  「那怎麼辦?」夏油傑問道。

  五條悟笑著往椅背上一靠,「當然是相信愛的力量嘍∼」

  夏油傑有點反胃,想吐。

  場上,秤金次打到右外野的高飛球被野手接住,黑著臉地下場了。

  從無往不利的排球攔網主力切換成棒球的強棒,兩項運動之間果然還是隔著一道寬闊的溝壑的。

  伏黑今天還沒上過壘呢。因此,輪到他的打席的時候,天久自己都沒意識到自己放松了戒備,再加上從開局一直投到現在,身體的疲勞也積累了起來,於是投出來的球和面對東堂、虎杖和乙骨著幾名中心棒次時,球威就弱了許多。

  對手送上門來的機會,伏黑哪有錯過的。他立刻一悶棍敲了上去,把天久的直球給轟到了左外野。

  一出局一三壘,加茂收到五條悟的指令,假打真觸,要用觸擊強迫取分呢。

  但有過一次類似的經歷,市大三高可警惕著呢。捕手一招手,內野驅前守備,天久也重新警醒了起來,幾種變化球混在直球裡,讓加茂連連撲空。

  最終,加茂也沒能把球觸出來,三觸擊失敗下場。而兩出局後,九棒的新田也沒能在天久的手下走上幾個來回,打出游擊手方向的滾地球被封殺出局。

  最後一次進攻沒能得分,最後一個半局,就只能守住拖平局了。

  五條悟在安撫裡香的間隙,還不忘和夏油傑一起指點大家的守備注意事項,越來越有一個正經監督該有的樣子了。

  「Fourball!」

  第九局下半場,伏黑在接連讓九棒和一棒打者打出內野滾地球被封殺後,在和二棒的對決中讓對方成功選到四壞球上壘。

  最後一輪進攻,市大三高的隊員們也拿出了不顧一切的拼勁,跑者上壘後就一直在伏黑背後挪動著腳步反復試探,想要找機會盜壘,絲毫不畏懼虎杖的牽制抓盜。

  伏黑一邊和三棒打者對決,一邊時不時地回頭瞄一眼一壘的跑者,偶爾還會冷不丁地朝一壘扔牽制球,把跑者重新栓回一壘。

  球數一好一壞,下一棒打者,又是四棒的強棒……

  他側目瞄了眼蹲在場外等待的四棒,下定決心,不能讓他上場!

  虎杖揉搓了會手套仔細想了幾秒鐘,給出了內角卡特球的暗號。

  三棒是左打,而右投手的卡特球是朝著左打席方向偏轉變化的。可以說,像伏黑這樣的正統右投手,卡特球對著左打者使用的效果才是最好的。

  想像一下,當打者以為這是顆內角直球時,等他揮棒後才突然發現這是顆朝他猛地拐過來的卡特球,這時候再調整已經來不及了。就算球撞上了球棒後端較細的那一部分,但那個位置,任憑打者再有力氣,也不可能把球掃出很遠。

  伏黑幾乎沒有猶豫,立刻點頭答應了下來。

  「盜壘!」在伏黑揮臂投球的同時,一壘的跑者突然拔腿朝著二壘衝了過去。

  伏黑沒有受到盜壘的影響,他就像沒聽到一樣,冷靜地看准虎杖的手套,把球投了過去。

  直球!

  打者下定判斷揮棒去打,球在快要接觸到球棒的那一刻突然朝著他的胸口掃了過來,然後一頭撞上球棒,被掃出的球棒給帶了出去。

  是二壘手正面的滾地球。

  機械丸有條不紊地跑上前將球撈起,然後傳給等待著的東堂,將打者封殺出局,拿到最後一個出局數。

  第九局下半,市大三高的最後進攻機會同樣沒能下分。

  練習賽不像正式比賽,一定要分出個輸贏來。九局打完,主裁判立刻吹響了代表比賽結束的哨聲。

  高專和西東京豪強市大三高的練習賽,最終3:3戰平。

悠于 2025-5-10 13:57

第106章 -

  比賽一結束,差點鬧出事故來的乙骨就跟著五條悟走了,去處理可能存在的安全隱患。

  在收拾東西准備離開的時候,虎杖聽見身後有人在喊自己,他回頭一看,對上了一張才隔著18米看了許久的圓臉。

  天久見他看了過來,臉上的笑意越發燦爛了,又喊了聲「虎杖」。

  大伙對他的到來感到疑惑,虎杖狐疑地打量著他,同時有禮貌的微微欠身低了下頭,「天久前輩,有事嗎?」

  在高專,大家都不怎麼在意前後輩關系,於是彼此之間的稱呼都比較隨意。但在和外校人打招呼的時候,大伙還是會做足禮數的。天久是三年級的學生,虎杖這個一年級是該叫他一聲前輩。

  但天久似乎也不怎麼在意這些,他擺擺手,有些興奮地走近問道:「你是從小就打棒球的嗎?身材看著不是很壯,可揮棒很有氣勢呢,竟然把我的球打出去好幾次!」

  這是練習賽後正常的交友模式嗎?

  看著格外熱情的天久,伏黑陷入了沉默。

  虎杖愣了會,但天生性格開朗的他,很快就和天久對上了頻率。他笑容爽朗道:「不是,我是幾個月前才開始正式打棒球的,以前只在電視裡看過。」說著,他又指了指身後還在收拾東西的其他人,笑道:「對了,我們都是最近才開始打棒球的。」

  天久的嘴張得老大,「最近幾個月才開始打球的?好厲害!」

  不遠處擔心天久又干出什麼讓人摸不著頭腦的事來的市大三高隊員們,齊齊陷入了沉默。

  啊?你們聽聽這是人話嗎?

  天久很快就從短暫的震驚中回過神來,臉上的笑容更燦爛了。他掏出手機點開某個軟件,迫不及待地拉過虎杖的肩膀:「我們交換聯系方式吧!你的LINE號是什麼?」

  「L……LINE?」虎杖還沒摸著頭腦。他是不是發了會呆錯過了什麼重要信息呀?為什麼突然之間,天久就說要和自己交換聯系方式了呢?他們之間有這麼熟嗎?

  見虎杖表情迷惑,天久貼心地解釋道:「你的打擊這麼厲害,有空我們交流一下吧。反正你們咒術高專是東東京賽區,我們是西東京賽區,在打進甲子園之前不存在競爭關系。」

  「其實,就算有競爭關系也沒事,藥師高中的轟雷市你們知道嗎?最近,我還打算把他也叫過來,一起拉個群討論實戰經驗呢。還有青道的澤村,他的話你應該記得的吧?春季大會的時候,就是青道把你們淘汰的。」

  「藥師的轟?」虎杖連連點頭,「上個月,我們還和他們打過一場練習賽呢!」說著,就和天久火熱地聊了起來。

  被青道淘汰這種讓人想起一些不太愉快記憶的往事,就沒必要當著我們這個失敗者的面說出來吧?

  在後面被迫偷聽的伏黑腹誹道。

  不過……一想到藥師這個雙殺市大三高,造成他們兩度失去競爭去甲子園資格的宿敵,天久竟然都能和轟雷市如此聊得來,伏黑也就釋然了。

  看來,這也是個心裡只有棒球的家伙呀。

  在天久的熱情招呼下,虎杖很快就和他交換了聯系方式,還被對方拉進了一個三人小群。

  據天久介紹,群裡那個頭像是18號的背影,就是青道的左投手澤村榮純。虎杖還對澤村那很難猜中落點、很有尾勁的投球印像深刻,當即就在群裡圈了對方,一連發了好幾條消息,然後就……沒有得到任何回復。

  看到虎杖表情有些沮喪,天久見怪不怪地笑道:「澤村就是這樣的。和我聊天的時候,他也回復得很慢,隔一天才會回我一個表情。」

  虎杖:「剛剛……你不是說你們關系很好嗎?這是關系很好的表現?」

  天久眨巴著清澈無辜的大眼睛,說道:「當然了。他雖然回復得很慢,但至少回我了呀!你見過哪個會回復關系不好的人的消息的?」

  虎杖:「……」你說的好有道理,我竟然無法反駁。

  伏黑沉默了。

  你有沒有想過,你是前輩,而澤村是低你一年級的後輩,出於禮貌他不好冷著你不回復?

  他對天久的性格又有了更深的了解。

  剛才伏黑表情詭異地看過去的眼神,不知怎麼被天久注意到了。他嘴角一勾,拿起手機晃了晃,「你要加入嗎?」

  伏黑愣了會,正想著怎麼有禮貌地拒絕,就聽見天久在那繼續說道:「雖然你的球速、球威投球時的表情都很爛,但你的控球、變化球的犀利度還聽不錯的。」

  「尤其是以直球為基礎,搭配著使用的變速球和卡特球,這一點上,你和澤村的風格有點類似。怎麼樣,要不要加入和澤村交流交流?我想,他一定很樂意的。」

  伏黑當場黑了臉。

  你說話這麼『有水平』,到底是怎麼順利活到這麼大的?平時沒人套你麻袋嗎?

  就連虎杖都被自己新交的小伙伴給驚呆了。

  天久前輩,這麼說話真的沒問題嗎?!

  雖然天久說話直接,聽得讓人血氣上湧,恨不得跟他上演全武行,但最後,伏黑還是順從地加入了他那個『東京高校棒球交流會』的群。

  無他,現在的他太需要學習經驗了。

  當天晚上,心滿意足地纏著御幸從對方排滿的時間裡摳了半個小時用來陪自己練球的澤村,心情愉悅地哼著歌兒回到了宿舍。

  然後,他就發現自己被人拖進一個莫名其妙的群聊裡。

  虎杖聽見手機的振動拿過來一看,才發現群裡接連刷了三個碩大鮮紅的問號,問號與問號之間緊密的縫隙,仿佛能感受到對方迷惑不解的心情。

  他瞄了眼時間,還差幾分鐘就11點了,距離這個小群建立,他的第一條消息發出,已經過去將近12個小時。

  他笑道:「天久前輩竟然沒騙我們,原來澤村真的回復得這麼慢呀。」

  天久就像裝了澤村信息接收器,立馬跳了出來,熱情地給澤村解釋這個群的由來,並不停地撩撥著對方發消息。

  一場奇妙的友誼,就此建立。

  時間很快到了星期日那天。

  今天,有2.5件重要的事。

  一件,是打進IH地區預選賽四強的女生們,要去打響最後的戰役了。東京地區的代表名額是兩個,也就是說,她們只要再贏一場,就已經鎖定了去全國大賽的資格了。

  第二件事,是東京都棒球夏季大會的抽簽。還有一個星期,東京地區聲勢浩大的甲子園預選賽就要開幕了。

  一支好簽,有時候甚至能決定一支隊伍的命運,誰也不想倒霉催的早早撞上強隊。在這個炎熱的夏天,越晚遇上勁敵,隊伍越有希望走到最後。這是運氣與實力的雙重考驗。

  至於那說重要也不是非常重要的0.5件事,就是男生們又要和老對手青道交手了。

  這是兩隊在夏季大會開幕前的最後一場練習賽,自兩隊春季大會各自失利敗退後,已經過了兩個月。

  經過兩個月的練習提升,雙方各自的實力如何,都等待著這場比賽來檢驗。

  說個有意思的事。

  經過這幾天高強度、密集的被迫群聊,在LINE裡話少的澤村,漸漸地除了表情包外也會打幾句話了。可喜可賀。

  沒辦法,任誰被虎杖和天久這兩個天生熱情的話癆一直搭話,都拉不下臉來裝作看不見。這幾天,群裡的聊天內容漸漸從沒營養的打招呼空聊過度到技術交流階段了。

  不過,據伏黑觀察,存在直接競爭關系的澤村還對天久有很大的保留,這種保留在星期日的抽簽日到來之際,更是達到了巔峰。從昨晚開始,任憑天久在群裡怎麼呼叫,澤村都沒出來說過一句話。

  果然還是有一定的距離呀。

  「唉,也不知道夜蛾校長會抽到怎樣的簽呢?」

  在去青道的路上,虎杖坐立難安,在位置上不斷翻騰,把身旁安靜看書的伏黑攪得心煩,送了他後腦勺一巴掌。

  因為夏油傑要帶隊女生組打准決賽,而五條悟要帶男生組和青道打練習賽,於是抽簽的重任自然而然地落到了掛名咒術高專棒球部部長的夜蛾身上。

  對於這個安排,不少人其實都悄悄松了口氣。

  沒辦法,無論是之前的棒球春季大會抽簽,還是後面的排球IH預選賽抽簽,五條悟和夏油傑這兩位在教學技術上無可挑剔的老師,抽簽的手氣卻……意外的黑得令人發指。

  一個抽到了在16進8中等著干掉滅掉他們的青道;另一個抽到了在八強賽等著干掉他們的種子隊伍。於是,大家這才寄希望於還不知道手氣如何的夜蛾。畢竟,一個喜歡制作可愛毛氈玩偶的正直壯漢,運氣總不會比兩個惡劣的家伙差。

  伏黑給手裡的棒球專業書籍翻了頁,拿眼瞥著虎杖道:「反正不管遇到誰,只要一直贏下去就行了。你與其在這擔心抽簽,還不如趕緊給釘崎發條祝福的短信。」

  「她走的時候可是說了,要在比賽前湊齊全部人的祝福短信,討個好彩頭。你要是錯過了時間耽誤了她收集祝福,後果……你是知道的吧?」

  虎杖發出一聲哀嚎,向伏**了聲謝,連忙翻出手機,把腦子裡所有美好的祝福詞彙都用上,緊趕慢趕地趕在最後一刻把短信發了出去。

  叮咚一聲。

  幾十公裡外的東京區IH預選賽會場內,野薔薇看著滿滿一屏幕的祝福語,滿意地點頭,「嗯,虎杖那家伙的祝福短信也到了,收集進度100%達成!」

  真依白了她一眼,嘀咕道:「折騰這些心理安慰有什麼用?」

  綺羅羅從遠處一路小跑過來,揮手喊道:「前面的比賽已經結束了,我們可以進場了!」

  終於要開始了呀。

  夏油傑抄起最大的那個包背在肩上,笑著扭頭道:「姑娘們,戰鬥要開始嘍。」

  真希雙手握在一起,指關節捏得哢嚓響,雙眸燦若星辰,「我們已經等不及了。」


第107章 通往最後一張門票的戰鬥道路

  「電視機前的各位觀眾大家好,這裡是全國高校綜合體育大會,東京都預選賽女排的准決賽現場,我是解說員中島。」

  「在剛剛結束的准決賽第一場,衛冕冠軍緋椿2:1戰勝石原水茉莉,鎖定一個代表名額。而馬上就要開始的由老牌強隊對陣黑馬咒術高專的第二場准決賽,兩支隊伍將要爭奪最後一個代表資格。」

  「經常關注高校女排的觀眾,應該對紫藤源不陌生。自八年前水谷監督就任執教以來,原本幾乎跌出東京女排強隊行列的紫藤源再次煥發生機,常年占據八強席位,湧現出大批出色的選手。像三年級的主攻手野間惠,更是受到職業聯賽的關注。」

  「而今天她們的對手咒術高專,雖然這是支初次參賽的新隊伍,但她們不拘小節豪邁的進攻風格,隊員們快速的反應力,以及個人實力出挑的主攻手禪院真希和她的二傳手雙胞胎妹妹禪院真依之間默契的配合,都是這支隊伍能夠一路披荊斬棘走到現在的原因。」

  「我們可以看到,已經結束比賽的緋椿高中隊員們還坐在看台上沒有離開,看來,她們也很關注著這場比賽的結果。雖然下午的決賽無關代表資格的變動,但坐在優勝的位置上,她們就要捍衛自己的尊嚴,不容任何人挑釁。」

  「紫藤源和咒術高專的這場比賽,究竟會是哪支隊伍技高一籌,贏得勝利,和緋椿會師下午的決賽?兩分鐘後,精彩的比賽就要開始,讓我們拭目以待!」

  准決賽的場館內熱鬧非凡,兩邊看台上除了各自隊伍的應援團外,也被熙熙攘攘的觀眾給填滿了,尤其是高專身後的看台。

  因為高專的應援團人數有限,除開每場必定到場的熊貓和黑井,就只有被五條悟特地拜托過來撐場子的幾位高專教師。挨個細細數一遍,兩只手都數不滿。

  缺少龐大的應援團填滿位置,空出來的座位就被動作快的觀眾們給迅速瓜分了,其中以一群扛著長槍短炮,把鏡頭對准黑白分明、松松軟軟一看就很好捏的熊貓的觀眾為主。

  在高專學生們不知道的時候,熊貓前輩已經成了高中體育界的大明星哩∼

  「那個7號就是她們最厲害的隊員野間惠?」依次上場確認背號和位置的時候,野薔薇盯著網對面和隊友們說笑的7號看了好久。

  理子看了野間惠一眼,完了又朝看台上掃了一圈,好奇問道:「聽說,有好幾支職業聯賽的隊伍在關注她呢,你們說,那些球探今天有沒有來呀?」

  「你們想這些干什麼,又不關我們的事。」真依沒好氣地抱怨道:「與其把注意力放在這些有的沒的事情上,還不如好好想想教練叮囑我們的戰術。」

  「不就是看好野間惠,不給她任何一個輕松扣球的機會嗎?」野薔薇捏著指關節迫不及待道,「還有那個12號,身高185CM的一年級副攻手,小心她的超手進攻。還有5號二傳手有森福裕,她和野間惠是從小學開始就一起打球的幼馴染,兩人的默契度很高,要小心她們的配合聯動。」

  真依有些意外地拿眼瞥著野薔薇,詫異道:「你竟然都記住了。」

  「啊?你這話是什麼意思?我看起來像笨蛋嗎?」野薔薇挑眉橫眼反問道。

  三輪霞哭笑不得,「你們兩個怎麼隨時都能吵起來呀?」

  理子:「這就叫仇人相見分外眼紅。」

  津美紀:「額……理子,這句話好像不是這麼用的……」

  「唉?真的嗎?!」

  西宮桃無語嘆氣,這樣一點兒也不可愛。

  主裁判很快就在裁判椅上落座了,比賽准備開始。

  真希在賽前的猜硬幣環節中沒能猜中正面,因此,第一局由高專先發球。

  本局比賽,兩支隊伍都采用了二傳手在1號位開局的輪轉站位,把隊伍的最強進攻點放在5號位,以求能用凶猛的進攻率先搶到優勢,先聲奪人。

  「主裁判吹哨,比賽開始,咒術高專禪院姐妹中的妹妹,二傳手真依發球。紫藤源後排的野間惠把球接起,這個一傳接得很不錯,精准送到了二傳手的位置。」

  「二傳手……打一個背飛送到2號位,3號主攻手田沼的背飛球,咒術高專的自由人站位很不錯,她把球防起……哎呀是顆探頭球!紫藤源前排的兩名攔網隊員直接跳起把探頭球按下,得分了!」

  「田沼的扣球很有力量,咒術高專的自由人接一傳接飛了,直接送給紫藤源一個得分的機會。這樣一來,紫藤源拿下第一分,站位輪換,由剛剛為得分貢獻力量的田沼發球。」

  真希走過去把被球撞飛的西宮桃拉起來,問道:「怎麼樣?」

  西宮桃抿唇搖搖頭,「沒事。剛剛是我錯估了她的扣球力度,下次,我一定可以接起來的。」

  「嗯好。」真希抬手在她肩膀上輕輕拍了下,「加油。」

  排球是項永遠向上的團隊運動,紫藤源作為常年打入八強的強隊,除了明星選手野間惠外,其他隊員的實力自然也差不到哪去。開場的第一球,也讓把過多注意力放在野間惠身上的高專隊員們及時調整心態,拉開防守陣線。

  第二球,由紫藤源發球。她們的最強進攻點7號的主攻手野間惠,也借由這次站位的輪轉轉到了前排。

  這次,西宮桃穩穩地把發球接了起來送到真依手裡。真依本想把球傳給4號位的真希,卻發現在她對面,已經有兩個人在盯著她防了。

  看來,不僅是她們針對野間惠做了專門的防守戰術,對面也給予了真希同等水平的『照顧』。

  真依想了想,背傳把球傳給了身後2號位找機會的理子。理子避開野間惠單人攔網的斜線扣球,被後排的主攻手田沼給接了起來。

  「……紫藤源的機會球,二傳手會把球給到誰呢?毫無疑問,球傳給了4號位的野間惠!」

  「咒術高專的雙人攔網很快就位,野間惠會怎麼做?輕吊球!她注意到斜線位置上咒術高專的後排已經拉開了防守陣線,於是她收力,瞄准了咒術高專三米線附近的空地,吊球得分。」

  「咒術高專似乎注意力都在防備野間惠的重扣上,因此忽略了她吊球的可能,沒有安排隊員防止吊球。」

  又是一分。

  接連2分,分別用了不同的進攻方式。

  真希還注意到,野間惠在得分後朝她這邊看了一眼,那眼神似乎在向她挑釁。

  看吧,你被我們嚴密盯防的時候,你的隊員們似乎不太相信你。而面對同樣的情況,我,得分了。

  這是賽場上很常見的干擾手段,真希直接就忽視了。她拍拍手安撫大家別在意,平靜地站回了自己的位置。

  田沼繼續發球。這次,真依很果斷地把球給到了真希的面前。

  雖然賽前已經對真希強有力的扣球有了一定的心理准備,可當自己真的在比賽中接到這麼一顆沉重如鉛球的扣球時,紫藤源的自由人還是忍不住心驚。

  好厲害的扣球!這力量感,感覺和惠的扣球差不多了吧?

  這球自由人接得艱難,導致二傳手不方便過來托球,由距離最近的接應江川把球給托了起來。失去二傳手托球的配合,野間惠的扣球威力大減,被西宮桃較為輕松的給接了起來。

  球飛快地飛到真依的手裡,她手腕一抖,把球傳給距離自己一米左右在2號位待命的津美紀,和津美紀成功配合打出快攻,拿下第一分。

  「好耶!終於拿到第一分了!」

  球落地的瞬間,高專的看台上就爆發出一陣響亮的喝彩聲。

  熊貓抓著深藍色的搖花,已經湧到嘴邊的叫好聲硬生生地咽了回去。他這個應援團團長,沒能搶到第一聲誇贊。

  穿著和場上隊員們同色系應援服的歌姬和灰原,高興得就像打出那一分的人是他們自己一樣,唰地一下就跳了起來。

  在灰原身邊,覺得應援服的設計不符合自己審美的七海,說什麼也不願意換上統一的服裝。在硝子的建議下,他脫下了自己的白色西裝外套,露出了裡面深藍色的襯衫,終於融入了深藍色的應援海洋。

  冥冥坐在喧鬧的應援席,依舊姿態優雅得像坐在城堡裡鋪著精致桌布的餐桌前,慵懶品鑒著紅酒的貴婦。

  她笑道:「七海先生,表情別這麼嚴肅嘛。同學們可是在場上為了學校的榮譽辛苦拼搏著呢,我們作為老師,要多給她們一點鼓勵。」

  七海捏著被歌姬硬塞過來的助威棒,目不斜視道:「冥冥小姐,今天你是又收了五條先生的錢才會過來的嗎?」

  冥冥輕笑道:「猜錯了。這次不是委托,我和五條先生開了一個小小的賭局。」

  像個毫無感情的加油機器人的日下部,他一邊揮舞著助威棒一邊撇嘴吐槽道:「所以最後還不是跟錢有關。」

  還有點酸冥冥這次又能賺多少錢的他,一想到五條悟已經答應後天跟他一起出任務,這滿滿的安全感所帶來的喜悅瞬間將他淹沒。

  這才是苟退休的正常打開方式呀。


第108章 豪強的重量

  「哇哈,竟然有兩個練習場!好大!」

  咒術高專的男生們剛走進青道的練習場,就被左右相鄰的兩個寬敞的練習場給吸引走了全部的目光。

  他們去過的好幾所學校裡,就屬青道棒球部的場地最寬敞了,就連投手訓練投球的牛棚,都寬敞得能容納多組投捕同時練習,不愧是有錢的私立高中,老牌豪強,條件優渥得讓人羨慕。

  這會兒,兩個場地內都有身著青道隊伍的隊員們在練習,虎杖一邊和伏黑嘀咕著自己從澤村那打聽來的有關青道消息,一邊伸長了脖子試圖從遍地的藍帽子中找出自己的好友來。

  其實,不用他特地尋找,只要認真聽哪兒的聲音最大,就能迅速找到澤村了。

  「啊哈哈哈!御幸前輩,我的無敵唰唰球怎麼樣?是不是特別厲害!」

  這不,大嗓門在這呢。

  御幸站起來,把球扔回給對面把左胳膊掄出殘影,興奮得像只得了肉骨頭正瘋狂搖尾巴的柴犬似的投手,「你在說什麼呢?明明連好球帶都沒投進去。我的手套放在這呢,你看到了嗎?」

  某位投手爽朗的大笑止住,尬在了原地,陷入迷之沉默。

  偌大一只抱膝安靜坐在旁邊的黑發投手問道:「御幸前輩,我能投投嗎?」

  用沉默逃避話題的棕發投手立刻喊道:「降谷!今天和咒術高專的練習賽,是我先發!你別在這影響我熱身!」

  降谷:「監督說了,看情況後半段或許會讓我上場。」

  「想也別想!你死心吧!我是不會給你這個機會的!」

  「御幸前輩……」

  「我說了!你沒機會上場的!御幸前輩,請繼續幫我接球!」

  「你們兩個……有一點拜托的樣子嗎?」

  親眼目睹了青道的兩名主力投手是如何在半分鐘之內迅速『反目成仇』,看戲的高專一行人憋笑憋得十分辛苦。

  哈哈!原來這就是豪門球隊投手的日常嗎?太有意思了。

  虎杖走近,靠在欄杆上衝澤村打招呼,「嗨,澤村,好久不見呀。」

  「虎杖!」澤村眼睛一亮,咚咚咚的就跑了過來。

  「原來一會的比賽是你先發呀,我已經開始期待了。」虎杖笑道。

  澤村:「啊哈哈哈!那你可要提前做好心理准備了,我是不會讓你們輕易上壘的!」

  「這麼……」虎杖笑著正打算和他開個玩笑,忽然注意到有什麼東西從澤村的背後爬了上來,然後一路順著他的左胳膊爬到了手腕上。

  那是一只兩條胳膊般粗,有著和鱷魚類似的烏青色堅硬鱗甲,兩只乒乓球大小可笑的橙紅色眼睛,像蝸牛似的長長地吐了出來,這會兒正半闔著眼盯著虎杖打量的咒靈。

  四級中上實力的咒靈。

  想要祓除它的話,動動手就行了。不過,那是一般情況下。

  虎杖的視線,隨著那只咒靈靈活的用柔軟的長尾巴纏繞上澤村手腕的動作緩慢移動著。咒靈似乎注意到虎杖能看見自己,它怪笑著慢慢收緊了纏繞的力度,像是在向虎杖發出挑釁。

  不能隨便動手。

  這只咒靈很狡猾,如果不小心激怒了它的話,澤村的手腕……他可是投手,一個非常喜歡棒球、靠手腕吃飯的投手。

  明明春季大會剛認識澤村的那會兒,還沒有的……

  盡量裝出一副什麼事都沒發生過的雲淡風輕的樣子,虎杖又和澤村聊了幾句,這才走回高專的隊伍中。

  在他回來的第一時間,順平就擔憂地問道:「剛剛纏在澤村左手上的那個……」

  虎杖點頭,「沒錯,是咒靈,還是只智慧頗高的咒靈。」

  順平剛進入咒術師的行列沒多久,很多東西都不太了解,「人類的負面情緒是咒靈誕生的能量來源,所以醫院、學校這些地方都是咒靈的聚集地。可為什麼像排球部、棒球部這樣積極向上的社團,也會出現這麼多咒靈呢?就連稻實、市大三高、青道這些豪強校也不例外。」

  看著賽場上大家抱成一團努力,一起笑一起哭的樣子,他想像不出來這些人背後會是怎麼相處的。總不能場下搞霸凌,場上還能抱在一起一家親吧?那他們的演技也太好了。

  他帶入了一下自己曾經的糟糕經歷,一想到那些人攬著自己的肩膀表演關系和睦的樣子,就忍不住想吐。

  「不是哦。」帶著大家走遠的五條悟見他倆遠遠地墜在後面,於是折返回來,一只胳膊搭著一個人的肩膀,推著他倆往前走。

  「豪強兩個字的重量,可沒那麼容易肩負起來。」他說道,「這兩個字,包含了前面許許多多屆前輩用努力換來的榮耀,想要守護住這份榮耀,就需要後來者付出更多的努力與汗水。而且,豪強隊伍內的競爭也是非常激烈的,並不是誰都有資格來守護這份榮耀,你只有擁有足夠強大的力量,才有資格站上來。」

  虎杖掃了眼分散在兩個練習場上各個*角落的青道隊員們,粗略估計接近一百人。這是一所棒球強校正常的部員規模,可正選隊員名單,只有區區20個,甚至打進甲子園的話,名額還會繼續縮小至18個……

  僧多粥少,這就注定了大部分隊員辛苦練習了三年,也不見得能進入20人正面名單。

  這就是隱藏在豪強兩個字背後的真實。也是這些游蕩的咒靈誕生的原因。

  豪強啊……

  「野間惠在4號位的扣球被高專的自由人防起,她的扣球還是這麼充滿力量感,球反彈著朝球網飛了過來,是顆探頭球,接應江川跳起按下,球落地了,17:16!」

  「紫藤源不愧是東京地區的豪強隊伍,在被咒術高專用極具個人風格的強攻接連得分,將分差拉到4分後,她們在王牌野間惠的帶領下奮起直追,轉眼的功夫就將分差縮小到1分,緊緊地咬在咒術高專後面。想要甩開這只隊伍,並不容易。」

  此刻東京的另一個角落,一場激烈的比賽還在繼續。

  「還是紫藤源的田沼發球,她的發球落點很不錯,是下撤到後排的主攻手真希把一傳接起來的,這樣一來,就拖延了咒術高專最強進攻點的進攻節奏。」

  「二傳手把球傳給2號位,副攻手津美紀的掩護起跳並沒有騙到紫藤源的攔網隊員,她們沒有陪跳,成功的把接應天內理子的扣球給攔了下來。」

  「為了救起這顆被攔下的扣球,咒術高專用光了三次觸球,機會來到了紫藤源這邊。」

  「球當仁不讓的給到了野間惠的手裡,她跳起扣球……攔住了!咒術高專的雙人攔網成功把球給擋了回去!球還沒有落地!紫藤源趕緊把球救起,機會還是給到4號位的野間惠……扣球!漂亮!球落地了!這次咒術高專的自由人沒能救起,球飛出了界外,17:17!」

  讓紫藤源連得4分將比分追平,夏油傑見大伙狀態不好,忙叫了個暫停把大伙喊回來。

  野間惠不愧是被職業聯賽隊伍提前看中的選手,她那殺傷力和真希不相上下的扣球對高專的防守造成了不小的壓力,西宮桃更是在前面的一次接扣球中不小心把手指砸成了蘿蔔手,這會兒左手手指上已經纏上了膠帶。

  夏油傑:「和前面多點開花的進攻模式不同,打到現在,野間惠的助攻進攻次數越來越多了,這也意味著紫藤源受到的壓力和我們一樣,我們的進攻同樣對她們造成了不小的威脅。」

  「後面野間惠再扣球的時候,你們轉到前排的人就改換成軟式攔網,別和她硬碰硬,先給扣球減速,緩解接一傳的壓力,然後再找機會發起反攻。」

  「是!」

  「然後真希,你和……」

  暫停結束,還是紫藤源發球。

  真希在4號位打了一個平拉開甩開攔網的斜線扣球,並在扣球時對照著後排接一傳隊員的位置特地收了部分力度,讓球扣出去堪堪落在自由人身前一步遠的位置,成功破發。

  高專在暫停的時候做了戰術調整,紫藤源亦然。

  接起高專的發球後,野間惠快速繞到4號位起跳,真希和理子迅速並了過去想要攔截,可這次,野間惠的跑動進攻只是個幌子。在她的掩護下,二傳手手腕一抖,跳起來把球傳給了兩步外在3號位跳起的一年級副攻手佐佐木的面前。

  啪!

  送到手邊的球被身高185CM的佐佐木跳起垂直扣下,紫藤源短平快進攻得分,18:18。

  狡猾的二傳手和她的王牌好友,用高超的演技成功騙過了高專的攔網。

  但高專也沒有氣餒。

  「副攻手三輪的快攻,咒術高專立刻回敬了紫藤源一個短平快攻,19:18,再次獲得一分的領先。兩支隊伍互不相讓,比分咬得很緊呢!」

  22:22,23:23……這種你一分我一分的緊張角逐,一直持續到25:25依舊沒能分出勝負,看台上的觀眾們看得手心冒汗,每一次扣球都能牽動著他們的身心。

  「25:25,!在咒術高專率拿到24分以來,局點在兩隊只見反復交換,可依舊沒有哪支隊伍搶先拿到2分領先,贏下這一局。」

  「現在,是紫藤源的主攻手田沼發球。咒術高專這邊,最受矚目的1號主攻手禪院真希她又轉到4號位前排來了。我們可以看到,紫藤源明顯加強了對她的防守。」

  「主裁判吹哨,發球,後排的自由人西宮把球接起來了。一傳到位很不錯,我們看看球會給到誰?」

  「真希繞了半圈沒能找到很好的進攻機會,她最後還是來到了4號位,紫藤苑的副攻手夏目和接應江川立刻過來盯防她,真希被看得很死,進攻的位置並不好。」

  「妹妹還是決定相信姐姐,球往4號位傳……是接應的快攻!真希在4號位的起跳只是為了掩護隊友的進攻,天內的迅速扣球突破了紫藤源的後排防線,26:25!咒術高專再次獲得領先!這次,她們能夠抓住機會殺死這一局呢?」

  理子的扣球得分讓大伙都很高興,場上幾個女生們大聲地叫好,默契地圍成一圈搭著彼此的肩膀互相加油打氣。

  紫藤源太難纏了,機會握在手中,最好能盡快結束,否則又要突生變數了。

  偏偏在這種時候,站位輪轉後西宮桃下場了。這輪是津美紀的發球局,場上有兩名防守較弱的副攻手的輪次。

  「津美紀別緊張,放輕松把球拍過去就是了。」野薔薇回頭安撫道,「大不了我們再打回來就是了。」

  津美紀哭笑不得。

  這種時候不是該多拜托她拿下這一分嗎?你們這樣放縱我,我會很過意不去的。

  她抱著球深吸了口氣,再緩慢地將胸腔內的濁氣吐出來。

  主裁判吹哨了,八秒的發球時間。

  津美紀輕輕將球拋起,然後擊出。

  她的發球一向沒什麼威脅力,被紫藤源輕松地接了起來。

  這一輪,紫藤苑的前排分別是接應江川,主攻手野間惠以及副攻手佐佐木,三名攻手,三個進攻點。

  高專這邊,三輪霞,真希和理子肩並著肩站在中間區域,看著江川和野間惠一左一右分別奔向2號位和4號位。

  真希瞄了眼副攻手佐佐木的位置,靠近4號位的野間惠站著。

  這是她最常出現的站位。雖然因為身高優勢,一年級就進入先發名單上場比賽,但和場上的其他選手相比,她的基礎明顯差了一截,因此大多數情況下都是跟在野間惠的身邊幫她打打掩護,順便學習前輩的經驗。

  球飛到了二傳手的頭頂,真希在瞄到球往4號位飛去的瞬間,早有心理准備的她立刻拽上三輪霞,迅速和理子回合,甚至還在跑動過程中和三輪霞交換了位置,在野間惠面前架起了一堵寬闊嚴密的鐵壁。

  咚!

  野間惠的招牌重扣撞上了高專的三人攔網,是斜線扣球。球砸在了真希和三輪霞張開的手掌中,體重較輕的三輪霞甚至被這記重扣撞得身體晃動想要往後倒,真希注意到迅速用腰往旁邊一頂,把三輪霞給撐住了。

  球在兩人的聯合努力下攔了下來落地了。

  27:25,咒術高專的女生們在這場艱難的角逐中贏下來這一局!


第109章 開局危機

  五分鐘的局間休息時間很快結束,高專和紫藤源的第二場比賽又要開始了。

  幸運從對方手裡搶下第一局的勝利後,夏油傑有預感,對方在第二局會有大動作。因此,在站位上他並沒有做出任何改動,還是和第一局時一樣,由真依在1號位的站位開始,錯開發球的隊員,盡可能地讓進攻的主力真希把注意力放在進攻得分上。

  當主裁判吹響第二局比賽開始的哨聲後,他發現拿著球站上發球區的人,是紫藤源的二傳手有森。對面的站位同樣沒有變動。

  夏油傑不由挑起了眉頭。

  開局的前幾球,雙方打得有來有回沒什麼新奇的。意外,發生在紫藤源的副攻手夏目花音站上發球區之後。

  球朝著西宮桃徑直飛了過來,西宮桃抬手去接,誰知球撞上她的右胳膊後不受控制地飛出了界外。

  「漂亮!紫藤源的副攻手直接發球得分了!」

  野薔薇走過去把西宮桃拉起,問道:「沒事吧?」

  西宮桃搖搖頭,皺著眉說道:「她的發球轉速很快,我需要適應一下。」

  看視頻的感覺和自己親身感受還是很不一樣的。上一局紫藤源的三名發球隊員中沒有夏目,因此大家都不知道,她的發球這麼具有破壞力。

  「難怪她們不變動站位呢,原來是對自己有信心呢。」野薔薇哼了一聲,「我來幫你。」

  「不用,我可以的。」西宮桃拒絕了。

  她可是自由人。如果對面的發球連她這個自由人都接不住的話,其他人豈不是會……

  她把手緊緊一握,下定決心一定要接起來。

  夏目的第二次發球,還是瞄准了西宮桃。看來,她打著破壞自由人的接球,以摧毀高專全隊接一傳信心的目的。

  這種手段在比賽中很常見,如果高專遇到了,她們也很樂意用這招的。

  這次,西宮桃為了能穩穩地把球接起來,她費了點勁,雙膝磕在地上以獲取更大的受力。

  在她的努力下,球被墊了起來,雖然位置並不太好。

  「做得很好,桃!」真依喊著跑出去把球往真希頭頂拋過去,真希起跳扣殺。

  轉到後排的主攻手田沼單膝跪地把球墊起,二傳手背傳把球給到甩在攔網跑到2號位的接應江川。

  「雙人攔網!」

  三輪霞和真希立刻並了過去跳起攔網,江川扣球的力度猛地一收,五指朝上對著球輕輕一托,球翻過兩人攔網的雙手躍了過去。

  球落地了,紫藤源吊球得分,1:4。

  不僅如此,紫藤源的進攻還在繼續。

  發球局連得兩分後,夏目第三次發球稍微低了些,球飛到中線時在球網上磕了一下。觸網減速後的球朝著三米線附近落了下來,離得最近的三輪霞側身一撲,勉強用手把球帶了起來,但帶起的位置和高度都不太合適,球還是落地了。

  紫藤源的發球再得一分,1:5。

  在西宮桃又一次辛苦地把發球接起後,理子在右邊路一邊朝著球網跑去,一邊舉起手臂高喊道:「球給我!」

  紫藤源的三名前排隊員目不轉睛地盯著真依的動作。

  真依的大腦裡就像有副自動預測的沙盤,上面一個個標著不同數字的小人兒在來回變動著奔跑。

  她記住每個人的位置,然後一只腳往後退了一步,做出一副想要背傳的樣子。紫藤源的一年級副攻手佐佐木被她的動作騙到了,下意識地往2號位跨了兩步,可經驗更老道的野間惠和江川卻沒有絲毫的動作。

  該死,怎麼這麼難騙。

  真依心裡抱怨著,手裡快速把球傳給從後面繞了一圈衝到4號位網前的真希。

  「右邊路,雙人攔網!」

  野間惠和江川看到傳球的方向,立刻就跑了過去,在真希面前豎起一道高牆。真希轉動胳膊和手腕,寫著把球朝三米線的位置扣去。

  咚的一聲,真希的小斜線扣球給的力度稍微大了點,球飛了出去,沒能落到界內。

  1:6,分差5分。

  場上的空氣變了。

  如果說第一局的紫藤源是個讓高專忌憚的強敵,那麼現在的她們,就已經徹底露出了獠牙,向給了她們一個下馬威的高專嘶吼咆哮著宣誓自己的強大。

  「怎麼辦怎麼辦?都落後5分了!這才剛開局呀!」看台上,歌姬看著越拉越大的分差,慌得一直碎碎念著為女生們祈禱,硝子無奈地拍著她的後背安慰著她。

  熊貓不甘心地甩著搖花,喊道:「不過是又被對手開局拉開而已,放心吧,她們一定可以的!唉,奇怪,我為什麼會說又?」

  黑井提醒道:「上周和玉蘭學園的比賽,也發生過這樣的情況。」

  熊貓一拍腦門:「哦哦!對對對,那個很擅長發球的玉蘭學園,我記起來了。」

  隨著他的一番動作,旁邊扛著長槍短炮的『貓粉』們都沸騰了,哢哢哢的又是一套非常熟練的連拍。熊貓被閃光燈一提醒,連忙一本正經地站好,又揮舞著搖花給女生們加起油來。

  場上,高專開局的接連實力,夏油傑立馬叫了個暫停回去調整。

  也不知道他對著女生們說了什麼,再次上場後,女生們打得更有章法了,也不急著在網前和紫藤源一下分出勝負。

  「……野間惠的扣球被咒術高專的自由人防起了,機會來了。主攻手真希和接應分散到兩邊找機會,是3號位副攻手三輪霞的短平快球!野間惠的反應很快,但她沒能把球截住。」

  「在被紫藤源接連搶了4分後,咒術高專終於成功破發!」

  「三輪,很漂亮的扣球!」

  「哈哈,沒什麼,都是大家配合得好,才給我創造了機會。」三輪霞謙虛道。

  野薔薇笑著迎了上去,和她擊掌,「耶!」

  很快,理子和津美紀也接了上來。其他人一看,都有三個人和三輪霞擊掌慶祝了,她們要是落下得話就顯得很不團結,於是剩下的人也走了過來,學著前面人的模樣擊了下掌,引得三輪霞紅了臉。

  僵局打破後,一切走上正軌。

  高專耐心地破解著對手打出的每一招。真希和野薔薇兩個得分主力被盯死,理子和兩名副攻手就活躍起來,不斷的在真真假假的掩護進攻中找機會下手扣球。對方改成看清傳球方向的後攔網後,她們就換成掩護後排的梯次進攻。

  反正自IH預選賽開賽以來,她們又不是第一次遇到這種情況了。

  真希作為明眼人都能看出來的絕對王牌,受到的照顧永遠是最多的。在最強進攻點被看死後的一次次失利中,高專的其他隊員們漸漸也學會了如何跑動找機會,什麼時候起跳最好,怎樣的掩護欺騙效果最好等。

  實戰是最好的老師。曾經一盤散沙互相看不順眼的隊員們,現在也能捏成一團了。

  「咒術高專剛用2號位的背飛快攻得分,紫藤源馬上就用相同的方法回敬了她們一發快攻。看來,兩隊的火氣很強呀。」

  「輪到紫藤源的主攻手野間惠發球了。她很有力量感幾句破壞力的發球,今天在對上咒術高專時似乎效果並不怎麼好。大概是隊長真希和野間惠是同類型的選手,咒術高專的隊員們早就適應了這種發球吧。」

  「野間惠的發球被後排的主攻手真希接起,一傳很到位,不錯。球傳到了4號位主攻手釘崎這邊,紫藤源雙人攔網,釘崎選手扣的是直線,她把球從標志杆和副攻手佐佐木之間送了過去,球的落點剛剛好落到了邊線上,漂亮的直線球!」

  「輪到咒術高專發球了。副攻手三輪霞的發球被接起,前排的主攻手田沼跳起掩護,野間惠的後三進攻被真希接了起來!這是機會球,咒術高專會……哦!前排的二傳手沒有托球,她出其不意的二次進攻吊球得分了!」

  「8:10!開局落後5分的咒術高專經過一番辛苦的追趕,終於將分差縮小到2分了!」

  「好呀,真依!真依——」

  看著自己的學生在場上如此閃耀,歌姬這位老師非常自豪,嗓子都快喊啞了。甚至她覺得自己的聲音不夠大,嘈雜的場上學生們可能聽不到自己的加油聲,她還鼓動著幾名男教師活潑點,將真誠附注到聲音中喊出來。

  一本正經嚴肅矜持的七海:「……」

  他就不該來這。咒術師果然是狗屎。

  在好友灰原的帶動下,七海屈服了。

  一大早的過來這站著,午飯都是隨便應付了事。這種周末被迫加班的糟糕事情,還是盡快過去吧。准決賽是三局兩勝制的,只要真希她們能兩局結束比賽,就能提前離開了。

  滿意地看著幾位老師跟著熊貓的節奏敲著助威棒,歌姬擦了擦額頭上的汗忍不住感嘆道:「唉,要是樂岩寺校長在這就好了。」她憤憤地看了眼對面看台紫藤源豪華的吹奏部,聲音裡冒著酸泡,「樂岩寺校長的吉他一彈響,絕對能壓過對面的聲音!」

  冥冥笑而不語。硝子看了眼腕表,「這個點,校長他們那邊也應該開始了吧?」

  同一時間,三十多公裡外的另一處會場內,身著不同款式校服的男高中生們在階梯會議室內正襟危坐。

  下方,寬敞的舞台上一面巨大的延綿數十米的白底黑字橫幅擺了出來,一列列緊挨著的黑字正是一間間學校的名字。

  甲子園地方大會東京都賽區的抽簽儀式,即將開始。


第110章 高專和青道的相似之處?

  抽簽是分成東西兩個半區來進行的。先抽出東東京區的分組,然後才是西東京區。

  兩個賽區共四百多支隊伍,巨大的階梯會議室堪堪容納下這麼多支隊伍的代表。

  還有一個星期就要迎來最熾熱的夏天,馬上就要得知第一場比賽的對手,男高中生們雖然表情嚴肅正襟危坐著,可眼神卻忍不住一直在往周圍瞟,試圖在茫茫人海中找尋到熟悉的身影。

  一般情況下,上台抽簽的都是各支隊伍的隊長。在隊長沒空的情況下,則可以由隊伍的經理、監督、部長等人進行代抽。

  不過,這到底是孩子們高中時代重要的青春記憶,因此不少隊伍都是派出隊長來的,這也導致少數幾支由監督、部長等過來代抽的隊伍,那幾張一看就被上班腌入味的飽經滄桑的面孔,和周圍那一張張青春洋溢的臉格格不入。其中咒術高專的最甚。

  拄著拐杖胡須蒼白的樂岩寺,正和抱著胳膊在室內也戴著副墨鏡的夜蛾坐在貼著咒術高專紙條的位置上。

  鑒於他們倆的畫風過於清奇,像只老鶴和鴕鳥被硬生生塞進初出茅廬的大白鵝群中,引得身邊年輕的大白鵝們頻頻向他們投以好奇的目光,時不時的還用自認為壓低的聲音嘎嘎地討論幾聲。

  「快看快看,那邊有個老爺爺和一個室內還戴著墨鏡的怪大叔!」

  「他們是哪個學校的?」

  「別著急,我看看……咒術……高專……是咒術高專!」

  「噓!小聲點!被他們聽到的話很不禮貌!」

  「是是是。嘶……話說,你們有沒有覺得那個墨鏡大叔的樣子,有點眼熟?」

  「哈哈!原來你和我的感覺是一樣的啊!我看見那個大叔的第一眼,就覺得他跟青道的片岡監督形像很類似了。」

  「嚴肅正經的國字臉,修剪整齊的胡須,最後就是一樣喜歡在室內戴墨鏡……真的好像!」

  被當猴看的樂岩寺&夜蛾:……

  學生們自認為掩飾得很好的偷看打量,放在敏銳度很高的咒術師身上,幾乎等於被正大光明地盯著看。

  胡須花白的樂岩寺先扛不住說道:「夜蛾,要不……你還是把墨鏡摘了吧。」

  夜蛾:……

  樂岩寺當然只是隨口一說,並沒有認真。他們既然已經引起注意了,何必用行動讓那些學生知道他倆聽到了他們的話,引起他們不必要的擔憂忐忑呢。

  「抽簽這種事,你來不就行了,為什麼還要叫上我?」樂岩寺抱怨道。

  夜蛾解釋道:「你不是副部長嗎?悟跟我說了,他和傑今天都要帶隊打比賽,沒空,只能拜托我們了。」

  「再說了,甲子園可以說是全國最受歡迎的高中比賽,每年到了這時候,都有不少人關注這邊每場比賽的情況。通過建立社團打響名氣吸引招生的建議,不是你先提出來的嗎?那今天的抽簽你肯定也是要到場的。上次IH預選賽抽簽我們有事錯過後,悟還找我抱怨過好幾次呢。」

  樂岩寺被夜蛾用話堵在這了,一時間找不到反駁的理由,只得沒好氣地把話題往其他方面引。

  「那也不用兩個人一起坐在這。能上台抽簽的人只有一個,我可以在外面等你。在這坐著的大多是學生……」

  「你看,那不是有個和我們一樣的嗎?」夜蛾忽然打斷樂岩寺,指著斜前方一個體型略寬、兩鬢斑白的中年人說道。

  那一看就是哪支隊伍的監督或教練。

  樂岩寺盯著那個背影看了會,然後就注意到貼在那人椅背上的紙條,「……青道高中。」

  「嗯?」夜蛾猛地想起了什麼,「悟他們今天約好打練習賽的隊伍,好像就是青道。」

  也不知道是他們的聲音太大,還是他們的目光過於明顯被對方給感受到了,那人竟然回頭看了一圈,最後目光落到了夜蛾和樂岩寺身上。

  夜蛾知道他們兩個坐在學生中間格外顯眼,可他總覺得那人的視線……是落在他鼻梁上這副墨鏡上的。

  青道……剛剛那些學生們不就在討論,他和青道的監督形像很類似嗎,難道……真的很相像?

  夜蛾決定一會抽簽結束後上網搜搜那位片岡監督的照片。

  在夏季大會抽簽會場,幾位前輩無意間關注到彼此的同一時間,十幾公裡外的青道高中練習場內,一場激烈的練習賽正在如火如荼地進行著。

  「澤村,點發好的!」

  「這種情況交給你肯定沒問題的,看你的了!」

  一出局一二壘,現在站在打擊區上的,是把高專的打線壓得幾乎沒怎麼上過壘的投手,九棒澤村榮純。

  闊別兩月,他進步飛快,比春季大會那會更厲害了。那一顆顆從直球基礎上衍生出來的變化幅度劇烈的變化球,初次見到的高專真的很難摸清球路,就連虎杖上輪打席都被一顆突然下墜的球給騙到揮空,吃了個三振。

  還是得花點時間快速適應呀。

  雖然投球上,澤村變成了大魔王般的存在,但幸運的是,至少打擊上他還沒有插上翅膀一起高飛,他的上輪打席還在伏黑手裡吃了三球光速揮空三振下場呢。

  「來吧!我已經做好准備了!」從鼻腔內噴出兩道熱氣的澤村大吼一聲,氣勢很足的……擺出了觸擊的姿勢。

  眼神犀利喊得這麼大聲,還以為他要轟發大的呢,結果是觸擊?

  伏黑無語。

  澤村還是這麼有元氣。

  虎杖看向身旁的澤村,眼神裡帶著笑意。可當他的視線注意到安靜趴在澤村左手臂上的咒靈時,眉頭還是微微皺了下。

  練習賽打完後,找個機會單獨把澤村叫出去乘機解決掉吧。

  咒靈長時間地趴在他的胳膊上,遲早會對他的胳膊和手腕造成負擔,影響到健康的。而且,馬上就是夏季大會了……

  雖然心裡想著事,但虎杖還是盡職盡責地打出暗號,給出最合適的配球。

  既然澤村想犧牲觸擊幫助壘上的隊友推進,那麼第一球就來顆內角位置的卡特球。

  通常情況下,壘上有人打者擺出觸擊動作的時候,防守方都會先在外角位置進行試探。不過嘛,澤村的揮棒欲望這麼強烈,想必第一球他極大概率會出手的吧?

  回想著上一輪打席,澤村一邊精神滿滿地叫嚷著一邊氣勢磅礡地揮空,然後轉身就當做什麼事情都沒發生過那樣安靜離去的表情,虎杖憋著笑期待著一會將會發生的事。

  澤村的表情很認真,很嚴肅,一雙大大的丹鳳眼不眨一下地盯著伏黑。在伏黑的身後,二壘的跑者警惕又小心的慢慢往右手邊挪步,一點點地拉開和二壘之間的距離。

  忽然,一直背對著跑者的伏黑快速轉身,朝著二壘扔出一顆牽制球,狗卷跨了兩步到二壘,伸手將球接住下拉手套,猛地一驚的跑者縱身一撲,繞開狗卷的腿用指尖先一步觸碰到了壘包。

  「Safe!」負責二壘區域的裁判攤開雙臂大喊道。

  呸呸兩聲吐掉撲壘的過程中濺進嘴裡的沙土,東條爬了起來拍掉胸口的額塵土,又若無其事地朝右手邊靠近三壘的防線交叉邁了幾步。

  好敏銳的投捕,看來,還是等澤村的觸擊比較安全些。

  他快速地在心裡做了番衡量,停在了安全距離內。

  沒能抓到出局數,伏黑也沒有氣餒。能成功抓到跑者自然很好,可牽制球的目的從來都不是抓出局數,而是讓跑者不要離壘包太遠,是為了恫嚇他們,不讓他們隨隨便便地盜壘向前推進。

  重新調整了下呼吸的頻率,又回頭確認了壘上的兩名跑者都老老實實地呆在眼底,伏黑這場重新將審視的目光落到打擊區站著的澤村身上,並抬起胳膊將球投出。

  伏黑的球雖然沒有虎杖的那麼快,但本就底子不差的他經過一番練習後,如今最高球數也跨過了140km/h的大關。

  時速接近140km/h的球站在打擊區看起來是怎樣的?

  你見過高速公路上一閃而過極速行駛的汽車嗎?

  想像一下,一輛將速度加到140km/h的汽車,它在距離你18.88米的位置急速向你衝過來,你站在緊挨著汽車行駛的道路旁,甚至不知道車開過來時是否會撞到你身上……站在棒球打擊區的感覺,和這種感覺很類似。

  現在,就有這麼一顆球朝著澤村急速飛了過來。

  能打好棒球的人,動態視力都不會差,這就導致打者能清晰地看到球是如何朝著自己飛過來的,非常考驗打者的心態。

  看著距離自己越來越近的白色小球,澤村沒有絲毫的緊張害怕,身體甚至沒有後退躲避的動作。

  在球即將進壘的瞬間,早就橫握著球棒等待許久的他忽然右腳往後撤了半步,同時手中的球棒往身體內側收了一下迎上了飛過來的球。

  咚的一聲,一聲輕輕的磕碰聲後,在虎杖驚掉眼珠子的目光中,球就像被匹被馴服的野馬,卸去狂躁的力量乖乖地落地,沿著一壘的邊線平行著向前滾動。

  這、這……澤村那小子也太會點了吧!

  因為球沿著一壘線一直滾到中段的位置,等他們把球撿起來時,想要率先封殺二壘進壘的跑者時已經來不及了,只能傳球給一壘封殺打者。

  真是顆完美的觸擊球呀。

  東堂快步跑上前將球撿起然後立刻轉身,把球傳給在一壘補位的二壘手機械丸,將埋頭狂奔的澤村封殺出局。

  而原本在一壘和二壘的跑者,也在觸擊球的幫助下安全地向前推進一個壘包。

  兩出局二三壘,下一棒打者是打率還不錯的一棒倉持洋一,局勢有些棘手了呀。

悠于 2025-5-10 13:57

第111章 誰跟她關系好?

  成功給高專制造了個大麻煩的澤村,回去後就被一群隊友們像摸狗狗似的被挨個摸腦袋,隔得遠遠的虎杖也能聽到那邊傳來的一陣「姆姆姆」的不爽呼嚕聲。

  新上場的一棒打者倉持,他那掩藏在帽檐那片窄小陰影下的眼神如狼般凶悍,一看就不是什麼好對付的角色。

  他如果是咒術師的話,估計是個和秤金次類似的刺頭。

  伏黑用快速指叉球起手,哄得對方擦棒把球擠出界外,接著又是顆直球投出。伏黑優秀的控球,逼得倉持不得不出手試試。反正不打的話,讓高專白賺好球數,打的話至少還有機會。

  砰的一聲,球被打了出去,擦著右外野邊線落地了。還是界外球。

  兩好球了。

  倉持在快速思考著。

  這個投手會快速指叉球、變速球還有卡特球。快速指叉球已經投過了,變速球截止到目前,只對御幸投過一次,卡特球倒是用得比較勤。

  他感覺自己隱隱已經猜到了高專投捕的配球。

  和上次交手時還有些獨的投球風格不同,這個投手學會卡特球後越來越依靠和隊友配合,借助守備的力量快速拿出局數。這風格,倒是和澤村那小子很像……

  想到這,倉持的心情變得有些微妙。他垂眸看了眼自己正站著的左打區,然後快速地在心裡給出的幾個待選項中勾出卡特球的答案。

  正統右投手投出的卡特球,會向左打席偏移,逃離右打者的身邊,判斷失誤的話容易揮空。

  而對於左打者來說,球反而是朝著靠近自己的方向橫移過來的,位置稍有錯誤就容易揮空。即便揮棒位置准確,可誤以為是直球沒能判斷是是卡特球,也很容易打出極易被內野手處理的滾地球被封殺出局,是克制左打者的武器之一。

  這對投捕前面就經常用這一招,自己又是個左打者,想必他們用起這招信手拈來吧?

  心裡有了大概的猜想,等伏黑的球投過來時,看到那如預料中從內角削進來的白色小球,倉持心中冷哼一聲快速出手。

  投手和打者的較量,就像石頭剪刀布這項游戲,打者知道投手分別捏著石頭、剪刀和布三張牌,但每次投手會打出哪張牌,都需要打者仔細思考分析。

  這乍一聽上去,像是個運氣游戲。運氣好猜中了投手的出牌,就能打中上壘,運氣不好就被淘汰出局。

  這次,倉持的運氣就不太好。他猜錯了。

  在他的球棒即將迎上飛速靠近的小球時,一直沿著直球的球路徑直飛過來的球猛地往下一沉。倉持心頭一跳,下沉的球就已經被球棒下沿給擠了出去,朝著二壘手的正面滾了過去。

  可惡,竟然時快速指叉球!

  他甩下球棒跑得飛快,但人跑得再快,又怎麼快得過球呢,尤其是球的落點距離一壘還這麼近。

  機械丸穩穩地撿起球送到了一壘,三出局換場,伏黑和虎杖又一次守住了這一局。

  「大家辛苦了。」高專眾人換場回到休息區,順平一邊給大家派毛巾和水,一邊給大家分享了一個好消息,「真希前輩她們贏了第一局,現在正在打第二局呢!」

  「真的嗎?!」虎杖激動得噌地站*了起來,伏黑也猛地抬起頭。

  「嗯,綺羅羅前輩剛給我發的消息。」順平說著又把自己的手機遞了過去讓大家自己看,「第二局剛開場的時候,她們遇到了對手有節奏、有針對性的連續進攻,在對方的發球局連丟4分。」

  看著虎杖和新田隨著自己的講述不自覺地緊張起來的模樣,他忙笑著安慰道:「放心吧,比分現在已經追回來了,甚至還實現反超了呢。」

  「那就好。」虎杖握拳道:「真希姐她們一定能贏的!全國大賽,她們也一定能去的!我們可是和她們約好的!」

  「放心吧,我們能贏的。」喧囂的排球場上,三輪霞拍著野薔薇的肩膀安慰道。

  在球場一側牆壁上懸掛著的電子計分板上,鮮紅數字顯示的18:19的比分格外顯眼。她們是那個18,紫藤源是後面的19。

  就在剛才,野薔薇在4號位的一記扣球出界,讓好不容易反超的高專再次丟失了領先的地位。

  野薔薇隔著球網深深地看了眼對手,說道:「我會打回來的。」

  她從來都不是個會輕易認輸的人,這句話剛說完,她的反擊就來了。

  在接起對手的發球後,釘崎作為這輪前排最強的主攻點,受到了紫藤源全方位的照顧,一時間竟找不到甩開攔網的參與進攻的好時機。真依手腕一轉,把球傳給球網另一頭的三輪霞。

  在前排看死野薔薇後,紫藤源後排隊員的注意力就全放在隨時准備接扣球上了,因此當三輪霞的扣球剛擊出,自由人立馬魚躍向前,快速地把球墊起拋給網前待命的二傳手。

  前排待命的主攻手田沼立刻跳起接力,把球扣到了高專這邊。

  「觸球一次!」三輪霞跳起攔網時,指尖碰到了球,球在她手上彈了一下,竟太高飛行的高度,朝著高專後排界外的位置快速飛了過去。

  「我來!」

  幸好,這輪站位後排除了西宮桃外還有真希在,她在注意到球路再次被抬高後,立刻高喊一聲轉身追著球大跨步跑了過去,然後雙手合十對著球反手往回一拋。

  真依挪動了幾步等在球下墜的位置,「接得好!」

  她悄悄瞥了眼真希的位置,為了接球她跑到很後面的位置,來不及參與後排進攻了,而前排的野薔薇和三輪霞分別被人防守著。

  要不,她自己把球撥過去?

  這個念頭剛出現,立刻就被她自己給否決了。

  紫藤源的二傳手是個經驗很老道的選手,不久前她的一次進攻就被對方識破給防了起來,再來一次,說不定會給對面送機會。

  心中隱隱飄過的一絲不詳的預感,讓她不敢輕舉妄動。

  「左邊路!」野薔薇在舉手要球。

  真依看了眼球網對面隱隱朝4號位靠的三名前排隊員,她一咬牙,快速地把球給傳了過去。

  不管了,現在只能相信你了。

  紫藤源迅速反應:「4號位三人攔網!」

  看著朝自己飛來的球,野薔薇用盡全力躍至空中,唇角泛起一絲笑意。

  好,很好,就是這樣。三人攔網而已,別以為這樣就能攔住我!

  從3月的第一場教學賽初見開始,覺得小斜線扣球很酷一直記在心裡的野薔薇,就開始每天勤加練習,希望有朝一日能在比賽中把這樣帥氣的極限斜線扣球給打出來。如今,終於有機會了。

  成千上萬遍的練習已經將這個動作融入進她的身體,此刻站在場上,揮動著手臂將球沿著熟悉的角度扣出去的動作是如此的自然,一切水到渠成。

  她側身起跳和球網形成夾角,同時右手手臂還斜著扭向一邊。她的胳膊像甩出的鐵錘,力量十足。附著著強勁力量的排球斜著從兩名攔網選手的面前劃過,然後擦著球網從最靠近右手邊的田沼挨著球網的胸口位置削了下去,落到了地上。

  野薔薇的扣球成功突破三人攔網,拿下一分,19:19!

  「啊啊啊!」看台上的歌姬高興壞了,高興地敲擊著手裡的助威棒,臉上的自豪溢於言表。

  其他觀眾也被野薔薇的的扣球給驚艷到了,響起了陣陣稱贊。要知道,這可是對手沒有漏洞的三人攔網呀!

  坦然地接受完理子和三輪霞她們的誇獎後,野薔薇注意到真依的眼神一直在往自己身上飄。她心下一動,清了清嗓子問道:「怎麼樣,剛才的扣球?」

  她問得很直白,真依別開臉雖仍有些別扭,但回答得也很直白:「還不賴。」

  野薔薇頓時猶如見了鬼一樣。

  這還是那個陰陽怪氣不會說話的真依嗎?

  她這一震驚,下意識地就回了句:「你的傳球也不賴。」話剛說完,她就恨不得抽自己的嘴。嘖,這也太不符合她的風格了。

  真依估計剛才也像野薔薇那樣,還沒從期待被實現的奇妙感覺中清醒過來,這才下意識地回了句好話。這會兒聽見野薔薇反常的誇獎,她一激靈,又回到了平時的狀態。

  「哼,也不看看是誰的托球。」她說道。

  看見她臉上熟悉的帶著點嘲笑意味的微笑,野薔薇的腦子也像澆了盆冰水清醒了過來。

  「你……」她才剛吐出一個字,真希就從後面走上來按住她的肩膀,笑道:「很不錯的配合。我想,這應該不是個意外吧?希望後面還能看到你們打出像剛才那樣精彩的進攻。」

  這……當然不是意外。

  雖然互相看不慣對方,但涉及到自己的實力,兩人異口同聲道:「當然不是意外!」

  兩人互相看了看,把臉一轉,賭氣道:「等著吧,下一球……」還是異口同聲。

  旁邊的理子高興地拍手:「太好了!釘崎和真依你們的關系變好了!」

  野薔薇和真依不約而同地露出吃了蒼蠅一樣的表情。

  嘁,誰跟她關系好了!


第112章 突破口

  突破三人攔網的進攻非常振奮士氣,但比賽還沒有結束,挑戰依舊。

  站位輪轉後,西宮桃下場,由三輪霞發球。

  少了西宮桃這個走位靈活的可靠接一傳隊員,紫藤源瞄准了高專的邊邊角角扣球,迅速拿下一分,再次掌握領先。

  高專自然是想立刻追回來的,但紫藤源熟練地拉長戰線和高專消耗了起來。先是野薔薇在2號位的扣球被後排的自由人接起,接著是接應江川在4號位面對高專的雙人攔網改成吊球想要打個出其不意,卻被早有防範的真依迅速墊起。

  兩隊來回拉扯多輪後,最後還是更老練的紫藤源略勝一籌,由主攻手田沼輕吊球得分。

  19:21,分差被拉到2分了。

  這場比賽,兩隊主打的就是一個強強對決,你能做到的我也能做到。

  紫藤源在拉鋸戰中用吊球拿下這一球後,野薔薇就用同樣的招數想要擺脫紫藤源的雙人攔網,但被後排的隊員及時防起。

  紫藤源兩次觸球後球的位置並不太好,田沼的扣球被津美紀攔了下來。紫藤源把球墊起想要調整位置再次進攻,但被自由人救起的球飛向了高專這邊。

  津美紀起跳作勢扣球,球網另一邊副攻手和接應迅速就位攔網,津美紀力度猛地一收改成吊球,終於拿下這一球。

  20:21。

  站位輪轉,野薔薇拿著球獰笑著走到了發球區。隔著遠遠的一段距離還有球網阻攔,紫藤苑的隊員們依舊朦朦朧朧地看到了她的表情,頓時皺起了眉。

  主裁判吹響可以發球的哨聲,野薔薇立刻將球高高地拋起,然後向前助跑兩步起跳擊球。

  球越過中線,飛快地衝向後排5號位站著的野間惠,她根據球飛行的軌跡在心裡仔細估算了一下落點後,立刻閃身讓開,「Out!」

  令人意外的事,球堪堪砸在兩邊邊線形成的對角線夾角上,就站在兩步外的司線員看得很清楚,立刻將旗落下,示意裁判這是顆界內球。

  坐在高高的裁判椅上的主裁判掃了眼站在紫藤源底線兩端的兩名司線員,見他們都在第一時間做出了相同的判斷,便手指向高專的半場,21:21,高專得分將比分追平。

  「耶!」野薔薇高興的和隊友們互相擊掌慶祝。

  野間惠:「抱歉。」

  隊友們平靜地走過來和她拍了下手,「別在意,一球而已,還有機會。」

  下一球,野間惠平穩地把球送到網前,二傳手跳起托球給身旁距離最近的接應。

  西宮桃仿佛無處不在,她及時魚躍將接應的短平快球救起,前排,真希已經在4號位待命隨時准備起跳了。

  她的進攻威脅性太大,紫藤源的三名前排隊員都把注意力放到了她的身上。誰知,真依接到球後卻身體後仰,把球往斜後方一托,這輪的發球員野薔薇站在三米線後前衝起跳,瞄准紫藤源的半場全力扣殺。

  啪!

  球完美地掠過斜著撲過來試圖阻截的前排隊員的雙手,落到了後排的空地上。

  22:21,高專實現反超!

  剛剛還面色平靜的紫藤源隊員們,終於皺著眉臉上露出一絲凝重來。

  她們不得不承認,咒術高專是個勁敵。這支隊伍完全不懼怕任何艱難挑戰,她們就像彈簧一樣,越是給她們壓力,最後積蓄的反擊就越凶猛。

  可怕的對手。

  「阿福,一會把球傳給我。」野間惠拽住好友有森的胳膊,說道。

  有森也沒問她為什麼,從小一起長大的默契讓她瞬間明白野間惠的打算。

  是呀,她可是我們的王牌,是受到整個高中女排屆關注的明星選手,球交給她,一定沒問題!

  有森相信自己的好友。

  球飛過來了。

  一傳被接起,有森前插到2號位把球往正對著的4號位傳過去。

  球飛過去的路上,副攻手、接應依次跳起揮臂扣球,連續兩波的進攻給高專的前排攔網增加了很大的防守判斷壓力。

  兩人的起跳全都是佯攻,球飛快地掠過兩人繼續向4號位飛去。

  真希在向右邊路靠近的過程中就和理子交換了站位,她腳步不停快速跑過去和津美紀會和,兩人掐著攔網的最佳時機起跳。野間惠跳起後擺正手臂,用強力的扣球衝開津美紀靠近邊線的右手。

  好痛!

  球撞上手掌的感覺,像接住了一顆甩過來的鉛球,重得讓人心驚。盡管津美紀咬著牙想要停住,可球還是撞開她的手飛到了界外。

  22:22,紫藤源又追平了!

  「好耶!」

  「野間,nice!」

  紫藤源的應援團奏響了慶祝的曲子,歡呼聲將熊貓扯著嗓子喊出來的聲音壓得一點不剩。

  「第二局,兩支隊伍依舊打得難舍難分,22:22,紫藤源又追了上來。距離24分還有兩分,誰能先搶到局點呢?」

  現場解說也興奮了起來,語速飛快咬字清晰的將場上發生的一切解說出來,拉高的語調輕而易舉的將觀眾的情緒也帶動了起來。

  誰都知道,這場比賽到了非常關鍵的時候。

  「輪到紫藤源的副攻手夏目發球了。這一輪雖然自由人下場了,削減了隊伍的防守實力,但看過這局開頭的觀眾應該都知道,夏目的發球可不差,甚至很有威脅性,高專一定要小心一傳的質量。」

  「球發出來了,主攻手釘崎把球接起……啊,一傳的落位有點差呀。二傳手真依迅速退後,球給到了姐姐真希的手裡……扣球!後排田沼的站位很好,把球接了起來,機會來到了紫藤源這邊。」

  「毫無疑問,這種時候相信王牌,把球交給王牌。面對高專的雙人攔網,野間惠找到了突破口,把球從兩名攔網隊員的中間穿了過去,22:23,紫藤源反超了!」

  「咒術高專這邊也不服輸,同樣是王牌的正面進攻。真希的強力扣殺撞到了紫藤源攔網隊員的手上,打手出界,23:23,高專又追平了!」

  「這場比賽兩支隊伍你來我往,誰也不相讓,馬上就是局點了!」

  「連續的三分,都是由雙方的王牌拿下的,站位輪換後,野間惠和禪院真希都站到了2號位,她們還在前排。兩名王牌在前排的最後一輪進攻,會是誰拿下這一分呢?」

  主裁判宣布可以發球的哨聲吹響後,看台上兩隊應援團互不相讓的加油聲停了下來。

  理子緊張地抱著球深吸了口氣,趕在八秒發球的最後時刻把球拋起擊出。

  因為心跳太快過於緊張,這球擊出的高度稍微低了些,撞到網帶上差點沒翻過去。

  球在網帶上跳了一下,在理子瞪大眼睛屏住呼吸嘶吼般的內心祈禱下翻了過去,朝著紫藤源的半場落了下來。

  沒有下撤就站在球網前的一年級副攻手佐佐木一驚,忙左腳一伸,用腳背把球給墊了起來。

  「做得好佐佐木!」二傳手有森誇獎著跑過來雙膝一彎,下蹲著把球向後一拋。

  「左邊路!」真依喊道。

  三輪霞迅速跑過來和她一同跳起,野間惠斜線扣球避開她們,將球扣到了中線位置。

  西宮桃在後排沒能將球攔截,23:24,紫藤源搶到局點。

  「兩名王牌在前排的最後一輪較量,最後還有由野間惠獲得了勝利。」

  「搶到局點的紫藤源距離拿下這一局還剩一分,她們會如何應對高專下一波的進攻呢?站位輪轉後,站到發球區的是野間惠。」

  「野間惠的發球和她的扣球一樣,球速快,力量感十足,曾給高專帶來過不小的麻煩呢。剛剛我們提到,紫藤源會如何應對高專的進攻,或許,這個問題有另一種答案,那就是……」

  「嘟——」主裁判吹響了發球的哨聲。

  野間惠沒有任何耽擱,立刻將球拋起,大力跳發。

  她的發球沒有瞄准釘崎和真希兩名主攻手,試圖讓她們接一傳來拖延她們參與進攻的腳步,反而對准了綜合防守能力最強的西宮桃。

  她仔細觀察過了,整支隊伍裡,這個自由人雖然靈活度和技巧很高,接球很穩定,但她的力量和耐力卻和二傳手一樣,排在隊伍的最底層。

  兩局比賽打下來,頻繁地跑動接球,接得還是她和田沼這種力道很大的扣球,那個自由人的手指還傷了……想來,她現在一定很辛苦吧?

  相比於把球發給兩個主攻手那邊,野間惠覺得從西宮桃身上進攻突破,或許更有機會。

  不得不說,能提前被職業聯賽球隊看中的人,眼光就是毒辣。其實,西宮桃已經快撐不住了。

  西宮桃掩飾得很好,從來沒在臉上露出過為難的表情,呼吸也盡力控制在一個合適的頻率,就連和她關系最好的真依和三輪霞都沒察覺出她的異樣。

  累,好累呀。不過,再堅持一下,至少堅持打完這一局。

  她一直在心裡這麼告訴著自己。

  像紫藤源這樣一波接著一波源源不斷凶猛的進攻,高專還是第一次感受到。對面的每一次進攻都得全力以赴應對,否則就有丟分的危險,尤其是野間惠,她的進攻給西宮桃帶來了不小的壓力。

  因為野間惠的扣球很有力道,這就導致西宮桃接球時需要消耗更多的體力與耐力。再加上紫藤源的防守不差,雙方打了不少的拉鋸戰,西宮桃跟著跑上跑下,這會兒體力條都快見底了。

  但她很清楚,自己一旦表現出極度疲憊的狀態,一定會被對面抓機會重點突破的,於是她才極力地掩飾自己的疲勞,裝出一副雲淡風輕、還能和對面大戰三百回合的假像來。

  她的表演很成功,可惜,野間惠是個嗅覺靈敏的獵手,她憑借著自己的直覺,找到了高專的突破口。

  「野間惠的大力跳發,球朝著高專的自由人飛了過去,自由人下蹲接球……哦?自由人球接偏了!」

  「距離最近的主攻手釘崎追了出去,她從球網下方穿了過去,反手把球拋了回來。球距離球網很近呀,擦著球網落了下來,二傳手真依想要把球拋回到紫藤源這邊,但球距離球網實在是太近了,球被墊起後撞上球網,落回了高專界內。」

  「經過一整局的激烈對抗,23:25,紫藤源追回一局,雙方1:1打平,將在第三局一決勝負!」

  「究竟哪支隊伍能拿到最後一張前往全國大賽的門票?別著急,五分鐘之後,比賽繼續。」


第113章 獵物

  夜蛾伸手進箱子裡隨便抓了張四方形牌子出來,他先是自己看了眼,這才翻轉過去展示給台下眾人,對著話筒說道:「咒術高專,C組112號。」

  隨著他的話音落下,台下引起一小陣騷動。

  「C區,黑馬分到了成孔那組了。可惜呀,這樣就看不成好戲了。」

  「嘶……成孔那群大猩猩,一個個壯得跟相撲手似的,跟他們碰上的投手太可憐了,好多都被本壘打給轟麻了,希望咒術高專的投手心髒能堅強點吧。」

  「我記得,咒術高專的打線也不差吧?春季大會他們剛出場那會兒,不是有兩場比賽打成了煙花大會嗎?說不定,他們能和成孔打個平手呢?」

  「哈哈別開玩笑了,成孔可是C組的種子隊。雖然咒術高專和青道的那場比賽表現得還可以,但那說不定只是超常發揮,難不成你真以為成孔是吃素的?」

  「反正下周比賽就開始了,我們等著看就是了。」

  「各組能出線會師四強的隊伍,應該都能預料到了吧。A組自然不必多說,去年的優勝隊伍帝東,有很大概率蟬聯冠軍。B組裡,黑土館強勢復活,就看他們和城北高中交手的結果了。」

  「C組裡,成孔和咒術高專兩支強打隊伍相遇,雖然大概率還是成孔出線,但我還是挺期待這場比賽的。」

  「然後就是D組的種子鵜久森,他們自打去年秋季大會爆冷打敗剛從甲子園回來的准優勝隊伍稻實,接著又在士氣最甚時以一分之差惜敗青道後,就一直受到大家的關注。D組出線的一定是他們。」

  「上半區還是帝東一家獨大,下半區有成孔、咒術高專兩支大猩猩隊伍,還有鵜久森這種去年從黑馬逆襲成強隊的隊伍,感覺今年下半區的比賽更有看點呀。」

  「最後肯定還是鵜久森和帝京會師決賽吧?」

  「哈哈,誰知道呢,說不定今年又突然殺出匹黑馬來了呢?」

  「黑馬?你是說咒術高專嗎?他們不就是今年最大的黑馬?」

  「嗯……截止到目前,這句話沒毛病。」

  「原來你看好咒術高專呀!」

  「哪有。」

  夜蛾上台抽簽的時候,樂岩寺坐在原位沒動。他胡須花白,看上去像個耳背,說話聲音不用喊的就聽不清的老爺爺,於是周圍的學生們說起話來也沒怎麼避諱,他們小聲的議論全被樂岩寺聽在耳朵裡。

  「看來,我們想要爭一爭去甲子園的資格,得先把下半區的兩名守關大將給解決掉呀。」聽完樂岩寺的復述後,夜蛾感慨道。

  樂岩寺捋了把胡須,道:「他們沒問題的。」

  既然聊到這個話題,兩人自然而然地想到今天出征准決賽的女生組。

  夜蛾掏出手機來看了一眼,沒收到新消息。

  他皺著眉說道:「也不知道女生們現在的情況怎麼樣?」

  此時此刻幾十公裡外的IH預選賽女排准決賽現場,五分鐘的局間休息時間結束,第三局馬上開始。

  敏銳地從第二局最後一球中感受到野間惠對自己的針對,一下場,西宮桃就把自己的情況如實告訴大家。

  比賽打到最關鍵的第三局,隊裡防御的核心西宮桃卻因為大量的消耗體力不支,這確實是個很不好的消息。

  不過,早在IH開始前,夏油傑就已經預料到會有這種情況,他甚至做好了同樣耐力不太好的真依和西宮桃一同耗光電量的極端假設,並針對這種情況做了一手准備。

  他果斷調整防守站位,讓西宮桃找機會多休息會恢復體力,其他人在力所能及的情況下自由發揮,優先將精力集中到進攻上。

  別忘了,高專最擅長的就是進攻。隊伍成立初期,真希她們還想組建一支只攻不防的神奇隊伍呢。

  雖然在夏油傑的一手調教下,大家防守的能力漸漸提了上來,但和進攻這柄利劍一對比,那就不夠看了。說不定在放棄一部分防守後,少了顧慮的女生們打得還更輕松些呢。

  主裁判吹哨,兩隊隊員上場各自站好。

  西宮桃能感受到,有幾道視線一直若有若無地在自己身上徘徊。

  果然,自己被當做對面的突破口了。

  「真依。」她對著真依微微點了下頭。

  確定紫藤源的目的,真依蹙眉,道:「知道了桃,交給我們吧。」

  既然如此,那就按照商量好的計劃來吧。

  第三局,由高專先發球。兩隊依舊沒有跟換場上隊員的站位。

  上來的第一球,紫藤源就擺了高專一道。

  面對津美紀和野薔薇的雙人攔網,拿到球的接應收力吊球過網,拿到第一分。

  借著聚在一起慶祝的功夫,接應江川小聲道:「看見我跳起扣球的動作,她們的自由人全程沒什麼太大的動作,幾乎就站在中間一動不動的,另外兩個人倒是一副如臨大敵的緊張模樣。看來,野間的猜測是對的。」

  主攻手田沼面露喜色,「既然如此,那就從她身上撕開一道口子吧!」

  「我們上!」

  用一球試探出西宮桃的反應,接下來,在野間惠轉到前排的輪次,紫藤源就徹底放開了手腳。

  田沼在發球的時候,就特地走到1號位這邊所在的右邊路,直直地瞄准對位的西宮桃把球擊了出來。

  高專已經猜到她會這麼做,所以西宮桃站在了緊挨著邊線的位置,讓出了右手邊一大片空地。

  「嗯,咒術高專怎麼回事?自由人緊挨著邊線站著,他不是該向中間靠攏,盡量擴大自己的防守範圍協助接球嗎?」西宮桃異樣的站位,當即就引起了看台上觀眾們的好奇。

  歌姬和熊貓一聽這話,心裡就已經猜到大半了。肯定是西宮桃的體力消耗太大,這會兒還沒緩過來呢。

  熊貓愁得黑眼圈更深了,扯著嗓子又喊又跳的一人對抗對面看台紫藤源包括隊員家長們人數近一百的應援團。

  「我來!」看到球飛過來後,真希當即高喊一聲,朝著西宮桃靠近把球接了起來。

  因為這輪真希轉到了4號位,是前排最主要的進攻點,因此在接完一傳後,她立刻又馬不停蹄地衝到球網前跳起,將真依的托球扣下。

  對於她的扣球,紫藤源早有防範。三名前排隊員迅速集結起跳攔網,球在她們的手中磕了一下向後飛去。

  「紫藤源的有效攔網,後排的自由人中森把球接起,一傳效果不錯,二傳手果然把球給到了在4號位的野間惠。」

  「高專雙人攔網,野間惠打出一顆對角線的大斜線扣球,球擦著站在後排斜線位置的自由人西宮桃的身體落地了,漂亮的扣球!」

  落地後,野間惠笑著雙手舉國頭頂一拍,轉身高興地和隊友們肩搭著肩摟在一起。

  「繼續瞄准那個自由人,她沒有力氣來攔截我們的扣球了,爭取一口氣把她徹底打垮!」

  「沒問題!」

  在攔下真希的攔網後,接應搶在高專推球過網前,迅速瞄准西宮桃的站位又補了一擊重扣。

  又是一分。

  「真讓人不爽。」作為被針對的突破口,西宮桃很不高興。

  看著又一顆朝自己飛來的球,她抬手制止真希過來幫忙,雙手並攏把球墊了起來。

  主攻手田沼的發球也不太好接,球沒能准確送到前插的真依身邊,而是沿著左邊路朝前飛去。

  「機會球!」紫藤源的二傳手有森喊了一聲,所有人拉開陣型准備接球。

  真希目送著球飛行的方向,她快步追上去趕在球即將越過中線的最後一秒單腳起跳向下一扣。

  「4號位!」紫藤源的副攻手和接應下意識地舉高雙手想要攔截,球從兩人中間穿過重重地砸在空地上。

  「真希!」

  「好呀,這球扣得太及時了!」

  真希及時的扣殺遏制住了紫藤源狂奔的腳步,振作了高專這邊有些低迷的士氣,大家圍在一起高興地慶祝著這來之不易的一分。

  西宮桃握住了真希伸過來的手,皺著眉說道:「大家都在努力,我可不想做那個拖後腿的人。」

  真依抓住她的另一只手,唇角微微上揚,語氣溫柔地看著她道:「桃,你才不是拖後腿的,你是我們最放心的後背。」

  「沒錯!背後有你在感覺好安心呀!」理子笑道,「你就安心的先偷會懶,前面有我們頂著呢。」

  西宮桃放松下緊繃的肩膀,調侃道:「既然你都這麼說了,那我就正大光明地偷懶了。」

  「沒問題!」

  「惠,怎麼了?」有森注意到,好友的注意力不在她們的討論上。她順著野間惠的視線看過去,看到了真希笑著挨個和隊友們擊掌的畫面。

  「那個主攻手,很厲害。」野間惠緩聲說道。

  「是呀。」有森深有同感,「反應迅速,很有力量,抓機會的能力也很出色……她是二年級吧?這樣厲害的選手,怎麼之前完全沒有信息?咒術高專……這支奇怪的隊伍突然就冒了出來,打了所有人一個措手不及。」

  緊接著,她眉頭一展,笑道:「不過嘛,幸好我們發現了自由人這個弱點,只要利用好這一點,這場比賽應該沒問題的。惠,拿下這場比賽吧!」

  對於好友的樂觀,野間惠的態度不太一樣。

  她是名出色的獵手,靈敏的嗅覺讓她隱約感受到面前的這只獵物,似乎和以往遇到的都不太一樣。

  高專是她們志在必得的獵物嗎?


第114章 改變節奏的一球

  有一種說法,說進攻是最好的防守。野間惠一直對這種說法抱有很深的懷疑。

  若放在籃球、足球等運動上,她或許會覺得有一定的道理,可排球不同,這是項攻防一體的團隊運動。進攻固然重要,可防守做得好就能立竿見影的減少失分,甚至能直接得分。

  可她的懷疑,在今天看到高專的打法了發生了轉變。

  你一分,我一分,發球權不停地在兩隊之間交換。

  雖然紫藤源一直掌握著比賽的主導權,可高專緊追不舍,不停地用瘋狂的進攻追咬在她們身後。隨著比賽來到中半段,這種持續不斷的追趕所帶來的壓力彌漫在紫藤源每名隊員的心頭,讓人不安。

  咚!

  一顆力量感十足的扣殺球一頭撞進了紫藤源自由人的懷裡,她咬著牙用力把球向網前墊起,感覺兩條手臂被球砸得生疼,隱隱泛著麻感。

  又是那個主攻手。

  她瞥了眼4號位從空中落下的真希,眼底浮現出一絲她自己都無法察覺的恐懼。

  那個1號太可怕了。她就像感受不到疲倦那樣,從第一局打到現在,不僅速度和反應力沒慢多少,甚至扣球的力度和前兩局相比更大了……這到底是什麼怪物?

  「美月,接得好!」二傳手有森的誇獎打斷了自由人的胡思亂想,球還沒有落地了,激烈的比賽還在繼續。

  這一輪是真希和野間惠兩位王牌轉到前排4號位的強攻輪次,二傳手在接到球後毫不猶豫的把球給到了野間惠。

  副攻手夏目站在3號位到4號位之間的位置,跳起揮臂為野間惠打掩護,野間惠的目光沒有猶豫,仍舊對准了後排斜對角站著的西宮桃。

  在高專隊員們不知道受了什麼刺激,一個個鬥志高昂不顧一切地進攻、再進攻後,安靜、全程不參與進攻的西宮桃依舊是她們重點的突破口。野間惠打得有條不紊,她在等待高專後防線崩潰的那一刻。

  ……桃!

  和西宮桃隔了一個身位同樣站在後排的真依,她看到再次飛向左手邊的排球,雙眼中飛快地閃過一絲狠厲。

  夠了……夠了!我們看起來像很好欺負的樣子嗎?

  「桃!」她突然大喊一聲,西宮桃被她嚇了一跳,下意識地扭頭看過來,再看到她大跨步朝自己這邊移動過來後,她擔心兩人撞到一起受傷,忙後退一步讓開。

  騰出足夠的空位,真依並攏的雙手對准球用力向球網前帶,野間惠的重扣意外地被她給接了起來,可她的手臂也被球砸得生疼。

  在看到真依的一系列動作後,紫藤源的隊員們眼睛立刻亮了起來。

  竟然是二傳手忍不住去接的一傳,對面的節奏終於亂了,她們的機會來了!

  紫藤源迅速拉開陣型准備嚴防其他人接下二傳的任務後托球給真希,可在真依把扣球接起朝網前拋的那一剎那,真希就迅速衝了出去。

  真是胡鬧。

  她心裡念叨著,像一陣風衝到了球的附近,然後單腳起跳,在網對面紫藤源的隊員們意識到不妙靠過來准備攔截時,她右臂迅速揮動對准球用力一擊,堪堪高出球網兩三釐米的球唰的一聲從人群中穿過,砸到了三米線靠後的位置。

  「雖然二傳手真依搶著去接自由人方向的扣球有點奇怪,但禪院姐妹的配合十分出色,兩人的快節奏進攻擾亂了紫藤源的防守,咒術高專再得一分,15:16!」

  「站位輪轉,接下來是咒術高專的副攻手伏黑津美紀發球。」

  西宮桃和三輪霞擊掌,完成交換。津美紀拿著球站在發球區對她說道:「你就在下面好好休息會吧,我會努力為你多爭取一點休息時間的。」

  西宮桃深深地看著她,說道:「好。你們拿下十分左右,我應該就休息好了。」

  津美紀一愣,十分?

  三輪霞哭笑不得道:「拿下十分,比賽都結束了。」

  真依撇著嘴不說話,旁邊的野薔薇抹著汗思考道:「也不是不行……」

  「別鬧了。」理子擺著手無奈道。

  聽見*大伙的笑聲,再看到西宮桃唇角露出的笑意,津美紀才意識到她是在開玩笑,頓時噗嗤一聲也笑了起來。

  比賽繼續。

  在接起津美紀的發球後,紫藤源虛晃一招,最後還是把球給到了前排的野間惠。

  一直對她重點盯防的高專三名前排隊員立刻齊聚,三人攔網擋在她的面前。

  「咒術高專的攔網到位很快,野間惠會怎麼突破三人攔網呢?」

  「哦?她沒有利用斜線球強行突破,而是改成了吊球。高專的主攻手釘崎反應很快,她魚躍道地上把球墊了起來。二傳手迅速接上,真希就在身邊,一顆短平快球甩開攔網,後排的自由人接飛了,漂亮!」

  「在落後了大半局後,咒術高專終於憑借著主攻手真希的連續扣球將比分追了上來,16:16,雙方回到了同一起跑線!」

  看台上劃出的一小片特定區域內,幾個帶著媒體采訪證的記者正對著場上快速按動著快門。

  其中一名高馬尾的女記者翻看著相機裡自己剛才拍到的照片,最後按鍵的手停在了某張照片上。

  照片裡,真希右手握拳舉高吶喊著,驕傲自信的表情就像場上的王。

  女記者看著照片說道:「這個叫禪院真希的主攻手真厲害呢,每局比賽拿到的分數都是最多的,現在還帶領著隊伍追趕上了紫藤源的腳步,這麼厲害的選手,怎麼以前完全沒聽過呢?」

  在她身旁,是兩位拿著筆記本奮筆疾書的中年男記者,其中一個穿西裝的笑道:「今天可是有好幾支職業聯賽球隊的球探過來看野間惠的比賽,說不定這個禪院真希也入了他們的眼呢?那姑娘運氣真好呀。」

  在女記者和西裝男記者討論著球探可能的反應時,那個沒開口說話、看上去年紀更大些的襯衫男記者卻將視線移到了真依的身上。

  姐姐固然很優秀,可乍看上去遠不及她的妹妹禪院真依,卻是高專在落後半局後能一舉追上紫藤源的關鍵。

  在真希受到對手重點關照的關鍵一局,想要用海浪般綿綿不斷地進攻緊咬住紫藤源不被甩開太遠,非常考驗二傳手的能力。

  每名隊友的位置,誰能參與進攻,怎麼騙過對手的攔網,傳球的遠近高低和速度的快慢……需要思考的東西太多了。

  而這一切,那個二傳手都很好地做到了。同時,她的隊友們也非常信任著她。

  尤其是上一球,她搶著接起了原本該是自由人來接的扣球。記者能很明顯地感受到,從她做出這個舉動後,場上的其他隊員們雖然沒說什麼,可明顯憋了口氣想要發泄出來,想要為她做點什麼。

  學生時代的友誼就是如此純粹,誰也見不得自己人受委屈。

  那一球落地後,場上的氛圍就變了。因為,高專隊員們想贏的原因,又多了一個。

  咒術高專是初出場的新隊伍,也是一支強隊。聽說,男排那邊,他們也打進了八強,最後在八進四的比賽中輸給了強校梟谷。

  這名男記者心裡有種很強的預感,今年,會是新老交替煥發活力的一年,排球場上,新的挑戰者將在不久後向常年占據高位的王者們發出挑戰。

  在記者們討論的時候,場上風起雲湧,兩隊打著難舍難分。

  津美紀的第二顆發球被接起後,野間惠再次扣球,高專三人攔網迅速就位,球在幾人的指尖絆了一下,有效攔網。

  身後,津美紀後退兩步把球往前拋,真依跳起來縮短托球的距離,把球給到真希的面前。紫藤源同樣三人攔網擋在真希的面前,咚的一聲,真希向斜線方向扣過去的球被經驗老到的野間惠調整攔網的位置精准攔下,紫藤源攔網得分。

  這球之後,兩隊再次進入到來回交替得分的節奏。高專用快攻拿下一分,紫藤源緊接著就用同樣的手段反擊搶回發球權。紫藤源吊球過網,高專就改重扣為輕拍,讓對手撲空,雙方你來我往,比分緊咬著增加,一直持續到20:20。

  「副攻手三輪霞快攻得分,咒術高專又一次和紫藤源平分了。」

  「事關誰能拿到前往全國大賽的最後一張門票,第三局比賽兩隊打得異常激烈,比分一直維持在一分上下,不知道哪隊能率先突破呢?」

  「站位輪轉後,現在拿著球走向發球區的,是咒術高專的隊長真希。」

  「她的發球和野間惠有點類似,是球速快、轉速高、力道很大不好接的類型。在前面的輪次中,她有過兩次發球直接得分的記錄。比賽已經來到了後半段,紫藤源一定要小心應對。」

  主材判吹哨,兩邊看台如雷般的應援聲迅速停歇,容納了幾百人的球場,安靜得仿佛能聽見心跳聲。

  真希沒有停留太久,她很快把球拋了起來,並加速向前助跑,手臂卡著熟悉的力度將球擊出。

  球在空中劃過一道微小的弧線,越過中線後路線一偏,朝著自由人和下撤到後排接球的主攻手田沼中間的區域飛了過去。

  面對真希的發球,精神高度緊張的兩人下意識地向球靠攏,想要去接一傳,等她們的手碰到一起了兩人才如夢方醒想要分開。但球已經來了。

  自由人緊抿著雙唇,嘴角向下壓著,她迅速止住後退的腳步,繃直松懈下來的雙臂返回去接球。帶著真希力量的排球重重地撞上了她的手臂,然後不受她控制地朝著左邊飛去。

  站在靠近左邊線的田沼,她下意識地舉起雙手想要托球,可球在她的雙手上一觸即離,轉眼的功夫就落到了界外的地上。

  真希的發球,紫藤源一傳接飛。21:20,落後了幾乎一整局的高專,終於憑借著這球第一次實現了反超!


第115章 通往勝利的道路

  多麼難能可貴的一分。女生們上次遇到這麼大的壓力,還是和紅棉的那場比賽呢。

  不,不對,紫藤源比紅棉更強。如果說紅棉是張柔軟結實、密不透風的網,那麼紫藤源就是在這張網前又豎了杆槍,攻防一體的進化版。

  一直高強度的打到現在,就連真依都露出疲態喘著粗氣,汗大顆大顆地順著臉頰、脖頸往下滾。

  不過幸好,減少了防守的壓力偷懶大半局的西宮桃這時候緩了過來,能再次參與正常的防守了。這是個好消息。

  她心疼地看著真依,柔聲道:「真依,接下來換你休息了。有我在呢。」

  真依本想搖頭,可疲倦讓她不想再做多余的動作浪費更多的體力,她擠出一絲笑,道:「桃,都已經打到這時候了,當然是一口氣堅持到結束,再痛痛快快地休息呀。」

  西宮桃抿著嘴唇一想,覺得有點道理。

  真希在一旁看得想笑,她說道:「等預選賽結束後,你們兩個該好好練練跑步了。照你們現在的身體情況,怎麼打決賽的五局三勝制?」

  要換做平時,真依肯定在真希說出讓她們跑步的時候就開口嗆她了,奈何現在鐵打的事實擺在面前,隊裡就她和西宮桃兩個體力差的拖後腿,實在是沒什麼反駁的資本。

  她別開臉去,不情不願的小聲應了一句:「知道了。」

  比賽繼續,還是真希發球。

  有了上一球的失誤,這次球飛來時紫藤源的自由人中森第一時間喊出聲示意隊友她來接球。

  疲憊在每個人的身體內積累,打到現在,很多人都是在身體的本能反應下行動。

  此刻,自由人的腦子裡什麼都沒想,眼裡只有越來越近的那顆球。她雙膝下蹲,手臂繃直迎上了靠近的球,身體在球的衝擊下,她的身形輕微晃動了一下,但下一秒就被她咬牙穩住,並用力地將球往球網前二傳手有森那邊拋去。

  這一輪,紫藤源的前排從左往右分別是副攻手佐佐木、二傳手有森以及在4號位的主攻手田沼。

  有森站在中間面向著4號位,同時,後排的接應江川和主攻手野間惠也同時向前跑動,每個人都有接球扣殺的可能。

  別著急,盯著二傳手傳球的方向就行了。野薔薇死死地盯著有森的動作,同時心裡一直重復著這句話。

  突然,有森動了。她身體一仰,球朝著2號位副攻手佐佐木的方向飛過來了!

  等到你了!她立刻跳起攔在佐佐木的面前。

  但別忘了,佐佐木這個一年級的副攻手之所以能上場,是因為她有著185cm傲視全場的身高優勢。

  看到野薔薇動作迅速地舉高雙手擋在自己面前,佐佐木手臂伸直了對著球一拍,比野薔薇高出25cm的身高優勢,讓她能輕易的將球從野薔薇的頭頂扣過去。

  咚!

  球落地了,佐佐木超手扣球得分。

  理子注意到,野薔薇落地後站在原地半天沒動。她走過去小心翼翼地扯了扯她的袖子,問道:「釘崎,轉位了。」

  野薔薇的臉色非常難看,可怕得就像下一秒就要吃人似的,嚇得理子立刻縮著脖子閉上了嘴。

  理子瞄了眼被隊友們圍在中間高出了腦袋的佐佐木,瞬間明白了過來。

  可憐的釘崎呀……

  也難怪,剛才那個副攻手可是直接憑借著身高優勢把球從她的頭頂扣了過來。即便釘崎的攔網很及時很准確,可在兩人巨大的身高差距下,她的攔網就像不存在一樣,誰看了都生氣。

  25,那可是25cm的身高差呀!

  理子隱約間好像聽到了一陣讓人牙酸的咯吱聲,她豎起耳朵剛准備仔細聽聽聲音是從哪傳來的,那聲音就停了。

  野薔薇黑著臉一轉身,「趕緊換站位,我要把對面打爆!」

  果然生氣了。理子不敢說話,趕緊在位置上站好。

  追平比分搶回發球權後,發球還不太穩定的佐佐木一球拍在了球網上,送了高專一分,22:21。

  距離25分越來越近了,場上的每個人都繃緊了神經,打醒十二分的精神准備著。

  任誰都能看出,比賽雙方雖然一支名聲在外還擁有被職業聯賽關注的明星選手,另一支隊伍是初出茅廬的新隊伍,可雙方綜合實力差距並不大,誰贏都有可能。

  「咒術高專的發球被自由人中森接了起來,一傳很到位。二傳手將球傳向4號位,副攻手夏目跳起掩護,但高專的前排隊員並沒有陪跳,很冷靜地等到接應江川起跳後才進行攔網,判斷很准確。」

  「高專的雙人攔網,江川沒有佐佐木那樣的身高,不能超手把球扣過去,但她靈活地改成了吊球。二傳手真依及時的魚躍把球防起來,旁邊的副攻手立刻協助托球給到2號位的釘崎。」

  「因為球一直在2號位附近,所以紫藤源的三名前排隊員全都聚集在這了,而釘崎選手要怎麼突破紫藤源的三人攔網呢?」

  「哦?她扣球了!她瞄准了是最靠邊的江川的左手指尖,球撞上她的指尖後向後飛去,是次有效攔網。身後,野間惠舉起雙手想要把球朝前托,但她的站位和球的落點稍微有點差距,球的位置更靠後……啊,球彈飛了!旁邊的自由人衝出場外,但她趕不上最後的救援,球落地了!」

  「主攻手釘崎面對紫藤源三人攔網的應對非常得當,她巧妙地利用打手出界拿下這分!23:21,再得一分,咒術高專就拿到局點了!」

  野薔薇轉身想找大伙慶祝,卻發現大家已經整齊地排成一列豎隊,每個人都伸出雙手等著和她拍掌慶祝呢。

  她笑著衝過來一溜煙地拍下去,「耶!」

  「哈哈,釘崎,你也太帥了!」

  「三人攔網,那可是三人攔網呀!好厲害!」

  「再接再厲,再一次,行嗎?」

  「沒問題!我是誰呀。」

  「哈哈,你又開始了。」

  一網之隔的紫藤源,氣氛和高專的截然不同,雖然大家互相說著加油打氣的話,可周圍的空氣卻像黏膩濕冷的泥潭,每個人都陷在裡面。

  雖然通過紅棉的爆冷出局,她們已經對高專提高了防備,可真的上場和這支隊伍打過,她們才知道這群家伙有多難纏。尤其是那兩個主攻手,越打越有活力,越打越精神,就像不知疲倦一樣,看向她們的眼神就像看著一只肥美的、勢在必得的野鹿,冰冷得讓人害怕。

  這到底是種怎樣的眼神呀……

  如果熱心的虎杖在這,紫藤源隊員們的疑問就能立刻得到解答了。

  真希她們不過是徹底興奮了起來,把曾經祓除詛咒時的狀態帶入了進來罷了。

  咒術師可是一個和死亡相伴的職業,常年和能拿掉自己小命的詛咒打交道,誰能給它們好眼色呢?

  自打被五條悟趕鴨子上架似的開始打球參加比賽後,女生們還是第一次在比賽中感受到這種讓人興奮得指尖顫抖的激烈競爭。

  想贏,這是大家此刻腦海中唯一的想法。

  紫藤源一群從小相信著科學快樂長大的普通高中生們,經歷過最可怕的事,估計就是比賽沒發揮好,被凶巴巴的監督和教練罰著進行魔鬼訓練,她們乍一看到這種眼神,自然會被唬到。

  「繼續,比賽還沒結束呢!」還是野間惠的意志最堅定,她率先回過神來,臉上擠出笑容拍著手挨個和大家擊掌打氣。

  毫無疑問,她是球隊的主心骨,只要有她在,大伙就願意相信她,可以堅持下去。

  「沒錯,比賽還沒結束呢!首先,讓我們先斷了對面的發球局!」

  「好!衝呀!」

  還是真依發球。

  紫藤源先是背傳甩開攔網,由田沼在2號位發出首次進攻。西宮桃重新加入戰場後,就像坐上了她那把掃把似的,靈活地出現在扣球的路線上將球接起。

  「右邊路!」野薔薇在2號位高聲要球,相對的左邊路理子也做著同樣的動作。但真依誰也沒理,手腕一抖,把球傳給了距離最近的津美紀。

  咚的一聲,津美紀的快攻被自由人防起,拿到反擊權的紫藤源把球交給接應江川,但她的扣球一頭撞上了西宮桃手裡。

  西宮桃在扣球的衝擊下向後倒去,在地上滾了一圈才卸去力度。但誰也沒工夫關心她,大家的注意力都在朝著中線飛去的球上。

  津美紀看了眼迅速聚集在球網中間准備攔截的紫藤源前排隊員,她在球靠近時先對面一步跳了起來,然後把球從跳起攔網的三名隊員胸口到球網之間的縫隙裡按了下去。三名攔網隊員一驚,眼睜睜地看著球擦著球網落到了地上。

  「副攻手伏黑的選擇很聰明,面對紫藤源的三人攔網,她搶先一步抓住漏洞,贏得了這次網口爭球的勝利。」

  「24:21,咒術高專搶到了3個局點的領先!一分,她們距離拿到那張門票,只差一分了!」

  沒有誰能想到,這場比賽竟然會是咒術高專在最後的時刻占據優勢搶到局點。

  觀眾們興奮地拍著手喝彩,高專幾位矜持的老師也被女生們的拼搏精神所感染,跟著早就激動得不行的熊貓和灰原敲著助威棒大聲地給女生們加油。

  紫藤源的應援團在短暫的沉默後,立刻又在應援團指揮的帶動下,以更高昂的聲量碾壓過高專的加油聲,試圖將他們的力量傳遞到場上的選手們。

  紫藤源叫了最後一次暫停。

  隔著晃動的人群,真希能看到她們每個人都臉色凝重地聽著監督的話一直點頭。

  「這次暫停結束後,對面一定會發起最凶猛的反撲。」夏油傑篤定道。他的聲音冷靜、克制,讓人聽了有種很安心的感覺。

  他一邊舉著站位板子在上面勾勾畫畫,一邊加快語速跟大伙說道:「只要對面搶到發球權,野間惠就又轉到前排了。決定比賽結果的關鍵時刻,她們一定會相信王牌的力量,球傳給她的概率極大,你們盯好她把她的扣球防死。」

  「就算沒能防住讓她們得分了也沒關系,別把注意力都放在她們得了幾分上,這樣只會讓你們更焦慮,對我們反攻沒有任何好處。別忘了,站位轉動後,她們的王牌上到了前排,我們的王牌也一樣。真希,大膽地進攻吧。」

  「是!」

  場上的氛圍越發焦灼,似乎只要一根火柴,就能將全場引爆。

  30秒的暫停很快結束,雙方隊員再次回到場上。

  一切果然如同夏油傑所說的那樣,一上來,紫藤源就通過二傳手和副攻手的短平快攻搶回了發球權。

  24:22,野間惠和真希都轉到了前排4號位。

  就像冥冥之中有個聲音在呼喚著她們,兩人的視線隔著球網對上了。

  敵人之間的默契似乎真的存在,她們沒有交流,沒有動作暗示,僅靠隔空對望的一個眼神,她們就明白了彼此的意思。

  最後贏的人一定是我。

  她們的意思是一樣的。

  一直都是大力跳發的田沼,這次發球卻突然玩了個心眼。她在發球的時候收了一部分的力道,讓本該飛向高專後排的球在剛越過中線後就順著弧線下墜。

  站在前排的理子一驚,她撲過去想接球,球落到她的手背後反彈著飛向球網然後落到了地上。紫藤源發球得分,24:23,雙方的分差縮小到一分了。

  可惡!

  理子氣憤地在地上錘了一下,趕忙爬了起來。

  「別只盯著這一球看,下一球接起來打過去就行了!」真希的提醒及時響起,惱怒於占據優勢卻連丟兩分的其他隊員們瞬間想起夏油傑的叮囑清醒了過來,專心致志准備應對紫藤源的下一球。

  竟然這麼快就調整好心態了?

  心裡遺憾高專沒能露出更多破綻來,田沼的第二次發球又擊出了。

  理子提高警覺隨時提防對面來顆落在前場的發球,但這次是熟悉的大力跳發。

  西宮桃把發球接起來,真希在4號位等來托球避開雙人攔網斜線扣球,紫藤源的自由人把球接起,球徑直飛向4號位。野間惠不等二傳手托球,她看好球的位置起跳扣球,球擦著野薔薇的腦袋挨著右邊線落地了。

  「漂亮的直線球!在咒術高專搶到三個局點,紫藤源叫了暫停調整回來後,她們通過發球和野間惠在前排的機會接連得分,再次將比分追平!紫藤源還有機會,去全國大賽的名額花落誰家還未可知!」

  潮水般的掌聲響徹整個球館,觀眾們紛紛驚嘆於這場比賽的激烈程度。能看到這麼一場勢均力敵的精彩比賽,最後無論是誰拿到最後一個代表名額,都合情合理。

  24:24,雙方再次回到同一起跑線。

  接起發球後,球給到真希,紫藤源雙人攔網有效,球被後排的主攻手田沼接了起來。

  這一輪是紫藤源前排有三名攻手的強輪,但最值得警惕的還是在4號位的野間惠。

  二傳手前插到3號位准備托球,接應跑到2號位找機會,副攻手和野間惠同在4號位方向等待。

  球在二傳手手中一觸即離。

  「4號位!」看到傳球方向,真希立刻大聲提醒著並迅速往後撤了幾步,站在了三米線附近隨時准備接野間惠的小斜線扣球。

  理子和野薔薇跟隨著球朝4號位跑去,站在二傳手和野間惠中間的副攻手如同前面很多次打掩護那樣跳起揮動手臂,可是……

  津美紀眼眸一顫,喊道:「真依!」是快攻!

  咚!

  沒什麼防備的真依慢了一步,球從她的身邊快速擦過落地了。

  24:25。在高專拿到局點隨時能結束比賽的狀態下,紫藤源精准地抓住了高專的心理連得4分實現反超,這就是被逼到絕路的強者的極限反撲。

  ……可惡!

  真依攥緊了拳頭低下了頭。修剪得短短的指甲刺進掌心柔軟的肉裡,帶起陣陣鈍痛。

  「繼續!比賽還沒結束呢!」她轉身喊道。

  「真依……」

  其他人一愣,詫異地看向她,驚訝於一向沒對排球表現出太強烈情感的她,此刻看起來竟然是如此的……不甘心?

  這種感覺,應該是不甘心吧?

  野薔薇看向真依的眼神裡多了幾分欣賞,她附和道:「沒錯,比賽還沒結束呢!我們趕緊調整好狀態,再把著一分拿回來!」

  真希思索了幾秒鐘,朝大伙招了招手,低聲囑咐了幾句。

  「她們在商量什麼?」田沼好奇地看著沒一會就散開的高專隊員們。

  「反正肯定是對付我們的辦法,打醒精神防備著就是了。」有森說道。

  「也是。」田沼拿著球拍了拍,然後雙手抱球閉上雙眼深呼吸了一下,這才把球拋起發球。

  高專在打什麼主意,紫藤源很快就知道了。

  在西宮桃接起一傳後,高專剩余的其他攻手們同時看著球朝前跑動著。

  「是同時多位置差進攻!」

  「注意傳球的方向!」

  因為高專的每名攻手都在跑動找位置隨時准備進攻,一時間紫藤源野不清楚球最後到底會給到誰,只能站在原地等待著真依的托球。這樣一來,前排的三名攔網隊員為了能隨時支援,彼此間就隔出了一小段距離,將攔網分散開了,這就給了高專機會。

  真依把球托起,球斜著朝身後一步外的位置飛去。在那,像插上了翅膀一樣高高躍起的野薔薇已經揮臂等著了。

  「後排!」

  接應和野間惠斜著撲過去想要攔截,球從兩人中間穿了過去,後排的自由人盡力伸長了右手去夠球,球撞上她的手後又斜著裝上了旁邊田沼的身體,這才反彈著落在了地上。

  25:25,高專沒有讓紫藤源繼續得分結束比賽,她們頑強地咬住了!

  「太好了釘崎!」熊貓拍著噗通狂跳的胸口,總算松了口氣。歌姬和他的情況差不多,從高度緊張的狀態中解脫出來後,她腿軟地扶著硝子,這才勉強支撐著站在原地。

  平分,她們還有機會,比賽還沒結束呢。

  場上站位輪換,西宮桃和三輪霞交換下場,津美紀拿著球走到了發球區。

  在等到托球後,野間惠抓住了西宮桃下場、津美紀在後排防守薄弱的機會,沿著直線把球扣向後排,津美紀扣球接飛,25:26,紫藤源再次領先。

  站位再轉,西宮桃和津美紀交換重新回到場上,真希和野間惠分別轉到2號位。

  真依不想浪費真希最後一輪在前排的機會,事關輸贏的關鍵一球她選擇相信姐姐,把球給到了真希。

  「三人攔網!」紫藤源的三名前排隊員迅速到位。

  真希看准了攔網的三人中間那個狹小的縫隙,把球從佐佐木和有森中間穿了過去。

  「紫藤源的三人攔網出現了一點漏洞,副攻手佐佐木攔網的手稍微偏了點,讓真希抓到了機會,把球穿了過去。26:26,兩支隊伍爭鋒相對互不相讓,分數再次打平!」

  「接下來,站位轉動,野間惠和真希都換到了後排,高專這邊輪到真希發球了,她的發球可是很有破壞力的,我們看看紫藤源會怎麼處理。」

  「後排的野間惠把球接起,二傳手有森向4號位傳球,副攻手佐佐木起跳掩護,高專前排隊員沒有上當,田沼的扣球被攔下!」

  「雙方在球網上方展開了推球大戰,球被田沼推了過來,真希及時把球防起,妹妹把球給到前排的另一名主攻手釘崎……吊球!是吊球!她動作迅速地抓住了紫藤源調整防守站位的空隙,把球送到了空地上!」

  「27:26,咒術高專反超又一次拿到了局點!這次,她們能否抓住機會結束比賽呢?而紫藤源又是否能像前面落後三個局點時那樣,連追幾分掌握主導權呢?」

  看台上如雷般的掌聲與喝彩聲,在真希拿著球站到發球區後很快就停歇了。

  不管是雙方隊員還是場上的觀眾們,大家都緊張地關注著場上的情況。

  真希把球拋得很高,就像前面的沒一次發球那樣將球擊出,可只有她自己知道,這次她發球的力度收了許多。

  球在越過中線後迅速下墜,紫藤源的隊員們一看,這不是學田沼的發球,突然打個位置差嗎?

  離球最近的就是佐佐木和緊挨著站在她身後的二傳手有森。

  在高專拿到局點的情況下,她也不敢讓基礎和比賽經驗不夠充分的佐佐木來接球,她拽住佐佐木,自己快步上前把球墊了起來,旁邊的田沼立刻接上。

  二傳手和前排的主攻手都觸球了,暫時沒找到合適的進攻機會,紫藤源只得不甘心地把球拋到高專這邊。

  「機會球!」

  高專這邊迅速跑動找機會,三輪霞接球快攻,在接發球上沒能幫上忙的佐佐木舉高雙手一擋,啪的一聲,球被攔了下來。

  野薔薇把球救起來,「再來!」

  真依把球托給她,野薔薇接球扣殺,球唰地一頭撞到後排自由人的手裡,二傳手托球給在4號位跳起的田沼。真依和三輪霞並肩攔網,球在兩人的指尖攔了一下,受阻向後跌去。

  西宮桃後退兩步,舉起雙手把球往前托去,「再來!」

  前排的兩次進攻都被對手防了起來,真依手腕一轉,把球給到從後排起跳的真希。

  高專已經拿到了局點,不想輸的紫藤源自然是竭盡全力挽救。自由人大跨步衝過去把球反手拋回來,二傳手迅速跑過來下蹲將球前托,野間惠助跑扣球,球一頭撞進了真希的手上。

  野間惠的扣球力道很大,球撞上真希後遠遠地飛過中線又回到了紫藤源的半場。

  田沼一看機會來了,她不想給高專太多的調整時間,不等球繼續往後飛,她迅速跳起把剛翻越中線的球向下按過去。

  ……這家伙!

  三輪霞一激靈,忙矮身把球救了起來,「真依!」

  這球在雙方手中拉扯了太久,上面附加了太多選手們的希冀,沉重到任何一方都負擔不起球落地後的風險。

  「球給我!」野薔薇在4號位揮舞著手大喊。

  真依站在網前,看著高空中漸漸下落的球,黃藍相間的排球印在了她的眼眸中。

  該結束了,夠了!

  她舉起雙手擺出托球的動作跳了起來,紫藤源的前排隊員一邊關注著真依的傳球方向,一邊盯著躍躍欲試的野薔薇。

  球落了下來,跳起的真依在球快要接觸到雙手時猛地將左手一收,靠近球網一側的右手翻轉將球重重地朝著紫藤源的場地扣去。

  什麼?!

  紫藤源的隊員們皆是一驚,沒有誰能想到,身為二傳手的真依竟然在這種時候突然進攻,還是像主攻手那樣的全力扣殺。

  比賽以一種出乎所有人預料的方式戛然而止。

  因為預料不到沒有防範,真依的扣球沒有遇到任何阻攔,暢通無阻的落到了紫藤源的界內。

  28:26,比賽結束。

悠于 2025-5-10 13:57

第116章 新的危機

  「經歷了一小時二十八分鐘的激烈鏖戰後,准決賽的第二場終於落下了帷幕!」

  「備受矚目的豪強紫藤源沒能抵抗住挑戰者的威脅,在第三局敗下陣來,將最後一張通往全國大賽的門票拱手相讓。」

  「最終,和緋椿會師下午決賽的是戰至最後的黑馬咒術高專!兩支獲得代表資格的隊伍,將在下午相遇一絕高下。各位觀眾們,讓我們拭目以待吧!」

  贏了。終於結束了。

  在猛地揮臂將球扣下後,真依看著一瞬間失去全部動力或跌坐下來或低著頭站在原地的紫藤源隊員們,腦子裡一直緊繃著的那根弦終於松懈了下來。

  好累呀。

  身體放松後,一直被刻意遺忘的疲憊瞬間上湧,將她吞沒。她踉蹌了一下,還沒等她喘著粗氣坐下來好好歇一會,興奮的隊友們就激動地撲了上來,把她團團圍住緊緊抱著。

  「我們贏了!真依,我們贏了!」

  「啊啊啊!贏了!贏了!贏了!我們要去全國大賽了!」

  被這麼多個人抱在中間,真依感覺自己前胸貼後背的都快被擠成一張照片了。

  「喂……擠死了,你們快放開。」她試圖將大家推開,可大家都還沉浸在勝利的喜悅中,一個個大聲喊叫著,她那微小的聲音根本沒人聽見。

  算了。

  她勾起嘴角也笑了起來,連眼底都是笑意。

  這種感覺,挺不錯的。她心想。

  一只手輕輕放在了她的頭頂,手指插進柔軟的發絲溫柔地揉了揉。真依抬頭看去,真希正看著她笑,「辛苦了,真依。」

  她下意識地想拍開真希的手,可想了想很快又放棄了。她轉了下腦袋,讓真希的手在頭頂留下更多的觸感,小聲說道:「你也是,辛苦了。」

  還是這麼別扭呢。

  真希笑著本想調侃幾句,她剛想開口,就感覺有道宛如實質般沉重的目光落到了自己身上。她敏銳地抓住視線投來的方向看過去,才發現盯著自己的人,是球網對面的野間惠。

  真希想了想,從歡慶的隊友中退出來,走到球網前,來到野間惠的面前。

  她把右手從球網下伸了過去,「你們很厲害,和你們打比賽很有意思讓人熱血沸騰。」

  野間惠盯著真希伸出的手半晌,終於還是伸出手緩緩握了上來,「……恭喜你們。」

  真希注意到,她的視線透過球網落到了自己身後正在慶祝的高專隊友們身上,她抿了抿唇角遲疑了會,擠出一句:「抱歉。」

  從野間惠的身上,她能感受到對方對排球的熱愛與對勝利的渴望。賽前她聽綺羅羅說過,今天有好幾支職業聯賽球隊的球探會來現場觀看這場比賽,以考察野間惠的實力。也不知道她們打敗了紫藤源後,會不會對她的職業評估產生什麼不好的影響……

  野間惠似乎有些意外真希會說抱歉,她愣了會,笑著搖搖頭,「賽場上,輸贏是很正常的事,不用說抱歉。而且,春高我們會卷土重來的,到時候如果不巧又遇上了,我可不會手軟。」

  真希脫*口而出道:「到時候,贏的也一定是我們。」

  「兩隊隊長,列隊了。」主裁判走下裁判椅衝她們喊道。

  藍白色和紫白色的波浪隔網相對,涇渭分明。只不過一隊臉上洋溢著勝利的喜悅,一隊被失敗的灰暗所籠罩。

  在兩隊隊員們隔網握手的瞬間,看台上響起了熱烈的掌聲。比賽結束後許多觀眾也沒離場,他們在恭喜完高專後,同樣將熱烈的掌聲給到了落敗的紫藤源。

  「很精彩的比賽,紫藤源的姑娘們,好樣的!」

  「紫藤源加油啊!春高的時候,我還會來看你們的比賽的!」

  「野間惠!我是你的粉絲,你一定要繼續在賽場上閃耀啊!」

  聽著觀眾們一聲聲的安慰與鼓勵,強忍悲傷的紫藤源姑娘們終於再也忍不住流下淚來。

  輸了,她們輸了。明明距離終點這麼近,近到好像伸伸手就能夠到那張門票,可最後還是……

  聽著隊友們低聲的啜泣,野間惠的鼻尖也湧起幾分酸澀,眼眶也漸漸濕潤了。她努力睜大眼睛,不讓眼眶裡的液體流出來,然後喊道:「全體隊員向觀眾致謝!」

  整齊排列好的姑娘們轉身面對著觀眾深深鞠了一躬。禮畢後,野間惠又喊道:「全體隊員向應援團致謝!」眾人又轉身對著整場比賽一直用高昂的應援來聲援她們的應援團深深地鞠上一躬。

  每次比賽結束後,隊員們都會向應援團鞠躬表示感謝,但這次,看台上的應援團成員們不少都悄悄地抹著眼淚,悲傷在人群中蔓延。

  「想不到,最後贏的竟然是咒術高專。」鼓掌的觀眾中,有一群身著緋紅色運動服的少女正站起身往外走。

  她們就是高專下一場比賽的對手,去年東京地區的優勝隊伍、連續四年出戰全國大賽的豪強——緋椿。

  自分組出來後,按照她們的預估,決賽的競爭對手要麼是去年遺憾惜敗的紅棉,要麼是同樣擁有受職業聯賽關注的明星選手的紫藤源,這兩支隊伍都是實力強勁的老對手了,雖然難對付了點,但知根知底,花點心思還是能打敗的。

  可誰知……她們預估的兩個決賽對手,竟然先後倒在了同一支隊伍手裡。

  「咒術高專……這支隊伍到底是何方神聖呀,竟然這麼厲害?」有個長相可愛的丸子頭撓著頭疑惑道,「紅棉在上一屆三年級畢業後實力大降被打敗還情有可原,但紫藤源……」

  說實話,她們剛才觀看了整場比賽,紫藤源表現出來的實力一點也不差,尤其是備受矚目的野間惠,她的重扣就算是換做她們,接起來也很費勁。沒想到這個不聲不響突然殺出來的咒術高專,竟然爆冷贏了。

  另一個大眼睛把馬尾編成麻花的高個子女生拍著胸脯感慨道:「她們的王牌和二傳手好厲害呀,不愧是雙胞胎!她們是叫……」

  「禪院。」旁邊一個頭發微卷的短發女生提醒道。

  「啊對,禪院,那對禪院姐妹花好厲害,整支隊伍圍繞她們兩個井然有序地進行著。妹妹頭腦靈活,深受隊友們信任,串聯起隊伍裡的每一個人。姐姐擁有出色的實力,是讓隊友們放心的王牌,被逼到絕境時把球交給她總能帶來新的希望。幸好今天我們過來看了這場比賽,否則這麼可怕的敵人……」

  「怕什麼。她們再厲害也是個人,是人就有弱點,到時候我們把弱點找出來逐一擊破不就行了。」一個背著雙肩包走在隊伍最前頭,把頭發細細地編成一股股小辮子面容帶著點異域風情的高個子女生說道。

  她冷哼一聲,繼續道:「就算一時間找不到弱點也不用緊張,排球是項團隊運動,個人實力再強,缺少隊友的配合同樣贏不了。再說了,剛才,紫藤源不是已經幫我們試出了打敗他們的辦法了嗎。」

  唉?

  隊友們面面相覷,一時間都沒明白她的意思。

  丸子頭細細想了會,忽然雙眼一亮猛地把手一拍道:「賽琳娜,你的意思是不是……那個自由人!」

  賽琳娜哼了一聲,沒說話。其他人恍然大悟。

  「沒錯,自打她們的自由人體力耗盡進入待機狀態後,第三局她們雖然通過不斷的進攻一直緊緊咬住紫藤源,可和前兩局比起來,她們一直打得很被動,還是後半段那個自由人重新活動起來了,她們才一轉攻勢拿下了這場比賽。」

  「你們注意到沒有,最後那個二傳手其實也有些跑不動了?下午的決賽,可是五局三勝制哦∼」

  「嘿嘿∼一會吃午飯的時候,我們好好研究一下吧!」

  在高專女生們不知道的時候,一場有針對性的更大的挑戰,已經在下午的決賽中等待著她們了。

  「這裡,我們在這裡!」女生們跟著夏油傑剛走出賽場,就看見被抓過來應援的幾位老師們等在門口了,旁邊還有被熱情的學生們團團包圍,正挨個和他們合影的熊貓。

  看著裡三層外三層人數還在源源不斷增加的合影大軍,野薔薇小心翼翼地挪到一旁,嘀咕道:「這麼多人,熊貓前輩要合影到什麼時候呀?」

  歌姬笑著把手裡挽著的籃子裡准備好的香蕉、蜂蜜檸檬等能快速補充能量的食物派給女生們,笑道:「恭喜你們打進了決賽,要去全國大賽了!不過下午還有決賽,你們趕緊補充點能量好好休息一會,我可是打聽過了,下午的對手很不好對付呢。」

  幫忙分東西的硝子拿了份蜂蜜檸檬遞給夏油傑,看著他笑道:「同樣是新手監督,你比悟厲害點。」

  夏油傑接過東西笑了笑,「謝謝。不過我想,悟他肯定不認同這個說法。」

  硝子:「事實擺在眼前,容不得他狡辯。」

  七海心想,他何止不會承認,以他那惡劣的性格,說不定會在編出一大堆理由闡明合理性後,順便逼迫他們一同承認他的不容易。這種事情,他以前又不是沒干過。

  灰原一拍腦門,問道:「我們是不是該把這個好消息告訴大家?五條先生和男生們還不知道吧?」

  他說著就掏出手機,准備把這個好消息告訴正在和青道打比賽的男生們,然後就看見大群裡,去抽簽的夜蛾幾分鐘前在群裡發了一張圖。

  「啊!夏季大會的抽簽分組結果出來了!夜蛾校長的手氣就是比五條先生的好,我們避開了帝東分在了下半區!」

  歌姬湊上來把分組圖細細看了一遍,這才心滿意足的叉腰笑道:「哈哈!果然不讓五條那家伙去抽簽是最明智的決定!看吧,沒有他的黑手氣影響,男生們的簽運無比的好,很有可能一舉衝進決賽,和豪強帝東爭奪去甲子園的資格呢!」

  看著雙手叉腰笑開了花的歌姬,以及其他人面露肯定的表情,理子再次清晰地感受到,五條悟那家伙的人緣真差。


第117章 -

  「什麼?女生們贏了,打進決賽了?!」

  忙碌熱鬧的青道棒球部練習場上,苦戰九局依舊沒能攻下狀態火熱的投手澤村,以2分之差無奈戰敗的高專男生們剛回到休息區放下手套,就聽見順平興奮地轉達了女生們獲勝的好消息。

  大伙都真心替女生們感到高興,就連東堂都眺望著遠方的天際線露出向往的表情。

  虎杖掰著手指頭說道:「打進了決賽……能去全國大賽的名額是兩個,也就是說,女生們已經拿到了代表資格,八月中就要去參加全國大賽了!好厲害!她們竟然真的做到了!」

  新田攤在長椅上酸溜溜地拖著尾音說道:「好羨慕啊,要是我們也能去就好了。」

  「唉……」

  聽著響起的一片密集的哀嘆聲,五條悟哭笑不得地抱著胳膊安靜地笑著。

  順平剛在line裡發消息給女生們送上恭喜,叮咚一聲,野薔薇又在群裡發了一條新消息。看到消息後,順平的眼睛一下子睜大,手指靈活地操作著退出界面點開另一個群,翻到夜蛾發布的那張照片。

  他的手指懸在圖片正上方半晌也沒敢點開。猛地把手指收回,他緊張地咽了下唾沫,抬頭喊道:「夏季大會的分組對戰表出來了!」

  周圍還在為沒能打進IH正賽而傷春悲秋的其他人嘩的一聲全跑了過來,「分組對戰表出來了?我們分到哪組了?」

  「竟然這麼快就抽出來了嗎?讓我也看看!」一個格外響亮的聲音在大家耳旁炸開。

  伏黑皺著眉側身,扭過頭去說道:「別擠,一會就……」在看清擠在自己身後的人是誰後,他立刻止住了話頭。

  他欲言又止地盯著那人的臉看了半天,終於在又被對方推搡著往前擠了兩步後才回過神來,語氣疑惑地問道:「你怎麼……也過來了?」還真不見外,跟虎杖一樣,都是自來熟。

  澤村眨巴著大大的丹鳳眼,還在伸長脖子往裡看,「不是說分組對戰表出來了嗎,我想知道我們分到了哪一組,希望是支好簽。」說著,不等伏黑開口,他又扭過頭去,風風火火地招呼著自己的隊友們過來,「御幸前輩,小春,你們快過來!夏季大會的分組對戰表抽出來了!」

  春市詫異地呆在原地,「唉?榮純君,我們不是……」

  降谷想也沒想立刻快步跑了過去,同樣聽見聲音的奧村疑惑地站在原地皺眉思索。

  遠處,正和倉持、前園兩位副隊長討論著剛結束的練習賽隊伍有什麼地方沒做好需要改進的御幸,他聽見聲音看過來,用懶洋洋自帶嘲諷值的聲音喊道:「我們是西東京賽區,咒術高專是東東京賽區,他們的分組跟我們有什麼關系?澤村,降谷,你們兩個笨蛋瞎湊什麼熱鬧。」

  伏黑轉眼看向身旁的澤村,果然看到對方那雙大大的炯炯有神的丹鳳眼因為羞愧和窘迫,瞬間變成了貓咪一樣的豎瞳。

  啊,冷汗都出來了。他饒有趣味地繼續看著。

  行動力很高的降谷已經擠了進來,他聽見御幸的話後呆在了原地,「對哦,他們是東東京的……」

  心虛尷尬的澤村貓眼顫了顫,他梗著脖子努力為自己挽回面子道:「我……我這是……是、是事先了解甲子園可能遇到的對手!沒錯!我這是了解對手,提前預測東東京誰會出線,誰會是我們將來的對手!」

  「反正我們一定會打進甲子園的,提前做好准備有什麼不對!再說了,東東京的帝東、鵜久森這些隊伍都和我們交過手,勉強算是朋友了,關心朋友的賽程有什麼問題!」

  降谷斜看著他,不遠處的奧村面露驚訝,眼底隱約還多了一絲敬佩。御幸一只手搭在倉持肩膀上,捂著肚子笑得上期不接下氣,「澤村,你……哈哈你臨時編理由的本領是越來越強了哈哈哈……」

  澤村惱羞成怒:「御幸一也!你笑得也太大聲了吧!」

  意識到自己被騙了的奧村:「……」

  看著澤村羞憤到恨不得當場找道地縫鑽進去的樣子,倉持瞥了眼笑聲猖狂著實可氣的某位隊長,冷眼瞄准他的屁股抬腳一腳踹過去,「混蛋,在外人面前你不會給那個笨蛋留點面子呀!」

  「哈哈哈!那是因為他找的理由太爛了,不拆穿他都說不過去。」御幸笑道。

  前園被曬得黝黑粗糙的臉皮也透出點紅來,他扯著嗓子喊道:「澤村,降谷,你們兩個還不趕緊回來!」

  「沒事,看看也無妨。」御幸止住笑,背著手慢悠悠地走到澤村和降谷身邊。

  這會兒,其他人也摸出手機點開了夜蛾發在群裡的圖片,虎杖本來正和澤村還有降谷腦袋挨著腦袋翻看分組呢,看見他過來了,就把手機伸出一點讓他一起看。

  澤村見他湊過來,橫了他一眼,但身體很老實地讓開一道縫隙讓他湊上來,說道:「你不是說看了沒用嗎,那你還過來做什麼?」

  御幸故作詫異地看向他,「我可沒說過看了沒用之類的話,我明明說的是跟我們沒關系。澤村,篡改別人的發言是不好的行為哦∼」

  「姆姆姆……」

  虎杖伸長脖子四下看了看,奇怪道:「怎麼有貓呼嚕的聲音?澤村,你們還養了貓嗎?」

  御幸好笑地瞥了眼澤村,「還是只很吵鬧的貓呢。」說完不等惱羞成怒的『貓』揪住自己的衣領把自己拎起來晃,他向前擠了一步,看著對戰表笑道:「你們運氣不錯呢,小組避開了大魔王帝東。不過,C組的種子成孔學園也不是善茬,去年秋季大會的時候我們就和他們打過一場,怎麼樣,需要我透漏點情報給你們嗎?」

  伏黑發現,青道的隊長就是只狡猾的狐狸,看起來和和氣氣的很好說話,可跟他們指著對戰表有說有笑地聊了大半天,一句有用的消息都沒透漏出來,反倒是旁邊的兩個青道的投手,被他招貓逗狗似的三言兩語就挑撥得怒火中燒、動力十足。

  虎杖張圓了嘴看著自己的好友熟練地拎起青道隊長的衣領,憤怒地喊著對方的全名一邊瘋狂地搖晃,旁邊的降谷面無表情地拍手加油,被搖晃的那位沒一點介意的樣子,甚至還哈哈笑出了聲。

  青道的投捕關系好神奇……

  虎杖唇角的笑,在又一次注意到盤踞在澤村左肩膀上的咒靈時,凝固了。

  那只咒靈正睜著一雙橙紅色的眼睛盯著虎杖,它發出的唧唧的聲音,似乎在嘲諷虎杖不敢那它怎麼樣。

  臨走前,幫澤村解決掉這個大麻煩吧。

  他扭頭找到伏黑,發現對方也正盯著那只咒靈呢。兩人目光相接,很快就默契地點了下頭。

  「澤村。」虎杖找了個理由把澤村單獨叫了出來,然後和伏黑一起帶著他走到沒人的角落。

  澤村沒有一絲懷疑,亦步亦趨地跟在後面,一路上還高興地跟虎杖分享著最近遇到的有趣的事。

  那只咒靈出乎意料的敏銳,在注意到周圍的人越來越少,只剩下他們三個後,它覆蓋著烏青色鱗片的長尾巴纏繞上澤村的左手手腕漸漸收緊,正在說笑的澤村感受到手腕上突然加劇的疼痛,下意識地捧著手腕皺眉,露出了痛苦的神色。

  「澤村,你怎麼了?是手腕受傷了嗎?」虎杖緊張地問道。

  澤村倏地收起痛苦的神色,裝出一副什麼都沒發生的表情笑道:「啊哈哈……什麼受傷?我怎麼會受傷呢!夏天馬上就要開始了,我作為青道未來的王牌,肯定會好好照顧自己的身體的!」

  貓眼又露出來了……

  虎杖無奈地看著他不說話。

  他算是看明白了,他的這位小伙伴一心虛緊張,眼睛就會變成貓咪那樣的豎瞳,太好懂了。

  伏黑悠悠道:「身體的疲勞積累到一定程度,是會造成麻煩的。與其到了危急關頭再來後悔,不如早做預防。」

  「你的左手手腕最近是不是偶爾會感覺酸澀無力,拿比較重的東西的時候,偶爾會拿不住掉落?」

  澤村沒有說話,但那雙心虛的貓眼快速眨巴了幾下,怎麼看怎麼可疑。

  虎杖湊上前去,故意盯著他的眼睛說道:「澤村,你的貓眼出來了。」

  偽裝被點破,澤村一秒破功。他雙眼亮晶晶地看著伏黑,問道:「你怎麼知道我的手最近會感到隱約的酸痛?難道,你就是漫畫描述的那種神醫嗎?一眼就能看透別人的病症,好厲害!你快說說,我的手到底是怎麼回事?難道真的受傷了?那要怎麼醫治呀?會不會影響到下個月的比賽?」

  他一連串的問題問出口,虎杖和伏黑陷入了詭異的沉默。

  這反應……原來他不知道自己的手臂出了問題呀,還以為他是為了不讓隊友們擔心才故意隱瞞的呢……

  不過,這還挺符合澤村的個性的。虎杖心想。

  既然澤村沒有諱疾忌醫,那一切就好辦了。

  虎杖湊到澤村的耳邊,神秘兮兮地說道:「澤村,你放心吧,伏黑他是這方面的專家,只要幾分鐘,包你藥到病除什麼問題都沒有。」

  「嗯嗯!」

  頂著澤村亮晶晶的目光,伏黑一邊感嘆著他這麼好騙,一邊吩咐他閉上眼睛。

  「澤村,千萬千萬別睜開眼睛哦,睜開眼睛就沒有效果了!」虎杖一邊說著一邊摘下頭頂的帽子擋在澤村的眼前,然後表情凝重地對著伏黑點了下頭。

  伏黑仔細聽了聽周圍沒有人靠近,他立刻結印:「蝦蟇!」

  趁著盤踞在澤村手臂上的咒靈不安地准備繼續纏緊他用為威脅虎杖和伏黑時,憑空出現的**狀式神吐出靈活的長舌頭一把將它卷住往外拉扯。那詛咒的尾巴緊緊勾著澤村的手腕試圖掙扎,澤村吃痛地悶哼一聲,「好痛!」

  虎杖心髒猛地一跳,「伏黑!」

  「別急。」伏黑說著又召喚出玉犬渾。能抓傷特級咒靈的渾伸出鋒利的爪子對著那咒靈的長尾巴輕輕一抓,四級中上實力的咒靈根本抵抗不了,當即就發出一陣凄厲的尖叫灰飛煙滅。

  戰鬥結束得很快。

  澤村感覺自己的左手手腕陡然一松,最近一直覺得像墜了塊死沉的鐵塊的手臂,輕松得就像片雲。

  「唉?感覺好輕快!」他驚喜道。

  總算把麻煩解決掉了。

  虎杖松了口氣,抹掉額頭上滲出的冷汗,笑道:「可以了澤村。恭喜你,你的手臂沒問題了,這個夏天,你可以放心地投球了。」


第118章 和澤村的心連心交流會

  對於一名運動員來說,除了在賽場上獲得最高榮譽外,有一個健康的身體是最讓人感到開心的。

  健康的身體是爭取一切榮譽的基礎和資本,有了虎杖的保障,這個夏天,澤村就能為了甲子園而全力以赴了。

  「啊哈哈哈!我現在感覺身體很輕松呢,就像羽毛一樣,一蹦就能蹦到天上去!」

  澤村十分開心,雖然他這段時間並未受到病痛的困擾(因為神經太大條了沒發現=-=),但虎杖和伏黑出手相助後,他能明顯地感受到身體的變化。

  現在給他一顆球,他感覺自己的最高球速說不定能邁入140km/h的大關。不,不對,再加把勁,說不定他能追上可惡的降谷(咬牙切齒)。

  伏黑饒有興致地看著澤村一秒鐘變換數十次的豐富表情,虎杖對好友情緒變化之快見怪不怪。他笑道:「哪有這麼誇張呀。唉,對了澤村,你們的背號公布了嗎,這次你是幾號呀?」

  雖然認識的時間不長,但澤村對王牌背號的執念,他非常清楚。下周就要開幕了,背號應該差不多公布了吧?

  提到這個,澤村爽朗的大笑漸漸止住,眼神認真中帶著幾分虎杖讀不懂的復雜。

  他說道:「我們的背號還沒公布呢。按照去年的慣例,應該是在集訓的最後一天才公布出來的。」

  說這話的時候,他低著頭,腳尖一下下地踢著被夯實的地面。

  春季大會和市大三高的那場准決賽中,他們五局丟五分後的延遲換投延誤戰機的場景還歷歷在目。緊接著,他在後面越來越多的和強校的練習賽中擔任先發主投的經歷也讓他知道,他好像獲得了一個機會,一個和降谷公平競爭王牌的機會。

  但……這次他能在這場競爭中勝出嗎?說實話,他也不知道。

  要是換做一年級剛入學時的澤村榮純,那個連棒球最基礎規則都不懂的傻小子肯定能笑出一口牙花子,用最響亮的聲音立即給出肯定且自信的回答。

  但二年級的澤村榮純,他在經歷了一年多的辛苦磨煉,看到過前輩們夢想破滅後的眼淚,親身體驗過棒球的殘酷與不易後,那些天真的想當然的話就再也說不出來了。

  青道的每一名隊員,誰沒為了爭取一個正選隊員的位置而付出成噸的努力?誰沒為了從小到大的夢想、為了能去甲子園而不顧一切?大家都是朝著夢想航行的追夢少年。

  1號,1號啊……

  虎杖並不知道春季大會時,在青道和市大三高那場准決賽中發生的事,那會兒他還在和高專的男生們在排球場上『擦地板』,一圈圈地練魚躍呢。

  至於天久,雖然那場比賽是他和澤村奇妙友誼的開始,但他天然呆的性格並沒有把這件明眼人都能看出點不對勁的換投事故放在心上,壓根沒和虎杖提起,虎杖自然也無從知曉。

  雖然不知道其中的緣由,但虎杖怎麼著也是個社交技能點滿的神奇男高中生,他敏銳地感知到澤村迷茫的情緒,於是笑著伸出胳膊搭在對方的肩膀上。

  「澤村,你今天的投球好厲害!尤其是那顆突然橫著拐彎的球和那顆猛地下沉的球,就連我和東堂前輩都分別被你三振了一次呢!你這麼厲害,肯定沒問題的,我可是等著看你在夏天大展身手呢!」

  伏黑看著剛剛還低垂著腦袋耷拉著耳朵,像只淋了雨的可憐巴巴的小狗模樣的澤村,一眨眼的功夫就支棱起兩只耳朵,眨巴著大大的圓眼睛恢復了精神,不由在心裡給虎杖的人際交往能力再次打出10分的滿分。

  這家伙簡直就是個社交狂徒。

  開心收下『狂徒』的稱贊,澤村又咧著兩排大白牙笑出了牙花子。他自豪道:「橫著拐的是7號球,是改良進化版的卡特球。豎著下沉的,是我結合了快速指叉球和二縫線速球的特點改良而成的9號球。」

  「7號球,9號球……好厲害!」虎杖張大了嘴,他驚訝道:「澤村,你的變化球多到已經能編成號碼了嗎?9號球……你到底會幾種變化球呀?!」

  澤村把手往腰上一插,哈哈大笑道:「很多很多!啊哈哈哈!澤村大人我可是要當王牌的投手!」

  伏黑瞥著他平靜地問道:「投球的詳細信息,應該是隊伍的機密吧,你就這麼告訴我們,沒關系嗎?」

  澤村笑道:「沒關系,市大三高的天久前輩也在line上跟我討論過投球呢,雖然是他單方面的逼問我!」

  「再說了,你們在東東京賽區,和青道沒有直接競爭關系。而且,你和虎杖剛剛才治好了我的手,解決掉了一個非常大的隱患,是我的大恩人!我澤村榮純可不是一個知恩……額不回報的人!」

  你是想說知恩圖報吧。伏黑無奈地長嘆了口氣。

  你不得不說,同類相吸這句話是有一定道理的。看看虎杖最近新交的幾個朋友,市大三高的天久,青道的澤村,還有烏野的日向,都是陽光開朗、熱情過了頭的社交狂徒。

  嗯,不對,好像還少了個音駒的研磨。不過,研磨的性子好像和那幾個家伙截然相反,難道……研磨隱藏在深處的柔軟內心,和那幾個家伙是一樣的?

  「唉對了,你們的背號呢,確定了嗎?」

  「我們隊裡就這麼幾個人,沒什麼好變動的,一切照舊。」

  澤村看向伏黑,眼神裡帶著羨慕,「也就是說,你還是王牌。真好呀……」

  被他過於熾熱的眼神直勾勾盯著,伏黑壓力山大。他無語道:「只是個背號而已,誰背著它都一樣,只要能為隊伍帶來勝利,誰是王牌我無所謂。」

  澤村:「我有位前輩和我們說過類似的話。他說『誰站上投手丘,誰就是王牌』,我知道他的意思,也認同他的說法,不過,站在我私心的角度,我還是希望自己能當次王牌。」

  他的眼睛亮了起來,裡面像撒了片璀璨閃爍的星空。

  「你們知道嗎,當你站在投手丘上成為全場的關注,所有人都盯著你的一舉一動,隊友們一心一意信任著你、幫助著你的感覺,超棒!」

  「你好像能感受到投手丘的呼吸和心跳,周圍觀眾們的聲音很響很吵,但你就像聽不到似的,眼裡只有蹲在本壘的捕手向你張開的手套。你只需要看准手套的位置,把球投進去就好了,被打出去也沒關系,因為你知道,在你的身後,還有這麼多可靠的隊友會幫你拿到出局數!」

  澤村的眼裡露出一絲懷念,「我師父曾經說過,在投手拿著球將球投向捕手的手套被捕手接住的這段時間內,是他最孤立無援的時刻。」

  「這短短的幾秒鐘甚至幾十秒中的時間,面對打者可怕的氣勢挑釁,面對壘上跑者的干擾,投手要如何冷靜地不受到外界影響,穩穩地按照捕手的要求把球投進他的手套至關重要。這段時間內,沒有人能幫到他,只能靠投手自己撐住。尤其是在隊伍落後的時候,如果連王牌都不能保持冷靜和專注,其他隊友們也會受到影響而泄氣。」

  「而王牌投手,就是能在這段孤立無援的時間內把一切都做到最好的人。身為王牌,不僅要擁有出色的投球實力,更需要一顆冷靜大膽的心,他必須是一個能在逆境中帶領著隊伍往前走的人!」

  伏黑和虎杖大受震撼,久久沒說話。

  虎杖沒想到看起來咋咋呼呼的澤村竟然能突然說出一番這麼有道理的話來,心裡還在咀嚼著話裡的深意。

  他呆問道:「……師父?」

  「就是克裡斯前輩!是上一屆三年級的一位超厲害的前輩!他是位捕手!」澤村眼睛一亮,立刻將神秘師父的身份和盤托出,並連珠炮似的吐出一連串的誇贊,可以看出他對這位克裡斯前輩的敬佩有多深。

  伏黑心裡想著澤村的那番話,腦子裡不禁浮現出成宮鳴、天久、真田等投手他們投球時的身影。

  他好像知道五條悟一直對他念叨的他身上缺少的東西是什麼了。

  難怪在他自認為自己已經做出諸多改變、像個真正的王牌後,五條悟還是笑著直搖頭呢,原來是這樣。

  何為王牌?

  王牌不僅是隊伍防守的核心,擁有最出色的投球技術,是賽場上焦點,需要盡可能地避免對手在自己手下上壘得分。更重要的是,他的存在是否讓對手心生壓力,是否受到了隊友們全身心的信任。

  真正的王牌,他只要站在投手丘上,那就是對手無法攻克的高地。真正的王牌,是能讓站在他身後的隊友們感到無比安心的存在。

  試問,現在自己,做到這些了嗎?他獲得了隊裡所有人的信任了嗎?

  彌漫在前往的霧氣終於散開,伏黑看到了一條向前蜿蜒延伸的路。

  澤村對那位克裡斯前輩滔滔不絕的溢美之詞終於在省略數千字後停了下來。

  他抓著自己的左手手腕,像是突然想起什麼,「對了虎杖,剛剛你們到底是怎麼幫我治傷的呀?為什麼我沒感覺到你們的觸碰,我的手突然就好了呢?」

  虎杖&伏黑:「……」

  澤村見他們不說話,繼續追問道:「虎杖,你快說說你們到底是怎麼做到的!當時你讓我閉上眼睛,我只感覺手腕上突然一疼,還沒等我咬牙忍著,下一秒疼痛就消失不見了,你還告訴我手治好了。所以,到底是怎麼回事?」

  伏黑沉默著,虎杖冒出了一身冷汗。

  糟糕!忘記偽裝打掩護了!

  「澤村!澤村你這家伙躲哪去了!休息時間結束,要開始訓練了!」

  遠處傳來青道隊員的呼喚。

  虎杖和伏黑迅速對了個眼神,兩人默契地抬腳飛也似地往外走。

  「澤村,你快回去訓練吧,我們也得趕緊走了!」

  「剛剛五條老師還說了,下午要拉我們去給打進IH排球決賽的女生們加油呢,這不,下午的比賽馬上就要開始了!澤村啊,那今天就這樣,先不聊了,拜拜!」

  「唉唉!你們還沒告訴我你們是怎麼做到的呢?!」

  留給澤村的,是兩個頭也不回飛速逃離的背影。

  遇事不決,走為上計。趕緊逃吧!


第119章 -

  忙完了練習賽,下午沒安排的男生們立刻就被五條悟領著,去給女生們加油了。

  女生們第一次參賽就打入了決賽,要和去年的優勝獲得者緋椿爭奪冠軍,他們作為高專的一員,怎麼能不去現場助陣呢。

  正午時分,IH預選賽決賽現場。

  為大家准備好美味午餐的伊地知,還找到了個安靜的地方供大家好好休息。歌姬准備的香蕉和蜂蜜檸檬不太夠,灰原立刻自告奮勇地拉著七海出去買材料准備去了。

  累到不行的女生們狼吞虎咽地吃飯的時候,停不下來的歌姬還在不停地把自己提前准備好的東西往外掏,什麼冷敷緩解疲勞的冰袋、放松肌肉的按摩儀、補充能量的巧克力棒什麼的,嘩啦啦地堆成了堆。

  她一邊忙著把這些東西挨個派下去,一邊還止不住地嘟囔道:「這賽程安排也太魔鬼了,准決賽和決賽竟然安排在同一天。上午剛拼死拼活贏下來,下午還有個更累人的五局三勝制在等著,這也……」

  硝子:「排球的賽程安排一項如此緊張,經常一天兩戰,習慣就好。再說了,她們不是已經拿到去全國大賽的資格了嗎,決賽輸了也沒影響。歌姬前輩,你就別這麼緊張了。」

  「怎麼沒影響!」歌姬喊道,「孩子們這麼厲害,第一次參加比賽就打進了決賽,自然是要好好爭一爭,把優勝搶到手了!你說是不是,真依?」

  在曾經的京都校區,歌姬就是學生們最喜歡的老師,如今依舊沒變。

  真依放下筷子笑道:「是。都走到這一步了,當然要試試了。歌姬老師,我們會為你贏回一座獎杯的。」

  「真依∼」備受感動的歌姬老師將學生給撲倒了。

  真希看了眼真依幾乎沒怎麼動過的午飯,問道:「怎麼,沒胃口嗎?」

  真依從歌姬懷裡坐起來,皺了皺眉,「吃不下。」

  和紫藤源的比賽太累了,她這個二傳手又動腦又全場到處跑著托球,腦力和體力成倍的*雙重消耗,她這會兒不但渾身沒勁,就連腦袋都有些暈暈的,實在是沒什麼胃口吃飯。

  西宮桃擔憂地看過來:「真依……」

  「是太累了嗎?」溫柔的津美紀遞過來一瓶檸檬茶,「吃不下東西可不行,下午還有比賽呢。你要不喝點檸檬茶看看那能不能開胃?」

  歌姬拿起手機就要給伊地知打電話,「真依,你想吃什麼?我讓伊地知立刻去買!」

  「歌姬老師,不用了,我休息一下就好了。」真依說道。

  真希又看了她一眼,說道:「歌姬老師,灰原先生和七海先生不是去買能快速補充能量的香蕉和檸檬了嗎,拜托他們多買一些回來吧。胃口不好的時候,水果應該比較容易吃下去。」

  「好好好,我這就告訴他們。」歌姬忙答應道。

  真依撇著嘴別開臉,倒是沒有拒絕真希的提議。真希看著好笑,她直白地說道:「你的體力也太差了,明早開始好好跑步鍛煉起來吧,不然我怕8月打IH正賽的時候,你成了隊裡的突破口。」二傳手這個位置太關鍵了,很容易就被人給盯上。

  西宮桃皺眉剛要反駁,三輪霞一把拉住她,抿嘴笑著搖頭。

  果然,下一秒真依就瞪著真希,一副馬上就要掀桌掏出槍來對著她打一場的樣子。

  真希表情不變,依舊看著她笑。

  真依氣紅了臉把頭一轉,沒好氣道:「不用你說我也有這個打算!我和桃早就商量好了明天開始跑步!」

  商量?

  西宮桃茫然地眨了眨眼睛。

  真依什麼時候跟我商量的,我怎麼不知道?

  理子看了一出好戲,咬著筷子憋笑差點憋出內傷。她努力控制著表情把頭扭過來,就看見坐在自己對面的野薔薇壓根沒注意到另一邊上演的好戲,正一門心思撲在手機上呢。

  理子伸長脖子去看,問道:「釘崎,你在看什麼呢,屏幕滑得這麼快?」

  「8。」野薔薇報出一個數字。不等疑惑的理子提問,她就繼續往下說道:「到目前為止,有關我們拿到全國大賽的代表資格的報道,總共有8條。其中,有兩條報道裡的配圖出現了我的身影。」說到自己的照片上了新聞時,她的臉上還露出了抑制不住的笑。

  理子:「……」

  「哦?我們拿到代表資格的消息,這麼快就被報道出來了?」歌姬聽到消息立刻走了上來,擠在野薔薇的身邊,「這可是好消息呀,快讓我看看!」

  已經把有自己出現的兩條報道反復看了不下十遍的野薔薇,爽快地把手機遞給了歌姬。她把手一拍,摩拳擦掌道:「決賽贏了,報道我們的新聞會更多,到時候那些記者說不定會采訪我們每個人!」這是出名成為明星的第一步呀!

  「我們作為初出場的不知名學校能一舉拿下代表資格,這麼有爆點的事件,本來就不愁沒人來采訪我們。」真依扯起嘴角熟練地嘲諷道。

  野薔薇挑眉怒視:「啊?」

  津美紀無奈扶額,「你們兩個到底為什麼這麼熟練?」

  硝子收回看熱鬧的目光,落到對面簡單吃個午飯都像安靜優雅的貴公子般的夏油傑身上。

  「下午,有信心嗎?」她問道。

  夏油傑唇角含著笑:「不知道。對面可是有兩名被職業聯賽看中的明星選手,盡力試試吧。」

  硝子長唉了一聲,仰頭靠在椅背上,「很艱難的樣子。」

  笑意擴散到眼底,夏油傑撐著下巴看著又不知道因為什麼吵起來的女生們,小聲道:「總難不過拯救世界吧。」

  時間很快來到下午。

  衛冕王者和她的最終挑戰者的終極一戰,這場極具噱頭的決賽吸引了不少觀眾前來現場觀賽。

  趕來加油的男生們剛踏入球場,就被周圍熙熙攘攘的人流給嚇了一跳,還以為自己走錯地方了呢。

  「這、這裡怎麼怎麼多人?」虎杖拽著順平的胳膊,好不容易才從人群中擠了出來,鞋都差點擠掉一只。

  「五條老師……」他回頭剛想找五條悟問問大伙該去哪面的看台,就看見身高一米九的五條悟鶴立雞群般地被一群身高堪堪到他肩膀的女生們團團包圍。

  「五條監督!你是五條監督!」

  「五條監督,你好帥呀!」

  「墨鏡能摘一下嗎?拜托拜托,這是我一生一次的請求。」

  「能……能幫我簽名嗎?!」

  「啊啊啊!在網上刷了這麼多美照,終於看見活的五條老師了!」

  像個當紅明星一樣被群小姑娘團團圍住,五條悟從善如流地摘掉墨鏡,那雙如同碧藍天空般的眸子對著鏡頭眨了眨拋了個wink,然後無比順手地將手虛搭在其中一個女生肩膀,花了三秒鐘合影,再用五秒鐘給另一個人簽名。

  倍感丟人的伏黑熟練的將衣領豎起來拉高拉鏈遮住半張臉,嫌棄道:「他怎麼這麼熟練?」

  虎杖瞥著他,心想:你的動作也很熟練呀!

  「簡直就像明星一樣……」新田張圓了嘴很是羨慕地看著五條悟,大有向他取經的意思。

  伏黑提醒道:「要有張好看的臉。」

  新田:「……」我哭得好大聲!

  乙骨喊了五條悟好幾聲都沒回應,他見五條悟一時半會也無法脫身,只得先帶著大伙去看台上找熊貓和老師們回合。

  「這裡,乙骨,我們在這呢!」灰原一眼就看到了男生們的身影,揮舞著手裡的鼓槌呼喚著他們。

  虎杖看著立在他身旁碩大的鼓,詫異道:「怎麼還搬了面鼓過來?」

  歌姬把手往腰上一插,笑道:「哼哼!這樣一來,我們的應援聲就不會被對面給壓過去了!」

  上午紫藤源整齊有序的應援總是壓過自己這邊一頭,可是讓歌姬很不服氣,當場就打電話給忙到飛起的伊地知,讓他趕緊送些應援用的樂器過來。

  可憐的伊地知連日來輔導監督的工作和兩個社團的維系兩頭抓,早上起來看著枕頭上掉落的大把頭發差點沒哭暈過去,百忙之中接到歌姬的電話還考慮到他們沒幾個人會樂器,於是就加急運了面鼓過來。

  鼓,聲音響亮,操作簡單,會掄鼓槌就行,最適合他們這群臨時應援團成員了!

  聽完歌姬的講述,虎杖已經能想像到伊地知接到電話時的為難表情了。

  可憐的伊地知先生呀……

  這會兒比賽還沒開始,觀眾們三三兩兩地聊著天,對面看台緋椿的應援台也在團長的指揮下排練,整個場地異常喧囂。

  東堂被吵得心煩,他冷著臉站起來就往外走,「我去趟廁所。虎杖,比賽開始了再喊我。」

  「哦,好。」虎杖想都沒想一口應下。

  硝子朝男生中掃了一眼,問道:「悟呢?」

  伏黑:「被熱情的粉絲堵在外面了。」

  「粉絲?」

  虎杖指著站在場邊看著女生們熱身的夏油傑,喊道:「看!五條老師去那了!」

  眾人探頭看去,和夏油傑並肩站著的那個白發帥哥,可不就是五條悟嘛。

  歌姬眯著仔細看了看,「那家伙帶你們出去打練習賽還帶著監督證呢?哼,早上我找他要監督證,他還騙我弄丟了!」

  聞言,虎杖再細細看了一眼,果然看到五條悟脖子上跟夏油傑一樣,好好地掛著張監督證呢。難怪他能走到場上不被工作人員攔下。

  雖然女排的實際帶隊人是夏油傑,但無論是排球部還是棒球部,上報的監督都是五條悟。無他,他是兩個社團的發起人,還承包了排球部的一切花銷,作為排球部的金主,他還是有點特權的。

  日下部小聲吐槽道:「就算監督證給了你,你也進不去。上面寫著的可是他的名字。」

  歌姬不高興地說道:「我試試不行嗎?萬一他們讓我進去了呢!」

  虎杖擦了擦虛汗,趕緊拉著順平在伏黑身邊坐下。

  看得出來,歌姬老師很緊張女生們的比賽,這會兒他們還是別上趕著礙事了。


第120章 -

  女排的決賽即將開始,這會兒球場外的走廊上沒多少人,只有擴音喇叭裡現場解說充滿激情與活力的聲音。

  「各位觀眾,經過三個星期日的激烈角逐,代表東京出戰八月IH正賽的四支隊伍已經全部決出。他們分別是男子組的井闥山高中、梟谷高中,女子組的緋椿學園和東京都立咒術高等專門學校。」

  「接下來將要進行的是女子組緋椿學園和咒術高專的決賽,大約兩個小時後,在同一個場地將進行男子組井闥山高中和梟谷高中的優勝爭奪戰。我們可以看到,咒術高專的選手們已經上場開始熱身了。哦,那個白色頭發的身影,似乎是咒術高專許久未見的五條監督……」

  衛生間裡,嘩啦啦的水聲掩蓋了部分聲音,讓外面的喇叭裡傳來的解說的聲音朦朦朧朧的,聽得不太真切。

  東堂一邊伸手關掉水龍頭,一邊瞥了眼旁邊的位置上那個開著嘩啦啦水龍頭一直搓手的少年。

  那少年有著頭黑色微卷海藻般的短發,右邊眉毛上方有著兩顆豎直排列的痣。他在室內也帶著口罩,將半張臉遮得嚴嚴實實的,又有長劉海遮擋,所以面容看的不怎麼真切。

  東堂進來的時候,他就在洗手台那開著水龍頭搓手了,等東堂都洗完手關了水龍頭,他還在那搓,搓手的力度之大,讓東堂懷疑他是不是想把手上的一層皮給搓下來。

  終於,那少年搓完手關了水龍頭。他輕輕甩干手上的水,下意識地想從口袋裡翻出手帕才擦手,可他的手剛抬起來,整個人就僵在那了。

  東堂注意到,他的視線落到了一旁搭在洗手台上染上些許污漬的淺藍色手帕上。

  看來,這是個很愛干淨的人。

  雖然長了副粗礦豪邁外表,但意外的很注重個人形像的東堂,很欣賞這位陌生少年這點麻煩的『小脾氣』。就算是男人,出門在外也要保持一個良好的形像,這是基本的禮貌。

  「手帕要嗎?」他將自己的手帕遞了過去。

  那少年詫異地看了他一眼,然後視線落到了他送到面前的手帕上。那方白色的手帕干干淨淨的,隔著一小段距離,似乎還能聞到上面淡淡的好聞的味道。那不是香水的味道,似乎是用洗滌劑清洗過後,又經過太陽曬干留下的淡淡香氣。

  東堂見他盯著手帕看也不接過,以為他是擔心手帕用過了,就解釋道:「干淨的,沒用過。」

  少年接過手帕,「謝謝。」然後仔仔細細地用手帕將手上的水漬一一擦拭干淨。

  東堂站在原地,等著少年擦完手把手帕還回來。他沒有送別人手帕的習慣,小高田除外。

  少年擦完手,將手帕疊得整整齊齊的這才還了回來。因為有了借用手帕的情誼,少年面對東堂時的心情放松了很多,他打量了東堂幾眼,說道:「你是……咒術高專的主攻手?」

  東堂意外地挑眉看著他,「是。」

  少年解釋道:「我看過你們和梟谷的那場比賽。」

  不喜歡身上髒兮兮到處跑,東堂在打完練習賽後就借用了青道的換衣間換了身干淨的衣服,這會兒的他一身私服,渾身上下沒有任何咒術高專的標志,還是他的體型過於顯眼讓少年印像深刻,這才認出了他。

  看過他們和梟谷的比賽?

  東堂這才將視線落到話說完後就轉身離開的少年身上那件黃綠白三色相間的隊服上,上面赫然印著一個東京排球界格外矚目的名字。

  井闥山。

  「快看快看,那個賽琳娜真的長著一張混血臉呢,像電影明星一樣!」

  在緋椿熱身的時候,野薔薇一下子就被人群中明艷如花的賽琳娜吸引了。理子點頭道:「而且還很高呢!原來,一米八這麼高的嗎?」

  雖然高專校區個子高的人一抓一大把,尤其是兩位教練,一個187,一個190,每個拉出來都是擎天柱般令人仰望的身高。

  可女生就像天生和男生之間有壁一樣,同樣是180cm的身高,女生看起來就是會比男生的稍微高那麼一丟丟,這個原理野薔薇她們至今沒搞明白。

  「何止是賽琳娜呀,她們的平均身高都比我們高啊……」三輪霞看著場上那好幾個比自己高出個頭的大長腿們,抱著自己的胳膊瑟瑟發抖。

  理子指著緋椿人群中的『窪地』,說道:「吶,那不是有個比我們都矮的嗎?」

  津美紀搖著頭笑道:「理子,那是她們的自由人。自由人又不需要身高優勢。」

  「王牌賽琳娜果然厲害,那另一個受到職業聯賽關注的選手,接應新山綾子呢?」真希問道。

  在高排,一次次打出強力扣殺為隊伍拿到得分的主攻手,就像閃爍的星星那樣,任何時候都是最受關注的存在,也更容易被職業聯賽提前看中。其次就是二傳手、自由人這類很考驗技巧,難度較大,不是專業人士很難看出奇妙之處的位置。

  而接應這個位置如今的定義就像萬金油一樣,哪裡需要就去哪裡,接一傳、攔網、進攻……有要求你就上,什麼都要做同時什麼也做不精。就是因為這樣,緋椿的接應受到職業聯賽關注的消息才會引起這麼大的震動。

  野薔薇指著一個背影說道:「在那呢,25號。」

  她又將場上所有緋椿隊員的背號掃了一眼,笑道:「她們的背號怎麼這麼奇怪?都是兩位數字的大號碼也就算了,還都是單數……哦不對,自由人是22號,雙數呢。」

  三輪霞回想起前幾天自己上網收集到的有關緋椿的資料,「這個是緋椿的傳統。你們也知道,緋椿在很早之前得過一次全國大賽的優勝,至那以後,她們就將捧回優勝獎牌的上過場的前輩們的背號永久封存以作紀念。據說,她們現在的目標就是再爭取封存一次背號呢。」

  「好酷的夢想!」&「好大的胃口。」

  同時響起的兩句話,野薔薇和真依的眼神再次交彙,火花四濺。

  「姑娘們,過來說幾句話。」五條悟在幾步外朝她們招手。

  野薔薇嘀咕道:「老師,你不是負責帶領男生們嗎,今天怎麼有空過來?」

  五條悟在一眾圍觀觀眾的驚呼中一把將墨鏡推到頭頂,露出飽滿的額頭,笑道:「雖然我最近忙著帶男生們打練習賽,可每天晚上我都跟著傑一起商量你們的訓練計劃以及化解對手進攻的戰術,我可是位負責任鞠躬盡瘁的好監督!」

  「再說了,決賽這麼重要的場合,我想,你們看到我這位敬愛的監督,肯定會渾身充滿干勁,為老師贏回一面優勝獎牌的吧?」

  三輪霞面色平靜,心裡的小人卻激動得跳起了舞。理子面露狐疑,真希撇著嘴看天,野薔薇一副快要吐出來的表情。

  五條監督很受傷。

  夏油傑笑著將礙事的某位監督推開,聲音不急不緩地說道:「有關緋椿需要注意的事項,我想你們應該都牢牢記住了,這裡我就不再重復了。」

  「記住,緋椿是支更方面都很出色沒有明顯短板的隊伍,雖然隊裡有賽琳娜和新山兩名明星選手,但你們不用害怕,緋椿是個實力強大且謹慎的獵手,對手越是強大,第一局她們的試探就會越發小心謹慎,這是你們的機會。」

  「進攻是緋椿這支隊伍前進的動力心髒,但你們的進攻一點也不比她們弱。第一局,趁她們還在試探,你們要抓住機會突破她們,打敗她們,然後占據優勢!」

  「是!」

  主裁判吹響哨子,兩隊隊員們在觀眾們的歡迎聲中一一亮相。

  「第一局?」五條悟斜眼笑著看向夏油傑。

  在前幾晚兩人的討論中,他們得出的結論是:以緋椿的實力,只需要半局她們就能充分掌握女生們的真實情況發起反擊,激烈的競爭從第一局的後半場就會開始。那是女生們遇到的第一個難關。

  知道他的意思,夏油傑無奈地低頭笑道:「這是決賽,總要多給孩子們一點鼓勵。」

  五條悟:「她們不是溫室裡的花,你也太小心了。說不定把真實的情況告訴她們,她們反而更有狠狠削對面一通的動力。」

  夏油傑的手動了動,有些發癢。他想按著旁邊這顆白色的腦袋狠狠地揍上一頓。

  「東堂,你終於回來了!我還以為你迷路找不到我們在哪了呢。」早在五分鐘前就發出消息翹首以盼的虎杖終於等來了東堂,安心地坐了回去。

  「沒什麼,在外面多轉了一圈而已。」東堂說著在虎杖身邊坐下,接過了順平遞過來的助威棒。

  他看向遠處電子計分板上排在這場比賽後面安靜待命的兩個名字,梟谷和井闥山。

  一個是上周八進四的比賽中把他們刷掉的梟谷,另一個是現如今東京高中男排絕對的王者井闥山。

  這兩支隊伍,誰更強呢?

  「觀眾朋友們,東京都IH預選賽女排決賽馬上開始!兩隊選手已經在場上就位,我們可以看到,兩隊都是采用二傳手從1號位開始的站位順序。」

  「現在拿著球站到發球位的是緋椿的二傳手,15號的石井春香。今年女子高排最受關注的選手賽琳娜就站在前排的2號位,另一位知名度很高的選手,25號接應新山綾子站在4號位。」

  「可以看到,緋椿的首輪站位很有意思呢,賽琳娜和新山兩位強攻一左一右飛別站在前排兩端,後排除去二傳手,是接一傳能力很強的自由人池田和主攻手有村。如果咒術高專的首次進攻未能成功,等待她們的就是緋椿的強力反擊。」

  「殺入決賽的兩支隊伍,她們的第一球會是怎樣的發展?主裁判吹哨,比賽開始!」

悠于 2025-5-10 13:57

第121章 兩方試探

  決賽的現場不同以往,喧鬧熱烈的氛圍籠罩著整座球場,應援團響亮的加油聲幾乎要將球場頂蓋給掀翻了。

  「比賽開始!石井的發球被高專的主攻手真希接起,二傳手真依將背平球送到2號位的主攻手釘崎手裡……緋椿雙人攔網,攔網有效!」

  「前不久所說的擔心應驗了,高專的首次進攻沒能落地,機會來到了緋椿這邊!緋椿後排的自由人池田把球送到前排,在高專還在猜測球究竟會傳到哪個方向時,緋椿毫不猶豫地背傳把球給到賽琳娜,賽琳娜起跳扣球,球落地了!」

  「石井和賽琳娜嫻熟的配合進攻,讓高專的攔網沒能第一時間跟上,賽琳娜的扣球沒有遇到任何阻攔,長驅直入穩穩地落到了高專的界內,拿下第一分!」

  「賽琳娜!賽琳娜!賽琳娜……」

  賽琳娜不愧是高校女排界最受歡迎的選手,在她扣球拿下第一分後,特地趕到現場支持的粉絲們立刻高喊起了她的名字。

  聽著越來越整齊的加油聲,賽琳娜笑著朝看台揮手致謝,還朝幾個舉著她的應援物的粉絲拋了幾個飛吻。

  好快好有力量的扣球,不愧是高中就被看中的天之驕子。

  心裡還回蕩著剛才球落地時沉悶的聲響,真希站起來拍了拍手,鼓舞道:「Don『tmind,don』tmind,下一球拿下!」

  「沒問題!」

  在緋椿的第二次發球發出前,站在前排躲在津美紀身後的真依背著靠在腰間的手打出一個暗號。已經習慣了等發球時看一眼二傳手有沒有給暗號的眾人,立刻接受到了這個信息。

  緋椿的發球還是直直地給到了真希所在位置,看樣子,她們似乎還想在發球上拖延真希這個強力攻手參與進攻的時間。不過,作為最常被針對的一員,真希現如今已經練就了各種各樣的接完一傳後如何快速參與到進攻中的小技巧。

  「左邊路!」

  「給我球!」

  理子和野薔薇一左一右地舉手高喊著要球,津美紀站在理子身邊朝真依跑動靠近,球被真依輕輕托起,朝著津美紀所在的方向飛去。

  「快攻!」新山立刻朝中間靠近,和前排的副攻手河野芽衣一起跳起攔網,但津美紀從球下方掠過,揮出的手臂根本沒碰到球。

  糟糕,被騙了。

  津美紀從左往右掠過讓出身位後,趁著大家不注意從3號位後排三米線外起跳的真希逼近,揮臂將球重重地扣下。

  「漂亮!在前排副攻手伏黑的掩護下,高專的後三進攻成功實現得分!緋椿的自由人池田剛才想要把球接起,但真希的扣球很有力量,球撞到她的手上直接飛了出去。」

  「啊啊啊!太好了!」高專的女生們圍在一起,高興地慶祝拿到第一分。

  真希挨個擊掌完畢後,拉住真依說道:「剛才那球給的稍微低了點。」球差點就扣到網帶上了。

  真依皺著眉把袖子拽出來,「再高就被對方識破津美紀的進攻是騙人的了。」

  其實,她的托球可以做到更好,只不過面對真希時,她總是下意識的反駁罷了。

  真希笑道:「雖然你的托球給成什麼樣我都能扣出去,不過想方設法找角度和位置扣球太費腦子太累了。想盡辦法讓主攻手的進攻更方便不是二傳手的職責嗎?接下來的托球就拜托你了,妹妹。」

  難得看見真依這麼認真努力,和大家的相處也如此融洽的時候,當然是想辦法多體驗一會了。

  妹……妹妹?

  真依眉頭緊鎖,兩只耳朵卻悄悄變成粉色。

  作為雙胞胎,她們兩個出生的時間相差都不知道有沒有超過一分鐘,論什麼姐姐妹妹的。那家伙……還是一如既往的討厭!

  高專搶回發球權,站位輪轉,賽琳娜轉到後排。雖然馬上另一位主攻手有村真奈又轉到了4號位,緋椿的前排依舊是三點攻,可少了賽琳娜這位強攻手,還是讓高專前排攔網的壓力減少了許多。

  「現在是咒術高專的主攻手釘崎野薔薇發球。」

  「她發了顆對角球,輪轉後下撤到後排的賽琳娜把球接起,一傳接得不錯,精准地送到前插的二傳手頭頂。新山沒怎麼跑位,她在3號位附近原地起跳,二傳手托球……」

  在看到緋椿2號位區域露出一大片空地,三名前排隊員都在朝中間和4號位區域靠攏時,真希毫不猶豫地跑了過去,並在新山跳起揮臂的時候跟著一同跳起。

  她有種強烈的感覺,球會傳到新山的手裡。

  「球是傳給新山的,但在她的面前,禪院真希已經跳起伸出了攔網的雙臂。哦?緋椿的二傳手似乎傳球失誤,球給的太靠後了。新山身體向後傾了一下,斜著反手盡量把球避開真希扣過球網……高專的兩名後排隊員沒能把球救起,得分了!」

  「難以置信的一球!在二傳手石井和新山的配合出現失誤的情況下,新山憑借著自己出色的身體平衡力,及時在空中做出調整完成扣殺得分!」

  「這就是緋椿討論度最高的兩位攻手的實力,賽琳娜和新山兩人一前一後分別用極具個人特色的進攻拿下一分。」

  「果然有些本事在身上。」野薔薇從地上拍起來,拍了拍撲到地上去接球而沾染的塵土。

  她多看了剛才扣球得分的新山幾眼,腦海中一直在回放新山後仰扣球的身姿,總感覺她剛才那個扣球的動作有點眼熟,但一時又想不起來自己在哪見過。

  理子看得目瞪口呆,心中激蕩,半場嘴裡吐出一句:「好帥!」

  她和新山都是打接應的位置,看到對方能在如此極限情況下亮一手帥氣操作,自然是心生羨慕,多了幾分比較的心思。

  「好帥呀!不愧是被職業聯賽看中的人!」她激動道,「不過……原來像緋椿這麼厲害的隊伍,她們的二傳手也會緊張出錯嗎?」

  真的是失誤嗎?

  理子的話並沒有減緩真依身上的壓力,她瞥著和隊友們圍在一起慶祝討論的二傳手,總感覺真實的答案好像並不是這樣的。

  「『不愧是高中就被職業聯賽看中的選手。』我猜呀,對面心裡現在一定是這麼想的。」一網之隔的緋椿半場,新山壓低聲音笑嘻嘻地跟身邊的伙伴們說道。

  扎著丸子頭長相可愛的主攻手有村,馬上就露出一個和她如出一轍的笑容來。新山所說的這一幕發生過太多次,真不是她們過分自傲。

  石井指著她的背後笑道:「驕傲得尾巴都快翹起來了。」

  新山有些委屈,「唉,這可不能怪我呀,我也是受害者。當初要不是球探跟賽琳娜打招呼的時候正好我也在旁邊,沾光得了幾句禮貌的場面話,不巧這一幕又被某位記者拍下來登報,也就不會有如今我也被職業聯賽看中的誤會了。」

  「你這是得了便宜還賣乖呀!」把高馬尾編成一條粗麻花的副攻手青山理穗笑著推了她一把,罵道:「以你現在的名氣和實力,說不定後面真的有職業球隊找上你呢,你說是不是呀,賽琳娜?」

  賽琳娜按照輪轉順序在自己的位置上站定,笑道:「沒錯。既然櫻井先生沒有公開否認,說不定他在觀察你呢。」

  新山把手一拍,眼睛亮了起來:「沒錯!一定是這樣的!」

  賽琳娜:「好了,快按照站位站好吧,到河野發球了。」

  「哦!對對對,趕緊站好吧,裁判看過來了!」

  大家忙散開走向自己的位置。分開前,新山還不忘拍了下二傳手石井的胳膊,抱怨道:「別總給我傳些那麼難扣的球,剛才我的心都快跳出來了!」

  石井盯著她唉了一聲,笑道:「別裝了,你的實力我還不清楚?剛才那顆球我算好了位置托過去,你肯定能打到。」

  「你也不怕我落地的時候崴到腳呀!」

  「好了好了,下次給你托顆好打的球,行了吧?」

  「一言為定!」

  「……在你心裡,我的信任度這麼低嗎?」

  緋椿發球,球被後排的野薔薇接了起來。真希四處跑動尋找合適的進攻位置,可緋椿打定主意這輪盯緊真希,不給她任何輕易扣球的機會,迫不得已,真依只得把球傳給在2號位找尋到一絲空檔的理子。

  緋椿的攔網反應很快,距離最近的副攻手青山迅速就位起跳攔網。

  她的個子足夠高,因此雖然攔網到位的速度比理子的扣球稍微慢了一點,但她極力舉高的雙手還是觸碰到了球,球被絆了一下向後掉落。

  後排的賽琳娜及時前撲把球救了起來,就是用的力氣稍微大了點,球朝著中線飛了過來。真希一看,這是個好機會呀,當即就跳起把球按了下去,2:2。

  比賽的開場,兩支隊伍都緊咬住比分互不相讓。

  要麼是緋椿這邊,以賽琳娜和新山為進攻核心花樣百出的得分方式;要麼是高專這邊,真希和野薔薇這兩個永不知疲倦的狂戰士,在隊友們的掩護下各種強攻巧吊球,但比賽的節奏一直都掌握在緋椿的手裡,高專永遠落後一步,處於追趕的位置,直到……

  「在高專打出背飛甩開攔網,接應天內2號位斜線扣球得分後,再次輪到主攻手釘崎發球。她的第一輪發球效果並不太理想,讓我們看看她的第二次發球是否能為隊伍帶來機會。」

  「主裁判吹哨後,她立刻把球拋起……球撞到了球網上!但幸運的是,球跳了一下後往緋椿的半場掉了下去。」

  「新山反應迅速地把球墊起,二傳手連忙跑動去接球,這顆意外的發球破壞了緋椿的進攻節奏。」

  「二傳手石井托球,球給到了接起一傳的新山手裡,新山跳起扣球,高專雙人攔網……漂亮!攔網得分!」

  被真希和津美紀聯手攔下的球咚咚的在地上彈跳著,理子激動地從旁邊衝了過來,和兩人抱在了一起。

  8:7,一直被對面小心壓著的高專,終於反超占據領先了!

  真希默默地握拳。真正的比賽,現在才剛要開始呢!


第122章 擴大的優勢

  好不容易爭回來的一分領先,下一球立刻就被緋椿給打了回去。

  在接起野薔薇的發球後,新山在前排跳起揮臂充當掩護,為主攻手有村的扣球爭得了得分的機會,把發球權又搶了回去。

  高專再接再厲,繼續發起強攻。真希在4號位的首次扣球被緋椿的雙人攔網防守反彈回來後,高專迅速調整再把球給到真希,真希找角度強攻扣球,球撞上其中一人的手反彈著落到了界外。

  又是緊咬一分的追逐戰。只不過,這次換成緋椿追在高專的身後了。

  「……賽琳娜的後四進攻,後排的自由人西宮桃接飛,14:14,比分再次追平了!」

  「決賽的第一場,雙方就把火力拉滿,打得十分激烈,為觀眾們貢獻了一場非常精彩的比賽。」

  「接下來是緋椿的主攻手有村發球。一傳接起,二傳手平拉開將球送到4號位的釘崎身前。釘崎斜線扣球,球被斜對角的自由人池田防起,球毫無疑問地給到了再4號位的賽琳娜。高專雙人攔網,二傳手真依和副攻手三輪霞擋在了賽琳娜的面前,賽琳娜避開打直線……啊,出界了。」

  「太可惜,賽琳娜漂亮的直線扣球差了一點點,扣到了界外。15:14,高專再次領先。」

  三輪霞驚魂未定地搓著自己胳膊上冒出來的雞皮疙瘩,她現在回想起賽琳娜的扣球依舊心驚。

  剛才,她的扣球離自己的腦袋只有幾拳寬,強力扣球劃破空氣制造的氣流甚至撲到了她的臉頰上。速度這麼快,力量又這麼大的扣球要是徑直砸到了她的腦袋上,那豈不是……她又渾身顫抖了一下。

  「怎麼了?」真依把球給到她,問道。

  「沒什麼!」三輪霞忙搖著頭,抱著球走到了發球區。

  這輪緋椿的前排只有賽琳娜和副攻手河野芽衣兩位攻手,高專分出一*小部分精力到防備副攻手的快攻以及後排進攻上,剩余大部分精力全放到了賽琳娜一個人身上。

  在前排可進攻點減少一個的情況下,把球給到賽琳娜的機會大大增加,看好她,大概率能守下這一分!

  三輪霞的球發出了。後排的主攻手有村把發球接起,石井移動到3號位准備托球,接一傳時後撤幾步的賽琳娜加速助跑向4號位的網前衝過來跳起,早有准備的津美紀和真依同步跳起來攔網。

  被斜飛著扣出的球擦著津美紀的手指向後飛去,她忙喊道:「觸球一次!」

  在對角線位置等好的理子忙上前兩步把落下的球墊起,真依瞄了眼所有人的位置,立刻把球傳到剛才沒有參與攔網,此刻已經提前跑到4號位找好進攻時機的野薔薇手裡。野薔薇避開單人攔網,將球扣在地上。

  16:14,這場比賽分差終於首次突破到2分了。

  「哇,好迅速的進攻調度,怪不得能打贏紫藤源呢。」在後排的新山忍不住感慨道。

  旁邊的有村笑著瞪了她一眼,「喂喂,現在我們可是落後呢,你能不能有點比賽的樣子?至少,別誇對手滅自己威風?」

  「可是,難得遇上這麼厲害又有意思的隊伍。」新山眨巴著無辜的大眼睛說道,「而且,只有隊友足夠厲害,才會顯得打敗厲害對手的我們更出色呀。」

  賽琳娜回頭無奈地瞥了她一眼,「就你歪理最多。」

  高專似乎打出手感來了。在緋椿意識到賽琳娜被高專全方位盯死不好進攻後,她們試圖讓副攻手用快攻進行突破。

  咚!

  「攔網成功!副攻手河野的快攻被高專單人攔網攔下!高專前排的副攻手伏黑津美紀,她的反應速度很快,瞬間跟隨者河野的動作同步起跳攔網,再得一分!17:14,分差已經被拉開到3分了!」

  「哇哦!津美紀,攔得太漂亮了!」理子笑著擠上來和津美紀貼貼,手還一直緊緊拽著,說是要吸收津美紀成功攔網的經驗。

  真依小聲道:「成功攔網的前提,是你舉高手跳起來有對面那麼高吧?」

  理子橫眼看過來,「真依,你是在嘲笑我長得矮嗎?!」

  真依把雙手一舉,笑道:「這話我可沒說,津美紀能幫我作證。」

  理子:「你……你是沒這麼說,但你話裡就是這個意思!」

  津美紀看得出來真依是在開玩笑活躍氣氛,理子也不是真的生氣了,她哭笑不得,忙擋在兩人中間當和事佬。

  太好了!

  在津美紀成功攔網得分的瞬間,看台上,伏黑就高興地握拳拉弓,激動之情不言於表。

  虎杖一扭頭看到他拉弓的動作,「伏黑,就知道阿津姐得分你是最高興的!」說完,不等伏黑出言否認,他當即就高興地拉上伏黑,跟著站在看台最前排的熊貓一起跳起了前不久才想好的慶祝舞蹈。

  「哇,對面的氣氛好棒呀。」新山又隔網看著高專女生們說說笑笑的畫面,又發出了陣陣感嘆。

  賽琳娜挑眉走上前來,把胳膊搭在她的肩上問道:「怎麼,你羨慕呀?沒關系,我也可以立刻讓你感受到來自隊友的『關愛』。」

  感受到脖子間漸漸收緊的力道,新山扒拉了兩下沒能把賽琳娜的胳膊拽開,她忙不迭地拍著對方的手討饒道:「我錯了!賽琳娜我錯了!我一定老老實實、專心致志、認認真真地比賽!絕對不三心二意了!」

  石井笑道:「新山,你要是能早點改掉你那注意力容易跑走的壞毛病,說不定早就被職業聯賽或者大學裡的排球強校看中了。」

  賽琳娜看著哼哼唧唧不說話的新山,忍著想笑的感覺放開了她。

  真希把緋椿的互動全看在眼裡。

  第一局比賽臨近20分大關,分差卻慢慢拉開到3分,她們竟然一點都沒緊張,所有人的狀態都還是這麼放松?

  她的眉頭不由地皺緊,心中的擔憂又加深了幾分。

  比賽中,那些眼神犀利得恨不得把人給戳死的對手並不可怕,真正可怕的是像緋椿這樣,無論發生什麼狀況都影響不到她們平穩心態的隊伍。這樣的隊伍冷靜有序,知道什麼情況下自己該干什麼,很少出現因為緊張而出現失誤的情況。

  ……又或者說,她們能如此輕松,是因為常年占據高位所養成的王者的自傲?她們不覺得自己會敗?

  真希沒能繼續深入地想下去,三輪霞發球了。

  這次賽琳娜沒有跑動進攻最佳的4號位,而是直接等在3號位原地起跳。二傳手石井接到一傳後精准無誤地把球送到賽琳娜的手邊。

  咚的一聲,球落地了。

  緋椿突然的提速進攻錯開了高專的攔網時間,成功讓賽琳娜的球避開攔網落到空地上。

  17:15,這是用賽琳娜特有的快節奏進攻搶回來的一分。

  「又來了。」理子跟真希抱怨道,「一個主攻手,偶爾還搶副攻手的定位,太離譜了。」

  真希:「她不算搶了副攻手的快攻,剛才,她們的副攻手在二傳手的身後跟著她同步起跳呢。我猜,如果我們當時決定全力攔截賽琳娜,球肯定會傳給副攻手的。這就是夏油教練說的二選一陽謀,攔住其中一個,另一個防守松懈就會立刻發起攻擊。」

  「那我們要怎麼破解她們這招?」理子皺緊眉頭擔憂道。

  真希笑著拍了拍理子的肩膀,「當然是相信我們的後背。」

  「後背?」理子猛地回頭掃向身後,西宮桃看著她睜得老大的眼睛,問道:「怎麼了?」

  「沒什麼!」理子把頭扭回去,嘴角咧得老高。

  對呀,排球可是項團隊運動,後面有西宮在呢!再不濟,她們還有進攻這個最厲害的武器在,掉了多少分,她們再一一打回來不就行了。

  緋椿的二傳手發球,野薔薇在2號位面對雙人攔網用力扣殺,球撞上兩人的手反彈著落到界外,18:15。

  站位輪換,剛扣球得分的野薔薇拿著球站到了發球區。

  和幾個很擅長發球的對手交過手後,她漸漸也懂得在發球時找對手防守的薄弱點了。

  這一輪緋椿的站位,賽琳娜轉到後排1號位,6號位的二傳手不參與接一傳,前插到前排副攻手河野和接應新山的背後,由兩人掩護著隨時准備托球組織進攻。站在前排4號位的主攻手有村下撤到後排接一傳,原本在後排5號位的自由人池田杏右移挪到中間占據最大的防守空間接球。

  這一輪,緋椿的前排是三點攻,接應新山和主攻手有村是絕對的進攻主力。這會兒,有村下撤到後排接一傳,如果讓有村來接一傳的話,至少能阻攔她第一時間參與進攻,這樣一來,新山進攻的可能性增加,真希姐她們在前排攔網也更有目標了!

  一個呼吸間快速理清局勢,野薔薇不動聲色地站在正對著賽琳娜的左邊線底線處,裝出一副發球的目標是左邊路的樣子,然後在發球時手腕輕輕一轉,把球斜著朝對角線的位置擊出。

  拜托了,別出界,請一定要成功!野薔薇在心裡祈禱著。

  「有村!」池田大聲喊著,同時朝有村那邊靠近。

  有村看著球朝左側一閃,眼角余光瞥到白色的邊線。

  不管了!出界就出界吧,她可不敢賭。

  她伸長左手手臂想把朝著邊線落去的球墊起,急速飛來的球落到了她的手背上,卻並沒有如想像中那般乖順地飛向三米線前方石井等待的位置。球斜著飛出界外,落到了護欄板後面。

  野薔薇發球得分,19:15!

  屏住呼吸大氣都不敢喘一下的虎杖幾人,終於松了口氣,把手裡的助威棒敲得嘩啦啦響。

  緋椿和高專的分差還在擴大,臨近比賽末段4分的分差,高專掌握了絕對的主導權。


第123章 緋椿的絕地反擊

  緋椿是個異常強大的對手,高專和她們對上沒有勝算。

  這場比賽開始前,無論是各路媒體還是關注的觀眾們,說的話明裡暗裡都是這個意思。

  只有高專的老師學生們相信著女生們,只有五條悟和夏油傑把兩支隊伍的優劣點一一列舉出來詳細點評分析,給出了一個或許能贏的方法。

  初生牛犢不怕虎,高專眾人都是第一次參與高中的體育競技比賽,沒有經驗和大眾認知反而成了她們其中一個優勢點。

  正是因為對各支隊伍的實力沒有一個明確的概念,所以隊裡的每個人心裡都沒有害怕。她們不會像從小帶著鐐銬在馬戲團長大的小像一樣,因為從小到大的認知所造成的慣性思維,即便是長大了擁有掙脫鐐銬的力量了,也不去嘗試。

  她們只有一個想法,兩位老師說她們有贏的可能,那就竭盡全力去做到做好,贏下來!

  「有村真奈在4號位的大斜線扣球,她聰明地算好了球的落點,剛剛落在高專自由人身前一步外的地方,19:16,分差縮小到3分。」

  「緋椿的自由人下場,副攻手河野發球。高專接起一傳後迅速給到4號位,真希強攻突破雙人攔網,20:16,高專率先邁入20分大關。」

  「輪到高專的接應天內理子發球了。一傳接得不錯,緋椿打短平快,來自青山的快攻正好被高專的自由人接起!又是她,又是西宮桃,她好像無處不在,每次緋椿扣球的時候,總能在後排看見她精准預判的身影。」

  「球給到2號位,主攻手真希大力扣殺……球碰到石井攔網的手指後向後彈飛,緋椿後排的隊員追出去想要救球沒能追上,高專再得一分!」

  「高專把士氣打出來了,一球又一球,她們的節奏非常好,緋椿需要盡快想辦法打斷高專的進攻節奏,。畢竟,現在的比分是21:16,相差5分,高專距離25分只剩4分了。」

  五條悟瞄了眼不遠處緋椿所在的休息區,她們的老監督還好好地抱著胳膊坐在長凳上沒動靜,負責具體訓練的教練倒是著急的在場邊來回走動,眉頭緊緊皺著能夾死蚊子。

  著急了吧?

  他將兩只手撐在大腿上,拖著下巴悠閑地看著場上,唇角微微地勾起。

  這周,他和夏油傑點燈熬油似的晝夜連軸轉忙了好幾天,把緋椿近一兩年來所有的公開比賽錄像都看了一遍後發現,緋椿習慣在第一局開場的時候保留部分實力,仔細觀察對手的水平和習慣,然後再從中場發力,針對前半場親自感受到的情況進行逐一擊破,摧枯拉朽般的奪取勝利的果實。這種打法,讓她們獲得了後手發力的『反制者』的稱號。

  實力一般的隊伍,大多在緋椿中段突然提速後跟不上她們的節奏,又因為自己的弱點一一受到關照從而心生慌亂,就連自己的節奏都丟了,慢慢的分差越來越大,就這麼被甩掉了。

  強一點的隊伍,像緋椿的老對手紫藤源和紅棉,強大的實力以及對緋椿打法的了解,她們紛紛在第一局比賽開始的時候就加足馬力發起猛攻,爭取在緋椿提速前拿到足夠的分數優勢,然後頑強地守住後半段,拿到勝利。

  五條悟和夏油傑讓女生們學的就是這一招。

  雖然前半段緋椿比以往略顯強硬的表現有點出乎意料,但比賽中段女生們用自己強力的進攻穩住了局勢,實現反超,沒有讓緋椿如願進入自己的節奏。

  「大膽,奔放。」五條悟嗤了一聲,「她們的打法和球隊宣言完全相反嘛。」

  夏油傑聽見他的嘟囔,也抬頭看了眼正對著的看台上懸掛著的緋椿的橫幅,說道:「別得意,這一局還沒結束呢。要是因為你的得意讓孩子們輸了,一會我就告訴大家。如果她們要揍你,我是不會幫忙的。」

  五條悟不解道:「這關我什麼事?」

  「你對自己的黑手氣沒有自知之明嗎?總感覺你頂著監督的名頭坐在這,孩子們的好運氣都變得稀薄了。」

  五條悟:「……」

  在兩人鬥嘴的時候,場上發生了點小意外。

  在理子發球不過網緋椿重新拿回發球權後,野薔薇在4號位的進攻遭遇副攻手青山和轉到前排的賽琳娜兩人的聯手攔截。為了避開雙人攔網,在斜線球路也被封死的情況下,野薔薇瞄准兩人的手指想要制造打手出界,卻不小心扣高了些,球徑直飛出了界外。

  主裁判手指向緋椿的半場,示意剛才野薔薇扣球出界,緋椿得分,輪到緋椿發球了。

  賽琳娜落地後盯著自己的右手手指看了半晌,她猛地把手一握,下定決心。

  「其實,剛才她的扣球擦到了我的手指,是打手出界。」她主動找到主裁判說道。

  因為看台上的聲音很吵,所以她說話時特地提高了聲量喊了出來,於是,高專眾人也聽見了。

  野薔薇表情詫異的重新將正在跟主裁判溝通的賽琳娜打量了一遍,和真希嘀咕道:「真希姐,你說她是不是腦子有……裁判都宣判扣球出界她們得分了,她怎麼還主動說出來?」尤其是這會她們還落後這麼多分,悄悄拿一分不好嗎?

  真希看向賽琳娜的眼神裡多了幾分贊賞,「因為不需要。」她說道,「真正的強者,並不屑於因為誤判多出來的一分。我想,如果她裝作什麼都不知道不說出來,這才是最讓她難以接受的折磨吧。」

  津美紀深深地看著她,「我很欽佩她能說出來,她是一個善良的人。」三輪霞點了點頭,深有同感。

  向來和野薔薇不對付的真依倒是撇著嘴嗤了一聲,並未發表感想。

  因為賽琳娜的主動報告,已經加到緋椿賬面上的一分又劃掉了,重新加到了高專這邊。這樣一來,比分就變成22:17了,距離高專率先拿到25分,僅剩3分。

  另一邊,在向主裁判報告完真實情況後,回到隊友中間的賽琳娜低垂下眼眸:「抱歉。」

  在隊伍落後這麼多分的情況下,為了堅持自己心中的正義,我擅作主張的把到手的一分推了出去。

  誰知,她這話剛說完,上一秒還表情凝重的隊友們紛紛破功笑了起來,其中以新山笑得最燦爛,「哈哈哈!我猜對了!她回來說的第一句話果然是道歉!」

  賽琳娜:「……」

  石井手搭著她的肩膀笑道:「你在說什麼呢,賽琳娜,本就該這樣啊。不屬於我們的分數,我們一分也不會要,放心吧,賽琳娜,我們不會怪你的。」

  新山在有村的幾記肘擊下,總算收住了笑。她揉了揉笑得有些發酸的臉頰,嘆氣道:「唉,這樣一來,我們就落後5分了,對面還剩3分就贏下這一局了。」她右手握拳一揮,鄭重道:「看樣子,我們只能和她們拼命了!」

  青山對著她的後背結結實實地拍了一巴掌,「拼什麼?你當我們在打仗嗎,笨蛋新山!」

  「喂!罵我笨蛋就過分了啊!」

  「略∼笨蛋新山!到現在還在摸魚劃水,太菜了!」

  「理穗我告訴你,我真的生氣了!」

  場上,緋椿的隊員們吵作一團,場下,她們的教練的臉色同樣不太好看。

  看到賽琳娜主動彙報把到手的分數送出去後,古田教練氣得當場表情失控摔了手裡的筆記本,但下一秒看到直播鏡頭對准了自己,他嚇了一跳,忙把黑臉一收,又變成了喜怒不形於色的穩重教練模樣。

  倒是一直安靜地抱著胳膊坐在長凳上的老監督,他在看到賽琳娜的一系列動作後,他那嚴肅到令人不敢靠近的蒼老面孔上,竟然隱約露出一絲笑意來。

  「古田,叫暫停,讓孩子們回來吧。」

  「啊?啊……是是是,抱歉,timeout!」

  「緋椿叫暫停了。」夏油傑的手指敲擊著筆記本的硬質封殼,他心裡湧現出一絲不好的預感。

  「她們的變速打法在我們這沒討到什麼好,估計等暫停結束,她們就會做出調整了。」五條悟笑著把女生們迎回來,抓緊時間根據猜測到的緋椿的變動叮囑女生們要小心的地方。

  三十秒暫停很快結束,比賽繼續。

  因為賽琳娜的主動彙報,高專得分拿回發球權,西宮桃和津美紀交換下場,轉到1號位的三輪霞發球。

  在五條悟和夏油傑的預測中,後排少了西宮桃這個防守主力後,理子和三輪霞所在的左右兩側絕對是緋椿突破的首選位置。真希站在後排的最中間,不得不提高警惕把自己的防守半徑擴大到最高層級。

  兩位老師的擔憂應驗了。

  在接起一傳後,賽琳娜和副攻手河野再次配合同步起跳,給出了二選一的攔網選擇。津美紀一咬牙,選擇擋在威脅性最大的賽琳娜身前了,讓真依獨自去防守副攻手。

  二傳手石井嘴角一彎,立刻把球傳給副攻手,副攻手避開真依揮臂扣球。

  三輪霞接一傳的能力並不差,但這顆緊挨著邊線的快攻球並不好接,球挨著右邊線落地了。界內球,22:18。

  「沒事,下一次一定能接起來。」真希安慰道。

  三輪霞點頭,和站在場邊的西宮桃擊掌交換。

  「加油。」她對西宮桃說道。西宮桃看著她,嘴角向下抿著,「嗯!」

  「緋椿追回了一分,分差縮小到4分了。現在輪到二傳手石井發球。」

  「由後排5號位的真希把一傳接起,背飛,球傳到了2號位的釘崎身前……扣球!球被河野和新山聯手攔下,高專把反彈落下的球防起重新組織進攻。」

  「球給到天內,天內吊球避開攔網,緋椿把吊球防起,賽琳娜在網前找到機會,二傳手把球給到她……斜線扣球!球壓著對角線落地了!22:19,緋椿連追兩分,還是石井的發球局。」

  「這次,高專換了種進攻方式,二傳手和副攻手配合打出快攻,但球被後排的自由人完美地接了起來,緋椿的機會球。」

  「2號位的賽琳娜和4號位的新山都在舉手要球,球最終給到新山面前。高專的雙人攔網,新山打出了落在三米線內的小斜線扣球,成功避開攔網得分!」

  「石井繼續發球,這次,釘崎選手在2號位的強攻終於突破了緋椿的雙人攔網,23:20!」

  隨著比分逐漸接近25分,無論是場上還是場下,空氣都變得灼熱了起來。

  緋椿的奮起直追,讓她們的應援團和支持她們的觀眾又看到了希望,重新振奮精神整齊聲音響亮地為她們加起油來。

  高專這邊也不服輸,男生們的嗓門一個比一個響,十幾個人發出的聲音,竟然不比對面看台弱多少。

  現場的解說也被現場的氛圍所感染,解說的語氣高昂充滿了感染力。

  「現在由剛才扣球得分的釘崎選手發球,賽琳娜把球接起,球給到新山,高專三人攔網,她改成吊球把球送過球網,自由人西宮桃上前接球……唉,可惜,球撞到了球網上,緋椿再得一分,23:21!」

  那個接應……

  西宮桃透過球網看著和隊友慶祝的新山,緊緊地咬住了下唇。

  暫停結束後,她好像被人加了增益buff一樣,突然厲害了好多。不僅扣球力度有了輕重緩急,根據防守調整了球的落點,就連進攻的方式,也變得多樣了。

  「新山理穗,這名擅長配合強攻的接應,她有個不好的毛病,就是容易在第一局因為各種各樣的原因走神不在狀態。當然,當隊伍遭遇危險時,她隨時可能用神光棒變身,和賽琳娜一樣化身超人拯救隊伍。所以,看到她突然變厲害了不要奇怪,正確來說,這才是她的正常狀態。」

  西宮桃想起了五條悟對新山開玩笑似的評價。但她現在可笑不出來。

  本來有個賽琳娜的緋椿就已經很難對付了,再來個覺醒後實力比她差不了多少的強力接應,這……

  不安的陰雲籠罩在高專的頭頂。


第124章 第一局鏖戰的勝者

  越是臨近比賽末段,場上劃分的那個18×9米的長方形區域內的空氣就越發焦灼,仿佛蹦進一顆火星就能把全場引燃。

  站位轉動,緋椿的自由人池田和副攻手青山交換下場,另一名副攻手河野發球,是緋椿場上有兩名副攻手的弱輪。高專想要盡快拿到結束這一局比賽,自然得牢牢抓住這個機會。

  「河野發球。高專這邊由後排的釘崎選手來接一傳,副攻手三輪佯攻掩護的4號位平拉開。」

  「緋椿雙人攔網,她們的防守做得很到位,斜線位置被封死了,真希改成直線扣球,把球從標志杆和新山的攔網之間擠了過去,司線員把旗子舉起,很可惜,這記扣球沒能壓到邊線,出界了。23:22,這段時間內緋椿勢如破竹連續追分,將分差追到了1分!」

  野薔薇寬慰道:「真希姐,don『tmind,下次一定沒問題!」真希拍上她伸出的手掌,點了下頭,「嗯。」接著提高聲量喊道:「大家加油!我們還有機會,下一分,一起拿下它!」

  高專眾人抹了把額頭上的汗,銳利的眼神穿過球網直直地射向緋椿的每一個人,「好!」

  等第二顆發球被接起後,高專的所有攻手齊齊向前跑動,是同時多位置差進攻。

  這一招好用,但高專並不常用。

  同一時間所有攻手從不同的位置跑動參與進攻的打法,意味著不管能不能真正扣到球,為了能成功迷惑對手,每個人都必須拿出百分百能扣球的信念來跑動參與進攻。

  這種進攻模式是非常消耗體力的,隊裡真正體力好的,除了真希和野薔薇外,勉強也就只能帶上半個三輪霞。要是頻繁使用這招,可能對手還沒被她們打敗,隊友就已經累癱在地了。

  要是連難度最小的第一局都贏不下來,後面幾局就更別想了。所以,必須搶下第一局的勝利!

  抱著這樣的信念,真依才打出了同時間多位置差進攻的暗號。

  這招雖然用得少,但因為關鍵時刻總能派上用場,因此女生們都練得很熟練,每個人臉上那副向前衝的狠勁,任憑緋椿怎麼分析都猜不出球到底會傳給誰。

  下墜的球輕輕落到了真依的手中,被她手腕一抖快速托了起來。

  新山緊盯著球傳出的方向,喊道:「左邊路!」

  青山快步上來和她一同跳起,真希揮臂扣球,快速擊出的球趕在兩雙手合攏前從中間的縫隙中強硬了擠了過去,擦著她們的手落到了身後。

  「真希4號位的強攻成功突破緋椿的雙人攔網,24:22,高專拿到局點!」

  「啊啊……哈!」真希豎起食指指天,大吼一聲,下一秒其他隊友就擠了上來和她圍成一個圈,「扣得好!」

  真依舔了下有些發干的嘴唇,冷靜道:「兩分的局點,大家再加把勁,拿下這一局!」

  「沒問題!」理子笑呵呵道,「賽琳娜下次轉動站位就又上到前排來了,但我們只要再拿一分就贏了!這次我們的發球很關鍵呀,要是能直接發球得分就再好不過的了。所以,誰發球呀?這個重任就交給你了!」

  三輪霞眼皮跳了跳,無語道:「理子,到你發球了呀……」

  「唉?哼哼……好,那就看我表演吧!」理子說著擼起袖子轉身,邁著緊張到顫抖的雙腿朝底線走去。野薔薇看得直皺眉,喊道:「喂,理子,你該不會是緊張了吧?」

  「誰、誰緊張了!」

  「看吧,果然緊張了,說話都磕巴了。」

  「……」

  本來確實被現場緊張的氛圍弄得很緊張的理子,被她這麼一說,反倒不緊張了。

  反正五條……五條老師都說了,參加全國大賽的代表資格已經拿到手了,這場比賽是輸是贏不重要,重要的是和緋椿這樣的強隊對戰的經驗,所以,有什麼好擔心的。

  做好充分的心理建設,理子的發球很穩,沒有出現任何意外地飛到了緋椿的半場。

  發球被接起,球傳向2號位所在的右側,副攻手青山出手如電打出快攻,飛快的速度讓高專眾人都沒來得及反應。

  24:23,分差又縮小到1分。不過,高專那掌握著局點。一分,只要拿下一分就行了。

  「主攻手有村發球。自由人把發球接起,釘崎在4號位扣球……斜線球被恰好出現在後排落點處的自由人接起。」

  「輪到緋椿反擊了。球給到4號位的賽琳娜,賽琳娜的扣球一頭撞上了後排的真希手裡。這一球的力度很大呀,球越過中線又回到了緋椿的半場。」

  「賽琳娜不等二傳手調整,她直接跳起補扣,落到三米進攻線內的垂直扣球!二傳手真依沒能把球救起來,緋椿再得一分,24:24追平!」

  「從22:17到24:24,緋椿展現出極強的毅力與絕妙的配合,僅用七八分鐘的時間就化解了危機,和遙遙領先的高專回到了同一起跑線!賽琳娜站在網前看著高專的主將兼王牌禪院真希,她的眼神仿佛在說,真正的較量現在才剛剛開始!」

  手握巨大的優勢被對手追平,按道理這時候五條悟和夏油傑該叫暫停讓大家回去調整一下的,奈何最後一次叫暫停的機會剛在3分鐘前用了,她們已經沒有暫停的機會了。

  見證了緋椿飛躍追趕全過程的觀眾們爆發出陣陣喝彩聲。此時,不管是否支持緋椿,觀眾們都獻上了自己最熱烈的掌聲,以感謝緋椿貢獻了這麼精彩的比賽。

  「嘁!總感覺我們成了襯托過分優秀的她們的背景板。」野薔薇冷哼一聲,直勾勾地盯著緋椿那邊抱怨道。

  真希笑道:「帶入動漫裡,像我們這種突然殺出的黑馬隊伍,好像大多都是反派呢,你說的倒是沒錯。」

  真依譏笑道:「管他正派還是反派,最後贏的那個人才是最受矚目的。追平比分而已,又不是已經輸了,再打回來不就行了。」

  野薔薇的視線落到真依身上,看得她渾身難受地瞪視道:「你盯著我看什麼?」野薔薇摸著下巴感嘆道:「你剛剛說那句話的時候,挺帥的。」

  真依愣了愣,很快,她微微抬高下巴,矜持道:「哼,你總算說對一句話了。」

  野薔薇朝真希擠了擠眼,真希低頭淺笑沒說話。

  在追平比分後,緋椿前進的腳步依舊沒有停。在接下來的拉鋸戰中,緋椿數次擋下高專的進攻,最終憑借打手出界實現了逆轉。

  她們勢如破竹連連得分的氣勢,在熱情逐漸高漲的觀眾們的支持下,似乎要一口氣拿下這場比賽了。但,高專怎麼甘心。

  前排進攻破不了局,高專就切換成前排掩護的梯次進攻,讓真希從後排2號位進攻得分。

  比賽好像又回到了這一局剛開場時那樣,緋椿占據著一分的領先,高專眾人不停地在後面追趕。

  在高專25:25追平比分後拿回發球權後,緋椿將發球接起,由賽琳娜在4號位發起進攻。西宮桃和真希兩人在後排一左一右地防守著,經過一整局的適應,作為接賽琳娜扣球最多的兩個人,她們漸漸也找到了手感,扣球接起來也沒這麼費勁了。

  西宮桃把賽琳娜的扣球防起,球迅速給到前排的野薔薇,野薔薇扣球遭遇雙人攔網,攔網有效的緋椿輕松地把跑到後面的球托起,球給到副攻手青山,緋椿快攻拿下這一分,25:26。

  「把球給我!」在理子和野薔薇兩個大嗓門一左一右地吼著把球給她們的時候,真依冷著臉手腕一抖,把球傳給身邊的津美紀,由津美紀用快攻拿下一分。

  26:26,又一次追平了。

  這場比賽兩隊隊員的火氣不是一般的大,明眼人都看得出來,比分這是要奔著30去的。不過大部分觀眾都是看熱鬧不嫌事大的類型,這場出乎意料精彩的比賽打得越久、越激烈,他們看得越高興。

  「決賽的第一局兩支隊伍就打得難舍難分,現在比分已經來到26:26了!接下來輪到高專的釘崎選手發球。」

  「這一輪,緋椿的前排是三點攻,副攻手河野、接應新山以及主攻手有村,由此可以衍生出各種不同的進攻戰術呢,就看高專怎樣應對了。」

  「發球被接起,新山和有村都擠在3號位到4號位之間的區域,副攻手河野在2號位靠近二傳手石井的身邊徘徊。新山起跳,有村也緊跟著跳起,球傳了出來……新山的揮臂是為了掩護有村的進攻,有村避開高專的攔網,26:27!」

  「很漂亮的一次配合。緋椿利用了新山這段時間表現出色引起高專重視的心態,讓她吸引攔網給有村的進攻制造機會。緋椿再次拿到局點掌握主動權,高專是否能再次追平實現逆轉呢?」

  「她們沒問題吧?」看台上,新田早就承受不住心髒的急速跳動攤在了座位上。站在看台上看女生們的比賽,比他自己上場打比賽還要讓人緊張,她們到底是怎麼堅持下來的呀?

  「肯定沒問題的!」虎杖忙呸了幾嘴,堅定道:「我相信釘崎她們肯定能贏的!」她們可不是一群能輕易認輸的人。

  場上,接起一傳後,真希和理子在前排來回跑動吸引火力,真依把球傳給三輪霞快攻搶回一分,再次將隊伍暫時拖回安全線內。

  站位轉動,輪到理子發球。緋椿前排的副攻手青山和主攻手配合,讓有村在2號位接球扣出。真希和三輪霞動作迅速將球攔下,球在三輪霞緊張的祈禱中落到了界內。高專攔網成功,28:27實現了逆轉!

  拿到局點,一分的領先,只要再得一分就*能結束比賽,理子在場上轉了一圈後,又一次抱著球站到了發球區。

  不過這次,她的運氣就不如上次那麼好了。

  「啊,好可惜呀,高專的發球員天內發球失誤,球撞到了球網上沒能越過中線。28:28,比分又追平了,而且,馬上就要到30分了,不知道這場鏖戰哪支隊伍能率先打破僵局一錘定音呢?」

  「理子,沒關系,再打回來就是了!」理子發球失誤後,野薔薇第一時間走上來安慰道。

  理子捂著被她拍得生疼的胳膊,表情扭曲喊道:「喂!釘崎你下手輕點呀!把我打傷了可怎麼辦,還在比賽呢!」

  真依的嘲諷又一次准時到場:「嘁,暴力大猩猩。」

  「啊?你再說一遍?」

  「好了好了,現場直播呢,注意形像!」

  和三輪霞熟練地制止了野薔薇和真依的又一次摩擦,理子心中濃濃的自責減輕不少。她閉上眼睛深呼吸了一下,雙眼再次睜開時一片清明。

  「好吧,比賽還沒結束呢,再來!」

  聽著理子重新煥發活力的聲音,野薔薇和真依隔空對望。剛剛默契配合的兩人這會兒又重新變回了互相看不順眼的狀態,齊齊冷哼一聲把頭扭開。

  「緋椿的主攻手有村發球,釘崎把球接起。她接球的力度似乎大了點,球飛到距離球網很近的位置,二傳手真依跳起托球……不!不對!她揮臂扣球了!」

  「上午和紫藤源的比賽中,最後就是她在前排的一記扣球殺死比賽,為隊伍拿到勝利!現在,她再一次復刻了上午的成功,緋椿的隊員們完全沒想到她會在這時候二次進攻,因此沒有人來得及反應。真依扣球得分,29:28!」

  「好!」離得最近的野薔薇第一個衝上來抱住了真依,響亮的聲音在真依的耳邊炸開,令她不適地捂住了耳朵。不過,她沒有推開野薔薇。

  「啊!忘記那個二傳手偶爾也會參與進攻了。」青山理穗抱著腦袋懊悔不已。當時她就站在球網下,等著看真依球會傳向哪邊,然後再趕去攔網,可沒想到,球卻是從她頭頂飛過去的。

  賽琳娜眉頭緊鎖,冷靜道:「別在意,一次突襲成功而已。現在我們有了意識,她再想用這招就沒這麼容易了。」

  「嗯,說得對,我們加油再打回來!」

  29:28,在三輪霞抱著球走到發球區時,看台上兩隊震耳欲聾的應援聲漸漸停歇,容納了幾百人的球場,竟然安靜得能聽見咚咚的心跳聲。

  「高專這邊,自由人西宮桃下場,後排少了一個防守核心給了緋椿反擊的機會。」

  「後排的有村接起發球,賽琳娜和河野再次同時起跳,是前面用過多次的二選一進攻戰術!伏黑和釘崎擋在了賽琳娜面前,河野交給真依來應對。」

  「球傳給了賽琳娜!果然,這種時候隊伍還是選擇相信王牌的力量。賽琳娜扣球,球從兩人中間穿了過去,後排真希及時出現把球防起,對,沒錯,就是這樣把球護好!」

  「釘崎在3號位跳起掩護後排的真希扣球,賽琳娜攔網的手碰到了球,但球向後飛的距離有點遠呀!」

  「新山轉身追,她摔到地上把球墊起,有村從她身上跳了過去想要反手把球拋回來……球落地了!比賽……第一局比賽結束!30:28,咒術高專在這場鏖戰中笑到了最後!」


第125章 蜂蜜檸檬真「好吃」

  這局比賽打得太漫長了,雙方隊員每一球緊咬不放的姿態,就像決勝局那般,以至於當最後一球落下時,觀眾甚至是解說都有那麼一瞬間誤以為比賽徹底結束了。

  誰能想到高專和緋椿的第一局就打得這麼激烈,鏖戰到30分呀,這種情況一般都出現在關乎球隊能夠繼續留在場上的關鍵局上。

  按照兩支隊伍第一局的情況,後面的四局,她們該不會也要一直緊咬下去吧?觀眾們臉上不由自主地露出了竊喜,心裡的小人激動地搓手喊道:打起來!打起來!打得再激烈些!這樣的比賽才好看呢!

  「啊,輸了。」拎著東西和高專交換完場地,新山就哀嚎著一頭倒在有村的肩上,一副泫然欲泣的表情,看得石井手癢想揪著她的耳朵將其胖揍一頓。

  青山捂嘴笑道:「綾子,你要是早點醒過來和賽琳娜配合交叉進攻,說不定這一局早就拿下了。」

  「什麼叫早點醒過來?我又沒睡!這是在打比賽呢!」新山咬重音抱怨道。

  有村嬉笑道:「你那巨大的前後狀態差距,和夢游沒什麼差別。」

  被隊友們你一句我一句開玩笑地數落著,新山破罐子破摔:「是是是,都怪我沒有集體意識,在決賽這麼重要的舞台上也沒能迅速覺醒承擔自己的職責,還把進攻的壓力給到了賽琳娜,是我的錯。」

  賽琳娜一言難盡地看著隊友們,青山和有村對了個眼神,她努力憋住笑,清了清嗓子背著手問道:「那下一局,你知道該怎麼做了吧?」

  新山繼續低眉順眼:「知道。作為和賽琳娜一樣『提前被職業聯賽』看中的選手,我應該以賽琳娜為榜樣,努力發揮一名強力接應的實力,為隊伍發光發熱。」

  「你們在聊什麼呢,趕緊過來開會!」古田教練在幾步外喊道。

  新山:「是,我們要好好聆聽,充分理解並發揚會議精神,做新時代的好排人。」

  古田教練:?

  隊友們終於再也忍不住,噗嗤一聲破功,捂著肚子哈哈大笑了起來。

  「這就是東京高校頂級球隊的自信與優雅嗎,第一局輸掉了竟然還能笑得這麼輕松開心?」理子雙眼直勾勾地看向緋椿那邊,看也不看地從面前的盒子裡拿起個東西往嘴裡塞,然後……

  「噗!呸呸呸好酸好苦!這是什麼東西?!」

  她低頭定睛一看,才發現手裡拿著片厚切檸檬,沒去籽更沒澆蜂蜜的那種。她剛剛沒注意看一大口咬下去,連皮帶籽連果肉,這一口嚼下去,又苦又酸,滋味別提有多帶感。

  瞧見理子的慘狀,正把手伸向裝檸檬的盒子的真希和津美紀,都默默地把手縮了回去。手裡已經捏著片檸檬的野薔薇頓時把手放了下去,低頭尋找著哪裡能丟垃圾。

  只有三輪霞比較慘,理子的聲音響起的時候,她已經捏著檸檬片送到了嘴裡,口腔內味道爆炸的感覺和理子的抱怨交織混雜,讓她流出了『感動』的淚水。

  真依和西宮桃兩個體力消耗大戶不喜歡檸檬,各自掰了根香蕉吃,成了本場『能量供給包』選擇中唯二安全的人,悠哉地坐在旁邊啃著香蕉看熱鬧。

  夏油傑聽見動靜拿起那盒檸檬嗅了嗅,滿滿的酸味,沒一點蜂蜜香甜。五條悟抖了抖裝東西的袋子,從最底下翻出了一個單獨包裝的小盒子,裡面滿滿濃稠的蜂蜜,蓋子上甚至還貼心地貼了張便利貼,上面寫道:「蜂蜜,用檸檬蘸著吃的!」後面還畫了個加油的笑臉小人。

  五條悟摘下便利貼,笑道:「蜂蜜檸檬,檸檬蘸蜂蜜……哈哈!這是誰准備的?歌姬嗎?」比完賽他一定要好好地笑話歌姬。

  夏油傑:「……灰原和七海。」

  五條悟沉默了幾秒鐘:「真的假的。」

  夏油傑:「歌姬准備的檸檬蜂蜜吃完了,中午就讓灰原和七海去買食材准備,我沒想到……」

  五條悟決定,下個月夏季大會開始後給男生們准備的能量補充食物,絕對不讓他們兩個經手。

  「嗯?剛剛夏油前輩和五條前輩是不是看了我一眼?」看台上,敏銳地捕捉道兩位尊敬前輩的目光,灰原的心情忍不住雀躍了起來。

  他注意到夏油傑捧著自己准備的那盒蜂蜜檸檬小心翼翼地放到了一邊,便猜到:「難道是我准備的蜂蜜檸檬很好吃,女生們都很喜歡,所以准備找我表示感謝嗎?」

  灰原搓著手有些不好意思道:「不過是舉手之勞的小事罷了哈哈哈!哎呀,女生們這麼多人呢,檸檬片倒是備足了,不知道准備的蘸料蜂蜜夠不夠呢?早知道就多買一瓶了。」

  「蘸料?」旁邊的七海捕捉到關鍵信息,他疑惑道:「什麼蘸料?」

  中午的時候他臨時接了個緊急電話,就把做蜂蜜檸檬的事交給了灰原。等他打完電話回來的時候,一個裝得鼓鼓囊囊的袋子已經打包好了,灰原拍著胸脯告訴他一切都准備好了,絕對沒問題。

  因為蜂蜜檸檬做起來並不難,他出於對灰原的信任,就沒拿出來檢查。可現在聽來,好像不是這麼回事……

  七海心裡不好的預感得到了應驗。聽著灰原講述他制作蜂蜜檸檬的整個過程,七海痛苦地捂著額頭閉上了眼。

  三分鐘的局間休息時間結束,理子抿著嘴角表情怪異:「唔……還是感覺嘴裡有股苦味。」

  為了衝掉嘴裡刺激的酸味和苦澀,她喝了好幾口水,還啃了兩根香蕉,可這會兒站在場上,那股又酸又苦的味道又從舌頭底下滲了出來。

  那盒厚切檸檬沒一個人再動過。雖然夏油傑把分裝的蜂蜜一股腦倒進裡頭和檸檬充分混合,並告訴她們,等這局打完應該就能正常吃了,可大伙看了看理子依舊扭曲的表情,誰都不打算再嘗試。

  野薔薇嘆著氣拍了拍理子的肩膀,說道:「理子,你放心吧,這局就交給我了!」

  其他人也走上來挨個挨著理子的肩膀,眼神凝重卻不說話,弄得理子滿頭霧水摸不著頭腦。

  大家這是怎麼了?奇奇怪怪的。

  第二局由高專先發球。緋椿那邊為了更好的站位輪次,是讓二傳手石井站在2號位開局的。

  「第二局開始,由高專的二傳手真希發球。」

  「球被後排的有村接起,賽琳娜在4號位接球扣殺,西宮桃的位置很好,她把球防起,二傳手背傳,釘崎在2號位斜線扣球,球又被緋椿保護了起來。」

  「球再次交給賽琳娜,賽琳娜扣球,這次終於把球扣死,緋椿拿到首分。」

  「發球權交換,站位轉動,真希和新山都上到了前排4號位,賽琳娜更是和真希面對面隔網相對。」

  「發球被釘崎接起來,副攻手掩護進攻,真希4號位打一個斜線扣球,後排的有村接飛了,1:1。」

  津美紀拿著球走到了底線發球區。這場比賽她第一次發球,因為身體習慣了扣球和攔網時的力度,她擔心自己沒收住力發球出界,於是發球時特地改成了輕拍。

  她的發球幸運地越過了中線,不過因為力道不大,落在了三米線附近的前半場,距離最近的新山忙把球墊起,球的位置不太好,二傳手不方便穿過隊友上到前排,只得由旁邊有村把球托起,由迅速爬起來起跳的新山把球扣下。

  「准備!1……2……跳!」在真希的帶動下,三輪霞和理子一同跳起攔網,三雙手頂住往下壓,球撞上『攔截網』反彈著落地,2:1。

  又是交替得分的節奏,雙方緊咬住開局的節奏,不停地利用各種進攻嘗試拉開差距。

  在真希的發球局,她的發球破壞了緋椿的一傳,讓二傳手不得不匆忙跑到界外去托球組織進攻。

  鎖定了緋椿的進攻方位後,高專看准球傳出的位置精准攔截了有村的扣球,攔網得分。

  第一局比賽真希錯開了發球輪,因此緋椿一直沒有機會感受錄像中真希的強力跳發球的衝擊力,如今真的感受過了,她們內心震撼之余,也迅速做好調整,誓要將要接下。

  真希又一次站到了發球區,池田杏站在了後半場中間的位置,冷冷的目光直直地盯著真希。

  啪的一聲,球越過中線飛了過來。

  真希不傻,她瞄准的是下撤到後排接球的賽琳娜。第一局的時候野薔薇已經用她的實驗告訴大家,瞄准特地的攻手發球,讓她不得不接一傳確實有助於拖延其第一時間參與進攻。

  球緊挨著左邊線,池田杏緊抿著嘴唇不得不放棄衝過去支援的想法。

  「我來接。」賽琳娜喊著自己來接球,讓隊友們放心。

  這輪在前排的二傳手石井眼神一沉,她向左跑了兩步在3號位等到賽琳娜的傳球,在球飛過來的瞬間跳起作勢要托球,然後在津美紀和野薔薇她們都沒有心理准備之際突然左手一轉,朝著網那邊用力一拍。

  咚!球重重地扣在了地上。來自二傳手的二次進攻扣球得分!

悠于 2025-5-10 13:58

第126章 第二局結束

  「她、她她……」理子瞪圓了眼睛,指著扣球得分的石井驚訝地話語磕磕巴巴的,連話都不會說了。

  野薔薇把胳膊搭在真依的肩膀上,笑著輕輕用胳膊肘推了她一下,道:「唉,你的招數被對面學去了。」

  真依向後撤了半步,拂開她的胳膊冷哼一聲道:「二次進攻,誰有本事都能用,什麼學不學的。」話雖這麼說,但臉上卻浮現出幾分不服氣的較勁意味來。

  「石井,對面好像看呆了哈哈!」網對面,新山下巴一抬,指著高專這邊小聲笑道。

  有村:「石井,以前你二次進攻都是輕輕把球撥過去,今天怎麼扣其球來了?」說著眼光也朝真依那邊瞟,明顯話裡有話。

  石井笑道:「她們反應速度挺快的,我怕輕拍過去被她們給防了起來,還不如扣球來得又快又穩。」

  新山拍手笑道:「這樣也好。多了你的偶爾進攻,我們在前排的兩點攻壓力就沒這麼大了。」

  石井的二次進攻得分後,賽琳娜上到前排,緋椿的進攻愈發猛烈了。

  發球權來到緋椿這邊,先是後排的真希把發球接起,真依把球托給在4號位的野薔薇,野薔薇遭遇雙人攔網,扣球被結結實實地攔了下來。

  這次攔網得分後,真依把球傳給津美紀,青山精准判斷到津美紀的快攻跳起攔網,為了避開她,津美紀改成吊球。越過攔網向後落去的球被自由人救了起來,拿到反攻機會的緋椿毫不猶豫地把球給到賽琳娜,賽琳娜快節奏加速扣球,右手手臂像鞭子一樣快速揮下,咚的一聲,球沿著斜線擦著理子的身體落在了界內。

  7:9,兩分的分差。

  自己的發球輪連得2分,有村的臉上也忍不住多了幾分喜色。

  像高專這樣的隊伍,自然是能抓住機會快速把比分拉開更好了。

  聽見隊友們給自己加油的聲音,她深吸了口氣迅速調整好心情,這才把球發出。

  野薔薇被緋椿的前排隊員盯得死死的,一絲進攻的縫隙都不給她留下。真依向後背傳把球給到津美紀,津美紀接球快攻,賽琳娜跳起手腕下壓攔網,咚的一聲,球從正面被攔下,7:10。

  「耶!」新山高興地和賽琳娜擊掌慶祝,那笑開了花的樣子,倒像攔網得分的人是她一樣。

  嘖,對面防得越來越嚴實了,想找個進攻的好機會真難,真依皺著眉心想。

  接連兩次進攻嘗試都未果,下一球,真依又換了種新方式。在接起一傳後,她斜著把球向後傳去,和真希配合打了個後三進攻。

  真依的扣球從斜著撲過來的青山手指尖劃過後,被正面的新山給接了起來,石井迅速下蹲把球托起,就在她身旁的賽琳娜出手如電揮臂扣球。

  移動到附近的津美紀立刻攔網,球撞上她的指尖後拉高角度遠遠地朝後飛去,真希本來站在預定的落點上,但球被津美紀的手碰了一下改變了球路,落點更靠後了。

  真希轉身,眼看就要追不上球了,忽然,她的腦海中閃過一道靈光。之間她猛地伸出腿去,腳尖朝上利用好腳背的弧度對准球猛地向後一頂,即將落地的排球乖順地掉轉方向朝中線飛了過去。

  這如同足球場上倒掛金鉤般的精彩救球,立刻點燃了現場觀眾的熱情,觀眾們驚嘆地哇了一聲,緊接著就是潮水般的掌聲與叫好聲。

  場上,球直直地朝著中線飛了過去。津美紀看著球飛過來的方向和高度,她想都沒想就跳了起來,趁著緋椿的隊員沒來得及展開防線,立刻瞄准對面防守的空檔把球結結實實地扣了過去。

  球落在了地上,8:10,終於破了緋椿的發球局。

  在觀眾們嘰嘰喳喳地互相討論回味著真希神乎其神的救球時,熊貓丟下搖花擠到黑井的身邊,探頭看著她面前正在工作的相機,問道:「怎麼樣,怎麼樣,剛剛那球錄下來了嗎?!」

  因為理子的參賽,女生們的比賽黑井是一場不落全都完整地錄了下來。這次自然也是一樣。

  她點頭笑道:「放心吧,一幀不落地錄下來了!」

  「太好了!」熊貓激動地搓了搓手,「這麼帥的救球,等回去了我就專門剪出來發到網上去!」

  真希至關重要的救球和津美紀及時的補扣剎住了眼看就要緋椿一口氣甩開的勢頭,重整旗鼓的高專接連的兩次扣球迅速把拉開的比分又追了回來,比分重新回到10:10平分的狀態。

  一個拉開差距的好機會錯失,緋椿又被緊咬不放地高專狠狠地追在身後,只得片刻也不敢松懈地繼續往前衝。

  「繼高專的吊球被防起後,緋村的吊球同樣被接了起來。真希2號位扣球,球被後排的賽琳娜接起,新山接力避開雙人攔網把球打到直線,釘崎抬手把球墊高,但角度有點問題球飛到界外去了!」

  「漂亮!自由人西宮桃在界外的魚躍救球,成功把球托了回來!進攻的機會不太好,真依把球拋回緋椿的半場。新山在2號位吸引火力,二傳手把球給到4號位的主攻手有村,有村起跳扣球,高專雙人攔網打手出界!」

  「有點可惜呀,高專又一次精彩的撲救,卻沒能像上次那樣化險為夷拿到這一球。13:15,緋椿領先兩分。」

  「有村的斜線扣球被防起,真希在3號位跳起,但陣陣進攻的人是她身後的釘崎選手。在真希的掩護甩開攔網後,釘崎的後三進攻順利突破得分,16:16!」

  「緋椿的反擊也來得很快,二傳手給出一顆2號位的高球,新山高高地跳起,高專的副攻手三輪霞和主攻手真希也緊跟著跳起來攔網……哦,出現了!新山的長滯空節奏差扣球!」

  「明明是和攔網手幾乎同一時間起跳,但新山憑借著出色的滯空能力,硬是拉開了一小段攔網的節奏差,把球從兩名攔網手的指尖送了過去!」

  「那是……」看台上,虎杖猛地站了起來,眼睛直直地看向新山。東堂聲音裡帶著點自豪,笑道:「看來,你已經看出來了,我的摯友。沒錯,緋椿的那名接應她和你一樣,是擁有停在空中能力的選手。虎杖,你要好好觀察她的打法。」

  虎杖目光沉沉,點頭道:「嗯!」

  場上,野薔薇忽然一拍腦袋,說道:「我就說她剛才的扣球怎麼這麼眼熟呢,原來是和虎杖那家伙的某種打法很類似呀!」

  因為被錯開下落時間而導致攔網失敗的真希緊皺的眉頭略微松開一些,「我就說呢。」她當即就把大家喊了過來,叮囑下次新山再用這招時,參與攔網的人就及時切換成軟式攔網,努力爭取把球留住,拿到反攻的機會。

  在野薔薇面對緋椿的雙人攔網制造了打手出界,再次將比分追至18:18平後,緋椿的進攻被高專防起,高專反扣回去同樣被接了起來。

  於是緋椿改成了吊球想要出其不意得分,卻被嚴防死守的西宮桃再一次及時地撲在地上用手背把球給墊了起來。

  再次拿到反攻的機會,釘崎在2號位吸引攔網主力,理子在3號位跳起進攻,石井及時擋在她的面前,理子手腕一松,五指朝上一推,吊球翻過石井的攔網。這次,球成功地落在了她的身後,19:18,高專終於再一次實現了分數上的反超!

  比分再次咬緊不放。一分又一分,在高專牢牢占據著一分領先的帶領下,雙方的比分再次臨近局點。

  「和第一局一樣,這一局兩隊還是打得火花四濺難分勝負。23:23,下一球非常關鍵,誰能拿到這一分,就搶先占據局點。」

  「緋椿的主攻手拿著球走到發球區,真希接球,高專打背飛,釘崎在2號位的斜線扣球被發球的有村接起,青山快攻沒能下分,真希不僅球扣得好,接一傳上她也表現得非常出色。」

  「這次,釘崎改成了吊球,緋椿的防吊球工作做得很好,新山及時地出現在身後的空位處把球接了起來,賽琳娜在4號位接球扣殺,高專的雙人攔網沒能把球攔下,打手出界,緋椿拿下局點,23:24!」

  搶下局點後,緋村的應援團喊聲更大了,加油聲如雷般在球場上空炸開。

  拿到局點又怎樣,只要沒到25分,比賽就還沒結束。

  下一球,高專立刻就又將比分追平了。

  接起一傳後,高專的首次進攻被緋椿防起,緋村突然吊球,為了救球高專用光了三次觸球的機會,球又回到緋椿的半場。

  賽琳娜在3號位發起強攻,高專三人攔網頃刻集結,球一頭撞進三人的手中,被津美紀和真依咬著牙硬生生按下。球落回了緋椿的界內,24:24。

  誰能在這局笑到最後,結果猶未可知。

  緋村用快攻搶回一分後,高專很快也利用真希在4號位吸引火力,然後把球給到在3號位起跳的理子,由她抓機會再次追平比分。

  25:25,看著計分板上依舊不停增加的比分,觀眾們懷揣著期待又激動的心情心想道:難不成,又要打到30分?

  「自由人下場,副攻手伏黑津美紀發球。一傳接起後,緋椿的進攻節奏非常快,球給到4號位的有村,有村大斜線扣球落地,25:26!」

  「緋椿抓住了高專自由人不在場上的機會,再次搶到局點。不過,站位輪換後,緋椿的自由人也下場了,這次輪到她們的自由人河野發球了。」

  把緋椿的發球接起後,真依環視全場所有人的站位,背傳把球給到身後兩步外的真希身前。真希揮臂扣球,早有防範的緋椿雙人攔網立刻跟上,沒參與攔網的新山也站在右邊路三米線附近的小斜線球路上,堵死了真希打小斜線的空缺。

  真希目光未變,她看准直線的位置把球扣出,注意到她眼神轉動方向的青山移動手臂堵在直線位置上。

  咚!球一頭撞上青山紋絲不動的手臂,反彈著朝高專這邊落了下來。

  咚,咚咚……球在地上彈跳著,就站在幾步外場邊的第二裁判立刻抬手朝下指著,示意球落在界內,協助第一裁判做出判斷。

  坐在高高的裁判椅上的第一裁判手指向緋椿的半場,吹響了第二局結束的哨聲。

  25:27,艱難的一局結束,緋椿追回一局,雙方戰至1:1平!


第127章 被抓住了

  哨聲一響起,高專眾人就呼啦立刻回到了休息區。

  好累呀,趕緊回去多坐一會吧。局間休息只有三分鐘,每一分每一秒都十分珍貴。

  「來,水和毛巾。」綺羅羅動作麻利的把早就准備好的東西挨個發下去,等他發到挨著坐的真依和西宮桃時,他發現兩人大汗淋漓直喘粗氣,和其他人完全是兩個狀態。

  他嚇了一跳:「你們倆……沒事吧?我去給你們衝點葡萄糖水!」

  真依和西宮桃累得動都不想動,做什麼都比別人慢半拍,這一耽誤就沒能開口攔住綺羅羅,綺羅羅丟下她們轉身去翻東西准備去了。

  真希皺著眉從旁邊掐了兩根香蕉遞過去,「吃點補充一下能量。」

  緋椿作為統治東京高校女排多年的強者,無論是進攻還是防守實力都很不錯,經常一顆球在兩邊半場來回穿梭,再加上緋椿的高強度的扣殺衝擊,真依這個二傳手和西宮桃這個自由人的跑動量,絕對排在全場前列。兩人的體力本就不太好,後面還有三局呢……

  夏油傑和五條悟的眼底也多了幾分無奈。打法和戰術上他們能盡自己的職責給出指導建議,可學生們各自的身體素質差距,就不是他們能影響的了。

  希望她們能多堅持一會吧,五條悟心想,然後抓緊時間和夏油傑一起就緋椿的表現給出解決意見。

  時間總是在你最需要的時候如水流逝,一轉眼就流光了。真依和西宮桃的氣還沒喘勻,高坐在裁判椅上的主裁判已經在吹哨催促兩隊隊員上場了。

  「好累呀……」新山趴在賽琳娜的背上,任由對方把自己拖上場。

  背上趴著這麼大塊狗皮膏藥,賽琳娜感覺自己的後背濕熱汗津津的難受,她伸手向後一把抓住新山的袖子,把人扯開,說道:「別念叨了。這才第二局呢,你會累才有鬼呢。」大家同隊三年,各自的情況怎樣都了如指掌。

  青山搭在新山的肩膀上,笑道:「綾子,你還不如祈禱對面的二傳手和自由人已經脫力歇菜了呢,這樣後面的比賽還好打一些,能省點力。」

  聽了這話,新山當即就抓著她的肩膀偷瞄著觀察高專這邊的情況,結果看到真依和西宮桃好像沒事的人一樣和隊友們說話,看不出有什麼問題。

  「什麼嘛,她們的狀況好像還挺好的。」新山有些失望,賽琳娜也皺起了眉。

  感覺從球網另一側飄過來的眼神少了許多,真希往旁邊挪了一步,和津美紀一起為真依和西宮桃擋下剩下的目光。

  「怎麼樣,現在還好嗎?」她問道。

  和西宮桃一樣努力裝出一副雲淡風輕模樣的真依搖搖頭,「沒事,放心吧。還有兩局比賽呢,說什麼我都會堅持到最後的。」

  兩局比賽?真希挑眉,她笑道:「那就一起贏下來吧!」

  第三局比賽,緋椿先發球。高專為了加強後排的接一傳能力,用真依站在2號位開局的站位開始,用西宮桃將1號位的三輪霞換下。

  「觀眾朋友們,現在進行的是IH東京區預選賽緋椿高中對戰咒術高專的決賽,馬上要進行的是第三局的對戰。在前兩局比賽中,兩支隊伍各贏下一局,1:1戰平。因此,第三局非常關鍵,這意味著誰能拿到有利局面,以一個輕松的姿態去迎接第四局的到來。」

  「緋椿的二傳手石井發球,球被後排的真希接起。妹妹真依的托球……哦,竟然是真希的自接自扣,在前排釘崎的掩護下,真希的後三進攻成功得分,1:0!」

  站位轉動,真依發球。新山的手感已經在前兩局打出來了,如今成了隊伍裡除了賽琳娜外的另一名得分能手,因此這輪的第一球二傳手果斷地交給了她。

  津美紀和野薔薇立刻跳到新山面前攔網,新山手指向上改成吊球想打一個反差,但西宮桃及時出現在身後把球救起,高專迅速組織進攻,釘崎在2號位扣球,緋椿雙人攔網迅速跟上,球被攔下,緋椿拿下這一分。

  熟悉的你一分我一分緊咬不放的節奏,解說和現場的觀眾已經習慣了這副畫面了。

  在三輪霞用短平快攻拿下一分後,真希轉到了1號發球位。

  這輪,兩隊前排都是兩點攻的弱輪,但緋椿那邊有個賽琳娜。

  果然,在接起真希的發球後,二傳手立刻把球給到了賽琳娜身前,高專的攔網也迅速跟上,賽琳娜避開攔網打出大斜線,西宮桃把球防起,釘崎在4號位反擊扣球,球一頭撞進後排隊員的懷裡。

  球在中線上方來回翻越了四五次,終於,再次在4號位遭遇雙人攔網的野薔薇成功制造打手出界,拿下了這艱難的一分。

  「耶!」高專眾人聚在一起慶祝。球網另一邊,新山忽然推了推賽琳娜的後背,聲音裡帶著點驚喜的讓她朝對面看。

  賽琳娜懷揣著好奇轉過頭去,就看到西宮桃和真依互相依靠著急喘氣,汗大顆大顆地流下來,兩人臉上的表情是難以掩飾的疲倦。

  敏銳地注意到有人盯著自己看,真依順著視線投來的方向看過去,正正地對上了最麻煩的兩名對手的雙眼。

  意識到她們努力想要掩蓋的東西被對面發現,真依干脆懶得裝了,就這麼拿眼瞪著對面。

  新山憋不住想笑,「原來,她們剛剛是虛張聲勢呢。」

  賽琳娜轉身,「我們等的機會來了。」

  飢餓的猛獸嗅到了鮮血的味道會怎樣?答案當然是盯著受傷獵物緊追不舍,直到耗盡獵物的體力讓它離群,成為任憑宰割的食物。

  在緋椿有意識的定點突破下,即便有隊友的全力支援,西宮桃和真依也支撐得很艱難。終於,在緋椿的又一輪發球中,體力大量消耗的真依出現了失誤。

  這輪,真希轉到了前排4號位,在理子和津美紀的掩護下,真希的起跳時機和角度都特別好,但真依給她的托球……低了。

  「……哦!球扣到了球網上沒能打過去,看樣子,是妹妹真依和姐姐的配合沒能適配上。這樣一來,13:16,分差拉開到3分了!」

  新山雙手背在身後,笑眯眯地在有村耳邊嘀咕道:「看樣子,凶悍的大擺錘它的旋轉轉軸運轉過度,已經冒煙出故障了。」

  有村哭笑不得地將她推開,「什麼大擺錘呀轉軸的,奇奇怪怪的。」

  新山分別指了指真希和野薔薇,「吶,那兩個家伙,不就是綁在兩端威力可怕的錘子嗎?二傳手自然是連接她們的轉軸嘍。」

  有村:……

  看出問題所在兩位高專教練,果斷地喊了個暫停把大家都叫了回來,然後綺羅羅一把把西宮桃和真*依按在椅子上坐下,兩只手忙碌地幫她們揉捏按摩消除疲勞。

  30秒的暫停時間很短,但喘口氣足夠了。

  真依和西宮桃看著雖然都是嬌弱的女生,可她們的意志比許多男生都堅定,再次上場時,兩人的心態已經又調整了回來,西宮桃還在夏油傑的建議下開啟了『節能模式』,將一部分防守任務分別了身邊的隊友們。

  真依就比較慘,二傳手只有一個,沒人能分擔她的壓力,但各位主攻手們都把胸脯拍得砰砰響,咬著牙讓她放心,說得分就交給她們了。

  真依發現,她的隊友們果然都是笨蛋。

  不要小瞧了下定決心要把一件事做好的笨蛋。在比賽開始後,大家發狠似的進攻有了收獲,竟然接連從緋椿手裡拿到了3分,將分差追到了1分。

  可緋椿不是好惹的。既然她們已經發現了高專的弱點,自然會一口咬死,絕對不給高專任何掙扎逃脫的機會。

  「在高專發球失誤將發球權送回給緋椿後,有村的發球成功破壞了高專的一傳,面對探頭球,石井沒有選手重新組織進攻,而是直接跳起把球按下,真希及時地抬手把球擋了回去,但賽琳娜緊接著補上。」

  「剛剛,真希攔完球後,就在球的衝擊下倒地了。賽琳娜抓住了真希倒地後高專防守陣容混亂的時間點,把球撥到了沒人的空地上,16:19。」

  「有村繼續發球。高專背飛扣球遭遇攔網,緋椿有效攔網把球護好,青山快攻扣球,高專的攔網沒能趕上,16:20,分差擴大到4分了!」

  被緋椿連得3分後,真希在前排的掩護下,野薔薇的後三進攻終於成功突破緋椿的防守,打破對手的發球局。

  真希拿著球走到底線,輪到她發球了。

  主裁判吹響發球的哨聲後,真希先是往鮮紅的計分板上看了一眼,這才把球高高地拋起。

  3分的分差,她們還有機會!

  裹挾著勁風的球呼嘯著越過中線,有村蹲下身繃直雙臂去接球,球撞上她的手臂不受控制地彈向後方,池田杏忙轉身大跨步追上去,但追了幾步她就停了下來。球落地了。

  18:20,真希發球得分!

  「好呀!」

  「真希,再來一球!」

  高專眾人臉上都帶著笑,2分而已,很快就能追上的,她們是這麼想的。

  「快攻!河野的扣球快准狠,高專根本沒有防備。18:21,緋椿得分。」

  「石井的發球破壞一傳,西宮桃跑到界外很驚險地利用最後一次觸球把球拋回了緋椿的半場。球的落點離球網很近呢,賽琳娜忽然跳起扣殺,球從天內和真希中間穿了過去。18:22,分差又拉到4分了。」

  「釘崎在4號位的強攻,賽琳娜和河野的雙人攔網將球攔死!很可惜呀,釘崎的強攻沒能突破封鎖。18:23,還差一分,緋椿就拿到局點了。」

  「石井繼續發球……新山猜中了高專的快攻,正面將球攔下!高專把球保護好重新組織進攻,球給到2號位的釘崎,釘崎跳起扣球……又被攔下來了!新山和河野的雙人攔網,再次把高專的扣球攔下!」

  「這一局,緋椿的攔網質量很高呀,已經通過攔網拿到了很多分。看來,高專的進攻已經差不多被她們給摸透了,這對高專來說不是什麼好消息。而且,18:24,緋椿拿到局點了。」

  「場外,高專的應援團和許多支持高專的觀眾,都在大聲的為她們加油,兩位教練心態不錯,還平靜地坐在休息區。我們相信,觀眾們的支持高專的隊員們一定接收到了,隊員們全都嚴陣以待,等著石井的發球。」

  嘟的一聲響,在裁判吹哨後,石井立刻把球拋起擊出。球還是瞄准了西宮桃,這是吃定了她體力消耗是隊伍最好的突破口。

  可惡,被看輕了。

  西宮桃咬牙抬起沉重的雙臂,把球接起穩穩地送到網前真依的上方。

  真依的視野裡,只有迅速下墜逐漸放大的排球,她伸出雙手輕輕地跳了起來,然後在跳至最高點是忽然左手朝著網的另一邊一撥。

  抓住你了!

  新山的眼底閃過一絲精光,在真依起跳的瞬間,她微笑著緊跟著跳起,雙臂像道堅實的鐵壁擋在球的正前方。

  咚的一聲,球撞上鐵壁彈回下落。球,落地了。


第128章 落幕

  「她們快撐不下去了。」第三局結束時,新山看著一網之隔的對手如此說道。

  賽琳娜低垂著眼眸不說話往回走,有村笑道:「我們各種辛苦拉扯找角度,讓二傳手和自由人增加跑動量的計劃總算沒白費,下一局一口氣拿下吧。」

  從第一局的30:28,到第二局的25:27,第三局的18:25,一些嗅覺敏銳的觀眾已經從比分中看出點什麼了。

  「果然還是不行嗎?」

  「一支初次參賽的新隊伍能走到決賽拿下一個代表資格,已經很厲害了,大家別這麼沮喪嘛!」

  「裡面已經打完第三局了。」一個穿著梟谷隊服的少年從遠處小跑著回來,揮手衝隊友們喊道:「感覺她們應該打不到第五局,我們可以熱身了!」

  「沒有第五局?」木兔抬起頭來,「咒術高專的女排不是很厲害嗎,感覺她們和緋椿還是能碰一碰的吧?」

  報信回來的那名男生擺擺手,「嗨,打不了了。木兔前輩你也知道,咒術高專的女排沒有替補隊員,換不了人,可她們的二傳手和自由人經過上下午連續兩場硬仗的消耗,這會兒體力已經跟不上了,都出現好幾次失誤了呢。緋椿能牢牢占據好幾年的優勝,肯定不會放過這個機會的。」

  木兔哦了一聲沒再繼續這個話題,他眼珠轉了一下,忽然興奮道:「女生組的比賽一結束,我們就要上場了,不知道高專會不會留下幫我們加油呢!」

  赤葦瞥了他一眼,想到木兔和高專的幾名隊員交換過聯系方式,一時間倒猜不准答案了。畢竟,那幾名交換聯系方式的隊員,感覺和木兔前輩一樣,性格格外的跳脫……

  「技術暫停結束,比賽繼續。現在是緋椿高中和咒術高專決賽的第四局,手握兩局優勢的緋椿發球。高專把一傳接起,真希的跑動以及二傳手的傳球甩開攔網,釘崎後二進攻得分,6:8!」

  「緋椿的反擊很快呀,轉到前排的石井出其不意的二次進攻扣球,高專隊員們還沒反應過來,球已經落地了!」

  野薔薇看著被隊友們圍在中間振臂歡呼的石井,對著真依悻悻道:「對面的二次進攻用得比你還勤了,你有什麼感受?」

  真依喘著粗氣翻了個白眼。她倒是想參與進攻,可也得有多余的力氣呀。

  可惡,明天開始跑步吧。

  緋椿發球。在前排的野薔薇被攔網看死,一時間找不到很好的進攻機會時,真希在2號位後排的進攻打開局勢獲得一分。

  高專這邊利用各種進攻戰術極力避開手感越來越熱的緋椿攔網,另一頭,緋椿卻用最簡單極致的進攻一次次衝破高專的攔網。

  「賽琳娜在4號位的強攻,高專攔網出界!哇,好大的聲響,可以感受到賽琳娜扣球的力量很足呀,高專的攔網差一點就沒能支撐住。」

  「沒關系,攔網的時機很好,下次再調整一下角度。」真希喊著安慰著隊友。

  「緋椿的二傳手石井發球,她再次瞄准了高專的自由人西宮桃。球越過中線……是顆緊挨著邊線的壓線球!西宮桃沒能把球接起,石井發球得分,7:11!」

  被緋椿用發球再拉開一分後,高專嘗試讓津美紀用快攻打開局面,但……

  「河野跳起攔網,攔住了!高專的快攻沒能打出來,被緋椿的副攻手正面截住,7:12,分差已經來到5分了!」

  接連失分讓女生們的臉色都不太好看,尤其是她們的各種進攻嘗試都被緋椿攔截下來,無力感漸漸在她們心中堆疊。到底怎樣才能把球打過去?

  「真依。」真希的聲音忽然響起。

  真依的心髒猛地一跳,她抬頭看向真希,真希拉起衣領抹了一把臉上的汗,棕色的眼眸像星子般璀璨。

  「給我托球。」她說道,「一會,把球都給我。」

  幾乎沒有猶豫,真依立刻點頭道:「好。」

  其他人背對著球網,咬牙道:「我們會盡全力支援你的!」

  石井繼續發球,還是瞄准了西宮桃。西宮桃陰沉著臉全力把球接起傳向真依所在的防線,球的落點依舊有點誤差,但真依快速跑動到位,按照機會把球托給了真希。

  扣球進攻、接一傳防守還有攔網,除了二傳外,幾乎所有的位置都能看到真希的身影。從第一局全力打到現在,她依舊保持著充足的體力,就像不會累的超人一跳高高地跳起。

  球飛到她的面前,她毫不猶豫地揮臂扣球,大斜線扣球被後排的主攻手有村防起,緋椿迅速組織進攻,真希和理子攔在賽琳娜的面前,賽琳娜手腕一轉改成吊球,試圖抓位置差得分。

  西宮桃迅速前撲把球墊起,真依接力再次把球托給真希,真希4號位強攻扣球,賽琳娜和副攻手河野起跳攔網,球撞上河野的指尖反彈著落到了球網另一側的界外,新山快步追出去卻沒能救到球。

  真希的兩次強攻,終於打破了緋椿的發球局,為隊伍拿到一分的同時還振奮了隊友們有些頹喪的士氣,讓大家再次燃起鬥志。

  拿回發球權後,津美紀的磕到網帶的幸運球被緋椿接起,緋椿2號位長背傳甩開攔網,新山大斜線扣球得分。

  就像照鏡子一樣,下一球,同樣的幸運球,同樣的背傳2號位大斜線扣球,真希把這一分立刻打了回來。

  輪到真希發球了。她發球瞄准的位置,是自由人和賽琳娜之間的一小片空地。

  緊張的賽場是最好的訓練場,這種每一分都至關重要的比賽,格外考驗選手對球的掌控力,在這種高壓下,本就基礎不錯的真希將自己的發球精准度錘煉得越發爐火純青了。

  她准確地把球送到了自己想要的位置,池田杏和賽琳娜同時朝球撲了過去,但最後賽琳娜退讓了半步,讓自由人來接球。

  池田杏繃直手臂去接球,當球撞上來的那一刻,她感覺自己被襲擊了。

  這速度,這力量,這哪是排球呀,簡直就是顆炮彈吧!

  尤其是下一秒,看到球根本不受控制地朝界外飛去的背影,池田杏想哭的心都有了。

  打到第四局發球還是這麼可怕,禪院真希……她就是個體力怪物吧!

  真希繼續發球,這次,球被苦瓜臉的池田杏接了起來。有村在2號位打成大斜線,真希及時到位將球防起,野薔薇4號位一人節奏差和兩名攔網隊員拉開起跳扣球的時間,終於將球送過了球網。

  11:13,分差縮小到兩分了。

  緋椿自然不會樂見於高專繼續下去,她們立刻用快攻斷了真希的發球局,重新把主導權掌握在自己手中。

  一分又一分,在高專不停的追趕中,比分來到了17:20,依舊是3分的分差。

  緋椿的吊球被高專防起後,野薔薇前排的扣球又一次被賽琳娜和河野攔下。這已經是本局野薔薇被攔下的第四顆扣球了。

  緋椿的攔網就像鐵穹,無處不在,無從打破。真依她們能從野薔薇的背影裡感受到她的焦躁與不甘。

  石井發球出界,把發球權送回到高專這邊。但津美紀的發球不怎麼具有威脅性,在接起一傳後,新山再次發揮自己出色的滯空能力,在空戰中拉開三輪霞和真希的攔網時機,避開兩人成功扣球得分。

  分差繼續擴大,真希用自己的強攻硬生生擊碎緋椿的攔網追回一分,19:22。

  真希又一次站到了發球區。不過這次,在球越過中線後賽琳娜和池田杏迅速交換了站位,由賽琳娜把一傳接了起來。

  賽琳娜穩穩地把球接起,但她在一傳的處理上不如池田杏細膩,球飛到前排一個距離球網很近的位置。

  石井看著越來越近的球,她輕輕跳了起來,然後突然放下右手,左手對著球猛地一擊。

  真依本就不爽她一次次旁若無人的二次進攻,看到她轉到前排後就在心裡悄悄加了個心眼,於是,再看到她跳起的瞬間心中那根擰緊的弦瞬間被波動,立刻跟著跳了起來。

  石井驚訝於真依能看穿她的目的,但她還是幸運的,雖然真依准確判斷了她的進攻,但因為體力的過度消耗讓她的攔網沒能支撐住,球撞上她的手後反彈著落到了界外。攔網打手出界,石井還是實現了她的目的。

  啊啊啊可惡!就差那麼一點點就攔住了!真依臉色冷若冰霜,恨不得拿眼刀子一道道地往石井身上扎。

  19:23,分差4分,由緋椿的有村發球。

  接起一傳後,野薔薇要到球並在津美紀的掩護下載4號位發起強攻,她的大斜線扣球被池田杏極限地救了起來。石井平拉開把球給到賽琳娜,津美紀真依雙人攔網,賽琳娜打手出界再得一分。

  19:24,緋椿拿到了5個局點,局勢對高專非常不利了。

  哨聲響起,有村把球發出。

  默默攥緊拳頭的野薔薇一邊朝4號位跑去,一邊舉手高喊道:「給我球!」

  她想起了自己那一顆顆被無情攔下的扣球。

  比賽怎麼能夠就這麼結束?她還沒從這群人手裡把丟掉的分打回來呢!

  真依心髒猛地跳動了一下,她眼角的余光看到了野薔薇朝4號位衝過來的動作,她舉起的手還沒放下,就像一面不甘心被降下的旗子。

  要給她嗎?前面她被攔下這麼多次,現在對面又拿到了局點……

  真依在猶豫。

  余光裡,津美紀繞到了她的身後隨時准備配合快攻,真希正從3號位往前加速跑,後排進攻也沒問題。球網對面,副攻手青山緊緊盯著野薔薇的動作,石井和賽琳娜站在中間隨時支援。

  經過漫長的0.5秒的思考,在球下落的那一刻,真依手腕一抖,把球傳向了衝向4號位網前的野薔薇。

  我就再信你一次,一定要給我成功!

  看到球飛向了自己這邊,野薔薇興奮極了。她一興奮,前衝的勁頭就大了點,起跳位置離球網太近,差點撞到網上。

  真依看得臉色一沉,心裡罵道:那個笨蛋!

  心頭躍上幾絲慌張,但野薔薇也知道如果這球失敗的話,比賽就結束了。她不甘心比賽就這麼烏龍的結束,心底更是壓抑著幾分扣球被不斷攔下的怨念,她身體盡力調整身體姿態,後仰著揮臂避開青山的攔網,把球沿著直線送出。

  咚!

  司線員定睛細看,下一秒紅色的旗子下壓指向界內,沒有出界,野薔薇扣球得分!

  「啊啊啊!釘崎!」都以為比賽要結束的理子激動地湧出眼淚衝了上去,鋪在了倒在地上的野薔薇身上。

  野薔薇拍著地板虛弱地喊道:「……理子!你別壓上來呀,我的屁股和胳膊好痛!」

  「啊!抱歉,是我壓疼你了嗎?」

  「那倒不是,是我摔下來的時候摔疼的。」

  「……」

  真希走上前把兩人拉起,笑道:「好了好了,別鬧了,比賽還沒結束呢。」

  20:24,她們只是艱難地追回一個局點而已,依舊站在危險的懸崖邊呢。

  野薔薇站起來拍了拍身上的塵土,看著正觀察她們的緋椿隊員們沉聲道:「沒錯,比賽還沒結束呢。」

  真依抱著球走到了發球區。大滴大滴的汗從她的額頭上流下來,不知道是因為緊張還是剛剛被野薔薇給嚇的,又或者兩種原因都有。

  她抬起胳膊用衣袖擦了把汗,這才拿著球朝地上拍了拍,在哨聲響起後把球拋起擊出。

  一切都交給幾秒後的自己吧!

  「發球被接起,緋椿的一傳很到位呢。賽琳娜在4號位的強攻被高專精准地攔下,緋椿把球保護好再進攻,又被攔了下來!」

  「有村衝出去把球拋回來,石井調整站位托球,賽琳娜在3號位的起跳只是佯攻,真正的進攻是從後排衝上來的新山!新山揮臂扣殺,高專攔網……球撞上攔網隊員的指尖改變球路向後飛去,西宮桃轉身追了出去……球落地了!比賽結束!」

  「嘟嘟——」

  代表著比賽結束的哨聲終於響起,真依和西宮桃躺在地上身體軟得像根面條。

  「好累呀……」她喃喃道。

  以前當咒術師到處祓除咒靈的時候,都沒現在這麼累。

  「比完賽別立刻躺著不動,站起來走走。」真希走過來朝她伸出手,想把她拉起來。

  真依現在連胳膊都抬不起來了。她一動不動繼續躺著,問道:「我們輸了。」

  「是。但我們還是能去八月的全國大賽。」真希道。

  真依躺著喘了幾口氣,感覺自己終於回復了點體力,這才抓住真希的手被她拽了起來。

  她抹了把臉上的汗,低著頭小聲道:「我從明天開始跑步。」

  真希的唇角露出一絲笑意,「早該這樣了。」


第129章 我們要去甲子園!

  比賽雖然結束了,但還有頒獎儀式要參加,於是高專留了下來,等著下一場井闥山和梟谷的比賽結束。

  說來也巧,剛在場上打得你死我活的兩支隊伍各自做完放松操回到看台等待時,命運般的碰面出現了。

  「啊,你們也在呢!」在樓梯口狹路相逢,打頭的新山眼睛都亮了。

  野薔薇一看迎面而來的一片紅,就煩悶地扭開頭,「又是她們……」語氣格外嫌棄。

  「別這樣嘛。」新山笑嘻嘻地湊上來,「俗話說的好,不打不相識,你們很對我的胃口呢,交個朋友怎麼樣?」

  「不怎麼樣。」真依繞過她,搶先一步從緋椿前面走了上去。誰想和打敗自己的對手交朋友啊,哼!

  真希看了眼緊跟著真依和野薔薇一起離開的新山的背影,無奈地搖了搖頭,然後看向面前的賽琳娜,抬手道:「你們先?」

  賽琳娜讓開半步,「一起吧。」

  最終,還是和緋椿交換了聯系方式。有強隊主動伸出友好的握手,有什麼拒絕的理由呢?

  如果說女排的比賽是各種技巧的對決,那麼男排絕對是喜愛各種讓人血脈噴張的暴力扣殺的粉絲們的盛宴。

  隨著一聲聲砰砰砰的強力扣殺落地,最後一場比賽也落下帷幕。井闥山3-1戰勝梟谷拿到第一代表資格,將在八月和梟谷一同前往全國大賽。

  頒獎時,在理子的脖子上掛上那枚代表著准優勝的獎牌後,黑井潸然淚下,突然哭得上氣不接下氣,嚇得虎杖手忙腳亂掏紙巾遞過去安慰她。

  聽了虎杖的安慰,黑井並沒有止住的意思,眼淚還是嘩啦啦流水似的往下淌,一雙眼睛睜得大大的,就像要努力看清理子在頒獎台上的樣子。

  雖然女生們初次參賽就拿到了獎牌的確是件很值得高興的事,但為什麼黑井的表情裡除了高興外,還有點別的讓人讀不懂的情緒呢?虎杖費解地撓著頭心想。

  「虎杖,讓我來吧。」出人意料的,竟然是七海先站了出來。

  看著七海彎腰湊近到黑井身邊不知道說了什麼,黑井嗚咽了幾聲後抖動的肩膀真的慢慢平靜了下來,虎杖越發好奇了。

  「感覺有什麼我們不知道的秘密呢。」虎杖篤定地對伏黑說道。

  半晌,沒聽到小伙伴的回應,他扭頭一看才發現,伏黑的眼眶也輕微泛紅,目光落在津美紀的身上一動不動的。

  忽然間,虎杖好像有點明白黑井為什麼哭了。

  「家人啊……」他抬頭看著頭頂明亮的燈光,嘴角揚起一絲笑,「真好。」

  是夜。

  從慶祝會上回來的虎杖,發現自己手機上多了幾條消息。

  [日向:我看到報道了,恭喜你們的女排拿到准優勝!好厲害,你們真的是第一次參賽的新隊伍嗎,竟然一口氣拿到了代表資格呢!羨慕.GIF]

  [日向:對了,我們七月初要去東京參加合宿,聽說到時候會有好幾支學校一起參加呢,到時候我們找個機會見一面呀!嘿嘿嘿.JPG]

  [日向:啊不對不對,這個時間點你們應該也要合宿的,你估計也沒時間。]

  [日向:對了虎杖,你猜猜看這次和我們合宿練習的隊伍有誰?嘿嘿猜不到吧,是音駒!研磨他們也會去!這次我們能有機會參加合宿,還是音駒的貓又教練幫忙聯絡推薦的呢!終於又能和研磨交手了!]

  「哦!日向竟然要來東京和音駒他們一起參加合宿!」虎杖笑著撲倒在床上,拿著手機劈裡啪啦地打了一段話發過去。

  [虎杖:和音駒合宿嗎?感覺很有意思呢!合宿結束後,你們又能獲得很大的提升了。可惜,我們下個月還有比賽,沒有合宿安排,唉……長這麼大,我還沒參加過合宿呢。]

  此時此刻,遠在宮城的日向還沒洗漱睡下,正抱著顆排球躺在地上一下下的往上拋,增加身體對排球的熟悉感。

  聽見接收到新消息的聲音,他把球抱在肚子上,伸手勾過手機點開看了一眼,下一秒球啪噠噠地滾到了地上。

  [日向:比賽?什麼比賽?東京地區的春高預選賽,最早不也是八月下旬IH正賽結束後才開始的嗎?我特地問過研磨的,不可能出錯呀?]

  [虎杖:哈哈,不是排球比賽,是棒球。七月初東京地區的夏季大會就要開始了,這次我們的分組挺不錯的,有望打進八強和另一個半區的對手爭奪去甲子園的資格。IH沒能去成,甲子園我們全隊可是鉚足了勁要拼一拼的。]

  日向懷疑自己是不是看錯字了,可他用手使勁擦了好幾下眼睛,看到的都是明晃晃的棒球、甲子園等字眼。

  ……甲子園?是他知道的那個甲子園嗎?

  他捧著手機小心翼翼地發了個問號過去。想了想,又補了一句。

  [日向:是全國高校野球選手權大會嗎?]

  他特地發了全名,生怕自己理解出錯了。

  等待中。焦急忐忑的等待。

  過了好一會,虎杖的回復才發過來。

  [虎杖:抱歉,剛剛伏黑有點事喊我。]

  [虎杖:嗯……應該是這個名字吧。反正就是甲子園在東京地區的預選賽,如果我們能一路贏到最後,拿到東東京地區的優勝,八月份就能去甲子園打比賽了!]

  [虎杖:棒球的比賽安排得比較密集,一整個七月都要為比賽做准備,所以暫時沒空顧及排球的練習,希望棒球的比賽結束後,我們的排球水平不會下降哈哈。]

  日向這會兒眼睛已經直了。

  雖然他從初中開始一門心思都鋪在排球上,可棒球這項擁有國球之稱的運動,誰不知道呀!估計不少人小時候的夏天,都是看著電視裡甲子園比賽的轉播度過的。

  「啊——」

  宮城鄉下寂靜的夜裡,一聲難以抑制的喊叫聲打破了寧靜。

  日向的妹妹本來迷迷糊糊地睡下了,聽見這聲突然響起的喊叫聲她捂著狂跳的胸口猛地坐了起來,等被嚇懵的大腦意識到剛才發生的聲音十分熟悉後,她啪地跳下床,咚咚咚地衝到隔壁哥哥的房間,喊道:「哥哥!大晚上的你干什麼突然大喊大叫呀!」

  日向趕忙出來道歉安撫,說干了口水總算化解了一場兄妹慘劇。

  第二天清晨。

  古樸的咒術高專東京校區,被群山包裹的木質建築籠罩在一片翠綠之中。清晨的枝頭,幾只鳥兒停在上頭嘰嘰喳喳地唱著婉轉的歌兒,橘紅色的陽光慢悠悠地爬上山頭,給鳥兒的輪廓打上一層暖色的光。

  在這種寧靜到讓人舒心的時刻,兩道打著哈切的身影慢悠悠地出現在操場上。

  「好困呀……」西宮桃又打了一個長長的哈切,眼皮就像被膠水黏上一樣,怎麼也睜不開。

  她身旁真依的情況也差不多,渾身上下每一根毛發上都寫滿了抗拒。

  昨天兩場大戰打完,體力消耗過度的她們手腳都是軟綿綿的,動都不想動,一回來就躺在了床上,一覺到天亮。當早上鬧鐘按時響起的那一刻,要不是強大的意志力還在,沒准她們就關了鬧鐘翻身繼續睡去了。

  西宮桃看著眼前遼闊如海洋般的橘紅色跑道,糾結道:「真依,我們是……現在開始跑嗎?」

  真依看著遠比往常寬廣許多的操場,心裡頭也有些發怵,她咽了口唾沫,說道:「還是先做准備運動吧。老師他們說過,運動前要做好充足的熱身准備,不然容易受傷。」

  「有道理。」

  說著,兩人在原地慢悠悠甩胳膊抬腿。

  「我還以為你們昨天只是嘴上說說呢,沒想到真的過來了。」有個聲音忽然在兩人身後響起。

  真依聽見那個熟悉的聲音動作一頓,再次動起來時,她甩胳膊抬腿的動作幅度大了幾分,看著也更有力量感了。

  讓人意外的是,真希不是一個人來的,她的身旁還跟著野薔薇、理子等幾人。

  野薔薇小跑著站到真依面前,一邊做著熱身運動一邊拿驚訝的眼神打量著她,「竟然最早到操場上了,看來,你們是真的打算好好提升體力了,不錯不錯。」

  西宮桃小聲嘀咕道:「你能不能別用這種前輩似的語氣說話,一點也不可愛。」

  野薔薇哈哈大笑,原地跳了幾下後率先起跑,「先來個10圈開胃吧,看最後誰沒堅持下來!」

  理子和津美紀緊跟著跑了出去,「喂,釘崎,你別跑這麼快嘛,等等我們!」

  「沒跑完的人承包今天的打水工作。」真希從兩人身邊跑過時,還眨著眼笑著丟下這麼一句話。

  三輪霞想了想,握拳給她們加油道:「我相信你們一定沒問題的,加油!」說完,頭也不回地追著真希跑遠了。

  真依&西宮桃:……

  好好的跑步鍛煉,怎麼又變成比賽了!

  「啊!女生們竟然已經開跑了!」虎杖朝身後的伏黑和順平招了招手,喊道:「快,我們快追上去!她們好像在比賽呢!」

  伏黑臭著臉吐槽道:「女生們的比賽,你湊上去干嘛?」

  「有趣呀!」說著,虎杖不顧伏黑微弱的掙扎,和愛看熱鬧的新田一起推著他往前跑。

  身後,東堂在聽見比賽兩個字後就扭頭,目光和旁邊的秤金次不期而遇。

  在視線交彙的一秒鐘內達成共識,兩個人撒開腿就向前狂奔,像兩道閃電,很快就追上了打頭的野薔薇他們。

  「喂!不是說慢跑嗎?你們怎麼跑這麼快?」

  看著眨眼功夫就在遠處縮成兩個小點的兩人,乙骨笑著搖搖頭,「他們又開始了。」

  大清早的大家之所以這麼整齊地出現在這,是有原因的。

  昨天,真依和西宮桃因為體力不支被對手抓住機會逆轉獲勝後,不僅是落敗不甘的女生們,就連在看台上目睹了全場的男生們也敲響了警鈴。

  不管是排球還是棒球,一切技巧都是建立在體力這個基礎上的。沒有充足的體力,別說進攻了,你連防守不掉分都做不到。

  正是意識到這一點,於是才有了現在的這一幕。

  彼此間沒有商量,但大家都默契的在這個時間點出現在這。

  「狗卷,那我們也開始吧。」乙骨說道。

  狗卷點頭,「鮭魚!」

  迎著初升的朝陽,少年們向前奔跑。


第130章 開幕式

  白晝的時間越來越長,氣溫隨著日漸吵鬧的蟬鳴聲也變得越來越熱,當日頭終於來到最毒的那天時,東京地區的夏季大會終於開幕了。

  7月6日早上9:00,一片片『白雲』停泊在碧草青青的明治神宮球場外野草坪上,隨著遠處指揮雙手揮下,站在每支隊列最前排的隊長們手持五彩斑斕的隊旗將旗頭壓下,邁著整齊的步伐前進。

  在響徹整座球場的奏樂聲中,碩大的記分板上三面旗幟冉冉升起,代表著一年一度高野球兒們最熾熱的夏天開始了。

  聲勢浩大的隊伍入場和升起環節結束,並不代表著開幕式也一並了了。全世界無論哪個地方,每次搞出點大場面後,台上總免不了走上幾個捧著稿子打官腔的大人物。

  台上,大人物對著話筒說得唾沫橫飛,台下,頂著毒日頭沐浴在三十幾度高溫中的球兒們上衣都快被汗水給浸濕了。

  「好熱啊,還要在這站多久呀?」有人小聲抱怨。

  他身上洗得雪白昨晚還特地拜托媽媽幫忙熨燙過的隊服,這會兒已經被汗打濕,緊緊地貼在身上,黏得難受,完全沒有剛出家門時那股子英姿颯爽的風姿,顯得他像只滑稽的落湯雞。

  伏黑也熱得難受,又抬起胳膊用袖子擦了把汗。

  他倒是想摘下帽子扇扇風,稍微涼快一下,奈何熱成這樣身邊也沒人做出如此舉動,一個個都老實站著,最多和隊友們擠眉弄眼地吐槽,想來,這個舉動放在現在這種環境裡是非常不禮貌的,沒准回去還得挨削。

  雖然伏黑長了張好學生的臉卻並不是什麼好好學生,但在這種環境下,他還是不當這個顯眼包了。尤其是前面還有個因為隊長身份必須舉著旗子一動不動筆直站著的乙骨做對比,他這點難受就更算不上什麼。

  看著大滴的汗順著乙骨的發梢滑落消失在他的衣領裡,濕透了的後背隱隱印出他肩胛骨的形狀,伏黑咋了咋舌,再次慶幸隊長這個事多又麻煩的身份沒落到自己頭上。

  旁邊忽然傳來一小陣騷動,嘰嘰喳喳的聲音被擴音喇叭放出來的聲音掩蓋聽不太清楚。

  虎杖伸長了脖子看了幾眼,「伏黑,那邊好像有人中暑暈倒了。」*

  伏黑不鹹不淡地嗯了一聲。

  「這才上午九點多呢,還沒到中午最熱的時候,你說他現在就受不了暈過去了,到時候比賽的時候怎麼辦呀?會不會又暈過去?」

  「虎杖,我覺得你的擔心很有可能呢!所以說啊,為什麼棒球比賽要在夏天最熱的時候舉行呀,我感覺才幾天功夫,我就曬黑了好幾個度了。」

  「夏季大會嘛,自然是夏天舉動的了……」

  「順平,你這話就不對了,為什麼不能叫春季大會、秋季大會……不對,這兩個都有了……」

  「哈哈!冬季是休賽期,春季新生才剛入學,算來算去,也就夏天舉行最合適了。」

  聽著身後虎杖和順平、新田兩個嘰嘰喳喳的討論聲,感受著從身體兩側其他學校的隊列裡投來的詭異目光,伏黑額頭蹦出好幾個憤怒的井字符。

  好吵,好煩呀!

  而旁邊的隊伍本就覺得高專的一個個膚色和旁人比起來白了好幾個度,如今再一聽這話,立刻在心裡給高專的頭頂按上了菜鳥的名頭。

  哼,瞧他們一個個的白成那樣,這點氣溫就受不了,看來是群不怎麼練習的『少爺』。也不知道他們是東邊的還是西邊的呢?最好被撞到我們手裡,否則一定給他們點顏色瞧瞧!

  和那名曬得黝黑已經開始幻想的隊員不同,另一邊一群穿著白色豎條紋隊服的少年裡,有人看著虎杖背後印有高專校名的隊服以及墜在隊伍最後面身材高大的秤金次和東堂,總感覺有點眼熟。

  他仔細盯著狗卷大熱天帶著口罩被遮擋得嚴實的面容,以及他袖口印著的代表高專的螺旋花紋,腦海中的迷霧忽然被撥開一片清明。

  啊!他想起來了!咒術高專,是春季大會初出場就特別能打的咒術高專呀!當初他還在現場看了一場他們的比賽呢,他們的揮棒真帥呀!

  懷揣著些許隱秘的激動,那人熱烈的小眼神止不住地往高專隊員們身上飄。

  高專的每個人都非常敏感,經過無數次實戰的錘煉,就連目光這種沒有實質的東西,只要包含在其中的情緒高到一定閥值,他們也能精准地捕捉到。

  被這班如狼似虎的眼神直勾勾地盯著,虎杖是最先受不了的。

  他扭過頭去,衝著盯著他們看的那個少年露出一個如八月陽光般明媚燦爛的笑容。那少年看著他的笑臉愣了半晌,小麥色的皮膚上竟然沁出一縷紅來,然後害羞似的把臉快速一別,隔那麼幾秒又偷偷地往回瞧……

  虎杖看傻了。

  這……這是干嘛?

  台上的大人物們換了兩三位,冗長的發言總算結束,放台下被曬得汗津津的孩子們離開了。

  退場後,高專一行人在場外意外撞見許多熟人。

  「虎杖!你們也在這呀!」隔得老遠,澤村就咧著笑臉衝虎杖他們興奮地招手了。

  「開幕式剛結束,不在這在哪?」伏黑小聲嘀咕著被虎杖一把拽著往那邊跑。

  「澤村,又見面了!」虎杖高興道,說完兩人就哥倆好地抱在了一起。

  第一次見到時,伏黑就發現澤村是個過分熱情的吵鬧家伙,和虎杖那個笨蛋簡直一模一樣,相性別提有多匹配,能聊到一起十分自然。

  他嫌棄地瞥著熊抱成一團的兩團『太陽』,機靈地抬腳往後退,然後就……

  「澤村,你拿到1號了。」他終於看到了澤村背後貼著的號碼。春天時的18號兩位數字,如今已經變成了代表著王牌的個位數1號。

  果然是他拿到了1號,伏黑低垂下眼眸心道。

  上周和青道打練習賽之前,他已經從近期青道練習賽先發的投手陣安排中察覺到一點苗頭,再加上比賽時澤村進步巨大的投球,這種感覺又加深了幾分。

  聽他提到背號,澤村立刻背過身去,自豪地展示出自己的王牌號碼,臉上的開心和得意都快藏不住了。

  「哼哼!沒錯,現在青道的ACE就是我,澤村大人啊哈哈哈!從今天開始,澤村榮純傳說第二章 就要開始了!」

  虎杖驚喜道:「喔!真的耶!恭喜你呀澤村!」

  一只腳斜飛著踹了上來,「蠢村!得意得尾巴都要甩到天上去了!立刻給我安靜點,吵死了!」和澤村同寢室的前輩倉持黑著臉罵道。

  不等澤村扁著嘴反駁,身後又是一陣響亮的笑聲炸開。

  「哢哈哈哈!1號!澤村是1號!」藥師的轟雷市不知道從哪裡突然冒了出來,指著澤村背後的號碼哈哈大笑。

  旁邊和真田並肩走過來的三島背過身去,自豪地指著自己代表著一壘手的3號背號笑道:「哈哈哈!我是絕無僅有的三刀流選手,所以我的背號是3號!」

  「喔!三刀流,聽起來好帥!」虎杖十分捧場,語氣聽起來格外真誠還透著點羨慕,「這麼說來……我也是三刀流!」

  「嗯?」

  「捕球、打擊還有投球。」虎杖扒拉著自己擔任過的位置,笑道:「沒錯,三島,我和你一樣也是三刀流呢!不過,我的背號是2號哈哈哈!」

  三島:「還是3號更適合一點,你和你們的3號換一下吧。」

  澤村:「哼!什麼三刀流呀,當然是1號最帥了!」

  「哢哈哈哈哈哈——」

  幾個自來熟的大嗓門湊一塊的後果就是……周圍的一眾高專、青道和藥師隊員們痛苦地捂上了耳朵,他們的耳朵要炸了!

  老天似乎還覺得現場不夠炸裂,甩甩手又扔過來一個更麻煩的家伙。

  「澤∼村∼」隔得老遠,一個個子高大的寸頭少年就百轉千回地喊著澤村的名字往這跑,虎杖定睛一看,是前不久打過練習賽的市大三高的ACE天久光聖。

  一看到天久跑過來的身影,澤村的眼睛唰地一下變成緊張的豎瞳貓眼,下意識地想轉身離開。虎杖一把抓住他的胳膊,問道:「澤村怎麼了,不和天久前輩打聲招呼嗎?」

  澤村急了,使勁想把自己的胳膊從虎杖手裡拽出來。

  打什麼招呼?他和天久……前輩又不是很熟,只是在line上隨便聊了幾句,接下來的賽程還十有八九會碰上,有什麼好打招呼的!

  奈何虎杖不懂澤村的苦,這麼一耽擱,天久順利地追了上來,澤村也走不了了。

  「澤村,我聽說了,你拿到1號了!恭喜呀!不過,為什麼你都不在line提前告訴我呀。」天久一上來就對著澤村抱怨了起來。

  擔心的事一下子就被拉到了台面上,澤村抖著貓眼心虛急了,「我為什麼要告訴你呀!」

  天久:「我們不是朋友嗎?朋友就應該及時分享好消息呀,你說對不對虎杖?」

  「哈哈哈,沒錯!」

  「虎杖!你別在這搗亂了!」

  「這怎麼是搗亂呢。啊,轟也在這呀。你要不要加群?我可以讓你加入哦。現在群裡已經有我、澤村、虎杖還有伏黑了,你要來嗎?」

  澤村瞪眼:「別隨便加人進來呀!」

  現在已經說不清了,再多個藥師的轟,到時候被隊友們尤其是那個滿肚子壞水的眼鏡狸貓發現了,豈不是更說不清了!

  長這麼大還沒有一部屬於自己的手機的轟雷市:「……群?」

  三島:「雷市他沒有手機。這樣吧,看在大家都交過手的份上,我就破例代替他加入吧!」

  聽著吵吵鬧鬧的幾個大嗓門,真田笑著看向身旁安靜的降谷,問道:「受傷?」

  從去年秋天開始,青道的王牌就是降谷。一般來說,高野隊伍是不會輕易更換ACE的,尤其是像降谷這樣春天剛在甲子園有過亮眼表現的高速球投手。

  降谷只是輕輕搖了搖頭,表情裡沒有不滿和怨憤。

  真田笑了笑,「那這樣,夏天就好好投個盡興吧。」

  「喂!別以為你就能打敗我們!」

  「走到決賽的一定是我們青道!」

  伏黑看著剛剛還興高采烈要加群的一群大嗓門,他們友誼的小船轉眼功夫就因為轟雷市的口出狂言說翻就翻,他默默地捂上耳朵轉過身去,沒眼再看。

  西東京的強校裡頭就是這麼一群家伙?要完啊。不過……他們不是東東京的隊伍嗎,為什麼要混在一群西東京隊伍裡頭聽他們互相放狠話?

  擔心繼續吵下去自家的強棒會被打死,真田微笑著一只手拎著一個,把轟雷市和三島拖走了。在天久被一群後輩們客氣地給請回去後,澤村也被忍無可忍的倉持給抓了回去。

  臨走前,澤村忽然喊了虎杖和伏黑一聲。兩人聞聲回頭看去,澤村笑著揮舞著靈活的左手,燦爛的笑容在陽光下格外鮮活親和。

  「謝謝!」他喊道,左手還在不停地揮舞著。

  虎杖和伏黑一愣,很快反應過來他說的是治好他左手的事。

  虎杖追了兩步,笑道:「澤村,這個夏天要好好表現啊,我們甲子園再見了!」

  「嗯!甲子園見!」

悠于 2025-5-10 13:58

第131章 白細胞

  東京夏季大會開幕式後的第二天,是一個平平無奇的大晴天。

  硝子叼著根棒棒糖坐在一處居民樓旁的長階下的樹蔭裡,眯著眼睛看著遠處被層層疊疊的屋頂掩蓋的碧藍天際線。

  她昨晚接到消息,說這裡發現了強大的咒力反應,前來探查的人員進入後卻紛紛失聯,這讓上層懷疑此處可能潛伏著一只實力強悍的咒靈。

  咒力的末法時代,每一名咒術師都十分珍貴,為了盡可能的減少人員傷亡,夜蛾揮一揮衣袖,連夜把五條悟、夏油傑和硝子打包送了過來。五條悟和夏油傑負責打架鬥毆等一切暴力的部分,硝子負責救死扶傷和諧有愛的部分,搭配均衡很相宜。

  這是他們三人組這麼久以來的第一次組團出任務。

  硝子拆開第二根棒棒糖塞進嘴裡的時候,身後有陣腳步聲傳來,由遠及近一路走到硝子身邊徑直坐了下來。

  「還以為你又在抽煙呢。」是夏油傑的聲音。

  硝子:「早戒了。怎麼這麼快出來了?」

  「悟說他一個人就可以搞定。」

  「原來是嫌你礙事,被趕出來了。」

  夏油傑:「硝子……你現在的工作壓力這麼大嗎?其實,糖分攝入過多也容易變老的,你學醫,應該知道的吧?」

  硝子吮吸著嘴裡的棒棒糖,眼角多了絲笑意。

  兩個人互相嗆了一通,倒重新找回了高中時的感覺,夏油傑臉上的表情也輕快了幾分。

  「我們剛走進去沒多久就找到了目標,上面的人猜的沒錯,是只特級咒靈。」他說,「失蹤的那些人也好好地暈了過去,估計是被那家伙當成了儲備糧,所以沒受什麼致命傷,一會你能輕松些了。」

  硝子有些詫異:「那只咒靈竟然能忍住不下嘴?」

  按照以往,那些特級可沒這麼強的忍耐力,都是想干嘛就干嘛的,所以只要是落在它們手裡的人,沒點本事在手上,很快就會丟了小命。這次怎麼……

  夏油傑又皺起了眉頭,「這就是我要跟你說的。我和悟觀察後得出一致的結論,咒力的熵減又變快了。」

  「那只咒靈被劃到了特級的範圍,可以它現在的破壞力和咒力總量,完全達不到以前的特級水平。更麻煩的是,我和悟在看到那只咒靈的第一時間,都沒發現這個問題,還是動手後才察覺到這點。這就意味著……悟的咒力也在同步下降,但我們並未察覺到。」

  夏油傑雙手交疊揉搓著,眉頭緊緊地皺在一起他卻並未察覺,「太快了……」

  咒術師本就數量有限,他們的咒力消退得還這麼快。在他們說不知道的地方,還潛伏著多少未被發現的咒靈?要是未來連悟的咒力也全部消散後,那時候突然又冒出一個像兩面宿儺那樣強悍的存在,他們該怎麼辦?

  他有些焦慮。有兩面宿儺這個差點攪翻全世界的詛咒之王的先例在,他不知道這種事情再發生的話會怎樣。

  「這不是好事嗎?」硝子懶洋洋的聲音響起,「熵減,從無序到有序的轉變。」

  「如果說之前詛咒橫行的世界是一種無序狀態,咒力賦予了詛咒生命,給予我們反抗自衛的力量。這聽起來似乎很公平,詛咒能進攻,我們能防守,但因為詛咒的產生來源於人類所產生的負面情緒,所以實際上這並不是一種對等公平的較量,因為只要這個世界上還有人類存活,詛咒就有誕生的溫床。那是一場長期的、看不到盡頭的無序對抗。」

  夏油傑感覺硝子的這番話似乎有深意,他還在理解的時候,硝子忽然話鋒一轉,問道:「你知道白細胞嗎?」

  「白細胞?」夏油傑有那麼一瞬間仿佛再次感受到高中和悟一起請教硝子反轉術式時,那種大腦過載冒煙的感覺。

  幸虧他記憶過人,很快從大腦深處把有關白細胞的知識點翻了出來,「白細胞,人類身體中免疫系統的重要組成部分。」

  硝子笑道:「有沒有覺得我們之前的行為,和清除病毒的白細胞很像?」

  她話中的『我們』兩個字成功取悅了夏油傑。

  「確實挺像的。」他笑道。眼睛彎彎的,多了幾分真實的溫柔。

  硝子:「如果把之前的世界比喻成人體的話,咒靈和詛咒師就是各種有害的病毒病菌,我們這些咒術師就是唯一能消滅病毒的白細胞。」

  「這個人工作的時候每天都不停地接觸許多陌生的環境,被病毒侵襲的風險也越來越高。但我們能為了減少病毒的接觸就不讓這個人出去嗎?不能,因為這個人要吃飯喝水,他要活著。他不知道白細胞為了消滅入侵的病毒付出了多少努力,而且這些努力他全都看不見。聽起來是不是會替白細胞覺得不值得?但,這是他的錯嗎?」

  夏油傑認真地看著面前的樓梯,那有只螞蟻正搬著一小片白色的東西努力往上爬。

  「不是。」他搖搖頭輕聲說道。

  硝子:「是呀,不是那個人的錯,他只是單純地活著而已。」

  「單憑白細胞的努力,這種微弱的平衡遲早會打破。但在某次白細胞艱難地戰勝了一場洶湧可怕的病毒後,身體的其他免疫系統竟然被激活了,雖然是以削弱身體內所有事物的戰鬥力為基礎,但至少,以後白細胞不再是孤軍奮戰了。」

  說到這裡,硝子認真地看著夏油傑的眼睛,說道:「傑,我堅信在我們所看不到的地方,病毒在侵入身體的那一刻就被其他免疫系統的組成部分給攔截了。雖然白細胞的力量大大削減,不再像以前那樣橫掃千軍,但他再也不用孤軍奮戰了。有序的世界正在建立。」

  夏油傑緊握的雙手慢慢松開。他面前的地上,那只搬著比身體還大一圈食物的螞蟻成功從下一層樓梯攀爬了上來,熟門熟路地找到一個隱秘的洞口鑽了進去,消失在灰褐色的地面上。

  「什麼免疫系統、白細胞的,傑,你要轉行和硝子學醫了嗎?」五條悟吊兒郎當的聲音在背後響起。

  夏油傑站起來,笑著拍了拍身上的塵土,道:「怎麼這麼快?」

  五條悟郁悶地攤手:「別提了,那只咒靈就是只紙老虎,我剛動手,他就啪嘰倒了下來,這根本就是碰瓷嘛。」

  他又看向硝子,「對了硝子,你不用進去了。那些失蹤的家伙雖然被包成了蟬蛹,但都好好地暈了過去,沒受什麼傷,你今天白跑一趟了。」

  硝子不在意地聳聳肩:「沒關系,反正出外勤的獎金已經記上了。」

  「外勤獎金才這麼點,硝子,你最近很缺錢?」

  「夠喝一頓酒了。」硝子說,「反正現在也忙完了,要去喝酒嗎?」

  夏油傑瞄了一眼五條悟,笑著擺手:「還是不了。既然都忙完了,我和悟得回去看著棒球部的訓練了。」

  「也對,比賽已經開始了。」硝子像是才想起這件事,問道:「你們的第一場比賽是什麼時候?」

  五條悟挑眉笑道:「怎麼,你要來給我可愛的學生們加油啊?」

  硝子微笑:「如果那天不忙的話,我會去的。畢竟是夏天的第一場比賽,你們走向甲子園的第一步。」

  夏油傑:「春季大會的時候我們打進了八強,所以這次能少打一場。第一場正式的比賽,在後天下午一點。」

  「後天下午一點……」硝子想了想自己的排班表,忽然笑了起來,「那第一場比賽你們可要加油了,我會在看台上好好看著的,要是輸了的話,我會毫不留情地嘲諷你們的。」

  五條悟抱怨道:「硝子,你就不能好好祝福一下我們嗎?賽前來點好彩頭嘛。」

  「沒讓你去抽簽,已經是最好的彩頭了。」

  「啊?」

  7月9日中午12:30分,正午當頭的太陽曬得人都快像巧克力一樣化了,可現場的應援團卻依舊活力滿滿地揮舞著搖花、助威棒,為場上熱身的選手大聲加油。主看台稍微涼快點的陰影裡,還三三兩兩坐著一些觀眾。

  在這座球場馬上將要進行的,是咒術高專對陣乾南高中的比賽。

  「……真的是他們!」乾南所在的一壘側休息室裡,一名皮膚黝黑的少年看著另一側休息室裡那一個個熟悉的身影,哆嗦著嘴唇扶著欄杆勉強站立著。

  蒼天啊,這是報應嗎?前幾天的開幕式上他還在口出狂言說要是能抽中這支菜鳥隊伍就好了,結果……結果你現在告訴我,這支菜鳥隊伍是在春季大會上『放煙花』,最後在准准決賽中以一分之差惜敗青道的咒術高專?!

  黝黑少年淚流滿面,悔不當初。

  曾經自大的幻想啊,那都是我腦子裡晃蕩的水!

  「近藤,你還站在這干嘛呢,一會就該咒術高專熱身了!」乾南的隊長蹲在本壘黑著臉朝他吼道。

  乍一聽到咒術高專幾個字,近藤的身體又不受控制地抖了抖,他忙支棱起軟成面條的兩條腿往場上跑,「唉,來了!」


第132章 惡龍高專

  「准備好了嗎?」

  一壘側屬於高專的應援席上,熊貓手握一根指揮棒面容肅穆地看向前方。

  在他面前,樂岩寺脫下古板的長衫,穿上了頗為時尚滿滿朋克風的服裝,一把紅色的電吉他握在手裡,倍有範兒。

  而他的旁邊,依舊戴著墨鏡的夜蛾難得脫下了筆挺的高專外套,白色的襯衫袖子整齊地挽了起來,露出底下肌肉虯勁的手臂,手裡還握著兩根鼓槌。今天,他被五條悟特地拉來充當鼓手的。

  在兩位校長身後,又一次被拉來的各位老師們手裡也沒空著,各自拿著不同的樂器,再加上後面穿著高專校服整齊排開青春靚麗的高專女生們,曾經只有熊貓孤軍奮戰的高專應援團,如今也像模像樣的了。

  理子捏著搖花有些興奮地喊道:「熊貓,我們准備好了!」

  她興奮跳起的時候,胳膊肘一下撞到了野薔薇的身上,野薔薇捂著被撞疼的地方,齜牙咧嘴表情痛苦地抱怨道:「干嘛又要我們過來應援啊,我還想在學校好好練球呢。」

  IH預選賽結束後,事後回味起決賽的戰敗依舊很不是滋味的野薔薇開始沉迷練球不可自拔,真依每天給她托球累得身心疲憊,每天早上跑步的時候都唉聲嘆氣的。

  沒辦法,隊裡只有她一個二傳手,可排隊等著和她配合練習的攻手卻有五個。

  為了減輕真依的壓力,在旁邊連續看了好幾天的理子拍著胸脯站了出來,學著她的托球動作,主動分擔了一部分壓力。這兩天,晚上的自由練習時間都是理子陪著野薔薇練習的。

  每天都被各種練習排滿,發誓要在下次把場子找回來的野薔薇,如今自然不樂意把時間浪費在應援這種無關緊要的事情上。

  「野薔薇,最近你練得太猛了,要勞逸結合。」真希說,「再說了,這是男生們夏天的第一場比賽,看在這個的份上,幫他們加次油也不是不可以。」

  隊長發話,野薔薇撇了撇嘴,沒說話了。

  最前排,樂岩寺已經在熊貓的指揮下彈奏起了悠揚的音符。

  前幾天,在五條悟的牽頭下,他們排了一首歌,歌是樂岩寺為了夏季大會特地花了一整晚寫出來的。

  倒不是樂岩寺厚此薄彼,不願意在女生們比賽的時候拿出來,實在是高專竟然有排球部還要參加IH預選賽的事,他也是在比賽開始的前一晚才知道的。再加上那段時間有很多工作等著處理,他實在騰不出時間,這一耽擱,歌直到一周前才真正寫出來。

  悠揚的吉他聲慢慢加速越來越快,在聲音彈到最高潮時,夜蛾的一聲沉悶的鼓聲陡然將吉他聲截斷,其他老師的樂聲插了進來,歡快地響成一片,女生們也捏著搖花按照排練好地揮舞跳了起來。

  高專的演奏聲確實抓耳,現場不少人都被這不小的動靜所吸引看了過來,然後就注意到了樂岩寺那和外形極不相符的吉他手身份,以及熊貓那亮眼的黑白色毛茸茸身軀。

  「快看!那有只熊貓!」這一嗓子喊出來後,更多人看了過來。

  別小看了大伙對熊貓的喜愛,熊貓可是針對全年齡段都無差別『攻擊』的大殺器。

  觀眾們開始興奮了起來,就連對手乾南高中的應援團裡,都有不少人『叛變』,頻頻將目光投到熊貓毛茸茸、白乎乎的尾巴上。

  「好可愛啊∼」

  「他們的熊貓套偶是在哪定制的呀,看著好真實呀,簡直像只真的熊貓站在那指揮一樣!」

  「嗚嗚嗚,快讓我摸一摸,再不讓我摸,我就要死掉了!」

  越來越多的人羨慕得直流口水,還有不少人陷入了某種名為『熊貓狂熱症』的症狀中。

  在一群症狀各異的觀眾之中,有名身著乾南校服的齊劉海女生,她盯著標志杆似的熊貓看了好久,視線又轉到胡須花白彈起吉他來卻活力四射的樂岩寺身上,眼睛慢慢睜大。

  她趕忙從包裡翻出手機上網查了查,看到屏幕上熟悉的熊貓照片,她驚出了一身尖叫。

  「希子,你干嘛突然大喊大叫的呀,嚇我一跳!」同伴驚魂未定地拍著胸口衝她抱怨,叫希子的女生卻毫不在意,她把自己的手機懟到同伴的面前,催促道:「麻衣,你快看!」

  「看什麼呀?」

  「麻衣,你還記得上個月我們應援團去給排球部加油的時候,看到現場有只會跳應援操的熊貓嗎?」

  「當然記得,那天還有個彈吉他很好聽的帥氣老爺爺……」那名叫麻衣的同伴眼睛陡然瞪大,「等等!你的意思該不會……」

  她和希子大跨步跑到看台的最底層,趴在欄杆上盯著高專的應援團方向仔細看了看,終於確認一件事。

  「是他們!」

  得出確切的答案後,記憶力不錯的希子又看向一壘處站著的高專眾人。當她的視線依次從兩名長相帥氣讓人記憶深刻的老師身上滑到每名隊員身上後,她震驚地得出一個結論:一點沒變,高專當初參加排球比賽的這群人全須全尾一個不少全都在這呢!

  當她把這個結論告訴小伙伴後,小伙伴也被震驚得說不出話。

  「真的有隊伍能連軸轉地參加兩項完全不同的比賽嗎?」麻衣張大的嘴就沒閉上過。

  「還有個更讓人震驚得消息呢。」希子晃了晃手裡的手機,「我剛剛搜了一下發現……他們IH預選賽的成績是16強,在16進八的比賽中,他們1:2輸給了今年男排的准優勝梟谷。」

  麻衣已經震驚到說不出話了。

  希子繼續道:「還有呢,他們的女排也很厲害,初出場就拿到了准優勝,八月要以東京第二代表的資格出戰全國大會。」

  麻衣:……

  人與人之間果然是有鴻溝的。

  最後,兩個眼睛都直了的人不甘心只有她們受到如此大的衝擊,一衝動就把這一系列如傳奇故事般的消息告訴了應援團裡的其他人,於是三分鐘後,現場又多了一大群眼睛看直了的『木雞』。

  「Playball!」

  隨著響徹天際的警報聲響起,比賽開始。

  第一局上半場,由高專先攻。

  乾南是支中規中矩的隊伍,實力就像建部以來最好的成績只是打到三回戰就不了了之那般普通,和東東京上百支志在參與的隊伍沒什麼不同。

  即便是這樣,高專依舊全力以赴,那高昂的鬥志和嚴謹的比賽態度,看得一眾乾南隊員們心如死灰,還是淋上水死得不能再死的那種。

  夏天的首場比賽,高專隊員們能有如此嚴謹的態度,這還要歸功於我們認真負責的麻辣教師五條監督。

  臨近比賽的那兩天,每天晚上他都會召集所有隊員們,播放自己精心挑選剪輯的歷屆比賽翻車大賞,裡面不乏前一年叱吒甲子園的明星隊伍,來年卻一回戰首戰敗退的震驚畫面。

  集錦裡,那些翻車丟臉的強校各種內野掉球、一壘傳飛、外野漏接、捕手捕逸等等失誤所釀成的慘案,看得一群男生們心髒一跳一跳的,最近被曬黑了些的臉在白熾燈下都顯出幾分慘白來。

  狂妄如東堂,都自覺收起不知道什麼時候溢出來的傲慢,踏踏實實地站在人群後面,穩重得像座大山。

  開玩笑,他們的目標可是甲子園!和女生們約定好了的!他們要是因為自大倒在了一回戰,豈不是在女生們面前再也抬不起頭來了?!

  抱著就算是死也要爬進甲子園視死如歸的態度,男生們一個個棒子揮得特別硬。在面如紙色的乾南ACE的注視下,梆梆梆幾聲下去,狗卷、機械丸和東堂全部上壘,跑得飛快的狗卷還在東堂的中外野安打的掩護下安全返回本壘,拿到第一分。

  虎杖上場的時候,乾南果斷叫了暫停,內野投捕全都聚集在投手丘,監督還派了傳令員上來。

  但以虎杖的觀察,傳令似乎並沒有安撫到投手。在隊友們都走開後,那個個頭不高不矮、身體瘦得跟根竹竿似的投手在風中顫抖著,比賽才開始剛剛五分鐘,他就已經出了滿頭的汗,摘帽子擦汗的時候頭發都黏在了額頭上,像只被雨淋濕的小雞。

  虎杖忽然覺得自己像故事裡可怖的惡龍。

  他捏著球棒小聲地朝投手道了聲歉,然後舉起球棒毫不猶豫地把球用力敲到了外野。

  白色的小球撕碎場上的微風,劃著拋物線急速朝著碧綠色的外野飛去。

  乾南的左外野手抬頭盯著球倒騰著雙腿咬牙緊追,但人的雙腿怎麼可能快得過球呢?

  在他絕望的目光中,球一頭砸到左外野圍牆上,反彈著靈活避開他跑上前想要攔截的雙手,咕嚕嚕地滾到了後面。

  該死,對面都是群大猩猩?一個個敲得這麼遠!

  雖然知道掉分已經無法避免了,但他還是轉身連忙追上球,撿起來傳給焦急等待的游擊手。

  內野處,順平站在三壘外充當壘指,右手轉得像螺旋槳一樣,不停地指揮催促著東堂繞過三壘繼續向本壘衝,然後又指揮著虎杖在二壘停下。

  他回頭看向本壘,在虎杖的二壘安打掩護下,機械丸和東堂安全返回,高專輕取3分!

  看台上,熊貓所帶領的應援團立刻跟上,奏響了安打得分的聲音。

  曾期望對手是高專這支菜鳥隊伍的近藤,早就面如菜色地站在二壘像條失去夢想的鹹魚。

  惡龍,這支叫咒術高專的隊伍簡直像惡龍一樣可怕呀!


第133章 明明實力很強卻過於謹慎的高專

  可憐的乾南ACE最終還是沒能撐多久,第三局兩出局後就因為心態崩了被換了下去。而此時,高專已經拿到6分了,乾南的賬面上反倒依舊是清清爽爽的零。

  砰!

  一聲響亮的打擊聲,白色的球被乙骨又一次擊出了外野,並在中外野手的追趕中毫不留情地落地了。

  「耶!乙骨打得太漂亮了!」一壘看台屬於高專的應援席上,女生們立刻拍手叫好歡呼了起來。

  一開始還嫌過來應援浪費了訓練時間的野薔薇,這會兒就屬她最興奮,都揮舞著助威棒擠到最前排去了。

  熊貓前輩如今可以說已經成了高專的標志了。

  比賽的前半場,現場三三兩兩坐著的都是些不用上班、年級較大的大叔和老爺爺們。他們有錢有閑,每年夏天都會泡在棒球場裡感受高野的青春與活力。

  但在比賽的後半段,隨著希子和麻衣的照片和視頻發布上網後被越來越多的人看到,視頻裡在看台上蹦蹦跳跳的黑白色熊貓瞬間喚醒了許多的人的記憶,想起了那支在春季大會時突然殺出的黑馬隊伍——咒術高專。

  啊咧,原來那支有熊貓應援的隊伍叫咒術高專嗎?原來那兩個帥氣老師帶隊的隊伍是他們呀!唉!都怪他們的校名太奇怪了很難記!他們的第一場比賽竟然在今天嗎?不行不行,扶我起來,我得去看看熊貓/帥哥!

  許多抱著這種想法的觀眾加速到場,終於趕上了比賽的後半段。

  隨著他們的加入,現場高專的加油聲以碾壓之勢蓋過了乾南高中,每次高專一安打,他們的聲音就立刻響起,現場熱鬧得像決賽一樣。

  在觀眾們的掌聲中,虎杖悄咪咪地探頭觀察了一下,發現觀眾們主要分為三種人。

  第一類是對熊貓感興趣的。這一類人不分男女老少,一到場就直奔一壘看台,蹲守在高專應援席的周圍掏出早就准備好的相機和手機哢哢就是一頓猛拍。

  虎杖嚴重懷疑要不是還有基本的禮貌約束著,以他們饞得眼珠子都紅了的魔障程度,說不定早就衝上去摟著熊貓前輩一頓rua了。

  再次重申,不要低估了大家對熊貓的喜愛程度呀!

  第二類人,伏黑挑著眉很不爽地稱她們為顏粉*,龐大的女生團體中偶爾夾著幾個臉頰紅撲撲的男生。

  她們是最擅長找角度的一群人,一壘側最靠邊的看台、主看台最底層等等,只要是能無遮擋地拍到夏油傑和五條悟兩位帥氣老師的角落,就有她們的身影!

  當然了,作為一名合格的顏粉,長相帥氣/可愛/漂亮的男生和女生也是她們的『狩獵』對像,臉長得不錯又是投手這個最受關注的位置的伏黑是遭掃射最多的,這也是他臭臉的原因。

  除了他之外,隊裡的其他男生也經歷了一番拍拍拍。看台上和熊貓挨得這麼近的老師和女生團就更不用說了,無一例外被拍了個遍。

  這估計是本場比賽野薔薇最喜歡的環節。在發現鏡頭對准自己後,她摸出不知道藏在哪的墨鏡戴上,熟練地拽著理子擺出那些早在腦海中預想好的拍照動作,好好地過了一把明星癮。

  出乎大家意料的是,最受歡迎的女生竟然是三輪霞和真依,就這麼會功夫,大家已經聽到好幾聲激動到顫抖的呼喚兩人名字的聲音了。

  「嘁!有什麼了不起的!」(咬牙切齒)這是沒有聽到任何人喊自己名字的野薔薇。

  真依笑著用食指把她鼻梁上的墨鏡勾下來給自己戴上,笑道:「哈哈,真遺憾呢,沒人喊你的名字∼」

  「關你什麼事!」野薔薇憤怒地撲了上去,「給我把墨鏡還回來!」

  咳咳,為了高專的團結,讓我們暫時把目光挪開,重新回到剛才的問題上。

  至於第三類人嘛,就是以大叔、老爺爺們組成的光榮觀賽團了!

  在大家眼饞地流著口水對著熊貓去先輩瘋狂拍拍拍的時候,在女生們對著高專的俊男美女們熱切呼喚的時候,他們不為所動,穩如泰山地坐在座位上認真看比賽,偶爾用一種恨鐵不成鋼的眼神掃過周圍一心顧著拍著的那些人,口裡念叨著「世風日下、人心不古」、「現在的孩子真奔放」之類的話。

  本應該是球場主力的看球團,在一群『不務正業』的觀眾到來後,反倒成了這裡的少數群體……

  第五局下半,乾南的進攻半局,此時比分10:0。如果這個半局乾南依舊沒辦法從高專手裡得分的話,比賽就是五局提前結束了。

  上場前,五條悟把所有人叫過來在選手席外蹲著圍成一圈,叮囑大家不要大意,小心對手的最後一波反撲。

  等男生們重新回想起當初觀看失誤集錦時的那種心髒拔涼的感覺後,因巨大的領先而產生的飄飄然瞬間消散不見。

  小心,他們還得再小心點!

  棒球比賽裡有一句話:真正的比賽是從九局下半的兩出局開始的。多少領先的隊伍因為各種原因倒在最後一個半局裡,就算是甲子園,一局追8分的奇跡也不是沒發生過,不要小看任何一支隊伍。

  看著大伙明明手握10分領先,卻依舊如臨大敵地上場,夏油傑瞥著五條悟,「你的恐嚇手段是不是太過了?」

  五條悟攤著兩條大長腿笑道:「比賽一開始讓他們緊繃些是好事,反正後面的對手實力是越來越強的。要是讓他們一開始就太過放松,到了後面反倒不容易緊張起來了。」

  夏油傑挑了挑眉沒說話。

  「……好帥!」一陣努力壓抑住激動的驚呼聲,同時還伴隨著機關槍似的哢哢哢的快門聲。

  夏油傑抬頭一看,頭頂斜上方的位置,不知道什麼時候悄咪咪摸過來一小隊女生,正舉著相機對他們瘋狂拍照呢。

  夏油傑順勢微笑著衝她們點了點頭,很快,最前面的幾個女生羞紅了臉,一副快要暈過去的模樣。

  「hello∼」一個白頭發的腦袋擠了上來,擋在夏油傑的面前。

  五條悟取下鼻梁上的墨鏡,一雙天空般碧藍澄澈的眼睛衝著女生們眨了下眼,在鏡頭前擺出個帥氣的很適合拍照的姿勢。

  已經在暈倒邊緣的女生們哪受得了這刺激,噗通幾聲就暈了幾個。

  「啊啊啊!五條老師!」

  夏油傑:「……悟,你趕緊進去吧。」

  「什麼動靜?」身後陡然響起的聲音引起了伏黑的警覺,他轉身一看才發現,是自家老師正旁若無人地拋媚眼耍帥呢。

  那家伙……

  伏黑一陣手癢,干脆轉頭撿起地上的松香粉包,把它當成某人的臉來回狠捏著,眼不見為淨。

  「伏黑君,加油∼」百轉千回的加油聲中,還混著一道渾厚的嗓音。

  伏黑眼神如電迅速看去,精准地抓住不知道什麼時候混到女生堆裡好大一只的熊貓,旁邊還有個瘋狂搖旗吶喊的歌姬。

  歌姬老師和熊貓前輩也被那個人給帶壞了!

  毫不猶豫得出這個結論,伏黑又狠瞪了眼休息室裡連夏油傑都沒能按住的某位白發教師。

  乾南的打者上場,比賽繼續。

  第五局下半,乾南的棒次是從六棒開始的。

  說來也巧,這個六棒正好是開幕式那會沒認出高專,把他們誤認為是某支菜鳥新隊伍的黝黑少年近藤。

  曾經的天真少年,在見證了高專五局凶殘的打擊後,如今是一點脾氣都沒有了,整個人像根被掐下來又曬了半天太陽的青菜,蔫蔫的。

  踏進打擊區的時候,他的視線不小心和虎杖對上了,虎杖咧著一口小白牙衝他友好地笑了笑。

  看著虎杖那燦爛得跟早上八九點的太陽似的微笑,近藤不由悲從中來。

  雖然他們乾南在東東京不是什麼棒球強校,但這麼多年來除非是一回戰運氣不好碰上了強校,其他時間他們也沒淪落成人人欺負的經驗包呀!

  咒術高專雖說春季大會那會准准決賽中一分惜敗給了青道,但他們到底是春天才出場的新隊伍,以前從來沒聽說過他們的名字,他還就不信了,他們乾南真就比咒術高專差那麼多!

  有殺氣!

  虎杖嗅到了空氣中微妙的變化,他掃了眼打者,果然看到對方剛剛還頹喪的臉,這會兒已經湧上了一股不甘的怒氣,正准備來最後一波的掙扎呢。

  五條老師說的果然沒錯,最後一個半局他們要發起猛烈的反擊了!

  失誤集錦所帶來的陰影還在頭頂盤旋,虎杖不敢大意,直接打出一個暗號。

  伏黑,小心點,穩穩地解決掉他!

  伏黑的表情和虎杖差不多,同樣冷著張臉謹慎地點了下頭。

  白色的小球朝本壘飛來,近藤一棒子揮出來卻撲了個空。

  意識到剛才那顆球是從沒投過的變速球後,近藤臉一黑差點想丟了球棒罵人。

  至於嗎?你們說至於嗎?你們都領先我們10分了,對付我這麼個六棒,還投這場比賽沒投過的變速球?是不是玩不起呀!

  在近藤悲憤的注視下,他被毫不留情的三振出局。

  後面的七棒和八棒也差不多。一個打出游擊手方向的滾地球被封殺出局,一個目送三振,遺憾地迎來了乾南高中棒球部夏天的結束。

  夏季大會二回戰,高專的第一場比賽,他們以一種穩得就像曾經失去過什麼一樣過於穩重的打法,成功贏得比賽,進入到下一輪。


第134章 你有空幫忙抓……獨角仙嗎?

  「熊貓!可愛的熊貓……同學,請問我能和你合照嗎?!」

  比賽結束後,勝者咒術高專收到了觀眾們潮水般的喜愛與追捧,一行人剛從選手通道裡走出來,就迎面撞上了被堵在外面的自家應援團。

  「合照沒問題哦,但請大家排好隊,一個接一個有序地上來。」

  野薔薇戴著好不容易從真依手裡搶回來的墨鏡站在熊貓身邊,一板一眼正經地維持著秩序。

  但誰都知道她心裡的小九九,無非就是想到人群裡有一會找自己合影的粉絲,所以要裝出一副落落大方的偶像該有的樣子。

  任她再怎麼裝,可一個人身上散發出來的氣質卻沒這麼容易偽裝好。

  她那不拘一格豪爽的氣勢,再加上她不苟言笑的臉上架著的那副硬線條墨鏡,大姐大的派頭呼之欲出,反倒把她旁邊比她大了整整一圈的熊貓,襯托得越發嬌憨好rua了。

  可惜的是,當事人並沒有意識到這點,還在疑惑為什麼大家一個接一個地往熊貓面前擠,她這麼大個人就站在這卻無人問津。

  「哇哈,好多人呀。」剛踏出球場的五條悟看著擁擠的人潮發出一聲感嘆。

  旁邊,剛把腳抬起准備悄無聲息溜走的夏油傑一陣無語,重新把腳放了回去。

  「啊啊!五條老師!」

  就知道會這樣。

  機智地堵上耳朵的夏油傑無奈地聳聳肩,和身後深有同感的伏黑對了個眼神。然後……

  「伏黑君,看鏡頭∼」

  在投手丘上散發了一整場比賽魅力的伏黑同學,也被如狼似虎的粉絲們盯上了∼

  「夏油老師!請、請您先別走!能、能……」

  「是要合影嗎?」

  點頭如搗蒜。

  微笑:「來吧。」

  「虎杖同學,你揮棒的樣子好帥氣!而且你安打率好高!是以前就有打過棒球嗎?」

  「哈哈,謝謝你的誇獎。我是上了高中才開始打的。」

  「哇,好厲害!」

  「狗卷前輩……你像薩摩耶一樣,又可愛又颯!」

  狗卷:?

  「真希姐,你扣球的樣子超帥!加油!」

  「……真、真依!我好喜歡你!」

  「三輪前輩!!」

  其他隊員們也沒被落下,收獲了不同程度的關愛,只有一個人……

  野薔薇黑著臉一把摘了墨鏡,「為什麼沒人找我簽名合影呀!」

  真依百忙之中還不忘遞給她一個嘲諷的眼神,氣得野薔薇轉身就要走。

  「啊——」

  迎頭撞上了身後站著的人,野薔薇連忙把手一伸,手臂搭在對方腰間把人給帶了回來。

  「沒事吧?!」她緊張地看向懷裡差點後腦勺朝下摔倒的短發女生問道。

  女生驚魂未定地拍了拍胸口站起來,「……沒事,謝謝你救了我。」

  野薔薇後怕地擺手,「不不不,也是因為我撞到了你才會這樣的。」

  她現在一心只想離開這個傷心地,簡單和女生說了幾句後,她抬腳轉身就要走,但下一秒胳膊就被拉住了。

  剛被她救起的短發女生見她疑惑地看過來,立馬低下頭去,臉頰浮上一層淡淡的粉色。

  「……釘、釘崎選手,我是……我是你的粉絲,請問能幫我簽個名嗎?」女生的聲音越說越小,最後細得和蚊子的聲音差不多,但野薔薇愣是一字不落地聽清楚了。

  「你說什麼?」她驚喜地握住女生的雙手,低頭湊近問道:「你是我的粉絲?!」聲音洪亮得百米範圍內的人全都能聽到。

  感受到周圍人全都看了過來,女生不安地抬頭四下看了看,下意識地想要找個地方躲起來,可惜沒能抽出手逃走。

  順著雙手被緊緊握住的力道看過去她才發現,野薔薇格外的激動,一雙棕色的眼睛亮得發光。

  這下,女生的耳朵也染上了一層粉色。但她的膽子倒是大了一點。

  她努力抬起頭看著野薔薇的眼睛,用幼貓般細小的聲音一字一句道:「我看了你們和緋椿的那場比賽,我就是在那個時候……喜歡上你的。釘崎選手,請……請幫我簽個名吧,拜托了!」說完,把手裡一直緊緊抓著的本子遞了出來。

  嘴角咧得老高,野薔薇一把把本子搶了過來,笑道:「好!」

  謝天謝地,野薔薇也收獲屬於自己的粉絲了!

  「嘁,不就一個粉絲嗎,瞧把你高興的。」真依斜瞟著樂得嘴角就沒下去過的野薔薇,沒好氣道。

  坐車回來的路上,野薔薇就一直嘰嘰喳喳開心地和大家分享美櫻和她認識的過程,直到車開回了學校依舊沒停,大家聽得耳朵都快起繭子了。

  哦,美櫻就是找野薔薇簽名的那個長得很可愛的短發女生。

  面對真依的嘲諷,心情不錯的野薔薇沒和她計較,而是繼續扯著虎杖的後衣領和他自己的喜悅。

  被強迫分享喜悅的虎杖一點也不喜悅,他和伏黑約好了要去練習投球的!

  伏黑一看就知道野薔薇沒半個小時停不了,秉持著死道友不死貧道的優良作風,他衝虎杖擺了擺手,抬腳跟上乙骨一溜煙消失不見了。

  就在虎杖眼巴巴地目送著五條悟等幾位老師也要離開時,叮咚一聲,他收到了一條消息。

  他像終於等到了救星似的立馬把手機掏了出來,抬手讓說得唾沫橫飛的野薔薇先停一下:「釘崎!我看下手機,萬一是什麼要緊的消息呢!」

  他的預感沒錯,這確實是個能把他拯救出來的好消息,就是發送人有點意外。

  [研磨:虎杖,你有空幫忙抓……獨角仙嗎?]

  *

  當天晚上20:30分,東京區梟谷、音駒、烏野等多校合宿地。

  「啊哈,這地方好大!」虎杖站在大門口看著偌大的體育館發出了一聲感嘆,「日向和研磨他們就是在這合宿的嗎?感覺離我們學校也不是很遠嘛!」

  伏黑皺眉咋舌道:「大晚上的別這麼大聲,很吵。」

  虎杖難以置信:「才八點半,沒有人這麼早睡吧?再說了,裡面不還是燈火通明的嗎,大家肯定還在訓練呀!話說,研磨他在哪?怎麼沒看到他,他不是說在門口接我們嗎?」

  收到研磨的消息後,虎杖花了一秒鐘就明白他所說的獨角仙是怎麼回事了。畢竟有上次體育館意外的默契在嘛。

  聽完虎杖的報告後,五條悟大手一揮,把伏黑也撥了過來,讓他跟著虎杖一起過來幫忙。這才有了兩人如今站在這的畫面。

  在虎杖環顧四周到處尋找研磨的身影時,門口的某處陰影裡一片黯淡的冷光動了。躲在角落打游戲的研磨聽到他們說話的聲音,收起游戲機走了過來,「虎杖。」

  「哇啊!」虎杖被悄無聲息走到他們背後的研磨嚇得直接喊了出來,就連伏黑都應激地擺出了召喚玉犬的起手式。

  成功嚇到兩人的研磨很無辜,睜著一雙大眼睛古井無波地看著兩人。

  伏黑:……他到底是怎麼做到在不被我們察覺的情況下走到我們身邊的?!

  他第一次對自己的警惕性產生了懷疑。

  「研磨!」虎杖倒是沒多想,沉浸在好友重逢的喜悅之中。

  簡單寒暄了幾句,研磨就直奔主題,帶著兩人往裡走。

  一路上,虎杖就像好奇寶寶一樣,問題一個接著一個。研磨雖說內向話少,但和朋友在一起還是願意多說幾句的,基本上虎杖的問題他知無不答。

  「我真沒想到,烏野也會來參加這次的合宿!我猜,肯定是你們邀請他們來的吧?」

  「嗯,的確是貓又教練邀請的。」

  「我們和烏野很早的時候就有聯系,貓又教練一直希望能再在全國大會上和烏野打一場垃圾場對決。」

  「垃圾場之戰?這個名字聽起來很不錯呢!」

  伏黑:哪裡不錯了?

  研磨:「我們……音駒常被別人稱為貓,然後烏野是烏鴉。」

  多的,他就不再說了。

  虎杖立刻秒懂:「貓和烏鴉……原來是這樣!哈哈,它們的確是垃圾場經常出現的動物呢。」

  沒怎麼見過垃圾場的伏黑頭頂緩緩浮出一個問號,為什麼是貓,不是狗?

  「這次合宿的組織者其實是梟谷。」

  「我記得他們!就是他們把我們淘汰的!」

  研磨忽然停了下來,眼神有些怪異地看著虎杖道:「我聽說了,梟谷也給你們發了合宿邀請。」

  結果你們要去打棒球比賽。

  虎杖和伏黑在出門前已經聽五條悟說過了,因此這會兒聽到這件事沒有多少震驚。

  虎杖撓著頭笑道:「哈哈,太可惜了,我們還要參加夏季大會,不然的話就能找梟谷復仇,還有和研磨、日向你們交手了。」

  「說說詛……獨角仙的事吧。」伏黑打斷道。

  如今體育館裡還有這麼多學生呢,不少還是熟面孔,他們必須考慮怎樣在不驚動第四個人的情況下,把躲在這裡的詛咒祓除。

  說到詛……啊不是,說到獨角仙,研磨的表情嚴肅了不少。

  「是翔陽最先發現不對勁的。」

  「昨天他凌晨起來上廁所的時候,聽到廁所最後一間一直傳來滴答的水聲,他以為是漏水了,就想去檢查一下第二天報修,結果那間隔間怎麼也推不開,還傳來一陣……好像女生的哭聲。」

  「男廁所裡聽見女生的哭聲?!」


第135章 日向,我們要相信科學

  夜風吹拂,帶來陣陣涼意。

  伏黑猛地停了下來,看向體育館幽深的走廊深處。那裡,他感受到了一絲淡淡的詛咒的氣味。

  「怎麼了?」虎杖問道,研磨也好奇地看過來。

  伏黑搖搖頭,正要說些什麼,一個腦袋忽然從旁邊的房間裡鑽了出來,「研磨,你在和……虎杖!」

  虎杖高興地衝來人打招呼,「日向!好久不見!」

  「哈哈,好久不見呀!」日向咚咚咚地跑過來,眼睛亮亮的,「伏黑你也在呢。你們怎麼會過來?是來參加合宿的嗎?啊不對,棒球那邊你們還有比賽呢。所以,你們今天怎麼有時間過來?」

  虎杖和伏黑一時間不知道怎麼回答,研磨看出兩人的為難及時站了出來。

  他先是朝剛才日向出來的房間開了一眼,問道:「翔陽,其他人呢,就你一個人在嗎?」

  日向:「大家都在體育館裡自主練習呢,我回來拿東西,正准備回去呢,就遇上你們了。」

  說完,他還興奮地看向虎杖,向他發出邀請,「虎杖,要一起去打球嗎?」

  不用擔心有第四個人在,研磨也就放心地把虎杖兩人的來意說了出來。

  「他們是為了昨晚的事來的。」

  「昨晚……」日向臉上的笑瞬間沒了,一雙眼睛瞪得大大的,抱著自己的肩膀瑟瑟發抖,「廁所裡面有貞子!」

  研磨的話喚醒了他昨晚不愉快的經歷。他看著面前幽深、充滿了未知的走廊,立刻想到那間半夜響起奇怪聲音的廁所,就位於十幾米外。

  他蹭地一下躲到虎杖的背後。

  有了健碩的虎杖擋在自己身前,他這才安心了些,小心探出半個腦袋觀察著隱藏在黑暗中的某個地方,問道:「虎杖,那間廁所真的很嚇人,你們怎麼還為了它專門過來呀?難道……」

  有研磨這個先見之明在,虎杖的心提了起來。

  「……你們是靈異愛好者,特地過來探險的!」

  虎杖的心又放了下來,就連伏黑都安心了許多。

  他看不到詛咒就好辦了。

  日向的話倒是給了伏黑靈感,讓他把准備好的借口又完善了些。

  「你們也知道,我們是所宗教學校,雖然我們不信教,但學校裡有些老師同學相信,而且平日裡又常聽他們說起一些很奇妙的事,漸漸地,我和虎杖對這些產生了點興趣,就想親自過來看看到底是不是真的。」

  為了讓日向不那麼害怕,同時為後續套情報做鋪墊,虎杖還把自己高中轉學前參加靈異現像研究會時,從佐佐木學姐和井口學長那聽來的靈異故事說過他聽。

  「放寬心日向,有我和伏黑在呢,絕對沒問題!」他拍著胸脯打包票,「所謂的靈異事件,不過是暫時沒找到科學解釋的懸案罷了。」

  「像我高中……咳咳初中時就發生過這麼一件事。學校的橄欖球部部員們不知道為什麼,都因為身體不適住院了,而且在他們住院前,還經常聽見球場上傳來奇怪的聲音和叫聲。」

  虎杖故弄玄虛的講述很快引起了日向的興趣。

  「病了?可是,在我的印像裡,橄欖球球員不都壯碩結實得跟大猩猩一樣嗎?」說到這,他指了指虎杖,「就和虎杖你這樣差不多。怎麼這麼容易就病了?還是集體病倒住院?」

  虎杖的眼皮狂跳了幾下,「……謝謝……誇獎。」

  他搓了把臉,繼續忽悠……啊不,是講述。

  「在橄欖球全體住院後,我們學校裡有人突然翻出了一則30多年前的報道,發現當初負責建造學校的建築公司中,有名職員因欠債被迫接了高利貸還債,結果利滾利反而欠下更高的債務,最後無奈傷心自殺。而他最後消失的地方……」

  「我知道了!」

  虎杖的話還沒說完,越聽越感興趣的日向就忽然舉起手喊道:「他最後消失的地方就是虎杖你的初中,30年前那名職員的公司所承建的學校,而他最後停留的地方,就是現在的橄欖球球場。」

  日向氣勢豪邁地得出結論:「綜上所訴,橄欖球部部員集體身體不適住院,就是那名職員的怨靈搞的鬼!」

  「哇!」虎杖啪啪啪地拍著手,「站在靈異故事的角度,日向你的推測很完美!」

  日向露出了羞澀的笑。

  虎杖:「不過,很可惜,真相並不是這樣的。」

  「唉?!」

  「導致橄欖球部員生病的,其實是硬蜱。」

  「硬……」

  「硬蜱是一種大型吸血蟲,它身上攜帶的病毒能在咬傷人體後,引起發熱伴隨血小板減少等症狀,嚴重的還會致死。學校沒能做好橄欖球球場的殺蟲工作,這才導致了後續的一系列問題。」

  「至於30年前的那件事,不過是學生們為了營造神秘感,從翻出來的許多舊事中挑選了最容易引發聯想的一件,把它和橄欖球部員集體住院的事聯系起來制造話題罷了。」

  「……」

  伏黑拿眼瞥著虎杖不說話,研磨用一種『沒眼看』的眼神看了他倆半晌後默默地低下頭去,生怕自己會暴露什麼。

  要不是他上次在體育館親眼見到高專一系列不科學的舉動,他沒准也信了。

  虎杖:「所以,日向你看,很多所謂靈異事件,不過是人們出於恐懼傳播失實所造成的。我們要相信科學!」

  日向已經被虎杖的故事說服大半,這會兒只是順著他的話點頭。

  虎杖再接再厲,「現在我們都知道沒什麼鬼呀、貞子什麼的,所以日向你不要害怕,仔細跟我和伏黑說說,昨晚你都遇到了什麼?」

  晚上23:50分。

  在體育館的幾支隊伍都已睡下,就連想要跟來的日向也被虎杖勸下。

  萬籟俱靜中,虎杖和伏黑從某個安靜的角落走了出來,噠噠的腳步聲在走廊上響了一陣後,目標明確地拐進了日向所說的那間廁所。

  接近零點的廁所一片寂靜,慘白的燈光下只聽得到一陣滴答滴答越來越快的水滴聲,連行走在走廊裡聽著都顯聒噪的蟬鳴聲,也如同被屏蔽了般一丁點也聽不見。

  伏黑進來後,隨手把帳放了下來,範圍固定在廁所範圍內,避免祓除過程中有人不小心闖進來。

  不用說了,這兒肯定躲著只詛咒。

  虎杖挨個把隔間的門打開,推到最後一個時果然受到了一陣很強的阻力,門就像被反鎖了一樣。

  他指著這個推不開門的隔間衝伏黑點了下頭,又四處看了看,「空氣中的咒力含量在上升。」

  據日向的描述,昨晚他起床上廁所前看了眼時間,是23:58分。

  在他上完廁所洗好手准備離開時,他被水滴聲吸引到了最後一個隔間。

  他敲了幾下門沒有得到回應,門也推不開,就在他准備走的時候,滴答的水滴聲停了下來,接著就響起了那陣讓他頭皮發麻的女人的哭聲。

  日向膽子小,大半夜的聽到這動靜哪還敢繼續呆著,一路嚎叫著衝回了房間,然後就被吵醒的影山不客氣地修理了一頓,一口一個笨蛋地罵他為什麼凌晨在這亂喊亂叫。

  虎杖和伏黑從日向的描述中得到幾點信息:

  一,水滴聲白天沒有,只在天黑後才會響起;

  二,異變應該發生在零點准點;

  三,異變發生後,水滴聲會停止,變成嚇人的女人哭聲;

  四,躲在這裡的詛咒暫時沒有害人的能力。

  伏黑拿出手機,看著屏幕上的數字不停跳動,越來越接近零點。他看向虎杖,輕微點了下頭讓他做好准備。

  三秒後,滴答滴答越來越急促的水滴聲戛然而止,一陣輕飄幽怨的女人的哭聲隔著門板鑽進兩人的耳朵裡,比恐怖電影的音效還要恐怖上數十倍。

  虎杖的拳頭上包裹著一層灰色的布條,那是他從學校借來的咒具。

  他凝眸舉拳砸下,薄薄的門板抗不出他這一拳頭的力量,當即破開一個大口。

  那陣幽怨可怖的哭聲陡然止住,就像被人掐住了脖子,發不出聲音。

  虎杖攤開手掌往裡抓了抓,隱約間好像抓住什麼滑溜的東西,但那東西滑得像抹了油,繞著虎杖的手轉了一圈,就擺脫了束縛逃走了。

  兩個咒術師堵在小小的廁所裡,怎麼可能讓它輕易逃了。

  虎杖手腕一轉,摸到門把鎖擰了擰,發現門根本就沒被反鎖,單純是被詛咒封住了。

  他把手縮了回來,雙手在破開個大洞的門板上四處按了按,然後按住兩個受力點用力一推,兩尺寬的門承受不住轟然倒下,露出隔間裡瑟瑟發抖地盤旋在水箱上的一團黑霧。

  那黑霧見保護自己的屏障被人給拆了,它發出一聲尖利刺耳的尖叫聲,舒展開身體騰空飛了出來。

  等詛咒龐大得幾乎占滿整個廁所上空的身體舒展開,虎杖才發現,那東西根本不是什麼黑霧,而是由成千上萬常而細密如同發絲般的東西組成了。

  「頭發怪?」虎杖疑惑道。

  伏黑召喚出玉犬渾,讓渾一爪子撓向直衝自己面門的詛咒。那詛咒發出一聲凄厲的慘叫,緊緊巴在天花板上不敢動了。

  門已經被伏黑徹底封死,剛剛詛咒嘗試衝出廁所,卻一頭撞到帳上。

  虎杖小跑過來,和伏黑一起低頭看向地上被渾鋒利的爪子抓下來的一小把『頭發』。

  地上那一縷縷細得跟頭發絲一樣的東西,表面上不知道附著了什麼,黏黏的泛著油光,同時還散發著一股難以言喻的惡臭。

  愛干淨的伏黑立刻用手捂住鼻子,向後退了一步拉開距離。

  「哇,好臭!」虎杖捏著鼻子盯著頭頂趴著的詛咒,「這東西到底是什麼?」

  感受到底下兩個隨時能干掉自己的兩腳獸正直勾勾地盯著自己,那黑乎乎一團的詛咒顫抖了幾下,「嚶嚶嚶……」

  虎杖&伏黑:?

悠于 2025-5-10 13:58

第136章 詛咒就該有詛咒的樣子

  在高專,長得醜的、凶狠的、狡猾的、畫風格外清奇的、笨到讓人流淚的……什麼樣的詛咒他們沒見過,但這種打不過就趴在那嚶嚶嚶的,兩人還是第一次見到。

  伏黑冷冷地瞥著頭頂那黑乎乎的一團,提醒道:「小心,它可能是騙你放松警惕,然後再趁機偷襲。」

  示弱,也是一些詛咒偽裝獵殺的手段。

  虎杖:「放心吧,我沒這麼好騙。再說了,它長得這麼醜還這麼臭,又不是個大美女,誰會被它幾聲嚶嚶嚶騙到。」

  詛咒:「……」

  那詛咒似乎真實目的被戳穿,剛剛還可憐兮兮地緊緊巴著天花板縮在那,這會兒已經惱羞成怒的重新舒展開身體衝著兩人襲來。

  伏黑:「看吧,我說的沒錯吧。」

  說著,熟門熟路地指揮著玉犬渾張開滿嘴獠牙去咬那詛咒。

  詛咒向右一扭,避開了渾的大嘴,但撞上了虎杖裹著灰布條砂鍋大的拳頭。

  它或許是被打疼了,嚶嚶嚶地哼唧了幾聲,地上還稀稀拉拉地落下幾滴水滴。

  虎杖摸了摸手臂上的水漬,疑惑道:「這是什麼?」

  伏黑眼神詭異地看著詛咒,「也許……是它的眼淚吧。」

  虎杖:「……那……這玩意有沒有毒?」

  那詛咒似乎感受到了冒犯,發出一陣尖銳的類似海豚的高頻尖叫聲,張著兩個腦袋那個大的深不見底的幽深大嘴,就要朝虎杖的腦袋咬過來。

  「哇啊,好大的嘴!」

  虎杖一邊喊著,一邊看准詛咒那碩大一張嘴後稍細的部位一把抓住,手裡一用勁,像扯爬山虎似的把用『頭發絲』把自己緊緊巴在天花板上的詛咒給扯了下來。

  詛咒被扯下來後並未坐以待斃,掉落下來的漫天『頭發絲』交織成一張寬敞的網,朝著兩人兜頭罩下。

  歘欻欻幾聲,還沒等網完全落下,黑雲壓城般的網就被渾鋒利的爪子切割得粉碎,在兩人的腳邊掉成一片黑色的海。

  詛咒如雲如霧般的『滿頭烏發』被割成狗咬似的參差不齊的短發後,它終於老實了下來,被虎杖拎在手裡不客氣地左右搖晃了一頓也沒反應,軟綿綿的一條。

  虎杖盯著手裡沒了大半『頭發』後,看起來只有貓仔大小的詛咒,仔細研究了半天,換了只手,指著被自己抓住的地方,問道:「這是它的脖子吧?」

  「應該是吧。」伏黑附和著,上前解下綁在虎杖右拳上的灰布條,用它把詛咒捆了個結實。

  地上,被割下來的『頭發』如積雪般快速消融,沒一會功夫就全化成透明的水,在地上積了好大一灘。

  『頭發』似乎是這只詛咒的力量來源,自打被『斷發』後,它就一動不動地癱在那,像被吸干了精氣,徹底放棄了掙扎。

  通過它的一系列反應,伏黑判斷出,這是只剛出生沒多久的幼年體詛咒,手裡還沒沾染一絲鮮血。這也是日向能夠安然無恙逃離的原因。

  按照出門前五條悟的囑咐,兩人打算把詛咒帶回高專交給硝子,最近她在收集詛咒用於研究。

  伏黑把捆成粽子的詛咒交給虎杖,「你先把它帶回車上交給新田前輩吧,她那有籠子。我收完帳再把這稍微打掃一下。」

  他指的是那扇被虎杖拆下來的門。

  臨走前至少把門修好,否則第二天等幾所學校的學生醒來上廁所,看到這扇破了個大洞還被拆下來扔到一邊的門,還以為發生了什麼呢。

  「沒問題!」虎杖拎過詛咒,一轉眼消失在昏暗的走廊裡。

  伏黑剛把地上的水掃干淨,蹲下來*觀察地上是否還殘留著其他不明物質,就聽見走廊裡傳來陣壓低的說話聲。

  寂靜的夜晚,站在空曠的走廊上說話甚至能聽見嗡嗡的輕微回聲。

  伏黑本不打算理會,但他聽了一會發現,聲音裡似乎有虎杖的聲音。

  他走出去一看,黑夜裡,三道人影正擠在十幾米外的牆邊,正嘰嘰咕咕地說著話,不是虎杖、日向和研磨三個還能是誰。

  兩分鐘前,虎杖把詛咒拎回去在後備箱仔細關好後,就發現有個工具盒正安安靜靜地躺在旁邊。

  他也想到了那扇被自己弄壞的門,就找新田借了工具箱,急急忙忙地往回趕,然後就在烏野的房間門口遇上了拽著研磨瑟瑟發抖又按耐不住好奇的日向。

  「虎杖怎麼樣,裡面是……」日向的小眼神還在往廁所那邊飄,聲音裡止不住地顫抖。

  有了零點前的相信科學理性解讀的先例在,虎杖已經想好了怎麼忽悠……啊不,是怎麼理性解讀,讓日向相信科學。

  「廁所裡的奇怪聲音,是獨角仙和貓的聲音哦。」虎杖臉不紅氣不喘地說道。

  安靜充當壁花站在旁邊的研磨忍不住看著虎杖,簡直要被他的厚臉皮給驚呆了。

  又是獨角仙?

  「獨……獨角仙和……貓?」日向的腦子已經燒掉了。

  他強忍著恐懼努力回憶了下昨晚聽到的聲音,無論如何都沒辦法把那聲音與獨角仙和毛茸茸又可愛的貓聯系到一起。

  虎杖把手往腰上一插,一本正經地說道:「獨角仙是一種夜晚活動的昆蟲,靠近廁所最後一個隔間的窗外,正好是片茂密的樹林,我和伏黑仔細探查過了,那裡住著許多獨角仙呢。」

  「當它們爭奪食物或者配偶的時候,為了恐嚇對手示威,它們會收縮腹部發出聲音,再加上風吹動樹葉的沙沙聲,這些聲音混雜在一起,聽起來就像嗚咽聲一樣。」

  「至於哭聲嗎,就是我們發現的那只貓搞的鬼的。」

  「如果你們仔細聽過就會發現,貓的叫聲不全是喵喵叫的。有的叫起來像吵架,有的像嬰兒哭,有的則像昨晚你聽到的女人哭。」

  「本來我還想把貓抓來讓你瞧瞧罪魁禍首的,可剛剛我一開窗,它就被嚇跑了,這會兒都不知道上哪去找它。」

  研磨低著頭揪著手,安靜的當做自己不在這。

  日向的腦子亂成一團漿糊,花了好一番功夫才勉強從漿糊裡找到自己的聲音。

  「那……滴答的水滴聲?」

  「哦,確實有個水箱漏水了,不過已經被我修好了!」

  「最後一個隔間的門推不開……」

  「那是門鎖壞了,這會兒伏黑還在修呢。」

  「哦哦……這樣啊,那謝謝你們了……」

  「沒事,不麻煩!」虎杖依舊笑得燦爛。

  他掰著日向的肩膀幫他調轉了方向,催促道:「你們明天不是還要早起練習嗎?趕緊去睡吧。不好好休息的話,明天練習該沒精神了。我和伏黑把門鎖修好就走,你們快去睡吧,快去快去。」

  研磨看了虎杖一眼,幫著他把日向帶了回去。

  聽見了後半段虎杖整個忽悠過程的伏黑:……

  那家伙什麼時候這麼會騙人呢?

  他的腦海中忽然閃過某個白發教師笑嘻嘻格外欠揍的身影。

  肯定又是他!虎杖最敬重的人就是他了!

  懊惱於又一個好好的學生被教壞了,又想到曾經和乙骨一樣很靠譜的熊貓和狗卷,就是跟著某個家伙學得太多才變成如今這樣子,伏黑差點咬碎了一口銀牙。

  等伏黑和虎杖忙完了終於回到學校時,已經接近凌晨四點。

  因為晚上出任務的緣故,五條悟貼心地免除了兩人上午的訓練,於是他們關掉鬧鐘一頭栽倒在床上,進入沉沉的夢鄉。

  再次睜眼醒來時,已經是中午了,這個點大家都在食堂吃飯呢。

  等虎杖和伏黑結伴來到食堂時,還沒走近就聽見女生堆裡爆發出一陣驚喜的歡呼聲,野薔薇更是蹭地跳上了椅子摩拳擦掌,一副准備干掉誰的狠辣模樣。

  「釘崎,你們這是怎麼了?」虎杖拿了瓶酸奶一屁股在順平特地留出來的位置上坐下。

  津美紀皺著眉心疼地打了碗湯輕輕放在伏黑的面前,「昨晚忙到很晚嗎?有沒有受傷?」

  伏黑打了個哈切,沒什麼精神地用勺子攪拌著湯,「沒有,很輕松就解決了。」

  理子雙手歡快的在桌子上敲擊一陣節奏,高興道:「後天,我們要出去參加合宿了!」

  「合宿?」虎杖叼著吸管愣了會,很快驚喜地問道:「和誰?」

  「緋椿!」

  「!」

  「緋椿?」伏黑難以置信。

  津美紀笑道:「我們聽到消息的時候也和你一樣震驚,不過,這的確是真的,是緋椿的教練親自打電話來邀請我們的。」

  虎杖撓了撓頭,還是有些費解,「梟谷前段時間也邀請我們參加合宿了。你們說這些強校是怎麼回事呀?明明我們是同賽區的競爭對手,為什麼還要……」

  「悠仁,這你就不懂了。」五條悟的聲音從外面飄進來。

  眾人回頭一看,他和夏油傑兩個就像T台上的男模似的,邁著優雅的步子走進來,挑了張空桌子施施然地坐了下來。

  五條悟:「競技體育和戰鬥不一樣,能遇上幾個勢均力敵的對手才有意思呢,否則一直孤獨地站在頂端,豈不是很無趣?」

  伏黑翻了個白眼,對他這種孤獨求敗的行為很不理解。他站起來准備去打飯,才發現五條悟剛剛一直盯著自己笑。

  「惠。」五條悟笑著喊了他一聲,「格鬥術並不會因為你能打遍幼兒園無敵手就有所精進,只有和旗鼓相當或者比自己更強的對手交手,你才會有所收獲。」


第137章 來自敵人的觀察

  「Brother,你昨晚去哪了?我找了你好半天都沒看到你人。」

  東堂不知道什麼時候坐到了虎杖的對面,幽怨的小眼神直挺挺地落到虎杖身上。

  最近,虎杖的時間被平整地劃成了兩部分。白天陪著伏黑練習投球和各種守備聯動練習,晚上則和東堂一起磨煉自己的投球。

  冷汗從虎杖的額頭滴了下來。

  糟糕,昨晚出門前忘了通知東堂了!

  他趕忙補救道:「東堂!昨晚我和伏黑接了任務出去調查了!」

  東堂臉上的表情僵硬了,「和伏黑出去做任務了……」

  虎杖發現東堂像僵住似的一動不動,他大著膽子伸手在東堂面前晃了晃,依舊沒有反應。

  「東堂,你怎麼了?」

  順平悄悄拉過虎杖,湊到他的耳邊小聲說道:「虎杖,你忘了嗎?學校有規定,被推薦者只能和推薦者以外的術師同行做任務,你當初升任一級術師的時候,是東堂推薦你的。所以除非緊急情況,你們兩個沒可能一起出任務。這件事還是你告訴我的呢。」

  虎杖的小心髒猛地一跳。

  啊,對,還有這件事!

  「蔚藍的未來。」一行淚從東堂的眼眶裡唰地流了下來。

  看著那清澈的熱淚,虎杖下意識地抱著順平,瑟瑟發抖。

  東堂流著淚一把抓住虎杖的手,仰天悲痛道:「我所設想過無數次的蔚藍未來,就這麼再也無法實現了。Brother,你相信宿命嗎?」

  虎杖想抽出手來搖頭,但東堂的手就像鐵鉗一樣,根本掙脫不開。

  「宿命讓我們相識相知,像蘋果終將墜落地面,牢牢地吸引著。虎杖,讓我們反抗這不合理的規則,像制霸初中那樣制霸整個咒術界吧!」

  虎杖害怕地使勁抽手,「東、東堂!我說過很多次了,我初中和你不是同一所學校!放過我吧——」

  其他人紛紛露出一言難盡的表情。

  「又來了。」真依嘆了口氣不想再看。

  野薔薇一副想吐卻吐不出來的樣子,「你們……在演苦情劇嗎?」

  五條悟撐著下巴看熱鬧看得很開心,只有剛剛及時制止了他開口想要湊熱鬧的夏油傑身心俱疲,麻木地切著牛排。

  咒術高專已經沒救了,趕緊毀滅吧。

  女生們歡天喜地的出門合宿去了。

  出門前,野薔薇又收拾出好幾個大包裹。知道的是她出去合宿訓練,不知道的還以為她要出去旅游呢。

  聽說,和高專一起參加緋椿組織的這次合宿的,還有來自其他地區的好幾支隊伍,每一支都是當地名列前茅的強隊。

  能和這麼多強隊一同參加封閉合宿,夏油傑自然是要跟去的,這樣一來,男生這邊就只有五條悟了。

  「那個四棒擅長打內角球還是外角球來著?傑,你快翻翻你的筆記本看看。」

  東東京四回戰,咒術高專對戰明誠的賽場上,選手休息室裡又一次響起五條悟的聲音。

  最近一直擔任記錄員的綺羅羅沒好氣道:「五條老師,第三次了。都說了,夏油老師帶領女生們去緋椿參加合宿去了,最近一周都不在。」

  坐在第一排椅子上的五條悟後仰著腦袋,在上下顛倒的視野裡看著綺羅羅詫異道:「第三次?什麼第三次?我找過他很多次嗎?」

  綺羅羅敢怒不敢言。

  順平默默捏緊毛巾小心翼翼地擦著汗,生怕發出一丁點聲音,他就成了那個被犧牲的可憐炮灰。

  最終還是綺羅羅先屈服。

  他不知道從哪裡掏出一本封皮十分眼熟的筆記本,嘩啦啦地翻到用書簽做好標記的那一頁,手指劃拉著在密密麻麻的筆記中找到關於明誠四棒的信息。

  「四棒,野井合一,重炮型強打,最擅長打內角球。」

  「內角球啊。」五條悟坐好摸了摸下巴,然後雙手翻飛著朝場上的虎杖打出一連串的暗號。

  打完暗號的五條悟一把把筆記本給搶了過去,「我說,你有傑的筆記本怎麼不早點拿出來?」

  綺羅羅見他像只搶到魚的貓,津津有味地抱著魚一下下舔著,一陣無語。

  「是夏油老師吩咐我別這麼著急拿出來的,他說想考驗一下五條老師你當監督的實力。才這麼幾個選手而已,他們的信息想必監督你一定全都記在心裡,用不著他的筆記本。」

  說到這,綺羅羅挑眉笑道:「畢竟,五條老師你可是天上天下唯我獨尊的天才呀,這麼點小事,肯定難不倒你的,對吧?」

  五條悟笑眯眯地看著他,然後送了他一記腦瓜崩,「別以為我沒聽出來,你在這夾帶私貨。最後那句話肯定是你胡編的。」

  「唉!五條老師你是怎麼聽出來的?」綺羅羅詫異道。

  五條悟抱著胳膊笑得很開心,「秘密∼」

  順平:所以……五條老師到底記沒記住明誠的選手信息?好像……被他打岔躲過去了吧?

  場上,虎杖和伏黑按照五條悟的指令,以外角球為核心,讓四棒打者打出很好接的中外野高飛球被接殺出局。

  三出局換場,輪到高專進攻了。

  與此同時的看台上,一群壯實得像格鬥摔跤手的男高中生們分坐在靠近一壘側的看台上。

  「和打擊比起來,他們的投手不太夠看。」其中一名肌肉壯漢說道。

  「唉,真可惜。像他們這樣強悍的打擊,就該匹配一個厲害的投手嘛。防守半局守不住,打擊再厲害也得輸。」

  「瞧你這話說的,山下,你該慶幸他們沒有厲害的投手,否則下一局他們和我們對上的時候,豈不是會很難解決?」

  「哈哈哈!我還挺想親自試試他們的打擊有多厲害呢。」

  聽著前輩們說笑,其中一個沒有眉毛的壯實程度和旁人不相上下的後輩說道:「他們能一路走到現在,只是因為還沒遇到我們成孔。後天的比賽,只要有我站在投手丘上,我就能壓制得他們上不了壘包。」

  身邊的隊員們一聽,紛紛哈哈大笑。

  「很好!阿常你這話我喜歡!」

  「後天就看你的了小川,讓他們見識一下你的投球!」

  「好什麼好!」

  一個比這群大猩猩矮了一大截的男生從看台出入口那走了過來,等聽清自己這群自大的隊友們在說什麼後,他氣憤地抬腳對著罪魁禍首小川常松的屁股就是一頓猛踹。

  「說了多少次,你稍微給我謙虛一點呀!太過傲慢的話,是很容易翻車的!」

  他衝著小川的屁股踹了半天,奈何對方皮糙肉厚,一丁點傷害都沒受到。他把眼一橫,轉向周圍剛才跟著叫好的隊友們。

  「還有你們!跟著瞎湊什麼熱鬧!別以為咒術高專很好對付,你們沒看資料嗎?除了這個叫伏黑的ACE外,他們的捕手虎杖也能投球的,還是個球質很重,球速150km/h的高速球投手!」

  「春季大會能和青道打成那樣的隊伍,能差到哪去?你們忘了去年秋季大會的時候,我們和青道打到延長局的那場比賽了?」

  一群肌肉鼓脹壯實得跟金剛一樣的隊員,聽著矮了自己一大截的男生的教訓,就像群被掐著脖子的大公雞,徹底熄了氣焰,沒一個敢冒頭的。

  「……伸一郎,我們也就是說說罷了。」

  「對對對,說說而已,別當真!」

  聽著隊友們主動認錯的語氣,隊長枡伸一郎難看的臉色這才稍稍和緩些。

  「但我還是覺得,後天一定是我們贏。」在大伙紛紛偃旗息鼓,准備坐下安靜看比賽的時候,只有小川還一臉平靜地如此說道。

  其他人精神一振,欲言又止,一副雀躍著想要附和卻又怕挨自家隊長踹的樣子。

  枡伸一郎殺氣騰騰的眼神直瞪向小川,就在大家隨時准備衝上去把小川解救下來時,枡伸一郎對著小島粗壯的胳膊輕輕拍了一下,「贏肯定是要贏的。不過……你們是不是忘了,我們得先贏下一會的比賽,才有資格和咒術高專競爭八強呀!」

  眾人陷入了詭異的沉默。

  額……看高專的比賽看得太認真了,他們差點就忘了,等這場比賽結束後,馬上就是他們上場了。

  「大會廣播,咒術高專跟換場上守備位置……」

  突然響起的廣播讓看台上吵鬧的『大猩猩』們安靜了下來,豎起耳朵聽著廣播播報。

  在上一局,高專梆梆梆幾支長打再下兩分後,高專7:2手握巨大優勢,這會兒又把虎杖換上投手丘磨煉來了。

  虎杖在運動方面的天賦本就不錯,比賽開始前的大半個月時間裡,他又沒日沒夜的刻苦練習,如今,他的控球又有了不小的進步。

  但,實戰和練習是不一樣的。只有在實戰中把平日裡的練習成果順利用出來,這才算是真正掌握了。

  「哦?那個火球手上場投球了!」

  成孔的隊員們立馬來了精神,紛紛坐好等著看虎杖的表現。

  整個東京區球速最快的降谷曉的投球,去年秋天他們已經領教過了,不知道這個突然冒出來的咒術高專的投手,投得又怎樣呢?


第138章 賽前的火花

  場上,虎杖閉上雙眼有節奏地捏著松香粉包不放手。這是他最近想到的一個調節心態的好方法。

  此時是第六局,高專領先5分,如果七局結束能夠領先明誠7分,就能提前結束了。

  虎杖很信任隊友們的安打得分能力,那麼現在壓力就來到他這個投手身上了。他能不能守住不掉分,是比分能否提前結束的關鍵。

  「虎杖!」本壘區,東堂在蹲下來後笑著張開雙臂,朝虎杖擺出一個張開雙臂擁抱的姿態。

  「Mybestbrother,投球的時候你要是太緊張投不好的話,我會叫暫停走上投手丘,用我溫暖的懷抱好好地安撫你的!」

  想起換投時東堂看著自己那充滿期待的眼神,虎杖嘴角抽搐地打了個冷顫。

  大庭廣眾的,就算是死也不能讓東堂得逞!虎杖下定決心。

  這輪的打序是從九棒開始的。

  虎杖沉心定氣看好東堂的手套,合掌准備投球。

  打者是明誠的二壘手,他看過虎杖投球的錄像,因此並未對他這個由捕手換上投手丘的替補投手有任何懈怠。

  至少站在打擊區的時候他得打起十二分的精神,被一顆時速150km左右的球砸到身上的滋味,可不好受!

  啪的一聲,白色的小球呼嘯著擦著打者的臉頰旋了進來,打者似乎能感受到勁風刮過臉頰的輕微痛感。

  這……好快!

  打者呆愣愣地看向遠處正中間碩大的計分板,上面146的三位數字清清楚楚。

  這麼快的球速,竟然還沒達到150km/h嗎?

  隊友們的加油聲打斷了他的思緒,他忙晃了晃腦袋恢復清醒,再次舉著球棒緊盯著虎杖。

  東堂眼神如電,看著虎杖聳了聳肩膀,雙手翻轉往下壓。

  虎杖,球路太高了!

  在東堂的示意下,虎杖點點頭,下一球特地壓低了球路,把球控制在打者胸部到雙膝之間的位置,打者揮棒打擊,揮了個空。

  又是三球後,九棒打者揮棒三振出局。

  一棒在場邊看了半天,充分感受到了虎杖的球威,他做好了充足的心理准備才出手揮棒,可當他真正感受到球落在球棒上的反彈力後,他才知道這球到底有多難接。

  「游擊!」

  狗卷舉手示意,身體像只靈巧的燕子飛了出去,把滾過去的白色小球抓了起來,側身傳給防守一壘的伏黑。

  看台上,成孔學園的四棒長田在觀察了虎杖三個出局數後,得出了以下的結論。

  「他的控球雖然差了點,但球速和球質挺不錯的,有點當初降谷曉的味道了。」

  「一個投球質量中規中矩的ACE,一個和當初的降谷曉比起來稍差點的火球手,看來,後天的比賽我們贏定了。」

  成孔眾人摩拳擦掌,雙眼亮如星火。

  「是呀,那場失敗後,我們可是深刻地反省過了呢。」

  和明誠的這場比賽,最終由高專9:2領先七分七局提前結束比賽。

  在第七局中,虎杖先是送出一個四壞球送明誠的三棒打者上壘,然後東堂出手如電的快速牽制抓到盜壘的跑者,將跑者觸殺在二壘壘包前,拿到一個出局數。

  緊接著,加上『不想夏天結束』增益buff的明誠發起瘋狂反撲,從虎杖手裡接連打出兩支安打。

  一出局跑者在一三壘的情況下,明誠擺出觸擊的姿勢,打明牌想要搶分觸擊。

  東堂在示意內野驅前守備後,強硬地告訴虎杖,接下來他只會給出直球的手勢,要求虎杖用直球和六棒打者正面對決。

  在摯友的『鼓勵』下,虎杖用直球冷靜地和打者展開了6球的正面對決,最終在滿球數後讓打者揮空,以一個三振收尾結束了這場比賽。

  因為知道成孔的比賽就排在自己後面,高專收拾完東西做完放松操後,就拐道來到看台,想要看看種子隊伍的實力,然後……

  砰——

  一聲響徹雲霄的打擊聲後,白色的小球劃破碧藍的天際,直擊左外野的圍牆。

  這是一支漂亮的兩分本壘打,由三棒的投手小島打出。

  還沒等高專驚訝於完他們的ACE也這麼能打,只聽見場上又是一聲響亮的打擊聲,緊接著上場的四棒打者長田也打出了一支直擊計分板的陽春炮,為隊伍再加一分。

  聽著耳邊梆梆梆的打擊聲,看著計分板上屬於成孔的那一欄分數不斷跳動增加,高專眾人正襟危坐,看得眼睛都不眨一下,尤其是好鬥的東堂和秤金次兩個。

  自打他們開始打棒球以來,大多數情況都是他們梆梆梆開煙花似的把對手打得慘不忍睹,頭越垂越低。如今看到另一支和自己很相似的隊伍,他們怎能不激動。

  「好厲害的長打能力……」虎杖激動地搓著手,恨不得馬上和成孔交手。

  東堂和秤金次也是一副深有同感的樣子。

  靠譜的乙骨隊長快速在腦海中過了一遍成孔每名打者的安打情況,和伏黑低聲交流著應對這支強打隊伍的辦法。

  沒討論出結果後,兩人視線一轉,看向身後翹著二郎腿悠哉坐著的五條悟身上。

  「五條老師,你覺得對付成孔這樣的重炮強打隊伍,我們該怎麼辦?」

  「我覺得?」五條悟指了指自己。

  乙骨和伏黑乖兔子似的齊齊點頭。

  他抬頭看了看碧藍的天空,兩人等待著。

  他又低頭認真地看了看場上呈碾壓之勢的慘案,兩人焦急而忐忑地等待著。

  他把雙手一交叉,手肘撐在大腿上,用手背拖著下巴看向空中的某一處。

  伏黑終於等得不耐煩了,順著他的視線看向那空蕩蕩的某個位置,臉沉了下來。

  「老師,你想好了嗎?」

  五條悟這才故作驚詫道:「唉?問我嗎?我還以為你們早就知道呢。」

  乙骨無奈苦笑道:「老師,你就別賣關子了,快告訴我們吧。」

  他們擅長用球棒讓別人再也不願回憶起這慘不忍睹的一天,卻沒有應對和自己同類型的對手的經驗。

  五條悟笑道:「我不是在你們第一場正式比賽前就告訴過你們嗎,棒球不是投手一個人的游戲,是場上九個人共同努力的結果。」

  「至於伏黑你要怎麼投球,我同樣也把答案告訴過你了。」

  鑒於他對自己說過的廢話太多,真正有用的東西都得在這堆廢話裡淘選一番才能找到,所以伏黑皺著眉頭仔細想了一會,沒能立刻答上來。

  五條悟食指和大拇指捏在一起,對著伏黑的腦門彈了個腦瓜崩,「是不怕打者揮棒呀!想要壓制住打者,首先氣勢上就不能被他蓋過去。」

  其他人的注意力不知不覺間被這邊的動靜所吸引,紛紛看了過來。

  五條悟環顧眾人,說道:「你們作為和青道、稻實、市大三高這類的強隊交手也沒落下層的黑馬,你們可以打得更自信些,囂張些。別忘了,你們可是要競爭去甲子園的隊伍。」

  伏黑捂著自己被彈的地方,小聲吐槽道:「我們現在會這樣,還不是被你的失誤集錦給嚇得。」

  五條悟眉頭一挑:「啊?」

  那天回去後,伏黑和虎杖這對難兄難弟受到了愛崗敬業的五條老師突如其來的『關愛』。

  包括但不限於監督親自拿著球棒站上打擊區,用一支支長打將兩位可憐的投手打擊得懷疑人生;

  讓速度最快的狗卷站在一壘,和長打實力同樣很恐怖的東堂配合,不斷用盜壘和打帶跑戰術刺激兩位投手本就緊張的神經,讓他們疑神疑鬼、惶惶不安。

  那一天的夕陽,在伏黑和虎杖的記憶裡是鮮紅如血的,就像他們那顆被慘無人道的訓練打擊得遍體鱗傷的心,拔涼拔涼的。

  雖然投手們的心靈受了點小小的傷害,但成果卻是喜人的。

  最明顯的效果就是,伏黑和虎杖面對五條悟這樣恐怖的打者一點也不害怕了,甚至在一次次被打倒又重新站起來的過程中,他們練就出了一顆無堅不摧的鋼鐵之心,面對著五條悟竟然還能笑出來。

  就是乙骨看著他們倆嘴角那抹細微的微笑,總感覺那道弧度裡透著冬日冷風的刺骨,看得他後背涼颼颼的,總擔心他倆下一秒就要暴起衝向打擊區,抱住五條悟狠狠地咬塊肉下來。

  嘶,應該不會的,伏黑和虎杖可是貼心有禮貌的好後輩。

  在兩位投手痛並『快樂』著的魔鬼訓練中,兩天時間轉瞬即逝,很快就來到東東京夏季大會五回戰,他們和成孔爭奪八強名額的那天。

  比賽當天,現場熱鬧非凡。除了一些不務正業(追帥哥、追熊貓)的觀眾外,專心看比賽的大叔老爺爺們的數量也比往常多了不少。

  到底是八強誕生的焦點一戰,還是兩支公認的強打隊伍的對決,大家都不想錯過這個精彩的時刻,更想知道最後是誰奪下東東京最強打線的桂冠。

  中午13:30分,烈日當空。

  被太陽灼烤得滾燙的球場上,兩隊身著白色隊伍的少年分列兩隊面對面而立。目光交彙間,火光迸射。

  兩個多小時後,只有一支隊伍能繼續留在球場上。各自背負著心中期望的少年,誰也不想自己的夏天就此結束。

  「東東京夏季大會八分之一決賽第二場,咒術高專對戰成孔學園的比賽現在開始!」


第139章 狼煙

  列隊行完禮後,體型龐大的成孔隊員們留在了場上,高專則下場准備去了。

  乙骨在賽前的猜拳環節中輸給了對面,這場比賽由高專先攻。

  五條悟拉著狗卷做賽前最後的叮囑,「先發的是他們的ACE小島龍平,他的球質和一般投手比起來會比較重,你拿出打虎杖的球時的感覺來就沒錯了。最後小心突然出現的變化球。」

  狗卷認真地點頭,「鮭魚。」

  順平是跟著狗卷一起上場的。

  不同的是,狗卷是拿著球棒走上打擊區的,而順平則是兩手空空地來到了三壘外的一個很大的方框內站好。他擔任的是三壘跑壘指導員。

  跑壘指導員本應該在一壘側和三壘側各設置一人的,但因為高專的隊員人數不足,所以只得先緊著更靠近本壘得分圈的三壘。

  在熟悉的代表著比賽開始的警報聲中,白色的小球自十八米開外的投手丘急速飛來。

  狗卷第一球就打,咚的一聲,球撞上球棒巨大的反彈力震得他手掌輕微地發麻,球也被帶到了三壘側的界外。

  他輕微皺了下眉,握棒的手略微調整了一下,往上挪了一指寬的距離。

  砰!外角的直球被球棒重重地往下砍去。

  「游擊!」

  這是一顆高彈跳球,成孔游擊手對球的落點判斷稍微偏了一點,導致球在他的身體前發生高彈跳,沒能拿住球,生生讓球從他的面前漏了過去。

  等游擊手急衝衝地轉身追到球時,狗卷早已平安上壘。

  「哇啊!打得好呀狗卷!」

  「狗卷!狗卷!你最棒!開路先鋒你這樣!」

  狗卷的安打上壘點燃了高專全體的熱情,看台上的熊貓也立馬又喊又跳地喊著給狗卷准備好的安打慶祝喊話,引得一群為他而來的不務正業的觀眾們發出了一連串的說「可愛」的夾子音。

  為了應對成孔的投手那沉重的球質,今天,狗卷的揮棒也做了一番調整。

  他的力量不像虎杖、東堂他們那麼大,在隊裡屬於最末等的那幾名。

  針對他這種情況,早在比賽開始前的半個月裡,五條悟和夏油傑就有先見之明的讓他練了握短球棒把球往地下用力砍的打法。

  遇上球質很重的投手,軟弱無力的地滾球很難逃脫內野防線安全上壘,與其這樣,不如制造高彈跳球,利用球在內野不規則的彈跳來避開內野手,爭取上壘的機會。

  狗卷今天的運氣不錯,第一個打席就達成目的,成功打出一顆游擊手身前的高彈跳球上壘了。

  二棒的機械丸上來後,直接擺出了觸擊的姿勢。

  成孔的捕手見狀,用手勢示意隊友們警惕打帶跑戰術,盯緊一壘跑者的動作。

  背對著一壘的投手,突然轉身朝一壘扔了顆牽制球。狗卷離壘不遠,迅速折返踩住壘包。

  成孔的一壘手把球接住後,狼似的凶狠目光斜瞥著狗卷。兩人的身型相差巨大,一個健碩如山,一個嬌小靈巧,兩相比較,畫面十分喜感。

  狗卷並沒有被他的眼神嚇到,依舊囂張地往外走,不斷試探成孔投捕的底線。

  一顆外角的直球偏得有些大,捕手一把抓住球後立刻跳了起來,抓著球抬手作勢要朝二壘扔牽制球,但狗卷並沒有選擇盜壘,而是慢悠悠地轉身又踩住了一壘壘包。

  下一球……

  砰的一聲,擺出觸擊姿勢的機械丸在投手揮臂把球投出前,突然把球棒舉了起來,看准球用力打了出去。

  「打中了!咒術高專的二棒與幸吉看清了投手的球路,把直球給打了出去。一壘跑者起跑衝向二壘。」

  「這是顆二壘方向的地滾球,二壘手離得位置稍微有點遠……哇!撲到了!二壘手的縱身飛躍成功把球給截住,他迅速爬起來跪地傳球,一壘手伸長手臂去夠球,打者衝壘……out!還是成孔的傳球更快些,趕在打者上壘前將其封殺出局!」

  「二壘手的美技守備阻止了高專的連續安打。現在一出局二壘,下一棒是打率很不錯的強棒東堂葵。」

  投手心有余悸地朝二壘手豎了個大拇指,等再次轉身看向本壘時,他又面容嚴肅,眼神中充滿了戒備與小心。

  「沒關系,你打得很不錯!」上場准備的虎杖和往回走的機械丸擊了下掌。

  機械丸面無表情地點了下頭,提醒道:「小心他們的二游間,盡量把球從他們頭頂帶過去。」

  二游間?

  虎杖看了眼場上,點頭道:「我會小心的。」

  今天,東堂揮棒特別積極,接連兩球都出手打了出去,可惜球都落到了界外,反倒自己早早被兩好球追逼,失去退路。

  東堂這人最不怕的就是沒有退路,明明已經兩好球了,他卻仍舊像沒事的人一樣,穩扎穩打,甚至看向投手時嘴角還微微上揚掛著抹微笑,看得投手後背發涼。

  砰!又是一顆界外球。這一球飛得很遠,直直地擦著左外野標志杆飛了出去。

  看台喧嘩了起來,響起了一片「哇」聲。

  「這顆球要是再往右偏一點就是本壘打了!」

  「哈哈!又是東堂,他的打出本壘打我一點也不意外。」

  「這兩支隊伍都很能打本壘打呢,不知道今天誰先打出第一支本壘打呢?」

  「別說得本壘打是路邊的大白菜一樣嘛,能不能打出來還不一定呢。」

  「我有預感,今天一定有本壘打,而且還不止一支!」

  短暫的喧嘩後,看台重新恢復了平靜,但觀眾們的興致卻徹底被釣了起來。

  成孔投手的臉色卻並不怎麼好看,這支差點本壘打的界外球,嚇得他心髒一頓狂跳,冷汗都把後背打濕了。

  「龍平,球質挺不錯的,*下一球保持好!」捕手兼隊長的枡伸一郎忙站起來大喊,努力安撫搭檔。

  早有預感今天這是場對投手不太友好的比賽,小島龍平在經歷了最初的驚慌後,這會兒已經漸漸冷靜下來了。

  可冷靜並不意味著脫離了危險。

  下一球,東堂准確地抓住了他的球路,全力把球扛了出去。

  白色的閃電劃過澄澈的天空,越過向後追逐的中外野手抬手的手套,落到了他的身後。

  來了!

  三壘外站著的順平,心髒猛地被提到最高處。

  他一邊轉輪似的快速揮舞著手臂,讓狗卷一路狂奔,一邊分出心神看向遠處已經把球撿起來的中外野手。

  這個距離,有東堂在一壘做牽制,應該沒問題的吧?

  順平又想了想狗卷的速度,最終,在狗卷還差幾步衝到三壘的時候,他一咬牙,沒有打出停下的手勢,而是繼續輪轉著胳膊放行了!

  「哦?三壘的跑者沒有停下,而是選擇大膽的繼續向本壘衝!」

  「球從中外野傳到了二壘手的手中。成功上到一壘的打者和隊友的配合很好,他站到了一二壘間對成孔進行干擾,拿到球的二壘手對他發出警告後立刻把球傳向本壘。」

  「捕手上前一步接球,跑者急衝滑壘過來,捕手接到球轉身觸殺……沒殺到!跑者的速度更快些,在他摸到本壘板後,捕手的觸殺手套才碰到他!高專拿到了第一分!」

  掌聲和歡呼聲在看台上響起。

  「啊啊啊!狗卷!你就是閃電!你就是飛人!」

  「東堂君,完美的打擊∼」

  虎杖握著球棒在本壘處等著,在狗卷安全回壘拿下一分後,他立刻興奮地衝上去:「狗卷前輩,你的速度太快了!」

  「金槍魚!」狗卷眼底滿滿的笑意,朝三壘外獨自激動拉弓的順平看了一眼。

  虎杖意會,笑道:「沒錯,這裡面還有順平的一份功勞,多虧了他的大膽放行!」

  「悠仁!加油啊!」一聲嘹亮的加油聲從三壘側看台傳來。

  虎杖聽著這道熟悉的聲音猛地循聲看去,許久未見的大哥脹相就站在熊貓身邊。注意到虎杖看到自己後,他高興地揮舞著手裡的搖花,搖出了一片深藍色的海浪。

  前段時間脹相接了個棘手的任務出國出差去了,這一走就是一個多月,導致前段時間的夏季大會開幕式他都沒能趕回來。

  得知自己錯過了弟弟最重要的IH最後一戰以及虎杖在夏季大會中首場表現,脹相捶胸頓足,後悔自己當初就不該答應去做那個任務。這不,他剛下飛機就打出租車一路狂奔飛了過來,連行李箱都沒放下呢。

  看到許久未見的大哥,虎杖也十分激動,站在場邊揮了好久的手,直到被裁判提醒。

  「抱歉!」他忙鞠躬道了聲歉,整理好臉上的表情,嚴肅地甩了甩球棒舉起來,死死地盯著早就准備好了的投手。

  球飛了過來,虎杖第一球就出手揮棒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有兄長buff加持,這顆角度刁鑽的內角球竟然被他精准地咬中球心給打了出去。

  球從三壘手的頭頂劃過,像顆急速下墜的流星,朝著左外野飛了過去。

  「這一球打得很遠呀,球還在飛,還在飛,看這個高度,難道……」

  「啊!球撞上了左外野圍牆最頂端的欄杆上,反彈著避開追上來的左外野手,又向後滾了一大段距離!」

  「這顆球很可惜呀,都已經打在最頂端的欄杆上了,要是反射角度再調整一下,就能彈出去,那就是支兩分的本壘打了!」

  「很可惜,沒有如果,棒球場上一切可能都存在!」

  「從一壘出發的跑者快速繞過三壘繼續朝本壘衝了過來,打出這支長打的打者虎杖悠仁他沒有停在二壘,而是急速朝著三壘衝了過去!左外野手把球撿起傳向三壘,虎杖撲壘……safe!三壘打!」

  「雖然虎杖同學差一點很可惜沒能打出本壘打,但他成功為隊伍再奪一分,同時自己也上到了三壘得分圈!一出局三壘,高專燃起的狼煙還未熄滅!」


第140章 心眼與重擊

  這場比賽會很激烈,這是賽前大家公認的事實。

  但比賽才開始沒多久,高專就一支支安打入賬,豪斂兩分,甚至還差點打出一支本壘打,這就讓大家被吊高的胃口變得越發大了,更加期待比賽後續的發展。

  「悠仁!」脹相看到弟弟如此帥氣的表現,激動得在虎杖停在三壘時大喊了一聲。虎杖笑容燦爛地衝他微笑,他一時間不知道說些什麼好,便豎起大拇指許久沒放下。

  被接連打了好幾支安打,還掉了兩分,但成孔的投手看起來似乎還能堅持,在捕手的安慰下迅速調整好心態。

  乙骨和投手纏了三球,沒有被投手的變化球給騙到,冷靜地看准下一顆球,把直球又一次敲了出去。

  球飛往的方向是中外野,有了前面東堂和虎杖的接連長打做案例,這次中外野手守得比較深,向後跑了一段距離,後仰著身體雙手把球攏在手套裡。

  三壘處,背對著外野的虎杖一只腳踩著三壘壘包,在球被接住的瞬間,順平一聲大吼輪轉著胳膊催促虎杖加速往本壘衝。

  接到球的中外野手迅速把球傳給游擊手,游擊手拿到球後看了眼距離本壘僅兩步之遙的虎杖,無奈地放下了傳球的手臂。

  借助著乙骨的犧牲高飛球,三壘的虎杖也順利跑回本壘,為隊伍再得一分3:0!

  秤金次肩扛著球棒大搖大擺地往場上走,還早早放下豪言,要打一分回來。

  東堂看著場上空空如也的三個壘包,笑著喊道:「已經兩出局了,你想打一分的話,只能本壘打了。加油,我相信你一定沒問題的。」

  他說的這句話單聽著挺像那麼回事,可語氣就算傻子來了都能聽出是嘲諷。秤金次當場黑了臉,目光森寒地盯著他磨牙,恨不得吮出幾口血來。

  五條悟微笑著看了東堂一眼,「你們的對手在場上,不在隊伍裡。」

  伏黑小聲道:「那他說的也沒錯,秤前輩現在也在場上。」

  五條悟:……

  這孩子什麼時候變得這麼不可愛了!

  秤金次的揮棒效果挺不錯的,但他的運氣就不太好了。

  砰的一聲後,三壘手條件反射地跳高,斜向左上方伸長手套,把他打向三游間的強襲球一把抓在手套裡。

  突如其來的接殺結束了高專的這輪攻勢。

  秤金次看著被三壘手接住的那顆球,腦子裡忽然想起剛才東堂的賤兮兮的嘲諷。他回頭看向選手席,果不其然看到東堂噙著笑意勾起的嘴角。

  ……天殺的!

  三出局換場,輪到成孔進攻了。

  被打掉三分,隊員們一個個都鬥志昂揚地准備打回來呢。

  大家帶上帽子拿上手套都上場去了,休息室裡除了五條悟外,只有綺羅羅蹲在地上幫虎杖穿護具。

  換場後,擔任壘指的順平暫時不用上場,能在休息室裡好好涼快會了。他見狀立刻走了上來,拿起另一邊的護腿:「虎杖,我幫你穿護具吧。」

  「哦,謝謝!」虎杖將上半身的護甲綁好,低頭笑道:「順平,你的跑壘指導幫了大忙了!」

  順平羞澀地搖搖頭,「就算我那一球不放狗卷前輩回來,等你的三壘安打打出來後,他們還是能順利返回的。」

  「不不不,得了一分後的打擊和沒得分的打擊感覺肯定是不一樣的。」虎杖搖頭道,「就是因為有一分在手,大家又這麼讓人安心,我才能放輕松全力把球打出去呀!順平,接下來還要繼續靠你了!」

  順平笑著站起來,在他的肩膀上重重地拍了一下,「嗯!快上場吧!」

  場上,加茂站在本壘,臨時幫伏黑接球熱身。虎杖一路小跑著過來,「加茂前輩,辛苦了,接下來交給我吧。」

  陪著伏黑熱身的時候,虎杖一直能感受到從成孔那邊傳來的灼熱的目光。

  「小心點,他們肯定很深入地研究過你。」開始前,虎杖跑上投手丘對伏黑說道。

  伏黑平靜道:「現代棒球,信息戰也是其中的關鍵,被研究針對很正常。」

  「五條老師說過,他們的一棒是球隊的關鍵和靈魂,他上壘的那一局,得分率通常會被拉得特別高。」

  「這樣一來,這局的目標不是很明確了嗎。」

  「嗯?」

  伏黑抬起帽檐,看向已經站上打擊區的一棒打者枡伸一郎,「把這個開路先鋒、他們的靈魂,干淨利落地干掉。」

  虎杖跑回本壘,和打者擦肩而過的時候,他看著低了自己一個頭的打者,不由地心想:對面一個個牛高馬大壯實得像金剛似的,沒想到他們的捕手個頭這個嬌小。

  蹲下後,他又忍不住瞄了眼打者緊握球棒時手臂上結實得肌肉。

  嗯,雖然看著嬌小,但敦實程度倒是一樣的,不愧是一支隊伍練出來的人。

  第一球投出,打者沒有出手,冷靜地站著看了一球。

  「Strike!」

  虎杖打量著他的眼神和動作,試圖從中分析出些什麼。

  第二球,內角的直球。

  「Ball!」

  連續兩顆直球打者不為所動,虎杖悄悄的對伏黑打了個暗號,把手套挪到了外角的位置。

  第三球,沒任何反應的打者突然出手,但球突然的下墜讓他沒能將球打到,堪堪削到一點點球皮。咚的一聲悶響,球擦棒彈到了本壘後方,球數兩好一壞。

  是快速指叉球,打者輕輕挑了下眉,表情很快又恢復了平靜。

  這個投手控球倒是挺不錯的,幾球基本都落在好球帶內,得小心他投到邊角這些模棱兩可位置的球。

  枡伸一郎在心裡給了伏黑一個還不錯的評價。

  他是一個很有耐心的對手,在被兩好球追逼後,他依然冷靜地和伏黑纏了兩球,一點也沒有著急的感覺。

  伏黑一看這樣不行,於是在虎杖打出內角直球的暗號後搖了搖頭,直到虎杖打出自己想要的那個手勢這才作罷。

  前面已經提到過了,現代棒球,信息的收集至關重要,任何一點信息差都有可能影響比賽的結果。

  而高專就在賽前特地隱瞞了一點小小的信息。

  來了,直球!

  看著朝內角飛來的白色小球,漸漸找到手感的打者抓准時機揮棒了。

  成孔的打擊有一個特點,他們會盡量等球進來後再快速揮棒,而且揮棒的幅度和他們健碩的體型形成鮮明的反差,幅度比較小,並不是常見的重炮拉打的方式。

  這也是得益於他們在比其他學校更頻繁的重訓下練就出來的肌肉。

  更快的反應速度和更強的力量,留給他們更多看清球路的時間,即使沒能准確咬中球心,也能憑借一身蠻力把球帶出去形成安打。

  不少隊伍都倒在了他們這種打擊和使不完的蠻力之下。伏黑也差點就要被打者抓住了,但因為他多出來的那個心眼,意外發生了。

  枡伸一郎是左打,他眼睜睜地看著直直地沿著內角鑽進來的球,在即將接觸到球棒的瞬間,忽然猛地朝自己的胸口位置掃了過來。

  糟了!是變化球!

  來不及反應,球一頭撞上了球棒靠後偏細的位置,咕嚕嚕地掙脫他的控制,朝著二壘手的位置滾了過去。

  機械丸上前幾步彎腰把球撈起,慢悠悠地傳給一壘的東堂,完成封殺。

  腦海中回想著球路,枡伸一郎緊握著右手懊悔地轉身。

  是卡特球。那個投手還藏了一顆他們不知道的變化球。

  卡特球,一種向右打者外角位置逃離的橫向變化的變化球,投到內角位置用來對付左打者,效果也很出色。

  這顆球是伏黑前段時間和西東京的幾所強校打完練習賽後自己一點點練出來的,夏季大會開始後,前面幾場比賽對手實力都不太強,在隊裡那幾個怪力大猩猩的狂轟濫炸下,他的變化球都沒什麼出場的機會,於是這顆球一直都沒能有機會在正式比賽中露面,成孔自然也無從得知。

  成功地用卡特球將最麻煩的打者解決掉後,二棒和三棒打者也在守備的協助下接連出局,快速結束了這一局。

  第二局上半,伏黑被封殺出局後,八棒的加茂將球打穿二游間上壘。隨後,九棒的新田假觸真打選到直球,意外地打出落點在游擊手身後、左外野和中外野之間交叉地帶的安打。

  一出局一二壘,狗卷打出游擊手方向的地滾球,強迫進二壘的新田被封殺出局,成孔雙殺失敗,狗卷憑借速度成功上到一壘。

  兩出局一三壘,機械丸打出右外野的高飛球,被接殺出局。高專本局沒能得分,比分依舊3:0。

  換場後,成孔的進攻半局從四棒的長田翔平開始。

  他一站上打擊區,虎杖就從他的身上感受到一股濃烈的危險的氣息,和當初他第一次見到東堂時的感覺差不多。

  事實上,他的預感沒有錯,因為在一分鐘後……

  砰!

  「長田打中了!球從二游間的頭頂越過後繼續朝著中外野飛去。中外野手追著球向後跑,飛出去了!球飛出去了!」

  「本壘打!來自成孔四棒長田翔平的反擊,他用一支陽春本壘打撕開了一道口子,為隊伍點亮了反擊的道路!」

悠于 2025-5-10 14:02

第141章 強勢三連安

  這場比賽的第一支安打終於出現了。還是距離最遠的直擊計分板的本壘打。

  現場觀眾的熱情瞬間被引爆,不管是正經的還是不正經的觀眾,紛紛看著繞場一圈慢跑的長田,叫好聲、掌聲、口哨聲久久未歇。

  「伏黑!」虎杖忙叫了個暫停跑上投手丘。

  還沒等他開口呢,伏黑已經擺手制止了他,「沒事,剛才那球是我投得稍微偏了一顆球的距離。」

  兩人嘰嘰咕咕說了一會,很快虎杖就轉身下去了。

  就像是一個信號,在長田打出本壘打後,接下來的五棒打者也一棒子把球打到了左外野,一口氣衝上了二壘。

  六棒還想再接再厲,續上安打,但乙骨就像草原上奔跑的獵豹,在抬手給新田示意後,他急速而靈巧地將飛到中外野和左外野之間的高飛球穩穩抓在掌心。

  二壘上的跑者本想在球被乙骨接住後衝三壘的,高專剛被敲了一直本壘打,緊接著又是一支二壘安打,看見他們這麼凶猛的進攻,隊員們說不定心一慌出現傳飛這種失誤呢?棒球是勇者的游戲,稍微冒點風險,說不定會有意外的收獲。

  打著這樣的主意,跑者剛要起跑,就看見乙骨接到球後流暢的把球傳向三壘,動作准確得就像用尺子量過一樣,精准地將球送到了三壘手手中。而拿著球的那個眯眯眼三壘手,還看著他笑呢!那表情就像在說,就憑你也想過來?

  跑者頓時熄了不該有的心思。

  哪兒心慌了?這麼冷靜且精准得傳球,他們的心態根本沒受到影響嘛!

  跑者盜壘沒能實現的目標,在下一名隊友上場後很快就實現了。

  七棒打者將球打穿二游間上壘,二壘的跑者也順勢推進到三壘。

  一出局一三壘,成孔極佳的得分機會。

  成孔的應援團喊得如山響,震得站在一壘的東堂似乎都能感受到腳下土地的顫動。

  八棒打者依舊是個體型健碩的大高個,手臂上隆起的肌肉看著就十分唬人。

  因為前兩天剛被五條悟和東堂輪番轟炸過,伏黑的心髒已經被錘煉得無比強大,如今可以說泰山崩於前而色不變。

  他沒有被接連的安打嚇到,而是冷靜地投了三球,搶先逼到了兩顆好球數。手握優勢的情況下,打者絕境反抗,竟然打中了球。

  伏黑條件反射地伸手想要把球抓住,但球從他的右手邊滾了過去,快速地滾到了游擊**卷的身邊。

  狗卷把球撈起立刻轉身傳球,沒有瞄准即刻脫手而出的球被一只腳抵著二壘壘包的機械丸伸長胳膊抓住。

  強迫進壘的跑者被封殺,機械丸跳起來避開滑壘過來的跑者,在空中振臂將球傳向一壘。東堂把自己的身體拉成了一條直線,盡量貼著地面,手套伸到力所能及的最前方。

  球越飛越低,在距離地面僅兩寸的位置被東堂一把抓住高舉起來。

  一直緊盯著一壘處攻守雙方情況的裁判也被兩隊的情緒所帶動,他用力向前揮臂,高喊道:「Out!」

  643雙殺成功!

  「狗卷前輩!機械丸!東堂!Niceplay!」虎杖跑回休息室的門口站在那等著回來的隊友們。

  第二局下半,在成孔用一支陽春炮點燃狼煙後,他們共同努力,竟然沒讓對面繼續得分,這著實是個好消息。

  新田拍上了他伸出的手掌,笑道:「為什麼你只喊狗卷前輩?機械丸前輩和東堂前輩你卻只叫名字?」

  機械丸道:「沒關系,我也習慣了大家這麼喊我。」

  東堂擠開新田,和虎杖擊掌完畢後也不松開,反手就把虎杖的手緊緊握著,「我和虎杖是摯友,摯友之間不需要這麼見外。」

  虎杖的冷汗又冒了出來,「東堂……」

  「你們還在站外面干嘛,要上場進攻了。」五條悟像看傻子一樣看著選手席外面的一圈小伙子,「大日頭的站在外面干曬著不進來抓緊時間休息,你們是不是笨蛋呀?」

  綺羅羅抱著一沓毛巾在椅子上放下,問道:「我衝了葡萄糖水,笨蛋們要嗎?」

  笨蛋們看了看頭頂仿佛要把人曬化的太陽,「……我要!」

  第三局上半,東堂的第二個打席打出左外野的高飛球被接殺出局,虎杖憑借著自己敏銳的直覺再次抓到投手的球路,把球打到了中外野很深的位置,一口氣上到二壘。

  隨後,乙骨和投手纏至滿球數後,把投手投到內角的變化球打了出去。球從三游間穿了過去,滾到了左外野,虎杖順勢推進到三壘。

  一出局一三壘,秤金次選中直球向外猛敲,球向上飛去角度越來越高。忽然,在球飛到二壘手的頭頂時,他快速向後退了一步然後跳起,身體後仰著把越飛越高的球一把抓住。

  抓到球的二壘手摔在了地上,他也顧不上疼,立刻把死死地捏在手裡的球傳給不遠處翹首以盼的一壘手,將撲壘的秤金次封殺出局。

  三壘處,虎杖在球被打出來的瞬間就朝著本壘急速衝了過去,為隊伍再得一分。

  七棒的伏黑很快也被封殺出局。高專本局再得一分,4:1手握三分優勢迎來了下半局成孔的反擊。

  第三局下半,成孔的九棒打出三壘方向的滾地球被封殺出局。

  隨後,在他們的衝鋒隊長一棒的枡伸一郎上壘後,二棒也續上了安打成功上壘。

  一出局一二壘,打擊能力不俗的投手小島看准一顆外角球用力打了出去,誰知道這是顆卡特球。球雖然被他用蠻力給帶了出去,但一頭撞進了東堂的懷裡。

  三棒雖然被封殺出局,但他也完成了推進的任務,讓跑者上到了二壘和三壘,為四棒提供了一個很好的得分舞台。

  又是這個四棒。

  虎杖收回看向打者的目光,低頭看著面前的本壘板快速思考著。

  他對四棒上一輪打席的本壘打還印像深刻。打到直線距離最遠的計分板上的本壘打,這樣可怕的力量,任何球只要被他抓到,都會打得很遠,給壘上的跑者創造回本壘的機會,所以一定要小心。

  虎杖和伏黑有意用配球干擾打者的判斷,努力抓好球數想把他給解決掉,但長田翔平他就像一頭不知道害怕、不會退縮,偏偏對球又特別敏銳的猛獸。

  伏黑用滑向右打者外角的卡特球成功解決掉了三棒,卻騙不到四棒。

  砰——

  「長田翔平又打中了,很響亮的打擊聲!球從左外野手的頭頂越過落到了地上,二壘和三壘的跑者先後朝著本壘衝了過來,回來兩分!而打出這支長打的長田同樣安全地停在了二壘!」

  「4:3,雙方的分差追至1分了!」

  「可惡!又讓他給打到了!」虎杖嘟囔著撿起被他甩到地上的捕手面罩,剛准備找裁判喊個暫停上投手丘去找伏黑,履行自己的捕手職責,就看見伏黑對他搖搖頭,表情無比鎮定。

  這兩天挨了五條悟和東堂慘無人道般的輪番打擊,如今還有什麼事是他扛不住的?

  在成孔應援團士氣高昂的應援聲中,五棒打者打出中外野的高飛球被接殺出局,進攻戛然而止。

  經歷了連續三局的狂轟後,第四局高專僅有加茂打出一支安打,接下來的新田、狗卷和機械丸接連遭到成孔守備封殺,平靜地結束了這一局。

  下半局成孔的情況和高專差不多。除了七棒把球敲到左外野上壘外,其他人要麼打出三壘方向的滾地球被封殺出局,要麼被外野接殺,也早早地結束了這一局。

  第四局就像暴風雨前的寧靜,隱藏在平靜水面下的,是湧動的暗潮。

  第五局上半,高專的進攻半局。

  這一局,高專的棒次銜接非常完美,從三棒東堂開始的棒次恰好囊括了攻擊力最強的中心打線。

  「三、四、五棒,哈哈!咒術高專的棒次這麼完美,看來他們又要得分嘍!」

  「前兩輪他們的中心打線挺不錯的,一起拿下了好幾分。尤其是那個四棒,兩打席兩安打,砍下一分,是個干活的四棒。」

  「成孔的四棒干的活更漂亮!他也是兩打席兩安打呢,甚至還有一支是本壘打,三分全是他拿的。」

  周圍的幾名大叔紛紛笑了起來。

  干活的四棒是流行於觀眾們中的一種調侃,用於稱贊那些比賽中表現亮眼的四棒打者。與之相對的不干活的四棒,自然是指那些白白占著四棒的位置,卻好幾輪打席打不出安打的四棒。

  「這麼厲害的小家伙,要是能在甲子園看到他該多好呀……」一個禿了頂的大叔忽然搖著扇子喃喃道。

  大叔們遺憾地哀嘆一聲:「唉,殘酷的高野,殘酷的甲子園。」

  場上,高專完美的棒次排列,自然要匹配同樣完美的表現了。而高專的一群小伙子們,等這個機會已經等很久了。

  砰!

  白色的閃電再次劃過球場上方碧藍色的天際。東堂扔下球棒一路狂奔,趕在對手的球回傳二壘前0.5秒觸碰到了二壘壘包。

  還沒等看台上熊貓給東堂編的安打慶祝口號喊完,場上又是一聲清脆的打擊聲,第一球就打的虎杖也把球遠遠地打了出去!

  球在左外野很深的地方落地了,東堂在順平的輪臂指導下沒有減速,而是繞過三壘繼續朝著本壘急衝而去。

  虎杖側身滑壘,鏟起一片塵土,如一分鐘前的東堂那般,停在了二壘。而本壘處,東堂也安全返回。

  兩支接連的二壘長打,高專再得一分!

  脹相高興瘋了,揮舞著助威棒敲得梆梆響,看著虎杖一雙眼睛裡充滿了笑意。

  高專的進攻沒有結束的意思。排在虎杖後面的隊長乙骨,他在和投手磨了兩球後,也抓住了直球打穿二游間上壘!

  三連安打!三分鐘的時間裡,高專的中心打線全部安打上壘!

  此時此刻,無人出局一三壘,高專還有繼續得分的機會!


第142章 換上來一座敦實的小山

  任憑投手怎麼做好心理准備,但高專三連安打對他造成的打擊還是太大,投手的臉色慘白一片,小山般龐大的身體也佝僂了起來,透著幾分承受不了的悲痛。

  枡伸一郎面色凝重,立即叫了暫停,成孔的監督也立刻派了傳令員上場,召集所有內野隊員在投手丘上開小會。

  五條悟的藍眼睛微微眯了一下,心中閃過一絲靈光。

  在秤金次站上打擊區回頭看他有沒有打擊指示時,他當即雙手翻飛著打出暗號,一改前面讓大家抓直球的指令,讓秤金次注意分辨壞球,把目標換成投手的變化球。

  經過前面這麼多輪的打席,投手估計已經被他們這種窮凶極惡的打法給打怕了,一讓他投直球就惴惴不安,這才有了這一局後面虎杖和乙骨的兩支接連安打。

  這會兒,對面的監督應該給出了指令,短時間內會換成以變化球為主,等投手的心態重新穩住了,才更改配球方案。如果這樣投手還是穩不住的話……

  五條悟看向一壘側成孔的牛棚裡正在熱身的一對投捕。

  如果還是穩不住的話,估計他們很快就要換投了。

  安全返回本壘拿下一分的東堂,這會兒正抓這條毛巾坐在最前排看著打擊區站著的秤金次。

  他心想:你究竟有沒有和我一較高下的實力,就看你自己的表現了。

  也許是對手之間詭異的默契,秤金次感覺背後有人正目光灼灼地看著自己。他條件反射地就猜那人一定是東堂,回頭一看,猜的果然沒錯。

  注意到東堂那帶著三分淺笑、七分挑釁的目光,秤金次腰杆挺直,自三月成立棒球部以來,他和東堂明爭暗鬥爭奪四棒未遂所積攢的不甘與怒氣紛紛上湧,說什麼也要打出一支安打好好給那只大猩猩看看。

  東不知道自己成了大猩猩堂看到秤金次變了臉色,嘴角的笑意更深了。

  成孔的傳令員下場,內野手散開回到各自的位置,比賽繼續。

  也不知道剛才成孔的人擠在投手丘上都說了些什麼,這麼一會兒功夫,投手的臉色明顯好多了,表情也沒那麼僵硬了。

  不過,那又有什麼關系,不管怎樣,我都會打中上壘的!秤金次心想。

  一直懶洋洋的看著沒什麼干勁的秤金次,難得拿出了在經營自己的格鬥場時才有的認真表情。

  激情。你最好能投出至少一顆能激發出我的激情的球,否則……秤金次眼神一凜,否則就別怪我不客氣了。

  到底是自己的學生,五條悟是最先感受到秤金次氣息變化的人。

  「秤認真了。」他嘴角微微上揚,帶出一絲笑意,懶散地往後一躺靠在椅背上。

  哎呀,可憐的投手,希望他的心髒能稍微堅強一點。

  場上,投手丟下松香粉包,捏著球的手背在身後,對著捕手給出的配球暗號點了下頭。

  如五條悟所猜想的那樣,第一球是顆明顯的壞球,秤金次想到五條悟的指令,忍了忍沒有動手。

  不著急,要打就一口氣把投手打崩,把他從投手丘上拽下來!

  連續兩顆壞球後,一顆滑球突然滑向了好球帶的外角位置。

  秤金次凝神出擊,等的就是你!

  一聲激起渾身血液沸騰的打擊聲後,秤金次目送著越飛越高逐漸飛遠的球,大笑著甩開球棒向前全速衝擊。

  「打中了!又打中了!」

  「中外野手追著球往後跑,來不及了,他沒能追上,球落地了!」

  「三壘的跑者回到本壘,一壘的跑者上到三壘,打出這支安打的秤同學也趕在觸殺前成功上到二壘!」

  「6:3,咒術高專的連續四支安打再次收獲兩分,將分差擴大到3分!」

  重新振作起來的投手又萎了下去,終於安打上壘還有一打點入賬的秤金次在二壘拉弓怒吼。

  暢快!

  觀眾們被高專接連不斷的打擊喂得心花怒放激動不已,雙手都拍腫了。

  「好啊!」

  「咒術高專,漂亮的一擊!」

  「哇啊!連續四安打,還是從成孔手裡打出去的!咒術高專的打線這麼厲害嗎?」

  「還是他們這輪的棒次好呀,剛好是從中心打線開始的。他們扛中心打線的三棒本來就厲害,今天的表現也不俗,後面的六棒又爭氣續上了安打。唉……成孔恐怕要換投嘍。」

  這名高野老球迷的話音剛落,場上的擴音喇叭裡就傳來的播音員的聲音。

  「成孔學園更換場上選手。投手小島同學更換至中外野,接替下場的中外野手城島同學的是投手小川同學。七棒,投手,小川同學。」

  在全場的注視下,一大顆顫動的肉球從成孔的選手席裡走了出來,一步步慢悠悠地朝著投手丘走去。

  捕手枡伸一郎沒好氣地罵道:「阿常,給我跑起來啊!」

  虎杖目瞪口呆:「換上來的這個更大只!」

  隔著十幾米的距離,他似乎還能感受到背著11號背號的投手腳跺下時地面在微微顫動。

  狗卷摸著輕微顫動欄杆,難以置信地喊道:「金槍魚蛋黃醬!」

  「他長得這麼……壯,跑得動嗎?」東堂眼神詭異道。

  棒球比賽裡,投手可不是只站在投手丘上一動不動地投球就行了。必要的時候,他還需要快速跑動補位,協助封殺。跑得太慢的話,該拿的出局數也會白白從手邊溜走。

  五條悟:「忘記你們看過的錄像裡他的表現了?放心吧,他跑得不點也不比你慢。這是個靈活的小胖子。」

  虎杖忽然想到一件很重要的事,「這個11號投手小川常松,他的決勝球時螺旋球吧?」

  五條悟眸光一亮,微笑道:「是呀。和去年的出場校帝東的ACE一樣,是螺旋球。」

  東堂能夠明顯地感覺到,虎杖在聽到這句話後氣息陡然變重了。

  是啊,帝東,那才是最終的守關boss。

  成孔換上來的中繼投手小川在熱身。那一球球炸雷般響亮的球入手套的聲音,就在高專眾人的耳邊炸開。

  雖然是11號,但這家伙棘手得很。

  賽前,高專所有人聚在一起,認真地把去年秋季大會時成孔和青道的那場比賽錄像看了一遍又一遍,因此對這個新換上來的像座小山一樣的二年級投手印像非常深刻。

  去年,青道不少人都是倒在這家伙的螺旋球手裡的。

  高專和青道交過兩次手,可以在中間做一個很好的參照物。雖然時間相隔數月,青道眾人的實力和當時相比肯定精進許多。

  就拿他們現如今的ACE澤村榮純來說,去年那個還只會*投內外角球,最多加顆卡特球,依靠著自己特殊的球質在投手丘上一頭莽的左投手,數月過去,現在他的變化球掏都掏不盡,都逆轉背上ACE背號了,成孔的隊員們肯定也進步不少。

  但高專眾人有自信。

  他們和青道的兩次交手可都是在今年,他們打的是這支打敗過成孔的隊伍。

  雖說兩次交手都遺憾落敗,但他們並沒有輸得很慘,反倒和青道打得有來有回。

  要知道,他們這支臨時被五條悟硬拉上場的『業余隊伍』,可是從今年三月開始才認真訓練的。

  即便他們沒有學業上的壓力,能有更多時間泡在訓練場上磨煉基礎,到底中途又開小差被拉去打了幾場排球比賽,被拉開的基礎差距就只能靠大家的天賦和身體素質來彌補了。

  不過呢,高專最不怕的就是和別人比這個。

  伏黑站在打擊區拉開架勢,擺出了觸擊的動作,眼中一點寒芒跳動。

  來吧!

  新換上場的投手小川盯著伏黑的臭臉看了半晌,不知道為什麼就想起了青道的降谷曉,還把伏黑和降谷曉的臉畫上了線。

  他摸了摸自己空蕩蕩的額頭,心想:我果然還是應該留劉海的。

  捕手枡伸一郎打了半天的暗號也沒收到搭檔的回應,他仔細一瞧,果然發現投手正盯著自己身前的打者發呆呢。

  「阿常,你再開小差我就上去狠狠踹你的屁股了!」

  主裁判沒忍住朝他看了一眼,視線從個頭嬌小的捕手身上,移到投手丘上壯實得隨便一動肚子上就能翻湧起一陣肉浪的投手身上,然後眼神裡就多了幾分一言難盡的擔憂。

  這一腳踹上去,怕不是反彈回來的力能把你的腳給折了吧?

  不,不對,我可是主裁判,要維護好場上的秩序!

  主裁判把腦袋裡的胡思亂想匆忙搖了出去,對著一臉恨鐵不成鋼的捕手警告道:「比賽中禁止暴力威脅他人,隊友也不行。」

  可憐的捕手忙點頭答應,「是,抱歉,我不這麼說了。」然後,把面罩往頭上一扣,眼刀子往投手丘冷不丁地一甩,「給我好好投!」一字一句裡,全是冷冰冰的冰碴子。

  主裁判:……別以為你沒說不友善的詞語,我就聽不出你話裡的威脅!

  雖然自家隊長語氣森寒得就差一腳踹出來了,但小川皮糙肉厚防御力高得驚人,仗著天然呆的性格,依舊盯著伏黑冷峻的臉暗戳戳地心想「這人在學我」。

  伏黑能夠感覺到投手頻頻停留在自己身上的目光,但他今天鐵了心要安打上壘,於是在投手合手即將把球投出時突然改換成揮擊的握棒姿勢,准備把漸漸逼近的球給打出去。但是……

  不好!

  看著偏離了好球帶朝自己逼近的內角球,感受到凜冽的球風,伏黑趕忙側過身去後退著想要避開這顆壞球。

  但這一球偏得有些厲害,即便他已經後退一步讓開了,但球最後還是避開捕手靠近想要抓住它的手套,徑直砸到了伏黑的背上。

  「觸身球!」

  好痛!他這是被鐵球砸了吧!

  伏黑捂著被砸中的地方,疼得齜牙咧嘴。


第143章 換投後的寂靜無聲

  「怎麼樣,看見夏油大人了嗎?」

  「還沒看到……找讓我找找。」

  「咒術高專的休息室裡不就這麼點人嗎?哎呀算了,把望遠鏡給我吧,我來找!」

  「不要吵!我已經看見那個討厭的白頭發了!」

  「那夏油大人呢?!」

  「沒找到……我知道了!」看台上,一頭黑長直看起來很乖巧的女生把望遠鏡一扔,喊道:「夏油大人根本就沒來!所以我們才找了這麼久也沒找到他!」

  旁邊剛剛和她搶望遠鏡的黃頭發丸子頭女生把嘴一撇,不高興地抱著胳膊坐了下來。「早知道直接在手機上問夏油大人最近的情況了,今天也不至於白跑一趟!」

  「菜菜子,你不是也說了,要給夏油大人一個驚喜,所以才不讓他知道,直接從機場悄悄過來的嗎?」

  菜菜子的話被堵,沒好氣地拿起手機隨便亂按,「我哪知道今天只有那個討厭的白頭發在呀!算了,我現在問問夏油大人在哪吧。」

  兩分鐘之後,菜菜子和美美子發出一聲雀躍的驚呼,迫不及待地起身走了,只留下周圍幾個對著她們離去的倩影念念不舍的男高中生們。

  「剛剛和那個黃頭發不良一起走的黑長直JK美女是哪個學校的呀?她身上的校服我認不出來?」

  「你也注意到她了?嘿嘿,也是,她長得……挺好看的。」

  「我剛剛好像聽見她們說什麼白頭發的……現場白頭發的不就有個在那嗎。」男生朝咒術高專的休息室揚了揚下巴。

  「難道……她們是咒術高專的學生?」

  「也不一定。你們沒看網上嗎,很多女生覺得咒術高專的兩個帶隊老師長得帥,人多得都成立粉絲會了!你們該不會以為現場這麼多拿著相機的,是在拍熱血激昂的棒球比賽吧?」

  「……該死!長得帥的選手和我們競爭也就算了,現在連老師都來搶關注度,還有沒有天理了!」

  「五條老師,你在看什麼呢?」虎杖的手在五條悟面前晃了晃,把他的注意力重新拉回來,「加茂前輩還在等著你的指令呢。」

  五條悟笑道:「沒什麼,看見兩個熟人而已。」

  虎杖:「熟人?老師們又來給我們加油了嗎?」

  第五局上半,無人出局二、三壘,伏黑又被投手用顆觸身球送上了壘包。

  滿壘危機,成孔立刻叫了暫停,內野手全都聚集在投手丘上。

  伏黑看到那個個子嬌小的捕手對著新換上來的有他兩倍寬的投手的屁股踹了好幾腳,恨鐵不成鋼的罵聲連他這邊都聽到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捕手的罵聲起了效果,等比賽繼續後,雖然加茂已經在五條悟的指示下抓住投手的直球來打,同時萬分小心著他的螺旋球,但還是不小心中招,被一顆掃向內角的螺旋球給騙到,打出二壘方向無力的滾地球被封殺出局。

  幸運的事,三壘的乙骨在這顆球的掩護下安全跑回本壘,高專再得一分,7:3。

  被封殺出局的加茂折返回來撿起自己扔掉的球棒,然後看著一眼身後的投手,眼神裡充滿了疑惑。

  新田被拂面而來的勁風嚇得後退了一步,遠遠躲開那顆看著像是朝自己的臉砸過來的內角球。

  「strike!」

  站在打擊區看起來隨時都要砸中自己的球,等它乖巧地鑽進捕手的手套後,卻意外地聽到裁判好球的判定。

  那是顆蹭到內角好球帶邊緣的好球。

  已經兩好球了,下一球只要不是明顯的無差,無論如何都要揮棒!新田暗自想道。

  球投出來了。

  還是內角!

  新田看到球飛過來的位置後,立刻十指捏緊球棒,數著節拍將球棒揮出。

  呼的一聲破空聲,新田揮棒落空。

  球在進壘前的最後一刻,陡然向著新田所在的內角位置橫移了過來,還伴隨著小幅度的下墜,就是這一瞬間的變化躲開了新田的揮棒,將其三振。

  砰!一聲打擊聲後,投手丘上小山般龐大的身軀靈活地跑了下來,把滾到附近的滾地球撈起,慢悠悠地在手裡調整好四縫線直球的握法,這才把球扔給一壘手,將狗卷封殺出局。

  連續的出局。

  成孔在換上11號的小川常松後,刨除掉那個觸身球,他接連拿下三個出局數,沒讓高專繼續將安打延續下去。

  「那個投手是在投手丘上唱歌嗎?」新田捏著球棒沒好氣地跺腳衝了回來。

  加茂立刻看向他,「你也聽見了?」

  新田:「前輩你也聽見了?!難怪我總感覺耳朵裡飄過幾聲《面包超人》的歌聲呢!」

  「又是那顆螺旋球呢,老師。」乙骨拿著手套走到五條悟身邊,語氣中多了絲憂慮。

  成孔剛被打頹的士氣,在換上那個11號投手後,不知不覺間又回升了。

  「果然每個投手的球都是獨一無二的呀……」五條悟低聲呢喃著。

  他抬頭拍了拍手把大家的注意力吸引過來,「你們就要上場守備了我也不廢話,距離比賽結束還有四局,你們如果稍微努努力的話,每個人應該還有兩個打席。我只給你們一個打席的適應時間,等到最後一個打席的時候,無論如何都給我拼命打出去!」

  「今年夏天,我是打定主意要在甲子園度過的,好學生就要尊師重道,你們趕緊給我打起精神來幫助老師實現夢想,帶我進甲子園!」

  好學生們:……

  你是多麼不要臉,才會這麼理所當然地說出讓學生帶你去甲子園的話來呀!

  五條老師:「怎麼不說話?」

  好學生們:「(半死不活的語氣)是。」

  第五局下半,成孔的打序是從重新輪回一棒的枡伸一郎開始的。

  他不愧是被五條悟和夏油傑兩位老師齊齊點名認同的成孔隊裡威脅性最大的打者,他在敏銳地避開變速球後,猜中伏黑想要梅開二度用卡特球騙滾地球的想法,調整好位置一棒子結結實實地把球給打了出去。

  在他上壘後,二棒打者打出二壘方向的滾地球被封殺出局,但也協助他推進到了二壘。

  隨後,三棒和四棒兩位中心打線的強棒接連的兩支二壘安打,一口氣砍下兩分,7:5將分差追至2分。

  五棒和六棒打者在激起滿腔的鬥志,想要繼續將進攻延續下去時,高專的外野手們及時站了出來,兩個外野的高飛球接殺將成孔越發強勢的氣焰瞬間掐斷。

  第六局上半,高專的進攻半局,同時也是打序從二棒開始的強棒輪次。

  觀眾們看著計分板上位於二棒下方代表著上場打者的紅色下劃線,目光不自覺地挪到後面幾棒打者的名字上,充滿了期待。

  他們可是對上一局高專的接連四支安打印像十分深刻呢,都期待著高專能再來一次類似的精彩操作。

  但安打哪有這麼容易。

  好重!

  虎杖甩了甩被振得有些發麻的手,眼神中多了幾分凝重。

  就在剛才,不服輸的東堂故意挑選那顆螺旋球,想要和投手正面決一勝負,結果不出所料,他在球的打擊點的判斷上出現了細微差距,打出內野滾地球被封殺出局。

  錄像看了再多遍,也不如在打擊區親自體驗一次。

  雖然賽前早就知道成孔的這個11號中繼投手也是個棘手的家伙,去年就給青道造成了不小的麻煩,大家針對這家伙的投球也做了各種的應對方法,可等到自己親自和他對上時才發現,就算是了解他手中的底牌,也需要一定時間來適應。

  兩好球了,那顆球差不多該出來了吧?

  虎杖深吸了口氣,讓自己的心跳漸漸慢了下來,進入了百分百專注狀態。

  投手小川看著虎杖專注的眼神,露出了不高興的表情。

  「我不喜歡他的眼神。」他喃喃道,「場上最受矚目的人,應該是我。所以,拜托你趕緊下去吧。」

  球來了。

  虎杖忍著沒有動,盡量等到球進來後才快速揮動球棒,把已經橫移變化下墜的球打出去。

  白色的小球在棕色的沙土場地上跳動,三壘手兩步並做一步大跨步跑過去,彎腰把球撈起來。

  平日裡千百次訓練練就的身體反應力發揮作用,他把球撈起後一個小墊步,徑直把球傳向一壘。

  一壘處,長田翔平這個看似渾身結實得像塊鋼板的家伙,下一字馬倒是輕輕松松的,一秒鐘就把自己的身體拉成了長條狀,伸長胳膊先一步把球接住,將虎杖封殺出局。

  三上三下,還是有東堂和虎杖兩位強棒的輪次,高專被三上三下了。這還是這場比賽開始以來的第一次。

  「那顆螺旋球果然很麻煩。」虎杖皺著眉有些郁悶,東堂笑著把捕手護具遞了上去,「但我看你打中球了。我想,下一次,你一定遠遠地打出去上壘的吧?」

  虎杖點頭,眸光似火,「我一定會打出去上壘的!」

  換場後,成孔斷斷續續地打出兩支安打,並吧跑者送到了三壘得分圈。

  兩出局一三壘的情形下,二棒打者又打出一顆右外野的高飛球。

  眼看球就要在秤金次的身邊落地了,在觀眾們的驚呼聲中,只見他猛地像旁邊一撲,餓虎撲食般地把還在空中的球一把抓住死死地捏在掌心。

  「哇!怎麼樣怎麼樣,球落地了嗎?」

  看台上的觀眾激動了起來,有一小部分著急的甚至站了起來,伸長脖子往右外野看去。

  萬眾期待中,秤金次在地上滾了一圈停止,把一直被他緊緊捂在懷裡的手套高高舉起。外野的裁判定睛看去,那顆白色的小球正被他牢牢地捏在手套裡呢!

  裁判激動地舉起右拳前揮,「Out!」

  三人出局,高專又一次守住了!


第144章 一巴掌

  躲得過第一次,卻躲不過第二次。

  即便伏黑把投手板用出了花,不停地改變站位增加直球進壘時的角度,可隨著比賽進行到後半場,成孔的打者還是越來越熟悉伏黑的球路了,他的直球被抓到的次數也漸漸增多。

  第七局,高專又一次沒得分,將進攻機會交到了下半局的成孔手裡。

  「又是一支左外野的二壘長打!即便走下了投手丘,小島同學依舊在用自己的球棒來為隊伍爭取得分的機會!」

  在解說激情的聲音中,現場觀眾也為成孔的重炮打線送上了最熱烈的歡呼聲。

  下半局一開場,換到中外野的先發投手小島就抓住了伏黑的直球,把球打到左外野成功上壘。

  隨後,三打席三安打的怪物四棒長田翔平上場了。

  場上的氛圍變得焦灼了起來。

  前面的幾輪表現,已經證明了這個打者是擁有充足長打實力的打者。現在,跑者已經上到了二壘,如果再讓他打出一支安打,跑者完全有機會直衝本壘再得一分!

  7:5,再得一分分差縮小到一分,而後面的五棒、六棒甚至是換投上來的七棒,都擁有不錯的打擊能力,讓他們打得很順利的話,追平比分也不是沒可能的事。

  反正投捕之間的短暫停叫多少次都沒有限制,虎杖一看到長田上來了,立馬就起身喊了聲「time」,便朝著投手丘走了過去。

  「我們先用變速球打節奏差讓他揮空,破壞他的揮棒節奏,然後再用卡特球讓他揮空出局怎麼樣?」虎杖建議道。

  伏黑略微想了想,「不用變速球。」

  「雖然前面某輪中變速球成功讓他揮空了,但他的打擊節奏並沒有受到明顯的影響,他後面還是打出去了。」

  「變速球如果沒用好,就會變成一顆很好打的球。我有種預感,這輪對上他如果繼續使用變速球,很有可能會被他打中。」

  虎杖是個很尊重搭檔的捕手,他立刻點頭認同了伏黑的想法。

  兩人又商量了幾句,最終定下了以卡特球和快速指叉球交替直球使用,以外角球為核心的應對策略。

  虎杖轉身走回本壘的時候,發現長田正看著自己呵呵地笑著,笑容裡充滿了對安打的勢在必得。

  這家伙……

  虎杖心裡不爽地磨著牙,面上卻八風不動,一派『你狂任你狂,我必讓你黃』的強者風範。

  「四棒長田和投手伏黑的第四輪對決,第一球……外角的卡特球揮空!成田應該判斷這是顆外角球,卻沒想到球在進壘前突然逃離了他的攻擊範圍。」

  「第二球,還是外角球!長田揮棒……界外,是顆擦棒的界外球。」

  「這次,高專的投捕把球換成了外角的快速指叉球,球突然的下墜,長田的球棒僅削到了球皮。」

  「高專的配球很不錯,先一步搶到了兩好球,掌握主動權。接下來,長田需要再小心點了。」

  「第三球……投手轉身向二壘牽制,二壘safe。」

  「看來,高專的投捕在專心和長田對決的同時,還不忘留意二壘跑者的情況,很冷靜呀。」

  「第三球,從外角切換成內角的直球,打出去了!」

  現場觀眾們「哇」了一聲,視線紛紛隨著球遠處的方向望過去,目送著球落在三壘側看台最遠的地方。

  是顆界外球。

  長田的笑聲越發猖狂了,伏黑能從他的眼神中感受到濃濃的挑釁意味。

  直球果然被盯上了。伏黑垂下眼眸盯著手上滴溜溜打轉的棒球,一點點把指尖多余的松香粉轉走。

  虎杖又一次打出了快速指叉球的暗號。

  這顆球時伏黑最先學會的變化球,也是除了直球外用的最順手的一顆,關鍵時候,他還是願意相信它。

  伏黑先是轉身,用眼神把二壘的跑者牽制回壘包,然後才轉過身來把球看准虎杖的手套投過去。

  咚的一聲,球又一次被打中。長田把球撈起朝著右外野帶了出去。

  秤金次向前跑動把腰彎下,雙手把下墜的球給撈起來兜在懷中。

  長田翔平被接殺出局。因為球的落點很淺,二壘的跑者也不敢輕舉妄動。

  雖然伏黑逃過了長田的狙擊,但他沒能避開五棒緊接而上的球棒。一出局二壘後,五棒打者抓住了伏黑的直球打到了外野,二壘跑者大膽地直衝本壘,為隊伍追回一分。

  分差僅剩一分,伏黑每一球都投得十分小心,就這樣還是被七棒的小川又一次抓到直球給打到了外野。

  幸好,中外野有整支隊伍最讓人放心的隊長乙骨在。乙骨追著球向後一個滑鏟,趕在球落地前的最後一刻,用沒戴手套的右手抄了起來高高舉起。

  他狼狽地摔在地上,即便是這樣,高舉起的右手中那顆白色小球依舊穩穩地握著。一直盯著球快速靠近的外野裁判果斷地握拳前揮,「Out!」

  三出局,攻守輪換。第七局結束,雙方比分7:6,分差一分。

  第八局上半,高專依舊被三上三下。

  不過,狗卷和機械丸都是把球打到了外野,被接殺出局的。和上一局接連的封殺比起來,能把球打出去也算是個進步了。

  換場後的下半場,成孔和觀眾們注意到,高專換投了。

  先發投手移到了一壘,和他搭檔的捕手站上了投手丘,由替換的原一壘手東堂葵擔任捕手。

  「終於上場了,那個有一把好力氣的火球手。」成孔的隊員喃喃道,眼底卻跳動著期待已久的熱焰。

  隊長枡伸一郎見大家都來了精神,便看向了隊裡最讓人頭疼的後輩,坐到他身邊語重心長道:「阿常,最後一局對面的棒次又是從三棒中心打線開始的,依照他們的性格,肯定會全力以赴盡量多得幾分,好做個保障的,所以你……」

  「我知道。」小川打斷道,「去年那次輸掉了,這次無論如何我都不會讓他們得逞的。」

  「去年?」枡伸一郎蒙了一下,「去年咒術高專還沒……」

  很快,他就反應過來小川是什麼意思。

  他氣憤地一巴掌拍在小川有他兩只手臂那麼粗的胳膊上,「青道是青道,咒術高專是咒術高專,你別給我混為一談呀混蛋!你是不是還沒睡醒?趕緊給我打起精神來!」

  因為枡伸一郎吼得聲音太大聲,坐在一壘看台靠近選手席附近的觀眾,都能清楚聽見他充滿絕望的耳提面命。

  「哈哈,下面又開始了。」

  「哎呀,成孔的投捕搭檔是這樣子的啦。」

  「小川的球是投得不錯,就是他這個人嘛有時候確實……哈哈哈!」

  在觀眾們愉快的笑聲中,虎杖七球熱身結束,打者站上了打擊區。

  在他熱身的時候,已經有部分新觀眾注意到他不同尋常的球速了。

  「142km/h?熱身的時候隨隨便便投就能投出來142km/h?」

  「這小子的投球質量怎麼樣呀?能投能捕,要是投球質量還不錯的話,那可不得了了。」

  「這個叫虎杖的小子,上一場比賽也上場了,最快球速152km/h呢!控球的話也還算可以吧。」

  「152!東東京也有一個降谷曉了!」

  「瞧你這話說的,什麼另一個降谷曉,要也是東東京的虎杖悠仁呀。」

  棒球這項運動自誕生起,球速就是選手和觀眾們一直追逐的其中一樣很重要的指標。

  人們為分割氣流咆哮而至的高速球歡呼,為其吶喊,將關注齊聚到投出這驚天一球的選手上。

  不擅長球速的投手想方設法和打者鬥智鬥勇,最終拿下漂亮的三振獲得觀眾的掌聲時,火球手卻只需要一球,就能收獲觀眾熱情的歡呼聲。

  此刻,成為全場焦點的虎杖心裡想的卻是:如果我的控球有伏黑那樣出色就好了。

  第八局下半,雙方分差僅有一分,隨時能被成孔追上的局面,虎杖心裡多了幾分忐忑。

  見證過這麼多場比賽後,被他們打敗的對手在高專校歌響徹球場時悲傷成河的眼淚,他對競技體育多了幾分尊重的同時,也越來越珍惜留在場上的機會了。

  夏天,是一場漫長的一次都不能輸的殘酷單敗制鏖戰。只有留到最後的人,才是贏家。

  「虎杖。」伏黑喊了他一聲,「要是堅持不下去的話,我隨時可以換回來。」

  虎杖笑道:「伏黑,你就死心吧!你老老實實地守好一壘,我會投到比賽結束的。」

  我還要戰到最後一秒,在投手丘上迎接勝利呢。

  這輪成孔的棒次是從八棒的左外野手開始的。

  虎杖發現,成孔的打者除了他們的一棒捕手外,其他人都跟四棒的長田一樣,一站上打擊區就變身成為滿心滿眼只有對安打渴望的猛獸,氣勢可怕的很。

  他冷靜下來專心投球,球被蹲在本壘的東堂滿臉幸福地接入手套。

  不錯,brother的球質量很不錯呢!無論是速度、力道還是旋轉都很不錯,就是精准度還差了點,需要多練練。

  默默在心裡又回味了一邊球入手套的感覺,東堂這才把球扔回虎杖,然後拿冷眼往打者身上。

  打者還在感嘆虎杖的球速之快,冷不丁地就感覺後背一涼,他扭頭一看,正正地對上了東堂的冷眼。

  要知道,東堂可是兩個咒術高專校區占據『最難搞的人』排行榜第一名的人,當初同為京都校區的加茂和機械丸兩名同伴,都不敢輕易惹惱他,更別說成孔的打者了。

  那打者被他用眼刀子了幾刀,冷汗唰地一下就冒了出來。

  他……他怎麼這樣看著我?我好像沒……沒做出什麼冒犯的舉動吧?

  打者快速而深刻地反思了一下自己的言行,自認為無可挑剔,於是頂著脊背冰涼的感覺重新舉起球棒,准備盡快把球打出去,逃離這個鬼地方。

  打者沒有意識到自己心態受到東堂的威脅,變得有些焦躁了。等虎杖的球飛過來,他下意識地一揮,球咕嚕嚕地滾了出去,被時刻准備著的狗卷輕松撈了起來,傳給伏黑將其封殺。

  「一出局!」伏黑捏著球豎起食指高喊著一出局,這才把球扔回給虎杖。

  虎杖咧著口小白牙,高興地轉身喊著一出局和隊友們互動。

  他還記得五條悟說過,投手是場上的晴雨表,他的表現和情緒能影響到隊友的發揮,因此要做好投手的帶領作用。

  「生田,你太著急去打了。」

  被封殺出局的八棒剛回到選手席,就聽見站在出口附近面無表情地戴手套的枡伸一郎對自己這麼說道。

  他面上一紅,露出幾分懊惱來。

  「那個捕手給人的感覺太嚇人了,我一著急就……是我的錯。不過,枡,你和那小子對上的時候要小心,他的球像鉛球一樣重,不太容易打遠。」

  比阿常的球質還重的投球?

  枡伸一郎面不改色地點頭,「我知道了。」

  場上,九棒打者很快也打出內野滾地球被封殺出局。兩出局,輪到枡伸一郎上場打擊了。

  因為只要他也老實出局,虎杖這輪三上三下順利地結束這一局,因此當他站上來時,東堂也對他施以冷眼,抱有敵意,試圖在氣勢上孤立他,碾壓他,成為虎杖的助力。

  但能成為隊長的人,尤其是成孔這樣一群以肌肉壯漢為主的隊伍,枡伸一郎早就練就出一身足以抵抗冷眼與嘲諷,我自巋然不動的浩然正氣。

  他一點也不受東堂的影響,面色鎮定地站在左打席,還「哈」的一聲大喊,和虎杖的氣勢來了次正面對決。

  他的這番動作,反倒贏得了東堂的好感,對他另眼相看。

  還算是個有膽識的人。

  東堂輕笑一聲,把手套挪到了很靠近打者的內角位置,打算給他一個下馬威。

  虎杖在投手丘上的態度和伏黑不一樣,他是放任自流型投手,基本不會對捕手搖頭。東堂把手套放到那麼近的位置,他一點也沒想過球會不會砸到人,更別說害怕了,抬手就把球給投了出去。

  枡伸一郎看著球越飛越近,下意識地往後躲了一步,避開了這麼差點砸到自己腰上的『觸身球』。

  「Ball!」

  好快!他忍不住心想。

  球唰地一下從他的身邊飛過,隱約之間,他似乎還聽見了破空聲。他立刻看向計分板,149的數字馬上跳了出來。

  第二球,虎杖還是攻他的內角。

  因為有伏黑珠玉在前,虎杖那已經提升很多的控球落在主裁判眼裡就有了比較,於是這顆卡在好球帶邊緣界定有些模糊的球,就這樣被主裁判劃到了壞球裡。

  東堂扭頭冷冷地看了主裁判一眼,但他忍住了沒有發聲,並趕在主裁判看過來之前又把頭扭了回去。

  冷靜,高野不存在挑戰,結果都由裁判說了算。這時候和主裁判發生爭辯,對虎杖來說並不是什麼好事,反而更容易拉低主裁判對虎杖的印像分。

  東堂的隱忍倒是讓五條悟吃了一驚,他都站起來准備叫暫停,派順平上場傳令了。

  他的視線在虎杖和東堂之間轉了一圈,坐下時嘴角多了絲笑意。

  看來,在一次次比賽的考驗中,葵也發生了改變。

  兩壞球開局並不是什麼好消息。雖然接下來虎杖用一顆界外球賺回了一顆好球數,但緊接著墜到好球帶以外的快速指叉球沒能騙到打者揮棒,三壞一好的不利球數局面,把虎杖逼到了危險的邊緣。

  內角高的直球嗎?

  虎杖對著東堂微微點了下頭,合掌抬臂,小心地瞄准東堂的手套把球投出。

  還是內角球,要不要揮棒?

  枡伸一郎的心裡也在做著抉擇。

  球越飛越近,終於,他下定了決定,握緊球棒依舊沒動。

  啪!一聲清脆的球入手套的聲音。東堂舉著握緊球的手套一動不動地停在原地,主裁判深深地看了一眼,「Ball!Fourball!」

  很可惜,最後一球還是差了半顆球的距離,沒能投進好球帶裡。枡伸一郎賭對了,選到四壞球上壘。

  「哇!」

  看台上的觀眾們忽然激動了起來,大家紛紛看向計分板的實時球速顯示區,上面151km/h的數字清晰地印在每個人的眼底。

  「151!真的突破150大關了呢!」

  「當然是真的了,難道我還會騙你不成!唉,就是可惜那顆球是顆壞球。」

  「西東京有降谷,咱們東東京也有虎杖了!」

  「你這麼激動干嘛?」

  「你懂什麼?這是我們東東京的尊嚴與榮耀!」

  讓我們姑且不去理會東西東京之間的榮耀競爭,把目光放回到比賽中。

  因為枡伸一郎的四壞球上壘,第三個出局數還沒拿到,下一棒打者緊接著上場了。

  東堂看向虎杖的眼神中多了幾分嚴厲。

  他向裁判叫了個暫停後,徑直走上投手丘,還沒等虎杖開口說話,他就一個巴掌甩了上去。

  啪的一聲,別說虎杖了,就連裁判、成孔的隊員們以及看台上注意到這邊的觀眾都蒙了。

  這、這這是……怎麼回事?怎麼捕手上去就給了投手一巴掌?按道理來說,這時候捕手不是該盡其所能地安撫好投手脆弱的心靈嗎?

  「Brother,你的實力不止這麼點,冷靜下來好好回想一下前兩天訓練時的感覺。」東堂嚴肅道。

  「投球和黑閃一樣,不是單純用身體或者腦子來控制的,而是需要你身體的每一寸肌肉在大腦的控制下精准地用好每一絲力量。明白了嗎?」

  提到黑閃,虎杖立刻想到了交流會時兩人亦師亦友,他在東堂的指導下學會黑閃的場景。

  虎杖本就在運動項目上有著得天獨厚的天賦,現在東堂又把話說得這麼明白,他哪還有什麼疑問。

  他把頭重重地一點,「我知道了!」

  那頭,主裁判從東堂上去甩了搭檔一巴掌的震驚中清醒過來在,正准備上去呵斥他的這種行為,阻止暴力的發生,他才剛把腳抬起來,就看見投手丘上虎杖忽然抬手對著自己的右臉頰來了一巴掌。

  啪的又是一聲清脆響亮的巴掌聲,不遜色於剛才東堂的那一掌。虎杖的兩側臉頰頓時左右對稱,一片通紅。

  主裁判:……

  這對投捕到底有什麼毛病?好端端的為什麼喜歡扇巴掌呀?!

  因為虎杖毫不猶豫的自扇巴掌的行為,主裁判將他們的行為歸結於咒術高專獨有的投捕之間的鼓勵方式,猶豫了一下又把腳給放了回去,假裝剛才自己什麼也沒看到,不去理會。

  高專的選手席裡,五條悟和綺羅羅捂著肚子笑著一時半會止不住,順平尷尬地把臉埋在懷裡。

  場上,其他人紛紛背過身去,看天看地看風景,就是不去看投手丘上那對丟人的異父異母的好兄弟,伏黑臉羞得通紅,痛恨自己為什麼和這些人是隊友。

  「冷靜,冷靜啊!東堂沒有惡意,他這是在讓虎杖冷靜呢!」

  看台上,熊貓死死地抱著脹相*的胳膊,生怕自己一不留神,人就衝下看台去給自己的弟弟報仇去了。

  黑井努力憋著笑,一邊悄悄的把相機鏡頭對准了被熊貓『強人鎖男』的脹相。

  多麼感人的兄弟情呀!

  短暫的讓人摸不著頭腦的暫停結束後,虎杖就像被東堂的一巴掌給拍醒了,投出來的球就像一支支利箭,不,是一顆顆威懾力十足的導彈,呼嘯著就衝進了東堂的手套裡。

  打者只覺得球唰地從眼前飛過,留下一道來不及捕捉的殘影。還沒等他從高速球的衝擊中回過神來,下一球緊接著又來了。

  啪!啪!啪!啪的四聲,打者只勉強把其中一球掃到了界外,眨眼的功夫就被三振出局。

  「三出局換邊!」

  當裁判的聲音響起,打者才回過神來,呆呆著看著自己的球棒麻木地往回走。

  怎麼回事?怎麼才一會的時間,那個投手的球就像變了種畫風似的,充滿了不容抗拒的威脅性?

  小川慢悠悠地站了起來,一邊把帽子小心地壓在被他梳理整齊的那短短一釐米的劉海上,一邊跟捕手說:「前輩,你要不要也給我來一巴掌,說不定我也能爆發小宇宙,投得更好?」

  枡伸一郎聽得當場氣厥過去,恨不得馬上應他的要求給他來上一巴掌。

  「打你我還怕傷了我的手呢!你趕緊給我小跑上去站好了!最後一局了,給我認認真真地投!」


第145章 下一座峰頂

  比賽開始後的1小時47分鐘,比賽進行到第九局,比分7:6,分差僅1分。

  在雙方都剩余最後一個半局進攻機會的時刻,在這場勢均力敵的打擊大戰中,局勢隨時可能發生逆轉,誰也說不清最後會是誰贏得最終的勝利。

  觀眾們無疑是最期待的。反正無論誰贏,即將到來的最後一輪打擊大戰都能讓他們的腎上腺素飆升,讓心靈得到滿足。

  「這輪,高專的棒次很好呀,又碰巧輪到了中心打線的三棒。」

  「不知道他們能不能復刻第五局的四連安的精彩操作呢?」

  「哎哎,你們沒發現嗎?成孔那邊也是從三棒開始的中心打線!」

  「嘿!這不巧了嗎?中心打線和中心打線的對決,就看誰的更厲害了!」

  「我們且瞧著吧。」

  東堂再次打頭陣,昂首挺胸拽到不行地走上了打擊區(成孔視角)。

  枡伸一郎還對剛才東堂甩虎杖的一巴掌印像深刻,如今看著他都有些發怵。

  到底是什麼人才能這麼順手地甩隊友巴掌呀?而且被甩巴掌的那個還完全沒有丁點不滿的表現。

  這到底是支怎樣的隊伍?

  聽說,咒術高專是所和宗教有關的學校,難道這種風氣和他們的信奉有關?

  枡伸一郎心裡天馬行空胡亂想著,同時還不忘朝投手丘上的搭檔遞去眼神警告,讓頭疼的學弟好好跟著自己給出的引導來投。

  「東堂君,已經是最後一局了。投手會投什麼球,應該不用我來提醒你吧?」

  東堂的腦海中,不存在的記憶又出現了。

  千嬌百媚的高田醬倚在一顆櫻花樹下,在漫天飄落的櫻花中循循善誘地向他問道。

  東堂眼睛都不舍得眨一下地注視著高田,聲音溫柔道:「當然。那個投手的決勝球是向右打者外角逃離的超重螺旋球,這時候他有89%的可能性會投這顆球!」

  高田甜甜地笑著,「你真厲害。」說完,微笑著就要離開。

  東堂忙拉住她的手,有些不好意思地問道:「可以來個小高光波嗎?」

  「可以哦∼」高田笑著抽出手來,在東堂臉頰泛紅的欣喜注視中發射了個活力滿滿的小高光波。

  心滿意足接收到小高光波的東堂,感覺自己全身上下都每一個細胞都充滿了力量。

  於是,枡伸一郎目瞪口呆地看著身前這個嚴肅認真不動如山的打者,在0.5秒後向打了雞血似的忽然興奮了起來,然後光速揮棒,把那顆即將滑向外角的螺旋球給打了出去。

  砰——

  「打中了!球越過二游間頭頂的天空,朝著中外野飛了過去!」

  「好呀!」在打擊准備區等待的虎杖蹭地站了起來,揮舞著手臂看著越飛越遠的球。

  「等等,中外野手的站位很不錯,似乎……啊,接住了,三棒的東堂葵被接殺出局!」

  事態的發展沒能如願,虎杖揮舞的手臂還沒來得及放下,球就被接住了。

  這還不是最關鍵的。

  當扔下球棒衝向一壘的東堂轉過身來,他才發現對方那張恍惚的臉上此刻的表情有多頹喪。

  沒能實現小高田的期待安打上壘對他的打擊太大了。

  「東堂……」

  他伸出想要喊住對方好好安慰一下,但東堂就像沒看到他似的,連扔在地上的球棒都沒顧得上去撿,就著這副游魂的狀態就回了休息室。

  最後,球棒還是准備去打擊准備區的乙骨給撿回去的。

  「虎杖,加油。給自己的這場比賽來個完美的收尾吧。」乙骨還不忘給他加油。

  我會的。虎杖捂著自己的胸口心想,連東堂沒能實現的那一份,我也會帶上的。

  懷揣著這樣的想法,於是等到虎杖站上打擊區後,枡伸一郎發現,解決掉個麻煩,緊跟著又來了個更大的麻煩。

  這支隊伍真讓人頭疼。

  當虎杖下定決心認真做一件事的時候,他的注意力無比集中,任何外在因素都不能影響到他。

  橫移著飛出好球帶的螺旋球被虎杖躲了過去,沒有揮棒。攻向內角的球被他全力掃到了很遠的界外。

  回憶著球接觸到球棒上反饋回來的觸感,虎杖大膽的把球棒握到了最末端。

  小川依舊唱著自己忠愛的那首歌。小小的投手丘上,沉浸在讓自己心安的歌聲中,他再次將球投出。

  虎杖沒有急著揮棒,他耐心地等球稍微進來一點,才趕在最後時刻快速將球棒揮出。

  砰的一聲,白色的激光又一次急速衝出內野,向著外野那大片廣闊的天空飛去。

  「飛出去了!直擊左外野和中外野之間本壘打!」

  「繼成孔的長田翔平在第二局打出一支本壘打後,第九局上半,咒術高專的虎杖悠仁也打出了他們的第一支本壘打!」

  「同樣是四棒,同樣是飛出球場的陽春本壘打!不愧是公認的兩支強大隊伍,在本壘打的競爭上,兩支隊伍也互不相讓呀!」

  觀眾席也被虎杖的本壘打點燃,在眾人的掌聲、歡呼聲中,虎杖一邊朝隊友和觀眾們揮舞互動,一邊小跑著繞場一圈,不緊不慢地踩上了小小的本壘板。

  「悠仁——」

  親哥脹相都快高興瘋了,瘋狂地在看台上招手和弟弟互動,完了還不忘找黑井反復確認有沒有錄下自家弟弟帥氣的一幕。

  東堂這會兒已經從安打失敗的打擊中恢復過來,等在選手席的門口,第一時間給自己的好兄弟道賀。

  「打得好,我的摯友!」

  「悠仁,不錯。不愧是我們的四棒!」五條悟笑嘻嘻地豎起了大拇指,「要是下半場你的投球也像你的打擊那樣優秀就好了。」

  虎杖老臉一紅,「我會努力的,五條老師!」

  在大家還沉浸在虎杖本壘打的激動中時,乙骨很會抓機會的抓住了成孔受到本壘打的衝擊心神不寧的機會,成功打穿二游間上壘。

  在很想復刻自己第五局安打操作的秤金次和投手糾纏的時候,乙骨大膽地趁著投手抬臂投球的時候進行盜壘。

  捕手抓住偏移到外角的球就朝二壘扔了過去,補位到二壘的游擊手伸長胳膊去接球,但球在乙骨滑壘的衝擊下沒抓住掉了!

  跑者盜壘時,只有觸殺才能將其淘汰出局。於是,在游擊手吊球的情況下,乙骨成功上壘,盜壘成功!

  乙骨的盜壘贏得了高專選手席裡的一致好評,已經榮獲隊友加封『盜壘之魂』稱號的狗卷,也滿意地連連點頭,嘴裡一直念著「金槍魚蛋黃醬」。

  都說有得必有失,高專在盜壘上贏下一城,秤金次的打席就遺憾的沒能逃出成孔的內野封鎖,打出三壘方向的滾地球被封殺出局。

  他的遺憾出局也不能算沒有貢獻吧,至少在他上壘失敗的時間裡,二壘的乙骨又敏捷的從撿到球的三壘手身後衝了過去,順利推進到三壘。

  用秤金次的一個打席換到乙骨從一壘一口氣推進到三壘,這筆買賣很劃算。

  五條悟是這麼安慰他的。

  如果這對於一個爭強好勝的打者來說算是安慰的話。

  兩出局三壘,下一位打者,是七棒的伏黑。

  「惠,已經兩出局了,不能用犧牲觸擊了哦∼」在伏黑上場後,五條悟扯著嗓子衝他喊道。

  伏黑當即就黑了臉。

  他知道五條悟的意思,他是在暗示交流會那次自己沒有主動進攻,而是選擇觸擊幫助野薔薇進行推進的事。

  這都多久的事了,他還記得!

  伏黑咬牙在心裡將某人臭罵了一頓。

  也不知道是不是心裡的怒氣太盛的緣故,他這一棒子下去,竟然真的把球給打了出去!

  球咕嚕嚕地從二游間穿了過去,他成功上壘,而三壘的乙骨也安全地回到了本壘!高專再得一分,9:6!

  這場比賽,高專的最終得分是9分。

  兩出局後,八棒的加茂打出游擊手後方的小高飛球被接殺出局。

  如論如何,高專的進攻已經結束,他們將帶著3分的領先嚴防死守住成孔的最後一波進攻。

  「給對面一點顏色瞧瞧,加油!」

  打者上場前,成孔的所有隊員在選手席外圍成一圈,高聲喊出了挑釁意味很濃的口號。

  「虎杖,他們說要給我們點顏色瞧呢。」東堂的胳膊倚在虎杖的肩膀上對他笑道。

  虎杖手裡攥著顆棒球,手指在粗糙的縫線上摩挲了幾下,看著他們沉聲道:「我不會讓他們得逞的!」

  第九局下半,成孔的最後一個半局的進攻。

  分差三分,打序是從三棒的中心打線開始的,追平甚至是逆轉不是沒有可能。

  所有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緊張忐忑地等待著事態的發展。

  熊貓所帶領的由貓粉和顏粉所組成的龐大自來水應援團,已經完成了他們的使命,大家紛紛安靜地坐了下來,握緊汗濕的手心等待著結果的到來。

  三棒打者是換投後接任中外野位置的先發投手小島。

  在開頭就被虎杖用兩顆好球逼到懸崖邊後,他反倒冷靜了下來,耐心地和虎杖黏了起來,不好打的球都盡量掃到界外去,一來二去的,竟然讓他等到了三顆壞球。

  球數滿了。這下子,他也沒有退路了。

  小島緊繃的情緒終於略微松泛了些。

  下一球,虎杖把球投向了外角。

  小島看著球飛過來的位置,略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沒有出手。

  一秒鐘的漫長等待後,他聽到了身後主裁判念出了他希望聽到的那個結果。

  「Fourball!」

  這顆球距離好球帶差了一點,打者選到四壞球上壘了!

  接著上場的長田眼神依舊如猛獸般,充滿了威脅性,但他意外地擺出了觸擊的動作。

  最後一個半局,分差三分,著急追分的時候,他又是四棒,高專還沒傻到相信他真的會犧牲觸擊。

  見高專完全沒有被騙到的樣子,他聳了聳肩,在虎杖抬手准備投球的時候果斷地切換成揮擊的姿勢,然後一棒子把球掃到了界外。

  虎杖和東堂緊接投快速指叉球,試圖讓他揮空搶兩好球,或者打出滾地球被封殺出局,但長田的嗅覺靈敏得很,握著球棒一動不動。

  球數一好一壞,東堂決定用外角球來試試他。

  時速150km/h的直球呼嘯著朝本壘鑽了過去,長田掄圓了胳膊用力把球打了出去。球落在他的球棒上就像被顆鉛球全力撞擊,但他憑借著自己的蠻力,硬生生地把這顆沒能咬准球心的球給帶了出去。

  球從伏黑的手邊穿了過去,朝著右外野滾了過去。

  「三壘!」東堂甩掉面罩急聲大喊。

  秤金次在右外野邊線將滾了許久的球截停撿起來看向三壘,原來在長田把球打出來之前,一壘的跑者就已經起跑了朝著二壘衝了過去。

  而三壘壘指在注意到球漏到右外野,並沿著邊線一路向前滾動後,他估算了下秤金次把球撿起需要耗費的時間,以及球從右外野回傳的距離,他竟然富貴險中求,大著膽子揮手放行,讓跑者不要減速,繼續朝著三壘衝過來!

  秤金次不敢耽擱,立刻瞄准三壘,用力把球擲了過去。

  加茂一只腳踩著壘包,另一只腳踏出去伸長了胳膊去接球。煙塵滾滾間,三壘裁判定睛看著壘包,雙手用力攤開。

  「Safe!」

  盜壘成功!

  無人出局,跑者在一三壘,成孔也回敬了高專一次漂亮的盜壘。

  「對面的家伙……」秤金次磨了磨牙,眼神漸漸冷了下來。

  五棒打者上場後,也擺出了觸擊的動作。

  不過,現在三壘有人,誰也說不定他們到底是犧牲觸擊先搶下一分再說,還是繼續相信選手,讓他打出來。

  東堂看向休息室的位置,五條悟想了想,一秒鐘後給出了內野驅前守備防止搶分觸擊的指令。

  「高專驅前守備了!看來,他們一分也不想丟呀。而成孔的五棒打者回頭向監督又確認了一遍指令,還是觸擊的姿勢沒有變,看來,他們也很想咬下這一分呀!」

  「第一球,外角直球,好球!打者沒能觸到。」

  「第二球,緊貼著好球帶邊緣的快速指叉球,打者及時收棒,是顆壞球。」

  「第三球……打者觸了!球向一壘方向滾動,驅前的一壘手跑了過來,球滾出了一壘線,出界!」

  「已經兩好球了,打者是否還要繼續選擇觸擊?」

  「還是觸擊的姿勢……打者舉起了球棒!揮棒打出去……他沒能打中,這是顆突然下墜的快速指叉球,打者揮空三振!」

  向本壘跑來的跑者忙折返回三壘,不敢輕舉妄動。

  一出局一三壘,高專的危機還沒結束。

  六棒打者上來後,和五棒一樣,還是擺出了觸擊的姿勢。

  或許出局數增加了一個,對他們追分不利,打者采取的是假觸真打的戰術。

  咚的一聲,球彈跳著朝著二壘滾了過去,三壘的跑者立刻全速衝刺,朝著本壘撲了過來。

  機械丸上前接球,誰知球在他的手邊發生了一個彈跳,從他的肩膀上躍了過去。機械丸也是果斷,他立刻向後躺去,手臂在空中一伸,精准地把球抓住,然後毫不猶豫地朝二壘擲了過去。

  因為躺在地上發力不夠,球第一時間沒辦法到達二壘。

  狗卷也是個大膽的,他的目光在球和朝著二壘衝過來的長田之間轉了一圈後,他果斷放棄壘包上前把球撈起,捏著球的手套像裝上了定位追蹤器,一把拍在了迎面撞上來極力想要扭腰避開的長田背上。

  以一種常人難以想像的方式完成觸殺後,狗卷立刻向一壘傳球。已經在一壘就位的伏黑一只腳踩著壘包努力墊起來,將那顆傳得有些高了的球死死地抓住。

  一壘裁判看了眼因為撲壘粘了滿臉泥沙的打者,又看了看轉身向自己展示手套裡的球的伏黑,僅0.5秒的思考後,他立刻右手握拳用力向下揮去。

  「Out!」

  最終還是狗卷的傳球先到達一壘。

  高專在機械丸、狗卷和伏黑的三人接力下,以一種神乎其技的方式完成雙殺,拿到最後的兩個出局數,9:7戰勝成孔學園,挺進八強!

悠于 2025-5-10 14:02

第146章 夏油大人!

  比賽就這麼觸不及防地結束了。

  七棒的小川甚至握著球棒准備朝打擊區走來,可還沒等他走出幾步,剩下的兩個出局數就被高專攥在了手裡。

  「463雙殺!」

  「最後,咒術高專用一個解說也無法想像的美技守備拿到雙殺,殺死了比賽!」

  「讓我們恭喜咒術高專9:7戰勝成孔學園,挺進八強!」

  在一壘裁判握拳給出出局判決的瞬間,順平從休息室裡衝了出來,和投手丘上的虎杖抱在了一起。其他隊友也從四面八方彙聚過來,擠在一起互相擊掌以示慶賀。

  「結束了?」小川看著投手丘上擠作一團、臉上洋溢著燦爛笑容的高專隊員們,似乎還沒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

  枡伸一郎低落地走出來,在他的後背上輕輕拍了拍,「阿常,走吧,列隊了。」說著反手就要拉著他一起走。

  他第一下還沒拽動小川。他疑惑地看過去,只見小川直直地盯著他,問道:「前輩,我們又輸了嗎?」

  他還打算在自己的打席的時候打支大的,把比分追回來呢。

  枡伸一郎的嘴角向下緊抿著,忽的抬手像是要像往常那樣,衝他他的後腦勺來上一巴掌,但他的手猛地抬起來後,還是輕輕地落在了對方的肩上。

  「笨蛋。」他強忍著鼻酸輕聲罵道。

  他仰望著頭頂艷陽高照下的碧藍天空,感受著七月的陽光灑在皮膚上被風吹拂帶來的陣陣熱浪。

  他已經三年級了。他在高中的最後一個夏天,結束了。

  高專的校歌回蕩在球場的每一個角落。隨著一場場比賽贏下來,虎杖從剛開始的全然陌生,到如今已經能伴隨著歌聲大聲地唱了出來。

  伏黑站在他的身邊,被他歌唱的大嗓門震得頗為無奈。

  虎杖注意到他在看著自己,他咧著口大白牙燦爛地笑著,等歌聲一停就高興地喊道:「伏黑,我們贏了!我守住了,沒讓對面贏!」

  當然了,社交恐怖分子也沒有忘記其他小伙伴的功勞。

  他頭一轉看向最後拿下雙殺的兩名大功臣,「機械丸、狗卷前輩,你們的雙殺太漂亮了!最強二游間,你們實至名歸!」

  機械丸不在意地擺擺手,狗卷自豪地豎起大拇指衝他眨了下眼睛,「腌魚子!」

  接著,虎杖又望向身旁另一側站著的東堂,誇道:「東堂,幸好有你幫我蹲捕!下次投球的時候,如果我又找不到狀態,你一定要像今天這樣及時提醒我!」

  伏黑終於沒忍住吐槽道:「還是別了吧。大庭廣眾下扇巴掌太奇怪了,別人還以為我們是崇尚暴力的學校呢。再說了,被高野連認定為暴力事件的話,球隊會被禁賽的。」

  虎杖震驚:「什麼?會被禁賽!」

  他忽然想到剛才比賽的時候東堂扇自己的那一耳光,慌了起來,「那我們剛剛……」

  「今天是我們運氣好,你後面又自己來了一下……」伏黑眼神古怪地瞥了他一眼,「裁判估計以為你有什麼特殊的癖好吧,所以沒有追究。但如果遇上一個較真的裁判,那就不好說了。」

  虎杖這才放松下來,心有余悸地拍著胸口,「那就好,那就好。東堂,我看你以後還是換種方式讓我清醒吧。」

  東堂皺著眉點頭。

  「不對。」抬腳往回走的虎杖猛地停下腳步,他唰地扭頭看向伏黑,「你剛剛那話是什麼意思?什麼特殊癖好?伏黑,我總感覺你在罵我。」

  被猜中心思,伏黑鎮定自若地和他擦肩而過,「別瞎想。趕緊收拾東西回去吧,我想再練練投球。」

  「哦,好。」單純的虎杖立刻就被轉移了話題,「你想練什麼?」

  「今天感覺卡特球投起來還不夠流暢,就以直球和卡特球為主吧。」

  看著互相討論著走回休息室的兩人,新田衝順平擠了擠眼睛,嘀咕道:「虎杖也太好忽悠了!被罵了也不知道,注意力三兩下就被轉移走了。」

  順平笑道:「虎杖其實很聰明的,他只是不計較這些。」

  新田撇了撇嘴,斜眼看著順平吐槽道:「虎杖在你眼裡,那濾鏡厚的都比天元大人的薨星宮還深了。」

  五條悟雙手叉腰在休息室裡笑著喊道:「可愛的學生們,你們的表現老師很滿意!我們距離甲子園又更近一步了,讓我們一起鼓掌慶賀一下!」

  「好耶!」呱唧呱唧稀稀拉拉的掌聲響起。

  可惜,響應五條老師號召的,除了乙骨、虎杖順帶一個順平外,其他人早把尊師重道這個詞丟到了天邊外。

  花開兩朵各表一枝。

  在高專與成孔激戰正酣的時候,兩個穿著JK制服,長相一模一樣,氣質卻截然相反的女生出現在了某所高中的門口。

  黃頭發的丸子頭把鼻梁上的墨鏡摘下來,盯著校門口的牌子念道:「緋椿學園……是這裡沒錯吧?」

  旁邊的黑長直看著手機裡導航出來的地址又確認了一遍,「是這裡,沒錯。」

  「很好!」黃頭發一拍掌,率先拉著行李箱往裡走,「上吧!」

  緋椿學園的室內體育館裡,四個整齊劃分好的排球場上掛著球網,地上散亂了許多紅綠白三色相間的排球。

  身著好幾種不同顏色訓練服的女生們分散在體育館內的各個角落,除了身著粉色和淺藍色訓練服的兩支隊伍還在場上激情互扣外,其余幾支隊伍都坐在角落休息,順便圍觀場上還未結束的對決。

  「嘖嘖,賽琳娜的快節奏扣球還是這麼厲害,我看高專堅持不了多久了。」其中一個穿著淺綠色訓練服的短發女生咋舌道。

  旁邊曲著腿和別人閑聊的一個黃色訓練服的棕發女生問道:「截止到目前,緋椿和高專對上的戰績如何了?」

  一個丸子頭馬上答道:「對決十場,緋椿七勝三敗。」

  「哎喲,高專還贏了三場呢!進步很大呀!」

  一個人指了指真希和野薔薇,「喏,她們倆硬生生扣出來的。那兩個家伙就像不知疲倦的鐵人一樣,賽琳娜都累得直喘粗氣了,她們還跳得跟早上訓練剛開始似的,簡直就是怪物嘛。」

  「不然人家怎麼初出場就拿到准優勝,八月和緋椿一起去全國大賽了呢。」

  在眾人閑聊之際,場上,隨著賽琳娜的一記大角度斜線扣球落地,25:21比賽結束,高專對戰緋椿的訓練賽戰敗次數又增加了一次。

  真希用袖子擦了把汗,帶著累得夠嗆的隊友們走到球館的門口,高喊道:「環繞球館跑五圈,go!」

  看著嘩啦一下跑沒影的高專隊員們,其他人感同身受,仿佛自己的腿似乎也軟了下來。

  「每天都要繞場跑這麼多圈,我看呀,等合宿結束,她們都能無縫銜接去參加馬拉松了。」

  「哈哈哈!」

  歡快的笑聲響徹球館。

  「她們參加馬拉松能不能贏我不知道,但合宿結束後,她們體力不太好的二傳手和自由人,耐力肯定得到了提升。」

  這些天來,幾支隊伍不停地打循環賽,各支隊伍的短板大家都十分清楚,高專的自然一樣。

  聊到這裡,有人不禁湊到新山身邊,問道:「你們就不怕春高預選賽的時候,你們又和高專遇上了,到時候很難解決她們?」

  新山詫異道:「怎麼會呢?我們既然敢邀請高專來參加我們的合宿,自然有信心再次打敗她們。」

  她笑著大拇指只想自己,「我們就是最強的!」

  「好累啊!」

  球館外,在真希壓陣趕鴨子似的催促下,終於所有人都跑過了終點,完成了跑五圈的懲罰。

  理子累得原地倒了下來,和野薔薇並排躺在草地上。

  她透過頭頂的層層疊疊的樹葉,望著碧藍天際中一大團棉花糖似的蓬松的雲哀嚎道:「一天,還有一天這個該死的合宿才結束!好想搭乘時光穿梭機立刻跳到後天呀!」

  野薔薇懶洋洋地用胳膊推了她一下,「合宿多好呀。每天都有這麼多支隊伍陪著我們打練習賽,我感覺我的扣球更厲害了。」

  真依有氣無力地擠出一句:「怪力女。」

  野薔薇在這場刷日常般的嘴炮大戰中,已經慢慢練就出了『無傷內甲』,真依這點攻擊沒對她造成半點傷害,她甚至還笑著接受了這個稱號,「怪力女這個稱號挺不錯的。主攻手嘛,就得有一把好力氣。」

  真依被她的厚臉皮噎住了,翻了個白眼沒力氣再鬥了。

  「好了,別在這躺著了。」真希笑著踢了踢野薔薇的大腿,「快起來,進去休息更涼快。」

  理子拽著旁邊的三輪霞的胳膊爬了起來,撒嬌道:「三輪,我走不動,你能背我嗎?」

  自己的腿也有些軟的三輪霞尷尬笑了,但不好意思拒絕,正思考著該怎麼辦時,不遠處傳來幾聲令人不愉快的咋舌聲。

  「嘖嘖嘖,你們怎麼這麼狼狽呀?不行,我得趕緊拍下來。」

  話音剛落,哢哢的拍照聲緊跟著就響了起來。

  野薔薇一邊用手擋著臉,一邊不爽地嚷嚷著靠近,「你們誰呀?沒經過同意就對著別人亂拍,這種行為很沒有禮貌知道嗎?」

  黃頭發的JK少女靈巧地躲開野薔薇撲過來搶手機的手,微笑著把手搭在身旁黑長直少女的肩膀上,拿著手機的那只手還得意洋洋地晃了晃手機。

  真希攔下憤怒的野薔薇,仔細看了幾眼兩名長相一樣的女生,「……是你們。」

  「啊?真希姐,你認識她們?」野薔薇問道。

  沒等真希回答,在球館裡等了許久也沒見女生們回來的夏油傑走了出來,「你們原來在這呢,怎麼不進去?」

  野薔薇讓開一個身位,指著兩位不速之客不爽道:「夏油教練,她們……」

  「夏油大人!」兩道異常熱情的聲音蓋過了野薔薇,也將她的話打斷了。

  她的眼睛瞪得像銅鈴,受到了不小的驚嚇,「夏油大人?!」


第147章 你又沒說不能選

  緋椿學園的室內體育館裡,來了兩位不速之客。

  新山蹭到野薔薇身邊,用胳膊輕輕推了推她,悄聲問道:「那兩個……又是雙胞胎,你們學校怎麼這麼多雙胞胎!她們誰呀?你們的新隊員?」

  野薔薇不爽地嘖了一聲,「她們才不是我們學校的學生呢,兩個不相關的人罷了。」

  她還在記恨剛才菜菜子未經她的允許,就私自拍照的事。

  雖然她本人天生麗質,但在她剛跑完五圈,滿頭大汗十分狼狽的時候拍下來的照片,想想都不會好……咳咳……雖然不會差到哪去,但肯定是等她收拾打理好、擺好姿勢拍出來才最好看呀!她可是要當偶像的人!嘁!

  靠窗擺著的一張長凳上,夏油傑被熱情的枷場姐妹包圍了。兩人就像兩只歡快的百靈鳥,圍著他嘰嘰喳喳的有說不完的話。

  她們一邊跟夏油傑分享自己旅行中的見聞,一邊還源源不斷地從行李箱裡掏出她們帶回來的手信,短短幾分鐘就堆滿了長凳空余的地方。

  任由她們紓解了許久未見的激動心情後,夏油傑這才微笑道:「好了好了,一會我們還要練習呢,你們先把東西收回去吧。」

  美美子有些失望道:「夏油大人,你不喜歡我們給你帶的禮物嗎?」

  夏油傑把手裡被硬塞過來的糖果輕輕放下,哭笑不得地看著身邊都堆成一座小山的禮物堆,「喜歡。但你們也帶太多了吧。」

  「這樣吧,反正這麼多吃的我也吃不完,你們介意我把它們分給大家嗎?」他指了指周圍一圈看過來的女生們。

  菜菜子思考了一下,勉強點頭答應,「好。」

  真希看著主動給大家發吃的的枷場姐妹,驚訝道:「她們這會兒竟然這麼乖巧?」

  「她們以前很難相處嗎?」理子不解道。

  野薔薇:「從剛見面時的場景也能猜到呀。你就當她們是加強版的真依就行了。」

  「哈?」真依黑了臉,「你什麼意思?」

  三輪霞默默後退了一步,「別吵架,別吵架……」

  分享美食是最好的認識新朋友的方式。在各位監督貼心的延長休息時間的安排下,枷場姐妹的禮物派發活動進行得十分順利。

  嘴裡吃著枷場姐妹從天南海北帶回來的各色美食,眼睛看著菜菜子手機裡拍下的全球各地的美景,一群女高中生們「哇」聲一片,可羨慕這姐妹倆了。

  津美紀啃著一塊美美子遞過來的餅干,忽然想到一個問題。

  「對了,當初為什麼她們倆沒像我和理子一樣,來高專呀?」她問道,「不是說咒……那件事之後,都要來高專嗎?我看她們的年齡和我們差不多。」

  「是她們自己不想來高專。」坐在後面的夏油傑主動解答道。

  他摸了摸鼻尖,似乎有些尷尬,「我現在算是保外服刑,以工代刑的一種,不能隨意離開高專的監控範圍。」

  「當初,悟……帶我回高專的時候,她們姐妹倆的反對就格外激烈,估計是討厭上高專了,更別說讓她們也來了。」

  他的話說完,周圍的高專女生們默默停了手裡的動作。

  糟糕,這段時間天天聽他的指導,都忘了他現在還是個『服刑的罪犯』,她們的監督是某個讓人火大的白發男,不是眼前這個笑眯眯的一撇劉海!

  新山似乎特別喜歡和高專的人混在一起說話,這不,她又跟著分發完禮物的枷場姐妹過來了。

  走過來的路上,也不知道她說了什麼,引得菜菜子哈哈大笑,就連夏油傑都意外地看了過去。

  新山:「唉,要是菜菜子你們也會打排球就好了。像真希和真依她們就很厲害,一個是實力強悍的王牌,一個是二傳手這個全隊的大腦。如果你們也打排球的話,高專就有兩對雙胞胎了!想想對手遇到你們的畫面,肯定很有意思!」

  「排球?」

  菜菜子不高興聽到對禪院姐妹的誇贊,她自詡自己和美美子不遜色於真希和真依這兩姐妹,又嫉妒這段時間她們能天天跟著夏油傑,聆聽他的教導。

  她和菜菜子對了個眼神,便抱著胳膊說道:「排球我們會呀,這有什麼難的。」

  高專隊員們全都看了過來。

  新山驚喜道:「你們會打排球?!」

  「要不……趁著休息時間還沒結束,你們*和禪院姐妹比一場?雙胞胎和雙胞胎之間的對決,肯定很有意思!」她建議道。

  說完,她就星星眼地來回望著兩對姐妹花。

  「比就比!」枷場姐妹率先答應。

  真希挑眉看向真依,真依皺著眉想了想,「那就比吧。」

  她不喜歡這對姐妹囂張的態度。

  「很好!」新山高興得不行,她清了清嗓子,挺直腰杆意有所指道:「兩個人沒辦法組織完整的防御與進攻,那就打最方便快捷的三對三吧,你們各自再挑一個人當隊友。我是建議你們選個厲害的隊友的。」

  說完,她又朝球館裡坐著的其他幾支球隊的隊員們喊道:「大家想要參與的可以舉手自薦,讓兩對姐妹花挑選。」

  人的本質就是愛湊熱鬧,再加上大家嘴裡都吃著枷場姐妹分享的食物,當即就有不少人舉手申請加入,期待能參與到這場很有意思的雙胞胎對決中。

  在新山充滿期待的眼神中,在其他人嘰嘰喳喳猜測誰會被選中時,真依毫不猶豫地拉著身旁的西宮桃站了起來,「桃,我們一起!」

  「唉?」新山的臉當即垮了下來。

  她真的很想和禪院姐妹聯手打一次!

  野薔薇笑著拍手給禪院姐妹加油。雖然她也遺憾自己沒被選上,但仔細想了想,她還是挺滿意這個陣容搭配的。

  進攻得分有真希這個全隊最強大炮,防御有西宮桃後防線保障的自由人在,托球的又是真依這個主力二傳,她們三人就是支撐高專這支隊伍必不可少的支柱,由她們上場再合適不過了。

  新山的第一期望落空,她立刻把目光又投向了枷場姐妹。

  可惜,枷場姐妹也要讓她失望了。

  被所有人注視著等待著答應,菜菜子毫不猶豫地指向身後靠窗坐著的夏油傑,「我選夏油大人!」

  全場寂靜。就連夏油傑都愣在了原地。

  野薔薇最先反應過來,怒道:「哪有打比賽把教練叫上的呀!」

  菜菜子反駁道:「你們又沒說不能選夏油大人!」

  「這不是共識嗎?」

  「哈?我們又不是排球隊的,誰知道呀!」

  「你……」

  「好了好了。」夏油傑走過來把手輕輕搭在枷場姐妹的肩上,失笑道:「你們選其他人吧。」

  菜菜子不高興地撇撇嘴,終於將視線投向了還在發愣的新山身上,然後沒精打采地指著她,「那就她吧。」

  被選中的新山還沒反應過來,茫然地啊了一聲。

  美美子盯著她看了幾眼,湊到菜菜子耳邊嘀咕道:「她看上去不太聰明的樣子,沒問題吧?」

  終於回過神來的新山怒道:「誰看起來不聰明了!」

  因為半個小時後還有一場比賽,這場比賽將決出最後一個八強名額,所以手握八強資格的男生們並沒有急著回去,而是來到看台上近距離觀賽。

  虎杖指著投手丘上摘下帽子擦汗的那名投手,語氣新奇道:「哇!那個投手留了個飛機頭耶!」

  你的語氣干嘛這麼羨慕?難不成你也想理個和他一樣的發型?伏黑腹誹道。

  新田:「哇啊!這支隊伍好奇怪,選手們一個個看起來好像不良!」

  在用顆變化球拿到最後一個出局數後,兩支隊伍換場,剛才那個飛機頭的投手帶上頭盔扛著球棒又踏入了打擊區。

  伏黑意外地看著計分板上所顯示的那名投手的棒次,四棒,又一個打中心棒次的ACE。

  場上,那名叫梅宮的投手他的棒子可一點也不軟,砰的一聲就把對手的球扛到了外野,一口氣衝上了二壘。

  乙骨:「老師,這就是你讓我們注意觀察這支隊伍的原因嗎?」

  五條悟翹著腿坐在最後一排,笑道:「鵜久森,就是他們在去年秋季大會中,干掉了剛從甲子園回來如日中天的稻實。一支有實力打敗甲子園准優勝的隊伍,怎麼樣,好不好奇?」

  乙骨笑著點頭,「能戰勝稻實,確實很厲害。我還記得,也是去年秋天,他們還和青道碰上了,7:8一分之差惜敗,沒能打入八強。」

  「什麼,青道也和他們比過?」虎杖驚訝道。他捏著下巴思考著,「要不,晚上我找澤村問問鵜久森的情報?」

  伏黑心想:大半年時間足夠一支隊伍脫胎換骨了,現在去打聽半年前的過時情報有什麼用?

  他沒有理會虎杖,「我們下一場如果贏了的話,應該是和他們爭奪打入決賽的資格吧?」

  五條悟打了個響指,「Bingo!」

  「想要走到峰頂和帝東爭奪去甲子園的名額,你們得先打敗這只攔路虎。」

  伏黑深深地看了一眼豹子似的急速衝向三壘的梅宮,喃喃道:「攔路虎嗎?」


第148章 我們來玩個游戲吧

  「左邊左邊!」

  「哎呀,又失誤了……」

  「很好!把球保護起來!」

  室內體育館內居中的球場上,身著不同顏色訓練服的女生們圍坐在球場周圍,觀看場上一場特殊的三對三對決。

  「球給我!」

  「哦噢,好呀!真希,扣得漂亮!」

  一番拉鋸後,新山和枷場姐妹適配錯誤,沒能結實的把球打出來,給了對面的禪院姐妹機會。

  在西宮桃及時把球保護起來後,真依和真希姐妹行雲流水的配合完美地避開了新山和菜菜子的攔網,將球扣到了斜對角的位置。

  「哎呀,你們到底行不行呀?」野薔薇抱著胳膊站在場外陰陽怪氣地喊道。

  菜菜子拳頭一捏,喊道:「再來!」

  真希一挑眉,如她所願地將球高高拋起擊出。

  後退到三米線外的新山向左挪了一步,搶在菜菜子之前把球接了起來,並精准地送到球網前等著托球的美美子頭頂。

  完成接一傳的重要任務後,新山並不打算深藏功與名,她一遍高喊著「給我球」,一邊急速衝向網前。

  要換做是剛開場那會,美美子大概率會傳給菜菜子,她們到底是姐妹,人下意識地會相信自己更親近的人。

  但連續這麼多球下來,枷場姐妹也看出了新山的實力,對她的信任也漸漸變多了。於是,在聽到新山要球的聲音後,美美子掃了眼球網對面的情況,果斷把球托給新山。

  場外,賽琳娜之瞄了一眼美美子給出的球路,便立刻把頭扭開了。

  下一秒,高高跳起的新山眼睜睜地看著球從她的面前一晃而過,她不甘心就此放棄,拿出了和高專打決賽時身體的絕佳協調性,她身體一斜,努力朝跑遠的球夠了夠手……

  球毫不留情地掠過落地,咚咚咚地在地上彈跳著。

  「不——」新山趴在地上,看著遠去的排球眼含熱淚。

  野薔薇捧腹大笑:「哈哈哈!你們根本就不會打排球嘛!還口口聲聲說會打,要漂亮地贏過真希姐她們?」

  枷場姐妹羞得臉通紅。

  說出去的話如潑出去的水,即便她們再怎麼爭強好勝,現場這麼多人看著呢,要是否認的話不就是打自己的嘴嗎?夏油大人還在旁邊看著呢!

  菜菜子腦子一轉,很快就想好了理由。

  她把手往腰上一插,理直氣壯道:「聽說,你們剛拿到東京賽區的准優勝,更別說還有厲害的夏油大人教了你們這麼久!我們和……(扭頭看向新山)你叫什麼名字來著?」

  新山直著眼睛木愣愣道:「新山綾子。」

  菜菜子:「哦對,新山。」再次理直氣壯地看向野薔薇,「我們和新山今天才認識,默契不如你們輸掉不是很正常嗎?」

  「正話反話都讓你們給說完了。」真依譏笑道,「新山還是優勝隊員呢。」

  已經回到隊友們懷抱的新山抱著賽琳娜的腰,一臉委屈地哭唧唧:「嗚嗚嗚……賽琳娜,我感覺我被球給調戲了!」

  賽琳娜:……

  「真是一場精彩的比賽呢。看來,最後還是禪院姐妹更勝一籌呀。」緋椿的教練古田笑眯眯地走了過來,剛才,他們這些監督教練們也坐在不遠處邊聊天邊關注著這場比賽呢。

  這個咒術高專,怎麼有這麼多雙胞胎?她們是打算打造一支雙胞胎戰隊嗎?

  他笑著問道:「行了行了,休息時間結束,大家繼續按照對戰安排練習吧!」

  三輪霞走到西宮桃身邊,關心道:「怎麼樣,再打一場沒問題吧?」

  西宮桃抬起右胳膊比劃了一個秀二頭肌的動作,笑道:「別小看我,沒問題的!」

  連日來的針對性練習,讓她的耐力提升了不少,如今完完整整地打完三場比賽已經不那麼勉強了。

  野薔薇走到場上,紳士般的一只手放在背後彎腰,另一只手在空中繞了一圈,掌心向上指向門口,「我們要開始訓練了,兩位,請吧。」

  「你……」枷場姐妹被氣得夠嗆,跺著腳走到了夏油傑身邊。

  夏油傑笑著溫柔地看向她們,「我要忙了。合宿還有一天的時間,你們先回高專等我吧。」

  枷場姐妹不高興地撇著嘴,但出於對夏油傑的尊敬,她們沒有回絕,只得三步一回首,念念不舍地拖著空了大半的行李箱走了出去。

  「菜菜子,美美子,再見了!」

  「希望後面有機會在賽場上看到你們!」

  因分享美食而結下的友誼,不少人在她們走的時候還揮手送別呢。

  冷不丁地聽到這麼一句話,走到裡面的人看不到的角落,美美子停了下來,有些失落地問道:「菜菜子,當初我們是不是該來高專才對的?」

  這樣,就能每天和夏油大人在一起了。

  「來高專的話,豈不是每天都要看到那個可惡的白發男還有剛剛那群人?」菜菜子咬牙道:「尤其是那個一點也不可愛的粗魯女,我才不想看到她呢!」

  美美子一想也是,只得無奈地嘆了口氣。

  嗡嗡的蟬鳴聲就像少年人的煩惱,在這個夏天怎麼也躲不掉。

  「好,這球質量不錯,很有力道。」虎杖抓住一頭鑽進手套的棒球,站起來正准備抬手扔回給伏黑,順平就跑過來喊他倆,說五條悟找他們。

  昨天,高專和星海第一的比賽中,五條悟換下連投數場的伏黑讓他好好休息,由虎杖主投,並以6:4的成績戰勝對手挺進四強,正式確認下一場的對手是有望和帝東爭奪優勝寶座的鵜久森。

  明天就是和鵜久森的准決賽了,這會兒,虎杖正和伏黑磨煉投球呢,為明天的大戰做准備。

  「哦,來了!我們馬上過去!」虎杖應了一聲,走到旁邊坐下來脫護具,伏黑沒著急走,站在旁邊等他,手裡還捏著顆棒球不停地轉。

  虎杖一邊忙活一邊問道:「對了伏黑,感覺你昨天揮棒很積極呀,四打席兩安打,還拿下了一打點,和平時很不一樣呢!」

  昨天,伏黑雖然沒有投球,但他作為一壘手先發,整場比賽還是完整地參與了的。

  本來,五條悟是想讓他和順平做個交換,他去壘指的位置好好休息,讓順平也過過癮的。但順平在連日的比賽中漸漸琢磨出壘指的重要性和快樂來,竟然主動放棄上場的機會,繼續呆在壘指的位置上,於是才有了這樣的安排。

  聽見虎杖的話,伏黑嘴上說著沒什麼,腦海中卻閃過了鵜久森的梅宮和成孔的小島的身影,甚至還有更久遠記憶中稻實的成宮鳴和藥師的真田。

  這些投手,可都是在隊伍中打關鍵棒次的選手。

  「你們來了。」隔著老遠,五條悟就在球場外立起的一把遮陽傘下衝他們招手。

  穿過蒸騰的熱浪,伏黑和虎杖甚至能看見被他抓在手裡的那片鮮紅、水分飽滿的沙瓤西瓜冒著絲絲涼氣。

  「西瓜!」虎杖眼睛亮了,他快步跑過去,探頭在周圍找了一圈,焦急地問道:「五條老師,還有西瓜嗎?好熱呀,我也要吃西瓜解暑!」

  五條悟仗著自己傲人的身高,把那片誘人的西瓜高高舉起,避開虎杖的餓虎撲食後,趁著虎杖四處搜尋漏網之魚的功夫,兩三口把西瓜最甜的部分啃光。

  「這是最後一片,沒有了。」無良老師逗貓似的賤兮兮地晃著手裡的西瓜說道。

  虎杖眨巴著荷包蛋流淚眼,眼饞地看著西瓜,「西瓜……甜甜的、冰冰涼的西瓜……」

  剛和五條悟一起分食完一個大西瓜的狗卷抹了抹嘴,和其他人一起默契地掩蓋了他們偷吃的事。

  五條悟看向面無表情的伏黑,笑問道:「惠,你呢?你想吃西瓜嗎?」

  伏黑磨了磨後槽牙,猛地把臉扭開,不想理他。

  西瓜,那可是西瓜呀!夏天這麼熱,誰不喜歡吃冰冰涼甜津津的西瓜呀!

  虎杖還躺在地上,一雙荷包蛋眼可憐巴巴地冒著眼淚。

  見不得自己可愛的學生們這麼可憐的樣子(?),絕世好老師五條悟笑眯眯地把啃完瓜瓤的瓜皮往身後的垃圾桶一丟,精准地拋了進去,然後從口袋裡拽出一條手帕仔細地把手擦淨。

  「我拜托食堂的阿姨冰鎮好了個這麼大的西瓜。」他在胸前比劃出一個腦袋大的橢圓來。

  沮喪到整個人失去顏色像張照片似的躺在地上難過的虎杖立刻爬了起來,伏黑也豎起了耳朵。

  「你們看了鵜久森的資料也知道,他們是支只要上壘就會積極盜壘的高機動隊伍。」五條悟把手一拍,「我們來玩個游戲吧!實戰守備練習吧!」

  「從無人出局一壘開始練,狗卷當第一個跑者。你們能做到在拿到三個出局數前不讓跑者回壘,那個西瓜就歸你們兩個了。」

  虎杖興奮了,「真的嗎?!」

  「真的!」五條悟堅定道。

  他又想了想,「不過,只有獎勵沒有懲罰好像又差點意思。不如這樣吧,要是你們被盜壘一次,或者又放一名打者上壘,就在你們臉上畫只烏龜怎麼樣!」

  虎杖還苦著張臉糾結時,伏黑已經抬腳,轉身就要走了。

  這西瓜是非吃不可嗎?

  五條悟忙道:「哎呀好了好了,不畫烏龜,沒有懲罰好了吧。」他無奈嘆著氣,「惠,你怎麼還像小孩子一樣,嘖嘖……」

  伏黑額頭上蹦出一個個憤怒的井字符,你以為誰都像你一樣啊!


第149章 這要怎麼解釋呀

  上午十點,咒術高專棒球場。

  33℃的高溫下,鋪墊在球場上的沙土被曬得滾燙,穿著釘鞋踩上去仿佛都能感覺到燙腳。

  五條悟正和熊貓坐在支起的遮陽傘下,嘴裡叼著根正融化滴水的冰棍含糊地喊道:「准備好了嗎?」

  虎杖全副武裝地蹲在本壘,嚴肅地點頭,大滴大滴的汗從他鬢角滾落,滑進排汗衫的領口。

  伏黑任由手指均勻地沾染好松香粉,這才把粉包丟開,「好了。」他看著還悠哉地站在遮陽傘下的五條悟,「你這個裁判不過來嗎?」

  「來了!」五條悟一口把剩余的冰棍咬掉,隨手把棍扔到旁邊的垃圾桶裡,長腿一邁幾步走到虎杖身後,笑道:「惠,你別這麼著急嗎。」

  他又看了看一壘處感覺快要曬暈過去的狗卷,「棘,你也准備好了嗎?」

  「准備好了!」熊貓洪亮的聲音在五條悟耳邊炸開。

  捂著猛然遭受攻擊的可憐耳朵,五條悟瞥了眼扛著球棒站在自己身邊的熊貓,抱怨道:「又不是在問你,你干嘛搶答呀?」

  熊貓:「……」

  熊貓委屈。

  狗卷虛弱地點了下頭,「鮭魚……」

  五條悟食指超前一指:「首先是一出局,跑者在一壘的情況,那就……Playball!」

  守備在三個壘包附近的東堂、機械丸、新田和加茂:你怎麼不問問我們?合著我們是看不見得的空氣嗎?

  今天擔任防盜壘練習打者的,是熊貓前輩。自從接手應援工作以來,他都好久沒有暢快地打過球了,今天的打擊機會,還是他特地找五條悟要來的。

  熊貓是和成孔隊員一樣的力量型打者,咬中球心就是飛到外野的長打,即便是沒能精准咬到,也能憑借一把好力氣給帶出去。

  伏黑扭頭用眼神把離壘很遠的狗卷稍微逼回一點後,他想起了練習前五條悟對自己和虎杖說過的話。

  「知道我為什麼讓熊貓來當打者,而不是乙骨嗎?因為熊貓他揮棒很積極,通常第一球就會打,而且他還擅長打內角球,簡直太像了。」

  太像了。像什麼?當然是像明天的對手,像那個最值得警惕的打者呀。

  梅宮聖一,鵜久森的投手兼四棒,是除了明面上是球隊經理、實際上做著監督工作的松原南朋外,球隊的絕對靈魂人物。

  想要攻克他,就需要能分辨出慢速曲球和縱向滑球。這兩種變化球他們見得比較少,縱向滑球倒是見青道的降谷投過幾次,慢速曲球至今還沒見過呢。

  而在打擊方面,他作為隊裡的四棒,實力自然不在話下。想當初鵜久森爆冷戰勝如日中天的稻實的時候,也是梅宮打出了關鍵的一支安打。

  梅宮的打擊風格,就是積極出棒,大多數情況下第一球就打了,而且他在內角球的打擊上也頗具心得,是個極其強勢的打者。

  所以,輪到他的打席時需要特別注意第一球的質量。以前經常使用的猛攻打者內角,從投球和心態兩個方面對打者造成心理壓力的投法也需要改改,利用好配球的引導作用。

  第一球投出來,熊貓果然看准內角位置揮棒了。

  可能是因為咒骸感受不到疼痛的緣故,很多人害怕的內角球,熊貓是一點也不擔心球會砸到自己身上,反而很喜歡打這種球幾乎貼著自己身體的球,還從中感受到了非同一般的挑戰感。

  得了五條悟的提點,虎杖和伏黑這對投捕搭檔非常清楚今天的訓練重點,第一球就硬碰硬地來了顆內角直球。

  熊貓的球棒揮空,虎杖一把把球抓住,在把球從手套轉移到傳球的右手的過程中,他迅速挪動著身體的重心起身,立刻朝著二壘傳球。

  狗卷在伏黑抬手的瞬間就如離弦的箭朝著二壘狂奔,機械丸幾個大跨步衝到二壘伸長手把球接住然後轉身觸殺,狗卷卻像泥鰍一樣靈活滑溜,胳膊一扭避開機械丸的觸殺手套,帶著手套的之間觸碰到了壘包。

  狗卷一骨碌爬了起來,高興地比了個耶。機械丸把球抄起來在手套裡抖了抖沙子,遺憾地搖頭傳給伏黑。

  「盜壘成功!」五條悟看起來格外高興,手裡比劃著說道:「悠仁記下,你和惠欠一只烏龜。」

  虎杖苦著臉,「老師,你不是說不畫烏龜嗎?」

  某人裝傻:「啊?我說過嗎?」

  虎杖:「……」

  人若無恥,天下無敵。當天的實戰守備練習直到中午結束的時候,虎杖和伏黑已經單方面欠下了五條悟6只烏龜。

  當然,兩位欠債人一點支付欠債的意思都沒有,甚至吃完午飯就立刻洗劫了五條悟藏好的冰西瓜,一口都沒分給他。

  在他們高興地瓜分完一個西瓜後,虎杖看到手機裡彈出來的一條消息推送,瞬間沒了吃瓜的心情。

  「青道和市大三高的比賽結束了,青道2:1戰勝市大三高闖進決賽。」他語氣沒有一絲波瀾的把消息轉述給隊友們。

  西東京的賽程比東東京快一天,當高專眾人還在為明天的准決賽做准備時,爬上西東京四百所高校之巔的兩支隊伍卻已經決出。

  其他人都在感嘆青道的強大,以及想不到春季大會時還是18號替補投手的澤村,他逆襲成為王牌後竟然能這麼強,把市大三高的打線也壓制成這樣。

  而當虎杖看向面對面坐著的伏黑時,果然看到他那和自己一般無二的表情。

  兩人目光相接,都不由露出絲苦笑來。

  和其他人想比,他和伏黑因為被做事摸不著規律的天久拉進群後,和澤村、天久的相處增多,漸漸變成了近似朋友的關系。

  天久雖然思維異於常人,總是語出驚人,甚至在群裡說出了「伏黑,你要是還這麼軟弱的投球,我在考慮把你踢出群」這樣讓氣氛尷尬的話,但他又是一個很熱心的前輩。

  虎杖每每遇到什麼問題而兩位老師又不在身邊不能及時解答的時候,他把問題發到群裡都會得到天久的認真回復,受益良多。

  澤村就更不必多說了,沒有誰不喜歡熱情開朗充滿活力的人,他們又有上次『治病』的秘密在,每次比賽前後,虎杖都會和他互發消息呢。

  就是這樣的兩個人,他們所代表的隊伍卻在今天的神宮球場展開廝殺,而且天久前輩所帶領的市大三高還輸了。

  虎杖和伏黑都把手裡的西瓜放了下來。

  食堂外的蟬鳴聲叫個不停,每年夏季准時到訪。但高中的夏天卻只有短短的三年,過去就不再有。

  天久前輩已經三年級了,他的夏天……徹底結束了。

  翌日,東東京准決賽當天。

  現在場上正在進行的是帝東和春日一的准決賽第一場,目前帝東2:1領先春日一高1分。

  高專和鵜久森的比賽排在12:30分開始的第二場,時間還很充裕。

  原本很充裕的時間,虎杖和伏黑卻因為突發的一件小事,變得有些不夠用了。

  神宮球場內的走廊裡,釘鞋踩在鋪滿瓷磚的地方發出吧嗒吧嗒的沙沙聲。

  「怎麼辦?怎麼辦?現在把衣服拿去洗的話還來得及嗎?要不,你就忍忍吧,反正擦干也看不出來……」

  「但是很黏,粘在皮膚上很不舒服。」

  「哎呀,伏黑,這種時候就不要糾結這個了,忍忍吧。」

  伏黑咬著後槽牙聲音裡塞滿了冰碴子,「還不是你把牛奶倒在了我身上!」

  虎杖心虛地抱著手裡縫上1號背號的隊服,輕輕地衝著某片位置揉了幾下,小聲道:「就洗這一小塊位置,應該很快就干了……」

  一會又顧左右而言他,誇伏黑有先見之明,帶了好幾件排汗衫,不然這會兒隊服脫下來洗,他還得光著膀子很不文明。

  伏黑挑眉,呵,心虛了吧?

  兩人走進洗手間,伏黑就抱著胳膊往門口一堵,監視著『犯人』虎杖老老實實地給他洗衣服。

  虎杖一邊打開水龍頭把衣服上粘了牛奶的地方打濕,一邊扭頭衝他保證,「放心吧,才巴掌大的地方,一會擰干水甩幾下就干了!」

  他只顧著和伏黑說話,沒注意看手中的衣服,衣服沾了水重了許多,從他的指尖滑了一下,啪的一聲整個掉進了洗手盆裡。

  虎杖心一驚,忙伸手去撈衣服,但衣服已經整個沾了水濕透了。

  伏黑:「……」

  虎杖不敢回頭去看他,「伏黑,你、你聽我狡辯……啊不,是聽我解釋!」

  伏黑面無表情地看著他。

  虎杖啪嗒給他跪了下來,「我說我是……不、不小心的,你信嗎?」

  「呵。」伏黑冷笑一聲。

  霎時間,虎杖的心就像冬天裡那被埋雪裡頭的小白菜,拔涼拔涼的。

  球場裡各處都掛著擴音喇叭,喇叭裡現場解說激情的聲音在各處回蕩,兩人剛才又只顧著說話,就沒注意到身後又有一陣沙沙的踩著釘鞋的腳步聲由遠及近靠了過來。

  「喲,你們這是……在廁所裡干嘛呢?」一道年輕的帶著點調侃語氣的男聲在伏黑身後響起。

  伏黑扭頭一看,一張留著飛機頭發型熟悉的臉就突然出現在眼前。

  他雙眸一顫,梅宮聖一!

  梅宮的身影正好被伏黑給擋住了,虎杖第一時間沒看到,他還伸長了脖子去看,「誰呀?」

  梅宮往左挪了一步,看著還跪在裡頭的虎杖,笑道:「你們原來是咒術高專的呀。」他的目光在伏黑和虎杖身上轉了一圈,意味深長道:「原來……你們玩得這麼大呀?」

  玩得大?我們玩什麼了?虎杖很迷糊。

  他低頭往自己還跪在地上的膝蓋一看,瞬間頭皮發麻地站起來。

  完了!

  該死的,為什麼偏偏梅宮在這時候走過來,還看到了這一幕!這要怎麼解釋呀!


第150章 你聽我解釋!

  清脆的打擊聲響徹神宮球場,隨著白色的小球在外野落地,帝東的這支長打鎖定勝局,對手想要突破向井太陽的投球碾壓翻身,已經很難了。

  「唉,果然還是帝東呀。」

  「向井好厲害!投球還是這麼毫無破綻呢!」

  看台上,一群穿著胸前印有鵜久森三個字的男高中生們占據了一個角落,目睹了整場比賽的發展。

  「呀,我們要是打敗咒術高專進了決賽,要怎麼從他手裡打出安打?」

  「我說你們……准決賽還沒開始打呢!先別這麼自信,已經開始幻想決賽了呀!沒看見動漫裡那些提前幻想未來的家伙都輸了嗎?」

  「呃……好啦好啦,我們不說就是了!先努力打贏咒術高專!」

  「好了好了,差不多該去熱身了,我們走吧。」

  「對了,梅宮呢,他跑哪去了?」

  「哦,他好像去廁所了。」

  「這麼久還沒回來?好慢呀。」

  與此同時,球場內的某間廁所裡,一場尷尬的相遇正在發生。

  梅宮聖一看了看抱著胳膊堵在門口的伏黑,又看了看裡面剛剛還跪在地上的虎杖,隨著嘩啦啦的水流聲,他的視線又移到了洗手盆裡正泡在水裡露出一角1號背號的隊服來。

  這是一場霸凌,他判斷。

  「你誤會了!我們沒在做什麼奇怪的事!」虎杖忙解釋道。

  但,梅宮一點也不信,「哦?奇怪的事?」

  跪在地上的虎杖,這讓他想起了曾經的一些不太美好的記憶。

  注意到梅宮的眼神越發冰冷了,伏黑解釋道:「雖然說出來你不相信,但事情的真相是他把我的衣服弄髒了,主動說要幫我清理,結果手一抖,整件衣服都被他給弄濕了,他剛剛跪地祈求我的原諒呢。」

  「是嗎?」梅宮皮笑肉不笑道,視線又挪到了虎杖身上。

  虎杖一個激靈忙點頭道:「沒錯!沒錯!真相就是這樣的!」

  說著,他又連比帶劃的把事情的經過一五一十仔細地說了一遍,聽到他細節如此豐富的描述,梅宮的臉色總算有所緩和。

  「原來是這樣。」

  不是霸凌呀……那就好。

  誤會解除,剛剛表情還特別難看的梅宮又恢復了往日那副傻憨憨的模樣,撓著頭笑道:「你們是咒術高專的投捕呀!」他指著虎杖喊道:「我記得你!你打擊挺厲害的,和成孔的那場比賽還打出了支本壘打!」

  虎杖挺了挺胸,臉上多了幾分驕傲,但嘴裡還矜持地說些「哪裡哪裡,我只是個普通捕手」、「隊友們都很厲害」之類的場面話。

  場面話說完,梅宮話音一轉,看著伏黑就囂張的開始放狠話。

  「雖然你們在這個夏天出盡了風頭,但也到此為止了。今天贏的人一定是我們,你們就洗干淨脖子好好等著吧!」

  南朋,你就等著吧,我一定會帶你去甲子園的,不管是誰擋在我們面前!

  說完,也不等兩人反應,梅宮扭頭鑽進一間廁所結束了這場單方面的宣戰。

  「他……」虎杖指著那扇砰的關上的門,好半天沒說出話來。伏黑按下他抬起的手,衝著還泡著自己外套的洗手盆,「快點撈起來擰干,不然要趕不上比賽了。」

  「啊!衣服!」虎杖哀嚎一聲,忙把濕漉漉的一團衣服給撈起來,「伏黑,現在幾點了?還來得及嗎?」

  伏黑無語道:「最佳的補救時間永遠都是立刻、馬上、現在!你現在還不趕緊撈起來,等前一場比賽打完了,就真的來不及了!」

  虎杖:「是!我現在就撈起來!放心吧伏黑,我的力氣很大,絕對可以把你的衣服擰得像剛脫完水一樣干的!」

  伏黑:「……不用了,我怕你一不小心把我的衣服給撕碎了。」

  虎杖有點傷心,「怎麼會呢哈哈……」

  在廁所隔間裡被迫聽牆角的梅宮:怎麼感覺咒術高專的捕手不太聰明的樣子……

  東東京准決賽第一場,帝東戰勝春日一高,拿到第一個決賽名額。

  12:30分,准決賽第二場,咒術高專對戰鵜久森的比賽將在30分鐘後開始。高專運氣不錯,拿到了更具優勢的後攻。

  乙骨剛把包放下,就注意到身前動作有些不自然的伏黑,便問道:「伏黑,你的上衣干了嗎?要不……你出去曬曬太陽?現在氣溫這麼高,或許很快就曬干了。」

  伏黑正有此意。

  他拽了拽還帶著濕意貼在自己胳膊上的袖子,扭頭找到虎杖。不等他開口,虎杖就心虛地抄起手套,搶先往外走,「我們先去牛棚熱身吧!」

  五條悟在後面靜靜地看熱鬧,樂得墨鏡後的眼睛都是笑眯眯的。

  十幾米外的一壘側休息室,梅宮聖一遠眺著追著虎杖踢屁股的伏黑,咋舌道:「也不知道他上衣干沒干?」

  「什麼?」松原南朋疑惑道,「什麼上衣?」

  梅宮笑道:「沒什麼,一會對面的ACE可能會因為某些小原因,投起來不太舒服吧。」

  松原看了眼正在三壘側牛棚熱身的高專投捕,眼裡的迷惑更深了,「你怎麼知道的?」

  「秘密∼」

  機械丸注意到了鵜久森空蕩蕩的選手席裡唯一一名學生。

  「那個坐輪椅的就是他們真正的『監督』嗎?」他問道。

  因為他的前半生也被迫躺在床上,不能自由行走的緣故,他對有著類似經歷的松原南朋格外關注。

  乙骨抬頭看了一眼,「嗯對,就是他。」

  「聽說,他還在少棒隊的時候,就是備受矚目的明星選手了。但很可惜的是,國中二年級的時候他突遭車禍,雙腿再也站不起來了,選手生涯就此斷送,唉……」

  新田惆悵道:「世界上要是有能讓人重新站起來的辦法就好了。」

  「鮭魚鮭魚。」

  幸好今天的太陽足夠熱情,伏黑在大太陽底下站了差不多30分鐘,本就只有點濕意的上衣很快就被曬干了。

  虎杖摸著伏黑身上重新恢復干*爽的上衣,留下來感動的熱淚。

  嗚嗚嗚,太好了,不用挨揍了!

  13:00,東東京准決賽第二場,咒術高專對戰鵜久森的比賽准時開始。

  現場為鵜久森加油的聲浪一波接著一波,沒有停歇,比高專的高出不少。

  自從去年秋季大會爆冷打敗稻實後,鵜久森一路狂飆變強的路上,又陸續收獲了不少死忠粉,如今各方面看下來都是一支拿得出手的強校隊伍模樣了。

  第一局上半,鵜久森先攻。

  先上來的一棒打者是個個頭略矮的圓臉大眼睛,伏黑記得他和二棒都是速度還不錯、很積極跑壘的選手。昨天五條悟還專門為了防備鵜久森的盜壘,進行了一場特訓呢。

  按照收集到的資料中打者擅長打的球路,伏黑和虎杖把球路壓低,投到好球帶的邊邊角角的位置,最後用一顆橫向朝打者胸口掃過來的卡特球讓其打二壘方向的內野滾地球被封殺出局。

  二棒和三棒也差不多。

  伏黑本就擅長控球,今天他更是拿出了操作十種影法術中各種式神的咒力精細化控制,把對投球落點的控制精確到1∼2顆球的寬度。

  在這種幾乎指哪投哪的壓制下,打者接連上當,被伏黑的壞球引誘揮空,三上三下光速出局。

  側邊的看台上,剛結束比賽的帝東全體隊員們坐在那觀賽。這場比賽最後無論是誰勝出,都必定有一個他們的對手。

  看到鵜久森被三上三下後,其中一人感嘆道:「咒術高專的ACE控球也很不錯呢。不過嘛,和太陽你比起來肯定是要差一點的。」

  眾星捧月般坐在最中間的向井太陽,眼神中有幾分傲據。他哼了一聲沒有接話,但表情頗為認同隊友的話。

  緊挨著他坐的,是個穿著2號背號隊服、長相卻十分著急一點兒也不像高中生的硬漢。

  他抱著胳膊仔細觀察了伏黑的每一顆投球,得出結論:「伏黑的投球和你一樣,對落點的精准度把控很高。不過,綜合各方面的投球質量來說,我覺得還是太陽你的三維投球更勝一籌。」

  搭檔的話終於引起了向井的反應,他皺著眉說道:「這不是廢話嗎,我的投球肯定是最好的。」

  「不管是鵜久森也好,還是咒術高專也罷,如果他們對好球帶的理解還停留在四四方方的平面階段的話,後天就等著看我們是如何碰杯的吧!」他沒好氣地磨了磨牙,「我才不會再給第三支隊伍打敗我的機會!」

  隊友們交換了個『你懂的』的眼神,紛紛努力把湧上來的笑意給壓下去。

  看來,太陽還對秋天輸給青道,春天又輸給稻實的事耿耿於懷呢。

  也是,偏偏那兩支可惡的隊伍都是西東京的,他們想復仇都找不到機會。尤其是今年已經三年級的成宮鳴,太陽如果想向他復仇的話,只能祈求稻實能打進甲子園,然後他們在甲子園相遇。

  第一局下半,高專的進攻半局。

  狗卷在場外一邊揮棒熱手,一邊觀察著梅宮的投球熱身。

  梅宮的球速並不是很快,但他有兩顆搭配直球使用效果很不錯的變化球。

  縱向滑球,球速中等的一種縱向變化的變化球。和正常的滑球想比,球路更平緩,但球會突然下墜,不容易被打出長打。

  慢速曲球,曲球中球速最慢的一種,球會劃出一道銳利的弧線朝著右打者的外角下墜,下墜的幅度極大。

  它除了和縱向滑球搭配,混淆打者的判斷,讓打者猜不出是什麼球從而揮空外,它和直球搭配使用的巨大的球速差,也能破壞打者的節奏,影響打擊效果。

  所以,和梅宮聖一對決,准確判斷是哪種球非常重要。

悠于 2025-5-10 14:02

第151章 投手戰

  狗卷踏入打擊區,警報聲響起,比賽正式開始。

  上來的第一球,梅宮就來了顆速度夠慢、落差夠大的慢速曲球。

  別看這顆球慢悠悠地滑過來,好像隨便揮棒就能輕松打到的樣子,但真想去打,卻一點也不簡單,單就它那落差巨大的幅度,想要一球就准確判斷落點,就極其困難。

  無奈,這一球狗卷只能放掉。

  但幸運的是,這球是顆壞球。

  根據第一球的球種,狗卷判斷,第二球很可能是直球。

  不僅僅是落差的變化,還有球速的差距,直球無疑都是最好的能形成反差的球種。

  他的判斷沒有錯,緊接著投來的果然是顆直球。

  狗卷本以為憑借著自己的適應能力,應該能把直球給打出去,但他誤判了僅相隔十秒視覺差所造成的影響。

  剛看過一顆球速緩慢的曲球,立刻就切換成球速差相差20km/h以上的直球,狗卷揮出的球棒差點沒趕上鑽進本壘的球,只是面前把球掃了出去。

  「三壘!」

  三壘手用手套把球撈起,快速且精准地傳球完成了封殺。

  狗卷出局時,響徹現場的警報聲還沒結束。在越來越小的嗡聲中,狗卷抿著嘴唇轉身走回來,把扔到地上的球棒撿起離開。

  快速且漂亮地拿到第一個出局數,尤其是狗卷還是個速度不錯、擅長盜壘、上壘後會對己方防守造成威脅的選手時,梅宮臉上的笑容越發燦爛了。

  二棒機械丸的遭遇和狗卷差不多。

  在縱向滑球揮空,打出一支界外球被兩好球追逼後,梅宮再次投出縱向變化的變化球,但機械丸判斷出錯,揮空三振出局。

  東堂同樣在縱向滑球和慢速曲球的判斷上絆了一腳。

  但他是個直覺敏銳如肉食性動物般的家伙,身體的每一個細胞又都能發揮百分百的力量,在判斷錯誤的情況下他及時補救,竟然還能把球撈起來給打出去。

  可到底是錯過了最佳的打擊時機和角度,他打出一顆小高飛球,被游擊手後退出一大段距離接住,被接殺出局。

  第一局結束,高專和鵜久森一樣,都被三上三下,沒有人上壘。

  雙方都在賽前針對對手進行了一番仔細、深入的研究,這就導致第一局結束的特別快,部分晚入場的觀眾才剛找到位置坐下呢,第一局就結束了。

  「悠仁,梅宮聖一擅長打內角球,並不懼怕投手猛攻他的內角,你和惠要注意觀察他的打擊偏好,靈活用好內外角。」

  上場前,五條悟特地抓住虎杖和伏黑又叮囑了一番。

  第二局上來的第一個打者,就是鵜久森這支隊伍威脅性最大的四棒,梅宮聖一。

  身負ACE和四棒這兩個重要的位置,他竟然還能兩方面都做得很好,是個讓人頭疼又佩服的家伙。

  虎杖和伏黑點頭答應下來,並按照賽前商量好的,先以外角為核心,利用好伏黑控球好的特點,不停地把球投到好球帶邊邊角角的位置,冷不丁地再插一顆快速指叉球,逼迫梅宮出手揮空。

  不得不說,梅宮確實是個厲害的打者,不負四棒的位置。

  在用三球試探出伏黑對控球的把控有多高後,他果斷放棄對落點模糊的球的判斷,不管是什麼球,只要差不多落在好球帶的邊緣他就揮棒打出去,打出去落地了就是血賺,飛到界外也不虧。

  在他這種來球就打,一點也不挑食的打法下,雙方糾纏的球速迅速飆到8顆。

  這家伙的胃口也太好了吧。

  虎杖心裡嘀咕著,打完球種暗號的手卻朝內角位置輕輕擺了擺。

  估計對方也在等著內角球吧,伏黑看著梅宮蠢蠢欲動的眼神心想道。

  梅宮的確在等伏黑的內角球。

  從看到伏黑和虎杖的第一眼,他就知道,這對投捕不是那種因為打者擅長打內角球,害怕被安打就不敢投的選手。

  會是什麼球呢?直球、快速指叉球又或者是……卡特球?

  不知怎麼的,他忽然想起了去年秋天他們碰上青道時,最後他被青道的澤村投出的那顆突如其來的卡特球騙到,打出投手方向的滾地球被雙殺出局的畫面。

  這個投手也會卡特球呢,和成孔的那場比賽,他就用卡特球拿到了好幾個出局數。

  雖然右投手的卡特球用來對付右打者,效果不如左打者那麼好,但冷不丁地來上這麼一顆球,判斷出錯的話,即便沒有揮空,但也能避開球棒上的打擊甜點,打出內野滾地球被封殺出局。

  一通考慮下來,梅宮猜測的答案落到了卡特球和快速指叉球這兩種可能上。

  他扭頭看向選手席裡的南朋,得到的答案和他的判斷相差無幾。

  第九顆球,來了。

  看清球飛來的方向,梅宮的唇角溢出絲笑意。

  內角!

  他出手如電,球棒猛地揮出。

  讓我看看你精准鋪墊了這麼久的球,到底怎樣!

  砰!

  梅宮的雙眼猛地睜大,他甩開球棒拼盡全力地向一壘跑去。

  打出的球在地上彈跳了幾下,從伏黑的腳邊飛速彈走,狗卷從側邊快速殺出,趕到二壘附近向後追上去,一把把球抓住,然後迅速轉身,將球傳向一壘等待著的東堂。

  狗卷轉身後幾乎是立刻就把球傳了出來,沒浪費時間墊步調整方向,這有點影響傳球的准度。

  但在好幾個月的練習,以及在排球比賽中擔任自由人練就出的一手無論用什麼姿勢接球,都能把球傳到二傳手所在位置的傳球能力,讓他的傳球控制在一定範圍內,東堂看准方向把身體拉長略微夠了夠手,就把球給接住了。

  「Out!」一壘裁判立刻右手握拳舉起喊道。

  梅宮表情怪異地看著伏黑。

  不是變化球,那就是一顆膽大到近乎囂張無畏的內角直球。

  ……哈哈,有趣。

  他不怒反笑。

  撿起球棒後,他忍不住朝虎杖說道:「你們的挑戰我接下來。下一次,我會打出去。」

  這家伙……

  虎杖抬眼看向他,心裡多了幾分對下一次交手的期待。

  「……二壘手封殺!鵜久森的第二局進攻依舊是以三上三下收場,沒有打者上壘。」

  「三出局換場,接下來由咒術高專進攻。他們的首名打者四棒的捕手,虎杖悠仁。」

  「虎杖同學的打擊能力,相信看過他比賽的觀眾都非常清楚。16-9的打擊成績,大多數是長打,尤其是其中三支還是本壘打。在高專戰勝成孔學園後,虎杖同學一舉超過曾排名第一的長田同學,登頂東東京打者排行榜第一名!」

  「目前打擊排行榜前五名的選手,刨除已經出局的選手,還剩下虎杖同學、帝東的乾同學,還有就是鵜久森的梅宮同學!」

  「打擊排行榜前五名選手之間的較量,今天虎杖同學和梅宮同學之間,只能留下一個。勝者才能在後天和帝東的乾同學展開最後的較量,確定最後的排名!」

  「不過現在,一切都還早了點,讓我們先把目光聚集在虎杖同學和梅宮同學正面對決的第一個打席上。」

  「預備……」看台上,熊貓手裡握著面印有高專標志的深藍色小旗,准備發令。

  他背對著球場站著,在他面前,是一群年齡、服裝各異,脖子上卻統一搭著條藍白色相間的高專應援毛巾的觀眾,粗略數來超過了五十人。

  這些是自願申請加入高專應援團的粉絲。

  自從熊貓和高專的一眾俊男美女們在網絡上爆火後,不少人都被可愛的熊貓、帥氣的老師、年輕活力又好看的高專學生們所吸引,喜歡高專的粉絲人數急速飆升,甚至有不少人在高專的官網下留言,自願到現場來為高專加油。

  沒錯,如今的咒術高專都有官網了。

  怎麼說高專也是一所正在轉型成為普通高中的學校,官網就是學校的門面,自然是第一時間就架設好了的。

  在人數眾人的觀眾被顏值(bushi)所吸引,還順著網線摸到高專的官網後,三輪霞看著流量飆升的官網(她現在還干著校長助理的兼職),先是試探性的往上放了些黑井現場拍攝的熊貓應援時的抓拍。這些未曾公布的新鮮物料立刻就讓一群貓粉們萌得嗷嗷叫,接著又安利來了更多的粉絲。

  可愛的熊貓前輩的視頻和照片都放上去了,兩位英俊帥氣的老師和其他要實力有實力、要顏值有顏值的選手怎麼能不一起放上來呢,都是為了建設咒術高專這個和諧溫暖大家庭嘛∼

  隨著流量翻了一波又一波,後面評論區就出現了上面說的自願申請加入高專應援團的事。

  這不,今天就是自來水應援團第一次現場實裝的日子,從三輪霞那搶來了宣傳組組長位置的歌姬,正激動地拿著台相機拍拍拍呢。

  如今的熊貓,已經在連日來如同大明星般的追捧中,練就出了絕佳的親和力和台風,他鎮定地將小旗子往下一壓,喊道:「開始!」

  配合著賽場中虎杖一只腳踏入打擊區的節奏,自來水們整齊響亮地喊出了高專的應援口號。

  「加油加油高專!衝衝衝衝虎杖!來、來、來一發!」

  突如其來響亮的喊聲,嚇了虎杖一跳。

  他扭頭看向三壘側看台上整齊舉起應援毛巾的五十人方陣,一片翻湧的藍白色海浪映入眼簾。

  「哇啊——」他很沒見識地哇出了聲,就連選手席裡的其他人也好奇地探頭想要看過來。

  歌姬手叉著腰自豪道:「哼哼,吃了一驚吧!」

  組建『自來水應援團』的事,是她和熊貓悄悄組織的,兩人加上黑井忙前忙後忙了好久,除了被搶了宣傳組組長的三輪霞外,沒向學生們透過口風,就是為了給大家一個驚喜。

  這個驚喜本來應該在第一局狗卷上場時就用出來的,但那時候有個幫忙准備應援毛巾的粉絲路上出了點意外遲到了,有很多人沒拿到毛巾,為了不影響應援團第一次展出的美觀,這才延後了。

  耳邊是為自己加油的聲音,眼角余光是讓人安心的藍白色海浪,虎杖心潮澎湃,感覺自己渾身充滿了力量。

  「哈!」他大吼了一聲,目光灼灼地舉起了球棒。

  梅宮的目光從高專的應援團上挪開,落在了虎杖的身上。

  眼神很不錯呢。

  他合掌站立,藏在手套裡的右手抓著球扣到熟悉的縫線位置。

  那就讓我來看看,你的打擊實力是不是像傳說中那樣厲害吧,打者排行榜第一的王者大人!


第152章 滿壘

  虎杖並不知道,此刻梅宮在心裡稱呼他為王者大人,就算他知道了,也只會專心於眼前的打擊。

  就像試探一般,上來的第一球就是顆挑釁意味很濃的內角直球,幾乎貼著虎杖的胸口掃了進來。虎杖的左腳後撤一步,球棒猛地揮出,砰的一聲把球擊了出去。

  球貼著三壘邊線落地了,距離界內只差一步。

  落點如此微妙的一球,以至於鵜久森的左外野手都下意識地跑過去想要去追,觀眾們就更不必說了,還是在看到外野裁判雙手舉起示意是界外球的動作,才反應過來。

  准決賽的現場直播都是專業的,很快,計分板上的大屏幕就播放了剛才那一球的慢動作回放。觀眾們目睹球貼線落地的全過程,紛紛下意識地哇了一聲,或為打者感到可惜,或為鵜久森慶幸。

  「哇啊,好可怕!」梅宮擦了把臉上滾落的汗,嘴裡感嘆著虎杖打擊的可怕,眼裡卻沒有一絲害怕的情緒,甚至想要戰勝、制服虎杖的渴望越發濃烈了。

  虎杖看著再次飛過來的球,腦子裡的那根弦立刻繃緊。

  來了,變化球!

  縱向滑球?還是慢速曲球?

  此刻,他的大腦裡就像電影裡拆炸彈時到底是剪紅線還是剪藍線的經典問題,在紅藍兩個選擇間猶豫不斷,難以抉擇。

  這兩種變化球他只打過縱向滑球,可不同的投手投出來的球又都不太一樣。在球即將進壘的最後關頭,他還是決定不揮棒。面對不熟悉的球種,仔細看一球永遠都是更明智的選擇。

  在他目不轉睛的注視下,球飛進來了。那是一顆在壘前劃過一道銳利弧度落差極大的慢速曲球。

  這一球的速度比他想像的還要慢,就算他猜對了球種,也會因為匹配不上出棒的timing而揮空的。

  速度差,原來是這樣。

  他懂了五條悟在提到梅宮時,為什麼會用那種語氣讓他們小心,注意保持自己的節奏了。面對這種非常擅長用不同的球種破壞打者節奏的投手,打者真的很容易受到影響。

  剛才那球是顆壞球。雖然賺了一顆壞球數,但虎杖明白,真正的考驗是接下來投手要投出的那一球。

  球直直地從外角削進來,虎杖毫不猶豫地揮棒。

  他就知道,這家伙會用這招!

  咚!

  虎杖這次的揮棒沒能匹配上節奏,慢了些,勉強把球給擠了出去。

  球在地上彈跳了兩下,正好滾到了投手的腳邊。梅宮彎腰把球撈起,看著虎杖咧著口大白牙笑著,然後才慢悠悠地把球傳給一壘,將虎杖封殺出局。

  梅宮這手曾讓青道都吃了不少苦頭的速度差干擾,如今也讓無往不利的高專接連碰壁。

  排在他後面的乙骨和秤金次的結果也差不多,一個打出三壘方向的滾地球被封殺出局,一個打出左外野的高飛球被接殺,很快地結束了這一局的進攻。

  在兩位投手開場就火力全開的投球壓制下,兩隊中心打線沒能實現的上壘,在第三局的下位打線中同樣沒能實現。

  連續三局無人上壘,計分板上兩隊後面代表著安打的字母H下,兩個零格外醒目。這種情況還是很少見的。

  「選得好呀,小嘎!」

  「小嘎,拜托你了!好好發揮出你的優勢來吧!」

  第四局上半,打序重新輪回一棒的近藤仔細看好每一球,絕不輕易揮棒,在他幸運地躲過了伏黑的兩顆引誘他揮棒的壞球後,他成功選到四壞球上壘。

  伏黑皺了皺眉,心想後面再面對這個打者時的配球策略,要進行調整了。

  左投手比右投手更具優勢的一點,就是他在投球時是面朝一壘站立,能隨時緊盯著一壘跑者的動向,及時牽制防盜壘,不想右投手那樣背對著一壘,十分被動。

  此刻,在一棒打者上壘後,他果然在每次伏黑一把頭扭過去沒看著他的時候,他就囂張地走到距離一壘壘包很遠的位置,不斷的給伏黑施加心理壓力。

  等伏黑有扭頭轉身牽制的動作時,他就機敏地往回退幾步,退到一旦投手扔牽制球,他隨時都能撲回壘包的安全位置。

  伏黑,沒關系,跑者就交給我來盯著!虎杖悄悄打著手勢安撫伏黑,同時給出外角直球的暗號。

  好不容易上壘了,壘上的跑者明擺著想盜壘推進,那就別給他們機會,看看到底誰更快,投直球抓盜壘!

  二棒打者上來後就擺出了觸擊的動作,但鑒於這支隊伍曾用過多次假觸真打、打帶跑推進壘包的煙霧彈戰術,虎杖並沒有輕易相信,依舊按照原定計劃執行。

  外角位置好球帶外的直球,伏黑將球投出。

  「盜壘!」

  身後,機械丸大聲地提示跑者動了。

  看著這麼明顯的壞球,打者本不想出手的。擺出觸擊姿勢干擾投捕逼滑球數,也是壘上有人時的一種等四壞球的戰術。

  但他看到了伏黑在將球投出後立刻下蹲的動作。那個瞬間,他明白了對面這對投捕的意圖,他們想抓盜壘!

  不,不行!小嘎一定不能被觸殺掉!他們好不容易才有個人上壘呢!

  明白利害關系後,打者毫不猶豫地握著球棒朝外角撲了過來,在空中將球觸了出去。

  球掉在了本壘板前兩步外的位置,咕嚕嚕地朝前滾動著。伏黑快步跑下投手丘把球撿起,二壘的跑者已經來不及觸殺了,虎杖立刻指揮他把球傳給一壘,將爬起來玩命的超一壘跑去的打者封殺掉。

  在犧牲隊友的掩護下,跑者順利推進到二壘。

  一出局二壘,三棒打者打出游擊手方向的滾地球被封殺出局,壘上的跑者繼續推進到三壘。

  幸好已經兩出局了,鵜久森少了觸擊強取和外野犧牲高飛球這兩種得分方式,只有老老實實把球打出去安打得分這一條路。

  但,接下來的打者是四棒的梅宮聖一,鵜久森這支隊伍中威脅性最大的一名打者。

  跑者在三壘,只要打出安打就能回來一分,現在只需要專心和打者對決就行了。

  伏黑吐了口氣,小心地用外角的變化球讓梅宮揮空後,再用直球想偷好球數。

  「……又是界外球!連續兩顆外角直球都被梅宮打出了界外,現在球數兩好一壞,對投手更有利,就看高專要怎麼配下一顆球了。」

  「下一球……快速指叉球被梅宮猜中了!球被打了出去,左外野手和中外野手都在往球的落點處靠,但似乎……球沒接住落地了!」

  「三壘的跑者迅速回到本壘,打者停在了二壘,鵜久森先馳得點!」

  掌聲瞬間響起,在看台上連成一片。得分的鵜久森隊員們興奮地叫好,激動得血氣上湧臉都喊紅了。

  在連續三局無人上壘後,鵜久森的第一次上壘就拿下一分,打破僵局。

  「伏黑!虎杖!別緊張!現在才第四局呢,換場後再追回來!」熊貓急得在看台上大喊,聲音聽著都充滿了緊繃感。

  歌姬急得朝他壯實的後背猛拍了一巴掌,罵道:「不好的情緒是會傳染的!先把你繃成根弦的情緒放松下來再給他們加油,別把緊張傳染給伏黑他們了!」

  「是是是!」

  伏黑本人倒是比他們這些沒上場的更放松。雖然被打掉一分,讓鵜久森的氣焰更盛了,但他就像沒聽到震耳欲聾的給鵜久森加油的聲音,眼裡心裡只有下一棒打者。

  他穩住手沒有抖,用依舊穩定的控球接連騙到打者揮空,三振了打者拿到第三個出局數,沒讓鵜久森把攻勢延續下去。

  第四局下半,狗卷和機械丸被接連封殺出局,東堂倒是選中梅宮的直球打了出去。

  在他上壘後,虎杖卻並沒有如他期望中那樣感受到他們摯友間的羈絆,打出安打把他送回本壘,反倒打出中外野的高飛球被接殺。

  第五局上半,六棒將球打穿二游間上壘,七棒打者假觸真打,打向三游間方向的強襲球被狗卷跳起來美技接殺,計劃落敗。

  振奮精神的高專隊員們迅速拿到接下來的兩個出局數,再次化險為夷。

  第五局下半,高專的進攻半局。

  在乙骨被左外野接殺後,秤金次將球打穿三游間上壘,緊接著伏黑猜中梅宮的內角直球將球打了出去。

  「打中了!伏黑他打中了!」選手席裡,虎杖高興得就像伏黑異父異母的好兄弟,看得東堂眼神裡滿是怨念。

  乙骨拿過綺羅羅手裡的記分冊翻看了一遍,驚訝地發現「最近幾場比賽,伏黑的安打率提高了不少呢。」

  虎杖:「難道……伏黑他不想自己被梅宮聖一給比過去,所以小宇宙爆發了!」

  乙骨笑道:「我想,應該不止是這個原因。」

  場上,一出局一二壘,是高專得分的好機會,同樣也是鵜久森抓雙殺的好時機。

  加茂上去後把球棒橫握,擺出了觸擊的姿勢。

  犧牲一個出局數,把壘上的跑者送去二三壘得分圈,還能避免雙殺,這怎麼看都是一筆很劃算的買賣。至少觀眾們是這麼想的。

  但高專眾人知道五條悟比劃的手勢是什麼意思呀。

  解讀出他讓加茂假觸真打,繼續延續強勢進攻抓機會得分的指令後,休息室裡的眾人不由心生期待,紛紛趴在休息室前的欄杆上大聲地給場上的隊友們加油。

  鵜久森拒絕給高專任何推進的機會,投捕投直球想抓盜壘。

  在梅宮抬手即將把球投出來的瞬間,加茂忽地把球棒舉了起來,切換成長打的動作!

  砰——

  球落在了梅宮的腳邊,差點砸到他的小腿,幸虧他躲得快,這才沒被打中。

  球朝著游擊手的方向彈跳過去,游擊手縱身一躍,用手套邊緣勉強把球攔住。

  球在他的手邊落地後,朝二壘方向滾了幾圈,遠離他的身體範圍。游擊手連忙爬起來把球抓住,想要傳球封殺,但他抬頭一看,加茂距離一壘僅有兩米遠,現在傳球已經來不及了。

  一出局滿壘!

  看到這個結果,梅宮懊悔不已,剛剛還不如讓球砸到他的小腿上呢!


第153章 追平的一擊

  滿壘!

  更糟糕的是,現在只是一出局,高專完全可以配合壘上的跑者進行強取。

  現場的空氣變得躁動了起來。

  「來了來了,滿壘!」

  觀眾們也難掩激動的心情,不管是認識的還是不認識的,不少人都跟身邊的人聊了起來。

  「可惜輪到的是九棒呀。」

  「九棒也沒關系,只要他會觸擊就行了!只是一出局,三壘的跑者腳程快,九棒又觸得好的話,一分就有了!剩下的就交給一棒吧,我記得一棒的打率還不錯。」

  「確實,這時候還是強取吧,至少先把比分追平。」

  「鵜久森驅前守備了!」

  不知道是哪名觀眾的一聲大吼,大家紛紛看向場中。

  一、三壘的守備上到壘包前站定,隨時准備撿觸擊球,壘包由同樣驅前的兩名外野手做接應,而二游間也向中間靠近,找機會抓雙殺。

  新田知道自己的打擊能力被對面看輕了,但一想到自己那慘不忍睹的打率,以及第一打席時自己被輕松解決掉的樣子,他只得強忍悲傷,按照五條悟的指示老老實實地擺出觸擊的動作來。

  「咒術高專果然要強取!」

  「哈哈!鵜久森的大危機,就看投捕怎麼應對了。」

  「一出局滿壘,打者是九棒的新田。咒術高專能否由此改變局勢?」

  「第一球……外角的縱向滑球,剛好停在好球帶最底端的邊緣,打者收棒沒有出手,好球。」

  「第二球……同樣是外角的直球!打者將球觸到界外,兩好球了!」

  「梅宮的這一球投得很不錯,球路壓得很低,又是遠離打者的外角邊緣,讓打者處理起來很不舒服。」

  「加油加油新田!衝衝衝衝新田,來一發!」看台上,熊貓和歌姬臉都喊紅了,期望自己的力量能通過聲音傳遞上場上的男生們身上。

  「兩好球了,咒術高專會怎麼選擇呢?如果繼續選擇觸擊的話,三觸擊失敗就要出局了。」

  新田扭頭看向五條悟。

  「……還是要觸擊,打者繼續擺出了觸擊的姿勢,打算和投手剛到底!」

  「第三球……內角的直球!觸到了!」

  「但是很可惜,球落地的位置距離本壘很近,捕手衝了出來把球撿起,三壘的跑者快速衝向本壘,他向右側身滑壘想要避開跑者,但捕手拿著球守株待兔,touchout!衝本壘的跑者被捕手觸殺出局,咒術高專追分失敗!」

  現場觀眾經歷了一番曲折的觀看體驗,心情就像坐過山車一樣上下起伏來回變化。但不得不說在,這就是競技體育的魅力,不到最後一刻誰都猜不到結局。

  遠遠看著秤金次從地上爬起來後灰頭土臉的樣子,站在一壘的新田心裡很不是滋味。

  太沒用。滿壘的大好局面交給他,都能觸成這個樣子,自己真的太沒用了!

  滿壘強取沒有成功,高專手握的優勢瞬間大減,緩解部分壓力的鵜久森又讓驅前的內野隊員們站回了原位。

  砰的一聲,一好球後,狗卷打出一壘手方向的滾地球被封殺出局。三出局換場,高專鎩羽而歸。

  「滿壘不得分,咒術高專怕是要遭報應呀……」看台上,有位大叔摸著下巴扎手的胡茬喃喃道。

  坐在他旁邊的胖大叔聽見好奇地湊過來問道:「什麼報應?為什麼會有報應呀?」

  胡茬大叔:「這是我從十多年高野觀賽經驗裡總結出來的。很多滿壘不得分的隊伍呀,最後都輸掉回家了。我看這個咒術高專呀,應該也是這個結局吧唉……」

  「回家?不可能!」胖大叔嚇得停下了手裡一直搖著的扇子。

  他這一停,胡茬大叔才發現他扇面上的圖案,竟然和咒術高專應援團裡那只在最前排活蹦亂跳的熊貓一模一樣。

  「原來你是咒術高專的粉絲呀。」他恍然大悟。

  胖大叔捏緊扇柄,憤憤道:「不就是次滿壘嗎,咒術高專的孩子們打擊這麼強,只要他們想,分分鐘都能打回來!最後贏的一定是他們!」

  胡茬大叔縮了縮脖子,「你別這麼生氣呀,我又不是鵜久森的粉絲。我只是把我的經驗說出來而已……」

  新田回來之後一直低著頭坐在角落裡,心情有些低落。

  乙骨發現了他的異樣,趁著局間場地整備的空擋坐到了他身邊,手搭在他的肩上安慰似的拍了拍。

  「別自責,我們要承認對面表現得很好,但這並不意味著我們就有多差,勢均力敵的較量注定充滿了意外。我們還有四局的反擊機會,新田,如果不甘心的話,那就抓住後面的機會反擊打出去!」

  新田眼淚汪汪地點頭,「嗯!」

  十分鐘整備時間結束,比賽繼續。

  第六局上半,先頭打者一棒的近藤咬住伏黑的直球打出去上壘了,第四局的畫面再現。

  見識過這名跑者的速度以及鵜久森的執行力後,伏黑和虎杖不可能再讓他們如意了,他們決定先下手為強。

  在二棒打者擺出觸擊姿勢的干擾下,伏黑小心翼翼地把球從外角塞了進去,打者收棒沒有出手。

  接到虎杖回傳的球後,伏黑摘下帽子擦了擦汗,一副緊張到瘋狂冒汗,害怕又讓跑者推進,像第四局那樣丟分的樣子。

  「盜壘!」

  在伏黑再次抬手准備把球投出後,身後響起了熟悉的提示盜壘的聲音。

  就知道你會跑!

  看著很緊張的伏黑,投出來的球卻格外穩定,球在打者詫異的目光中又一次削到好*球帶的邊角鑽進了虎杖的手套裡。

  而虎杖在球快要飛過來的時候,他就已經起身半蹲著,等球抓住的瞬間,他立刻換手朝著二壘奮力扔去。

  球貼著下蹲著的伏黑的頭皮擦過,徑直飛到了踩著二壘壘包的狗卷手套裡,狗卷捏著球下移,將跑者擋在了壘包外,成功觸殺!

  「很不錯的二壘牽制,盜壘失敗!」

  「有了第四局的失敗,咒術高專的投捕警惕性很強呢,捕手及時且強有力的二壘牽制,成功將盜壘的跑者擋在了二壘外,一出局!」

  「而在二棒打者這邊,伏黑連續的兩球都投得很不錯,堪堪卡在了好球帶邊緣的位置。已經兩好球了,接下來打者會怎麼選擇呢?」

  「打者放棄了觸擊,改成了長打。伏黑這次投的還是外角……是變化球!打者揮空三振,兩出局!」

  「好呀!」

  「Nice伏黑,兩出局!」

  「兩出局,兩出局,看好了再解決掉一個!」

  在隊友們的加油聲中,伏黑穩穩的用顆變化球讓打者打出左外野方向的高飛球被接殺,守住了這一局。

  第六局下半,機械丸打者梅宮的直球上壘,東堂打向中外野的球,被鵜久森的中外野手用一種義無反顧的姿態直衝向外野圍牆,在球撞上圍牆前的最後一刻完成接殺。

  機械丸在他把球接住的瞬間從一壘出發,推進到了二壘。

  「下一棒四棒,2號捕手,虎杖同學。」

  隨著現場報幕員的聲音響起,虎杖扣上頭盔踏入了打擊區。

  梅宮挑起眉頭看著虎杖。

  16-7……不,現在是18-7的王者大人了。

  今天的梅宮格外興奮。

  作為打者時,他喜歡對上厲害的投手。像曾經交過手的稻實、青道等隊伍,他們的投手都給他留下了很深的印像。

  而作為投手時,他同樣喜歡挑戰強打。看到那些厲害的家伙一個個被自己的投球給戲耍後露出不甘心的表情時,那種感覺……爽炸了!

  梅宮期待能在虎杖的臉上看到那種表情。

  「外角的直球稍微高了點,是顆壞球,緊接著的下一球打者揮棒……球擦棒彈到了界外。」

  對決還在繼續,兩人的注意力都提到了極致,眼裡只有面前的對手。

  「兩顆內角球都被虎杖同學掃到了界外,而剛剛投向外角低的直球又稍微偏了點,沒能投進好球帶,這樣一來,兩好三壞球數滿了。」

  「現在,不管是對於投手還是打者來說,都已經沒有退路了。下一球……」

  梅宮合掌站立,靜靜地看著搭檔的手套。風從投手丘上吹過,將地上的沙土揚起吹向本壘。

  皮膚上感受到第一縷風的清涼,梅宮抬臂將球投出。

  虎杖沒有急著揮棒,他耐心地等著球再飛近一點。

  這個球路……是真的變化球,他判斷道。

  是縱向滑球還是慢速曲球呢?

  Brother,我們是單靠身體或者腦子來打球的嗎?

  鬼使神差的,虎杖腦子裡忽然閃過上次被東堂扇巴掌時他說過的那段話。

  不……

  虎杖捏緊了球棒,因為用的力氣過大,手套和球棒摩擦發出了細微的咯吱聲。

  不,一名真正的選手,應該是用身體的每一個細胞來認真感受的!

  他猛地將球棒揮出,從一個偏低的角度把下墜的球給撈了起來用力帶出去。

  「打中了!」

  「球飛得很高,它朝著中外野稍微靠近右外野的方向飛了過去!中外野手和右外野手都在往那邊趕,但是看這個距離,似乎趕不上了!」

  「球落在了中外野的底線上,跑過來的右外野手把球撿起回傳,從一壘出發的跑者經過三壘時沒有停下,而是繼續朝著本壘衝了過去!他回來了,高專追回一分1:1平!」

  「而打出這支關鍵安打的虎杖並沒有在二壘停下,他繼續朝著三壘衝了過去,球回傳到二壘手手裡,虎杖滑壘……safe!」

  「追回一分的三壘安打!來自咒術高專的四棒,虎杖悠仁!」


第154章 高專的速度

  神宮球場歡聲雷動,觀眾們都沉浸在競技的刺激中。

  三壘側看台一片深藍色的海浪翻湧著,屬於高專那沉靜的顏色,此刻也顯得分外奪目了。

  東堂伸手出去感受了現場的風向,遺憾道:「可惜了,風是朝本壘逆著吹過來的,要是順風吹向外野的話,那一球說不定就飛出去了。」

  新田仰頭長嘆:「啊!要是打出去的話,就是兩分了!我們就逆轉了!好可惜呀……」

  此刻,投手丘上梅宮的心情和他們差不多,心有余悸地感謝這陣風幫了大忙。

  他回憶著剛才那球飛出去的高度,要不是逆風的話,以那個高度、那個力道,球肯定就飛出去了。

  幸好,今天幸運女神是站在他們這邊的。

  一出局三壘,下一棒是五棒的乙骨。

  乙骨敏銳地抓住了梅宮剛被打出一支長打丟了一分後投球略有波動的機會,他第一球就打,毫不留情地把球給打了出去。

  「……三壘手強襲球接殺!Niceplay!」

  「鵜久森的三壘手反應很快,他及時攔住了從他身邊飛過的強襲球,阻止了咒術高專的繼續進攻!」

  「他們運氣也太好了吧?」秤金次小聲嘀咕著踏進打擊區,「不過嘛,運氣也是實力的一部分。」

  鵜久森的捕手聽到這句話,好奇地抬頭看了他一眼。

  秤金次拿出自己賭徒般的直覺,他躲過了梅宮的變化球和故意投到好球帶外引誘他揮棒的壞球,瞄准那顆藏在這麼多顆不好打的球中唯一的那顆好打的直球,然後掄圓的棒子把球給敲了出去。

  看著球高高地、遠遠地飛走變成一顆原來越小的小白點,扔下球棒朝一壘跑去的秤金次忽地想起一件事,他忘記算上逆風這個因素了!

  霎時間,他臉上的笑僵住了。

  在他心如死灰般的注視下,逆著風在空中一路穿行的小球終於被綿綿不絕包裹著的風消去了附著在上面的全部力道,無力地下墜,落在了等待在下方的中外野手的手套裡。

  這……

  他心裡一陣憋屈,但很快就釋然了。

  算了,運氣這東西就是這樣,下一把一定行!

  第七局上半,先頭打者是四棒的梅宮。

  伏黑本想用卡特球讓他揮空的,誰知道他竟然不上當,就這麼笑著目送球飛出好球帶,然後施施然的在兩球後瞄准伏黑的直球給打了出去,一口氣上到二壘。

  緊接著上場的五棒在伏黑准備把球投出後,突然改成了觸擊的動作,犧牲自己的打席幫助梅宮推進到三壘。

  一出局跑者在三壘,這下子就算是個傻子都知道鵜久森想強取了。

  高專把全部注意力都放在了預防打者觸擊上,在有限的球數內不斷偷好球數的同時還引誘打者對壞球出手。

  很可惜的是,鵜久森一看就是認真練過觸擊的隊伍,擺出觸擊的動作後,無論如何都要完成任務。雙方一番較量下,最終還是讓他把球給觸了出來。

  「……觸出來了!球沿著一壘線滾動,驅前的一壘手過來把球撿起,本壘已經來不及觸殺了,一壘手只得把球傳給補位到一壘的隊友,將打者封殺。」

  「咒術高專剛在上一局追平的比分,鵜久森緊跟著立刻又拿下一分拉開了距離。」

  「兩出局後,七棒打者揮空三振,三出局換場,再次輪到高專進攻了。」

  「伏黑,加油!來一發!」

  「看清楚了再打,就像你上一個打席那樣打就沒錯了!」

  「ACE就要有點ACE的樣子,你看隊友們為了你多拼命呀,你是不是也該為大家做點什麼?」

  伏黑猛地回頭,瞪著最後一個聲音的主人,眼神嫌棄地恨不得立刻衝回去衝著那顆白頭發的腦袋狠狠揍一頓。

  你聽聽你這說的是人話嗎?是位監督該說出來的話嗎?

  人家監督都是想辦法讓投手冷靜,不要有負擔的去投球,你倒好,生怕我的負擔不夠大,還在這給我玩命地加!

  虎杖也有同感。

  他撓著頭猶豫道:「五條老師……這麼說會不會給伏黑造成很大的壓力呀?畢竟,得分是我們這些打者的事,投手只要壓制好對手,不讓對面得分就行了。」

  至少,當初夏油老師是這麼跟他們說的。

  五條悟雙眼微瞠,詫異道:「悠仁,你怎麼會這麼想呢?」

  「高野又不像職棒,投手有自己的指定擊球員,只要在場上,投手就是第九名守備隊員,進攻的時候也是要上場擊球的。既然他要算一個出局數,自然要好好努力安打上壘,難不成白送對面第一個出局數?」

  五條悟的話又快又密,聽得虎杖來不及細想,只是迷迷糊糊地跟著點頭。

  「再說了……」五條悟指了指場上站在最受矚目位置的梅宮,「像對面的梅宮,上上場比賽成孔學院的ACE,甚至是交過手的青道的降谷,稻實的成宮鳴,還有藥師的真田,遠的還有其他地區各自豪強隊伍,不乏能投能打,擔任強棒的ACE。」

  「所以呀悠仁,我們要把目光放長遠一點,不要把自己局限在某個位置上。」五條悟笑道,「你們擁有無限的潛力,我對你們可是充滿了期待呢∼」

  「……五條老師!」虎杖一把保住五條悟的一條胳膊,流著荷包蛋淚感動道:「老師,我一定會好好努力,不辜負你的期待的!」

  五條悟笑著撫摸虎頭,「真棒!」

  目睹了整個忽悠過程的其他隊員們:「……」

  他真的好像那些騙子集團裡非常擅長洗腦的領袖呀!

  秤金次咋了咂舌,忽然想起當初自己不想加入棒球部時,就是五條悟精准地抓住了他的興趣點,三言兩語的就把他忽悠進來的。

  他由衷地感嘆道:老師,你不出去招搖撞騙真的太屈才了。

  讓我們把目光重新挪回到場上。

  伏黑本就有心提高自己的打率,剛才又被五條悟拿話激了一通,當即就決定來一發安打讓那個白發男好好看看。

  在五條悟忽悠虎杖的時候,他已經揮了兩棒把球打到界外被兩好球追逼了。

  但梅宮也並沒有討到多少好。

  伏黑身為投手,本就對好球帶的位置比較敏感,這會兒他的注意力又前所未有的集中,這就導致好幾顆壞球都被伏黑給躲了過去,沒有揮棒。

  「滿球數了。」

  有觀眾說道:「伏黑的打率不算高,我看呀,他還不如再看一球,說不定就等到四壞球了呢。」

  也有人不贊成:「梅宮的投球質量沒下降多少,我看等球的風險有點大。」

  「那梅宮還有兩顆縱向下墜的變化球呢,揮棒的風險不是更大?」

  「咒術高專的投手眼神不錯,看到球下墜了他不會站著不動嗎?要我說,還是抓直球來打!」

  「還直球……」

  砰——

  那幾名觀眾的討論還沒有結果,就聽見場上一聲清脆的打擊聲響起,幾人循聲望去,白色的小球從三游間穿了過去,咕嚕嚕地朝著左外野滾去。

  「打出去了!」支持揮棒的那名觀眾立刻興奮地拍起了手,還不忘回頭朝跟自己爭論的那人炫耀:「看吧,我就說應該揮棒!」

  已成定局,支持等四壞球的那名觀眾把頭一扭,手裡的扇子嘩嘩嘩地瘋狂扇動著,都扇出一片殘影來了,可見火氣之大。

  伏黑上壘後,八棒的加茂運氣不佳,打出二壘方向的滾地球被封殺出局,但也幫伏黑爭取到了時間,推進到二壘。

  新田還記得自己上一輪打席的不甘,他收到五條悟的指令後,手指在帽檐上重重地擦了兩下,這才深吸了口氣擺出觸擊的姿勢。

  一出局跑者在二壘,看來,高專想優先把跑者送到三壘,積極爭取得分的機會呢,梅宮做出判斷。

  他先用顆外角的直球小心地試探新田,但球稍微偏了點,是顆壞球。

  梅宮調整了一番,又朝外角投了一球,這次新田突然將球棒舉了起來,瞄准球猛地打了出去。

  球一頭扎進三壘側的看台,差點砸到了幫高專應援的一名觀眾頭上。

  「界外!」

  原來還是想打呀。

  梅宮詫異地挑了下眉,立刻和搭檔調整配球策略。

  新田等的就是這一刻。

  接下來,他嚴格執行『變化球全部放掉,直球一顆不放過』的計劃,四五球後,竟然讓他選到四壞球上壘了!

  「選的好呀,新田!」

  「太好了,干得漂亮!」

  新田的上壘,給了排在他後面的狗卷更多的操作空間,而五條悟對於這名自己很欣賞的學生,也下達了讓他自由發揮的指令。

  自由發揮嗎?

  狗卷垂下眼眸想了想,在站上打擊區後也擺出了觸擊的姿勢。

  又是觸擊?

  梅宮不解地看著他,我記得他的打率還不錯吧,難道是假觸真打?

  心裡的疑惑得不到解答,他警惕地回頭看了眼身後在二壘站著的伏黑,決定按照打帶跑的情況來應對。

  球來了!

  狗卷看著越來越近的球,卻並沒有如梅宮所猜想的那般換成長打的動作,依舊橫握著球棒。

  「盜壘!」

  身後響起了盜壘的提示,而且聲音並不是一個,在二壘位置的聲音響起後,一壘緊跟著也響起了盜壘的聲音!

  雙盜壘!

  梅宮心中大驚,猛地回頭。

  二壘處的伏黑埋頭朝三壘狂奔,他的速度快極了,轉眼功夫就跑出了好遠。

  而一壘處,新田在看到他啟動的身影後,緊跟著也朝二壘跑了過去,但他的速度不如伏黑,啟動又慢了一拍,因此並沒有跑出多遠。

  本壘處,狗卷在聽到接連兩聲盜壘的提示後,本准備把球觸出去的手立刻收了回來,任由球慢悠悠地下墜著被捕手抓住。

  捕手接住球後快速地朝三壘和二壘各自看了一眼,然後把朝二壘扔過去。

  三壘的跑者速度太快了,球傳過去可能觸殺不掉,還不如抓二壘那個速度更慢的!

  在狗卷收棒的瞬間,作勢要盜二壘的新田猛地剎住腳步,並在捕手朝二壘扔牽制球的同時轉身朝一壘返回。

  補位到二壘接球的二壘手拿著球朝新田靠近,和一壘手形成合圍想要夾殺新田,但新田本就沒跑太遠,他一低頭繞開一壘手的堵截,看准一壘壘包縱身就是一躍。

  「Safe!」緊跟著三壘裁判,一壘裁判也攤開雙臂給出了安全的手勢。

  高專雙盜……不對,應該是新田冒險掩護伏黑盜壘成功!一出局一三壘,狗卷還未出手!


第155章 被盜麻了

  「喔!盜壘配合得挺不錯的嘛!」

  「高專的膽子真大,竟然還敢這麼干。」

  「是呀,想不到咒術高專的ACE進攻盜壘練得也這麼好。」

  高專的一般操作贏得了不少觀眾的贊賞,也讓場上鵜久森隊員們的臉色紛紛變得難看起來。

  一出局一三壘,這下子對面更有觸擊強取的理由了,梅宮心想。

  捕手在收到松原南鵬的驅前守備指令後,立刻指揮隊友們收縮陣容,准備把三壘的伏黑按死在本壘。

  而高專這邊,狗卷和擔任三壘壘指的順平先後收到了五條悟給出的指令。

  順平趁著伏黑後撤到三壘外找機會而鵜久森的三壘手不注意的時候,悄悄湊到伏黑的身後,兩人快速交換了信息。

  本壘這邊,狗卷在摸了下帽檐確定自己收到指令後,又借著准備的動作朝一壘的新田使了個眼色。

  場上高專隊員們的一系列動作都做得十分隱秘,只通過事先商量好的暗號溝通,以至於鵜久森的人根本沒察覺到異常。

  梅宮一球投出,呼嘯著飛來的球被捕手抓住後,緊張的捕手立刻跳起來抬起手,警惕地打量著一三壘處停住腳往回走的兩名跑者。

  沒辦法,現在的局面壓力太大了,無論打者出不出手,一壘或者三壘的跑者都能隨機動一個,要注意的點太多了。

  球數一好一壞,狗卷表情輕松地站直活動了幾下肩膀,這才重新擺出觸擊的動作。

  梅宮將松香粉包丟開,吹掉指尖沾染的多余的粉末,他深吸了口氣,這才重新合掌將球投出。

  「盜壘!」

  意料之中的聲音終於響起,是來自一壘方向。

  捕手一把抓住球朝著二壘奮力一扔,在梅宮抬手的瞬間就啟動朝著二壘跑來的新田靈活地壓下身子用腳尖觸碰到壘包,避開二壘手下移過來觸殺的手套,成功上壘。

  而三壘處,早就收到五條悟指令的伏黑沒有和新田同時啟動,而是在捕手接到球站起來朝二壘扔牽制球的那個瞬間,才看准機會飛速朝著本壘衝了過來。

  一壘跑者提前啟動盡力上壘,然後利用二壘牽制一來一回的長距離拉扯,為三壘跑者返回本壘爭取時間差,這才是雙盜壘的精髓。

  「……二壘牽制沒有殺到跑者,三壘跑者也啟動朝著本壘衝回來了!二壘手立刻回傳本壘,跑者滑壘……safe!沒有殺到!」

  「高專執行完美的雙盜壘戰術大獲成功!他們不僅將一壘的跑者推進到二壘,還為隊伍拿下一分,再次追平對手!」

  解說十分亢奮,聲音喊得都破音嘶啞了,而現場觀眾的情況也差不多,從新田成功上到二壘,而伏黑又朝本壘衝回來的那時候起,現場的掌聲就沒停歇,反而越來越響亮。

  「雙盜壘!好久沒再高野的比賽中看到執行如此完美的雙盜壘了!」

  「哇!咒術高專也太敢了吧?在一分鐘前才成功盜了次壘,這麼快又來一次,還是雙盜壘!我看呀,這下對鵜久森的打擊夠大了。」

  「嘖嘖,我聽說,咒術高專的這個一棒也是個速度很快的家伙,你們說……他一會會不會來個安全觸擊上壘呀?」

  「哈哈,三連盜?你還挺敢想的。」

  在觀眾們的驚嘆聲中,在地上滾了一身泥的伏黑爬起來,拍著身上的泥土一路小跑著衝回了休息室。

  「伏黑!」等在門口的虎杖一把熊抱住了他,「伏黑,你剛才好帥呀!像陣風一樣,一下子就衝了回來!」

  伏黑嫌棄的想掙脫開,「快放手,好熱!」

  虎杖一個坐在休息室裡休息的人,流的汗竟然比他這個在場上邊曬太陽邊來回跑動的人還多,黏膩膩的,貼著難受死了。

  五條悟坐在旁邊笑眯眯地看著他,「做得很好,惠。」

  伏黑面無表情地撕開膏藥一樣的虎杖,跟遞了水和毛巾過來的乙骨道了聲謝,在旁邊挑了個位子坐下。

  「各種情況下的盜壘都練了這麼多次,這樣要是還能失敗,那就白練了。」

  我就說怎麼昨天練完實戰防盜壘訓練後,他還逮著我們一群人加練盜壘,一遍又一遍地復習強化平日裡的成果,就連我這個投手也沒落下。該不會……他從確定對手是鵜久森後就在打這個主意了吧?

  五條悟笑道:「惠,你這句話說出去,會被其他隊伍暴打一頓的。」

  伏黑猛地抓緊水瓶,額頭上蹦出好幾個憤怒的井字符。

  算了,別跟他生氣,不值得,不值得……

  梅宮的運氣不太好,剛才那球不僅讓高專雙盜壘成功,球還投得稍微偏了一顆球的距離,是顆壞球。

  他深呼吸調整著自己的情緒,安慰自己道:沒關系,現在場上只有二壘一個跑者了,至少這下子對面不好輕易盜壘了,我只要專心和打者對決就行了。

  作為一支打了輪東京區各支強隊的新興隊伍的領頭人,梅宮聖一的自我調節能力十分強大,才幾個呼吸的功夫他就重新做好了心理建設恢復平靜,再次冷靜地看向狗卷了。

  可狗卷在接連看了這麼多球後,已經做好准備了。

  「觸擊!」

  「打者在配合隊友的行動耐心地等待了這麼多球後,他終於出手了!」

  「球觸到了三壘方向靠中間的位置,投手衝過來沒能趕上球,距離最近的三壘手跑上來把球撿起,在他身後,因為游擊手補位到三壘的動作慢了一步,從二壘出發盜三壘的跑者來不及觸殺,三壘手只得把球傳給一壘!」

  「打者的速度很快,他已經快到壘包了!等三壘手把球傳過來被一壘手接住後……safe!安全觸擊上壘!」

  「球看起來幾乎是和打者同時到達的,但到底是打者的速度快了那麼一點,打者安全上壘!這就是咒術高專的速度嗎?」

  「哇哦!難以置信!咒術高專這一輪的表現簡直難以置信!」

  「從伏黑在隊友的掩護下成功盜三壘開始,不管是執行度滿分的雙盜壘,還是這顆觸擊落點很巧妙的安全觸擊球,咒術高專在一棒打者狗卷的這個打席中的連續三次盜壘推進,都做得太漂亮了!我想,本屆大會如果要競選十大最佳名場面,咒術高專的絕對名列其中!」

  觀眾們的情緒被高專的一輪輪精彩表現不斷疊高,終於在狗卷的安全觸擊上壘後徹底被點燃。

  這下次,不止是中立觀眾了,就連一些略微偏向鵜久森的觀眾都被高專的表現所折服,為他們鼓起了掌。

  被高專的盜壘給盜麻了的鵜久森隊員們,神情都有些恍惚了。

  在機械丸打出左外野的犧牲高飛球幫助三壘的新田回到本壘後,高專再得一分,2:3實現逆轉。

  第八局,高專的八棒和九棒打者被接連封殺出局,一棒打者打出三壘方向的內野滾地球後,他鉚足了勁朝一壘撲過去,但鐵面無私的一壘裁判還是舉起了右拳,示意他出局。

  換場後,越來越摸清楚梅宮球路的虎杖和乙骨接連安打上壘,秤金次運氣不佳,打到左外野的高飛球被接住。

  緊接著,伏黑沒能打好梅宮的曲球,把球達到了游擊手的正面,連累強迫進二壘的乙骨也被封殺出局,被鵜久森抓機會雙殺守住這一局。

  第九局上半,鵜久森的最後一輪進攻。如果這個半局結束,他們沒能追平比分的話,比賽就結束了。

  被逼到懸崖邊的鵜久森,在決定夏天是否就此結束還是繼續延續下去的最後關頭,爆發出了強大的生命力。

  「鵜久森的二棒打者打出右外野前的安打上壘!」

  「鵜久森的夏天還沒有結束,選手們還在拼盡一切地朝著決賽、朝著甲子園而努力!」

  「阿勝!打得太好了!」

  「就是這樣,別停下來!一棒接一棒地上壘吧!拜托了!」

  二棒打者灰頭土臉地從一壘爬起來後,踩著一壘壘包激動地揮舞著手臂發出了嘶吼。

  鵜久森的選手席裡,不少人都紅著眼眶抹掉溢出來的眼淚,用能發出的最大聲量給場上的隊友們加油打氣。

  還沒結束,他們的夏天還沒結束呢!只要第三個出局數還沒出現,一切就都還有機會!

  這種時候,松原南鵬和其他隊友都把目光落到了蹲在打擊等待區的那個背影上。

  日復一日的練習和無數場比賽所累積起來的信任,讓他們不由的把最後的希望都寄托在了背負著1號背號的梅宮身上。

  他們還有梅宮,梅宮不會讓大家失望的!

  「三壘方向的內野滾地球,三棒打者被封殺出局,跑者推進到二壘。」

  「接下來上場的,是鵜久森的ACE兼四棒,梅宮聖一!」

  「鵜久森在前面幾局拿到的兩分,都離不開他的安打支持。現在,在隊伍最需要他的時候,他能否再次打出一支關鍵的安打,為隊伍帶來轉機呢?」

  虎杖抬頭看著梅宮面無表情的面孔,心裡多了幾分對他的佩服。

  這個人很強大。無論他們把他打垮了多少次,他都能穩住心態重新站起來。越是到了危急時刻,這種人的危險性就越大,要小心!

  在高野的比賽中,接近比賽結尾的時候,觀眾們大多會傾向為落後的隊伍加油。

  因為這是高中生們實現夢想的舞台,孩子們為了夢想拼盡一切逆轉獲勝的畫面,更容易引發大家的共情。畢竟,誰不是從高中時代過來的呢?

  在很多觀眾倒向鵜久森,,大聲為梅宮加油的聲音中,砰砰砰的幾聲,伏黑投了好幾球都被梅宮給敲到了界外。

  「球數兩好一壞,但梅宮的棒子很黏呀!投手想要解決他恐怕也沒這麼容易。」

  觀眾們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目不轉睛地看著場上球數已經上到五顆的對決。

  虎杖和伏黑比劃著暗號一頓商量,終於選好了球種。但等伏黑把球投出來後,梅宮再次迅速出手,又一次把球打到了界外。

  不過這次,球距離三壘線界內的位置很近,僅有一米遠。

  虎杖緊張地長吐了口氣,讓劇烈跳動的心髒慢慢平穩下來。

  好險!

  他瞥了眼梅宮的側臉,好專注的等球動作。

  除了不合適用在這時候的變速球外,伏黑會的球都投了一遍,可梅宮要麼不上當沒出手,要麼就是打到了界外,給伏黑的投球堆積了很大的壓力。

  伏黑轉身朝一壘扔了顆牽制球,把跑者逼回去,等他拿到球再看向本壘的時候,虎杖還沒想好要配什麼球。

  太難了。這種時候任何一個決定都會影響到比賽的結果,真的太難了。

  虎杖猶豫了好久,終於打出了一個暗號。伏黑看到後想了會,還是猶豫地搖了搖頭。

  「哦?高專的投捕在配球上出現了分歧?」

  「不奇怪,這場比賽梅宮可是三打席兩安打,現在壘上還有跑者,要是讓他打出一發位置和距離都不錯的長打,以跑者的速度,說不定能冒險衝本壘把比分追平!」

  「哎呀,看得我都緊張了。」

  「快,扇子借我扇扇,我都緊張到冒了一身的汗。」

  虎杖和伏黑在一番搖頭、換暗號,再搖頭再換暗號的溝通中,終於確定好球種。

  而在他們溝通的過程中,梅宮全程都扛著球棒面無表情地等著,但虎杖能清晰地感受到他身上散發出來的危險的氣息。

  投球前,伏黑又回頭看了眼一壘,確認跑者的位置後這才站立合手,將球投出。

  梅宮看著越來越近的球,嘴角露出了一絲笑意。

  抱歉,我不會在同一個地方跌倒兩次!

  砰——

  又是一聲響亮的打擊聲。

  這次,白色的小球終於在界內開辟出了自己的航道。球從狗卷的頭頂飛過,朝著中外野略微偏向左邊的位置遠遠地飛了過去。

  乙骨聽著這聲異常響亮的打擊聲,他抬頭目測了下球飛行的高度,立刻轉身朝後快速跑去。

  微風拍打在身上,阻力不如前幾局那麼大了。

  乙骨抿著嘴角又看了眼頭頂正逐漸下落的球,他在觀眾們的驚呼聲中沒有減速直衝向外野圍牆,然後在距離圍牆還有兩步遠的地方猛地跳起右腳用力一蹬,手套舉高朝著就要砸到圍牆上沿欄杆上的球猛地一抓,握在了手中!

  「接住了!他接住了!」

  「梅宮直擊中外野圍牆的一擊,被高專的中外野手乙骨憂太在最後時刻攔截!他就像蜘蛛俠一樣飛檐走壁,幫助隊伍擋住了對手的致命一擊!」

  「已經衝到二壘的跑者連忙從返回一壘,兩出局一壘,留給鵜久森的機會不多了!」

  直到看到球被乙骨接住,伏黑和虎杖猛地被提起的心這才放了下來。

  把額頭上冒出來的冷汗擦掉,伏黑心有余悸捏著球轉了幾圈。

  想不到卡特球竟然被他猜到了,多虧了乙骨前輩及時把球接住。

  梅宮……

  五棒打者看著低著頭把球棒撿起來往回走的梅宮,緊咬著下唇猛地把頭一扭,發狠的眼神瞪著伏黑,心裡暗想道:等著吧,我一定會為你報仇的!我一定會打出去的!

  「……外角的直球打出了界外,快速指叉球揮空,已經兩好球了。」

  「第四球……內角的直球被打者打到了游擊手的方向!」

  「游擊手上前把球撿起,傳一壘……沒有失誤,三出局比賽結束!」

悠于 2025-5-10 14:02

第156章 招生的事您還記得嗎?

  時間是不受任何事物影響,不斷流逝的。即便再不情願,比賽依舊殘忍地結束了。

  鵜久森的五棒臉朝地抱著一壘壘包久久沒有動作。

  沒能抓住延續大家的夏天的最後機會,巨大的悲傷和濃濃的不甘瞬間湧上心頭,眼淚一下就冒了出來,止都止不住。

  這種情況一壘裁判今年見了不少,他不忍心地走上去把五棒扶起來,「同學,你沒事吧?」

  五棒用胳膊擋著臉,已經哭到哽咽說不出話來了。

  「南朋……」休息室裡,梅宮有些不敢面對松原南鵬的眼神。

  他們都一路走到了准決賽,距離決賽只差一步,可現在卻倒在咒術高專手裡。

  松原南鵬坐在輪椅上,透過休息室上方的擋棚看著頭頂那片夾在球場外野高牆中窄窄的藍天,藍天之下的投手丘也顯得小小的。

  甲子園上方的天空他們是沒機會看到了,現在就連神宮球場的天空,以後也沒機會再見了。

  他推著輪椅移到梅宮身邊,微笑道:「你們打得很好,真的。一直以來,辛苦了。」

  咒術高專的校歌又一次在神宮球場上方回蕩。

  歌聲結束後,高專眾人歡快地揮著手跑向三壘看台,排成整齊的一行給整場比賽辛苦為他們應援的觀眾們鞠了一躬。

  高專的自來水應援團隊員們捏著手裡的應援毛巾揮舞著,與有榮焉。

  「後天,我們的對手是咒術高專。」看台上,一名帝東的隊員們發愁道:「我還以為會事鵜久森呢。」

  「我們在春季大會的時候和鵜久森交過手,知根知底,對付起來會更輕松。至於咒術高專嘛……」

  旁邊的隊友接茬道:「他們打擊真厲害!沒見過的球經過一兩個打席的熟悉就差不多能打出去了,尤其是他們的中心打線,簡直就是得分怪獸嘛!」

  「沒錯,咱們回去可得好好研究研究他們的比賽錄像,爭取找出幾個突破口來。」

  一直安靜跟著大*家往前走的向井突然冷哼了一聲,說道:「你們怕什麼?不就是一群力氣很大的棒球大猩猩嗎,後天你們就看我是怎麼壓制得他們連壘包都上不了吧。」

  「說得好太陽!這才像我們的ACE嘛!」

  今天高專的自來水應援團初次登場就發揮出了不錯的效果,比賽結束後,眾人還在球場外和『自來水』們集體合影,以表達對他們的感謝。

  遠遠望著他們念念不舍離開的背影,虎杖問道:「老師,現在都有觀眾主動成立應援團來為我們加油了,這是不是意味著我們的名氣也越來越大被很多人知道了?那明年招生的事……」

  他心裡還記掛著當初五條悟宣布成立棒球部的理由。

  「招生?」五條悟語氣裡帶著疑惑。

  發現大家都用詭異的眼神直勾勾地盯著他,他猛地想起了什麼。

  「啊啊啊!是五條監督!」

  不遠處,又有人認出了他是最近帥炸全網的最帥監督,激動地捂嘴和同伴分享著喜悅。

  「嗨∼」他摘下墨鏡笑得衝兩個女生揮了揮手,厚顏無恥地散發著自己的魅力。

  兩個女生的臉唰地一下紅透了,卻還是忍不住偷偷看著他。

  一眾高專隊員們無語地看著他們的監督熟練和兩名女生拍照合影,動作流暢得就連許多小愛豆都自愧不如。

  等我們帥氣又親和的五條監督忙完了和粉絲合影的事,他這才重新戴上墨鏡,看著虎杖一本正經道:「招生的事呀,以我們現在所產生的吸引力,在東京地區是有了一定的效果,但放眼全國來說,我們做得還遠遠不夠!」

  「想要完成明年的招生目標,我們就要繼續擴大影響力,讓更多的人知道我們!最好的舞台就是甲子園。所以,為了招生,讓我們向甲子園衝吧!」

  激動亢奮監督,和冷漠無動於衷的學生們。

  哦不對,學生裡還是有個叛徒的。

  「為了甲子園,衝呀!」尊師重道的好學生虎杖緊跟著喊道。

  伏黑冷冷地瞥著五條悟的笑臉。

  不用說了,招生的只是那家伙當時想把棒球部趕緊組建起來臨時想出來的借口罷了,過去這麼久,他早就忘掉了,不然也不會第一時間想不起來。

  高專眾人得勝而歸,本想第一時間告訴女生們以及各位老師這個好消息的,可他們在學校裡轉了一圈,除了腳步匆匆的伊地知外,竟一時間沒看到第二個人。

  剛在體育館內撲了個空的虎杖,抓住伊地知趕忙問道:「伊地知先生,其他人呢,大家都去哪了,怎麼都看不見他們呀?」

  「虎杖同學!」伊地知看到歸來的男生們,就像看到救星似的,忙一把拉住虎杖的胳膊,拽上他就要往學校後山去,一邊快步走著一邊還急匆匆地說道:「你們回來得太及時了!快跟我走,後山闖入一群詛咒,其他人正在戰鬥祓除呢!」

  「什麼?」虎杖大驚,忙回頭和其他人對了個眼神,跟上伊地知的腳步,「怎麼突然就闖入詛咒了?那些詛咒很厲害嗎,竟然這麼多人都沒能將它們祓除?」

  伊地知急得滿頭是汗,他顫抖著手掏出帕子來擦,「對了,五條先生呢?他沒跟你們一起回來嗎?」

  「五條老師是跟我們一起回來的呀。」虎杖回頭去找,卻人群裡已經不見五條悟的身影了。

  乙骨說道:「剛一下車,老師就說有事走了。」

  「說不定,五條老師是早就察覺到了後山的動靜,但不想我們跟著一起過去冒險,就找了個借口提前離開。」順平猜測道。

  秤金次捏著十指,發出一連串哢哢的聲音。他笑道:「正好我還沒活動夠呢。既然那些沒長眼睛的詛咒找上門來了,那就別怪我不客氣了。」

  東堂斜眼瞧著他,然後冷哼了一聲,抬腳搶先一步往後山跑去。秤金次一看,冷下臉來追了上去,轉眼功夫兩人就不見了蹤影。

  新田目瞪口呆:「他們倆怎麼什麼時候都能掐起來呀……」

  伏黑皺著眉說道:「先不管這些了,趕緊過去看看吧。」

  等眾人原地放下行李一路狂奔到後山後,發現現場的情況卻和他們想像中的不太一樣。

  原本應該焦灼的戰場,此刻卻安靜得有些詭異。

  伏黑和虎杖背靠背站在樹林裡的一片空地上,周圍寂靜得只有風穿過樹葉發出的沙沙聲,就連蟲鳴聲都聽不到一點。

  「伏黑,我感覺不太對勁。」虎杖輕聲道。

  來的路上,在伊地知的建議下眾人將兩人分作一個小組,分散行動。虎杖自然而然的和伏黑一起行動。

  伏黑無聲的把玉犬召喚了出來。

  哢嚓一聲,伏黑面前十幾米外的地方出來了細微的樹枝斷裂的聲音,就像有什麼東西踩著地上的枯枝一路向他們靠近。

  玉犬在伏黑的只會下悄無聲息地朝著聲音傳來的方向撲了過去,虎杖和伏黑抬腳正要往那邊趕,突然,歘歘歘幾聲破空聲響起,幾團白色的不明物體朝著兩人急速飛來。

  伏黑靈活地閃身躲開兩個瞄准自己的臉飛來的暗器,虎杖一抬腳將其他的踢飛,順手又抓住剩余的那個拿起來一看,「棒球?!」

  伏黑一愣,難以置信地看著虎杖手裡十分熟悉的棒球。

  這年頭,詛咒都學會打棒球了?

  就在兩人蒙圈之際,不遠處一顆粗壯的大樹後面傳來了野薔薇抑制不住的大笑。

  虎杖瞪圓了眼睛跑過去一看,蹲在地上把手放在玉犬頭上笑得直不起腰來的人,可不是野薔薇嗎。

  「真希姐!釘崎!怎麼是你們?!」

  怪不得玉犬跑過去就沒了動靜,原來是遇到熟人了。

  兩人身上有著戰鬥過的痕跡,但姿態看上去都很輕松,想來沒遇到什麼大麻煩。

  野薔薇的笑還沒止住,說不出話來,旁邊的真希上下拋著手裡的一顆棒球,笑道:「遠遠地看見你們過來,所以想試試你們的反應。」

  伏黑一陣無語。

  「詛咒都已經解決了?」他問道。

  真希:「嗯,解決了。五條老師及時趕到,三兩下就把最危險也是最會躲藏的那個給干掉了。」

  「怎麼讓詛咒混進來了?」

  「結界的作用越來越微弱了。學校裡保管著很多咒物,雖然附著上咒物上的力量也在隨著時間削減,但勝在數量巨大,那些詛咒感受到這裡濃郁的咒力,為了生存,才成群結伴地闖進來想要搶奪。」

  咒力的末法時代,就連詛咒都不甘心的在進行最後的掙扎了。

  伏黑彎腰撿起腳邊的一顆球,問道:「怎麼還帶著棒球過來?」也太不務正業了吧。

  真希:「伊地知來找我們的時候,我們正好結束了訓練,都在棒球場打球放松呢。當時走的太著急,大家口袋裡塞著的球都忘了扔掉,就一起帶了過來。不過,它們也沒枉費我們辛苦帶上來,這不,遇上你們了。」

  正好用來砸我們是吧?虎杖無語地想。

  野薔薇終於止住了笑,她說道:「聽說,你們准決賽贏了,恭喜呀。」

  提到這件事,虎杖總算又高興了起來,「哈哈!還剩最後一場比賽,我們就要去甲子園了!」

  「這麼自信?聽說,你們決賽的對手可是很強的。」野薔薇笑道,「需要我們過去給你們加油嗎?」

  「好呀!」

  遠處傳來一聲悠長的哨聲,真希把手裡的球往伏黑懷裡一拋,說道:「危機解決,回去吧。」


第157章 備戰決賽

  今天剛結束完一場挑戰性很大的比賽,尤其是伏黑完投了全場,於是五條悟難得大發善心,稍微削減了訓練量,讓大家早早回去休息。

  寂靜的夜裡,嗡的一聲後,虎杖的手機裡收到一條消息。

  他拿起手機點開一看,原來是距離他的消息發出後四個小時,澤村終於回復他了。

  [澤村:謝謝你的祝福,明天我會加油的。]

  [澤村:順便,恭喜你們打贏了鵜久森闖入決賽。祝你們後天的比賽也能順利戰勝帝東,制霸東東京。]

  澤村在手機裡的表現和現實裡完全不同,缺少了語氣的加持,讓他的文字看起來格外冷靜,一點兒也不像虎杖所認識的那個熱情到有些咋呼的澤村。

  因為東西東京兩個賽區,各自決出八強後的比賽都安排在神宮球場進行,因此今天是東東京的比賽,明天就是西東京的比賽,兩賽區輪流使用球場。

  西東京的決賽比東東京早了一天,是明天進行的。

  虎杖微笑著手指翻飛,趁著澤村還在看手機,又快速打了句話發過去。

  [虎杖:那就讓我們八月五日在甲子園相見吧!]

  [澤村:嗯,甲子園見。]

  第二天一大早,當虎杖打著哈切出現在操場時,女生們已經在上面跑著了。

  「嗨,釘崎、真希姐、東堂、乙骨前輩……」虎杖挨個把在場的人喊了一遍,得到了此起彼伏的一片回應,以及伏黑的一個白眼。

  「你也不用把每個人都喊一遍吧?」伏黑很無語。

  虎杖笑容燦爛道:「不知道為什麼,今早起來感覺心情很不錯呢,看到大家覺得特別高興!」

  「這麼高興呀,那明天的先發投手就是你了悠仁!」五條悟的聲音忽然出現。

  虎杖隔著防護鏤空鐵網往外看,只見五條悟和夏油傑正站在操場外的小路上,手搭在鐵網上看著他們笑。

  「明天我先發?」虎杖大驚,「明天可是決賽!」

  五條悟滿不在意道:「決賽又怎樣,你可是我們寶貴的替補投手。」

  「今天惠投完了全場,得讓他的肩膀稍微休息一下。悠仁,你明天投得越好,留給他休息的時間也就越多,所以,明天就看你怎麼開場了。」

  「明天……」虎杖站在原地沉思著,「我知道了!」

  夏油傑:「上午的練習計劃有變,早餐後所有人到球場集合,今天我們先來了解一下好球帶的深度。」

  其他人也停了下來,「好球帶的深度?」

  五條悟:「嗯?我們沒跟你們說過,好球帶不是一個鋪在平面上四四方方的長方塊,而是一個立體的三維空間嗎?」

  一群小伙子們面面相覷,「他……說過嗎?」

  「好像沒有啊……」

  「三維空間……」還在慢跑的野薔薇忍不住回頭看向傻站在原地的男生們,心裡已經在一遍遍地描繪著五條悟所說的畫面,「好球帶竟然是個三維空間?聽起來很有趣呢。」

  真依在後面催促道:「跑快點,你擋著我了。」

  野薔薇挑眉瞪向她,手劃拉著旁邊空出來的幾條跑道,「那邊不是空著這麼多地方嗎,你不會從那超過去呀!」

  真依冷冷道:「切到外面超人麻煩又遠,我干嘛要這樣?」

  「你……」

  三輪霞:「別吵架,別吵架!」

  心裡一直記掛著五條悟所說的三位好球帶,這導致一群小伙子們早訓的時候都有些心不在焉的,盯著本壘板一直在研究怎樣的投球才稱得上有深度。

  在兩個多小時的等待後,吃完早飯魚都沒摸就跑過來坐著的男生們,終於等來了能為他們答疑解惑的兩位老師。

  「喲,大家來得這麼早呢。」五條悟笑著和大家打招呼。

  虎杖一看到他倆,立刻就蹦了起來,喊道:「老師老師,我知道了!」

  「知道什麼?」五條悟問道。

  「好球帶的深度!」虎杖答道。

  他指著腳邊的本壘板說道:「本壘板長約43釐米,兩側邊長約21.5釐米,而後方削去兩個角的等腰三角形的邊長是30.4釐米。以它為基底向上延伸高度,打者膝蓋位置到胸口下沿的這段立體空間,才是好球帶。」

  「其實,關於好球帶的深度,老師你們早就間接地提到過了。」他抓著球從本壘板左側外突然橫移著拐了進來,模擬了一種變化球的球路,「青道的左投手澤村,他那顆改良過的卡特球,就是一顆能把外角的壞球變成好球的變化球。我記得夏油老師你說過,這種變化球也叫……嘶叫……」

  「後門球。」伏黑提醒道。

  「哦對!叫後門球!」虎杖指著剛才球穿行過的路線,「如果按照我們一開始的判定,像這種進壘時是在好球帶外的球,就是一顆壞球。但偏偏球在最後關頭猛地朝裡一拐,拐進了好球帶裡面。」

  「剛剛乙骨前輩又帶著我們一幀幀地看了向井太陽的螺旋球,發現他的這顆球是貼著外角好球帶的邊緣進壘來的,然後在最後關頭從本壘板的這個角……」

  他指著靠近左打席後方被截去一個三角形的其中一個相交角說道,「球從這裡滑出去,就變成了一顆壞球。打者如果沒看清的話,很容易就被他的螺旋球騙到揮空。」

  「澤村的是把好球變成壞球,向井的是把壞球變成好球,他們兩個都是充分利用好好球帶的深度來制造對自己有利局面的投手!」

  乙骨接著說道:「再加上向井低肩側投還是左投手的特殊球路,他的控球又很好,比伏黑的還要精准,傳聞他能把好球帶劃分成九宮格,然後把球一次投進不同的格子裡。在這樣精准的控球基礎下,想要分辨出直球和變化球的區別,就需要付出不小的努力。」

  「去年秋季大會的時候,青道在第一場就遇上了帝東,就連他們都差點在向井手裡吃虧了。」

  「怎麼又是青道?感覺我們的很多對手都和青道交過手呢。」

  「哈哈!青道是西東京的豪門隊伍嘛,對手多很正常。」

  剛剛五條悟和夏油傑一直安靜地聽著,眼底的笑意卻越來越深。

  「哇哦,才一頓早飯的功夫,你們就已經自學搞明白了今天的課題,我很高興。」五條悟笑道。

  虎杖眼睛一亮,問道:「老師!我們也可以跟向井一樣,投顆陷阱球呀!伏黑他會卡特球,他也可以把卡特球緊挨著外角的邊緣來投,把好球變成壞球來騙打者揮棒,故意讓他們打不好呀!」

  「不行哦。」五條悟毫不留情地否定了他的這個想法。

  「卡特球本身是一種橫向小幅度變化的球種,目的是讓瞄准直球來打的打者沒辦法打好,把球擠出去形成相對容易防守的內野滾地球拿封殺。」

  「你剛剛所提到的兩位投手,澤村的卡特球經過改良,變化幅度和一般的卡特球比起來要大很多,再加上足夠快的速度,如此劇烈的變化才能達到球突然消失從壞球變成好球的魔術效果。」

  「至於帝東的向井嘛,他的螺旋球不僅是從好球帶偏移出變成壞球的變化,球還會下墜,甚至下墜的落差也很大。這些變化都藏在他控球不錯的外角直球後面,這才是他的螺旋球威脅性如此高的原因。」

  「那我們遇到他的時候,只能靠運氣,拼眼神了嗎?」新田發愁道。

  「當然不是。」夏油傑笑道,「你們還記得成孔的打擊方式嗎?」

  「成孔?」

  「我知道了!」虎杖做出拿著球棒打擊的動作說道,「盡量等球進來,然後再快速地揮出去!通過縮小揮棒的幅度來盡量多地爭取觀察的時間,仔細分辨出球種好好地打出去!」

  夏油傑肯定道:「沒錯。成孔的打擊方式,也是應對向井投球的其中一種打擊方式。不過嘛,這種打擊方式對速度和力量的要求都非常高,如果沒有足夠的能力做支撐又缺乏足夠的訓練,我並不支持你們在明天的比賽中突然改換成這種打法。」

  「啊……」

  虎杖遺憾地嘆了口氣。

  夏油傑好笑地看著他安慰道:「放心吧,高野的比賽不像職棒,因為高中生的心理和身體素質都不如常年鍛煉的職業選手,比賽中出現各種意外都十分常見。」

  「向井他就算再厲害,也只是一個高中二年級的學生而已。一場比賽有九局的進攻機會,他不是超人,總會出現破綻的。你們需要做的就是,當那個機會出現時,拼命地抓住它,然後沿著它撕開一道口子來。」

  「是!」

  五條悟不知道什麼時候走到了投手丘上,「來吧可愛的同學們。」

  他手裡捏著顆球上下拋著,「雖然我不是左投手,更不是側投,也不會投螺旋球,但想要球落在哪就能投到哪的實力,我還是有的。」

  「小家伙們,准備好接受老師對你們滿滿的愛了嗎?」

  伏黑心裡泛起了惡心。

  虎杖興致勃勃地拿著球棒准備去搶第一個上場打擊,就聽見夏油傑喊道:「虎杖、東堂,你們兩個到牛棚來投球練習,明天的決賽由你們先發投捕。」

  「在決賽搭檔嗎?」東堂期待地攔著虎杖的肩膀感嘆道:「摯友,最完美的舞台已經為我們搭建好了,明天一定要讓大家見識一下我們制霸東京高校兄弟組的厲害!」

  虎杖愁眉苦臉地被拖走,看著逐漸遠去的球場心痛得淚流滿面。

  不,他不想走,他想去打擊!

  東堂,我真的沒有和你一起制霸過東京高校呀!


第158章 -

  7月28日下午13:00分,在高專的隊員們吃完飯後依舊彙聚在飯堂,把已經翻看了無數遍的帝東比賽錄像又一次拿出來細細研究時,幾十公裡外的神宮球場,青道對戰稻實的西東京決賽正式打響。

  「悠仁,再來,看准葵的手套再投。以你現在的投球質量,明天肯定會被帝東的打線打爆的。」

  「拜托你好好投,丟太多分的話,追起來很辛苦。」

  下午16:00咒術高專的牛棚裡,虎杖一球投完,立刻收獲了像兩個門神一樣一左一右站在東堂身後的兩人的嘲諷。

  虎杖動作一頓,錯過了接東堂傳球的最佳時機,被球砸到腰上痛得上躥下跳。

  他哀嚎道:「五條老師!伏黑!你們快別說了!我現在一閉眼,眼前全都是被帝東接連敲出安打的恐怖畫面!」

  「那你就好好投呀,今天的快速指叉球質量和平時相比差了不少,你是不是沒專心?」伏黑不為所動,冷酷地指出了他的問題。

  東堂也失望地搖頭補充道:「虎杖,今天你的變化球十球有九球沒掉下來,這樣的投球可騙不到帝東的打者。」

  以虎杖現在的球速,對上帝東的打線完全沒問題,但要是有顆變化球搭配著使用,效果就更好了。

  於是這段時間裡,虎杖的投球練習都強化了快速指叉球的訓練。不過,到目前為止,他的這顆球質量都不太穩定,時好時壞,讓人不由擔心他明天的發揮。

  聽見東堂也這麼說,虎杖的表情認真了起來。

  他把食指和中指叉開夾住球的縫線兩側,用投快速指叉球的握法把球拿住,試著甩了甩手,身體跟著甩動時,他又感覺到了那一絲不太舒服的感覺。

  五條悟無聲地看著他重復了好幾次投球的動作,忽然走了過去,「悠仁,你投球的時候,是不是隱約感覺發力不如投直球時那樣流暢,有點凝滯的感覺?」

  虎杖愣了一下,然後狂點頭,「沒錯沒錯,是有這種感覺!一開始我還以為是自己的錯覺,或者單純是還沒習慣投指叉球的發力習慣呢。」

  五條悟:「那應該是這個原因沒錯了。」

  他有些懊惱。

  因為虎杖的球速太過亮眼,大家的關注點都落在了如何讓他把直球的控球練好上了,而跟著伏黑學會的快速指叉球,大家也一直慣性地把投不好的原因歸咎到剛學會缺乏練習,以及控球不好這兩點上,從來沒想過可能是投球的姿勢影響到了最終的效果。

  站在門口順便盯著其他人練習打擊的夏油傑聽到這話,也立刻走了過來。他和五條悟沉吟片刻,很快商量出改動的方法,並手把手教虎杖用新動作把球投出來。

  啪的一聲,沿著直球球路急速飛來的球在進壘前忽然快速下沉,東堂欣喜地下移手套追了上去,把球抓住。

  「很不錯!」他高興地喊道。

  虎杖欣喜地看著自己的右手,感覺剛才揮臂無比流暢,球投出去的感覺如水到渠成,第一次這麼順手舒服呢。

  伏黑愣道:「球速……是不是也快了?」

  快速指叉球是縱向變化的變化球中球速最快的一種,速度接近直球,變化時間較晚,在進壘前突然下墜。

  打者如果誤以為這是顆直球的話,很容易揮棒落空。就算打者在球飛行的過程中分辨出來,這時候想要改變揮棒位置也來不及了,球已經下墜,只能打中球的上半部分把球擠出去,形成軟綿無力容易守備的內野滾地球。

  以上這些特質就造成了快速指叉球的球速和直球越接近,用出來的效果越好,越容易騙到打者出手打擊失敗。

  五條悟眼裡多了絲不易察覺的喜色,「悠仁,再投幾球。」

  「沒問題!」

  虎杖轉了轉胳膊,感覺自己現在渾身充滿了力量。

  在幾人的關注下,虎杖又投了幾球,也不知是新投球姿勢的改變所帶來的影響,還是他的好心情、好狀態加持,這幾球的質量都很不錯,就算是讓東堂站在打擊區充當打者,他都無法保證自己一定能把虎杖的球給打出去。

  夏油傑看著喜不自勝的虎杖,忽然開口道:「虎杖,你再試試投直球。」

  虎杖一愣:「直球?」

  伏黑詫異地睜大眼睛。

  對於不少投手來說,投球姿勢的改變,同時還伴隨著球速的提升,難不成夏油老師覺得虎杖的球速還能更快?

  就連五條悟也摸著下巴期待了起來。

  虎杖依照著夏油傑的話投了顆直球,白色的小球呼嘯著鑽進東堂的手套裡。

  東堂接住球後細細地感受了一番,說:「沒什麼特別的感覺,球速也和之前差不多。」

  唉,可惜了。

  五條悟遺憾地嘖了一聲,又抱著胳膊靠在旁邊的柱子上了。

  虎杖接住東堂扔過來的球,皺著眉看著那顆被自己捏在手心裡的球半晌,說道:「東堂,再來一球。」

  「你投吧。」

  伏黑注意到虎杖的表情,安靜地走到東堂的正後方這個最佳觀察角度站著。

  又是一球投來,伏黑看著東堂手套的位置,眸光顫動。

  他從旁邊的架子上抽了根球棒,走到右打區站好,「虎杖,內角高的直球。」

  東堂瞥了他一眼,瞬間動了他的意思,把手套放在了距離伏黑的身體很近的位置,「來吧虎杖,把球朝這投過來!」

  虎杖鄭重地點頭,然後合手將球投出,球撕碎空氣削著伏黑的左胳膊肘徑直飛了進來。

  伏黑:「外角低。」

  球又一次鑽進了東堂的手套裡。

  「外角高。」

  啪!

  「內角低。」

  啪!

  四球投完,伏黑終於將球棒放了下來。

  他扭頭看向五條悟,驚喜道:「老師,雖然具體的位置還有細微的誤差,但內外高低四個角基本上已經能按照要求投到位了。」

  在此之前,虎杖已經為了控球努力很久了,但就差最後一把推力,想不到今天微調了下投球的姿勢,竟然誤打誤撞找到了提升控球的辦法!

  「東堂,再來十球……不!再來一百球!」虎杖覺得自己厲害極了,就算立刻就對上帝東的打線也完全不害怕。

  「哇!」

  就在虎杖鬥志滿滿地准備開啟自己神擋殺神的投手生涯時,遠處外場散開練習揮棒的小伙伴們爆發出一陣驚嘆聲。

  「怎麼了?」虎杖停下來看過去。

  遠遠的,新田衝他們招手喊道:「去現場觀賽的綺羅羅前輩發來消息,說西東京的決賽結束了!」

  ……西東京!

  虎杖立時緊張了起來,「誰贏了?」

  「青道!」

  「2:1一分之差,第九局下半場,青道的ACE澤村接連的兩個三振漂亮地結束了比賽,沒有給稻實追平的機會!」

  好呀!

  虎杖激動地拉弓在心裡高喊。

  澤村,你做到了!恭喜了!

  「哇哦,青道終於報了仇去年夏天的九局逆轉的仇,打進甲子園了。」五條悟笑道。

  夏油傑:「那明天,就輪到我們了。」

  「哎呀,想想還有些緊張呢。」五條悟開著玩笑,「悠仁,明天要開個好頭哦。」

  虎杖點頭喊道:「沒問題!」

  伏黑暗自握拳,帝東,優勝……甲子園!一切就看明天他們的表現了。

  蟬鳴聲不歇的夜晚。

  因為第二天就是最重要的決賽,今天兩位老師早早就放大家回去休息,好養精蓄銳等待明天的大戰。

  虎杖十點鐘准時上了床,可他躺在床上翻來覆去好半天都沒有一丁點睡意。他煩惱地嘆了口氣,爬起來打開門往外走,准備出去轉幾圈消耗消耗精神再回來。

  夜晚的高專格外安靜,只聽得見蟬和蟲子們的叫聲,偶爾有穿林風經過時拍打著樹葉發出的沙沙聲。

  他沿著小路走了一圈,轉到室內體育館,卻發現這個點裡面依舊燈火通明,劈裡啪啦的球拍打在地面的聲音此起彼伏。

  他悄悄走到窗口,鬼鬼祟祟地探頭往裡看,發現不僅女生們全體都在訓練,就連順平也混在裡面,正站在發球區練習發球。

  明天順平不上場,依舊擔任跑壘指導員。

  壘指不像上場的打者那樣,非常吃身體的狀態,只需要一雙視力不錯的眼睛以及准確的判斷力就行了,這也是他每晚陪著男生們練完棒球又出現在排球場上加練的原因。

  順平拿著球輕輕拋起,然後向前兩步跳起用手掌根部把球擊出,球左右晃動著越過中線朝著真希、野薔薇以及西宮桃三人防守的半場飄了過來。

  「我來!」

  西宮桃喊了一聲,擺好姿勢准備接球,球卻在她面前兩步遠的地方突然下沉落地,她急忙撲上前想要救球,卻還是遲了一步,球撞上她的指尖飛了出去落地了。

  真希抹了把汗,「順平,你的跳飄發球越來越厲害了,現在就連西宮都摸不著規律了。」

  順平羞澀地搓了搓手,「距離我想要的效果還差了些,還需要繼續練。當然,這也要謝謝你們這段時間願意陪著我練習,耽誤你們時間了。」

  「嗨,幫你接球也能鍛煉我們接跳飄球的能力嘛,一舉兩得。」野薔薇不在意地擺擺手,笑道:「萬一哪天比賽的時候我們遇到個會跳飄發球的對手,我們還要謝謝你讓我們知道該怎麼接球呢。」

  西宮桃把球拋了回去,問道:「再來幾球嗎?」

  「好,再來再來!」

  大家都在各自努力著呢,真好呀。

  虎杖沒有進去打擾她們,悄悄離開了。

  他轉了一圈,又走回了宿舍樓。

  宿舍樓外的路燈整晚地亮著,一只只飛蛾圍繞著明亮的燈泡飛舞著,每隔一段時間就有那麼幾只一頭撞到燈罩上,嗡聲頓時就小了那麼一點。

  橘黃色路燈的照射下,地上印著斑駁零碎的樹葉的陰影,還有一道被斜著拉長的人影。

  「伏黑?」虎杖驚訝地一眼認出背影的主人。

  正在通過聽蟬鳴聲辨別每只蟬所在方位的伏黑,被突然響起的聲音嚇了一跳,他皺著眉扭頭看過來,「你怎麼還沒睡?」

  「睡不著。」虎杖高興地跑了過去,「你也睡不著嗎?在這干嘛呢?」

  「聽蟬聲。」

  「啊?」

  「聽聲音然後找出蟬躲在哪。」

  「哦……這麼做有什麼意義嗎?」

  「沒意義。」

  「那你……」

  「無聊。」

  「說來說去,還是睡不著嘛……」

  虎杖見伏黑不理他了,也學著他的樣子閉上眼睛仔細聽蟬聲傳來的方向,然後再黑燈瞎火裡努力找尋蟬的身影。還別說,這種方法挺有用的,轉眼功夫,虎杖有些浮躁的心就靜了下來。

  高空的風將厚厚的雲層吹散,露出了那輪皎潔的月亮。

  虎杖感嘆道:「今晚的月色好美!」

  伏黑:「……」

  他用一種詭異的眼神打量著虎杖。

  虎杖感到莫名其妙,問道:「怎麼了?你干嘛用這種眼神看著我?」

  伏黑:「你……算了。」

  「干嘛吞吞吐吐的,有什麼話就直說嘛,我又不會怪你。」

  「真的沒什麼。」伏黑不想自找麻煩費勁的跟虎杖解釋『今晚月色真美』這句話的出處已經衍生出來的含義,他果斷地轉移了話題。

  「明天先發加油。」他說道,「我還有其他人都會站在你的身後支援你的。」

  虎杖咧著兩排大白牙笑道:「你也是!明天的後半場肯定是你上場收尾的,不過嘛,你的球投得這麼好,我是不擔心的。」

  「所以,ACE,明天也在投手丘上盡情地閃耀吧,你的每一球我都會穩穩地接住的。就算你被打出去掉分了也沒關系,無論掉了多少分,我還有其他隊友們都會打回來的!」

  伏黑安靜地看了他半晌,終於還是無奈地嘆了口氣,「賽前你能不能稍微說點好話?哪有人對著投手說掉分這種不吉利的話……」

  「唉?!那我是不是該立刻往地上吐口口水?」

  「這倒不用……」

  「真的嗎?!真的不會對你造成不好的影響嗎?」

  「……真的!」你煩不煩呀!


第159章 打倒對面三心二意的小白臉!

  第二天一早起來,不少人都顯得有些蔫蔫的沒精神,一看就知道昨晚沒睡好。

  看著大家和自己的情況差不多,虎杖忍不住笑了起來。

  雖然大家什麼大風大浪都經歷過了,但像夏季大會決賽這種整個東京高中圈裡可以說是最受矚目、最盛大的競技比賽,大伙還是頭一回經歷呢,感到新奇的同時也不由地受到觀眾們情緒的影響,慎之又慎,一心想著漂亮地贏下這場比賽。

  決賽日的神宮球場鑼鼓喧天好不熱鬧,觀賽的觀眾接踵而至,除了視野太遠的阿爾卑斯看台外沒人,就連外野自由席都在一三壘看台被陸續坐滿後逐漸開放了。

  「哇!好多人!」新田探頭往外看了一眼,腿有些軟了。

  他們真的*要在這麼多觀眾的注視下打比賽嗎?

  乙骨笑著安慰他道:「別緊張,和平時一樣就行了。」

  虎杖剛把包放下,就感覺放在裡面的手機振動了一下,他掏出來一看,原來是昨晚發給澤村的祝福終於收到回復了。

  [澤村:謝謝你的恭喜!今天你們也要加油啊!我先一步在甲子園等你了!]

  看著屏幕裡接連的幾個感嘆號,虎杖似乎能從中間感受到澤村那快要溢出屏幕的激動。

  「真是的,每次回消息都這麼慢。」他笑著小聲吐槽了句。

  「虎杖,我們先上場熱身,走了。」

  「哦,來了!」

  與此同時的三壘側選手席,帝東拿到了高專提交的打序表。

  看到代表著投手的1號位後面跟著虎杖的名字,岡本監督點頭道:「很好,今天的先發果然是虎杖。」

  「虎杖是和青道的降谷一樣的高速球投手,最高球速達到了150km/h,再加上手臂力量強所帶來的沉重球質,就算是直球也很具威脅。」捕手乾憲剛冷靜地分析道,「不過,他的變化球質量不太好,直球的控球也經常亂飄,只要我們熟悉了他的直球球路,就算是150km/h的直球,也能打出去上壘。」

  說到這裡,他忍不住看著向井多提醒了一句,「太陽,輪到你的打席時別太勉強,你的手最重要。」

  向井不爽地撇著嘴:「知道了知道了!」

  一棒打者二壘手梶山笑道:「前天看了咒術高專和鵜久森的比賽,他們的ACE控球挺不錯的,球的質量一直到比賽後半段都保持得很不錯。今天要是他先發,說不定前面給我們的機會不多,結果今天先發的是替補投手虎杖……」

  他嘿嘿笑了兩聲,高興道:「虎杖的破綻比較多,前半場我們抓緊機會盡量多得幾分,這樣等後面他們想追上來也沒那麼容易了。」

  旁邊的隊友揮舞著拳頭附和喊著:「沒錯!干掉他們!我們距離甲子園只有一步了,一定要穩穩地邁過去!」

  「衝呀!去甲子園!」

  一直欣慰地看著隊員們的岡本監督也受到了感染,六十五歲的人了,爆發出來的鬥志竟然一點兒也不比學生們弱。

  他揮舞著手裡的塑料擴音筒,大喊道:「一鼓作氣把對面那群三心二意的小白臉們狠狠打倒!讓他們知道甲子園不是他們走秀的T台,把他們打回排球場上去!」

  「哦!干掉他們!」

  隨著高專的名氣越來越大,六月他們參加IH排球預選賽的畫面也被越來越多的人看到了,不少人都知道這是一支排球、棒球雙線作戰的神奇隊伍。其中就包括了今天的對手帝東高校。

  因為岡本監督的聲音太大而不小心聽到完整挑釁喊話的高專小白臉們:「……」

  五條悟指了指自己,「小白臉?是在說我們嗎?」

  夏油傑笑眯眯的表情裡沒有一絲溫度。

  環顧兩支隊伍的所有隊員,前段時間泡在曬不到一丁點太陽的排球場上的高專隊員們,因為比帝東的隊員們少曬了一段時間的太陽,再加上狗卷、伏黑等幾個怎麼也曬不黑的特殊家伙在,兩相比較,的確比對面白了一兩個度,被叫聲小白臉倒也……不為過。

  夏油傑動作優雅手裡的力氣卻大得出奇地把五條悟指向自己的手按下,冷笑道:「別什麼好歹的話都隨便往自己身上扯。」

  正在球場上慢跑熱身的虎杖,他遠遠地聽到一句小白臉,差點沒左腳拌右腳磕在地上。

  「小、小白臉?!」他聲音顫抖著問道,「這個……小白臉,是在說我們嗎?」

  話剛說完,他第一次注意到旁邊伏黑那比別人白出許多的膚色,嘖嘖稱奇道:「之前還沒發現呢,伏黑,你好白呀!」

  伏黑心中滑過一絲不好的預感。他正要阻止,虎杖已經嘴沒把門地把話說了出來。

  「看來,對面說的小白臉就是你吧!」

  是你吧!

  你吧!

  吧……

  余音久久回蕩,恍惚間,伏黑感覺全場都聽見了大嘴巴的虎杖這聲喊。

  他怒衝心中起,惡向膽邊生,抬腳就往虎杖的屁股用力踹去。

  虎杖靈活地閃身躲開,委屈道:「伏黑!好端端地你干嘛又踹我?」

  「為什麼踢你?」伏黑語氣冰冷地追了上去,「因為你欠踹!」

  「哈哈哈!」看著伏黑和虎杖你追我逃的背影,新田笑得合不攏嘴,狗卷微笑著搖頭。

  新田眼珠子一轉,被狗卷那在太陽光下白得幾乎反光的皮膚晃了眼。他下意識道:「狗卷前輩,你其實也挺白的。」

  狗卷後背一僵,木木地盯著他。

  五秒鐘後,球場上被追著踹屁股的人又多了一個。

  看台上,剛忙得滿頭大汗的和自來水應援團溝通完的熊貓一轉頭,就看見被伏黑和狗卷攆得到處亂竄的虎杖和新田。

  他奇怪道:「虎杖和新田干嘛了,怎麼分別被伏黑和狗卷追著踹屁股?」

  黑井疑惑搖頭。耳力好,聽到原委的脹相尷尬地沉默著。

  歌姬哈哈大笑道:「那是他們活該!」說著就把經過給熊貓說了一遍。

  歡快的笑聲在各個角落飄散著。

  中午13:00分,隨著熟悉的警報聲再次在神宮球場響起,東東京決賽正式打響。

  今天高專的運氣不佳,拿到的是不利於打反擊戰的先攻。

  帝東的先發投手,不出意料的是他們的ACE向井太陽。

  「衝衝衝衝狗卷,加油加油狗卷,像閃電一樣飛吧——」

  在狗卷踏上打擊區的瞬間,一壘看台上屬於高專的應援區就響起了整齊而富有節奏的應援聲。

  在逐漸熟練的熊貓的管理下,高專野蠻生長的應援團如今也像模像樣的了。

  狗卷笑著和應援團揮了揮手,這才扭頭看向五條悟,收到了抓直球來打的指令。

  他的手指在帽檐上擦了一下,這才舉起球棒認真地看向投手丘上高傲地站著的向井。

  向井和稻實的ACE成宮鳴很像,都是驕傲又任性的性子,當他們站在投手丘上微抬著下巴睥睨一切的時候,總讓人恨不得立刻狠狠地把他們的球給敲得遠遠的。

  向井抬起胳膊把球投出。

  忽然,在全場的驚詫中,狗卷猛地將球棒一橫,在壘上無人的情況下擺出了觸擊的動作,手捏著球棒瞄准球朝三壘的方向輕輕一磕,被卸去力道的球乖順地沿著三壘線向前滾去。

  安全觸擊?!

  向井愣了一會才反應過來,連忙朝著球的方向跑了過去。

  乾憲剛從本壘衝了出去,但球滾得太快,三兩下超出了他的守備範圍,三壘手趕緊跑過來接上。

  球是緊貼著三壘線向前滾動的。球在凹凸不平的地面上左右扭動著,是不是地還會壓到白色的邊線上,看起來隨時都會滾到界外去的模樣。

  一時間三壘手有些猶豫,不知道該不該等球滾出去。

  還是乾憲剛看出了他的猶豫,果斷地喊道:「別等,傳一壘!」

  比賽中,捕手是隊伍絕對的指揮中心,三壘手不再猶豫,立刻把球撿起朝著一壘傳了過去。

  狗卷的速度很快,他又特地選擇把球朝著距離一壘最遠的三壘方向觸了過去,就是為了給自己跑壘盡量多的爭取機會。再加上剛才三壘手那一瞬間的猶豫,等球被一壘手接住時,狗卷已經快了0.5秒先一步上壘了。

  「哇精彩呀!決賽的第一球就安全觸擊上壘,咒術高專的一棒對自己的速度很自信嘛!」

  「哈哈!你是沒看高專的上一場比賽。他們和鵜久森打的半決賽中,第七局下半,他們的三連盜壘把對手都盜麻了。」

  「哦?這麼厲害!」

  「可不是嘛。」

  向井的目光在狗卷身上轉了一圈,捏著鼻子磨著後槽牙不爽地暗自嘀咕,不愧是排球裡打自由人位置的,在棒球裡又是對速度要求最快的游擊手,反應力和靈活度就是好。

  高專的男生們可高興了。他們本以為今天會是場硬仗,沒想到狗卷一上來就給了他們一個驚喜。

  「預備,起!」看台上,隨著熊貓的手揮下,沒有吹奏部的自來水應援團們整齊地唱起了安打的歌聲,上百人的聲音極具穿透性,如流水浩浩湯湯覆蓋住整個球場。

  第一局打出氣勢很重要,機會難得,五條悟和夏油傑快速商量了下,立刻給二棒的機械丸給出了犧牲觸擊的指令。

  向井是左投手,站立時正面對著一壘,牽制起來很方便,狗卷要盜壘的難度很大。與其這樣,還不如犧牲一個打席讓他上到二壘,在投捕都不太方便牽制的二壘以待時機。

  機械丸順利完成推進任務回來了,飽含著隊友們期待的東堂上場了,而緊接著的四棒虎杖也在打擊准備去蹲了下來。

  一出局二壘,打者是長打實力很強的三棒和四棒,決賽的第一局,高專能否抓住這個機會呢?


第160章 狡猾的帝東

  「來自咒術高專的一棒狗卷棘的安全觸擊!」

  「相信看過前天准決賽的觀眾們,應該還對他們對陣鵜久森時的連續盜壘印像深刻。而現在,狗卷同學又向我們展示了如何利用開場第一球安全觸擊上壘。」

  「這就是高專的速度!」

  狗卷出其不意地上壘後,甚至連現場代表著比賽開始的警報聲都還沒有結束。

  帝東驚訝於狗卷竟然如此大膽,決賽也敢做出這樣的操作,同時他們將腦子裡的弦又繃緊了些,打醒十二分的精神來應對接下來的三、四棒挑戰。

  向井的表情臭臭的,沒了一開始的從容淡定。東堂站在打擊區試了兩球,也感覺打起來很不舒服。

  前面的狗卷和機械丸用更靈活操作的觸擊先後觸到了向井的球,可換成揮擊後情況又不太一樣了。

  高專接觸過的非傳統投法的投手不多,其中最具代表性的也就只有青道的三年級下勾投手川上,像向井這樣的左側投他們還是第一次接觸呢。

  側投的球路和普通的四分之三正肩投法投出來的很不一樣,球路壓得較低,同時因為手臂橫移的投法,即便是直球看起來似乎都帶著一定幅度的橫移。

  向井又是側投中少有的左投手,他的球站在左打區看起來的話,甚至會有種球從自己的後背突然竄出來的感覺。

  雖然這兩天高專全隊都進行了一番打擊強化訓練,但左側投的特殊球路,是五條悟如何模擬都模擬不出來的,只能靠大家現場適應。

  東堂自認為每一球都看得很清楚,但每次揮棒打出來總是差了那麼一點,讓人頗為惱火。

  砰的一聲,白色的小球飛了出來,在地上彈跳了幾下朝著三壘方向滾了過去,被三壘手順勢撈起。

  這球的落點不太好,很靠近三壘的位置,如果狗卷跑的話,三壘手撿起球跑幾步就能踩住三壘壘包攔截狗卷觸殺,因此狗卷站在原地沒動。而三壘手拿著球看了一眼狗卷後,立刻朝一壘傳球,將秤金次封殺出局。

  兩出局了。

  虎杖在旁邊將東堂很不舒服的打擊過程都看在眼裡。

  他心想:連東堂都打得這麼難受,看來向井的球果然不好打。

  在他一遍遍回想著向井的投球時,向井也在打量著他。

  這就是那個能捕能打還能投的四棒?

  他用挑剔的眼神將虎杖渾身的每一根頭發絲都細細地打量了一遍,這才昂這頭對著搭檔給出的暗號微微點了點頭。

  啪!

  一顆帶著勁風的直球緊挨著虎杖的身體從內角削了進來,虎杖眼睛都不眨一下,站在原地沒動絲毫。

  「Strike!」

  他緩緩吐了口氣,將手裡的球棒甩了甩重新舉起。

  這就是左側投的球路嗎?果然很少見,感覺和伏黑偶爾投的對角線直球有點類似。

  又是一球投來,這次虎杖嘗試著出手了,不過球被打到了界外。

  向井的控球果然很不錯,他接連投了好幾球,每一球都落在好球帶的邊邊角角,沒一顆好打的。虎杖預測,他的控球偏差不會超過一顆球的寬度。

  「已經兩好球了,但壞球還只有一顆呢……」乙骨在旁邊看得皺眉,他能感覺到虎杖對向井的投球仍處在摸索的階段,現在只能期待虎杖能纏住,然後找機會把球扛出去。

  他的念頭剛落下,看台上一陣喧嘩,他抬眸一看才發現,向井突然投了自己的招牌螺旋球,虎杖沒能打中這顆向外角逃離下墜的球,揮空三振出局。

  虎杖握著揮空的球棒,還愣愣地看著外角的位置,驚訝於那球的落點能控制得如此精妙,緊挨著外角好球帶的邊緣旋進來,然後在進壘後馬上要被他的球棒打中的一瞬間猛地滑出好球帶墜了下去。

  向井跑下投手丘和他擦肩而過,斜眼看向他的眼神愜意極了。

  沒錯,就是這種表情,太爽了。

  他享受馴服一個個桀驁不馴的打者的過程。看著那些大塊頭們露出這樣驚訝的表情,真讓人心情愉悅呢。

  「悠仁,恭喜你呀,第一個逼出向井的決勝球。」

  虎杖在回到休息室後,收到了自家監督一點安慰效果也沒有的安慰。

  他哭笑不得的一邊拆身上的護具,一邊跟大家分享在打擊區看到那顆螺旋球的心得。

  「雖然都是左投手,但向井因為是側投的緣故,他的螺旋球球路比成孔的小川要壓得低很多,看起來也離右打者非常遠呢。而且,他的變化球控球也很不錯,落點基本都分布在邊邊角角這些不好打的位置,是個棘手的對手。」

  「啊,果然還是像夏油老師說的那樣,還是左打更容易克制螺旋球呀。」

  「左打?」順平抬頭看向戴好帽子正要跑出去的伏黑,笑道:「伏黑就是左打呢,看來今天改變比賽局勢的關鍵點就在他身上了。」

  伏黑腳步一頓,停在了原地。

  虎杖笑道:「沒問題的!最近伏黑的打擊可厲害了,今天也一定能打出來的!」

  「我說……」伏黑忍不住指著旁邊咧著嘴看熱鬧的五條悟說道,「你們能不能別學這家伙,動不動就在比賽的時候說些一定能怎麼怎麼樣的話,知道什麼叫力flag嗎?」

  虎杖&順平:「呃……」

  五條悟:「惠,你……喂!我話還沒說完呢你們就都走了,能不能稍微尊重點我這個老師?」

  換到帝東的進攻半局,他們訓練有素的應援團開始發力了。

  作為制霸東東京多年的老牌強校,帝東的底蘊非常深厚。

  身著場上隊員們同款隊服,由沒能進入20人大名單的近百人的替補隊員們組成的核心應援團,他們在應援團指揮的帶領下又跳又喊,動作整齊劃一充滿了活力,聲音響徹雲霄。

  手拿各式樂器的吹奏部,早就將每名隊員的個人應援曲練得爐火純青,各種樂器交織奏響的音符,可比高專的人聲合唱動聽多了。

  最後,就是由隊員們的親朋好友以及畢業於帝東的往屆畢業生們自發組建起來的親友團,這部分人數是最龐大的。他們十分熱情,帝東的三壘側看台差點沒坐下這麼多人,眼看就要開放位置更高的阿爾卑斯看台了。

  人比人得死,貨比貨得丟,和規模龐大、組織清晰的帝東應援團比起來,高專勉強能入眼的自來水應援團又有些不夠看了。

  雖然打過特級,干過兩面宿儺,但夏季大會決賽的投手丘虎杖還是頭一回站上來呢。沉浸在現場如火般熱情的氛圍中,虎杖的心也忍不住砰砰砰地加速亂跳。

  「虎杖!」東堂豎起一根食指說道:「先解決第一個。」

  讓我們從第一顆好球開始今天的比賽。

  虎杖點頭。

  他把球緊緊捏著貼在胸口的位置,閉上雙眼深吸了口氣。

  「梶山加油!」

  「打擊先鋒,來一發吧!」

  虎杖還是有些緊張,第一球沒扣好把球路壓下來,投得高了些,被打者一棒子給打了出去。球從三游間穿了過去,打者上壘。

  「漂亮的一擊,梶山!」

  「好!打得好!」

  帝東的應援團立刻奏響了安打的音樂。

  「好重的球質。」上壘的打者摘下手套甩了甩被震得輕微發麻的手掌,臉上的笑意卻掩飾不住。

  過來幫他拿護具的一壘壘指笑道:「干得漂亮,梶山!」

  東堂表情嚴肅下右手往下翻壓了壓,示意虎杖把球壓低,別投這麼高。虎杖也被這一棒子徹底敲醒了,努力擺脫現場氛圍的影響,專心回想著昨天練習時的感覺。

  鑒於一棒的安打敲得太輕松,帝東的岡本監督想要繼續擴大優勢,便讓二棒繼續揮棒,找機會把球打出去。

  啪!

  一聲利落干淨的球入手套的聲音,緊接著身後響起了裁判大聲的判定,「Ball!」

  球稍微偏了一點,沒蹭到好球帶的邊緣。

  打者緊了緊手裡的球棒,表情變了幾分。

  哇哈哈,好厲害!果然和青道的降谷曉的投球一樣嚇人。不過,去年輸給青道的糟糕經歷已經夠了,這次,我們不會再輸了!

  他猛地一揮棒,瞄准飛過來的球打了過去,砰的一聲,球高高地朝著界外飛了過去。

  守備一壘的伏黑立刻轉身衝了出去,想要嘗試界外接殺,機械丸跑過來補位一壘。

  快落地快落地!在打者緊張的碎碎念中,球在距離伏黑兩步外的地方先一步落地,界外接殺失敗。

  逃過一劫的打者長舒了口氣,額頭上都是被嚇出來的冷汗。

  虎杖的球比他想像中的要難打些,想要打遠不太容易,要是沒找好角度,球就可能打到內野手的正面,因此需要特別小心。

  二棒打者就這麼小心的和虎杖又纏了幾球,這才打出二壘方向的滾地球被封殺出局,原本在一壘的跑者在他打擊的同時起跑,抓住機會推進到了二壘。

  三棒打者皺著眉上場了,他發現了點異樣。

  不是說2號控球差,很多壞球嗎?怎麼從他剛剛的投球表現來看,壞球數量並沒有多少的樣子……

  三棒心裡泛著嘀咕,但還是在監督的指揮下盡量挑好打的球嘗試打出去。

  砰砰砰的幾棒子下去,很快他就因為幾顆界外球而被好球數追逼了。

  虎杖先是扭頭用眼神警告了一番二壘的跑者,接著才把手裡的球朝著本壘投去。

  失去退路的打者看著越來越近的球下意識地揮棒,勁風從東堂的臉上拂過,白色的棒球乖巧地被他的手套牢牢捏著。

  揮空三振,兩出局!

  好呀!虎杖無聲地拉弓叫好。

  東堂勾起唇角把球扔過來,然後食指和小拇指豎起,剩下的三根手指收縮並攏,比出個兩出局的手勢喊道:「兩出局!虎杖,下一個也漂亮地拿下來!」

  虎杖重重地一點頭,手指掐著松香粉包按了按隨手拋開。

  四棒,捕手乾憲剛,這個人是帝東的打線裡最鋒利的刀刃。

  他長得……很成熟呢,和東堂還有秤前輩一樣,完全看不出是高中生,倒像是成熟穩重的社會人士呢。

  打量著乾憲剛的臉,虎杖不受控制的在心裡把這三張過於成熟的臉排在一起,產生了一些不太禮貌的感嘆。

  「兩出局二壘,現在場上正在進行的是四棒對四棒,捕手和捕手的對決,這種場面可不多見呀!」

  「兩人對決的第一球……緊挨著外角好球帶邊緣的直球,是好球!打者沒有出手。」

  「第二球依舊是外角,但投得低了些,是顆壞球。」

  「內角高的直球,揮空了,兩好球!」

  「接著是內角的……是快速指叉球!打者誤以為還是直球,沒想到球卻突然下墜了!打者揮空三振,三出局換場!」

  「虎杖——」

  「啊啊啊!三振!連續的三振!」

  「那個投手是我弟弟!他是我親弟弟!」脹相一邊自豪地跟周圍的人炫耀自己的弟弟,一邊把手裡的相機快門按得跟機關槍似的哢哢響。

  已經不是第一次來看比賽的脹相,今天自帶了台相機過來,那嵌了層紅圈像支長炮似的長焦鏡頭,看得黑井嘖嘖稱奇。

  尤其是在她翻看了寵弟狂魔脹相給虎杖抓拍下來的一張張照片後,她被高清鏡頭下所呈現的效果徹底折服,當場就找脹相要了鏈接,打算回頭就去買台同款相機和鏡頭回來,等到IH全國大會的時候給理子拍照去。

  換場後,從乙骨開始的接連三位打者,都被向井用精准如定位機般的投球給解決掉,吃了個三上三下。

  下場後,乙骨心裡還想著自己打擊時那顆有待商榷的外角直球。

  他相信自己的判斷,那顆球距離好球帶差了點距離,應該是顆壞球。

  但對面的捕手是個厲害的家伙,他接球的手法非常巧妙,從下往上接的快速接球手法,以及抓住球後紋絲不動的手,能把好球帶附近偏低的球都悄無聲息地悄悄撈上來一點。

  最後再加上向井絕佳的控球給主裁判所帶來的好印像,這些因素相疊加,就造成了一些落點有些模糊的球,會被主裁判第一印像優先判定成好球。

  這種事情聽起來似乎很不公平,影響了競技的公平正義性,但如果你也有這樣的實力,同樣也能利用自己的能力來影響主裁判,悄悄為自己的隊伍來爭取優勢。從這點來說,這對兩支隊伍來說都是公平的。

  高野的比賽更純粹,比的是哪支隊伍能在當前的環境和氛圍中發揮得更好,並沒有職業比賽中視頻挑戰的環節。

  當然了,這也是為了不拖延比賽進程,以及設備和資金不充足的情況下的一種無奈之舉。

  曾經五條悟也想過讓虎杖學習這一招,奈何這孩子太實誠,每次拉手套的動作都格外做作,看得兩位老師陷入沉默,只得打消這個想法。

  對手格外強大,一時間高專的打線還沒辦法突破,但帝東洶湧的進攻卻已經兵臨城下。

  第三局下半兩出局後,帝東的二棒和三棒接連安打上壘。

  兩出局跑者在一二壘的情況下,四棒乾憲剛又一次站上了打擊區。

悠于 2025-5-10 14:03

第161章 各顯身手

  上一輪較量中,虎杖最後是用顆共軌性很高的快速指叉球騙過了乾憲剛,讓他揮空被三振的。有了前一次的經驗教訓,這次想要用同樣的套路騙到他就沒這麼容易了。

  東堂想了想,把變化球調換到第一球的位置,讓虎杖先用變化球引得乾憲剛把球打到界外,搶到一顆好球數,緊接著再在內外角各個位置變換,不斷爭取搶優勢,把打者給解決掉。

  「憲剛,給我像猛虎一樣凶狠地打出去!拿出你的勇氣和決心來,砰的一下狠狠地敲出去!」三壘側帝東的休息室裡,老當益壯的岡本監督舉著個擴音筒放在嘴邊,表情猙獰很有激情地喊道。

  經常看帝東比賽的觀眾聽見這道熟悉的聲音,忍俊不禁道:「岡本監督還是這麼有激情呀……」

  「他今天六十五了吧?這嗓門聽起來可不像呀哈哈哈!」

  聽著浪潮般熟悉的應援聲,乾憲剛冷不丁地在裡面聽到自家監督中氣十足的喊聲,幾乎是立刻就想到了賽前他說過的關於「打敗三心二意的小白臉」的一萬個理由。

  打完排球抽空來打幾場棒球比賽?

  他捏緊球棒死死地盯著被虎杖捏在手裡的棒球。

  抱歉,無論如何今天贏的都一定是我們!

  在球即將進壘的瞬間,他快速地將球棒揮出,一聲異常響亮的打擊聲後,球從機械丸的頭頂飛了過去,越過轉身追逐的秤金次後,沿著拋物線的軌跡落到了右外野靠後的地方。

  「球落地了!」解說激動的聲音在電視廣播裡嘶吼著。

  「在打者揮棒的瞬間,二壘上的跑者就啟動朝著三壘跑了過去。因為這一球打得比較遠,三壘的跑壘指導員很果斷地放行。」

  「咒術高專的防守很快,球從右外野回傳回來了。打出這支安打的乾同學穩妥地停在了一壘,沒有冒險前衝,從一壘出發的跑者上到三壘,而直衝本壘的跑者順利返回本壘,帝東先馳得點拿下一分!」

  「這場舊日王者和新生挑戰者在決賽之巔的較量,還是底蘊深厚的帝東略勝一籌,二、三、四棒的接連安打,為隊伍搶先拿到第一分!」

  在觀眾們的喝彩聲中,站在一壘處長相過於成熟一點也不像個高中生,倒像是個三四十歲成熟男生的大功臣面色鎮定地握拳拉弓,藏在他心裡的金色條紋大貓咪卻發出了一聲只有他自己能聽見的萌虎咆哮。

  經歷了被安打掉分後短暫的急速心跳後,虎杖這會兒已經冷靜了下來,單純地欣賞起對手的強大了。

  好厲害!他在心裡默默感嘆道。

  不知道為什麼,他感覺自己的手指微微發燙,看到下一棒打者站上來後不是緊張害怕,反倒是想要和對方一較高下的興奮感。

  棒球……甲子園……好有趣,它和排球一樣很有意思呢!

  從跑者順利回到本壘得分那一秒起,順平就一直緊張地觀察著五條悟和夏油傑的反應。

  他在擔心兩位老師會不會想要換投……

  雖然棒球比賽中,被連續安打掉分是很正常的換投節點,但他覺得,虎杖他……應該還是想繼續投下去的吧。

  雖然他們人數少虎杖不會被換下場,只是守備位置交換,但以投手的身份和打者較量的機會,只有站在投手丘上才行。

  因為同時擔任捕手、四棒和替補投手三個重要位置,虎杖的時間被掰成了三份,這段時間以來,他沒少看見虎杖忙碌努力訓練的身影,常常他結束完排球的加練很晚回去,都還看見虎杖在一個安靜的角落默默地練習揮棒。

  就是因為這個,同樣付出了很大辛苦的投球,順平也希望能有盡可能多的機會讓虎杖去展示。

  在順平忐忑等待之際,五條悟在看到虎杖那雙越發明亮的眼睛後,唇角泛起了一絲笑意。

  悠仁,能站在決賽的投手丘上的機會可不多見,好好享受吧,可別讓我失望了。

  第三局下半,在被接連打出三支安打丟掉一分後,高專沒有換投,而是讓虎杖繼續投下去。

  「哈!」五棒打者站在打擊區看著虎杖大喝一聲,想抓住虎杖丟分後緊張的心理,從氣勢上繼續對他施壓。

  啪的一球飛來,帶起的疾風從打者身前拂過。

  「哇啊!」觀眾們齊齊發出一聲驚嘆。

  不明所以的部分人順著大家的視線看向計分板,實時球速顯示區域刷新出來的150三個數字,立刻引燃了全場的熱情。

  「出現了!150km/h的直球!」

  虎杖沿著內角再次把球送入,又是一顆150km/h的直球。打者試著打了一球,不出意料地揮空了。

  150的兩連發,讓現場的氛圍都熱烈不少。

  向井不爽地撇過頭,哼!他最不喜歡的就是這些火球手了,一味地催球速,卻沒有注意到控球的重要性。像他這種精准的控球,才是一名好投手的未來呢!

  打者的面色有些難看,這個投手怎麼回事,怎麼球突然比第一輪更難打了?

  不等打者多想,突然加快節奏的虎杖再次把球投了過來。打者看著球飛進來的位置,猶豫了一下沒有出手。

  主裁判細細一看,立刻喊道:「Strike!」

  兩好球一壞球了。

  想等壞球,結果卻等到一顆好球把自己送到被動局面,打者的臉黑得跟鍋底一般無二。

  被兩好球追逼後,等又一顆看起來似乎要落到好球帶內的球飛過來時,打者不得不出手了。

  咚的一聲,眼看球棒就要打中球時,球卻突然地下墜被擠了出去,朝著游擊手的方向滾了過去,狗卷跑過來彎腰把球撈起,完成封殺拿到第三個出局數。

  「虎杖,niceball。」跑回去的路上,伏黑對虎杖主動稱贊道。

  虎杖笑出了兩排大白牙,高興得不行,「可惜掉了一分。不過下一局就輪到我的打席了,這次,我一定會打出去的!」

  「真的嗎?」抱著胳膊坐在選手席第一排的五條悟聽見他的話便接道,「不包括棘的安全觸擊,三局打完,你們只打出了一支安打,這樣的成績也太丟臉了。到底是曾經拯救過世界的咒術師,你們什麼時候才能忍住不對向井那顆變化球出手呀?」

  五條悟的話讓大家羞紅了臉,他們今天的表現確實有點……

  東堂護具都沒綁,拿起頭盔冷哼一聲,扛著球棒就往外走,「你們就等著看我是怎麼打出去上壘的吧。」

  虎杖抓起護具從他大喊:「東堂,你沒穿護具!」

  東堂頭也不回,「真男人的棒球,就該大膽地以最輕松自然的姿態讓投手臣服。」

  「呃……」虎杖想到上次交流會時砸向東堂臉頰的那個觸身球,訕訕道:「勇敢是勇敢,希望這次球不會自動鎖定到他身上吧……」

  比賽中,除了必須佩戴的頭盔絕對不能少外,不穿戴其他護具上場的打者也有,但到底是少數。畢竟,誰也不敢賭投手的控球一定不會砸到自己。要是倒霉被球砸到了手臂和小腿這些關鍵位置,不小心傷到了,那是實打實的會影響到比賽結果的重大意外。

  因此,當大家看見東堂除了頭盔外沒有穿戴任何護具就這麼上場了,都非常驚訝,就連向井都多看了他幾眼。

  他捏著球在指尖來回轉著,怎麼,打不到我的球,就開始在別的地方花心思,想通過不帶護具提高觸身球受傷的風險,從而讓我不敢輕易把球投到內角嗎?

  啪!

  一顆幾乎擦著東堂鼻尖飛過去球疾馳而過,東堂向後仰了一下,躲開這顆差點砸到自己的偏高壞球。

  向井吐著舌頭惡劣地笑著。抱歉,我可不會因為這樣就不敢把球往內角裡塞。

  「東堂君,他在笑你呢*,好討厭呀。」小高田的聲音又一次出現了。

  不存在的畫面裡,東堂看著小高田倚在天台最靠邊的欄杆上,風將她的裙擺吹起,揚起她額間的碎發,並將一絲幽香送入東堂的鼻尖。

  東堂不舍地眨眼睛地直盯著小高田,邁步走到她身邊。他順著小高田的視線往下看,只見樓下偌大的棒球場上,一名身穿黑色豎條紋棒球服的少年正站在投手丘上,准備將手裡的球投出來。東堂仔細一看,那人正是向井。

  高田問道:「東堂君,你為什麼沒戴護具?」

  東堂緩緩解釋道:「有兩個原因。第一,專心打擊和全速奔跑的時候,護具如果沒有綁好會很礙事妨礙行動。」

  「第二,也是最重要的原因。」他打了個響指,「就像讓一個人頭頂著蘋果站在十八米外,讓另一個人拉弓瞄准蘋果射擊,就算這名弓手技藝再嫻熟,當一個活生生的、沒有任何防護的人就這麼頂著蘋果站在那時,他也會忍不住擔心害怕自己會失手傷到人。」

  高田:「要是向井不是一般人,他一點也不擔心砸到你呢?」

  東堂自信地笑道:「那也是我的機會。」

  「我仔細觀察過了,向井是個自信到有些傲慢的家伙,當他看到我沒戴護具就上場,甚至還緊挨著內角邊線站著時,他估計會以為我一心想抓他向外角變化的螺旋球,從而打反邏輯,把球往我的內角塞。」

  「真是不錯的計劃呢。」高田贊嘆道,她衝東堂眨了眨眼睛,「那就祝你成功安打吧,東堂君∼」

  東堂扯起嘴角,沒問題,高田醬,你就好好看著吧!

  砰的一聲,向井投向內角的球被東堂突然出手一棒子狠狠地打了出去。

  向井臉色驟變,扭頭看向身後,球越過游擊手的頭頂,落在了中外野和中外野之間的位置。

  「三棒打者東堂安打上壘了!」

  「在上一局帝東搶先拿到第一分後,咒術高專也要發起自己的反擊了嗎?」

  在觀眾們和隊友們的期待中,虎杖不等向井發揮出他精准控球的迷惑性,他抓住第一顆球就打,並把這顆外角的直球給遠遠地掃了出去。

  「球從二游間穿了過去,又是一支安打!」

  「來自三、四棒的連續安打,咒術高專的安打也終於連了起來,接下來就要看五棒打者的表現了。」


第162章 雙殺

  遙遠的宮城,聒噪的蟬鳴聲和滾燙的高溫與東京一般無二。

  「連續的安打!咒術高專的機會來了!」

  「接下來上場的是五棒打者乙骨,他……」

  烏野高中安靜的室內體育館裡,遙遠的東京神宮球場內正在進行的比賽實況正通過解說激昂的聲音描繪出來。原本一下又一下有節奏的擊球聲漸漸變慢,不急不緩的直到完全停歇。

  影山走進去的時候,就看見日向懷裡抱著顆球,手裡捧著聲音外放的手機正盤腿坐在球網前安靜地看著。

  雖然是暑假,但八月初就要進行春高預選賽的第一場比賽了,烏野全隊不敢松懈,依舊每天辛苦地練習呢,想要在春高一雪前恥。

  這會兒午休時間還未結束,其他人還沒過來呢,也就日向勤奮,早早就跑了過來想要獨自練一會。

  他練著練著忽然想到今天是虎杖的決賽日,就心癢難耐掏出手機像看看比分情況,結果一看就停不下來了。

  影山進來的時候還以為體育館裡沒人呢,結果剛進門走了兩步,就看見球網下那顆熟悉的橙色腦袋。

  「你在看什麼?」他走過去看了看,「棒球?」

  日向:「哦!影山你來了!我在看東東京的決賽呢,虎杖他們打進決賽了,如果這場他們贏了的話,就能去甲子園了!」

  影山露出了幾分驚訝的表情。

  雖然他所有的關注都放在排球上了,但甲子園的地位無人不知,所以現在乍一聽到曾經打過一次練習賽的對手,竟然闖進了地方大會的決賽,距離甲子園就差最後一步,他也不由地生出了幾分好奇,和日向一起看了起來,然後就……

  「剛剛那是什麼意思?為什麼二壘的人下場走了,而一壘的人卻還站著沒走,球不是也傳到一壘了嗎?」懂點棒球但也不多的影山懵懵地問道。

  「影山你原來看不懂棒球呀!」日向大驚,然後趕忙在影山惱羞成怒出手抓自己腦袋前跟他解釋剛才的情況。

  「剛才打者打出了二游間方向的地滾球,那個游擊手很靈活,像西谷前輩一樣靈活,唰地一下就飛了過去把就要穿過去的球撿起來,然後立刻轉身把球傳給了二壘手,趕在跑者上壘前把他封殺出局了,好帥氣的配合!」

  「然後就是一壘,防守方封殺二壘後想抓雙殺,把進一壘的打者也一起解決掉,但球比跑者慢了一步才被接住,所以打者安全上壘,只封殺掉了進二壘的跑者。我這樣解釋你明白了嗎?」

  影山迷迷糊糊地點頭,等過了兩秒徹底消化完這個知識點後,總覺得被日向這個笨蛋科普是件很丟臉的事的他立刻惱羞成怒,毫不猶豫地迅速出手,一把抓住了日向的腦袋。

  日向:「!!!」

  「影山,你干嘛?我沒惹到你吧?!」

  「影山、日向,你們這麼早就來……額……你們怎麼又鬧起來了?」

  「田中前輩快救我!影山他瘋了!」

  「啊?」

  「呀呀呀!影山快放手!要禿了!」

  讓我們回到位於東京的神宮球場。

  乙骨打出的地滾球雖然讓虎杖被封殺出局,但東堂卻順利地上到了三壘。

  一出局一、三壘後,秤金次把向井偏低的變化球撈起來打到了外野。

  順平緊盯著球的動向,在帝東的中外野手把球接住的瞬間,他立刻高喊:「跑!」

  腳踩著三壘壘包待命的東堂立刻啟動,如離弦的箭般迅速衝向本壘。

  球從外野直傳回來,乾憲剛抓住球轉身,但東堂已經安全回到本壘,高專1:1追平!

  換場後,虎杖在經歷了上一局被接連安打激發出潛力後,球投得特別有氣勢,每一球的球威都很足,再加上那顆突然下墜的快速指叉球,打者想要安打的難度提高。連續兩局結束,竟然只有一名打者幸運地選到四壞球上壘,除此之外,再無其他人上壘了。

  第六局上半,高專的進攻半局,機械丸和東堂先後打出外野的高飛球被接殺出局,虎杖作為兩出局後的希望站上了打擊區。

  向井蹙眉看向虎杖,他一想起上一輪對決中虎杖那毫不猶豫的一棒子,就十分惱怒。

  一不小心就讓對面這群只會揮棒的怪力大猩猩們給追平了,真讓人不爽呢!

  他緊抿著雙唇用力將球投出,球從距離虎杖最遠出的外角飛了進來,穩穩地停在外角好球帶最低的邊角處。主裁判毫不猶豫地給出了好球的判定。

  都投到第六局了,還這麼穩,不愧是出身豪強的ACE。

  接下來的兩球,一球沒投進好球帶,另一球被虎杖給打到了界外。雖然好球數早就達到了兩顆,但虎杖打得十分堅決,又和向井粘了三四球,這才選中直球打到了界外。

  「中外野!」

  中外野手抬手揮了揮,示意自己來接。他跑到位後略微調整了一下,仰著頭用雙手穩穩地把球給抓住。

  「三出局換場!」

  第六局下半,帝東的三棒打者選到四壞球上壘,緊接著上場的乾憲剛穩住身形把虎杖的直球遠遠地打到了右外野。

  乾憲剛在看到右外野手撿起球站起來的瞬間就剎住了腳步,轉身回到一壘,在他的保護下,從一壘出發的隊員直衝上到三壘,再次逼近高專的大本營。

  無人出局跑者在一三壘,五條悟給出了小心觸擊強取的指令,但並沒有讓大家收縮陣型抓觸擊。現在的出局數對帝東很有優勢,打者優勢五棒清壘打者,他們還是很有可能讓打者揮棒打出去的。

  在高專內野全體的小心戒備中,打者揮棒把虎杖的球遠遠地打到了界外,看起來就是一副受到隊友的鼓舞要跟虎杖一絕高下的模樣。

  要打嗎?

  虎杖心想著,瞄准東堂的手套把球投了過來。

  忽然,舉著球棒要打的打者手腕一轉,橫握著球棒擺出了觸擊的姿勢,迎上飛進的小球向前輕輕一磕。

  觸擊!

  虎杖一激靈,把球投出後立刻跑下投手丘,想用最快的速度把球撿起來。

  在他朝著球跑過去的同時,他的眼角余光注意到了沿著三壘線朝本壘衝去的跑者。

  要來不及了!

  焦急的虎杖看著停在幾步外的球,他忽然靈光一閃,彎腰用手套猛地把球一掃,將球掃到了下蹲等球的東堂面前。

  東堂一看他的動作,立刻雙手貼著裡面放在身前,同時右膝跪地,讓身體充當最後一層屏障,穩穩地把球給擋了下來。

  「快!快觸殺呀!」

  離得近的觀眾看得著急死了,一個個喊得差點破音了。

  東堂把球抄了起來立刻轉動膝蓋轉身,把觸殺手套拍在了滑壘過來的跑者胳膊上。

  讓開站到旁邊的主裁判定睛仔細看了看兩人的動作和位置,攤開雙臂高喊道:「Safe!」

  在東堂的手套落到跑者胳膊上的前一刻,跑者的指尖先一步觸碰到了本壘板,帝東安全回壘再得一分1:2!

  更糟糕的是,因為高專沒能觸殺掉衝本壘的跑者,觸擊的打者也安全上到一壘,現在是無人出局一二壘。

  可惡!

  東堂捏著球懊惱地罵了一聲,轉身再看向虎杖時卻迅速收拾好表情,喊道:「Don『tmind!虎杖,niceplay,很漂亮又迅速的防守。」

  虎杖沉默著點頭。

  現在的局勢對高專非常不利,帝東剛得了一分氣勢正盛,接下來他們的進攻只會更猛烈。最重要的是,經過六局的適應,對手漸漸地跟上了虎杖的直球,能打出去了。

  「大會廣播,咒術高專更換場上守備位置……」

  在下一棒打者興奮地上場後,廣播裡想起了咒術高專跟換隊員的聲音,高專換投了。

  伏黑小跑上投手丘,從虎杖手裡把球接過,「辛苦了,你今天投得很不錯,接下來就交給我吧。」

  一直低著頭的虎杖抬頭笑道:「不,是交給我們。我可是你的搭檔。」

  伏黑一愣,眼底的神色柔和了幾分,「嗯,你說的沒錯,我們一起。」

  虎杖和東堂蹲在場邊交換裝備的時候,五條悟派出了傳令員順平。

  順平看著虎杖的眼神裡滿滿的擔憂,他一個字不落地將五條悟的話轉達給兩人,道:「悠仁,我知道你很不甘心,甚至自責丟了兩分,但你要記住,沒有哪個投手能保證自己的球一定不會被打出去,一定不會丟分。」

  「我們要贏下這場比賽才能去甲子園,現在距離比賽結束還有三局的時間,如果不甘心的話,接下來就用你的揮棒,用你敏銳的嗅覺和准確的判斷打出安打,幫助隊伍贏得勝利吧。」

  虎杖的心軟得一塌糊塗。他連連點頭喊道:「是!我一定會努力的!」

  他迅速穿好捕手裝備,蹲在了熟悉的本壘位置,幫著伏黑投球熱身。

  「終於把他們的ACE給逼上來了。」帝東隊員們在看到投手丘上站著的背著1號背號的投手時,一直縈繞在心頭的壓力驟然輕了不少。

  這是決賽。無論是誰在決賽遇到ACE一直不站上投手丘,都會在無形中背負上沉重的心理壓力。

  在高野的比賽中,ACE就是一支球隊中防守的絕對核心,是對手想要贏得勝利必須攻克的存在。只要伏黑沒站上投手丘,就代表著對面還有一張底牌沒有打出,這怎能讓帝東不擔心。

  不過現在,他們終於不用擔心了。最需要攻克的王牌已經上場,咒術高專已經無牌可打,他們只需要不斷地進攻,再進攻,從他們的ACE手裡一支接一支的打出安打就行了!

  伏黑扭頭看了眼二壘處的跑者,他點頭應下虎杖給出的配球,用快速投球的方式把球投出。

  啪!球擦著打者的胸口鑽了進去。

  「Strike!」

  是顆很不錯的好球。

  打者心驚地後退一步,好刁鑽的內角直球。

  沒有給打者留出太多的適應時間,伏黑的下一球緊跟著又投了過來。

  「Strike!」

  還是一顆緊貼著好球帶邊緣的內角直球,不過這次球的落點壓得很低,堪堪蹭到邊角位置。

  又是好球,這個投手的控球也太好了吧?

  打者心裡嘀咕著,當第三顆球投過來時咬著牙出手了。

  砰的一聲,從外角位置飛進來的球在即將被打中的前一刻猛地下沉,被球棒給擠了出去。

  可惡,是變化球!打者扔下球棒朝著一壘一路狂奔。

  二三壘間的區域,狗卷敏捷地跑動著將滾過來的球撈起來傳向二壘,將進壘的跑者封殺出局後再跳起避開跑者,迅速將球轉傳至一壘。

  一壘裁判看著幾乎同時發生的上壘和接球動作,攤開雙臂喊道:「Safe!」

  高專抓雙殺失敗,一出局跑者在一三壘。

  沒能抓到雙殺伏黑也沒氣餒,在和下一棒打者對決的過程中,他先是用精准的內角球搶到一顆好球數,然後在打者出手時投出一顆向著左打者胸口位置橫移的卡特球,讓打者軟綿無力的滾地球。

  這一球的落點非常微妙,剛好在投手丘附近。伏黑沒有猶豫,立刻大步跑下投手丘一把將球抄起,然後毫不猶豫地朝本壘扔了過來。

  虎杖將球接住,毫不猶豫地拍在了衝過來剎不住腳的跑者身上。在完成觸殺主裁判高喊著「Out!」的喊聲中,他快速換手把球朝著一壘扔了過去,一壘處,東堂腳尖頂著一壘壘包,劈叉將身體盡量探出來,用最快的速度將虎杖的球接住。

  「怎麼樣怎麼?殺掉了嗎?」

  觀眾們緊盯著一壘裁判,緊張地等待著結果。

  一壘裁判目光如炬,兩名選手同時發生在0.5秒內的所有動向,都被他清楚地看在眼裡。他毫不猶豫地右手握拳向下揮去,高喊道:「Out!」

  高專雙殺成功!他們又一次守住了比分,三出局換場!


第163章 還沒結束

  神宮球場觀眾檢票入口處,真希一邊打電話一邊在往來的人群中尋找熟悉的身影。

  「喂,家入老師,你在哪?我已經在門口了,沒看見你。」

  下一秒,硝子的聲音同時在電話和真希的身後響起,「真希,我在這呢。」

  真希一轉頭,就看見難得脫下白大褂的硝子頭戴遮陽帽和墨鏡,身著一身寬松舒適的休閑服就站在自己面前。

  「老師你總算忙完了,我還以為你會錯過決賽呢。」真希笑道。

  硝子有些疲憊地揉了揉眉心,「最近好幾樣工作疊在一起,幸好有幾樣做起來比較輕松,總算趕上了。」

  她一邊說一邊跟著真希往裡面走去,「裡面情況怎麼樣了?」

  「我們1:2落後一分,對手不愧是常年占據鰲頭的強校,很強。」真希道,「我出來的時候是第七局上半場,我們進攻,這輪的首名打者乙骨把球打穿二游間上壘了。」

  「是乙骨呀,我就知道就算是打棒球,他也肯定沒問題的。」硝子笑道。

  兩人進去後選擇了右手邊的那條通道,從一壘側的A2看台進入。她們拾級而上,隨著視野逐漸寬闊,場上熱情如潮的應援聲也從四面八方朝兩人碾壓而來。

  在她們踏上最後一層台階將整個神宮球場盡收眼底時,場上砰的一聲響亮的打擊聲,八棒加茂打出中外野方向的高飛球被接殺出局,由此高專三出局換場,沒能在這局抓住機會追平比分。

  「唉,又沒了。」野薔薇和理子站在自家應援團的最前方,不停地嘆氣搖頭。

  真希走過去笑道:「還有兩局呢,我們要相信他們一定能做到的。」

  「真希姐你回來了。」野薔薇唰地抬起頭,驚喜地看著跟在她身後的硝子,「家入老師也來了!」

  如果要在高專的這些老師裡搞個最受學生們歡迎的排名,歌姬和硝子絕對能一騎絕塵以碾壓之勢干翻剩下的所有人。沒看到就連最難搞的東堂看見兩人,行動和話語間都多了幾分尊重嗎(雖然不多)?

  「硝子!」歌姬一聽到硝子的聲音,立刻就激動地揮手跑了過來,「你總算來了!快來,我在前排給你留了個位置!」

  高專在換投後勢頭挺不錯,第七局下半,在接連讓八棒和九棒打出內野滾地球被封殺後,一棒打者將球打穿二游間上壘,但隨後的二棒打者被伏黑利用內外角各種位置差接連揮棒,最後被變化球三振出局。

  第八局,高專被向井三上三下,依舊無功而返,而帝東在一出局後,四五棒卻接連打出安打上壘。

  因為現在是帝東進攻,只有他們的應援團能發聲加油,野薔薇只得坐在位置上焦急地祈禱著:「拜托拜托,一定要守住呀!」

  「沒問題的,惠他一定沒問題的。」津美紀攥著手裡的搖花,手心已經冒出了一層薄薄的汗。

  相信是一回事,可該緊張的時候還是會控制不住地緊張。

  伏黑猛地轉身朝二壘扔了顆牽制球,嚇住蠢蠢欲動的乾憲剛,這才專心把球按照虎杖的要求投出來。

  「內角的直球被打到了界外,看樣子,球應該是被擠到了。」

  「第二球,還是內角球,球路壓得很低,打者猶豫了一下,最後還是沒有出手。看樣子,他剛才應該是判斷這是顆下墜的變化球,想要賭壞球,但可惜賭輸了,兩好球!」

  「現在的球數對投手很有利,我們來看他的第三球……外角球!這次終於是快速指叉球了,打者揮空三球三振!」

  「好!」真希和野薔薇齊齊叫了聲好,津美紀拍著劇烈跳動的心髒,總算緩了口氣能正常呼吸了。

  兩出局後,球投起來就輕松多了。面對七棒這個左打,伏黑果斷地用滑向左打者內角的卡特球讓他打出內野滾地球被封殺出局,驚險地守住了帝東這一輪的攻勢。

  「第九局了,雙方都只剩下最後一輪進攻機會,咒術高專還落後一分。我看呀,他們是打不到向井的球了,今年東東京的代表隊伍估計還是花落帝東。」

  有觀眾已經開始對比賽結果下定論了。

  「唉,想不到咒術高專這支強打隊伍,最後竟然會在帝東手裡折戟……」

  「拜托,咒術高專可是今年才出現的新隊伍,他們一路殺進決賽已經是奇跡了,難不成真的打敗豪強帝東拿到優勝嗎?漫畫都不敢這麼畫。」

  「要我說呀,高專還是回去再練練吧。帝東可是去年的出場校,他們沒進入20人大名單的替補隊員人數都比高專的多,底蘊完全沒法比嘛。」

  「可現實就是比漫畫更充滿戲劇性呀。」有觀眾不高興地反駁道,「再說了,現實裡還有甲子園初出場就初優勝的隊伍呢。」

  「漫畫要依據各種數據講邏輯,可現實裡發生的很多比賽根本沒有邏輯可言。就像去年的稻實那樣,就算你剛在甲子園拿到准優勝回來又怎樣,還不是在秋季大會爆冷出場。」

  「競技體育不是紙面實力的單純比拼,還要看選手們的現場狀況,未知與意外,還有選手們永不放棄的決心,這些才是競技體育的魅力!」

  「我最討厭你們這些整天張口閉口就是把各種數據掛在嘴上的家伙了,好像只有豪強才配贏一樣。選手們是人,會失誤,又不是機器,就連競技體育的最高舞台奧運會上,都有很多名將翻車,時不時地冒出幾匹黑馬來呢!」

  那名觀眾越說越激動,最後甚至高聲喊了起來,鏗鏘有力的把自己的觀點丟了出來。在他說完後,旁邊不少觀眾甚至認同地叫起了好,聽得剛才語氣裡帶著幾分看不起高專意味的觀眾面色尷尬。

  他們不自在地挪了挪屁股,瞄了眼反駁他們的那人脖子上掛著的高專應援毛巾,恍然大悟,「原來你是支持咒術高專的粉絲呀,那難怪了。」

  他們的眼神和語氣,明裡暗裡都在暗示那名觀眾站在粉絲的立場替高專說話,何必扛著面為了體育競技的大旗呢。

  那名觀眾一聽,氣憤地把脖子上掛著的毛巾一翻,從底下翻出一條屬於帝東的應援毛巾來,順便還從包裡掏出了面印著給帝東加油的小旗子。

  「抱歉,我誰的粉絲都不是,兩隊的孩子們我都會為他們加油。我是棒球、是高野的粉絲!」

  「噗……」

  一陣尷尬的沉默後,人群裡不知道是誰沒憋住笑出了聲,場面頓時滑稽了起來。

  在這幾名觀眾爭執的時候,場上,東堂的最後一個打席雖然猜中了向井的螺旋球,但球打到外野後被右外野手穩穩接住,沒能上壘。

  「太陽,一出局!」帝東的守備隊員們臉上多了幾分喜色。

  最後三個出局數已經拿到第一個了,只要他們能穩穩地再把剩下的兩個拿到手,他們就贏了!

  甲子園……甲子園!

  這一刻,所有人都在為了甲子園而努力,包括虎杖。

  「小子,我在你身上感受不到一點對勝利的渴望。你是為了什麼想去甲子園的?你的目標又是什麼?」

  虎杖在幾個月前被藥師的監督問得啞口無言的問題,在這幾個月以來經歷的一場場比賽中,似乎慢慢找到了答案。

  想贏,想和大家一起贏,就是這麼簡單!

  年輕人的夢想要什麼理由,年少輕狂覺得自己做什麼都能做出一番成就來,這才是年輕人該有的樣子。

  打棒球有意思,和伙伴們一起打棒球更有意思,而甲子園是讓其中的趣味性、挑戰難度和榮譽感到達頂峰的舞台。這麼帥氣的舞台,想到上面去看看需要什麼理由?去就完了!

  「虎杖,別忘了當初你們男生答應過我們女生的承諾!」如雷般的應援聲中,隱約傳來野薔薇扯著嗓子的高喊聲。

  沒忘,我還有我們所有人都記得呢!

  虎杖捏緊球棒,眼底跳動著火光。

  甲子園,我們一定要去!

  白色的小球如離弦的箭朝著本壘急速飛來。虎杖看准球進壘的角度猛地一揮棒,砰——

  那一瞬間,偌大的神宮球場安靜了下來。一片寂靜中,劃破天際的白色小球一路高飛著越過帝東內外野防守隊員的頭頂,然後一頭砸到了球場正中間的計分板上。

  咚的一聲後,聲音重新回歸世界。

  「打出去了!打出去了!直擊正中間計分板的本壘打!」

  「又是虎杖悠仁,又是這個四棒!第九局下半,在落後一分的情況下,虎杖同學打出關鍵的一記本壘打追平比分!」

  「咒術高專的夏天還沒有結束!在命懸一線之際,他們再次追趕,和帝東回到了同一起跑線上!」

  在幾乎全場的歡呼聲中,虎杖像英雄一樣一路和觀眾們揮著手小跑了回來。

  站在三壘外擔任跑壘指導的順平是第一個迎接他的隊友。

  「虎杖!虎杖……」他一聲聲喊著虎杖的名字,激動得一時間竟然不知道說些什麼好。

  虎杖經過三壘的時候笑著伸出手和他擊掌,收下了第一份祝福。

  「恭喜你呀虎杖,打得太漂亮了。」拿著球棒等著在他回來後上場的乙骨是第二個祝福的隊友。

  虎杖笑得合不攏嘴地和他擁抱,「乙骨前輩,我們還有機會呢,後面就看你們的了!」

  乙骨點頭:「好!」

  計分板上,屬於高專的那一排零中,除了第四局那一個孤零零的1外,終於在第九局再次添了個數字1。後面大寫字母R下代表著得分的那一欄,高專也終於2:2將比分追平了。

  還有兩個出局數,高專的夏天還遠遠沒有結束。


第164章 最後的王者!

  「……打出去了!九局上半,四棒的虎杖同學力挽狂瀾拯救了隊伍,將比分追平!」

  解說的聲音即便經過信號的層層壓縮,再從收音機裡傳出來依舊格外高亢、激昂,充滿了感染力。

  可惜,現在坐在收音機旁的是藥師高中的監督,是轟雷藏這個除了錢和自己帶的那群小崽子們勝利外,沒有其他事物能打動他的無情的成年人。

  「九局上半一出局,接下來要進行打擊的是五棒清壘打者乙骨……」

  轟雷藏昏昏欲睡地打了個長長的哈切,要不是屁股底下只有一張折疊椅,他真的很想躺下來。

  回頭還是找校長說說,讓他出錢把棒球場的環境再優化一下吧,至少雨棚和能容納下二十多名隊員的選手席還是要的,他心想。

  「看來除了西東京的決賽,對東東京的那幾支隊伍,您也很關注嘛。」

  這聲音……

  轟雷藏驚喜地扭頭喊道:「真田!」

  這驚喜滿滿的語氣,比看見自己的親兒子還要高興。

  他有些驚訝,「你怎麼今天也過來了!」

  明明他這個已經從棒球部引退的三年級學生已經放暑假了,昨天才特地跑了一趟,今天竟然不嫌麻煩地又來了。

  真田笑道:「反正在家裡帶著也沒事做,還不如回來陪著大家練習。」

  不遠處,正在被曬得燙腳的棒球場上練習的藥師隊員們紛紛驚喜地抬起頭喊道:「真田前輩!」

  真田微笑著和大家打了聲招呼,那張帥氣的臉龐在笑容的加持下越發俊俏了。

  他把包放下在旁邊坐了下來,「虎杖又打出本壘打了?」

  「嗯,靠著他這支本壘打,咒術高專總算追平了比分。」

  轟雷藏嘖了一聲,語氣裡充滿了遺憾,「當初要是能把那小子拐到我們學校來就好了。有他和雷市的恐怖打擊能力,再加上你的投球,市大三高算什麼?就連青道和稻實也能被我們干掉,最後打進甲子園去!」

  還在耿耿於懷呢……

  真田無奈中帶著點苦澀地笑道:「監督,就算當時您成功說動了虎杖,轉校生也得停賽一年後才能再次參賽。等虎杖上到三年級能上場了,我也早就畢業了。」

  轟雷藏遺憾地嘀咕道:「唉,要是你遲一年入學或者早點遇到我就好了。」

  真田的眼神裡多了幾分尊敬與溫柔。

  「沒關系的監督,已經有好幾所還不錯的大學來聯系我了,上到大學,我還是能繼續投球的。」

  聽完真田報出來的那幾所大學的名字,轟雷藏的心情才稍微好了點。

  「也是,很多打職棒的選手高中三年都籍籍無名沒去過甲子園呢,都是上了大學或者去社會人球團裡歷練了幾年,把身體和技術都磨練出來了才進職棒的。」轟雷藏安慰道,「真田你比他們還強點,你可是今年選拔賽四強出生的投手,你遲早會走上那個舞台的!」

  「那就承監督您的吉言了。」

  「真田前輩,我們能打打你的球嗎?」球場上,一群被曬得黝黑的少年期待地看著真田問道。

  真田從包裡翻出帽子戴上,「來了。」

  「哈哈哈!今天還是真田前輩陪我們練習,雷市要是知道了肯定非常羨慕。」

  「誰讓他回老家了。」

  「一會我們拍張照發給他吧?」

  「好主意!」

  下午15:00的神宮球場,太陽轉了一圈移到了西方,斜斜地照在球場的看台上,把外野的部分區域劃分成了明暗分明的兩種顏色。

  帝東的右外野手看著視野中逐漸放大的白色小球,他一路小跑著從明亮的陽光區跑如靠近貼著一壘線的陰影裡,驟然的光線變化讓他的眼睛不適地眯了一下。

  就是這轉瞬即逝的不適應,讓他錯過了調整站位的最後機會,球從他舉高的手套旁邊漏了過去,落在了他背後的草地上。

  「落地了!球落地了!」

  「繼虎杖同學的本壘打後,五棒的乙骨同學也打出了右外野方向的安打!還是一出局,但此刻的一壘上,咒術高專的隊員上壘了,局勢發生了微妙的變化!」

  給高專的男生們加油的女生們都快高興瘋了,野薔薇和理子都搶過不知道是誰的擴音筒,擠開了熊貓站在應援團最前排的位置,主動指揮著大家高唱應援曲。

  投手丘上,向井的表情有些陰沉。他抬起胳膊用袖子擦了下額頭上的汗,感覺氣溫比上一秒又熱了幾分。

  秤金次很快就站上了打擊區,他的臉上帶著一絲讓向井看了十分不爽的詭異的笑。

  這場比賽他的最後一個打席,今天還沒有很好發揮的秤金次打算好好地、拿出戰鬥時的態度來認真地打一次。

  嘁!你這個整場比賽只靠犧牲高飛球拿到一分的家伙,在我面前裝什麼!向井咬著後槽牙不爽道。

  「Ball!」

  「界外!」

  「Ball!」

  ……

  計分板上,代表著好球的黃燈和代表著壞球的綠燈一盞盞被點亮。觀眾們的心情也隨著一顆顆球投出而上下起伏著。

  「呼……打者這顆球選的好!緊挨著內角的球也被他給選到了,這樣一來球數就是兩好兩壞。」

  「看得我好緊張呀!感覺都不敢用力呼吸了。」

  「我也是!」

  場上,向井和乾憲剛用眼神和暗號交流了一番,追蹤決定投顆變化球來偏偏打者。

  球從內角鑽了進來,然後在本壘前猛地一拐,朝著秤金次的腳踝飛了過來。

  秤金次不為所動,冷靜地抬腳避開,手裡的球棒卻沒有揮出。

  「綠色再加一。」秤金次看著計分板上已經全部亮起的黃色和綠色圓燈,漫不經心地就愛那個球棒繞著手腕轉了轉,「距離抽中獎勵越來越近了。」

  什麼獎勵?乾憲剛好奇地看了他一眼,這個人奇奇怪怪的。

  內角的滑球依舊沒能將秤金次解決掉,投捕搭檔又商量了一番,投了顆跟*挨著外角邊緣的直球。

  砰!

  球驟然被打出去,飛進了三壘看台帝東的應援團裡。

  「嘖,又是一顆沒什麼用的黃色球。」秤金次遺憾地嘆了口氣,乾憲剛總感覺他似乎不只是在說代表著好球的黃色燈。

  「小金絕對又在抽大獎了。」選手席裡,綺羅羅捧著記分冊趴在欄杆上篤定道。

  五條悟勾著唇角問道:「那你猜,秤他這次能不能抽中獎勵?」

  「肯定能。」綺羅羅毫不猶豫道,「因為小金不只是憑運氣,他是靠實力來抓住好運的哦。」

  場上,白色的小球又一次緊挨著好球帶下緣旋了進來。秤金次定睛球進來的角度,握著球棒的手動了動,然後在向井期待的注視中依舊沒有揮出。

  球在穿進好球帶後,在最後一刻突然猛地朝外角拐了出去,偏離飛出了好球帶。乾憲剛抓著球悄悄往裡靠了一下,但身後的主裁判洞若觀火,看得非常清楚。

  「Ballfour!」他高聲喊道,然後看著秤金次朝著一壘方向指了指。

  「Bingo,抽中了。」秤金次笑著丟下球棒,在向井不爽地注視中朝一壘慢悠悠地跑去。

  「最後一球選得太好了!」新田跑過來接他脫下來的護具,嘴裡的誇贊就沒停過。

  秤金次的表情卻有些遺憾,「可惜,沒有抽中期待值超過80%的大獎。」

  兩校合並後,已經通過其他人的講述了解到了秤金次的領域規則的新田,哭笑不得地拿著東西趕緊離開。

  一出局一二壘,在一壘上沒辦法離壘包太遠的乙骨來到投手視野盲區的二壘後,總算有了干擾發揮的空間。

  虎杖和乙骨的接連安打對向井的心態造成了影響,現在又有了乙骨在二壘處干擾,向井一連投了兩顆壞球,瞬間就自己放到了一個不利的局面上。

  「抱歉,暫停。」乾憲剛立刻叫了暫停跑上了投手丘,「太陽,冷靜一點,現在比分只是被追平了而已,我們還有下半局的進攻機會呢,先把剩下的兩個出局數拿到手!」

  向井深吸了口氣,這才重新讓緊繃的神經放松一點,「我知道了。」

  「壘上的跑者你不用管他,交給我來看著!」

  「好。」

  兩人又迅速商量了下配球策略,很快乾憲剛就回來了。

  向井的目光隔空和伏黑對上了,兩雙看似淡漠的眸子裡,最深處卻紛紛跳躍著敢看屈居於人的火焰。

  球在向井的指尖轉了轉,粗糙的縫線卡到了手指熟悉的位置。

  我囂張且任性的資本,來源於我辛苦練習練就的絕對實力。不管別人再怎麼覺得我傲慢,這份對自己毫無理由的絕對自信,我也依舊會堅持下去。

  向井合手把胳膊抬起。

  無論如何,我的投球風格,我都會堅持到底!

  球呼嘯著朝本壘飛了過來,伏黑抓緊球棒死死地盯著越來越近的白色閃電。

  來了!

  看台上,津美紀雙手緊握著緊緊貼著胸口,緊張到呼吸都停滯了。

  「惠,就算是打棒球,也要認真起來哦。」

  「打棒球好有意思呀伏黑!我感覺我好像喜歡上棒球了!」

  「伏黑,壓制螺旋球的關鍵在左打者身上,說不定你就是贏下這場比賽的關鍵呢!」

  「不,不只是你,是我們。我們可是搭檔,我不會讓你一個人孤獨地站在投手丘上戰鬥的!」

  那個瞬間,伏黑的腦海中回響起了五條悟和隊友們曾經跟他說過的話,他也是突然發現原來自己獲得過這麼多人的肯定與期待。

  「惠,加油啊,一定要去甲子園。」

  最後,留在伏黑腦海中的,是上午出發前津美紀站在他面前溫柔說出的這句話。

  我會的,我一定會帶著大家去甲子園的!

  他緊緊捏著球棒猛地向前揮出。

  砰——

  在向井幾乎破碎的暗淡目光中,球從二壘手的身邊穿了過去,朝著右外野滾了過去。

  「打中了!球穿過一二壘間滾到了右外野!來自投手伏黑的自援護!」

  「二壘的跑者在伏黑揮棒的瞬間就啟動朝著三壘跑了過去。他的速度很快,三壘的壘指看了眼撿球時因為太著急第一下沒能成功把球撿起的右外野手,他大膽地揮手放行了!」

  「跑者繞過三壘,然後急速朝著本壘衝了過去!」

  「右外野手終於把球撿了起來,他用力把球扔出直傳本壘!乾憲剛上前一步調整把球接住,然後立刻轉身觸殺……主裁判攤開雙臂示意safe!」

  「跑者撲壘時一個靈活而及時的側身翻滾,驚險地避開了捕手的觸殺手套,捕手沒能觸殺掉進本壘的跑者,咒術高專再得一分3:2實現逆轉!」

  全場都被這突然的反轉給震驚了,幾秒鐘短暫的寂靜後,眾人才爆發出一陣異常響亮的叫好聲。

  「伏黑!伏黑你小子也太帥了吧!」

  「好厲害,他完全猜中了投手的螺旋球呀!」

  「嗚嗚嗚……是誰說咒術高專的投手打擊完全不行的?站出來!」

  「好!」

  夜蛾還沒進門,就聽見從樂岩寺的辦公室裡傳來一陣激動的喝彩聲。他疑惑地推門進去,就看見辦公室牆壁上掛著的電視機正開始,裡面播放的正是高專對戰帝東的決賽。

  「第九局下半,帝東的最後一輪進攻,八棒先頭打者打出一顆右外野的高飛球被接殺出局。」

  隨著電視機裡解說的聲音響起,直播畫面也很靈性地給到了亮起一盞紅燈代表著出局數的計分板上。

  夜蛾:「……」

  這就是上午拒絕了五條悟去現場加油的邀請,口口聲聲說自己很忙的樂岩寺嗎?

  呵。

  看到他突然進來,樂岩寺有一瞬間的慌張,表情都變得扭曲不自然了,就像背著家長在家不寫作業偷偷看電視被抓包的學生。

  夜蛾照顧到樂岩寺的顏面,於是非常自然地在電視機前的沙發上坐下,說道:「太好了,幸虧你這裡的電視沒壞還好好的,我能坐在這看完剩下的比賽嗎?」

  樂岩寺尷尬地清了清嗓子,強裝鎮定道:「你自便吧。」

  「嗯,謝謝。」夜蛾點頭道了聲謝,卻沒閉嘴,而是繼續邀請道:「到底是孩子們很關鍵的一場比賽,還剩最後兩個出局數,樂岩寺校長,要不,你陪我一起一起看吧。第一次看棒球的決賽,還挺緊張的。」

  樂岩寺詭異的目光在夜蛾鐵塔般壯實的身上轉了一圈,但還是站了起來,走到沙發前坐下。

  「那就一起看吧。」

  一出局後,此刻站在打擊區上的是帝東的ACE向井太陽。

  最後一輪進攻機會,分數相差一分,可帝東的監督卻一句沒有換投,他似乎相信他的隊員們一定能把頹勢追回來,就算沒有逆轉獲勝,他們也一定能爭取到加時賽,讓向井繼續在投手丘上戰鬥。

  向井臉色難看地扛著球棒在打擊區站著,今天他還沒有打出過安打呢。

  伏黑瞄了眼正對著的這位投了八局好球,直到最後一局才被他們抓住機會撕開防御口子的投手,心裡多了幾分敬佩。

  厲害的人太多了,可去甲子園的名額卻只有一個。

  抱歉,我已經答應了別人要去甲子園,所以……

  啪!

  距離打者視線最遠的外角低的直球,精准地擦著邊角旋了進去。

  「Strike!」

  「外角的直球投得很完美,剛好蹭到了好球帶的邊角呢。伏黑也是名和向井同類型的控球型選手呢。」

  「緊接著是……變速球!變速球成功騙到了向井揮棒,兩好球!」

  「這顆快速指叉球出手時應該是被手指帶到了點,挖了地瓜,緊接著的內角直球似乎也受到這顆球的影響,投得偏出了好球帶。」

  「球數兩好兩壞後的第三球,還是內角球,但這次是朝左打者胸口位置掃過來的卡特球!向井揮棒途中意識到不妙及時收棒了!」

  虎杖扭頭看了眼主裁,主裁判朝三壘抬手示意了一下,三壘裁判立刻攤開雙手表示向井揮棒未過半,是顆壞球。

  「太陽,這球選得好!」

  已經已經沒希望的帝東隊員們,激動得眼眶都濕潤了,嘶啞大喊著為向井加油。

  「加油啊太陽!你一定可以的!」

  帝東的應援席裡,不少人都紅了眼眶,尤其是整個暑假一場場比賽陪伴著棒球部戰鬥的跳應援操的女生們,直播鏡頭不止一次對准了她們流淚的雙眼。

  最熾熱的夏天開始後的每一場比賽,總是伴隨著敗者的眼淚結束的,但去年夏天,帝東是笑著一直站到最後的那支隊伍,今年他們也一樣,一定會是贏得最終勝利的那個!

  砰!

  「又是一記界外球!帝東的ACE向井表現的很頑強,已經和伏黑纏了三顆界外球了。」

  「決定著誰能去甲子園的最後一戰,每個球他都打得非常謹慎,現在就看帝東剩下的隊員們能否將隊伍從危險的懸崖邊拽回到安全區域了!」

  「下一球……外角的直球!向井沒有揮棒,主裁示意壞球!向井選到四壞球上壘了!」

  面對落後的帝東,解說的語氣都捎帶著偏向帝東了,更別說現場支持帝東的粉絲們,大家紛紛鼓掌叫好,紅著眼眶期待著帝東的反擊。

  「好呀!」向井在選到最後一顆壞球後,扔掉球棒仰天大喊了一聲。

  緊跟著就要上場的一棒打者看著向井高喊的樣子,心髒猛地被什麼東西擊中了,心裡只剩下一個想法,那就是打出去!一定要把球打出去!他不能讓太陽的努力白費!

  「第一球就是快速指叉球,打者擦棒把球打到了界外。」

  「梶山加油啊!認真看好了再打!」場下的隊友們緊張地祈禱著,下一秒,他們期待的奇跡就出現了。

  砰的一聲,伏黑的直球被梶山精准抓住,打到了游擊手後方和兩位外野手守備半徑剛好錯開的空地處,向井抓住機會上到二壘。

  「漂亮的安打,落點很微妙,剛好處於高專的防守盲區!一出局一二壘,帝東的機會很大呢!」

  「梶山!梶山你打得太好了!」

  「沒錯,就是這樣!繼續把安打連下去吧!」

  帝東的吹奏部吹奏起了九局下半才會響起的狼煙。這是決定命運的殊死搏鬥,場上十幾名少年任何人的一個微笑舉動,都可能改寫比賽結果。

  著急追分的最後時刻,岡本監督沒有浪費打席讓二棒犧牲觸擊,而是選擇相信他讓他揮棒打擊。

  二棒打者躲過了快速指叉球,卻沒有躲過朝自己的身體掃過來的卡特球,球一頭撞到球棒靠後的位置,軟綿無力地朝著二壘方向滾了過去。

  機械丸快速衝過來把球撈起,優先封殺二壘,這才由狗卷把球回傳一壘繼續封殺打者。

  打者義無反顧地縱身飛撲,濺起了滾滾煙塵,一壘裁判沒有猶豫立刻攤開雙臂,「Safe!」

  「打者的撲壘保住了帝東最後的火苗,兩出局一三壘,只要一支安打,三壘的向井就能回到本壘將比分追平!」

  「帝東高校,去年的甲子園出場校,制霸東東京多年的豪強校,究竟是他們守住豪強的尊嚴與榮耀戰勝對手,還是咒術高專這個無比強大的挑戰者掀翻舊日的王者,以新王的姿態坐上王座呢?」

  「加油加油帝東!衝衝衝衝帝東!來一發!」

  帝東的應援團重新煥發活力,他們希冀的目光緊緊是鎖定在三棒甚至是此刻蹲在打擊准備區待命的四棒乾憲剛身上。

  打出去!趕緊打出去吧!只要一支安打就能追平拖入加時賽,如果打出兩支安打,就有機會反超殺死比賽!

  打出去!請一定要打出去!

  現場的氛圍就像繃到極致的琴弦,只要再稍稍施加一丁點外力,就能將琴弦繃斷。

  三棒感覺自己的掌心都被汗水濕透了,要不是帶著手套,絕對拿不穩球棒。

  努力忽略掉耳邊如鼓般響亮的心跳聲,打者看准伏黑的球猛地揮動球棒,砰的一聲,球劃過一道拋物線落進了三壘側的看台。

  呼……太緊張沒發揮好,稍微打偏了點。

  打者深呼吸了幾下,繼續努力讓自己冷靜下來。

  「高田別緊張,好好看准了球再揮棒!」乾憲剛看出了他的緊張,及時喊著安慰他。

  對,沒錯,別緊張。只有我打出來了,我們才有機會!

  再次朝本壘飛來的球一幀幀慢放著飛入打者的眼眸中,他等著球稍微進來了點,這才猛地揮棒將球擊出。

  砰——

  「向井快衝!」

  已經兩出局了,無論如何都要拼一把了。向井第一時間就頭也不回地朝著本壘衝了過來。

  「打者把下沉的變化球撈起,球越過二游間的頭頂,朝著中外野飛了過去!」

  「這一球打者打得很高很遠呢,中外野手快速後退,他已經快退到圍欄處了!難道……」

  全場數千雙眼睛全都緊緊地盯著中外野圍牆處發生的一切。

  萬眾矚目中,不斷後退的乙骨在身體砰地撞到外野的圍牆後,這才舉高手套緊貼著圍牆把即將落地的球死死地抓在手中。

  「接住了!最後,咒術高專的隊長乙骨把球接住了!」

  「三出局比賽結束!」

  「咒術高專這個關注度非常高的新生挑戰者,他在決賽中憑借著出色的表現強勢地將坐在王座上的舊日王者帝東高校拉了下來,然後自己坐了上去!」

  「經過兩小時三十九分鐘的鏖戰後,隊長乙骨作為隊伍位於外野的堅實鐵壁,將這顆有可能擊穿他們的高飛球接住,徹底殺死了比賽!」

  「讓我們恭喜咒術高專3:2戰勝帝東高校,並在八月代表東東京出戰甲子園!」


第165章 -

  贏了!他們贏了!

  夜蛾猛地一拍大腿,心情激蕩地恨不得當場站起來給現場的五條悟打個電話。

  可有人動作比他更快。

  「好呀!」原本正襟危坐的樂岩寺激動地拍掌站了起來,還非常順手地抄起放在旁邊桌上的電吉他,指尖飛舞著彈出一連串激昂的音符,每一個毛孔都透露著喜悅,和他平日裡嚴肅古板的樣子判若兩人。

  夜蛾:「……」

  樂岩寺也很快從激動的心情中清醒了過來,想起自己的辦公室裡還有個人。他裝作若無其事地把電吉他放了回去,然後清了清嗓子又恢復成平日那副面無表情的樣子,安靜地在沙發上坐了下來。

  夜蛾:「……」

  好快的變臉,簡直跟精分一樣。想不到樂岩寺校長私底下竟然還有這麼狂野的一面。

  他又仔細想了想。

  不過也是,能和好友們組了個樂隊還擔任樂隊吉他手的人,怎麼可能是情緒毫無波動的老古板。估計掩藏在樂岩寺校長嚴肅冷酷外表下的,是一顆如火山般熾熱狂野的心吧。

  回到神宮球場。

  在球被接住的瞬間,虎杖甩掉面罩激動地衝向本壘和伏黑緊緊地抱在了一起。很快,其他隊友也從四面八方圍了過來,像夾餡面包似的把他們倆緊緊地圍在中間。

  大家伸出食指齊齊指向天空,興奮地慶祝著他們在咒術師領域外收獲的第一份難能可貴的勝利。

  現場好幾台攝像機都湊了上去,三百六十度無死角地圍著高專的小伙子們拍了好一會。就連看台上坐在媒體席的記者們也一個個把鏡頭擰到最長焦,對著高專眾人一頓猛拍的同時還懊悔帶來的鏡頭焦段還是不夠長,不能讓他們盡情發揮。

  在決賽開始前,估計只有一到兩成的人覺得高專會贏。

  雖然大家都渴望看見黑馬將王者拉下王座的經典下克上橋段,但渴望歸渴望,站在理性的角度分析,沒幾個人會覺得投捕以及守備實力等各方面都出類拔萃,並擁有豐富的大賽經驗的帝東會輸給一支籍籍無名的初出場隊伍。

  即便兩支隊伍決賽前表現出來的實力相差無幾,大家還是會更傾向於支持自己更了解、名氣更大的那支隊伍。這就是事實。

  可現實之所以比漫畫精彩,就是因為現實裡發生的一切都不可控,沒有誰能預料到下一秒會發生什麼。

  現在的現實就是,咒術高專這支初出場的新隊伍贏了,他們幾天後就要出發前往甲子園,和全國另外48支代表隊伍一較高下,爭奪佇立著的高野之巔上那頂璀璨的王冠。

  「贏了!他們竟然真的贏了!」

  看台上,野薔薇高興得就像是自己要去甲子園一樣。

  在身後自來水應援團驚呼聲中,她幾個靈活的大跨步跳到看台最底層,一只腳豪邁地踩著欄杆,另一只手舉著擴音筒衝男生們大喊:「虎杖!伏黑!還有其他的臭男生們,干得漂亮!看在你們最後還是贏了的份上,虎杖,回去我不揍你了!」

  虎杖大喊:「好端端的為什麼要揍我呀!」

  「回頭你自己翻翻記分冊看看,你對自己今天的打擊情況心裡沒點數嗎?」野薔薇吼道,「不過,最後的那支本壘打太帥了!我就勉為其難地把你選做我心目中最強的四棒吧!」

  「這麼勉強就不要說出來了嘛!」

  伏黑走到乙骨身旁,試圖用他的身體擋住自己。

  他痛苦道:「現在是直播,你們也太丟臉了……」

  虎杖面色一僵,扭頭對上不遠處好幾台黑洞洞的鏡頭正對著自己的攝像機,他立馬躲到東堂高大的身影後面,再也不說話了。

  在野薔薇和虎杖拌嘴的時候,直播鏡頭也切到了高專的應援看台上,給了野薔薇一個特寫鏡頭。站在視野死角裡的兩位老師們,也是通過大屏幕上的鏡頭才看到過來給他們加油的硝子。

  選手席裡,夏油傑把鞠躬致禮時摘下的帽子重新戴了回去,然後看著走到外面去和硝子、歌姬揮手示意的五條悟笑道:「恭喜你呀,五條監督,你的願望實現了,你能去甲子園了。」

  「不是我能去甲子園,而我和你,還有那些孩子們,是我們一起去甲子園。」五條監督謙虛地擺手笑道,「再說了,也不是我一個人的功勞,你還有歌姬、熊貓都付出了很多的努力,這是我們所有人付出的結果。」

  夏油傑意外地挑眉,狐疑地想道:這家伙今天怎麼這麼正常?太奇怪了。

  結束了。

  向井抬頭仰望著碧藍色的天際,感覺耳邊的聲音全都消失了,寂靜的世界裡只剩下那顆還在記憶的天空中不停後退的白球撕碎微風的聲音。

  甲子園啊,又去不了了。

  一雙手輕輕搭在了向井的肩膀上,乾憲剛眼眶微紅眼底帶著幾分沮喪,「太陽,走吧。」

  列隊握手的時候,正巧是向井對著虎杖的。

  向井緊緊地抓著虎杖的手沒放開,他抿著嘴角說道:「我們會復仇的,你們就等著吧。」

  復仇?虎杖愣了下。

  這意思,不就是下一場比賽他們一定會打敗高專嗎?

  下一次啊……

  虎杖點頭認真道:「嗯!隨時歡迎。」

  咒術高專的校歌終於在決賽後奏響。而在一個星期後的下一段征程中,這首歌還將在甲子園的上空回蕩。

  決賽之後,有一個現場頒獎的環節。在工作人員們准備著頒獎儀式的時候,五條悟、虎杖和伏黑三個被現場主持人請到了正對著一圈記者和鏡頭的高台子上,接受媒體的采訪。

  主持人問道:「五條監督,你們作為一支初出場的隊伍,第一次參加夏季大會就拿到了優勝,現在的心情是怎樣的?」

  「當然是非常激動的。」五條監督笑得溫文爾雅,那張俊臉硬生生地抗住了直播鏡頭的死亡角度,那雙蒼藍色的眸子通過大屏幕放出來更具迷惑性了。

  「當然,還是我的那些可愛的學生們自己爭氣,他們憑努力和實力拿到冠軍,我為他們感到驕傲。」

  「我看隊裡的選手一年級到三年級的都有,那大家在加入棒球部之前,是已經打了很久的棒球,在棒球上又不錯天賦的選手嗎?」

  「應該都算是有基礎吧。去年我們有場交流會,大家打得還挺開心的,我也是從那時候才萌生了要組建棒球部的心思的。」

  「交流會?」

  「對,跟女生們一起打的一場友誼賽,我們學校的女生們打棒球也很厲害呢。」

  「女生們……您是指現在正站在看台上,和應援團一起為你們加油的那幾位嗎?」

  直播鏡頭及時給到了女生們。

  野薔薇吸取了前面猝不及防的特寫鏡頭的教訓,早就擺好了一個隨時把鏡頭切過來都能展現她完美形像的姿勢,抿著嘴角含蓄地微笑著對著鏡頭揮手打招呼。

  虎杖被大屏幕裡野薔薇那詭異的淑女形像嚇了一跳,悄悄和伏黑咬耳朵:「伏黑你快看屏幕,釘崎她……她在干嘛呢?好端端的干嘛要做出一副這麼可怕的表情。」

  伏黑很想白他一眼,奈何面前還站著這麼多記者呢,更別說那些鏡頭了。

  「你又不是不知道她的夢想。」伏黑小聲道,「當初第一次見她的時候,她就在街頭拉著星探的後衣領爭取機會,現在有了能上電視的機會,她肯定會珍惜。」

  虎杖一言難盡道:「可是……這樣子真的好可怕!還是正常的直爽樣子更適合她。」

  旁邊,五條監督當著鏡頭的面和女生們揮了揮手,用行動回答了主持人的問題。

  能擔任東東京決賽後主持人的人,業務水平都很不錯,主持人早在比賽開始前就收集好了兩隊的資料,自然清楚高專的女子排球隊同樣第一次參賽,就拿到了IH全國大賽代表資格的事。

  他感嘆道:「看來,咒術高專不僅棒球打得好,就連在女子排球上也頗有建樹呀。」

  「據我了解,女排的監督也是由您來擔任的,不知道五條監督您在教導上有什麼特殊的訓練秘籍呢,竟然能在如此短的時間內,在兩項競技運動上都取得如此佳績?」

  跟其他隊員們站在一起的夏油傑微笑著理了理帽子,隨時准備迎接可能切過來的特寫鏡頭。高台上,帥氣的五條監督在鏡頭裡沉吟片刻,臉上綻放出一個自信的笑容。

  「說不上什麼特殊的秘籍,不過是學生們聽話又努力,認真聆聽我的每一句指導罷了。身為監督嘛,就該為隊員們,為了勝利而殫精竭慮,雖然負責兩支隊伍是辛苦了點,幸好從結果來看,我的指導還是挺有效果的。」

  夏油傑臉上的笑淡了幾分。

  說著這裡,我們正直又負責的五條監督似乎又想起了什麼,他抬手攔著不讓主持人把麥克風拿開,然後那雙漂亮的藍眼睛直視著鏡頭,緩緩道:「咒術高專正在火熱招生中,歡迎各位即將升學的可愛同學們報考咒術高專哦∼」

  主持人:「額……五條監督,這時候說這些不太合……」

  五條悟:「跟著五條老師,帶你制霸運動界!想要在賽場上盡情展示自己的同學們,請認准咒術高專,認准五條監督哦∼」

  勤勤懇懇收集數據做訓練方案,卻沒被我們殫精竭慮的五條監督提到半個字的夏油傑:(冷笑)悟,要點臉。

悠于 2025-5-10 14:03

第166章 -

  五條監督厚顏無恥地在領獎前當著直播鏡頭說出的一番招生宣言,效果竟然意外的很不錯,當天高專的官網流量就再次刷出新高度,擠滿了感興趣或湊熱鬧的觀眾們的評論。

  截止到當天下午16:00點,和東東京同日進行的一批決賽結束,全國49支代表校全部產生。這些屹立在各縣最高峰上的隊伍,將在最熾熱的八月的甲子園中一較高下,決出最後制霸全國的最終勝者。

  當天晚上,高專的男生們收到了不少人的祝賀,東堂更是第二天一大早就出門去參加小高田的握手會,打算把這個好消息分享給她。

  雖然大家對握手會的細節並不了解,但從東堂回來後那滿足的表情來看,想必結果還是挺讓人滿意的吧。

  8月1日,在出發前往甲子園前備戰的前一日,東西東京的高野連在神宮球場附近舉辦了一場盛大的壯行會,一來慶祝青道和高專取得各賽區的優勝,二則期望他們能在即將帶來的甲子園中取得好成績。

  青道在今年春天出戰選拔賽時,已經經歷過一次這樣的壯行會,因此隊員們表現得都很得體。但高專眾人是群剛融入正常高中生活的『土包子』,面前的一切對他們來說都非常新鮮,看什麼都充滿了好奇。

  好不容易熬過了大人物們干巴巴又無趣的講話,接下來就是盡情享受美食與暢聊的自由時間。但像青道的御幸、降谷、澤村,高專的虎杖、伏黑、東堂、乙骨等實力出眾的選手,卻沒這麼幸運。

  聚會時家長們總是對那些優秀的好孩子們格外關注,和別人聊天時也不忘把孩子叫到身邊,看著這顆茁壯的好苗子一通誇誇誇,順便說點看似很有道理、,仔細一聽卻全是場面話的廢話,然後滿意地看著孩子認同地對著自己的話點頭答應。

  出席壯行會的大人物們也一樣。

  虎杖感覺自己的臉為了一直保持合適的微笑都快笑僵了。

  東堂臉上的不耐煩越來越明顯了,幸虧旁邊有乙骨一直暗地裡悄悄按著他不讓他發作,否則……嘶!虎杖不敢想像那個畫面。

  對面的澤村倒是看起來很有精神的樣子,背挺得直直的,一雙大大的丹鳳眼很有氣勢地撐著,認真得就像位英勇的武士。

  站在他身後的降谷雙眼無神昏昏欲睡,虎杖看著他像個不倒翁似的搖晃了幾分鐘後,終於支撐不住地一頭栽在澤村的肩上。

  澤村武士的目光斬殺威懾結束,他瞄了眼正和御幸聊得很愉快沒功夫看過來的幾位大人物,然後迅速扭頭按著降谷的腦袋把人推開。

  「嗯!姆姆姆……真是的,快給我醒來呀!」他壓著嗓子喊道,「降谷,你是熊嗎?夏眠的熊是怪胎!是會被抓走切片的!趕緊給我醒來走開!」

  虎杖看得快要笑死了,一直掐著自己的大腿這才勉強讓自己沒笑出聲來。

  有的人不耐煩聽場面話,憋得一肚子火;有的人不擅長應付這種場面,干脆裝睡倒在隊友身上;也有人就像天生是吃這碗飯的,和大人物們侃侃而談,看起來完全不像是個高中生。

  最後這個人,說得就是青道的隊長御幸一也。

  大人物們本來是挨個問了他們幾個問題的,結果就屬他答得最好,就像肚子裡准備了好幾份稿子似的,大人物聽得格外舒心,就專心和他聊了起來。

  看著他應對自如的樣子,伏黑忍不住多看了他幾眼,就是他的聲音……真的和夏油老師的很像。尤其是他現在落落大方的和東京高野連會長說話時的語氣,閉上眼睛去聽,簡直一模一樣。

  要不是今天夏油傑沒來,伏黑都要懷疑是不是加茂憲倫其實還沒死,還繼續利用他來操控了御幸要去做什麼事呢。

  這個笑話一點也不好笑,但……真的太像了。

  「好了,我還有事要先走一步。各位同學們,祝你們在甲子園取得優異的成績。當然了,能把優勝獎牌帶回來是最好的。」

  又過了幾分鐘,大人物終於聊完離開了。

  在他走遠的瞬間,澤村一把推開緊緊靠在他肩膀上的降谷,喊道:「降谷!你給我起來!睡睡睡!你怎麼到哪都能立刻睡著呀!」

  就像魔法似的,剛剛還昏昏欲睡怎麼叫都叫不醒的降谷,這會兒一下子就精神了起來,雙眼清明得沒有一絲睡意。

  澤村:「你又裝睡!」

  降谷捂著被甩了一巴掌的地方,「你拍疼我了。」

  「我都沒用力!你是豌豆公主嗎?!」

  「澤村,你最近不看少女漫,改看童話故事了?」

  「我才沒看呢!是若菜!若菜她小時後最愛看這些公主王子的童話故事了!我只是記憶力太好,所以才記住罷了!」

  「哦∼」

  「哦你個頭呀!御幸一也!還有你降谷,別用這種奇怪的眼神看著我!」

  虎杖&伏黑:「……」

  好奇妙的隊友相處方式。

  注意到虎杖他們驚訝的表情,御幸笑著解釋道:「降谷他在遇到應付不來的情況時,就會裝睡。」

  伏黑暗自吐槽道:這是什麼北極熊的保護機制?還有,你這個隊長為什麼這麼喜歡捉弄自己的搭檔呢?

  青道曾和帝東交手過,很清楚帝東的實力如何,因此對能從向井手裡打掉三分獲勝的高專也很驚訝。

  「想不到最後竟然是你們拿到了優勝,恭喜了。」御幸對著乙骨伸出了右手,乙骨握了上去,「你們也是,恭喜你們戰勝稻實,復仇成功。」

  御幸笑道:「想不到你們也知道了我們和稻實的恩怨。」

  「御幸前輩!」澤村撐著菜刀眼不滿道,「什麼叫竟然是你們拿了優勝呀!當著別人的面怎麼能說出這麼不禮貌的話來呢!你看我是怎麼說的!」

  說完,他就擠開御幸,拍著虎杖的肩膀說道:「恭喜你們初出場初優勝,戰勝了帝東!不過,如果你們運氣不好在甲子園上遇到了我們,我們可不會手軟!」

  虎杖:「額……」

  御幸:「你這話比我更過分吧?」

  澤村剛想反駁,卻突然捂著屁股跳了起來,「咦噠!誰踹我的屁……倉持前輩!」

  「是我!」倉持收回從後面偷襲的右腳,面色不虞地盯著澤村道:「你這個笨蛋在這亂喊亂叫什麼?而且,你剛剛提到若菜了吧?我聽到了!」

  接著,虎杖他們就見證了青道的ACE大人被他們的游擊手追得全場亂竄的畫面,旁邊還有個面無表情給前輩加油的降谷,以及捂著肚子哈哈大笑的好隊長御幸。

  虎杖只猶豫了一秒鐘,就放棄了去拯救自己好友的想法。

  唉,這可是隊友以及前輩對澤村的愛呀,還是不要去打擾他們愛的互動了。*

  五條悟和青道的監督片岡剛聊完,他一回頭就看見澤村被倉持攆著,正圍著他可愛的學生虎杖在秦王繞柱走呢,旁邊還為了一群看熱鬧的學生們。

  片岡沉默了片刻,黑著臉道:「抱歉五條老師,讓你見笑了。」

  五條悟憋著笑,道:「沒關系,高中生嘛,這樣挺有活力的。」

  在49支隊伍陸續聚集到甲子園後的第二日,8月3日下午,關乎各支隊伍命運的抽簽儀式正式開始。

  今年打揭幕戰的兩支隊伍早早抽了出來,是兩支初出場的新隊伍。

  虎杖對青道的隊長御幸的黑手略有耳聞,他曾聽澤村抱怨過他們去年秋季大會時,一回戰打帝東,差點三回戰又要打老對手稻實的死亡分組,而那次的簽,就是這位手黑的隊長抽出來的。

  原本他聽了只是一笑了之,認為只是個意外罷了,可等到青道上去抽簽後,他的想法立刻發生了改變。

  「青道,D組13。」在台上的御幸報出他們的抽簽落後號碼後,現場頓時掀起一陣討論聲來。

  在青道落位前,D組已經有了西邦和白龍兩支強隊,如今再加上青道這支出戰過今年選拔賽的隊伍,三支強隊爭奪一個八強名額,這也太……

  這也太好了吧!

  秉持著看熱鬧不嫌事大的原則,其他簽運還不錯的隊伍高興得嘴角怎麼壓都壓不下來。

  甲子園就是把49支冠軍隊伍放到同一個鬥獸場內,讓他們各自廝殺,直到決出最後的冠軍。強隊在小組賽就互相消耗磨損戰力,這對其他隊伍來說自然是個好消息。

  吃瓜的選手們又把目光挪到位於C組的大阪桐生,就算D組的三支強隊艱難地廝殺出來了,在下半場八進四的比賽中,想要戰勝大阪桐生也不是件輕松的事。嘶!好可怕的賽程安排!抽到D組的幾支隊伍真的好倒霉!

  有了青道的魔鬼簽運在前,高專眾人紛紛緊張地咽了口唾沫,絞著手指祈禱著乙骨別像御幸那樣,抽到可怕的簽。

  加茂看著緊張到腳一直在抖的虎杖,安慰道:「放心吧,上去抽簽的是乙骨,不是五條監督,沒事的。」

  就連狗卷也連連點頭附和道:「鮭魚!」說著還安慰似的拍了拍虎杖的胳膊。

  耳尖聽到這句話的五條悟有點尷尬,「我的手氣真的很差嗎?」

  一項自信的五條監督第一次懷疑起人生來了。

  在高專的忐忑等待中,一步步走上舞台的乙骨在抽簽箱裡捏出一張卡片。

  「咒術高專,25A。」


第167章 不吃勿買,與主線無關

  熟悉黑色房間,熟悉的亮著白光的大屏幕,第二次被拉倒這個神奇空間的眾人熟門熟路地找位子坐下,已經沒有初次經歷時的疑惑和緊張了。

  「Hello!虎杖!Hello,高專的各位同學們,晚上好!」

  虎杖剛睜開眼,從眼前熟悉的布置中意識到自己在哪,他就挺近不遠處有道熟悉的聲音充滿活力與驚喜地跟自己打招呼。

  他揉了揉眼睛坐了起來,看向聲音傳來的方向:「晚上好,澤村。」

  「恭喜你們決賽贏了呀!我後面補了你們和帝東的那場比賽錄像,好厲害!」澤村小跑著坐到了虎杖的旁邊,和他愉快地聊了起來。

  「這是哪?我不是在家睡得好好的嗎,怎麼突然出現在這了?難道我在做夢?」

  在兩人聊得十分開懷之際,又一個聲音在兩人身後響起。

  澤村覺得那個聲音有點耳熟,他扭頭一看,正對上了一張熟悉的臉。

  「啊!澤村!虎杖你也在著呢!」那人在陌生的環境裡突然看到兩個熟悉的人,當即就高興地走了過來,在兩人身邊坐下。

  澤村瞪圓了眼睛有些意外:「天久前輩,你怎麼也在這?」

  天久把胳膊搭在他的肩上,笑著掐住澤村的一塊臉頰肉往外揪了揪,立刻收獲澤村鬼哭狼嚎似的哀嚎。

  「痛痛痛!天久前輩快松手!我的臉又不是橡皮泥,怎麼扯都不會痛!」

  「唉?會痛嗎?那看來不是夢了。」天久意外地松開了手,但眼底的疑惑不解更深了。

  他看著兩人笑道:「你們快跟我說說這是怎麼回事?難道是有外星人趁著我們睡覺的功夫,把我們綁架出來要殺我們滅口?」

  虎杖哭笑不得,「天久前輩,你的想像力也太豐富了吧……」

  說完,他便把觀影的規則細細地和天久說了一遍。

  「今天又看魔法少年嗎?」

  在虎杖科普的過程中,其他人也陸續出現在房間裡。

  「什麼魔法少年呀,奇奇怪怪的,人家明明是叫詛咒師!」

  「不……其實,我們是叫咒術師才對,只有利用咒術害人的壞人才叫詛咒師……」

  「唉?原來你們還有這種細分嗎?」

  「不……都說了,詛咒師是害人的反派,和我們不是一伙的,不要把他們和我們混為一談!」

  日向小心翼翼地看了眼熊貓的表情,「熊貓前輩,你是生氣了嗎?」

  「沒有!」熊貓氣衝衝地一口否認。

  明明就是在生氣嘛,日向在心裡嘀咕。

  天久指著表情靈動的熊貓睜大了眼睛,蹭地站了起來,「熊貓!活的、會動的熊貓!」

  他難以置信地擠到熊貓身邊,驚奇地一連摸了好幾下,「這個觸感太真實了,但為什麼沒有溫度呢?」

  看著天久那直勾勾盯著自己的好奇大眼睛,虎杖只得又把咒骸的事簡單地說了一遍。

  「原來熊貓不是由人假扮的呀,而是真的!我就說每次看到他動作都這麼靈活,而且大夏天的頂著這麼大的太陽也不怕中暑,原來是這個原因!」

  「咒力……咒骸……原來這個世界上真的有魔法呀!」天久意外地很快就接受了這個解釋,「既然連魔法都有了,那棒球精靈該不會也真的存在吧!」

  澤村:「棒球精靈?」

  「咒力不是魔……不對,好像也能這麼類比。」虎杖有些尷尬地擦了把額頭上冒出來的汗,「至於咒力到底是什麼,它是怎麼產生的,天久前輩,一會你看了就知道了。」

  「澤村!」倉持在遠處喊了一聲,並看著樂不思蜀的澤村冷著臉沉默地往回揚了下下巴。澤村畏懼於這位同宿舍前輩的淫威,委屈巴巴麻溜地回了青道大部隊所占據的區域。

  天久本想跟著自己最欣賞的後輩兼好友一起過去的,但一想到咒力什麼的似乎虎杖更熟悉,他便安靜地沒動。

  「今天有新人?」月島剛在烏野所占據的老地方坐好,就注意到了緊挨著虎杖坐著的那張生面孔。

  山口說道:「那個人應該是高專在東京打棒球時認識的對手吧。」他指了指正被揪著御幸的衣領氣憤地一頓晃悠的澤村,「剛剛我看到他和新人打招呼來著,他們關系看起來挺好的。」

  月島對這個並不怎麼感興趣,他更關心的是另一件事。

  「從這間房間出去後,你還有這裡的記憶嗎?」

  山口搖了搖頭,「我也是又回到這裡,才重新有了上次的記憶的。」

  「我也是。」影山的聲音突然出現在兩人身後。

  月島被影山冷不丁出現的聲音嚇了一跳,「偷聽別人說話是很不禮貌的行為,王者你不知道嗎?還是說,在球場上發號施令慣了,所以下了球場還是改不了王者的習慣?」

  烏野的其他人很快就聽見了這邊的動靜,日向都快被這一連串的王者稱呼嚇到心髒停跳了。

  喂,別這麼說,要出事呀!

  果不其然,影山在一聲聲的王者中,臉色越來越陰沉。

  大地突然出現在兩人身後,一只手按住一個,笑眯眯的表情冷得能凝結出冰渣子。

  「你們兩個,別給我鬧事了,安靜點!」

  穩妥靠譜的隊長出手,一場可怕的危險消散於無形,其他人都遺憾地移開視線,感嘆沒熱鬧可看。幸好,一直泛著白光的屏幕漸漸暗了下去,開始播放了。

  「終於開始了!」澤村激動地搓了搓手,真的把這當成了電影院。不遠處第一次參加觀影的天久也好奇地盯著屏幕,准備踏入新世界的大門。

  屏幕上的亮光漸漸按下去後,一陣有序的腳步聲後,眾人的視線穿過一道昏暗的長廊,走進了一間同樣昏暗的房間。

  房間斜對著門口的位置,擺放著一台電視,電視裡正播放著一步經典的外國電影。而在電視正對著的雙人沙發上,正背對著大家坐著一名少年。

  「坐在黑房間裡看別人坐在黑房間裡看電影,這是什麼套娃行為。」御幸吐槽道。

  旁邊的澤村扭頭瞪了他一眼,「御幸前輩,看電影的時候請安靜,不要說話!會影響到別人的!」

  倉持一巴掌拍在他的後腦勺上,「笨蛋!明明你的聲音更大更吵!」

  「啊!原來是那個時候呀!」虎杖看著熟悉的畫面,立刻想起了這場景發生在什麼時候。

  果然下一秒,屏幕裡就出現了五條悟那張帥臉。

  天久盯著五條悟臉上的眼罩,好奇道:「之前我就覺得你們監督墨鏡不離身的樣子,和青道的片岡監督很像。想不到,私底下他這麼喜歡這種眼部裝飾呀。話說,他戴上那個眼罩後看得清嗎?尤其是在這麼昏暗的環境裡,真的沒問題嗎?他該不會是……」

  「五條老師絕對不是瞎子!他的視力好極了,只是單純喜歡罷了!」虎杖忙打斷天久不太禮貌的猜測,挽回了自己老師的清譽。

  天久疑惑地看著他,「我也沒打算問他是不是瞎子呀,我只是覺得他帶上眼罩的樣子特別帥,一看就很符合他唯我獨尊傲慢的氣質,所以想問問他的眼罩在哪買的而已。」

  虎杖:「……原、原來是這樣啊哈哈……話說,五條老師呢,怎麼沒看到他?」

  「別找了。」伏黑打斷他試圖尋找的動作,「這次兩位老師都沒出現。」

  他又好奇地瞄了眼天久,短短數面竟然就能看透那個白發男真實的性格,看來這家伙的眼力很獨到嘛。

  五條老師人雖然沒在現場出現,但他的存在感一點也不少。

  「悠仁,剛剛你已經學會了怎麼使用咒力,接下來就讓我教你咒術戰裡的頂點,領域展開吧!」屏幕裡,帥氣的白發老師高興地喊出了這句話。

  不等觀眾們反應,下一秒鏡頭就切換到一片平靜的水面上方。

  天久看著五條悟單手拎著虎杖懸停在琥珀上的畫面,被震驚得目瞪口呆。

  「果然是魔法世界,你們竟然能飄在空中!」他驚喜地攬著虎杖的肩膀,問道:「虎杖,那你投球的時候,有沒有辦法讓球停在空中呀?或者用魔法控制球突然減速或者加速?」

  虎杖汗如雨下,慌忙擺手:「不行不行!我們打球的時候是絕對不用咒力的!」說著趕緊又把咒力已經不能再生產,現有的咒力越用越少,好刀得用在祓除咒靈的刀刃上的事解釋了一遍,生怕天久誤會他們用咒力打球,影響了比賽的公平性。

  「唉?不行嗎?」天久還挺失落的。

  屏幕裡的畫面還在繼續,一個身材矮小,大概只有五條悟腰那麼高的奇怪生物出現在兩人面前。

  那奇怪生物帶著一張小披風,長著個會是不是蹦出火花的火山頭,臉部正中間只有一只大大的眼睛。他在看到五條悟手裡拎著的虎杖時非常驚訝,就像看見了怪物似的。

  「虎杖悠仁!他果然沒死!」那生物喊道。

  「富士山!會說話的富士山!」三個不同的聲音異口同聲地喊了起來。

  其中一個是屏幕裡指著奇怪生物震驚大喊的虎杖,另外兩個則坐在黑房間裡左右兩端,其中一個來自青道的澤村,另一個則來自烏野的日向。

  虎杖心中一動,看吧,就說了不止我一個人看到會驚訝,澤村和日向和我的反應是一樣的!

  在聽到五條悟那聲格外欠揍的「你很弱」後,屏幕裡那個長著火山頭的生物毫不猶豫充滿怒火地發動了自己的大招。

  「蓋棺鐵圍山!」

  看著屏幕裡那個封閉空間內流動的岩漿以及滿天的火焰,坐在台上的觀眾的仿佛都能感受到其中熾熱的高溫了。

  日向和澤村不由地和屏幕裡的虎杖發出了同樣的靈魂拷問,那個富士山很弱?

  現場的人除了天久外,已經在上次的觀影中被科普了基礎的咒術世界的知識,因此都對屏幕裡出現的這個火山頭怪物的實力有了一定的了解。

  御幸皺著眉說道:「以屏幕裡虎杖現如今的實力來說,他獨自碰到這個咒靈的生還概率為0。把一個毫無自保能力的學生帶進這麼危險的地方,看來五條老師對自己的實力很自信。」

  月島想起了五條悟把人帶來前說過的那句話,他挑眉道:「向一個還在學習基礎知識的學生教導咒術戰的頂點領域展開?我看吧,不如把這場教學換個名字,就叫從入門到入土怎麼樣?」


第168章 不吃勿買,與主線無關

  「從入門到入土?」日向努力憋著笑,心裡嘀咕著月島還是一如既往的毒舌。

  天久作為一名剛了解咒術世界的普通人,雖然看著屏幕裡的畫面很炫酷厲害,但因為沒有具體的參照,因此對漏瑚的實力並不完全了解。

  他指著屏幕裡因五條悟隨手把大招輕輕彈走而氣急敗壞的漏瑚,問道:「這個火山頭矮人很厲害嗎?大眾印像裡,矮人很擅長鍛造吧,正好他的火山頭裡自帶火焰,簡直是天生的鍛造家呀。」

  虎杖:天久前輩……你這麼快就接受了這個世界上存在非人生物的設定了嗎?

  遠處的澤村附和道:「沒錯!那些異世界漫畫裡,主角每次遇到矮人,通常都會收獲神器呢!虎杖,你們當初打敗這個火山頭地精後,他有沒有掉落厲害的武器?」

  虎杖:你們當這是異世界冒險的打怪游戲嗎……

  他嘆了口氣解釋道:「武器什麼的……它沒有掉落,而且,這家伙也不是矮人,是咒靈,由人類對火山的恐懼而產生的特別厲害的自然系咒靈。」

  「果然是火山呀,難怪長成那個樣子。」

  菅原問道:「既然人們對火山的恐懼能幻化成具有危害的咒靈,那麼像海洋、天空之類的,是不是也會變成咒靈?畢竟我們周圍都被海包圍了,隔一段時間就會發生海嘯等災害。而天空也是不是會發生極端天氣,這些都是人類無法避免的天災。」

  「由海洋誕生的咒靈是有的,但天空沒有,有的是森林。」伏黑說道,「或許是天空的變化最終都會演變成海嘯等災難反應出來,因此人類對它的恐懼並沒有這三者那麼強烈。」

  虎杖繼續說道:「而且咒靈裡面,只有特別厲害的才會像人一樣能正常交流,像屏幕裡的這只咒靈,他是特級,就算是咒靈世界裡,實力也是站在最頂尖的那一批。」

  「特級?」

  伏黑解釋道:「咒術師和咒靈的實力劃分,都由弱到強分為四級、三級、二級、一級以及特級五個等級。當然了,還有很多不到四級的詛咒,不過這些詛咒危害性都很小,就算是四級咒靈,手裡有根棒球棒都能輕松解決掉。」

  「三級的話就需要動用到熱武器,可以用槍解決掉。二級的話難度升級,動用到散彈槍才能勉強解決。」

  「一級我建議直接動用坦克。當然了,一級咒靈也不是笨蛋,它會躲開你的攻擊,想辦法把你拖出來解決掉,所以就算開出了坦克也不一定能解決掉它。」

  「至於特級嘛……」伏黑皺著眉停頓了一下,「那是動用集束炸弾把地面夷平也解決不了的,遇到特級,想要活命的話,就趕緊跑吧。當然,很多時候普通人遇到特級,就連逃命的機會都沒有,哪怕是低等級的咒術師也是一樣。」

  「哇……」

  伏黑的一番細致的解釋說完,運動少年們紛紛目瞪口呆,對這個危險的咒術世界充滿了畏懼。同時,眾人看著屏幕裡那個單手拎著好大一只虎杖的某位白發教師,眼神越發詭異了。

  所以,在和這個連導彈都炸不死的咒靈的戰鬥中,你把一個咒術剛入門的高中生帶了過來?這位老師還真是……藝高人膽大呀……

  「這家伙是特級……」日向看著屏幕裡小小的看著挺可愛的咒靈,身體忍不住打了個冷顫,「用導彈都炸不死的咒靈,你們要和他打?!會死的!一定會死的!」

  「日向你這個笨蛋!」影山一把抓住害怕到亂動的日向,「他們老師在裡面呢。而且,這只咒靈最後肯定被他們解決掉了,不然虎杖現在也不能好端端地在這坐著了。」

  日向恍然大悟,「對哦!虎杖沒少胳膊少腿,還好好的在這呢!」他充滿好奇地看向虎杖,問道:「虎杖,你們當初是怎麼逃出來的?」

  虎杖指了指屏幕,「別著急,馬上就來了。」

  「領域展開,無量空處。」

  隨著五條悟輕聲念出自己的招數,一雙如天空印入眼眸的天藍眸子出現在畫面裡。

  緊接著,屏幕裡即將被噴湧的岩漿所淹沒的小空間裡,一片寂靜的白吞噬了狂躁的火焰,局勢瞬間逆轉,剛剛還不可一世的特級咒靈,眨眼的功夫就被摘掉腦袋,被人狠狠地踩在地上。

  澤村小聲的和降谷嘀咕道:「好快!這簡直是碾壓嘛!」

  降谷連連點頭。

  剛剛伏黑把特級說的這麼厲害,結果五條悟開了個大,一分鐘不到就結束了戰鬥,這就讓大家剛建立起來的戰力體系重新陷入了混亂。

  御幸笑道:「看來,特級和特級之間也有差距嘛。」

  「這個就是伏黑剛剛提到的森林系咒靈吧?」菅原指著屏幕上用花香將五條悟和虎杖迷惑,然後趁機把漏瑚救走的新咒靈問道。

  「沒錯。」虎杖點頭道,「這只咒靈在後面的交流會時,還給我們造成了不小的麻煩呢。」

  「交流會?」

  正巧,屏幕裡的虎杖也剛好說到了交流會的事。

  野薔薇看著屏幕裡因為交流會而有些呆滯的兩張臉,忽然意識到:「是那個時候吧?」

  被她一巴掌拍得背部生疼的伏黑,捂著生疼的胳膊點頭道:「嗯,沒錯,是少年宮後他被宣告死亡的那段時間。」

  「那也就是說……」

  很快的,屏幕裡死而復生的虎杖同學重新回歸到團隊中。就是……他被『霸凌』舉著遺照框的樣子太好笑了。要不是參加觀影的人身上都沒有手機,大家高低得掏出手機好好拍上一番。

  「他們是什麼意思?難道虎杖你會死而復生的神奇能力?」好奇寶寶天久精准抓住關鍵信息,抓住虎杖不停地問著他死過一回到底是怎麼回事,「是壁虎斷尾逃生,還是假死脫身呀?」

  腦海裡,自己的形像從自斷尾巴的壁虎人變成金蟬脫殼的金蟬,虎杖滿頭黑線地扶額:「這……這是一個很復雜的故事。」

  澤村看熱鬧不嫌事大,遠遠地喊了一句:「天久前輩,虎杖身體裡還藏了個非常厲害的王者呢!」

  對王者兩個字產生PTSD的影山下意識地一記眼刀殺過來,澤村莫名其妙感覺後背一涼,忙回頭去看,害怕自己被躲在黑暗中的咒靈給盯上了。

  日向觀察著影山的表情,小心翼翼地往旁邊挪了一點,稍稍拉開距離。

  「身體裡藏著個人?」天久驚訝地盯著虎杖細細地打量,「喔哦!原來虎杖你是雙重人格呀!」

  虎杖身心俱疲地癱坐在椅子上,「不,我不是,我沒有……」

  屏幕上的畫面很快就播放到交流會團體戰開始後,虎杖被京都校區集體追殺的場景。

  不,不是集體,還是有個例外的。

  看著屏幕裡前不久才把虎杖揍得頭破血流,這會兒又攔下想要對虎杖痛下殺手的同伴,把虎杖從危險中解救出來的東堂,眾人的心情十分復雜。

  日向感嘆道:「原來虎杖你在學校裡也受到過同學的排擠呀。難道,這就是王者的孤獨嗎?」

  影山迅速出擊,一把抓住日向的腦袋,眼神冰冷地看著他問道:「你的『也』是什麼意思?」

  日向瘋狂地搖晃著腦袋,掙扎道:「我又沒提到你!」

  「別以為我不知道,你這句話絕對和我有關!」

  「喂!你們兩個趕緊給我住手!」心累的大地趕緊站了起來,又一次一只手一個把人強行拉開,「在外人面前,別給我惹事!」

  「想不到,高專那個看起來很凶的三棒,竟然還是個好人。」澤村抱著胳膊感嘆呢道。

  金丸瞪大了眼睛,懷疑是不是自己的價值觀出了什麼問題,「他剛剛不是按著虎杖把他揍得很慘嗎?虎杖臉上這會還全都是血呢!澤村,你對好人到底有什麼誤解呀?」

  「可他們不是在打團隊交流賽嗎?」澤村說道,「雖然……虎杖是被打得很慘,但這就是男人之間的交流,是正大光明的戰鬥!就是……確實被揍得很慘,會破相的吧?」說完,他不知道想到了什麼,害怕地抱著胳膊抖了抖。

  「你這個笨蛋竟然還會有這種想法。」倉持有些意外。

  「倉持前輩,別一口一個笨蛋地說我!」

  「啊?」

  「……咦噠!」

  「唉對了,東堂呢?」虎杖環顧四周一圈,總算找到了獨自一人坐在最後一排,正抱著胳膊閉目養神的東堂。

  他走了過去,在東堂身邊坐下,「東堂?」他伸手在東堂面前揮了揮,疑惑道:「睡著了嗎?」

  「沒睡。」閉上雙眼的東堂立刻回應了。

  「額,你這是在干嘛,怎麼不到前面去和大家坐在一起?」

  東堂保持著這個動作,不動如山。

  「把過去發生過的事再看一遍的行為太蠢太浪費時間了,還不如看小高田的節目。」

  虎杖疑惑地看了看周圍,沒看到第二塊屏幕。

  像是知道虎杖的疑惑,東堂睜開雙眼,笑著指了指自己的大腦,「人類的大腦是最高級的留影機,那些珍貴的讓你記憶深刻的畫面,能很好地保留在你的腦海中,就算過了幾十年依舊印像深刻。」

  「小高田的每一場節目,我都會看一遍直播,然後再看三遍重播,有空的時候還會反復拿出來細細品味,因此,這些畫面都非常清晰地保留在我的大腦中。而我現在,只需要在記憶中找到相應的節目集數,然後像播放電影一樣在我的大腦中播放出來就行了。」

  虎杖:「……」

  你對高田醬愛得太深刻了,這真的是普通人類能做到的行為嗎?!


第169章 -

  「25A?」

  不太關注甲子園的秤金次,他看著標注著25A那一欄旁邊和別人不一樣的連線,表情裡多了幾分疑惑。伏黑看出了他的不解,主動跟他解釋了起來。

  25A是一支很特別的簽,抽到它的隊伍,可以說是全場最幸運的一個了。

  因為參賽的隊伍總共有49支,這是個單數,這就意味著在首輪兩兩對決中,注定有一支隊伍輪空,不戰而勝自動進入第二輪。

  現在抽到這支好簽的就是咒術高專。

  在乙骨將高專的名牌掛到分組對戰表上時,其他選手紛紛用好奇且帶著點羨慕的眼神看著咒術高專。

  「他們就是打敗了帝東的咒術高專?」

  「聽說了沒?他們在東東京也是初出場呢,沒想到第一次打比賽就殺進了甲子園!」

  「哇啊這麼厲害!」

  「他們的四棒聽說很厲害呢!在地方大會打出過好多發本壘打,媒體給他們的評分都因為這個四棒提高了不少呢。」

  「哦!那麼叫虎杖悠仁的嗎?能捕能打還能投,確實很厲害。其實我覺得,他們的ACE也挺不錯,那控球,太穩了。」

  「沒錯,我也注意到他們的ACE了,投得挺好的。」

  「話說,之前甲子園也有過初出場的隊伍拿到最後的優勝的先例,你們說該不會……」

  「呸呸呸!獲得優勝的肯定是我們!」

  「嗯?你們也想搶奪優勝?哼!八分之一決賽的時候,你們會先遇上我們,到時候你們先試試能不能過了我們這關再說吧!」

  「竟然抽到自動晉級二回戰的好簽,高專的手氣果然不錯。」澤村拍掌祝賀著,然後眼神一轉,瞥向身旁的某位手氣黑到頂點的隊長,嫌棄道:「看看人家的隊長,再看看我們的……嘖!」

  御幸也正因為自己的黑手而懷疑人生呢,乍一聽到澤村的嫌棄,他立刻調整好情緒,笑道:「從西邦、白龍和大阪桐生這些強隊之間一路殺穿晉級決賽,你們不覺得這樣的賽程很有趣充滿了挑戰性嗎?」

  「有趣你個頭呀!」被打擊得黑了臉的倉持一腳踹了過去,「上去抽簽之前你到底有沒有洗手呀!去年秋季大會抽到那麼爛的簽,現在又是這樣!早知道就該在抽簽之前先把你綁起來謊稱你受傷動不了了,讓我去抽!」

  澤村見縫插針:「就是就是!」

  降谷:「嗯嗯!」

  坐在後一排的金丸伸長了胳膊一只手一個,把兩位投手的腦袋給按了下去,「是什麼是,你們兩個別湊熱鬧了。」

  御幸的目光直直地落在正前方分組對戰表上代表著二回戰連線會遇到的西邦兩個字上,幾秒鐘後,他的視線後移又挪到了白龍上。

  「我們之前都和這兩支隊伍交過手,有勝有敗,雖說遇上是會驚險一點,但並不是沒有獲勝的希望。所以,你們是不是也要對自己更有點信心?畢竟夏天是一場沒有退路的豪賭,都已經踏入這片黑土了,怎麼能退縮?」

  「誰退縮了!」倉持磨著後槽牙,「我們在說的,不是你手氣太黑,兩次抽簽都抽到這種會把人氣暈過去的爛簽嗎!」

  「額……怎麼還在糾結這個問題呀?」

  「能不糾結嗎?一抬頭就能看到呀混蛋!」

  在隊長們兩兩掛牌拍完和對手的合照,又抽完代表宣誓的隊伍後,緊張刺激的抽簽儀式終於結束。

  來到甲子園後,有一點不太方便的就是沒地方練習。沒了寬敞的球場,每支隊伍都只能自己在下榻的酒店附近找好空地,有序地安排選手們下去練習。

  說來也巧,虎杖下去練習的時候就遇上了澤村他們,結果一問才知道,原來青道和他們住在了同一家酒店的不同樓層,前幾天因為大家出門的時間正好叉開了,所以才一直沒遇上。

  虎杖本來想打個招呼就走的,但臨走前澤村的一句話引起了他的注意。

  他停下了腳步,「晚上有連續不斷的敲門聲?」

  「嗯嗯沒錯,還每次都在我和倉持前輩快要睡著的時候響起!」澤村氣憤地瞪著一雙黑眼圈明顯的眼睛,「不知道是哪個混蛋這麼沒素質,半夜敲別人的房門!偏偏每次我打開門想要抓住那個混蛋的時候,卻重來沒看到人,也不知道那個混蛋躲到哪去了,跑這麼快!」

  「找酒店經理查過監控了嗎?」虎杖問。

  澤村點頭:「查過了,監控裡根本沒人敲我們的門,弄的boss和御幸前輩一直覺得是我太緊張出現了幻覺。」

  他越說越委屈,「可我沒有說謊,半夜真的有敲門聲呀,倉持前輩也聽到了,我發誓!」

  一陣涼風吹過,澤村下意識地打了個哆嗦。他趕忙抱緊胳膊害怕地朝四周看了看,然後湊到虎杖的耳邊緊張地問道:「虎杖你說……會不會是有鬼呀?」

  因為有當初調查八十八橋案子時遇到過的電梯異樣的先例在,因此虎杖聽完澤村的話後,心裡立刻就有了判斷:他們入住的這家酒店,很可能有問題。

  今晚找個機會去調查一下吧,他心想。

  雖然心裡已經把今晚的調查計劃都安排好了,但虎杖面上卻不顯分毫。

  他衝澤村安慰道:「世界上哪有什麼鬼呀。估計是哪個喜歡開玩笑的客人故意搗亂吧,他剛好又躲在了監控看不到的死角,所以才會這樣。澤村,你就安心地好好休息,睡前泡個澡放松心情有利於睡眠。過幾天你們不是要打第一場比賽了嗎,不休息好,可是會影響發揮的。」

  「這樣嗎?好,我回去和倉持前輩試試!」

  和澤村分開後,虎杖拿著球棒卻沒了練習的心思。他干脆轉身回去,一五一十地把這件事告訴了五條悟。

  「你是說,一周前也有住在十一樓的客人反應過半夜聽到敲門聲的事嗎?」

  酒店大堂裡,穿著件淺藍色襯衫,把衣領解開一顆扣子,袖子松松垮垮地挽起來,衣服上的每一道褶子都像精心設計過,像只開屏的花孔雀的五條監督,正慢悠悠地摘掉墨鏡,用那雙天空般漂亮的藍眸子認真的看著面前的女服務員,勾引……啊不,是在誘導她說出自己想要的信息。

  沉迷美色的女服務員紅著臉輕輕點了下頭,「收到投訴後我們反復查了好幾遍監控,但都沒發現任何異樣,於是經理就做主給了那位客人優惠價格,這才解決了那件事。」

  「你還記得那位客人提到過的敲門聲,大概是什麼時候響起的嗎?」五條悟繼續問道。

  女服務員想了想,「具體時間我已經記不清了,但那位客人說過,聲音響了三次,每次都是在他迷迷糊糊快要睡著的時候響起的,中間間隔不到半個小時。至於聲音第一次響起的時間嘛,應該……是在零點以後吧。」

  答案和虎杖說的對上了,五條悟滿意地笑著。

  「這樣嗎,那謝謝你了,你的回答對我的幫助非常大,祝你今晚有個好夢∼」

  女服務員紅著臉一步兩回頭念念不舍地走了。伏黑冷眼看著不正經的某人,默默地把手裡的咖啡放下。

  虎杖好奇道:「伏黑,你現*在喝咖啡,那晚上還睡得著嗎?」

  伏黑還沒回答,五條悟就笑道:「沒關系,辛苦的工作結束後,我保證惠回去後倒床就睡。」

  「工作?」虎杖摩拳擦掌興奮了起來,「這件事要交給我們來解決嗎?五條老師,我已經准備好了!」

  五條悟伸手把忍不住要站起來的虎杖按下,「不,讓惠和棘去吧。悠仁,你就安靜地呆在房間裡好好休息吧。」

  虎杖哀嚎了一聲,還想為自己爭取,五條悟卻堅定地拒絕了他。

  「酒店裡住著很多客人,其中甚至有認識你們的同樣來參加甲子園比賽的選手,要是調查的過程中發生了戰鬥,酒店這種狹小的空間裡,惠和棘的術式搭配起來最合適。而且,我也會在外面看著,絕對不會給詛咒逃出去的機會。」

  虎杖的嘴開合了幾下,還是不得不承認五條悟的安排是最正確的。

  凌晨0:0分,酒店十一樓,兩道人影從電梯裡走了出來。

  伏黑拿起振動的手機看了一眼,「狗卷前輩,五條老師發來消息說這層樓的監控已經屏蔽了,外面也放好了帳,在我們結束前不會有人闖入。」

  狗卷:「鮭魚。」

  兩人安靜地走在寂靜無人的走廊裡,腳步聲都被地上鋪著的柔軟地毯給吸收了。

  他們先是走到澤村所住的房間門口觀察了一圈,什麼也沒發現。接著,兩人又來到了女服務員提到過的那位客人曾入住過的房間門口,依舊什麼也沒感覺到。

  怎麼回事?

  伏黑皺著眉驅使著渾繞著整個十一層跑了一圈,依舊沒有任何異樣。

  難道是時間還沒到嗎?

  伏黑正在思考要怎麼辦時,狗卷忽然拍了拍他,然後指著頭頂的通風管道讓他仔細聽。

  伏黑屏住呼吸仔細去聽,一陣悉悉索索細微的撞擊聲從通風管道裡傳來。那陣聲音速度很快,由遠及近,眨眼功夫就衝到了兩人頭頂的位置。

  越來越響的聲響戛然而止,那東西似乎從伏黑和狗卷身上感覺到了危險的氣息,它謹慎地觀察了一會,咚的一聲轉身就想逃走。

  但狗卷怎麼可能讓它就這麼跑了呢。

  他迅速拉下衣領,「別動!」


第170章 -

  隨著狗卷的話音落下,頭頂通風管道裡安靜了下來。

  伏黑動作迅速地召回渾換成了蝦蟇,蝦蟇吐出長舌頭將頭頂通風管道的網口拆了下來,正打算再接再厲將躲在裡面那東西脫出來抓住時,黑暗驟然襲來,整個十一層漆黑得伸手不見五指。

  狗卷張了張嘴,正要再次發動咒言讓那東西停在原地別亂跑,他卻驚訝地發現自己說不出話來。

  不,不對。他摸著自己發聲的喉嚨,能清晰地感覺道振動,他應該是把話說了出來,但不知道為什麼,現場聽不到聲音傳出來而已。

  他憑借著記憶朝旁邊一抓,成功抓住了伏黑的手,然後趕在伏黑掙扎著想要反抗前輕輕在他的胳膊上按了按,等他解除防備放松下來,這才快速地在他手上寫了幾個字告知情況。

  這次的詛咒有點奇怪,擁有剝奪視線和聲音的能力,但狗卷並未在現場感知到領域的存在。

  不是領域能力的話,情況還不算太糟糕。狗卷決定先想辦法從這裡出去再說。

  伏黑記得來時的路。

  他讓蝦蟇的舌頭繞著自己腰間纏了好幾圈,然後又緊緊地拉著狗卷的手防止落單,這才按照記憶裡的路線一步步慢慢地往回撤。

  就這麼摸黑走了幾分鐘,眼前的情況卻依舊沒有發生改變,按道理來說,他們早該走出去了。十一層就這麼大,不可能走了快十分鐘還沒走出去。

  伏黑的手被拽了一下,他感覺到狗卷在他的掌心寫下東西兩個字,緊接著是兩串不同的數字。

  伏黑想了會就把這兩串數字和澤村的房間,以及五條悟從服務員那問到的那位同樣在半夜聽到敲門聲的客人的房間號對上了。從位置的分布來看,兩個出問題的房間更好位於走廊的兩端東西方位遙遙相望。

  為什麼半夜能聽見敲門聲的偏偏是這兩間距離最遠的房間?問題說不定就出在上面。

  明白狗卷的意思後,伏黑輕輕捏了一下狗卷的手,讓他小心,兩人這才分開,背對著朝著相反的方向摸了過去。

  伏黑的位置距離澤村所住的房間比較近,他摸了摸房門上的數字,安靜地站在門口等了一會,然後,一陣輕輕的敲門聲就突然在他的耳邊響起。

  聽覺剝奪失效了?

  伏黑謹慎地站在原地拍了下手,依舊沒有聽到自己的拍手聲,倒是那陣敲門聲戛然而止。

  令人不安的寂靜後,他感覺有什麼東西悄悄摸到了自己的身後,他猛地一轉身背靠著房門,同時驅使著蝦蟇用舌頭去抓住那東西,但蝦蟇剛卷住目標,那東西就像泡沫一樣突然碎裂消失不見。

  伏黑也不著急,讓蝦蟇繼續尋找攻擊,就這麼反復失敗了好幾次後,終於,蝦蟇抓住了一個實實在在的不會消失的東西。

  看來,是狗卷前輩那邊也得手了,伏黑心想。

  眼前看不見一絲光亮的黑終於消散,被剝奪的聽覺也漸漸恢復,一陣細碎的歌聲飄進了伏黑的耳朵了。

  那歌聲快速而有節奏,先是急急忙忙地奏響一遍,然後就沉寂了下來,安靜了幾秒鐘後,接著又重復奏響。

  歌聲仔細去聽的話,調子倒是挺好聽的,像搖籃曲似的,可它速度太快,停頓的節奏有很死板,迷迷糊糊快要睡著的時候乍一聽到這聲音,就很像煩人的敲門聲了。

  原來澤村和那位客人半夜聽到的敲門聲是這個。

  等濃重的黑徹底散開,伏黑這才發現面前被蝦蟇捆成粽子的,是個長著條長鼻子模樣古怪的灰白色獨眼詛咒,那詛咒矮矮長長的一條趴在地上,四肢上長著能足以讓它掛在牆上的吸盤,古怪極了。

  伏黑看著那怪物的長鼻子,疑惑道:「食夢貘?」

  可模樣又有些對不上。而且,食夢貘的能力,不是通過聲音誘導人們睡著,然後吞食人們的噩夢嗎?沒聽說食夢貘會敲門故意讓快要睡著的人醒過來呀?

  那只詛咒被抓住後一直發出唧唧的怪叫,吵得人沒由來的煩躁,就連伏黑心裡也突然湧出幾分對半夜不能好好睡覺,要被叫出來加班的不爽來。

  不對!

  伏黑猛地甩了自己一巴掌,及時讓自己清醒過來。

  意識到這東西會影響到人的心智後,伏黑立刻讓蝦蟇往它的嘴上也纏了一圈,就連那條長鼻子都被對折過來打了個結。

  瞬間,讓人煩躁的唧唧聲停了,只剩下被捂了嘴纏住喉嚨後細碎的嗚嗚的掙扎聲。

  不多時,狗卷手裡聽這只外形類似的詛咒走了過來。他手裡的那只詛咒除了皮膚是深灰色的外,倒和伏黑手裡的沒其他區別。

  一直安安靜靜被狗卷拎著的那只詛咒,在看到伏黑身旁的那家伙後,立刻劇烈地掙扎了起來,一條長鼻子也不停地舞動著,但一點聲音也聽不見,顯然是被狗卷用咒言給禁言了。

  伏黑打量了兩只詛咒一眼,「它們看起來像是一對的。」

  「鮭魚。」狗卷點了點頭,把手裡的東西往伏黑旁邊一扔,蝦蟇立刻把深灰色的那只也纏了起來。

  狗卷一個個飯團名字從嘴裡蹦出來,伏黑也了解了剛才狗卷那邊的情況。

  「由失眠患者的負面情緒所生成的詛咒嗎?」

  「明太子。」

  「能力是通過發聲器官制造噪音吸引房間裡的人走出去,不過同時只能標記一個人,等那個人身上的標記疊加到三層,才能吞食掉那個人身上的精力,讓人徹底陷入昏迷?而且,兩只詛咒擁有召喚對方出現在自己這邊的能力,不過被前輩你及時限制了。」

  「大芥?」

  「哦,我這邊沒遇到什麼危險,就是抓它的時候稍微費了點力氣,估計具有攻擊性更危險的是前輩你那邊的那只。」

  「話說前輩,你是怎麼抓住它的?」

  「鮭魚,明太子。」

  「等它先攻擊你再發起反擊,先找准機會禁言然後限制行動活捉,還真是簡單直接的戰鬥,讓前輩你來果然很容易抓住……」

  將兩只詛咒放到一起捆成粽子,又由著狗卷給它們又添了一層閉嘴的咒言,伏黑終於放心下來。

  「幸好虎杖聽了澤村的話後敏銳地察覺到異樣,我們及時過來吧這家伙給解決了,不然憑借著這家伙的能力,還不知道要禍害多少人呢。」

  他又看了眼身後的房門,「澤村身上的標記應該沒累積到三層,應該不會耽誤到他後面在甲子園的表現。」

  「昆布。」

  「那我們走吧,狗卷前輩。」

  狗卷招了招手,把布置在十一層的帳收了,正准備拎起地上的詛咒和伏黑悄悄離開,就聽見伏黑身後的房門吱呀一聲被人從裡面打開了,同時還伴隨著一道喜極而泣的聲音。

  「開了開了!太好了倉持前輩,門終於開了!」

  這聲音……

  伏黑雙眸猛地一顫,暗道一聲不好。他剛要拉著狗卷趕緊帶著兩只詛咒撤離,就看見房間裡激動得眼淚汪汪的澤村雙手揮舞著一個大跨步從裡面衝了出來,正好面對面和他們撞到了一起。

  澤村一看有熟人,立刻欣喜地和伏黑打招呼:「伏黑,怎麼這麼巧,你也在這!你是來找我的嗎?」

  說著也不等伏黑回答,他風風火火地拽著伏黑的胳膊就要把人往自己的房間裡拉,一邊拉還一邊哭訴道:「伏黑你是不知道,剛剛我和倉持前輩被困在房間裡了,門怎麼也開不了,就連電話也打不通沒信號!嚇得我還以為我們要被困死在裡面,可憐無助地餓死後才會被人發現呢!」

  「笨蛋澤村,你在說什麼不吉利的話呢,門這不是開了嗎?」

  房間裡,一個表情看起來格外凶狠,讓伏黑這個前校霸的同類嗅覺開關瞬間打開的墨綠色頭發的少年一腳踹到澤村的屁股上,黑著臉讓他閉嘴。

  成功用往日積攢下來的淫威讓澤村敢怒不敢言閉了嘴,倉持的目光一下子被伏黑和狗卷手裡拎著的兩只怪東西給吸引住了。

  「這是什麼?」

  「這是你們養的寵物嗎?」澤村好奇地蹲了下來,手試探著摸向詛咒的長鼻子,被蝦蟇及時地收縮舌頭往後扯了一下避開了。

  「啊!還有一只好大的**!」澤村立刻順著長舌頭看到了蹲在伏黑腳邊的蝦蟇,並且動作迅速地在蝦蟇的腦袋上rua了一把,驚奇道:「咦,粘粘的,好奇怪的手感。這三只都是你們養的寵物嗎?樣子好奇怪。」

  倉持也驚訝地看著地上怪模怪樣的三只生物,「你們來打比賽還帶寵物過來?」

  不過,它們的樣子是否長得過於潦草了點,看起來完全不像正常的生物,倒像是……怪物?

  他們怎麼都能看見?!

  伏黑和狗卷迅速對視了一眼,狗卷當機立斷:「睡著吧!」

  咚咚兩人,好奇心旺盛還打算繼續嘗試摸詛咒的澤村和意識到不對勁正准備把澤村拽回來的倉持應聲倒地,昏睡成一灘爛泥。

  狗卷擦了把額頭上冒出來的冷汗看向伏黑,「鮭魚子?」

  伏黑頭疼地嘆了口氣,把手裡的詛咒丟在地上讓蝦蟇看著,「先把他們拖回床上吧,解釋收尾的事,等明天再說。」

  虱子多了不怕癢,反正有了上次被研磨撞破的先例在,大不了把真相告訴他們,讓他們保密就是了。

  伏黑一邊和狗卷合力把兩人抬回房間,一邊暗暗祈禱:希望他們都像研磨那樣嘴嚴,不會隨便把今晚發生的事亂說出去吧……

悠于 2025-5-10 14:03

第171章 -

  等伏黑和酒店外警戒的五條悟交完差回到房間時,一直擔心著澤村安慰的虎杖還沒睡,正坐立難安地在房間裡反復踱步。

  一看見伏黑推門進來,虎杖立刻迎了上去,緊張地問道:「怎麼樣,問題解決了嗎?澤村他還好吧,有沒有受到影響?」

  頭疼地擺擺手在椅子上坐了下來,伏黑嘆著氣道:「沒事,詛咒已經抓住並交由五條老師處理了。至於澤村……」

  他這短暫的猶豫,讓虎杖略微放下的心又重新提了起來,「澤村怎麼了?難道他……」

  「那倒不是。」伏黑趕緊打斷他的胡思亂想,臉上露出幾分慘不忍睹的為難來,「就是我和狗卷前輩抓住那兩只詛咒正准備撤離的時候,被澤村和他的舍友看到了……」

  虎杖愣住了,「看到了?他看到詛咒了?!」

  「不止是詛咒,還有蝦蟇。」伏黑沉痛道,「你跟澤村更熟悉點,他的口風怎麼樣,嚴不嚴實?」

  「澤村啊……」腦海中快速閃過澤村那張總是活力滿滿的臉,虎杖猶豫道:「應該……可能……大概嚴實吧?」

  伏黑:得了,還是按照最糟糕的情況來准備吧。

  第二天早上,酒店十一樓位於東邊的某間房間內,被迫一覺到天亮的澤村和倉持同時睜開了眼。

  倉持睜開眼看著頭頂的天花板正在沉思之際,就聽見旁邊傳來澤村咋咋呼呼的喊聲。

  「呀!倉持前輩,我怎麼睡在你的床上!」

  某個笨蛋又看了看倉持所在的位置,接著喊道:「倉持前輩,你怎麼睡在我的床上?昨晚是你把我們的位置調換了嗎?」

  「笨蛋,吵死了!」倉持沒好氣地扔過去一個枕頭,成功讓某人閉嘴。

  他坐了起來,不爽的眼神投向不知道自己一大早怎麼又惹惱了前輩的澤村,問道:「你就不記得昨晚發生了什麼?」

  「昨晚?」被倉持這麼一提醒,澤村瞬間回想起了昨晚記憶中最後的畫面。

  「大**還有兩只長鼻子長得特別奇怪的東西!」他喊道。

  除了棒球外,最大的愛好就是看少女漫的澤村,有時候心思也如少女般細膩,最不缺的就是胡思亂想的能力,他幾乎是立刻把昨晚看到的三個奇怪生物,和自己曾看到過的漫畫裡主角遇到的各種奇奇怪怪的東西扯上了關系。

  「倉持前輩!昨晚我們看到的那三個,該不會是魔物吧!再或者……是惡靈?是平安時期殘存下來的鬼怪?!」

  他越說越害怕,就差跳到床上和倉持抱在一起了。

  「蠢村,冷靜一點!」倉持輕輕踹了他一腳,眼角的余光注意到床頭櫃上放著一張紙條,他拿過來一看,頓時冷笑出聲道:「哼!看來他們還挺貼心的,早就料到了我們的反應,已經做好准備等著我們了。」

  他的記憶很好,清楚地記得昨晚高專那個對外宣稱在修閉口禪,只能用固定的飯團名稱來指代的狗卷君,在他和澤村看到那三只古怪的生物後立刻變了臉色,然後說了句「睡著吧」,緊接著他們就昏睡到了天亮。

  這裡面果然有問題!

  「上面寫了什麼?讓我看看!」澤村把紙條搶了過去,一字一句念道:「昨晚的事還請兩位保密,今晚我們會親自到兩位的房間解釋清楚的。」

  澤村摸著下巴得出結論:「嗯,看來我們是介入了一場非常危險的神秘是件呀。」他伸手在脖子上比劃了幾下,神秘兮兮道:「倉持前輩,你說我們會不會被滅口殺掉?」

  「滅你個頭呀!」倉持沒好氣地用蠍式固定將澤村按在地上,折騰得對方吱哇亂叫,「要滅口的話,昨晚就是最好的機會,還會留著我們到現在?拜托你的腦袋能不能稍微動一動呀!」

  澤村瘋狂拍著地板討饒:「倉持前輩!疼疼疼,快松開!」

  「倉持、澤村,你們醒了嗎?我聽見澤村的喊叫聲了。」房間外響起敲門聲,是御幸的聲音。

  「御幸前輩,快救我!」澤村立刻朝門外的搭檔呼救。

  倉持橫了他一眼,把人松開站起來去開門,門打開口,已經洗漱收拾整齊的御幸靠在門邊看著慘兮兮趴在地上的澤村笑道:「大清早的,你怎麼又惹到倉持了?」

  澤村怒道:「為什麼一定是我惹到了倉持前輩,就不能是一些奇奇怪怪的東西惹到了他嗎?」

  倉持立刻甩了澤村一記眼刀子,用眼神示意澤村趕緊閉嘴。

  「奇奇怪怪的東西?」御幸好奇道,「什麼奇怪的東西?鬼嗎?」說到鬼時,御幸的語氣明顯憋著笑,顯然是又想起了澤村的那些黑歷史。

  收到倉持的警告不敢隨便說話的澤村,沒好氣地等了御幸一眼,「關你什麼事,臭眼鏡狸貓!」

  「你怎麼又生氣了?」

  「我才沒生氣呢!」

  「明明就有,像個小孩子似的。」

  「你……姆姆姆姆……」

  當天,因為心裡記掛著晚上的事,澤村和倉持白天訓練的時候好幾次都走神了,被片岡監督抓了個正著,吃了頓訓斥。

  一想到後天就要迎接他們在甲子園的第一場比賽了,兩人趕緊收拾好心情專心練習,時間很快就來到了晚上。

  晚上的自主練習一結束,澤村和倉持就趕忙回到了房間,沒過多久,門外就響起了敲門聲。

  兩人趕緊打開門一看,除了伏黑、虎杖和狗卷外,就連咒術高專的監督也跟著一起過來了。

  來了這麼多人?

  倉持挑眉側身讓開,把人迎了進來。

  伏黑和狗卷安靜地貼牆站著,看著進門後就高興地和澤村聊上了的虎杖,以及頗有主人架勢主動在房間裡唯一一張椅子上坐下的五條悟,苦惱地直皺眉頭。

  從拉近關系的破門磚(虎杖),到解釋情況的講解員(他自己),再到情況不妙立即禁言處理的行刑者(狗卷),最後是如果情況走到最糟糕的一步出來打掃戰場的清潔工(五條悟),他們到底是上門來解釋的,還是見勢不妙殺人滅口的?

  虎杖的作用很明顯,剛剛還緊張兮兮的澤村,這會兒已經放下戒備愉快地聊起了各自接下來要面對的對手了,但倉持卻依舊不為所動。

  倉持把某個沒眼色的家伙拽了回來,抱著胳膊在距離高專幾人最遠的地方坐了下來,冷聲道:「開始吧,你們有什麼要說的?」

  從倉持的反應裡感覺出他不是個好糊弄的人,伏黑果斷放棄了哄騙的計劃。

  一個謊言被揭穿,需要用無數個謊言來補救,這樣更麻煩,還不如從一開始就把真相告訴他們。

  呱呱兩聲,一只熟悉的**似的生物憑空出現在倉持和澤村的眼前。

  伏黑:「這是我的式神,蝦蟇。」

  澤村一看到突然冒出的蝦蟇,立刻嚇得變了臉色。他看得很清楚,明明上一秒那裡還什麼都沒有的,這東西就像變魔術一樣突然出現,絕對是某種超出了常理的生物,太可怕了!

  澤村嚇得尖叫了起來,虎杖忙上前安慰制止,可惜沒有效果。

  狗卷擔心他的聲音太吵,引起隔壁房間的懷疑,立刻開口道:「安靜吧。」

  短短一句話說完,澤村還抱著腦袋驚恐地張大嘴喊著,可房間裡卻詭異地安靜了下來,沒有聲響。

  倉持詫異地瞪大眼睛,攬著澤村看著狗卷質問道:「你對他做了什麼!」

  他又想起了昨晚一句話就讓他們倆陷入昏睡的場景,手腳冰涼。

  狗卷掐著嗓子一頓撕心裂肺的咳嗽,再張嘴說話時,聲音已經啞得幾乎發不出聲了。

  「……大芥。」

  倉持:「……」

  這就啞了?說不出話來了???

  虎杖扶著狗卷著急道:「狗卷前輩,你沒事吧!你有沒有帶潤喉劑呀?」

  看青道的兩人眼神有些詭異,伏黑解釋道:「狗卷前輩是咒言師,用正常的語言說話的話,會生成詛咒對說話的人產生效果。他為了不傷害到別人,才改用飯團的名稱還指代意思的。」

  「而且,咒言的使用對咒力的消耗極大,現在的咒力對於咒術師來說是十分珍貴的東西,所以你們不用擔心我們會隨便使用咒力對普通人造成傷害。」

  澤村和倉持因為突然塞進大腦的信息陷入了短暫的迷茫。澤村倒是有什麼話想要問問他們,可惜狗卷的咒言效果還沒消散,他的嘴張合說了半天,也沒一丁點聲音發出來,急得他捶胸頓足懊惱不已。

  倉持一只手按下某個沒了聲音煩人程度依舊不減的後輩,問道:「式神?咒力?」

  「你們別著急,聽我慢慢跟你們解釋。」說著,伏黑就從頭到尾地把當初對著研磨走過一次的流程又說了一遍。

  「原來是這樣。」大受震撼的倉持心情久久不能平靜,原來在他們不知道的情況下,世界上竟然存在著這麼多奇妙的事情。

  「好厲害!」澤村聽到自己的聲音還愣了一下,接著他便興奮地拉著虎杖的胳膊把他從頭到尾仔仔細細地打量了一遍,「這麼說來,虎杖你也是咒術師了?」

  虎杖不太好意思地點頭,「嗯,沒錯。」

  伏黑注意到澤村和倉持的表情有了變化,他心中一動,決定穩妥點再添把火。

  「澤村,當初你的手不舒服,其實是有只詛咒一直趴在你的胳膊上。長期負重帶著詛咒一起投球,你的手腕只會越來越不堪重負,等到疼痛越來越明顯的時候再去治療,很可能會影響到你在甲子園的投球。」

  「抱歉,那時候因為不能把詛咒的事告訴你,所以才隱瞞了下來。」

  澤村笑道:「沒關系,我還要謝謝你們這麼早發現了隱患,幫我解決掉了呢!」

  他們默契的對話,倉持卻聽得雲裡霧裡。

  「什麼手腕不舒服?澤村,你的手受過傷?」

  一看他這樣子,澤村立刻把當初虎杖和伏黑是如何發現問題並幫他治療手腕的事,一五一十地跟倉持說了一遍。

  聽完這件事後,倉持一陣後怕。

  幸好他們及時發現了澤村的情況,不然……

  一想到二回戰和三回戰要遇到的兩個勁敵,倉持就頭疼不已。好在澤村和降谷都沒事,阿憲的手傷也養好了,有他們三個投手輪換上場,這次一定沒問題的!

  虎杖和伏黑曾經助人為樂不求回報的事,徹底化解了倉持心中最後一絲防備。

  兩人在五條悟的見證下做出承諾,保證不把這個秘密說出來,就連大嘴巴的澤村都被倉持按著腦袋用自己最喜歡的棒球發誓,以後說話一定會小心,絕對不泄密。

  事情圓滿解決,五條悟拍著手站了起來,笑道:「既然問題已經全都解決了,那麼大家就把注意力重新放回即將到來的最重要的戰鬥上吧。」

  「現在,你們可是全國數十萬棒球少年中優中選優挑選出來的49支球隊中的一員,在全國人民的關注下,好好在甲子園大鬧一番吧,」

  澤村咧嘴笑道:「陛下,我們會好好表現的!」


第172章 -

  澤村的一句陛下,直接把在場的所有人都給聽懵了。

  陛下?什麼陛下?你喊誰陛下?

  就連和兩面宿儺對打都能笑出來,看不出一絲其他情緒的五條悟,都手指著自己難得滿頭霧水地歪著腦袋。

  其他人不知道原因,可倉持卻再明白不過了。

  澤村那個笨蛋!又亂給別人起外號了!

  說到澤村起外號的功力,他要是排第二,估計沒人敢排第一。

  比如片岡監督因為常年墨鏡不離身,氣質又偏嚴肅硬朗那掛,看起來就很有黑|道的味道。

  於是澤村這家伙就在高中入學沒多久的某次練習時,當著青道這麼多隊員的面,大大咧咧地用他那豪放的大嗓門喊出了一句驚天動地的「Boss」,這個稱號。

  片岡監督剛開始還會冷著臉糾正,到現在,他已經被澤村說過就忘依舊一聲聲boss地喊著被徹底磨沒了脾氣,被迫接受了這個黑|道老大哥的身份設定。

  還有隊裡去年新來的落合教練,也被澤村贈與班長的稱號,如今接受良好。

  兩位教練都能被膽(bu)大(zhi)包(wu)天(wei)的澤村起了外號,更別提青道的隊員們了。

  像什麼獵豹、邪惡眼鏡、眼鏡狸貓、春團治、惡魔娃娃臉、暴走火車、白色閃電……只有你想不到,沒有你聽不到的,幾乎每個人都被這家伙起了外號,部分和他關系較好的隊員,甚至不止一個外號。

  起外號也就算了,更羞恥的是,澤村這家伙每次在場下等待的時候,他就會用那天賦異稟的大嗓門把大家的外號挨個喊出來,聽得場上的隊員羞恥得恨不得原地找條縫鑽進去。

  總之,澤村就是這個一個靈感源源不斷行走的外號機,現在,這台外號機又給五條悟起了個外號了!

  倉持瞬間黑了臉,一把把那個笨蛋的嘴捂住,小聲警告道:「笨蛋!你在胡說什麼呢!」

  絕對不能讓這家伙在外人面前繼續丟人!

  澤村嗚嗚地掙扎著,但被死死地按在地上怎麼也掙脫不開。

  他有點委屈。

  倉持前輩這是干嘛呢?我不過是看高專的監督白頭發藍眼睛,長得很像漫畫裡的異國國君,所以才想到這個稱號罷了,前輩怎麼好像我說了什麼很冒犯人的話似的?

  「既然事情已經說清楚了,現在天色也不早了,明天我們還要早起訓練,那就不送了。」倉持開始趕客了。

  三個小輩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後把目光齊齊移到五條悟的身上。

  雖然對澤村的那句陛下還是有點好奇,但五條老師還是翩翩有禮地站了起來,帶著學生們往外走。

  就在走在最後面的虎杖後腳剛邁出房門的瞬間,砰的一聲,房間門就被倉持重重地甩上了,緊接著,裡面就響起了熟悉的澤村的哀嚎聲。

  「我們也趕緊回去吧。」伏黑抬腳就要回房間,身後的虎杖聽見好友的慘叫聲,下意識地就要去敲門為好友討回公道。

  想不到澤村在青道的生存環境竟然這麼艱難,就算當上了ACE都要被前輩教訓,這難道是高中的普遍情況嗎?他沉痛地心想。

  他又想到了當初順平的經歷。

  五條悟抬手抓住了虎杖准備敲門的手,笑道:「想不到青道的隊員們關系這麼好,悠仁,你看到剛剛澤村因為棘的咒言不能說話後他前輩的眼神了嗎?哇,像狼一樣可怕呢。」

  虎杖訕訕地放下手來,凝重的表情也舒展開了。

  對呀,剛剛倉持前輩可是下意識地想保護澤村呢,能有這樣反應的人,怎麼可能欺負澤村呢?

  房間裡,澤村可憐巴巴地躺在地上像灘爛泥,一副被欺負得很慘的樣子,倉持則靠在床頭拿出游戲機獨自玩著。

  過了一會兒,澤村從地上爬起來,先是仔細地把窗戶檢查了一遍,確定關嚴實後,又把房間裡唯一一張書桌拖到門邊,抵在了門上。

  倉持看著他忙上忙下的,好奇問道:「你在干什麼?」

  「為了安全!」澤村中氣十足地回答道。

  直到確定門不會輕易被人從外面打開,他這才滿意地拍著手站定,道:「沒想到這世界上真的有某些超出科學範圍的生物,誰知道它們會不會在我們睡著後破門而入呢?有這張桌子頂著,就算真的有怪物在我們睡覺的時候闖進來,我們也能立刻聽到動靜醒來抓住機會逃命!」

  倉持很無語。

  沉默了片刻,他嘆著氣說道:「你難道不知道,鬼和妖怪什麼的,都擁有破門穿牆的能力嗎?就靠這扇門和一張桌子,有什麼用?」

  澤村似乎才想到這麼問題,他瞪圓了眼睛雙手抱著腦袋哀嚎道:「那我們該怎麼辦?難道等鬼找上來的時候,我們只能眼睜睜地等死嗎?不要!不要啊!」

  倉持被那個笨蛋吵得頭疼,熟練地抄起枕頭就砸了過去,正正地砸中澤村的腦袋。

  「再吵你就死定了!」

  「你沒聽那些家伙的話嗎?他們學校原本就是專門解決這些問題的!既然他們前腳才剛從這裡離開,那就代表著我們這裡是安全的,不可能有什麼危險,拜托你稍微用腦袋想一想,腦袋經常不用的話是會生鏽的!」

  「倉持前輩……你是在拐著彎罵我笨蛋嗎?」

  「罵你還用拐著彎來罵嗎?你這個笨蛋!」

  「我……我可是ACE!」

  「哈?ACE又怎樣?ACE就可以不尊重前輩?給我老老實實說敬語!」

  甲子園第四個比賽日,青道5:1戰勝首戰對手晉級,確定在2回戰迎戰愛知縣強校西邦。至於運氣不錯抽到首輪輪空好簽的高專,也在大會的第七個比賽日,迎來了自己的首回戰。

  8月13日下午16:00,今天甲子園的最後一場比賽,交戰雙方分別是贏下揭幕戰的大江工和初出場的黑馬咒術高專。

  隨著太陽西沉,被陽光炙烤了一整天的甲子園黑土總算稍稍降溫沒那麼燙腳了,看台上,除了被太陽直照依舊很曬的三壘側看台外,其他地方都松散地坐了不少觀眾。

  高專有點倒霉,賽前他們抽到了三壘側這邊的選手席,於是他們的應援團也只能頂著西曬的刺眼陽光為選手加油。

  提到高專的應援團,這裡就不得不再多句嘴。

  和東東京時相比,如今的自來水應援團又換了一批人。不僅女生們要准備即將到來的IH正賽沒有跟來,就連一些不方便從東京過來兵庫的自來水粉絲們也沒有隨行,只能在電視機前為高專加油。

  幸好,貓粉、顏粉以及最近異軍突起的實力粉的分布非常廣泛,在歌姬和熊貓前輩的組織下,竟然又被他們拉出了一支規模與對手不相上下的應援團來。

  甚至因為東東京奪冠後五條悟在采訪時對他們這支與眾不同的應援團表達了感謝,高專這種因熱愛而自發聚集起來的應援模式還在全國引發了一場規模不小的討論,不少自家隊伍沒能打進甲子園的學校還主動聯系上高專,表示願意派人來為他們*應援加油打氣呢。

  我們的五條監督最不缺的就是錢,有吹奏部、應援部主動送上門來幫忙,他只需要花一點點錢包了這些人的出行活動費用就行了。這樣一來,高專有了不輸於人的陣仗,來幫忙的學校和自來水粉絲們有了鏡頭得了曝光度和美名,像這樣兩全其美的交易,何樂而不為呢?

  場上的比賽現在才進行到第二局下半,可高專的打序卻已經輪了一圈重新輪回一棒的狗卷了。

  球場正中央的巨型計分板上,屬於高專的那一行後面,代表著第一局的那列下方,赫然寫這個數字3。

  大江工破歷史第一次打進甲子園,就在揭幕戰上戰勝了對手闖進二回戰,實力肯定是有的。但他在面對高專這個同樣是甲子園初出場的隊伍時,卻在第一局就被高專毫不留情地敲到3分,這會兒他們的ACE還有些沒緩過來呢。

  第一局下半,先頭打者狗卷將球打穿三游間上壘。緊接著在機械丸的打席中,狗卷展現了其出色的盜壘速度,抓住機會漂亮地趕在捕手的牽制球到二壘前上壘。

  狗卷盜壘成功後,五條悟采用了及其誅心的戰術,給出指令讓機械丸犧牲觸擊將狗卷送入三壘。

  可憐的大江工ACE開場才五分鐘不到,球都沒投滿十顆,就已經讓跑者上到三壘和他面對面了,任誰都能從現場高清直播鏡頭裡ACE的特寫表情中感受到他的壓力。

  因為狗卷已經站在三壘得分點上,高專只要一支犧牲觸擊或者高飛球就能讓跑者回本壘得分,大江工的投捕太過緊張丟分反倒讓東堂找到了機會,讓他猛地把球打到了外野,用支二壘長打讓狗卷輕輕松松地慢跑回本壘拿下第一分。

  熟悉的中心打線熟悉的凶殘三連安,在高專應援團激動的加油聲中,虎杖、乙骨接連打出安打,一口氣為高專砍下三分。

  現在是第二局下半一出局一壘,新田在壘上蠢蠢欲動,打者是首輪打席就有安打表現的狗卷。

  「加油!狗卷同學加油!」

  「閃電君,衝吧!你一定沒問題的!」

  聽著看台上觀眾們的加油聲,狗卷紅著耳朵舉起了球棒。


第173章 上面寫的什麼?我一定是眼花了

  「喔!比賽已經開始了!」

  遙遠的宮城,隨著一聲響亮的喊叫聲,練習休息的間隙,烏野的其他隊員們都忍不住好奇地圍到拿著手機開著直播的日向身邊。

  田中憑借著矯捷的身手率先擠到日向的身邊,一眼就看見了屏幕右下角的信息板上0:3的鮮明數字對比。

  「謔!高專第一局就得分領先了!」他不由地催促道道,「日向,再把聲音調大點。現在的聲音就連我都聽不清,更別說站在後面的人了。」

  「是!田中前輩,我立刻把聲音調大!」日向應聲行動,很快,實況解說富有激情的聲音就在球館內回蕩著。

  「……打出去了!一棒的狗卷同學又一次把球打出去了!球滾向三游間,游擊手追過去想要攔截……他撲到了!他成功把球撲到了!」

  「游擊手立刻起身朝一壘傳球,一壘……out!Niceplay!」

  「關鍵時刻,游擊手的美技守備幫助隊友擋下了高專的致命一擊,重振了隊伍的士氣!我們可以看到,剛才還表情凝重的投手,此刻正站在投手丘上笑著衝游擊手比了個心。這就是高野,一切盡在不言中,場上的每個人都一體同心,都是為了勝利!」

  一名優秀的解說,不僅要能快速准確地描述出場上的情形,還要充分利用好自己唯一能展示出來的武器——聲音,用它來盡可能地感染觀眾,讓觀眾的注意力集中到比賽上,甚至把原本對棒球不怎麼關心的觀眾同樣吸引過來。

  此刻,正在解說高專對戰大江工這場比賽的解說,就擁有一名出色解說的基本素質。

  聽到剛才那番飽含激情的解說,百分之百排球腦袋的影山主動走到日向身後,想要看清楚剛才發生了什麼。甚至連對棒球完全不感興趣的月島,都趁著沒人注意到自己的時候,悄悄透過人群的縫隙往裡看呢。

  日向眼尖的在屏幕裡一閃而過的特寫鏡頭裡找到了虎杖熟悉的身影。在看到人的瞬間,他一句「好黑」就脫口而出。

  屏幕裡,高專三出局換場,動作迅速地換好防守裝備的伏黑和虎杖結伴從選手席裡走出來,影山看著兩人在太陽光下明顯比幾個月前黑了好幾個度的膚色,也點頭道:「是挺黑的,像黑炭。」

  日向:「影山!在背後說別人的壞話是不對的行為!」

  影山不知道自己錯在哪了,「我是實話實說。」

  月島時機很巧妙地開腔嘲諷道:「不知道他們被衣服擋著的地方有沒有一並被曬到呢?可千萬別到時候脫下棒球服換上打排球的運動裝,結果一看,黑白分明得像斑馬一樣,那就糟糕了。」

  日向的腦子裡冒出一只頂著虎杖腦袋的斑馬,那斑馬還一邊朝他奔跑一邊笑著喊道:「日向,我們來打排球呀∼」

  嗯!日向忍不住打了個冷顫,那畫面太可怕了!

  知道高專在打排球的同時還『不務正業』地跑去打棒球,甚至離譜的真的打進了甲子園是一回事,親眼看到那群曾經和自己打過比賽的人出現在甲子園,出現在直播畫面裡又是一回事,大地感覺自己的認知受到了極大的震撼。

  他不由跟身邊的菅原感嘆道:「這種感覺好奇妙。就像一個前不久才和你在學校操場一起打過球的同學,不久後他突然在奧運賽場上現身了一樣,好奇妙。」

  菅原:「我懂你的感受,我也一樣。」

  「菅原同學,大地同學,與其羨慕別人,不如自己也做到這一步。」田中帶著笑意的聲音響起。

  他右手叉著腰,看起來格外的自信。

  「哼哼,別忘了,就在前天,我們可是通過了春高的第一輪預選賽。只要在接下來10月的代表決定戰中戰勝剩下的對手,春高就在等著我們了!」

  說到盡興的時候,田中猛地把右手一樣,像旗幟一樣猛地揮了出去,而日向也有樣學樣迅速跟上,霎時間,兩人就像兩塊英勇的勇士石雕,佇立在人群正中間。

  「代表決定戰……」本來很放松地在看高專比賽的東峰旭,熟悉的緊張感瞬間湧上心頭。西谷看著他突然慘白的臉色,擔憂地在他肩上拍了一下,「你怎麼了,沒事吧?」

  感覺自己的背被一條金槍魚用強壯的魚尾重重地甩了一尾巴,本來就憂慮到緊張的東峰旭眼眶裡瞬間被熱淚填滿。

  ……好痛!

  「春高啊……」大地收起眼中的向往,拍手喊道:「想去春高只有一條路,我們必須打敗路上一直試圖攔下我們的強大敵人。所以,為了勝利,為了春高,繼續訓練!」

  「是!」

  體育館裡重新喧鬧了起來,球劈裡啪啦地敲擊著地面。

  日向扭頭看向門外那一小片窄窄的碧藍色天空,青葉城西還有白鳥澤,只有打敗了他們才能去春高!

  他捏了捏拳頭,轉身快步跑回隊友中間。

  「影山,給我托球!」

  與此同時的甲子園,大江工在他們游擊手的那個美技守備後,不僅投手受到振奮投球質量穩定了下來,就連其他隊員也跟打通了任督二脈似的,一個個鬥志昂揚的,一有球過來就嗷嗷叫地衝過去防守,在他們的齊心協力下,一時間高專竟然找不到再得分的機會,就這麼以0:3的比分來到五局後的場地整備時間。

  甲子園有項傳統,那就是在場地整備休息時間較長的五局後的局間,安排了一個讀信的環節。

  信的內容一般由兩隊的經理撰寫好交給現場解說,信上寫滿了經理們想對隊員們說的話。鑒於很多隊伍的經理都由女生擔任,女性天生的細膩與溫柔,讓這些被解說讀出來的信總帶著四月春風般的溫情。

  大江工的女經理寫給隊員們的信,就完美地符合了這一點。

  讀完大江工的信,接下來就要輪到高專了。

  綺羅羅對給一群臭男生寫信並不感興趣,在得知有這個環節後還發愁了好一會呢,最後還是打電話通報喜訊的真希得知這個消息後,由女生們主動攬下了這活,並趕在比賽開始前一天將信送到了男生們下榻的酒店。

  「哦?咒術高專的經理給些隊員們的信特別厚呢,似乎有很多想說的話。」解說捏著比大江工厚了兩倍的信封,還沒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

  他抖開信紙放柔聲音,准備盡自己全力把經理們對選手們的擔憂與關愛都通過語言表達出來,讓電視機前的觀眾也能感受到棒球的友誼與美好。

  「今天是你們在甲子園的第一場比賽,你們應該不會輸吧?第一場比賽就輸的話,也太爛……」

  嗯?!我是不是眼花看錯了?

  越讀越不對勁的解說立刻停了下來,瞪大了眼睛一字一句地看著剛剛自己念出來的那句話,他甚至還使勁揉了揉眼睛,生怕是自己眼花看錯了。

  可惜,他反復檢查了三遍,上面的確寫著這些話,而且後面的話裡還有更不禮貌的內容呢……

  和解說搭檔的特邀嘉賓是某支沒能出戰甲子園的球隊的監督,德高望重。

  老監督注意到解說的停頓,還以為是信上的字跡太潦草很難辨認,才會耽誤了讀信,他正打算說幾句替解說解解圍呢,就看見解說沉痛地嘆了口氣,然後把手裡的信挪遠了些,就像上面的內容看多了眼睛會不舒服似的。

  「你們在甲子園的第一場比賽應該不會輸吧?輸了的話……我們會……會不開心的,畢竟我們在IH的第一場比賽就漂亮地贏下來了。」

  「還記得當初在IH預選賽上我們定下的約定嗎?如今,我們如願來到了全國大賽,而你們也成功打進了甲子園,那麼再加一輪賭局怎麼樣?就賭我們誰能堅持得更久些,我們的目標可是全國優勝!」

  解說一目十行,在密密麻麻的字裡挑挑揀揀選了一番,這才勉強湊出幾句還能聽的話讀出來,接著便立刻放下信紙,把話題引導自己早就做過功課的高專女排身上。

  「大家聽了剛才那封信的內容,是不是覺得很奇怪,疑惑為什麼經理要寫這些內容給選手們?」

  「其實,熟悉咒術高專的觀眾們已經了解到了,他們除了棒球部初出場就創歷史地打進甲子園外,他們女排同樣不容小覷!就像奇跡一般,同樣是初出場的高專女排,竟然也在6月開始的IH預選賽中一路贏到最後,並以第二代表隊的好成績殺進全國大賽了!」

  解說語氣激昂聽起來十分歡快,可他心裡卻無比的苦澀。

  一個棒球解說,他在甲子園的解說台上聊IH、聊排球,想想都覺得很離譜。

  在解說獨自痛苦之際,旁邊的老監督好奇信上到底寫了什麼,竟然能讓解說當場變了臉色。他趁著解說正面看鏡頭的時候,正大光明地伸手把擱在桌上的信紙拿了過來抖開,然後……

  嗯?這上面寫的是什麼?!工作人員是不是拿錯了呀?!


第174章 -

  「三游間方向的滾地球,由游擊手把球撿起送一壘……三出局比賽結束!」

  高專在甲子園的首戰,最終由高專5:2戰勝對手結束,他們這匹黑馬也終於將傳說帶到了甲子園的舞台。

  而在女生們用一封信將甲子園解說搞蒙的同時,她們本人也在遙遠的另一個賽場上用自己的實力將對手徹底壓制。

  「來自主攻手真希在4號位的一記大斜線重扣,小蒼的自由人把球接飛,比賽結束!」

  「IH女排比賽第二日,咒術高專2:1戰勝小蒼打入八強,恭喜她們!」

  「她們將在明天的比賽中對上新山女子高校,爭奪進入四強的名額,這會是一場激烈的比賽。」

  享受完觀眾們的掌聲後,野薔薇看到了電子屏幕上打出來的第二天的比賽預告。

  「新山女子……真希姐,這支隊伍厲害嗎?」她問道。

  她們到底是剛接觸高中女排沒多久的新人,在東京需要關注的厲害對手少點,稍微看幾眼就記住了,但來到全國大賽這個更大的舞台後,能來到這裡的都是從各個地方殺出來的佼佼者,其中也不乏許多連續出場的學校,這下倒不太好評估這些對手的實力了。

  三輪霞從組建排球部那天起就變得格外謹慎,因為排球是她之前沒怎麼接觸過的領域,因此一有什麼不懂的地方她就積極查資料,把虛心好學的好學生的形像發揮到了極點,於是關於下一場可能會成為自己對手的資料,她也提前查好了。

  「新山女子很長時間以來一直都是宮城的代表隊伍,宮城地方大會決賽她們3:0零封了對手,以絕對的優勢打入全國大賽。因為這強大的統治力,她們還有一個女王的稱號呢。」

  「零封對手,統治力……宮城沒有第二代表?」

  真依又一次出現在最恰當的時機,對野薔薇展開了毫不留情的嘲諷,「你都打了這麼久的排球了,還不知道除了幾個人口大縣以及當年的比賽主辦地擁有兩支代表隊伍外,其他地方都只有一支代表隊伍嗎?」

  野薔薇在與真依的長期鬥爭中也積累了豐富的經驗,如今再也不是三言兩語就會被氣得怒發衝冠的衝動少年了。

  她平靜道:「你不也說了人口大縣有好幾個,宮城也是人口大縣,我記錯了有什麼問題嗎?」

  真依被堵了個啞口無言,把臉別開一邊不再說話。

  「別吵架,別吵架。」三輪霞熟練地安撫著兩人,這才把剛才沒說完的科普繼續。

  「新山女子能制霸宮城這麼多年,實力自然不容小覷,就算放到全國也是排名最靠前的幾所強校之一。」

  「值得關注的選手三年級全體正選自然不必多說,除了她們之外,還有她們的6號,二年級的天內夜歌,她應該就是新山女子重點培養的下一屆挑大梁的選手了。」

  在三輪霞介紹的同時,野薔薇也從夏油傑手裡接過選手手冊找到了新山女子那一頁,「哇,好高!」

  理子咋舌道:「她們先發隊員們的平均身高應該超過180cm了吧?我們在身高上就矮了她們一截嘛!」

  「打排球又不是單純的身高的對比。」夏油傑笑著打斷眾人的討論,「好了,趕緊收拾好東西出去吧,回去好好好休息,專心准備明天的大戰。」

  「是!」

  「沒問題!」

  男生們是回了酒店後才知道五局休息的時候發生了什麼。

  「怪不得回來的路上遇到的那些打招呼的觀眾,都在提什麼打賭、排球什麼的,原來是真希姐她們給我們寫了封信呀!」在網上看完直播片段的虎杖拍著腦袋恍然大悟。

  綺羅羅手裡夾著手機衝他們晃了晃,「你們想不想知道信裡都寫了什麼?我把信上交前有拍照哦∼」

  「要!」虎杖和狗卷毫不猶豫地就點頭表示要看,伏黑卻從綺羅羅的表情裡覺察到什麼,立刻抬腳轉身,「我先回去休息了。」

  五條悟抓住他的衣領,笑道:「惠,這可是女生們對你們的關愛,你真的不想知道嗎?」

  本來伏黑還只是懷疑,現在五條悟橫插一腳,他立刻確信信裡不會是什麼好話了。

  他冷漠道:「沒興趣。好熱,我要回去洗澡。」

  「哎呀,看封信能耽誤多少時間。」某人笑嘻嘻地把手搭在付黑的肩上,輕松地把人牢牢地按在了原地。

  伏黑:……別這麼離譜。

  隨著自告奮勇來讀信的虎杖他的聲音由剛開始的激動興奮,到後來聲音越來越小、越讀越氣弱的沉默,所有人都知道了綺羅羅和五條悟的用心險惡。

  回憶著前不久在網上看到的解說念信的片段,伏黑挑眉道:「想不到解說人還挺好的。」

  眾人一陣沉默。

  可不是嗎。要是解說一字一句按照信上的內容念出來,他們可丟人丟大發了……

  「啊對了,還有個好消息忘了告訴你們。」五條悟忽然開口道。

  眾人如今已經對五條悟所說的好消息不抱什麼希望了。

  秤金次把手靠在椅子扶手上,懶洋洋道:「估計又是什麼驚掉下巴的事情吧,老師,你就別賣關子了,趕緊說吧。」

  五條悟驚訝道:「唉?你們這麼不看好女生們,覺得她們二回戰會輸?」說著就從口袋裡翻出手機,作勢要把這個影響校友團結的壞消息告訴女生們。

  秤金次人都麻了,「老師,我可不是這個意思!」

  雖然他並不在意和女生們的關系好不好,但也不意味著他樂意被人誤解呀。

  「什麼?釘崎她們也贏了!」虎杖高興地拉弓站了起來,「我記得今天的兩場比賽贏下來後,她們就打進八強了吧?」

  五條悟點頭:「沒錯,她們已經拿到八強了,明天將會決出後天決賽的兩支隊伍。」

  「好快!」

  「明天……明天我們沒有比賽,不如我們聚在一起看直播為她們加油吧!」虎杖建議道,他扭頭看向乙骨,「隊長,你說呢?」

  乙骨想了想,有些為難道:「雖然我也很想給女生們加油,但兩天後的二回戰我們的對手是多次出戰甲子園,並在三年前取得過甲子園八強戰績的明光學院。根據我的觀察,我還是覺得我們得抓緊時間在這兩天裡根據對手的弱點做針對性的強化訓練,這樣……可能會更好。」

  或許是覺得這樣說有點太獨斷了,乙骨又趕緊補了句:「當然了,如果大家都很想看明天女生們的比賽直播,這也是沒問題的,訓練時間可以調整一下。」說完,他就把求助的目光移到了五條悟身上。

  五條悟微笑著還沒來得及說話,一直安靜坐在旁邊的東堂便冷著臉踢開凳子站了起來。

  「我們不是來這裡度假的,是來比賽的。既然都來了甲子園,自然是要把優勝獎牌帶回去的。更別說,她們都在信裡向我們發出了挑戰,我可不想輸了這場必勝的賭局。」

  說完也不等眾人反應,他抓起搭在椅背上的外套丟到肩上,大邁步地獨自回房間了。

  虎杖緊攥著手心,「東堂說的沒錯!既然都決定接受女生們的挑戰了,怎麼能在賽前就放松呢!我去酒店外練習揮棒了!」

  這個說完也是風風火火地離開了現場。

  新田和狗卷追了上去,「虎杖等等我!我跟你一起去!」

  「鮭魚!鮭魚!」

  伏黑從後靠讓位置時緊挨著的椅子上走開站直,一個個急吼吼的像群暴風雨似的,他在心裡吐槽道。

  隨著一群『暴風雨』們的離開,現場頓時少了近一半的人。

  五條悟挑眉對上乙骨的視線,「看來,不用我來做決定了。」

  星光漸暗,月亮西沉,一晚很快過去,橘紅色的太陽又一次從東邊的天際線升起。

  安靜了一晚上的體育館內再次熱鬧了起來,各式彩旗在館內飄蕩。

  夏油傑帶著女生們很早就來到了體育館熱身准備,他們的比賽很早,是早上的第一場。

  「你們都去准備吧,我去幫你們接水。」硝子拎著整齊擺滿水瓶的小籃子從夏油傑打了聲招呼。

  「嗯,辛苦你了硝子。」夏油傑道。

  硝子是看見女生們人手不足,主動跟過來幫忙的,因此還混了個助理教練的名頭。

  自打從根源截斷了詛咒的產生後,各地發生的詛咒傷人的事件也越來越少。出任務的人少了,受傷的幾率降低了,她這個醫生的工作量自然也少了很多。前段時間晝夜顛倒地忙完一個項目後,她也終於有時間休假,出來好好放松一下了。

  硝子拎著籃子剛轉身,差點就撞上了迎面走來的一群高大健壯的男高中生的懷裡。

  「抱歉,你沒事吧?」一個聲音很溫柔的男生及時扶住硝子緊張地問道。

  硝子的反應很快,躲開了第一下的撞擊,但因為對面的人太多了,差點踩了其中一個人的腳,她立刻挪腳跳開,這才撞到了扶著她的這名少年。

  她搖頭道:「我沒事。」

  剛剛差點被硝子撞到的打頭的那名銀白色頭發的少年,他看了看硝子衣服上印著的校名,又看了眼硝子身後聽見動靜下意識地看過來的高專女生們,那雙淺色的眸子唰地亮了起來。

  「你們是咒術高專的吧?」


第175章 -

  有熟人?

  女生們好奇地抬頭看過來,卻看到一群陌生的男生。

  野薔薇的視線落到最前面那個男生衣服胸口印著的logo處,總覺得這個名字有點眼熟,她仔細想了想,終於和記憶裡的某處隊伍對上了。

  她走到真希身邊,指著面前這支十分自來熟的試圖跟她們搭話的隊伍說道:「真希姐,他們是不是就是IH那會干掉虎杖他們的那支隊伍?」

  真希的視線依次從對面的人臉上掃過,點頭道:「沒錯,就是他們,梟谷高中。」

  認出和他們打招呼的是男生們曾經的對手後,夏油傑簡單地和梟谷的監督打了個招呼,就主動把地方讓給了孩子們,自己跟著硝子一起去打水了。

  女生們知道IH結束後梟谷曾邀請過男生們去參加合宿,奈何男生們要打夏季大會,後面又去了甲子園,只得婉拒了。因為這份情誼,大家和他們聊天時的態度挺好的。

  「想不到你們學校的女排竟然也這麼厲害,初出場就打進全國大賽了!」

  在剛才及時扶住硝子的赤葦的主動介紹下,女生們得知眼前這個穿著4號隊長隊服活力四射地和她們說話的人,是他們隊的主攻手木兔光太郎,也是當初把男生們淘汰出局的罪魁禍首。

  乍一看到熟悉的高專隊服,木兔還挺激動的,一直不停地說著最近的心得。

  「我看到報道了,虎杖他們在甲子園首戰贏了!好厲害,你們竟然棒球和排球都能打得這麼好!難道說,這就是傳說中的文武兩道嗎!」

  安靜旁聽的赤葦插話道:「木兔前輩,文武兩道只得是同時在讀書和體育上都取得不錯的成績,並不能用在兩項運動都有不錯表現上。」

  木兔震驚:「唉?真的假的?」

  「真的。」

  木兔:「那要說武武兩道嗎?但是這樣不好聽呀,而且好奇怪……」

  看著莫名其妙糾結起來的木兔,女生們陷入了沉默。

  她們還以為東京高中男排主攻手排名前五的實力選手會是那種一眼看上去就很厲害的人呢,沒想到真實的樣子竟然會是這樣……

  「喂!木兔,你別在那打擾人家了,她們的比賽可是第一場,要趕緊去熱身了!」

  一個長得很精明的高個子說著話從後面走了上來一把揪住木兔的胳膊,同時朝旁邊的赤葦使了個眼神,兩人合力拖著木兔往後架。

  「啊!對,還有比賽呢!」木兔像是才想起這件事來,忙打住話頭衝真希她們喊道:「那就祝你們贏下今天的比賽,殺進決賽!」

  聽了這麼久單方面的搭訕,現在總算有句自己能回的話了,真希點頭道:「謝謝,你們也是。」

  叮咚一聲,忘記關掉手機聲音的野薔薇收到一條信息。她從口袋裡翻出手機打開一看,是虎杖給她發來了兩張照片。

  第一張照片是用一根火腿和兩個煎雞蛋拼成的100分,旁邊還有用炒面對出來的王冠形狀。

  第二張照片則是男生們集體對著鏡頭握拳加油的大合照。照片裡除了不情不願被拉過來的東堂和秤金次外,其他人臉上都帶著笑,虎杖手裡更是舉著一張寫著「我們接受你們的挑戰了,可別輸哦」的紙。

  「哈哈!你們快來看男生們給我發了什麼。」野薔薇看樂了,遞出手機大聲地招呼大家過來湊熱鬧。

  感受完男生們別出心裁的加油後,女生們各自熱了會身,不久後,一片浩浩湯湯的白雲由遠及近急停在了她們對面幾步外的地方。

  真希從來人高挑的身影上依次掠過,最後落到了他們隊服背後印著的校名上。

  「新山女子高校……」

  高專的女生們嚴陣以待地看著面前這群高出自己一個頭的選手們。

  她們的對手,來了。

  「觀眾朋友們大家早上好,您現在正在收看的是全國高中綜合體育大賽女排的八進四比賽現場。」

  「上午的四場比賽將決出進入下午兩場准決賽的隊伍,明天則會進行最後的王者爭奪戰!」

  「此刻的賽場上,馬上要進行的是准准決賽第一場,女王新山女子對戰最強黑馬咒術高專的比賽!」

  比賽現場的看台上,兩隊的應援團已經就位,觀眾們也陸續進場,解說激昂的聲音出現在了直播的畫面中。

  「先上場熱身的是選到發球方的咒術高專。她們作為初次參賽就在地方大會豪邁地一路打進決賽,僅敗給東京一號種子緋椿的准優勝,來到全國大會這個舞台後依舊過關斬將,一路殺入到八強,絕對是本屆大會的最強黑馬。」

  隨著解說的聲音,直播鏡頭依次給到高專的每一名隊員。

  「1號是高專的隊長兼王牌禪院真希,她是隊伍的後防鐵壁、大炮、絕對的得分核心!」

  「6號,真希選手的雙胞胎妹妹禪院真依則是二傳手,隊伍的大腦、發動機,雙胞胎之間奇妙的默契屢屢幫助她們突破對手的防線,用絕妙的配合打出漂亮的一擊得分。」

  「2號,隊裡的另一名主攻手釘崎野薔薇,別看她個子不算太高,但她勇於進攻的豪邁球風一點也不輸很多知名選手,當隊伍陷入絕境時,可別小瞧了這名選手的進攻,否則是會吃大虧的。」

  「4號三輪霞和5號伏黑津美紀是副攻手,兩人球風穩健,常常在關鍵時刻給出精彩的攔網,是隊伍前排默默無聞卻不可或缺的存在。」

  「最後是7號自由人西宮桃。如果說真希選手是高專的移動大炮,那麼西宮選手就是隊伍裡擁有精准定位能力的自動攔截網。比賽的時候她無處不在,只要球飛過來了,她就能出現在最恰當的位置!」

  「優秀或者說亮眼的進攻實力,再加上不錯的防守反擊能力,這就是咒術高專能一路走到這裡的原因。但今天,她們要面對的對手是宮城絕對的王者,是擁有女王之稱的新山女子高校。」

  「強大又優雅的女王,將在八進四的賽場上迎戰本屆大會高調而好戰的最強挑戰者咒術高專,兩支隊伍誰才能走到最後呢?讓我們期待馬上開始的比賽!」

  解說的一番流暢而富有感染力的解說,很快就把電視機和收音機前的觀眾們的情緒給帶動了起來,不少人都對這場強強對決的比賽充滿了好奇,期待著比賽的開始。

  「哇,對面全都是短頭發呢,是有不准留長發的規定嗎?」換成新山女子上場熱身的時候,野薔薇盯著她們清一色的短發充滿了好奇。

  最近剛剪了頭的真希抓了把自己清爽的短發,道:「也許單純是短發方便打理呢?」

  三輪霞認同道:「我也覺得運動的話還是短發更方便,出了汗長頭發都粘在身上好難受,我最近也在考慮要不要剪短發了。」

  「我覺得三輪你還是長頭發更可愛。」西宮桃建議道。

  「唉,這樣嗎?那我再考慮一下……」三輪霞糾結了起來。

  津美紀笑眯眯地看著她,「三輪你的話,不管是長發還是短發我覺得都挺不錯的。我在網上看過一張粉絲的P圖,你短發的樣子挺可愛的。」

  「什麼?有粉絲給我P短發照片?」三輪霞震驚,「不對!應該是我竟然也有粉絲?!」

  真依:「這有什麼大驚小怪的,在粉絲群裡三輪你可是很受歡迎的,熱度和我差不多。」

  這句話一出,三輪霞的震驚更甚了,臉紅得人都快懵了。

  「什……什麼?!」

  「你對自己的魅力也太沒自信了吧?」

  默默地站在一邊沒有參與討論的野薔薇黑著臉嘁了一聲,被耳尖的真依精准抓住。

  她臉上帶著絲嘲諷的笑看過來,故作誇張地捂嘴道:「哎呀,忘記你的受歡迎程度排在我們後面了,真是抱歉呢∼」

  「混蛋!你的語氣裡聽不出一點抱歉的意思呀!」

  「別吵架!比賽馬上就要開始了,別吵架……」

  新山隊員聽見網對面傳來的聲音好奇地看過來,二傳手菊池伸長脖子感興趣道:「高專的人怎麼了?內訌?」語氣裡是壓抑不住的興奮。

  天內葉歌賽前看了不少關於高專的報道,對於這支爆冷殺出的黑馬隊伍很感興趣,也跟著看了過來。

  排在兩人後面等著扣球熱身的隊長畑山提醒道:「專心比賽。」

  聽到這聲永遠冷靜帶著威懾力的聲音,兩人立刻噤聲把注意力收回來,「是!」

  「加油!夏油大人加油!」

  和周圍為球隊加油的觀眾不同,位於高專的應援看台上,一聲獨樹一幟為教練夏油傑加油的聲音突然炸開,同時一面印著夏油傑名字的旗幟被人高高揚起展開,立在了看台最前排的位置。

  如此顯眼包的行為,立刻吸引了周圍觀眾的好奇,大家紛紛看向站在最前排正激動地朝高專那邊揮手打招呼的兩名JK少女。

  夏油傑聽到熟悉的「夏油大人」的呼喚,驚訝地回頭朝看台望去,一眼就看到了揚著面碩大旗幟非常顯眼的兩名少女。

  「菜菜子還有美美子,你們怎麼來了?」

悠于 2025-5-10 14:03

第176章 -

  「夏油大人,我們來給你加油啊!」

  菜菜子和美美子都很高興,臉上洋溢*著燦爛的笑容,菜菜子更是把手邊的旗幟舞得虎虎生風展示給夏油傑看,「夏油大人快看,這面旗子是我們特地為你定做的!」

  自己的名字就這麼大大咧咧地印在面如此大的旗子上,夏油傑捂著臉無奈的笑了。

  「好了好了,比賽快開始了,你們趕緊把旗子收起來或者挪到旁邊的角落裡吧,別打擾了其他觀眾觀賽了。」他柔聲勸說道,剛剛他已經注意到後面有觀眾看著菜菜子她們不滿地皺眉了。

  雙胞胎遺憾地啊了一聲,但還是聽話地把旗子插到了靠牆的位置。

  美美子在隨身的包裡翻出兩面小點的旗子,分給不高興的菜菜子,道:「幸好我還得帶了點小旗子,對付著用吧。」

  菜菜子的眼睛重新亮了起來,「太好了美美子,你的決定無比正確!」

  真希她們把枷場姐妹倆的一系列舉動都看在眼裡,有了上次合宿時的經歷,大家都知道這兩姐妹對夏油傑的痴迷與尊敬有多深,只是沒想到她們今天還會來到現場加油。

  「特地跑一趟給教練加油的,應該就她們了吧?」野薔薇挑眉調侃道。

  「那倒不是。」真希笑道,「你忘了還有那個眼罩笨蛋了?」

  野薔薇回想起以前比賽的時候,看台上那些舉著手機、相機對著五條悟和夏油傑尖叫著拍拍拍的觀眾陷入了沉默。

  她磨著後槽牙憤憤道:「比場上的選手還要引人注目!他們兩個到底能不能稍微收斂點自己的魅力,別這麼招蜂引蝶呀!」

  招蜂引蝶?三輪霞愣了會,這個詞……好像不是這麼用的吧?

  主裁判坐上高高的裁判椅,隨著他吹響哨子,這場賽前就備受關注的比賽終於開始。

  真依將球發出,球穩穩地越過中線被新山女子的後排隊員接起。

  「後排的自由人把球接起,二傳手把球交給了……副攻手快攻!高專沒接住,得分了!」

  比賽一開始,新山女子就給了高專一點顏色瞧瞧,來自前排副攻手的快攻速度快到讓人眼前一花,球就已經落地了。

  站位輪轉,發球權交換到對面的1號,新山女子的隊長畑山。

  畑山的個子很高,作為王牌她的發球也很有力量,要是換成預選賽之前的野薔薇,這球大概率會接飛,但合宿期間從緋椿和其他幾支隊伍那學到的技巧,幫助高專的幾個基礎較差隊員夯實了基礎,野薔薇接一傳的能力可不止提升了一點。

  她把球接起來後,真依把球給到在4號位就位的真希。新山女子前排三人瞬間集結擋在真希的面前,真希扣球的力道一手,手指托著球往上方頂了一下。

  「高專的輕吊球被新山女子後排的隊員漂亮地救起,球給到了6號主攻手天內葉歌,天內同學斜線扣球,接飛了!」

  「新山女子的進攻十分果斷且漂亮,二年級的天內同學在4號位的一記大斜線重扣具有很強的殺傷性,徹底將球扣死再得一分!」

  「別放在心上,下一球調整好狀態和位置,我們追回來!」真希拍著手鼓舞著士氣,眾人齊齊大喊一聲,再次拉開架勢准備接發球。

  畑山的球又一次飛了過來,西宮桃跪地將球墊起,真依迅速把球給到已經在前排跳起的真希身前,真希揮臂扣球,咚!球精准地避開新山女子的隊員,落在了幾人之間的空地了。

  「好快的進攻節奏。」新山女子的二傳手菊池看著轉身和隊友們慶祝的真希直咋舌,「這感覺……有點像緋椿的賽琳娜呢。」

  副攻手佐藤忽然想到了什麼,「我記得緋椿還挺喜歡邀請同賽區的強隊一起合宿訓練的,咒術高專前段時間是不是也參加了緋椿的合宿?」

  「這就不知道了。」

  「緋椿還真奇怪,別的隊伍都是想辦法避開同賽區的強隊,她們倒好,非但不避開,還主動培養生活在同一個鬥獸場的猛獸,也不怕到時候自己的代表資格被親手培養出來的對手給搶走了。」

  「東京和宮城不一樣,她們有兩個名額,甚至到了春高還能再加一個。」

  畑山安靜地聽了半天隊友們的討論,此刻她突然開口道:「我覺得緋椿的選擇很聰明,她們的監督早早看穿了競技的本質。」

  「既然想成為強者,自然不能害怕競爭。強悍的對手才能磨練出一支強悍的隊伍,只有經歷最殘酷的競爭,才能在全國大賽這個舞台上走得更遠。」

  「哇!好深奧的話呀。」隊員們大受震撼,齊齊用敬佩的目光看向自家隊長。而被隊友們用這種眼神盯著,素來情緒內斂的她也不免多了幾分不好意思。

  接著新山女子用背飛甩開攔網後,用2號位的斜線再次得分,而高專也同樣用背傳甩開攔網,讓真希在2號位吊球過網。

  新山女子的反應很快,真希的吊球被後面的自由人及時墊了起來,但自由人救球的角度稍微差了點,球飛起後直接朝著球網上方飛了過來,真依和三輪霞毫不客氣地跳起把球按下,2:3拿下了這一分。

  輪到真希發球了。她注意到對面的人在她拿著球走到發球區後,齊齊地挪動腳步彎下了腰,表情和動作裡都透露著對真希發球的謹慎,看來賽前是做了充足的准備,知道真希的發球很有威脅性。

  真希特意避開了對面的自由人,把球往邊角裡發。

  天內葉歌雖然是二年級,但表現出來的狀態卻如同三年級一樣熟練且穩定。她單膝磕在地上前撲著把球接起,二傳手迅速到位傳球,高專雙人攔網很快到位,新山女子的前排攻手吊球過網被西宮桃及時防起。

  野薔薇在4號位接到球發起了強攻,斜對角的自由人雙手輕巧地化解扣球的巨大衝擊力將球托起送到前排,二傳手把球給到轉到前排4號位的隊長畑山,畑山看准了理子附近的空位用力把球扣下。

  咚!

  理子及時調整站位下蹲去接球,但球撞到她的手後還是向後彈開落在了地上。

  自由人菊池和場下的另一名副攻手有花交換,站位轉動後,輪到新山女子的副攻手佐藤發球,場上有兩名副攻手的輪次了。

  把副攻手的發球接起後,真依先是把球交給前排的津美紀,像通過快攻拿下這一分。但畑山和副攻手的攔網快准狠地將球擋下,得虧有真希在後面及時把球接了起來。

  再次組織進攻,這次球交給了不甘於人的野薔薇。她的手臂像鞭子一樣猛地將球扣下,對面迅速架起兩道人牆擋在前面,球從副攻手和畑山中間穿過去想要突破,但兩人的手很硬,極大地降低了球的速度和力道。

  「釘崎選手的強攻被新山女子的雙人攔網攔下,有效攔網後,後排的隊員快速地調整位置組織進攻,毫無疑問,球又交給了隊長畑山,畑山的正面突破,高專雙人攔網……攔網出界!」

  「太可惜了,就差一點球就落在了界內。那麼這樣,新山女子連得兩分,目前5:2領先咒術高專3分。」

  「新山女子的進攻戰術非常成熟,咒術高專似乎上來被對手打蒙了,很難跟上對手的節奏,以往她們強勢的進攻風格還沒完全打出來呀,咒術高專需要盡快找到突破的機會,否則新山女子會一點點慢慢把比賽帶到自己熟悉的節奏中。」

  在高專陷入開局的艱難境地時,一群身著熟悉的鮮紅色隊服的少女出現在看台上。

  「啊!趕上了趕上了,幸好比賽才剛開始沒多久!」新山把包扔下,整個人無力地躺在了椅子上。

  有村嫌棄地嘖了她兩聲道:「又沒有人讓你跑,自找的。」

  「我這不是著急看高專的比賽嗎。」新山嘀咕道,「怎麼說她們也參加過我們的合宿,算是我們半個徒弟吧,師父來看徒弟的比賽,當然得積極點。」

  青山很無語:「徒弟?高專的人什麼時候成了我們徒弟的?」

  「就憑我教過他們接一傳和扣球呀!」新山振振有詞道。她把手一握,目光灼灼地看向場中的野薔薇,「我很期待釘崎把那招使出來呢。」

  賽琳娜猛地盯著她,「你把那招也交給高專的人了?」

  石井嘖嘖稱奇道:「綾子,你還真大方,什麼都教呢。你也不怕教會了徒弟餓死師傅,到時候再和她們對上發現打不過對面?」

  新山臉上露出了自信的笑容,「反正以她們的學習能力,這些東西遲早都會學會的,還不如我早點教她們,還能賣個人情。再說了,既然我敢教,那當然是有自信再比一場我也能贏過她們了。」

  賽琳娜意外地看著她,「新山,感覺最近你認真了不少,不再像以前那樣總是找不到狀態了。」

  「是嗎?」新山雙手托腮笑眯眯地看著場上緊張的賽況,「我或許是從後輩身上感受到了強烈的緊迫感,感覺再不努力點就要被後輩追上丟臉了吧。」


第177章 反擊

  排球是項不能持球的球類運動。

  這一特殊性讓場上的每名隊員都擁有觸球的機會,同時也意味著,球隊所獲得的每一分都需要大家一起努力,只有凝聚成團隊才能獲勝。

  排球,不是孤膽英雄的舞台。

  在接連的兩次進攻都沒有把球扣球,反倒讓對面找到了得分的機會,高專迅速調整戰術加強了跑動協作,分別通過真希在後排的梯次進攻以及二四號位平拉開,理子甩開攔網扣球等方式追回兩分。

  面對高專的配合性進攻,新山女子並沒有著急盯防攔網,而是收縮陣容轉為更細膩的操作,通過制造打手出界等方式又拿下幾分,繼續保持優勢。

  4:8,分差4分後,新山女子的接應吉田發球撞網送了高專一分,但很快,她們就通過畑山在前排跑動起跳吸引火力,二傳手出其不意的二次進攻的方式把這一分又拿了回去。

  高專的女排從出場參賽的第一天起,就以強勢的進攻聞名,像這樣一直被人牽著鼻子走的憋屈打法,她們還沒怎麼經歷過呢,這怎能讓她們甘心,尤其是野薔薇。

  「一會給我傳球。」發球前,野薔薇走到真依身邊小聲說道。

  真依看了她一眼,也直接答應,只是說:「我只給能得分的人傳球。」

  野薔薇的目光穿過球網,直直地落在對面准備發球的副攻手手裡的球上,「我會得分的,一定。」

  什麼一定不一定的,口氣是不是太大了點?

  真依心裡習慣性地嘲諷著野薔薇,可等球來了之後,她眼角的余光瞄到找到一小處空網准備跳起的野薔薇,還是口嫌體正直地把球托了過去。

  要是不得分的話,你就死定了!她心想。

  野薔薇的視線裡只有空中那顆飛舞著的排球。球在下墜,越落越低,她的腦海中卻回想著當初新山教她這招時說過的話。

  「釘崎,面對雙人甚至是三人攔網時,該怎麼進攻得分的幾率最大?」

  「不要害怕攔網,然後想辦法打出帥氣的小斜線球避開攔網!」

  「嗯,很好,那麼怎樣打出不會被攔下的小斜線球呢?要知道,對面是活生生的人,厲害的攔網選手甚至能通過你的眼神判斷你要扣球的位置,然後快速調整完成攔截,那樣你又該怎麼辦呢?」

  「……」

  「別想著大力出奇跡強行突破,動腦,你稍微動下腦呀!」

  「你怎麼知道……」

  「我一看你的眼神就知道了!」

  「有這麼明顯嗎?」

  「哼!釘崎,你用過錘子嗎?」

  「錘子,我最熟了,經常用呢!」

  「你一個女生為什麼對錘子這麼熟悉……這些都不重要。既然你用過錘子就知道,想要不費勁又能把錘子的功效發揮到最大,輕松地把釘子敲下去,充分用好手腕非常關鍵。」

  「如果我們把手臂比作杠杆,那麼我們的手腕就是銜接在手臂這個大杠杆上的小杠杆,手掌就是懸掛在杠杆最頂端的榔頭。」

  「大杠杆和小杠杆相較來說,肯定是手腕這個小杠杆在限制環境下調整更靈活些。當你面對攔網時,你可以嘗試以不變應萬變。」

  「以不變應萬變?」

  「就是先觀察攔網手的攔網傾向。一般來說,攔網手都是這樣盡量舉高手從上方進行攔截,而厲害點的攔網手會記住每名攻手的扣球風格,然後進行針對性的攔網。」

  「就如果釘崎你,你就喜歡從這個方向豪邁地把球扣過來,一旦我把這個位置封鎖住,那麼你的扣球威脅性就大大降低。」

  「唉?」

  「哈哈,不然你以為為什麼決賽的時候,我們能頻頻將你的扣球攔下來?」

  「釘崎,你看好了,當面對雙人甚至是三人攔網的時候,從距離球網稍近的位置起跳,這樣能方便你看清楚位置,也更方便調整你的杠杆。當然了,也別靠得看近觸網了。」

  「起跳後,你的手腕可以往左右稍微轉一下,只要一點點角度,就能把球從攔網手的身邊鑽過去。而垂直的角度能讓你的扣球落在三米線內,這個位置,後排的防守隊員大多數情況下是來不及救援的。」

  曾經學到過的知識,如果都一點一滴清晰地出現在腦海裡。野薔薇的身體就像如數次練習時那樣熟練地跳起,靈活的手腕像柄錘子,在看准攔網手的攔網方向後准確地從兩人右側的小夾角裡錘下去。

  咚!球幾乎垂直落下,墜在了三米線內的位置。後排的天內葉歌最先反應撲了過來,但僅僅只有指尖觸碰到了球,球被撞飛滾回了高專的半場,一路滾到了興奮地發出怒吼的野薔薇的腳邊。

  野薔薇彎腰把球撿起來,目光正好和抬頭的天內葉歌對上了。

  「釘崎,你剛剛的扣球好帥!」理子衝過來將野薔薇保住,也打算了兩人沉默的對視。

  「哼哼,也不看看我是誰!」

  真依熟練地嘲諷道:「嘁,才得一分而已,就已經驕傲得翹起尾巴來了。」

  「啊?」

  「哇哦!剛剛那個扣球,就是綾子你教的吧!」看台上,緋椿的隊員一眼就認出了野薔薇那很有新山風格的打法。

  新山抱著胳膊笑得非常嘚瑟,「哼哼,老師教得好,學生自然出色了。」

  「好不要臉的發言……」有村吐槽道。

  青山和石井點頭暫停,「就是。想不到新山你竟然是這種人。」

  「唉?」

  野薔薇的扣球就像一個開關,不僅振奮了隊伍的士氣,還正式開啟了屬於高專的反擊。

  「雙人攔網……接應吉田的扣球被高專的雙人攔網攔下,後排的自由人把球防起,新山女子重新組織進攻,二傳手背傳把球交給隊長畑山。高專雙人攔網到位很快,畑山扣球……攔網得分!」

  「副攻手伏黑的手很硬啊,她挺住了沒有給球穿過去的機會,把球按回了新山女子的半場,咒術高專再得一分,7:9!」

  「嘿!津美紀攔得漂亮呀!」

  「高專加油!夏游老師加油!」

  支持高專的觀眾們看到了希望,就連加油的聲音都比剛才大了幾分。

  隨後,因為畑山的扣球出界以及真依發球對面判斷失誤,球沒有出界而是落在界內後,高專再得兩分終於將比分追平9:9。

  「連追四分直至將比分追平,這才是觀眾們說熟悉的高專的風格!現在,咒術高專又一次和新山女子回到了同一起跑線,相信接下來的比賽只會更加激烈,觀眾朋友們可以期待起來了!」

  好不容易將比分追平,接下來高專死死地咬在新山女子的身後,然後在真希即將轉到後排的輪次,她抓住機會快節奏強攻突破雙人攔網,壓線將球扣到了新山女子的後排,13:12第一次實現反超。

  枷場姐妹是第一次在現場看球,她們被緊張的賽況和現場熱烈的氛圍帶動著,手心都冒汗了。

  菜菜子擦了擦手心的汗,把因為許久未使用而黑屏的手機重新點亮對著夏油傑,意外道:「想不到,她們……還挺厲害的。」

  美美子點頭,視線看著正站在場邊,是不是地出言提醒女生們的夏油傑,心裡不免生出了幾分對女生們的羨慕。

  幾乎每天都能看到夏油大人,還能經常聆聽大人的教誨,加入高專的排球部的話,也能像她們那樣嗎?

  高專和新山女子的相持階段並沒有持續太久,女王是不會允許有人冒犯自己的。

  在用快攻拿下一分15:15再次追平後,站位轉動,輪到新山女子的接應發球,主攻手天內葉歌站在2號位,王牌畑山在後排5號位的輪次。

  真希的兩次進攻都被天內葉歌和副攻手給攔下來了。成功阻止對手得分後,新山女子抓住機會發起反攻,由天內葉歌打出大斜線球得分。

  比分再次反超後,高專先後經歷了攔網出界以及釘崎和真希的扣球被攔接連丟分的窘況。

  屋漏偏逢連夜雨,連丟4分後,在天內葉歌把球扣到後排的情況下,西宮桃對球的落點判斷失誤,球剛剛好壓在了底線上,被司線員看得清清楚楚。

  至此,高專的情況急轉直下,五分鐘內連丟6分,15:20被新山女子將分差擴大到5分。

  「啊,好可惜呀!剛剛那球自由人就不應該躲開,應該毫不猶豫地接起來呀!」

  現場已經有觀眾受不了,捂著砰砰直跳的心髒緊張得直喘氣了。

  旁邊的觀眾辯解道:「那一球天內確實扣得好,剛好壓到了底線,我們都是看了大屏幕上的慢速回放才看清楚的,更何況是反應時間很短的選手呢。」

  旁邊的人接茬道:「要我說呀,還是司線員的眼神好,這樣的球都能看清楚。」

  「不然你以為誰都能當司線員當裁判呀?擁有過人的動態視力是最基礎的能力。」

  「唉,就是可惜了高專,明明中間找回了狀態打得這麼好……」

  「剛才那球要是自由人沒判斷失誤救回來了,高專還是有機會反擊得分的。可現在一口氣丟了這麼多分,士氣都跑到新山女子這邊了。」

  「唉,難道運氣也不站在咒術高專這邊嗎?」


第178章 瘋女人

  運氣沒站在高專的這邊,這也是枷場姐妹的想法。

  剛才那顆球的落點太微妙,判斷出錯也很正常,只能說高專的運氣差了那麼點。

  菜菜子抱著胳膊愁得眉頭緊鎖,視線在場上轉了一圈,最後落到了站在後排五號位的野薔薇身上。

  「她們只能先堅持下去了,只要能堅持到破了對面的發球局,那個短頭發的瘋女人轉到前排,應該就能扭轉局面了。」

  雖然不願意承認,但第一局打到現在,野薔薇的進攻的確給她留下了很深的印像。

  美美子輕聲安慰道:「放心吧,夏油大人一定有辦法的。」

  比賽進行到後半段,15:20,分差相差5分,對手還是多年未曾缺席過全國大賽的新山女子,而咒術高專只是支初出茅廬的新隊伍,怎麼看高專都沒希望了。

  這個世界上,或許有人天生鴻運事事順心,也有人運氣差到喝涼水都能塞牙縫,但高專的人是群不信運氣、不信命的人。

  即便再多人不看好她們,就算努力到最後很可能還是會輸,但在結果確定前,她們絕對不會坐以待斃。這是她們從一次次危險中學到的寶貴經驗。

  新山女子的接應吉田繼續發球,球斜對著避開接一傳不錯的西宮桃和真希,直奔著野薔薇飛了過去。

  針對野薔薇、理子和津美紀幾個接球能力較差的隊員來發球,是新山女子賽前研究完高專的比賽錄像後定下的策略。

  可沒想到的是,士別三日當刮目相看,僅一個多月沒見,她們的接一傳能力竟然有了質的飛躍,很少出現失誤,這讓新山女子的計劃落了空。

  野薔薇穩住雙手把球接起往前拋,三輪霞站在中間三號位緊挨著真依的位置起跳,作勢要打快攻。她們倆的站位短暫地迷惑住了新山女子的攔網,拖延了她們的分散布局,為真希爭取到了機會。

  真依跳起後腰往後一仰,毫不猶豫地背飛托球給2號位的真希。

  「攔著1號!」二傳手菊池和副攻手有花快速並步過來起跳攔網。

  這次,真希起跳前蓄力時間比以往要久,跳起的高度也遠比以往要高。

  她抓住對面錯開起跳時間因此起跳高度不夠的機會,超手將球從兩人的頭頂扣了過去。球從2號位朝著對角線的最遠距離飛了過去,壓著邊角落在了地上。司線員立刻將手中的旗子下壓,界內球!

  「哇噢!一記非常不錯的超手扣球!在隊伍氣勢低迷的危急時刻,隊長真希站了出來,在雙胞胎妹妹真依的配合下,用一記漂亮的大斜線超手扣球打破了吉田的發球局!」

  「16:20,在這種時刻,這一分非常寶貴,大大提振了逐漸下滑的氣勢,現在就看咒術高專怎麼反擊了。」

  站位轉動,真希轉到後排發球,野薔薇轉到前排4號位,一網之隔的畑山也上到前排來了。

  趁著大家輪轉的時候,站在場邊的夏油傑也抓緊時間用只有高專隊員才聽得懂的暗號囑咐她們接下來要做什麼。

  這一輪是新山女子前排兩點攻的輪次,主要的進攻點就是畑山這個王牌,因此在看到二傳手將球傳向她後,高專立刻三人攔網跟上,將她最擅長的球路徹底封死。

  高專前排的三人的攔網做得很到位,畑山只能找角度把球打出來,無奈之下將球扣出界,反送了高專一分。

  17:20,分差縮小到3分了,高專還有追上的機會。

  真希繼續發球,二傳手還是繼續把球傳給4號位的畑山。

  這次,畑山吸取了上次失敗的教訓,不僅在二傳手的配合下加快了進攻的節奏,還找准角度成功制造打手出界拿下一分,17:21。

  新山女子拿回發球權後,釘崎立刻憑借著緋椿的新山綾子教的那招錘子凌空斬奪回一分,可緊跟著又被新山女子通過2號位平拉開甩開攔網扣球得分,將發球權再次奪了回去。

  兩隊就這麼你一分我一分,比分很快來到20:23,新山女子就差兩分拿到局點。

  在她們的接應吉田因為發球失誤撞網送了高專一分後,發球權再次回到高專手裡,真希拿著球站到了發球區。

  真希的大力跳發被新山女子的自由人接了起來。在王牌畑山上到前排的輪次,對面抓住了高專把大部分注意力都放到畑山身上的機會,突然背飛將球傳到2號位,由天內葉歌從後排起跳,打後二進攻。

  西宮桃的反應很迅速,她轉身伸長了胳膊去夠球,最後勉強用手夠到了球,沒讓球第一時間下墜。

  球彈了一下朝著界外飛了過去,野薔薇飛也似地追了出去,只見她向前一個滑鏟摔在地上,雙手卻穩穩地維持著上手接球的動作,把球反拋回了界內。

  已經兩觸球了,真希跑過來,她不想浪費大家辛苦救回來的進攻機會,她跳了起來,用一個不太舒服的姿勢把球朝著網對面扣球過去。

  球撞到了新山女子的攔網手的手中,有效攔網。阻攔了球的飛行後,後排的接應把球往前排拋,二傳手看准時機側身跳起掄臂把球扣下,球側著球網落在了高專的界內,20:24,新山女子二傳手的二次進攻得分,拿到局點!

  面對手握4個局點的對手,高專還在堅持。

  「擁有絕對統治力的女王……抱歉,這點困難可嚇不倒我!」野薔薇嘴裡喊著一邊衝到網前高高地躍起,「來呀!來看看誰更厲害!」

  「哦!釘崎同學又一次發起了進攻,而新山女子也迅速三人攔網擋在了她的面前!」

  「面對對手三名身高超過180cm的攔網手,釘崎選手能否像前面那樣繼續展現出出色的表現呢?」

  釘崎幾乎是緊挨著球網跳起來的,稍有不慎就會觸網,但她就像意識不到這點般,毫不猶豫地發起了進攻,這讓近距離看到她表情的三名攔網手都有些不知所措。

  這家伙也太瘋了吧?沒一次進攻都像不要命似的,表情好可怕。

  釘崎的目光一眼囊括了眼前的每一個角落,並很快就找好了突破口。

  她目光不變,扣球的手腕卻在即將接觸到球的瞬間突然一轉,斜著把球朝著左手邊最靠外的那名攔網手的手掌上一拍,球砸到那人的手上,反彈回來落到了界外。

  「打手出界!釘崎同學面對對手的三人攔網,巧妙地利用反彈球制造了打手出界,奪回了一分!」

  「不過,目前比分21:24,雖然高專奪回了一個局點,但她們還在危險的邊緣,一分也不能丟。站位輪轉,發球權轉了一圈重新回到真依同學手裡,希望她能發個好球,為高專後續的防守反擊鋪墊基礎。」

  美美子緊緊地攥著衣角,視線片刻都不願挪開。菜菜子用來拍照的手機已經黑屏許久被她握在手中,仔細聽的話能聽到,她的呼吸急促了許多。

  還有機會,她們還有機會,夏油大人帶出來的隊伍,怎麼會輸呢?

  真依將球發出,後排的天內葉歌把球接起,關鍵的一球,二傳手還是選擇相信王牌,又一次把球交到了隊長畑山的手中。

  「雙人攔網!」理子和津美紀動作迅速地跳起擋在她的面前。

  畑山看准位置,把球朝著攔網高度稍矮的理子的頭頂扣了過來,理子敏銳地感覺到球撞到自己的手指後繼續朝後飛去。

  「一觸球!」她立刻高聲喊道。

  西宮桃轉身衝出界外,將遠遠彈走的球墊了起來,但因為衝過來的時候稍微慢了一步,球距離地面很近,因此球墊起的高度不太夠。

  真依接力跑過去想要把球反撈回去,球卻擦著她的指尖毫不留情地落地了。

  隨著主裁判吹哨手指向新山女子的半場,這場比賽的第一局結束。

  「啊,好可惜!高專自由人和二傳手的界外救球失敗,21:25新山女子贏下第一局!」

  在球落地後,真依一下子坐到了地上,和躺在地上的西宮桃一起待在原地喘著粗氣。

  就差一點,差一點她們就能把球救回來了。

  真希走過來伸出手,挨個把她們拉起來,並安慰道:「沒關系,才第一局。而且從第一局來看,我們並不是沒有戰勝她們的可能。」

  真依搓了搓被真希拉過的手,低聲道:「我們自然有和她們競爭的實力,不用你說。」

  真希如今已經對真依的性子非常了解,只是跟在兩人的身後往回走,看著真依的背影笑。

  「啊,好可惜呀,最後還是輸了。」美美子看著相差4分的計分板有些失望。

  菜菜子從吹哨後就抱著胳膊臭著張臉坐在那生悶氣,嘴裡還不停地罵道:「她們怎麼回事?有夏油大人一直在場外指導,竟然還能輸,太讓人失望了!還不如我們兩個上呢!」

  「我們兩個上?」美美子回憶了一下上個月高專合宿期間她們去找夏油傑時打的那場友誼賽,表情怪異地看著菜菜子張不開嘴。

  菜菜子,我們上的話,情況只會更糟糕吧?


第179章 可怕的隊伍

  遙遠的兵庫縣甲子園球場附近一所酒店樓下的空地上,剛練完五百次揮棒累得滿頭大汗地虎杖正坐在樓梯階上,握著手機表情十分糾結地看著。

  伏黑在他旁邊拿著條毛巾練習空揮,早就注意到他時不時地把手機屏幕點開又匆忙按掉,屏幕亮了又暗來來回回好幾次的動作,怪得很。

  「你干嘛呢,玩折磨手機的游戲?」結束完一組練習,他坐到虎杖身邊問道。

  「不用說,他肯定是在擔心女生們的比賽。」幫大家把誰和毛巾准備好的順平走了過來,給伏黑遞了瓶水,又把一條毛巾塞到虎杖手裡,笑道:「虎杖,你要是真的很想知道她們的情況,那就看吧。」

  虎杖皺著眉頭糾結:「我這不是怕看了就忍不住,後面沒心思再繼續訓練了嘛。」

  「你現在這幅樣子練習,效果也好不到哪裡去。」伏黑嗆道。

  虎杖看了看他倆,一咬牙打開手機,「那我就……看吧!」

  他熟門熟路地找到網站點進去,在亮著live的直播專欄找到了女生組和新山女子的比賽,三秒鐘的焦急等待後,一聲響亮的哀嘆打破了這片小小空間的平靜,分散在其他角落的隊員紛紛順著聲音看過來。

  伏黑痛苦地一只手捂著耳朵,同時用另一只手把虎杖正在制造噪音的腦袋往外推,「好端端的你嚎什麼呢!」

  順平心頭一緊,忙低頭去看屏幕上的比分,「怎麼了?是她們輸了嗎?可比賽應該沒這麼快打完吧?」

  虎杖哭喪著臉把手機舉了起來推到他們面前,「輸了!釘崎她們輸掉第一局了!」

  「我記得地方大會的時候,除了決賽外,前面的比賽都是三局兩勝制吧,不知道全國大賽的規則是不是一樣的?如果還是三局定勝負,那釘崎她們先輸掉一局處了落後的位置,局勢對她們不太妙呀!」

  伏黑被他吵得心煩,按腦袋的手力量又加重了幾分。

  乙骨也聽見聲音走了過來,他笑著安慰虎杖道:「別著急,就算是三局兩勝制,但我相信女生們一定可以。地方大會的時候,她們也打過好幾次落後一局然後連追兩局翻盤獲勝的比賽,你先別緊張。」

  「對哦!」乙骨這一提醒,虎杖也覺得自己有些關心則亂了。

  伏黑看著他傻兮兮的樣子,沒眼看地移開視線。

  「不過,據我所知,她們的對手新山女子是個很厲害的對手,是今年女子組優*勝強有力的競爭者呢。」乙骨擔心道。

  「冠軍預備役?」虎杖問道,「乙骨前輩,你覺得這個新山女子和緋椿相比的話,誰更強呀?」

  如果新山女子的實力比緋椿要弱的話,那女生們還是很有可能贏的,可如果她們比緋椿還要強的話……

  乙骨蹙眉沉思片刻,無奈搖頭道:「同樣打進全國大賽的兩支隊伍,同樣都是第一代表,她們沒有交過手一切都不好說。」

  虎杖又發愁了,「那怎麼辦呢?」

  順平指著屏幕道:「第二局開始了。」

  第二局是新山女子先發球。她們的站位和第一局一樣並沒有變動,倒是高專這邊稍微動了一下,從真依在前排2號位的輪次開始。

  把對面的發球接起來後,釘崎的扣球被攔網彈回,西宮桃及時把球救起高專再次組織進攻。

  第二次進攻,真依背傳把球給到身後的津美紀。津美紀看到對手的後排已經有防守隊員就位,便想改成輕拍球將落點控制在前半區,誰知對面的副攻手看穿了她的目的,猛地將球按下,拿下第一分。

  在釘崎用錘式扣球讓對面的自由人接飛破發後,真依發球時出現了點小失誤,球擊出的高度低了點,球磕在網帶上,差點就沒飛過中線。

  幸好,這一輪高專的運氣更好,球顫巍巍地絆了一下,在真依緊張兮兮的注視下朝著對手的半場落了下去。站在前排的副攻手還想撲過來救球,可惜慢了一步,球落地了。

  真依長長地吐了口氣,提著的心終於輕輕地放了下來。

  拿著球再次來到發球區,真依瞄了眼對方的站位,在跳起擊球時,特地收了幾分力,將球朝著對面三米線附近的前場發去。

  這次,接應吉田的反應比剛才快了不少,她猛地前撲將球墊起,但角度和力度都沒掌握好,直接送了高專一個探頭球,而津美紀也不客氣干脆利落地將球按下,再得一分。

  借由這兩顆球積累的優勢,再加上逐漸熟悉對手的進攻,高專竟然在第二局一直占據著領先的位置。

  「哦,第二局已經開始了。」看台入口處,兩名個子高挑的少女手捧著剛從外面販賣機買到的飲料走進來。

  找到位置坐下後,那個扎著丸子頭的女生看了眼計分板上的比分,驚訝道:「哇!竟然是高專領先了!」

  她那位表情冷淡的短頭發同伴也看了眼比分,再次看向場中的目光終於落到了高專身上,並第一次帶上了幾分探究的意味。

  丸子頭沒有注意到同伴的表情變化,依舊在自顧自地說著話,「唉,可惜新山女子的挑選標准太嚴苛了,不然高中去新山女子也是挺不錯的。」

  「不過,美月你就算不去新山女子也不用擔心,我記得,東京的緋椿好像找過你吧?這次緋椿也打進八強了,一會我們就能看到她們的比賽了。」

  這兩人是明年就要升入高中的學生,這次專程過來現場觀賽,就是為了考察每支隊伍的綜合情況,為下半年的選擇做規劃。

  同伴嘰裡咕嚕說了一大通,可那名叫美月的短發女生卻只是看著場上又一次把球接起來組織反攻的高專,眼眸越來越亮。

  「這支叫咒術高專的隊伍,很厲害。」她忽然開口說道。

  丸子頭一愣,剛才說到哪都不記得了,下意識地看向高專的隊員們。

  場上,球在兩只球隊的半場來回下墜又被墊起,球在中線上空飛舞了好幾回,終於被真希找到機會從三米線外起跳,沿著大斜線的位置用力將球扣下。

  「得分了!這顆持續了近三十秒的拉扯球,最終還是被高專的王牌真希強勢地扣死,很漂亮的大斜線球呢,新山女子根本來不及救援。」

  「10:8,真希繼續發球。」

  「後排的天內同學干脆利落地接起一傳,一傳的質量很高,二傳手幾乎沒怎麼調整站位。」

  「球交給了隊長畑山,面對高專的雙人攔網,畑山試圖打小斜線突破,但高專的自由人判斷很准確,她又一次出現在了最恰當的位置把球漂亮地接了起來!」

  「進攻的機會轉移到了高專這邊,副攻手快攻……球撞到了接應吉田的懷裡,反彈著朝中線飛過來了!」

  「二傳手菊池反應很快,她高高地跳起把球從中線的另一邊掰了回來!身邊的畑山接替扣殺……西宮同學伸手擋了一下沒讓球落地,但同時球也朝著界外飛了過去。」

  「真希衝了出去,她的速度很快!在快要趕不及的情況下,她向前伸出腳踢了一腳,用足球裡類似倒掛金鉤的方式把球救了回來!」

  視線緊緊跟隨著球飛舞的蹤跡在雙方半場來回移動的觀眾,看清了真希救球的全過程後,贊嘆的掌聲立刻響了起來。

  「好精彩的操作!」

  「哇!那個1號不僅得分很猛,就連防守都這麼厲害,怪不得又是隊長又是王牌。」

  「禪院真希,這麼厲害的主攻手,以前怎麼根本沒聽說過?」

  場上,在真希用一種常人難以做到的方式將球救回來後,在沒有合適進攻機會的情況下,三輪霞把球拋回到新山女子的半場。

  真依迅速收回視線,和野薔薇一起將目標鎖定在畑山身上,並趕在她接球跳起扣殺的同時擋在了她的面前。

  在騰空短短零點幾秒時間內,真依注意到畑山的視線似乎朝右邊看了一下。

  她想打極限的直線球!

  意識到這點後,她立刻將手往右邊移了下,並為了防止攔網出界,特地把球朝左邊偏了點角度。

  啪!

  0.3秒後,畑山的球撞上了真依挪動擋在直線位置的那只手,球反彈著撞到畑山的身上,這才受限直直地落地滾到界外去了。

  「Nice!這一手攔得太漂亮了!」激動的野薔薇一把抱住了真依,感受到出汗後的皮膚黏膩地貼在一起,真依嫌棄地想要推開,卻力氣不如野薔薇根本推不開。

  「哇!這一球又是咒術高專拿下來了,好厲害……」看台上,丸子頭女生看的目瞪口呆,一時間竟不知道說什麼好。

  叫美月的短發女生目光灼灼地看著真希說道:「這支隊伍很擅長打拉扯型的防守反擊。剛剛那兩球的對局時間都在30秒左右,在對抗中,兩支隊伍都展現出了高超的球技,但最後,還是咒術高專挺到了最後,她們保持住了節奏抓住機會一舉攻破。」

  她深吸了口氣,揉搓著隱約發熱的指尖,道:「和這支隊伍打比賽,絕對不能和她們慢慢拉扯,她們太可怕了。」


第180章 棋逢對手

  新山女子也發現了不能跟高專過多拉扯。

  她們就像一群行動力拉倒滿分的怪物,無論球落到什麼地方,只要還沒觸底就會不顧一切地救起,再發動反擊。一旦戰線被拉長,很容易就會被帶入到她們的節奏中,讓她們找到得分的機會。

  意識到這點後,新山女子再次轉變打法,讓幾名攻手加強跑動加快比賽節奏,嘗試用一錘定音的攻擊來改變局勢。

  高專在賽前就已經研究過新山女子的打法,夏油傑更是重點提醒過大家要小心她們的突然提速,因此大家並沒有驚慌,而是有條不紊地按照提起練好的陣容來走。

  這邊,畑山通過自己的三輪強攻,終於抓住機會突破了高專的防線得分,而副攻手也看穿了野薔薇想打前半區輕拍球的想法,精准攔網。那邊,高專就立刻展開反擊,分別通過有效攔網後真依的二次進攻以及打手出界等方式連得三分,這麼劃拉下來,高專的得分反倒更多,14:10分差也來到了4分。

  觀眾看著和第一局截然相反的局勢,不由感嘆道:「怎麼高專這局打得這麼猛,竟然一直壓著新山女子來打?」

  「現在的新隊伍都這麼厲害了嗎?」

  「哈哈,要我說呀,高專的第一局打得也不差,只不過對新山女子的進攻還不太熟悉,中間不是一度追平了嗎?這一局估計是她們已經熟悉了對手的節奏,所以整體的配合都得到了提升,自然進攻起來更加得心應手了。」

  「繼續按照現在的節奏打下去,高專說不定會贏下這一局。」

  「贏?好呀!我還想看第三局呢!」

  在前排的進攻逐漸被高專看破後,新山女子逐漸增加了後排進攻的比例,不斷通過梯次進攻,背傳甩開攔網等方式給後排的攻手制造機會。一個輪次打完,17:15,分差略有縮小,但高專領先的局面依舊沒有改變。

  天內葉歌不動聲色地隔著球網分別掃了眼真依和西宮桃。

  從第一局開始,她們已經盡量讓這兩個人多跑動消耗體力,沒想到打到現在她們還能跟上節奏,看來,預選賽結束後她們自己也意識到這個問題,後續加強了體能訓練。

  她正想著,二傳手突然背傳甩開攔網,把球傳到了她的面前。她下意識地高高跳起,斜著把球從一個刁鑽的角度切了進去,發出一顆落點在三米線內絕佳的小斜線球得分。

  天內葉歌的小斜線球幾乎是擦著真希的身體鑽過去的,她看著轉身慶祝的天內葉歌挑了下眉,緊跟著就在下一球的反擊中也打出了一記小斜線球。

  不過,真希的小斜線球被攔網的副攻手下意識地伸手擋了一下,並沒有第一時間落地,兩觸球後,球又回到了高專的半場。

  真希跳起再次扣球,球被攔回,西宮桃把球接起,真希再調整,這次終於通過打手出界拿下一分。

  和強隊打比賽就是這樣,曾經無往不利的進攻不在那麼容易得分了,她們必須考慮更多的因素做好沒一點,才可能拿下這一分。

  不過,這樣的比賽女生們反倒更喜歡。和棋逢對手的強者交手,比賽才更有意思嘛。

  兩隊你來我往各自都有比分入賬,觀眾們也像看見逗貓棒的貓咪似的,腦袋跟隨著球的移動來回在球場兩端轉動。

  終於,在又一次長時間的拉扯過程中,高專再次找到了機會制造打手出界,率先搶到局點。

  「24:21,咒術高專拿到了局點!」

  「和第一局新山女子手握4個局點的情況不同,第二局是由從開場就一直掌握領先的咒術高專先拿到24分來到局點!」

  「站位輪轉,接下來由咒術高專的副攻手伏黑發球,自由人西宮桃和場下的副攻手西宮桃交換。場上少了自由人這個後盾,比分落後的新山女子可以嘗試抓機會把球打到後排來。」

  主裁判吹哨,看台上兩隊應援團的加油聲立即停了下來,偌大的球場安靜得幾乎能聽清津美紀把球拋起時球與空氣摩擦的聲音。

  津美紀避開後排自由人的位置,發了一顆落點靠前的前場球。天內葉歌彎腰向前把球接起,副攻手衝到二傳手身邊徑直起跳,真希和理子腳步挪動著調整到和副攻手正對面的位置,而眼睛卻不眨一下地緊盯著二傳手的動向。

  副攻手的跳起果然是假動作,二傳手手腕一抖,將球背傳給身後的天內葉歌。真希迅速跑過去和三輪霞同時起跳,天內葉歌下蹲後沒有立刻跳起,而是緩了半拍和真希她們錯開起跳的時間,用一人時間差為自己制造了一個不錯的進攻機會。

  後排的野薔薇立刻朝津美紀那邊靠了過去,和真依一起擴大自己的防守範圍,准備攔截天內葉歌的扣球。

  天內葉歌目光掃了眼高專這邊被她拉開攔網高度的兩名攔網隊員以及後排已經准備好接球的防守隊員,她准備扣球的手忽然一手,五指朝上朝著球一定,吊球過網。

  糟了!

  真依臉色一凝,朝前撲過去就要救球,但球咚的一聲輕輕落地,在她手邊彈跳著。

  「天內同學找准了咒術高專前排攔網被錯開,中間有防守漏洞的機會,用吊球成功拿下這一分!24:22,新山女子追回了一個局點!」

  「接下來要發球的是剛剛得分的天內同學。」

  「……背飛,主攻手真希跳起扣殺,新山女子有效攔網,後排的自由人把球接起交給二傳手,二傳手傳球給副攻手打短平快……好球!」

  「24:23,新山女子有追回了一個局點!咒術高專也得趕緊找機會突破得分才行呀,對手咬的這麼死,留給她們的機會不多了。」

  「別著急,看准了機會再來!」真希高聲提醒道。其他人抹了把汗,紛紛彎下腰准備接發球。

  這次接起發球後,真依先是傳球給三輪霞,讓她嘗試用快攻突破,但對面的防守很到位,副攻手有花判斷准確地將球擋了下來。反彈回來的球正好彈到了真依的正面,真依只得把球墊起。

  菊池一看是真依來接一傳的,立刻喊道:「二傳手觸球了,我們的機會!」

  三輪霞眼睛看著球太高手示意自己來托球,然後緊張且小心翼翼地把球給到了真希面前。

  在真依第一個觸球後,新山女子就猜到了球大概率會給到真希,於是早早三人集結擋在了真希面前。

  雖然平時練習的時候,高專排演過真依這個二傳手第一個觸球不能二傳的情況,並讓其他人都挨個嘗試托球,但效果嘛……肯定是不如真依這個正經的二傳手給的好的。

  在就差一分就要被對手追平的情況下,三輪霞臨時趕鴨子上架來當二傳傳球,緊張的情況下傳出來的球質量自然不太好,給的位置低了些,真希跳起後立刻就意識到了這一點。

  在前有三人攔網,托球又給低了的情況,真希果斷地瞄准其中一個人的手,輕輕地把球扣了過去,想利用防反球調整好陣型重新組織進攻。

  西宮桃咬著牙向前魚躍把球高高地墊了起來,真依小心地避開躺在地上的她迅速把球傳給從後排起跳的野薔薇。

  「看我的錘子!」野薔薇大吼一聲用力揮臂扣下,球像道閃電疾馳著穿越前排的攔網隊員,斜對角站著的自由人伸手迎上衝過來的球,咚的一聲,自由人被球的力度撞得向後倒去,但球卻被她救了起來。

  球朝著球網徑直飛過去,在快要撞網前被二傳手菊池用手攔住。她手腕一轉將球朝著畑山的方向撥了過去,畑山前衝起跳扣殺,精准地把球扣到了斜對角線高專後排的防守空檔處。

  咚!球彈地一閃而過,站在邊線附近的司線員毫不猶豫地將旗子下壓,界內!

  「大斜線扣球得分!24:24,新山女子追平了手握3個局點的咒術高專!在即將決出本輪勝負的關鍵時刻,兩支隊伍再次回到了同一起跑線!」

  夏油傑立刻叫了暫停,用掉本輪最後一次暫停的機會。

  「你們打得太著急了。」女生們一回來,他就皺著眉頭這樣說道。手裡抱著塊小白板,他抓緊時間跟大家說著注意事項。

  一直提著心認真看比賽的觀眾總算能把心暫時放下來休息一會了,剛剛新山女子的進攻這麼猛烈,他們大氣都不敢喘一下,眨眼都不敢太頻繁,生怕一眨眼就錯過了最精彩的時刻。

  「咒術高專也太不爭氣了,明明領先這麼多分拿到局點,竟然還能讓新山女子把比分追平,這場比賽,該不會又是新山女子2:0干脆利落地贏下來吧?」

  前面支持咒術高專的觀眾也開始猶豫了,「這、這……」

  手裡握著高專應援旗的枷場姐妹不高興地扭頭看過來,「你們著什麼急呀,比賽不是還沒結束嗎?」

  30秒暫停結束,雙方隊員重新回到場上。

  還是天內葉歌的發球局,高專在接起球後,先是在真希的跑動掩護下,讓後排的釘崎發起後三進攻,但扣球被新山女子的後排接了起來。

  畑山依舊在4號位進攻,釘崎在大斜線的球路上等到了扣球,但畑山的救起旋轉很足,球朝著左邊的界外飛了出去。

  旁邊的西宮桃拔腿往外跑出,然後再觀眾們的驚呼聲中及時反手把球拋了回來。

  進攻的機會不太好,高專只得把球送回對面的半場。

  等到機會球,二傳手和天內葉歌配合打後二進攻,西宮桃又一次出現在該出現的位置把球接起,面對雙人攔網,真希跳球在托球的最高點吊球過網,艱難地用高壓吊球拿下了這一分。

  站位輪轉,真希轉到後排發球,野薔薇上到前排。新山女子打背傳快球,用快攻再次將比分追平。

  25:25,雙方互不相讓。

  輪到對面的二傳手菊池發球了。

  接起發球後,釘崎的錘式扣球遭到新山女子的有效攔網,把球防起後接應吉田的斜線球也擦到真依的手削減速度朝後飛去。

  後排的真希把球接起前傳,野薔薇在前排氣勢洶洶地助跑起跳,在攔網手被野薔薇吸引走大部分注意力的情況下,剛接完一傳的真希從後排起跳,把球朝著大斜線的位置用力扣了過去,球落在了界內。

  26:25,高專再得一分領先。

  站位轉了一圈重新輪到真依發球。

  球被接起後,面對高專的攔網,天內葉歌嘗試打小斜線球失敗,高專把球接起組織反擊。

  新山女子三名前排隊員瞬間集結,像堵密不透風的牆,嚴嚴實實地擋在野薔薇的面前。

  「我才不會……被你們這樣輕易地攔住呢!」野薔薇大吼一聲,手腕一轉用力扣下。

  天內葉歌看到野薔薇轉動手腕的方向,攔網得手迅速移動想要中途將球接住。

  啪的一聲,蓄滿野薔薇揮擊力道的排球撞開天內葉歌臨時移過來攔截的手,直直地穿過新山女子的人群朝後飛了出去。

  「打手出界,27:25,咒術高專贏下了第二局!」

悠于 2025-5-10 14:04

第181章 決勝局

  看高專的比賽,尤其是在她們先輸一局處於落後局面的情況,有種下克上的振奮感。這讓在場不少觀眾在她們艱難地贏下第二局後,紛紛爆發出了熱烈的掌聲。

  即便是部分支持新山女子的觀眾也不得不承認,咒術高專這支突然冒出來的新隊伍,技巧和手腕卻一點也不稚嫩,那副強悍且自信的樣子,倒是和在場的不少強隊很像。

  「唉?第二局的比分怎麼是27:25?後面新山女子追上來了?」一名本以為高專第二局穩贏的觀眾中途離場去上廁所,等他再回來,立刻就發現了比分的異常。

  坐在他旁邊的觀眾故意挑眉笑道:「你可錯過了最精彩的幾球。」

  「怎麼了?怎麼了?後面到底發生了什麼?」中途離場的那名觀眾好奇得抓耳撓腮,連忙坐下催促道:「我不就沒忍住去了下廁所嘛,怎麼偏偏最精彩的幾球就發生在我離開的時間裡呢,這麼兄弟,你快跟我說說到底發生了什麼?」

  調侃的那人見他對排球著實喜歡,便趁著局間休整的功夫,聲情並茂地把第二局後面發生的情況細細對他說來。

  場邊,姑娘們聽完夏油傑的教導後就分散休息了。野薔薇啃完一片蜂蜜檸檬,就看見真依和西宮桃低垂著眼眸疲憊地靠在一起,她們手裡剝開的香蕉一口都沒吃。

  她知道對面從第一局開始就有目的地針對體力較弱的真依和西宮桃,因此比賽的時候她和其他人也盡全力地想辦法幫她們分擔壓力。可即便是這樣,和新山女子這樣的強隊比賽,壓力也不同於以往,依舊讓她們兩個身心俱疲。

  她咽下嘴裡的檸檬,難得關心道:「你們兩個,還堅持的下去嗎?」

  雖然是好心的關懷,但說出來的話聽在真依和西宮桃的耳朵裡,卻沒有來的帶著濃濃的嘲諷。這就是動不動就吵架看不慣的死對頭的負面效果呀。

  誤以為野薔薇是在炫耀自己體力好的同時嘲諷她和西宮桃沒用,真依當即反唇相譏道:「我們是比不過你像只大猩猩似的在場上又跑又跳了這麼久還精神奕奕的,不過不牢你費心,這一個多月的耐力訓練不是白費的,三局比賽而已,我們能堅持打完的。」

  野薔薇氣得紅了臉,「你怎麼回事,說話這麼難聽?難不成關心你還關心錯了?」

  她就不該多這句嘴,那家伙累死癱在地上都不關自己的事!

  「關心?」真依可不信她有這麼好心。

  於是,一場出於關心隊友目的而展開的對話,逐漸演變成了熟悉的爭鋒相對的罵戰。等真希和夏油傑說完話扭頭回來,就聽到兩人你一句我一句互戳心窩子,就連離得近的觀眾都聽見她們這邊的動靜好奇地看過來了。

  真希當即黑了臉,一只手一個拽住了她們倆的後衣領,壓住怒氣沉聲道:「你們倆又在干什麼?」

  真依斜著眼陰陽怪氣道:「有的人心腸太好了,竟然關心起我和桃來。不過,我們膽子小,可不敢接受她的關心。」

  野薔薇黑著臉,第一百零八次後悔自己當時干嘛要多這句嘴。

  「你自己心裡陰暗把別人想這麼壞,還來怪我?」她怒極反笑道。

  兩人你看我我瞪你,眼神凶狠得不想隊友倒像是仇人。真希痛苦地扶額將試圖拉近距離打上一架的兩人用力推開,「都給我打住!你們的對手在球網對面,不在這邊呢!」

  她們是小孩子嗎?天天吵天天吵,煩死了。

  硝子用胳膊肘推了推夏油傑,看著吵架的幾人,問道:「她們經常這樣嗎?」

  夏油傑無奈地笑道:「不知道為什麼,釘崎和真依總是互相看不順眼。」

  硝子同情地看著他,「你們真不愧是對損友,五條那邊也差不多。不過嘛,帶孩子是這樣的,你們就耐心地教吧。」

  夏油傑嘴角一抽,「硝子,我怎麼感覺這句話聽起來怪怪的?」

  索性,決勝局比賽很快開始,中斷了夏油傑奇怪的猜想,也讓互相看不對眼的真依和野薔薇重新安靜了下來。

  上場前,真希看著她倆叮囑道:「開場後你們冷靜點,對手在球網的對面的,隊友之間別搞內訌,這可是一場都不能輸的單敗制淘汰賽!」

  真依哼了一聲別開臉不說話。野薔薇扭了扭哢哢響的脖子,「真希姐你放心吧,我還記得和男生們打的賭呢,這場比賽一定拿下!」

  第三局又換回高專先發球了,雙方保持著第一局的站位開場。

  不知是不是懊悔了第二局的勝利到了手邊卻還是溜走了,新山女子開場打得特別凶猛,上來就由畑山大斜線強攻得分,緊接著又借由網口推球和雙人攔網連下兩分。

  開場連丟三分的刺激,讓高專沸騰的熱血稍稍降低冷靜了點。

  畑山的發球和真希是同一種類型,球速快、轉速高,一不小心就可能接飛。西宮桃這一球就沒接好,球直接飛到了網口被等待在那的副攻手快速按下。

  幸好西宮桃在接完一傳後立刻驅前防守,她向前魚躍將球救起,真希起跳扣殺被後排的自由人接住,球反彈著彈回了球網上空,津美紀手腕一撥,球擦著天內葉歌的胳膊落到了地上。

  拿到第一分後,高專在防起了對手的攻擊後,由真希在4號位發起強攻制造打手出界,再得一分。

  終於找回了自己的進攻節奏,高專緊咬住比分,和新山女子一直維持著兩分的分差交換著得分,雙方分數逐漸上漲,終於在7:9後,真希看穿了對手的快攻精准將球攔下,將分差縮小到1分。

  緊跟著,在津美紀的發球局西宮桃被換下後,釘崎挑起了後排防守的大梁,用一個漂亮的魚躍救球將前排攔網彈飛的球救了回來。化解打手出界的危機後,真希在4號位發起強攻,她的大力扣殺打在了對面攔網隊員的手上彈飛到了界外,9:9高專終於將比分追平。

  高專可不僅僅滿足於追平,她們想要的是更進一步。

  先是讓真希快速跑動吸引住對面攔網的注意力後,真依再背傳甩開攔網,把球往2號位傳去。天內葉歌和副攻手有花以為真正發起進攻的是在2號位的理子,便起跳攔網,誰知理子揮出的手臂揮了個空,真依的托球落點更靠後,讓從後排起跳的野薔薇將球扣出得分。

  「耶!完美的配合!」理子抬高手分別和野薔薇和真依擊掌慶祝,當她試圖攛掇著她倆一起來個三人擊掌時,真依和野薔薇對視一眼默契地冷哼一聲扭開臉走開,留下理子一個人尷尬地舉著雙手站在原地。

  理子:……你們兩個也太別扭了吧!

  「高專的節奏越來越好了。」看台上,賽琳娜認真地看著比賽評價道。

  新山笑道:「明明預選賽和我們對上那會還有很多短板,尤其是她們的自由人和二傳手的耐力問題。這才過了多久呀,她們就已經成長到這種程度了,要是再給她們多一點時間,還不知道她們會變成什麼樣的怪物呢。」

  石井苦笑道:「偏偏這只怪物在我們東京賽區。」

  新山瞪大眼睛認真道:「這不是挺好的嗎?每年決賽不是打紅棉就是打紫藤源,這樣毫無新意的比賽像潭死水一樣好無聊呀,早該引入點新鮮血液了。」

  石井噗嗤一聲笑了出來,「新山,我勸你剛剛那句話最好不要讓其他東京賽區的隊伍聽到了,否則你會挨揍的。」

  「唉,為什麼?」

  賽琳娜白了她一眼,「因為太狂妄了,讓人氣得牙癢癢很想揍你。」

  「啊?」

  「呆子,你還是老老實實閉嘴吧。」

  借由這一發後二進攻,高專終於實現了反超比分領跑。不過,新山女子並沒有被她們甩開,反而打得不急不緩,一直保持著一分的分差緊咬在她們身後。

  被一只凶猛的野獸緊追在身後的滋味並不好受,尤其是你非常清楚這只猛獸的實力如何的時候。

  在雙方比分緊咬一分分差邁入20分大關後,新山女子的二傳手一個長距離的背傳甩開了攔網的真依和野薔薇,把球傳到了在2號位的隊長畑山面前。

  津美紀一個人攔不住畑山,球沿著大斜線一路朝高專的後排飛來。西宮桃從旁邊插過來抬手接球,球卻撞到她的手臂上彈飛了出去,落到了界外。

  21:20,好不容易拉開到2分的分差,又一次縮小到1分。

  「抱歉。」西宮桃站起來道了聲歉。

  真依輕輕拍著她的肩膀安慰道:「沒關系的桃,你已經做得很好了。」

  新山女子搶回發球權,自由人下場和副攻手佐藤交換,另一名副攻手有花手拿著球站到了發球區。

  高專希望能抓住自由人不在的輪次再得一分拉開比分,但對面也猜到了高專的想法,並在野薔薇起跳攔網後迅速三人集結,架起了三堵高牆。

  有了前面兩局的失利,新山女子在比賽中不斷調整攔網角度,終於找到了一個能全方面把野薔薇的錘式扣球攔死的方法。

  咚!

  被攔回的球反彈著落到了地上,旁邊,理子和西宮桃分別從後排的兩邊魚躍上來想要救球,但兩人的指尖都距離球差了一步距離。

  看著場上隔著一道網居高臨下地看著野薔薇她們的新山女子前排隊員們,賽琳娜嘆了口氣道:「釘崎的錘式扣球,終於被新山女子抓到了破解的辦法,接下來高專再想打得跟前面一樣輕松就很難了。」


第182章 只有一個勝者

  「為什麼她的扣球被抓住破解方式,高專就很難打了?難不成,其他人是吃干飯的?」

  在賽琳娜說出那句話後,一直悄悄坐在緋椿前兩排的菜菜子在悄悄聽了老半天牆角後,終於忍不住回過頭來大聲詢問。

  她和美美子來得比較早,選了個前排的位置坐下,後來的緋椿不知怎的,竟然也挑了個靠前的位置,就坐在了枷場姐妹後兩排的位置,能清楚聽見她們的交談。

  枷場姐妹因為上次去探班時那場一敗塗地的娛樂3V3感覺很丟臉,不想被緋椿的人看見,省得引起更大的尷尬,所以才一直安靜地坐在前排,不敢做出任何大幅度的工作,生怕一不小心就被緋椿的人認出來了。

  不過,剛才賽琳娜的話讓她們很在意,菜菜子這才沒忍住回過頭來詢問。

  她又問道:「而且,對面是怎麼看出球會傳給那個瘋……傳給釘崎的?還有,徹底封鎖到底是怎麼做到的,我看前面她們對她的扣球也沒什麼辦法呀?」

  新山驚喜地睜大眼睛看向她們,「啊!是你們呀!你們也來給高專加油?」

  見枷場姐妹表情怪異,似乎像否認又不好開口的樣子,她笑著靠在前排的椅背上,一只手撐著下巴笑道:「你問的問題很簡單哦,看釘崎跳起後距離球網的寬度就知道了。」

  「距離球網的寬度……」菜菜子呢喃著這句話,快速朝球網看了一眼,立刻就明白了新山的意思。

  「我知道了!」她驚喜道,「因為那個瘋女人的招牌扣球,每次都是跳到一個距離球網很近的地方,試圖把球垂直著扣到三米線內,所以只要確定瘋女人距離球網的位置,就基本確定二傳手會把球傳給誰了!」

  「瘋女人?」新山怪異地抽了抽嘴角,「是在說釘崎嗎?」

  菜菜子假裝沒聽見新山的嘀咕,她繼續問道:「那麼對面是怎麼做到封鎖球路的?像她那種扣球方法,應該很難防範的吧?」

  新山沉吟片刻才說道:「這麼嘛,說簡單不簡單,說難也不難。當然了,這是基於新山女子這種擁有奪冠實力的球隊來說的。」

  她伸出右手比劃了個揮臂扣球的動作,一邊演示一邊跟枷場姐妹解釋道:「像前排承擔攔網重任的副攻手,幾乎每個人都記得前輩傳授的一句經驗,那就是除了正常的上手*攔網外,還要格外小心攻手的慣用手,將慣用手的球路一並封鎖,這才是一道合格的鐵壁。」

  「像釘崎她是右利手,那麼只需要針對這個範圍加強防守,攔網成功率就能大大提高。」她圍繞著右手的活動範圍畫了一個圈,並指著這個圈笑道:「釘崎的錘式扣球是厲害,但並不是無敵的,只要對手看穿了她的目的進行針對性防守,那麼她的扣球成功率就會大幅度削減,尤其是對手還是新山女子這種基礎很牢固,各方面能力有很強的對手。」

  旁邊的石井也補充道:「而且,新山女子不是到這裡才真正對釘崎的扣球出手的,前面她們也在不斷試錯,中間有幾次還誤打誤撞成功攔網了呢,不過當時她們還沒找到訣竅,所以才讓釘崎得意到現在。」

  「好你個石井,你竟然悄悄支持新山女子?」新山立刻抱怨道。

  石井笑眯眯道:「哎呀?你是怎麼發現的?」

  「你如果支持高專的話,怎麼會用得意這種形容詞!」

  「唉,你的觀察力竟然這麼敏銳嗎?再說了,雖然我們和高專都是東京賽區出來的隊伍,但沒哪條規定說我不能支持其他賽區的隊伍呀?」

  「說吧,你有哪位親朋好友在新山女子。」

  「嗯?你怎麼知道的?!」

  「哼!因為我聰明伶俐腦子好!」

  枷場姐妹:好臭不要臉的人呀……

  場上,在新山女子一舉將比分追平後,夏油傑當機立斷叫了暫停。

  「釘崎,對面已經找到破解你的扣球的方法了,後面要小心使用。」他擔憂地囑咐道。

  野薔薇點頭,「是,我會注意的。」

  叮囑完野薔薇,夏油傑指著白板上畫出的戰術圖繼續道:「接下來是畑山發球,要小心她的發球的旋轉,別接飛了。而在對面的進攻方面,前排是三點攻的輪次,按照前面的經驗來看,6號扣球的可能性非常大,可以注意點她,然後就是要小心對面吊球……」

  30秒鐘的暫停眨眼就結束了,夏油傑長話短說緊趕慢趕才勉強把要說的話趕完。

  聽到主裁判鳴哨,他伸出手鼓勵道:「能不能繼續在這打下去,就看接下來的幾球了,大家……加油!」

  一只只手疊了上去,大家齊聲喊道:「加油!」

  暫停結束比賽繼續,畑山發球。

  這一輪,真希在前排受到了對手無比嚴密的防守,一時間竟然找不到很好的進攻機會。真依瞄了一眼立刻背飛傳球給2號位的理子。

  新山女子單人攔網沒能攔下,但後排的畑山把扣球及時接了起來。球朝著前排2號位飛去,接應吉田就站在那片區域,二傳手菊池也在往那靠准備托球。

  但讓高專沒想到的是,菊池並沒有過來接球,而是讓本就站在原地的吉田直接起跳快速扣球,打了高專一個措手不及。

  21:22,新山女子實現反超。

  「別著急,慢慢來。」高專的女生們聚集在一起互相拍著簡單鼓勵著。

  越是到比賽的最後階段,對兩隊隊員的考驗越大,現在比拼的不僅是實力,還在比那支隊伍更能沉得住氣,保持住自己的節奏。顯然,新山女子很適應這種氛圍,打得有條不紊甚至更大膽了。

  畑山再次發球。這次,真希這個隊長站了出來。她面對新山女子的三人攔網,從界外的位置斜了衝到網前,把球從一個非常極限刁鑽的角度塞到了球網距離攔網隊員手臂到胸口之間的位置。球擦到天內葉歌的身體在球網上絆了一下,反彈著滾到了地上。

  22:22,真希追回一分!

  發球權交換,津美紀發球,自由人西宮桃下場和副攻手三輪霞交換,這是高專場上有兩名副攻手的弱輪。

  新山女子前面已經多次嘗試過抓西宮桃不在場的機會,在高專的後排進行突破,不過前面幾次都被野薔薇或者真依給化解了。但這些嘗試都沒有浪費,至少她們摸清了野薔薇和真依防守能力的極限在哪。

  接起發球後,二傳手將球傳給4號位的天內葉歌,真希和三輪霞立刻到位攔網,天內葉歌卻沒有第一時間起跳,而是錯開起跳時間抓時間差,成功扣球得分。

  22:23,接應吉田發球。

  真依皺著眉站在三輪霞的背後,而她背在身後的手也快速地朝隊友們打出一個暗號。

  「同時多位置差進攻!」看台上的新山一眼看懂高專的戰術,「果然,每次到危急關頭她們就會用出這招來。」

  石井搖頭道:「得虧她們有幾個隊員體力不太好,這招不能頻繁使用,不然以她們那種猛攻打法,還真沒幾支隊伍吃得消。」

  場上四名攻手同時擺出一副球給我就能得分的凶悍樣子往前衝,一時間還真不好判斷球到底會給到誰的手裡,因此當真希突然接到球快速扣下時,對面沒能觸碰到球,高專又一次將比分追平。

  「23:23,如果對面再得一分,她們就搶先拿到局點了。」美美子的手緊緊地和菜菜子的握在一起,她擔憂的眼神落到屹立在場邊的夏油傑身上,心裡默默祈禱著高專能贏下來。

  菜菜子感覺自己和美美子緊握著的手濕熱滾燙,不知道什麼時候冒出了一手心的汗。但她顧不上去擦,只是不停地念叨著:「一定會贏的,夏油大人帶的隊伍一定會贏的!」

  一網之隔,畑山也在跟隊友們囑咐道:「她們用出同時間多位置差進攻,看來也准備奮力一搏了,大家小心,看准了傳球的方向再行動。」

  「是!」

  接起真希的發球後,副攻手衝到二傳手的身邊起跳揮臂,騙到高專的攔網。球從副攻手的頭頂劃過,飛到了畑山的面前,畑山揮臂扣殺,球沿著對角線的位置穿過西宮桃的身邊壓著邊線落地。

  23:24,新山女子率先拿到局點。

  野薔薇用力拍了兩下手大吼一聲,「咬住別放棄!我們還有機會!」

  理子:「沒錯!大家加油!」

  真依喘著氣擦了把汗,「廢話,比賽都還沒結束呢,放棄什麼?」

  真希笑著伸長胳膊把圍成圈站著的大家用力抱著,「很好。一分而已,讓我們再追回來。」

  手握局點,但這輪發球的卻是新山女子的副攻手有花,自由人和另一名副攻手佐藤交換下場了。高專眾人摩拳擦掌,准備好好抓住這個機會把這一分扳回來呢。

  有花將球發出,高專再次使用同時間多位置差進攻,新山女子冷靜地看好真依傳球的方向,距離較近的畑山和副攻手快速到位攔網,津美紀見自己的扣球似乎無法突破兩人的攔網,便想改成吊球找機會。可兩人的攔網很強硬,球才剛脫離津美紀的指尖,很快就被兩人用力按下落在了地上。

  主裁判立刻吹響哨聲,同時手指向新山女子的半場,示意新山女子得分,贏得勝利。

  咚咚咚球落到地上彈跳的聲音,在新山女子的應援團高興慶祝的聲音中竟然如此清晰。高專眾人還保持著剛剛的動作,似乎無法想像比賽就這麼結束了。

  這也……太突然了。

  就在冰冷的空氣就要凝固在高專的半場時,夏油傑沉穩的聲音突然想起。

  「主裁判,剛剛對手在攔網時手臂觸碰到了球網,請求重新判定。」

  一石驚起千層浪,已經在慶祝勝利的新山女子以及他們的應援團,看台上的觀眾紛紛停下了手裡的動作安靜了下來,驚訝地看向場上突然提出重新判定要求的夏油傑。

  高中的競技比賽沒有挑戰環節,一切以裁判的判定為准,這一點夏油傑非常清楚。但他剛剛看得很清楚,新山女子的隊員在攔網時手臂的確觸碰到了球網。最重要的是,在他想辦法怎麼把一份爭取回來的時候,他注意到站在球網另一端的第二裁判看著球網緊皺著雙眉,那樣子似乎在糾結著什麼。

  第二裁判也看到了對面觸網的過程!

  他瞬間就猜到了對方皺眉的原因,這才大膽地向主裁判爭取改判。

  雖然高中競技不能挑戰裁判,但並不意味著判定出現了錯誤且幾名裁判間也存在意見分歧的情況下不能申請重新判定。

  而且,都已經到這種地步了,該爭取就爭取,就算被主裁出黃牌警告也沒事,反正這場比賽輸了她們就要回家了,還管什麼黃牌紅牌的。

  在夏油傑提出改判申請後,主裁判立刻看向第二裁判,而第二裁判猶豫了一下也走向了主裁判,兩人湊在一起小聲地商議了起來。

  本以為自己已經拿下比賽的新山女子,也收起了喜悅的表情。

  畑山確定自己攔網時手臂沒有碰到球網,她皺著眉朝剛才和她一起攔網的佐藤問道:「剛剛你有沒有感覺到自己的手有碰到球網?」

  佐藤表情茫然,「我……我也記不太清了。剛剛一心只想著把她們的球攔下來贏得勝利,根本沒注意到這些……」

  比賽的時候過於專注而沒發現自己受傷的情況也時有發生,因此佐藤的解釋倒也合理。不過這樣一來,就只能等兩位裁判商議出結果了。

  萬眾矚目下,兩位裁判表情嚴肅地討論了半天,終於,主裁判重新抬起頭坐好,並接過旁邊工作人員遞過來的麥克風,當著兩隊隊員以及所有觀眾的面宣布了重新判定的結果。

  「新山女子的隊員在攔網的過程中手臂先一步觸碰到了球網,攔網犯規,比分24:24,咒術高專發球。」

  現場一片振動,觀眾們都七嘴八舌地討論著改判的結果以及後續可能產生的影響。而新山女子監督的表情就很難看了,任誰已經把勝利都握在手裡了,卻因為對手的一個改判申請就白白送了回去,都會很不甘心。他當即就不滿地找主裁抗議,奈何抗議無效,比賽繼續。

  重新撿回一條小命的高專隊員們,被這坐過山車般的過程都整得手腳有些發軟了。

  真希好笑地扶著差點癱倒在地的理子,笑道:「站穩了,比賽還沒結束呢,可別一會腳軟得跳都跳不起來。」

  真依也在旁邊嘲諷理子心理素質太差。

  一聽到禪院姐妹的話,理子又來勁了。她扶著野薔薇的胳膊重新站直身體,揮動著手臂叫嚷道:「來吧!我感覺身體裡充滿了力量,再打十局都沒問題!」

  西宮桃蒼白著張臉抿著嘴角沒說話,真依翻了個白眼,「十局?你還真敢說。」

  另一邊,知道真相的覆蓋攻手佐藤天都塌了,耷拉著張臉差點就要哭出來。

  「抱歉,都怪我不小心觸網了!如果沒觸網的話,我們就已經贏下來了。」她聲音顫抖著給大家道歉。

  天內葉歌忙扶住她就要彎腰道歉的身子,輕聲道:「沒關系佐藤前輩,這不是你的錯。」

  畑山將手搭在佐藤肩膀上,冷冽的聲音比以往柔和了幾分,「失誤誰都會有,一分而已,我們再拿回來就是了。」

  雙方隊員重新回到場上按照輪轉站位站好,真依抱著球走到了發球區。

  她深吸了口氣,這才把球輕輕拋起擊出,對面接起一傳後迅速把球交到了畑山手裡。畑山避開攔網把球沿著大斜線擊出,和理子交換了站位的真希立刻彎腰把球救起。

  緊接著真希自接自扣,接完球後立刻從三米線外起跳,從後排發起進攻成功得分。

  25:24,高專實現反超了!

  「好呀!」枷場姐妹立刻激動地握拳喊了起來,喊完才覺得不好意思似的把手收了安靜坐好。

  新山女子接起真依的發球後,二傳手利用背傳拉開高專的攔網,把球給到在2號位附近的畑山。而原本在後排游離尋找機會的畑山,她迅速前衝並利用單腳的方式快速到位,錯開攔網的津美紀,將球徑直扣下。

  「很漂亮的背傳快攻,畑山突破高專攔截將比分追平!」

  「兩隊比分依舊咬得很死啊。而新山女子在經歷了改判的事件後,心態似乎並沒有收到太大的影響,依舊打得很冷靜。比分交叉來到25:25依舊沒能分出勝負,不知道哪支隊伍能抓住機會贏得最終的勝利呢?」

  這個答案,在場的所有人都在期待著。

  新山女子拿到發球權,畑山走到了發球區。

  比賽進行到第三局,她的發球依舊充滿了威脅性,西宮桃差一點就沒能接穩讓球飛出去了。

  「抱歉,球給得不好!」

  「沒關系,桃。」真依快速跑動調整站位,把球傳給了真希,真希起跳沿腰線扣殺,後排的畑山及時把球救起。

  在副攻手的起跳掩護下,二傳手菊池把球傳給了在4號位的天內葉歌。津美紀和真希迅速跟上攔網,天內葉歌快速掃了眼眼前的環境,手腕一轉把球從津美紀舉起的雙手和標志杆之間塞了進去,打出了一顆壓線落地的直線球。

  「我的天,這顆直線球扣得好漂亮!」

  「6號天內葉歌,她好像是二年級吧?」

  「沒錯,她還是二年級,明年還能在賽場上看到她。」

  「哇,這樣看來,明年的新山女子也不容小覷了。」

  隨著這顆直線球的落地,25:26情況反轉,新山女子獲得領先掌握了主動權。

  畑山繼續發球。

  接起發球後,真依連續兩次把球給到真希,但球要麼被對面給攔下了,要麼被後排隊員給防了起來。到這種關鍵時刻,真希這名在前排的得分大將收到了對手前所未有的關照,幾乎把她能得分的路線都限制死了。

  突然,真依感覺自己好像被什麼東西盯上了,後背仿佛能感受到拿到實質性的灼熱目光。

  她抬頭看著頭頂漸漸落下的排球緊抿著嘴角。

  知道了知道了,知道你很想要球了。

  她輕輕吐了口氣,心裡做出了決定。

  那我就再相信你一次吧,你最好給我得分別浪費了這次機會。

  真依手腕一抖,背傳將球給到了從2號位後排起跳的野薔薇面前。

  「右邊,快攔住她!」新山女子快速做出反應,天內葉歌和接應迅速斜著撲了過去,試圖將球攔截。

  你們別想攔住我!野薔薇心裡高喊著用力揮動手臂將球扣下。

  球從兩名攔網手的頭頂飛了過去,在全場的注視下一路向後直至落地。

  站在新山女子半場後面的兩名司線員凝神細看後,齊齊將手中的旗子揚起,「Out!」


第183章 -

  這次是真的結束了。

  在球落地的那一刻,全場每個人都清楚地意識到了這點。

  看台上,枷場姐妹很安靜,似乎不敢相信比賽就這麼結束了,她們敬愛的夏油大人所帶領的隊伍就這樣打道回府了。

  菜菜子咬著下嘴唇忍了半晌,干脆站起來轉身就往外面快步走了出去,美美子立刻追了上去。

  賽琳娜看著兩人走遠的身影也站了起來,對著身後的隊友們說道:「走吧,我們也該下去熱身了。」

  新山還遺憾於高專和新山女子打成難舍難分,最後竟然是這麼個結果,嘴裡一直念叨著「怎麼就輸了呢?」

  聽到這句話,賽琳娜突然停下腳步,緊跟在後面的新山一時不察撞到了她的後背,疼得捂著額頭直吸氣。

  「賽琳娜,好端端的你干嘛突然停下來?」

  「你們還記得預選賽的時候,高專和我們的比賽情況嗎?」她問道。

  石井苦笑道:「當然記得,當時她們可難纏了。」

  賽琳娜:「當時對我們來說還只是難纏的對手,才過了一個多月,她們就已經成長到如今這種程度了。」

  因為常年出戰全國大賽,緋椿和新山女子也交過手,自然清楚這支隊伍的實力,可就是這麼強悍的一支隊伍,高專竟然能和她們五五開……

  新山也收斂起了臉上的表情,認真道:「是呀,這個我們輕松澆灌培養起來的對手,成長速度太讓人吃驚了。不過,有一個這樣的對手才有意思嘛。」

  野薔薇很安靜,代表著比賽結束的哨聲吹響後她一直低頭看著自己扣球的右手不說話,列隊和新山女子握手時也一樣。

  把從對手口裡聽到「你們很強」的贊賞拋在腦後,真希走到野薔薇身邊攬著她的肩膀安慰似的拍了拍,「別放在心上。」

  比賽輸了,感性的理子當場紅了眼眶,但她看到眼前沉默的野薔薇,還是把即將奪眶而出的眼淚給用力憋了回去,抖著嘴唇想著怎麼安慰她。

  一直緊抿著嘴角安靜站在旁邊的真依,她抬手揉了一把理子的腦袋,眼底難得的溫柔讓理子再也忍不住抱住她哇哇大哭,其他人被理子突然響起的響亮哭聲嚇了一跳,紛紛看過來的同時也被理子的哭聲感染著紅了眼眶。

  真依無奈地嘆著氣,任由理子把自己抱成個粽子,然後視線轉向野薔薇,眼底的神色起起伏伏後還是化作一句,「別想了,那顆球不是你的錯。」

  「那是誰的錯,你的嗎?」一直沉默的野薔薇開口問道,聲音裡沒有了平日裡的活力,多了幾分冷厲。

  三輪霞和津美紀感受到氣氛的微妙,剛想開口勸誡,就聽見野薔薇繼續說道:「你是二傳手,那個時候你是相信我才會選擇把球給我的。肩負著信任,我卻沒能把球壓下來扣出界輸掉了比賽,怎麼不是我的問題?」

  好心安慰卻被反懟了一句,真依輸掉比賽的不甘也湧了上來,當即皺著眉冷言道:「既然你要自責,那沒誰攔你,隨便!」

  夏油傑剛和裁判交代完工作走回來,就被硝子拍著胳膊抬下巴示意他往學生們那邊看,眼看學生們就要吵起來了,他抬腳剛要往那邊走,就聽見野薔薇冷靜地繼續說道:

  「我只是承認我的問題,並沒有自暴自棄。抱歉,最後那顆球確實是我著急了。」

  三輪霞忙道:「沒關系,這樣的失誤誰都會有。」硬要算下來的話,今天因為自己的失誤丟掉的分也不少呢……

  理子也跟著暗淡了眼眸。

  其實她早就感覺出來了,越是到後面的比賽,遇到的對手越強大,賽場上她的發揮空間就越小。她的隊友們都太出色了,對比之下就顯得她在場上貢獻的價值很低。

  敏銳地感受到大家的情緒更低了,真依挑眉瞪著野薔薇,「有意思嗎?」

  野薔薇搖了搖頭,「我的意思是,最後一分確實是我的失誤,比賽因為它輸掉了是不爭的事實,不過,我不會就此善罷甘休。」

  「我啊,最討厭輸了,從我手裡輸掉的比賽,後面我都會打回來得。一場不夠的話那就兩場、三場,直到打進春高,直到殺進最後的決賽!我,不會再輸了。」

  她的話讓大伙都怔在原地,可心底卻沒由來的一陣激蕩,控制不住地想要回應她的宣言。

  和她最要好最感性的理子是最先響應的,她一把抹掉眼淚喊道:「沒錯!春高的時候,我們要一場又一場地贏下來,直到最後!」

  真依看著氣氛驟變的現場,又看了看緊握手心仿佛把全世界抓在手裡的野薔薇,忍不住垂眸嘀咕道:「白痴。」

  真希笑著看了她一眼,手掌輕輕落在了她的頭頂,學著她剛才安慰理子那樣輕輕揉了一下,笑道:「辛苦了。」

  自從從禪院家出來後就沒被人揉過腦袋的真依僵硬在原地,等她反應過來後立馬甩開真希的手,紅著臉喊道:「你干嘛?」

  真希把被甩開的手插在腰上,笑道:「安慰和感謝本場比賽的最辛苦的人,以及……我的妹妹。」

  真依:……這家伙!

  一場失敗後可能發生的爭吵,就這麼被悄無聲息地化解。

  硝子看著氣氛重新輕松起來的女生們,感嘆道:「你有一群很懂事的學生們。」

  夏油傑笑道:「嗯,她們都很努力很出色。下次,我會竭盡全力帶她們走得更遠的。」

  雖然賽後做好了心理准備並發誓要在春高一雪前恥,可當眾人收拾好東西准備離場時,看台上的觀眾們送給她們熱烈的掌聲,還是讓女生們愣在原地心情復雜。

  「為什麼輸了還有這麼多人給我們鼓掌?」一直都是好好念書的好學生的津美紀,一直對這種行為感到好奇。

  緩了會恢復點力氣的西宮桃終於願意開口說話了,「他們不是自己說了嗎,感謝我們貢獻了一場這麼精彩的比賽。」

  她停頓了會,小聲道:「其實……我覺得我們不比她們差多少。」

  這個她們,指的自然是新山女子。

  踏出體育館,廣闊的天空躍然眼前。晴朗天空萬裡無雲,澄藍得像片倒掛著的海水。

  野薔薇停在陰影和陽光的交界處,大喊道:「好熱呀!」

  話剛說完,一聲響亮的咕嚕聲就從她的肚子裡傳了出來,後面的真依和理子立刻笑了起來,不過一個是譏笑,另一個是爽朗的大笑。

  她們的笑聲還沒消失,緊跟著又是幾聲響雷似的咕嚕,不過這次幾個聲音靠得比較近,聽不出到底是從誰的肚子裡傳出來的。

  真依和理子的笑聲頓時止住了,換成野薔薇扭頭看著她倆嘲笑道:「還笑我呢,你們還不是一樣哈哈哈!」

  真依紅了臉,也不知是羞的還是氣的。她狠狠地瞪了一眼野薔薇,咬著後槽牙道:「又……不是我的肚子響了。」

  野薔薇:「你猶豫什麼?」

  「關你什麼事?」

  「你們怎麼又吵起來了……」

  最後成功讓她們安靜下來的,還是越來越響的肚子。劇烈的運功過後,體力大量消耗的身體持續不斷地向自己的主人傳遞著自己能量消耗過大急需補充的信號。

  夏油傑背著個碩大的單肩包走上來,對著大家笑道:「走吧,我們去吃飯。」

  「夏油老師請我們吃嗎?」理子激動地問道。

  夏油傑微笑著點頭。

  真希:「我們這麼多人呢,老師你不怕我們把你的錢包吃空嗎?」

  夏油傑依舊自信心十足地笑著,「放心吧,出發來這裡之前,我特地從悟那要了一大筆經費,足夠你們好好地吃一頓了。」

  「什麼!五條老師給了活動經費?」野薔薇活了過來,當場擼起休息蹲在地上,擺出了百米賽跑的起跑姿勢,「去哪裡,夏油老師你直接說吧。」

  真依熟練地嘲諷道:「怎麼,你打算跑過去?我們坐在車上看著你追著車跑在後面,這畫面似乎挺不錯的,那一會就拜托你千萬別上車哦。」

  理子:「好像……挺有意思的!」

  三輪霞:「理子,你就別湊熱鬧了!」

  笑聲重新響了起來。至於這筆經費最初的用處,已經沒有人去糾結這個問題了。

  最終在硝子的推薦下,眾人就近走進了一家店鋪,然後點了滿滿一大桌子的食物,其中肉食占了大多數。劇烈運動後,身體內熔斷的肌肉需要豐富的肉質蛋白來補充,這時候就需要大口地吃肉。

  飯桌上,大家剛開始還互相插科打諢地笑著、鬧著,可漸漸地,大家都安靜了下來,只是沉默地一口接一口地啃咬吞噬著食物。

  飢餓,身體的每個細胞都在訴說著自己的飢餓,迫切地想要盡快得到能量的補充。

  但這不僅僅是身體的飢餓,還是隱藏在心底最深處的渴望沒有得到滿足後所引發的強烈的、讓人無法忽視的飢餓。後者無法用食物填滿,只能用勝利澆灌。

  此時,距離高專女排收獲下一場勝利,還有11天。


第184章 -

  不知道是不是受了虎杖那家伙的影響,伏黑一整個上午都心不在焉的,完全沒辦法專心在練習上。

  後來就連五條悟都看出了他的異樣,他還賤兮兮地問伏黑昨晚是不是沒睡好,要不要換個地方補會覺,比如說今年IH的主辦地三重縣。

  這麼沒正行的監督,伏黑都不想理他,默默躲開眾人到了一個安靜的角落自己練著。

  他確實在想著女生們的比賽,更確切來說,他希望女生們能贏,繼續高歌猛進。

  津美紀這段時間……很開心。

  不僅僅是津美紀,這幾個月以來,大家在棒球還有排球這兩項運動上,好像都玩得挺開心的。

  各種稀奇古怪的詛咒和詛咒師少了,不用再以命相搏,同行的伙伴也不會上一秒還和你有說有笑,下一秒就身首異處、死狀慘烈。

  大家在一起,只是單純地追逐著一顆球,為了一場勝利而努力著。有了精彩的操作就喝彩叫好,打得太爛就直接開噴嘲笑,這種洋溢著青春的熱血與激情的普通高中生生活,挺好的。

  伏黑捏著條毛巾還在一下接一下地練著空揮,遠遠的就聽見虎杖的哀嚎聲從不遠處傳來。

  他當即心頭一緊,一陣不好的預感湧上心頭。

  一分鐘後,他不好的預感應驗了。

  五條悟收到了夏油傑發過來的反饋消息,女生們在八進四的淘汰賽中輸給了新山女子,無緣後續的比賽。

  得知這個消息後,一群小伙子們徹底沒了練習的心思,立刻圍在一起點開IH的直播官網,找到女生們的那場比賽信息,把計分表來來回回看了好幾遍,中途虎杖還騷擾野薔薇一臉發了好幾條詢問短信呢。

  計分表只是一板一眼地記錄下每支隊伍的發球、換人及得分情況,但一些更細節的內容卻無從得知。局點改判的驚險時刻,還是本來就心情不好又被虎杖吵得不耐煩的野薔薇直接打電話過來用吵架似的語氣告訴大家的。

  大家感嘆著女生們比賽的不易同時,也清楚地意識到能闖進全國大賽的隊伍到底有多強,必須每時每刻都全力以赴才行。就像他們,下一場比賽的對手在最近幾年的比賽中拿到過八強的好成績,明天還不知道這個明光學院到底會給他們帶來什麼驚喜呢。

  傷感完女生們的失利,太陽也差不多爬到頭頂正方上的位置,五條悟見不少人都沒心思訓練,干脆讓大家散了去吃飯。

  高專眾人到時,很早就起來練習的青道也剛好結束上午的訓練集體到餐廳吃飯,澤村一眼就看到了虎杖,揮著胳膊站起來喊了句:「虎杖,goodafternoon!」

  虎杖笑著也回了句「Goodafternoon」。

  兩支隊伍打過一場正賽、一場練習賽,彼此間也算熟人了,大家就干脆挨著坐在一起,時不時地互相聊上幾句。

  在高專眾人坐下後,澤村抱著盤子吧嗒吧嗒地跑了過來,和虎杖他們坐到了一起。

  自從上次的敲門詛咒事件後,虎杖一行人在澤村眼裡就和高人、魔法師等畫上了等號,如今看他們吃飯都覺得高深莫測,尤其是他看狗卷的眼神,生怕別人不知道有異常似的。

  也是,換做誰一夕間相信了十幾年的科學被推翻,告訴他這個世界上還有詛咒、咒力這等超乎常理的事物存在,都需要一段時間來消化。

  狗卷被他過分灼熱的眼神直勾勾盯著,如芒在背,飯都吃不香了。

  他無奈地看著澤村,「海帶。」

  這只是句很平常的詢問,誰知下一秒,對面的澤村緊跟著也來了句「海帶!」還是活力、聲量加倍的那種。

  狗卷奇怪地看了他一眼,「金槍魚?」

  澤村表情神秘地點點頭,「鱈魚子!」

  狗卷皺起了眉,「大芥?」

  澤村立刻道:「腌梅!」

  御幸驚訝地問倉持,「澤村他聽得懂咒術高專那個修閉口禪的意思?」

  倉持眼皮瘋狂跳了跳,「我哪知道!」他覺得真實情況肯定不是這樣的。

  澤村那個笨蛋,都叮囑過他在外面要小心別暴露那個秘密了!

  降谷小聲念道:「我喜歡蟹肉芙蓉蛋。」

  旁邊的小湊春市哭笑不得道:「降谷,他們應該不是在討論喜歡的事物。」

  高專眾人和青道一樣迷茫。

  要知道,在此之間,整個高專也就乙骨和伏黑聽得懂狗卷各式飯團餡料組合裡的意思。可就算是他們,也只能做到用正常的語言和狗卷溝通,沒一個能像澤村這樣用正經的『狗卷語』和他對答如流的。

  虎杖驚訝得嘴張成了一個大大的鵝蛋形狀,他朝旁邊的伏黑問道:「伏黑伏黑,你快幫我翻譯翻譯,他們在說什麼?」

  伏黑的眉心從剛剛澤村的第一個餡料吐出來開始,就一直死死地皺著。

  他表情嚴肅地又將剛才兩人的對話回想了一遍,這才開口跟虎杖解釋道:「狗卷前輩的第一局海帶應該不用解釋,你們都知道是打招呼的意思了。第二句金槍魚是在詢問澤村話裡的意思。」

  「唉,狗卷前輩也聽不懂澤村說的『狗卷語』嗎?」

  狗卷語?什麼亂七八糟的。伏黑無語。

  「伏黑你別停啊,快繼續說!」

  「大芥和前面的金槍魚都是表示詢問的意思,不過這局似乎是狗卷前輩單純聽不懂澤村的意思,所以在問他為什麼要學他用飯團餡料說話罷了。」

  背靠背坐在虎杖身後那張桌的乙骨也遺憾地搖頭道:「抱歉,我也讀不懂澤村的意思。」

  兩位狗卷語十級學者都聽不懂,就連狗卷這位狗卷語創始人都不懂澤村話裡的意思,虎杖干脆直接問當事人,「澤村,你剛剛說的都是什麼意思呀?」

  澤村看向他驚訝道:「當然是在討論各自喜歡吃的飯團呀!」

  在一眾人被他理所當然的回答燒掉大腦的幾秒鐘時間裡,他笑容燦爛地繼續解釋道:「我和狗卷前輩還挺有緣的,都喜歡吃海帶口味的飯團呢!」

  「雖然金槍魚也很好吃,但我更喜歡鱈魚子!顆粒飽滿又帶著海洋微鹹的味道,超棒!」

  「然後大芥的味道我不太喜歡,我覺得腌梅口味的很不錯,強烈推薦你們試試!和梅干茶泡飯完全不一樣的感覺!」

  聽完澤村傾情推薦,*眾人的腦子就像漂浮在空氣中,思緒亂飛根本不受自己的控制。

  虧他們剛剛還以為他是聽懂了狗卷的意思才湊上去交流的,合著鬧了半天,這兩人完全是雞同鴨講啊!

  金丸抽著嘴角一言難盡,「澤村那個笨蛋,說到食物的時候描繪的倒繪聲繪色的,可怎麼每次一考試他的語文還是那麼……」

  因為心軟、刀子嘴豆腐心,金丸經常被拜托幫澤村和降谷這兩個笨蛋補習功課,每次補習完他都被折磨得身心俱疲,得緩好久。如今聽著澤村剛才那番流暢又吸引人的食物描述,他差點沒忍住留下老媽子感動的熱淚來。

  倉持可一點也沒感受到同宿舍笨蛋後輩有什麼值得稱贊的點,他現在只想把那個笨蛋抓回去,好好地用各式格鬥術招呼他。

  「澤村,你趕緊給我回來!」他黑著臉喊道。別給我丟人現眼了!

  像敏銳的小動物察覺到了前輩身上源源不斷冒出來的危險氣息,澤村緊張的貓眼立馬冒了出來。

  可即便是這樣,端起盤子臨走前,他還不忘對著狗卷說了句「木魚花」。這句話不用解釋,大家都猜得出是再見的意思。

  狗卷啞然失笑,打破自己的用語習慣,也回了句「木魚花」。

  安靜和另外兩名一年級生坐在一起的奧村,喉嚨裡發出幾聲狼崽似的呼嚕聲,砰的開啟了憤怒的『燃氣灶』。

  澤村前輩他……太失禮了!

  8月15日,甲子園三回戰高專的第二場比賽現場。因為高專的比賽又是今天的最後一場,前面陸續趕來現場看比賽的觀眾已經累積到最大數量,將能容納下五萬名觀眾的看台坐得滿滿當當。

  高專和明光學院的比賽,還是有不少觀眾期待的。

  一是明光學院也算是老牌強隊,本就擁有不錯的觀眾基礎;二是這段時間高專這支陌生的隊伍,通過首站的精彩表現以及各種抓眼球的照片、視頻在網絡上瘋狂傳播,越來越多的人了解到這支初出場就闖進甲子園、擁有熊貓應援、組建了一支自來水粉絲應援團、監督和選手們都很帥氣的神奇隊伍。

  如今的高專,在網絡上可是擁有超高的人氣和討論度,甚至有不少迷妹打聽高專的入學條件是什麼、難不難等。可以說,當初高層同意組建棒球部的願望,已經完美地實現了,想必明年高專應該不缺生源了吧?

  「熊貓呢?熊貓在哪?」

  不僅是觀眾,就連對手也不例外,同樣拜倒在熊貓前輩活力四射的魅力之下,等待熱身的時間一直伸長了脖子試圖從人群中找出心心念念的會跳應援舞的熊貓來。

  明光學院的隊長實在看不下去,瞄准找熊貓那人的屁股就踹了過去,「你給我好好熱身!我告訴你,一會你要是站在投手丘上也心不在焉的,你就死定了!」


第185章 拳頭硬了

  八強誕生後需要重新抽簽落位,決定後面幾場比賽的半場和對手,運氣好壞全看各隊主將的手氣。

  今天的前三場比賽已經抽完了,甚至有兩個倒霉蛋剛好抽到了同一組,已經面色凝重地回去各自准備了。高專和明光學院的比賽打完,勝者同樣會當場抽出落位情況。

  虎杖在出發來球場前,還看著比賽分組表愣了好一會神呢。

  前天,青道在和強敵西邦的比賽中2:1險勝挺進16強,明天他們將繼續迎戰以高機動性聞名的白龍高中,如果這場硬戰又贏下來的話,打進八強的青道抽簽,不知道會不會抽到和高專一組呢?

  虎杖一想到兩支來自東京賽區的隊伍在甲子園賽場上打內戰就忍不住想笑,尤其是想到澤村他肯定會糾結地撐著貓貓眼板著臉,站在投手丘上表情嚴肅地用投球想把自己解決掉,虎杖就開始期待起這個畫面來了。

  當然,來球場的路上當他把這個猜想告訴伏黑時,毫不意外地收獲了伏黑的一記難以理喻的白眼。

  用伏黑的話來說就是「你的腦袋到底損壞成什麼樣子,才會期待和一支兩度戰勝我們的隊伍在准准決賽相遇?」

  當虎杖不服氣地把他的想法同步給其他人後,他收獲了更多一言難盡的眼神和大家欲言又止的糾結,就連順平都拋棄了他,只有東堂和五條悟肯定他的想法。

  不過,這算不上什麼好消息。

  東堂還想著和心愛的摯友重振制霸甲子園的夢想,盡管虎杖已經無數次帶著痛苦面具告訴他,他們初中還不認識,更沒有一起打過球。可惜,這些不存在的記憶就像刻在東堂的腦子裡,根本抹除不了。

  至於五條悟……不說也罷。虎杖如今對敬愛的五條老師的濾鏡已經被打薄了不少,知道他這位老師有時候還挺……不靠譜的。

  當然,這是站在老師的角度來評價的,單純從戰力來看,五條老師還是無敵的!不管是哪方面。

  無敵的五條老師賽前對隊員們最後的叮囑,就只有短短的一句話:

  「打爆他們!」

  話已經說完,大家還愣了一會,乙骨茫然道:「就……這樣,沒其他的了嗎,老師?」

  五條悟眨巴著墨鏡後的一雙水汪汪的藍眼睛,很疑惑,「還要叮囑什麼嗎?」

  「對面ACE的招牌滑球,小心四棒的長距離拉打,還有二棒的盜壘,這些昨天不是仔仔細細跟你們說清楚了嗎,還要叮囑什麼?」

  加茂舉手問道:「那麼監督,開局我們該抓投手的什麼球來打呢?這一點還請您明示。」

  五條驚訝道:「當然是什麼球好打就打什麼球。你們連自己能打中哪顆球都沒信心嗎?唉∼∼」

  那一聲拖長尾音誇張的唉,簡直在挑戰人的理智。

  眾人:……拳頭硬了!

  伏黑渾身散發著黑氣,恨不得下克上當場不禮貌地將某人胖揍一頓。

  ……這家伙!以前至少還會裝樣子說幾句,最近是越來越懶根本不想裝了,這像是一名負責人的監督該有的樣子嗎?

  他想到了昨晚練習回來時,在酒店樓梯間遇到的提著大袋小袋明顯是從外面shopping回來笑得樂開了花的某位老師。

  要不,晚上悄悄潛入他的房間,把他買的那些伴手禮全部丟掉吧?

  很好,就這麼辦吧!

  長著張好學生臉的伏黑迅速做好了大逆不道的打算。

  今天的高專依舊老師『諄諄教導』,學生們『尊師重道』,好一派和睦有愛的氛圍呢∼

  在監督擺爛,隊員們黑臉的情況下,比賽正式開打。抽到先攻的是高專。

  虎杖穿好護具後拿著球棒站在選手席前揮了幾下大棒,感覺熟悉的力量又充盈了身體裡的每一塊肌肉。

  應援席上的自來水應援團,在熊貓前輩的帶領下熟練又響亮地給場上的狗卷加油。

  說到應援團不得不提到的一點就是,首戰獲勝後,當天的《熱鬥甲子園》節目組就動作迅速地采訪了高專,除了場上發揮出色的選手、樣貌出眾的五條監督外,鏡頭最長的當屬明明沒上場,卻存在感比每一名選手甚至比伏黑這個投手還強的熊貓了。

  接近一百屆甲子園比賽,出現過不少風格迥異的應援,但像高專那樣讓只接近兩米、動作還活靈活現與真人無異的熊貓站在應援席的最前排,還是很少見的。

  畢竟三伏天,現場三十多度的酷暑高溫,就連場上的選手都經常中暑不適,更別說想不開穿著厚重悶熱的毛線玩偶站在大太陽底下了。

  熊貓新奇的打扮,再加上大眾對黑白熊貓抑制不住的喜愛,這讓熊貓前輩成了《熱鬥甲子園》節目的寵兒,在場上揮灑汗水獲得勝利的正選隊員們倒被攝像拋諸腦後,主持人還一直哄著熊貓前輩,試圖讓他把頭套摘下來看看到底是哪位勇士在大夏天裡扮熊貓呢,嚇得熊貓前輩慌忙逃竄,再也不敢輕易出現在鏡頭裡了。

  幸好熊貓前輩當天逃得夠快,不然這只接近兩米高的熊貓裡頭根本沒藏人的秘密,說不定就要被節目組拍下來,成為往後甲子園裡最著名的靈異事件了。

  廢話不多說,讓我們再把注意力拉回到現場的比賽中。

  狗卷看了一球後打出了游擊手方向的地滾球,被游擊手動作流暢地撿起完成封殺。

  後面的機械丸和東堂也接連打出了外野的高飛球,被接殺出局。在打擊等待區等著准備上場的虎杖遺憾地轉身回去,脫下打者的護具換上更厚重的捕手裝備。

  乙骨回憶著剛才明光學院的投手用過的球種,「他那顆滑球轉速挺高的,就連東堂也沒能打好。」

  「能打進十六強的隊伍,不會差到哪去。」伏黑戴上帽子,建議道:「果然還是選直球來打更合適。」

  「嗯,我們後面試試吧。」

  十幾米外的明光學院選手席裡,剛從投手丘上下來的ACE羽生看著全體高專隊員們,尤其是投手丘上白的快發光的伏黑,咋舌道:「別的隊一個賽一個的黑,高專的人怎麼都這麼白呀?尤其是他們的ACE,就跟平時不曬太陽一樣,他真的是打棒球的嗎?」

  下位打線的隊友笑道:「羽生,你沒看新聞呀?」

  「什麼新聞?」

  那名隊友指了指場上的高專隊員們,解釋道:「他們呀,是排球和棒球一起打的,一年中有一段時間都是蹲在曬不到太陽的室內體育館沒日沒夜的練習,自然和我們這些除了下雨天都跑在室外練習場上的要白了。」

  「唉,對了對了,他們前段時間在東京的IH預選賽上,排球還打進了八強呢!哦,那個IH預選賽的八強,你就把它當成夏季大會地方上的八強就行了。」

  羽生側目:「哇!這麼厲害!真的有人能做到同時在兩個項目上都做得這麼厲害嗎?」

  「喏,現在你眼前不就有一支這麼變態的隊伍了嗎。」

  場上,在封殺一棒後,二棒打者巧妙地打出一支落點在游擊手、左外野手和中外野手之間三不管地帶的安打。

  二棒打者是賽前五條悟強調過的需要小心的選手,本屆大會已經打完的兩場比賽,他貢獻了三次盜壘,上場比賽更是因為他的關鍵性盜壘,在第九局為隊友創造了很好的得分機會,逆轉對手拿下比賽。

  抓盜壘的練習,平時高專拿著狗卷練了不少,如今倒也不慌。

  伏黑背對著一壘的跑者站著,他側目用眼角余光掃了眼跑者,然後突然轉身朝一壘飛速扔出牽制球。跑者嚇了一跳,忙轉身撲回壘包,緊接著東堂握著球的手套就拍在了他的肩膀上。

  因為自己的回壘和東堂的觸殺幾乎是同時落下,跑者第一時間還不敢確定自己是否出局,趕忙抱著壘包抬頭看向一壘裁判。一壘裁判將雙臂張開示意safe,讓跑者的心又放回了肚子。

  好快的牽制!

  跑者感嘆著爬起來,再次挪動著腳步遠離壘包,小心地試探著伏黑的反應,伺機盜壘。

  伏黑又像剛才那樣看了眼跑者,藏在手套裡的手調整成四縫線直球的握法,然後快速將球投出。

  「盜壘!」一壘上立刻響起了東堂提示盜壘的聲音。

  啪!

  觀眾們只覺得眼前一道白光飛過,下一秒,球就從位於本壘的虎杖手裡射出,直直地飛向補位到二壘的狗卷手中。

  虎杖和伏黑早就猜到了跑者會動,故意投了一顆外角的壞球躲開打者的觸擊,然後用最快的速度將球傳給二壘。

  快,好快!

  跑者看著已經拿著球在二壘守株待兔的狗卷趕忙剎住腳步,不敢輕易撞上去。他左右躲閃著試探著想繞過狗卷去撲他身後的壘包,可狗卷就這麼站在那將壘包擋得嚴嚴實實的。跑者後退幾步思考著該怎麼辦,可身後也有腳步聲在朝他逼近。

  是前進和狗卷形成夾殺之勢的東堂,至於伏黑已經補位到一壘了。

  該死,被堵在這了!

  跑者心裡大罵一聲,咬牙彎腰朝狗卷的側邊跑,被狗卷伸長胳膊拍在了後背上,完成觸殺。

  在本壘等待著結果的虎杖咧著一口小白牙笑著朝伏黑比了個耶,「好呀!兩出局!」

  伏黑冷著臉瞥了他一眼走回投手丘,然後背過身去收手握拳,只有食指和小拇指豎起衝隊友們喊道:「兩出局!」

  比錯出局手勢的虎杖:……

悠于 2025-5-10 14:07

第186章 外號小能手虎杖君

  像明光學院這種多次出戰甲子園,又頻繁打進地方大會八強的強隊,大賽經驗豐富,正選隊員們一個個又都是經過千挑百選從隊友中殺出來的,各方面基礎都非常扎實,幾局打完,高專雖有安打,卻一直沒辦法突破得分。

  在雙方經歷了四局的攻防後,第五局,打破僵局的一分出現了。

  不過,得分的不是高專,而是對手明光。

  第五局下半,四棒打者選中了伏黑的直球用力將球敲到右外野一口氣上到二壘,緊接著五棒用一支出色的短打觸擊將跑者送入三壘。

  一出局三壘的情況下,高專小心對手的搶分觸擊,而打者卻巧妙地抓住了他們的心思,意外地從好球率不錯的伏黑手裡選到四壞球上壘。

  一出局一三壘,明光學院的監督換下原本的七棒派上代打,顯然是打算抓住這次的機會一舉得分。

  二年級的代打棒子揮得特別勤快也特別豪邁有氣勢,就是准頭稍微差了點,上來就直接兩下揮空送了伏黑兩顆好球數。

  明光學院的監督黑著臉在選手席門口快速比劃著手勢,代打被自家監督的黑臉一瞪,總算冷靜了下來,仔細和伏黑纏了兩球,最終打出中外野方向的高飛球被接殺出局,而三壘的跑者也借機重回本壘拿到第一分。

  在隨後的八棒打者被伏黑三振後,明光學院本局的進攻止步於此,高專沒讓他們繼續得分。

  換場10分鐘場地整備休息後的第六局,上來的首棒打者乙骨打出了中外野方向的二壘安打。緊跟著,六棒的秤金次把球打到了三壘手的正面,沒有給乙骨推進的機會,而他本壘也在明光快速又准確的守備中被封殺出局。

  自打覺醒後越來越敢打的伏黑,這輪打席也很積極的揮棒。不過他的運氣差了點,打出了二壘手後方的小高飛球被接殺出局。

  隨著加茂也打出游擊手方向的滾地球被封殺出局,高專又一次鎩羽而歸。

  「羽生,你怎麼樣了,還能堅持嗎?」明光的捕手看著流汗比以往都多的搭檔,不由皺著眉關心道。

  羽生坐下來擦了擦臉上的汗,笑道:「高專的打線確實厲害,不過,我會堅持投完的。而且,看著對面看台的熊貓,不知道為什麼,我感覺活力滿滿的呢!」

  捕手一陣無語,「熊貓是給對面加油的,又不是給你。」

  羽生:「有什麼關系,反正他站在那我也能看。啊,熊貓真的好可愛!這麼大的一只熊貓,感覺我整個人都能埋進去呢!」

  捕手:……

  「羽生,別逞強。」給場上的打者打完暗號後,明光的監督就回頭衝他說道:「松永在牛棚裡隨時准備著呢,你只要把你最棒的投球投出來就行了。」

  羽生微笑點頭,「是是是,我一定按照您的吩咐來做!」

  第七局上半,高專的進攻半局。目前比分依舊是0:1,高專落後一分。

  「新田,加油啊!」

  「看清楚了再打,別著急!」

  「你一定沒問題的,上吧!」

  這輪的打序是從還沒安打的九棒新田開始的,他才剛站上打擊區,虎杖他們就扯著嗓子一聲又一聲地給他加起油來。

  感受著從隊友們的加油聲中獲得的能量,新田表情嚴肅地將球棒舉起惡狠狠地盯著投手,看得羽生莫名其妙滿頭問號。

  高專的打擊都這麼專業了嗎?不僅要從實力上碾壓對手,就連眼神都不放過?

  「界外!」現場解說激昂的聲音中帶著點遺憾,「這顆球的落點差一點點就落到了界內了,很可惜,打者重新跑了回來。」

  已經躥出老遠的新田不得不轉頭回來,選手席裡虎杖抱頭哀嚎,嫌他吵的伏黑黑著臉當即給了他一個暴栗。

  「兩好球兩壞球,球數稍微對明光更有利,就看明光的投捕怎麼配球了。」

  「外角的滑球,打者沒有出手,ball!這一球打者選得好呀!這樣一來就兩好三壞滿球數了,留給雙方的機會都是均等的。」

  羽生的表情看上去有點不高興,他本想用這顆球把打者解決掉的,沒想到球沒落在好球帶內。果然是投得太辛苦,控球已經有點穩不住了嗎?

  捕手看出他表情的異樣,拍著手套打出熟悉的手勢安撫他。

  羽生緊抿著唇角輕輕點了下頭,同意了捕手給出了配球,打算用直球來和新田決勝負。

  新田和他纏了這麼多顆球,直球的球路看得非常清楚,在球飛來的一瞬間,他立即出手敲了出去,砰的一聲,球從游擊手的手邊穿了過去,滾到了左外野,新田安打上壘!

  終於為隊伍做出貢獻的新田,腳踩著一壘壘包笑得可開心了,兩排大白牙锃亮锃亮的。看台上的熊貓也立刻招呼著自來水應援團給他奏響了安打的音樂,排面十足。

  「狗卷前輩,輪到你了,加油衝!」

  「閃電飛毛腿,來一發像你的速度一樣快的飛毛腿導彈吧!」

  伏黑眉心皺得能夾死一只蚊子,他無語地看向虎杖:「你這是什麼形容詞?而且……為什麼你剛才的比喻和澤村那些稀奇古怪的比喻那麼像?」

  虎杖沒有收斂,反而叉著腰驕傲了起來,「哈哈哈!沒錯,這是我學習澤村給狗卷前輩想出來的稱號呢,閃電飛毛腿的安打叫飛毛腿導彈,你覺得怎麼樣?是不是很帥很酷!」

  回應虎杖的是伏黑以及其他人震耳欲聾的沉默。

  你學誰不好,學澤村?他給隊友們起的那些外號是能輕易學習的嗎?

  伏黑痛心疾首。完了,虎杖的審美已經徹底完了。

  被隊友們嫌棄,甚至連東堂都覺得不夠霸氣的稱號,狗卷本人卻接受良好,還笑著衝虎杖揮了揮手呢。

  不過,狗卷是個能陪著五條悟胡鬧穿裙子的人,能正經到哪裡去?接受良好也……正常。

  狗卷一上去就在五條悟的指揮下擺出了觸擊的姿勢,看起來似乎想要犧牲推進。

  明光仔細分析過高專在地方大會上的比賽錄像,鑒於狗卷有過安全觸擊的先例,因此他們的內野紛紛嚴陣以待,隨時准備抓觸擊甚至是找機會抓雙殺。

  但結果顯然讓他們失望了。

  在羽生把手臂抬起准備把球投過來的同時,橫握著球棒的狗卷快速將球棒舉了起來,然後把那顆投向外角的直球給敲了出去。

  狗卷舉棒的同時,一壘的新田拔腿朝二壘衝了過去,敲向一二壘間的球從他的腳邊滾過,還差點撞上了他的小腿呢。

  明光大驚,右外野手臉上跑上前來接球,新田順利進壘,狗卷也安全上壘,無人出局一二壘!

  占據了這麼大的優勢,擺出長打姿勢的機械丸在五條悟的指揮下快速改換成觸擊的姿勢,輕松完成推進工作,讓隊友們送入了二壘和三壘得分圈。

  鑒於虎杖給大家起的外號都太奇怪,東堂在上場前還特地囑咐過虎杖,就喊他「愛之武士」,意為自己會像武士一樣一直守護在小高田身邊,同時也希望小高田如果有機會看到甲子園的直播的話,能從這個稱號裡感受到他的心意。

  對於東堂給自己起的這個稱號,眾人的反應都是一樣的,表情猶豫,欲言又止,但礙於他的淫威以及比賽時隊友之間的團結,還得違心地誇他這個稱號起得好。

  那畫面太美,以至於伏黑當場就拿起手套和帽子,借口要去牛棚熱身,生怕自己的表情一不小心泄露了真實情緒,然後當著現場直播的鏡頭引來血光之災。

  面對東堂的囑托,虎杖不好像伏黑那樣借口要熱身逃走,畢竟排在東堂後面的打者就是他了。

  迫於無奈,他只得答應了下來,並在東堂的打席捏著鼻子蹲在准備區大聲地喊著那個中二又羞恥的外號給東堂加油,然後……成功收獲了離得近的觀眾的注意,並被按上了一個會給隊友起畫風清奇外號的帽子。

  虎杖……虎杖他有苦說不出呀!

  聽著摯友聲音洪亮的加油聲,感受著「愛之武士」這個稱號裡自己對小高田的綿綿情意,東堂渾身充滿了干勁,一棒子把球敲得老遠老遠,直接撞到了中外野和右外野之間的外野圍牆上。

  在高專的一眾男生們沉默又不理解的注視中,這只長打直接把新田和狗卷安全送回了本壘,高專2:1逆轉對手比分領先。

  看著這顆飛得直擊外野圍牆的長打,虎杖大受震撼。

  「這就是愛的力量嗎?」他不禁發出了疑問。

  連續的兩支安打再加上東堂那發勢不可擋的長打,明光的ACE羽生徹底被打沒了自信。緊張中他投了一顆很好打的直球,讓虎杖把球左外野差點又拿到一分,還是外野的隊友回傳及時在本壘將回壘的東堂觸殺掉,這才救下了這一分。

  至此,明光換投,投了六局好球的ACE羽生下場,換上10號替補投手松永。

  替補投手球投得挺不錯的,在隊友們的協助下艱難地守住了接下來的兩局。但他們的打線在伏黑的投球壓制下卻並沒有實現突破,最終1:2一分之差輸給了高專,止步16強。


第187章 我們來幫忙

  作為一支初出場的隊伍,卻能一口氣高調地打進八強,在場的觀眾都被高專所展現出來的實力所吸引,並真心實意地期待起這支高調又另類的隊伍後續的表現來。

  收拾東西的時候,虎杖一直在看對面跪在選手席前哭著扒土的明光隊員們。

  落敗離開甲子園的時候,帶一捧甲子園選手席前的土,是高野的慣例。

  這座黑土球場,是全國數十萬球兒們夢寐以求的聖地,是即便從高中畢業很多年,午夜夢回想起曾經在棒球隊的經歷,依舊遺憾夢想不能實現,遺憾高中三年未曾踏足過這座球場。

  這樣的場景,幾天前虎杖已經見過一次了,如今再見,他的感受依舊復雜。

  「看什麼呢?」伏黑放松完,一回頭就看見他呆站在原地看著對面。

  看著明光的隊員們雙手因為扒土變得黑黢黢的,整個人跪趴在地上哭得撕心裂肺的樣子,剎那間,他明白了虎杖的心情。

  「放心吧,明年,他們中還有一部分人會努力殺回來的。」他拍著虎杖的肩膀安慰道,「這就是傳承。」

  虎杖垂眸輕輕點了下頭。

  比賽結束後,最忐忑充滿不確定性的就是八強落位的抽簽。

  因為退場後第一時間作為隊長的乙骨就會被叫過去抽簽,所以還在場上收拾東西的時候,新田和狗卷就聯合了秤金次一起開了瓶水給乙骨洗手,還盯著他仔仔細細搓了三遍才放過他。

  他們名其名曰,這是洗去乙骨手上的黑氣,祈禱一會能抽支好簽。

  乙骨聽得哭笑不得。雖然從前三輪的抽簽結果來看,他並沒有覺得自己的手氣有多差,但他還是老老實實按照他們的吩咐來做,任由他們瞎折騰。

  被叫走的乙骨很快又回來了。翹首以盼的隊友們看著他那張琢磨不出結果好壞的臉,緊張地屏息問道:「怎麼樣?抽到上半區還是下半區了?」

  比賽進行到現在,加上他們總共四支隊伍落位,前面已經有兩支抽到下半區的隊伍分到了同一組,剩余一支隊伍分到了上半區。

  而明天的四場比賽中,還有青道、白龍、大阪桐生和去年的優勝獲得者巨摩大藤卷准備出線。青道和白龍之間只能留下一個,可剩下的這三支隊伍,無論看哪一支都不是好打的隊伍,高專自然是不希望遇到他們的。

  目前看下來,還是抽到下半區的簽,畢竟那兩支確定好分組的隊伍,總體看下來實力並不算超模,高專對上贏得可能性還是很大的。

  高專落位到下半區,只需要等待明天的對手產生。雖然對手還是從三支勁旅中隨機挑選一個,但決賽前就只有這一場硬仗,撐過去就能摸到決賽的舞台。

  可如果抽到上半區……那麼等明天比賽結束,會立刻填進來兩支擁有奪冠實力的強隊,准准決賽、准決賽兩場,都可能和強隊硬碰硬,接連的消耗對想要奪冠的高專來說並不利。

  基於以上的情況,眾人都祈禱著乙骨能給大家帶來一個好消息。

  被十幾雙眼睛注視著,乙骨表情微妙地停頓了一會,這才糾結道:「抽到了……上半區……」

  上半區!

  眾人頓時如一道驚雷當頭劈下。

  那豈不是說,明天的四場比賽打完,有兩支可怕的隊伍要塞到他們的半場了?

  見虎杖幾個後輩都是一副天塌下來的模樣,乙骨忙又說道:「不過,我抽到的下一場比賽的對手是新南!」

  嗯?

  如喪考妣的一群人臉上恢復了幾絲血氣。

  這不是目前唯一抽到上半區的那支隊伍嗎?

  雖說這支隊伍祖上也拿到過甲子園優勝,但那也是很多年前的事了,他們沉寂許久後,還是最近幾年才重新煥發活力的。

  自打抽到這張簽後,乙骨就在心裡盤算了。

  他把新南每名隊員的資料都在心裡過了一遍後,謹慎地得出結論:「新南是強投型隊伍,前面的三場比賽除了第一場實力差距較大比分是9:2外,其他比賽他們的得分都在5分以內,總體看下來,他們的打線進攻性不足。我們和他們對上,認真准備的話還是能獲勝的。」

  因為今天的八強落位抽簽,這兩天也跟著把剩下的可能進入八強的隊伍信息都過了一遍的眾人認可了乙骨的判斷。

  「沒錯,要論打擊的話,我們可不會遜色於他們。」虎杖臉上多了幾分自信,稍稍把心放了下來。

  伏黑凝眸深思,抽到了上半區這個死亡半場,可准准決賽的對手,又抽到了這個半場裡唯一一支稍微好打點的隊伍,乙骨前輩的手氣到底是算好呢,還是算不好呢?

  第二天,本屆大會八強誕生前最精彩的幾場比賽即將開始。

  因為今天有青道和白龍這兩支打入過春天選拔賽八強的強隊廝殺,另外幾場比賽中,又有衛冕冠軍巨摩大藤卷以及冠軍的有力爭奪者大阪桐生的比賽,所以到場的觀眾比以往多出許多,早上八點青道和白龍的比賽還沒開打,看台上已經密密麻麻坐滿了人。

  首發的澤村活力滿滿的聲音隔得老遠都能聽得一清二楚,給隊友們起的那種稀奇古怪的外號把附近的觀眾逗樂到笑得上氣不接下去。

  青道和白龍的這場強強對決,最終由青道棋高一籌。完投的澤村展現出了極強的統治力,將白龍的得分壓制到1分的程度,青道戰勝2:1戰勝白龍打進八強。

  緊張地關注著抽簽落位結果的高專眾人,忐忑中又夾雜著一絲淺淺的期待的等待中,等來了青道的落位結果。

  前三輪抽簽手氣不佳的青道隊長御幸一也,他終於在這次為自己正名了一回,抽到了目前來說分組情況更好的下半區,等待著自己的對手產生。

  高專眾人既高興又有幾分失望。

  高興是因為,不用跟青道這支兩次都戰勝自己的強隊第三次交手。

  而失望則是因為,剩下的幾支隊伍中,除了最後一場勢均力敵的較量還不知道是誰能出線外,剩下的大阪桐生和巨摩大藤卷都不是好對付的隊伍。青道分過來,至少他們是老對手,高專還能有針對性地做計劃。要是和另外兩只強隊對上,情況可就不好說了。

  在已經確定自己的半場一定會來一支實力超模的隊伍後,高專隊員們躺得很安詳。以至於當剩下的三場比賽結束,抽簽落位結果塵埃落定後,他們看著抽到上半場的巨摩大藤卷和大阪桐生,已經學會面無表情,無喜無悲了。

  哎喲,兩支公認的擁有奪冠實力的隊伍都到他們這邊來了,看來老天對他們還是挺厚愛的嘛。另一組最後無論是誰打贏了,准決賽都是一個巨大的難關。

  虎杖欲哭無淚地看著下半場歲月靜好般的分組,前面透支了好運氣,報應在後半程等著我們呢!果然還是抽到下半區的簽好呀!

  已經結束了比賽的女生們,也在關注了男生們的賽程。

  當天晚上,野薔薇就給虎杖發來了消息:「聽說你們遇到了麻煩?」

  虎杖捧著手機一句話還沒打完,野薔薇的下一條消息緊跟著就來了。

  「要不要我們幫幫你們?」

  虎杖不懂女生們能怎麼幫到他們,就直接發消息問了,結果就被野薔薇嫌棄地發了好幾個鄙視的表情包。

  「你笨呀?」

  「現代競技體育,信息戰可是非常重要的。後天你們要打新南,兩天後又要對上本屆大會的兩條大虎鯊之一。更重要的是,這兩條大虎鯊誰才能贏,你們還不知道呢,這就意味著,你們要記住的信息多了一倍,你們有這麼多的時間嗎?」

  虎杖恍然大悟,「釘崎,你的意思是,你們會幫我們收集大阪桐生和巨摩大藤卷的信息?」

  「沒錯。這樣你們就能節省不少時間專心想應對的辦法了。」

  「雖然我們有賭局在先,但我和真希姐都覺得,一個八強一個四強聽起來一點也不帥,還是初出場初優勝這個名頭聽起來更舒心。」

  「謝謝你們釘崎!幫我向其他人也表示感謝!」

  「哼,不拿回優勝,你就等著回來被我修理吧!」

  「哈哈,好!」

  有了女生們加入幫*忙,壓在五條悟肩上的重擔頓時小了不少,甚至連夏油傑都在今天趕到了甲子園,特地過來幫他梳理後面幾場比賽的情報,為大戰做准備。

  一時間,高專展現出了前所未有的團結。

  因為酒店附近的環境不方便練習,最近東堂還發明了特殊的冥想訓練法。就是身體舉著球棒一動不動地保持靜止閉上眼睛,然後再腦海中想像球從四面八強飛過來,然後被一一打出去。

  面對東堂的傾情推薦,虎杖一開始是拒絕的,總感覺和那些不存在的記憶一樣,是些奇奇怪怪的東西。沒想到的是,無所不知的夏油教練竟然肯定了東堂的這種做法,並讓大家也跟著一起練習這個叫做意像訓練的方法。

  還別說,虎杖跟著練習了幾個小時,感覺還……挺不錯的。

  准准決賽的前一天,下了一晚上的雨,以至於伏黑的夢裡都是淅淅瀝瀝的雨聲。

  結果等第二天早上大家爬起來一看,窗外是被大雨滌洗過煥然一新明亮天空,一輪橘紅色的太陽正從遠處城市的建築群剪影中一點點爬上來。地面干爽沒有水漬,仔細聞一聞,還能聞到淡淡的水的氣息。

  好天氣預示著一個好結果,高專對戰新南的八進四淘汰賽很快開始。


第188章 衛冕王者

  郁郁蔥蔥的東京高專校園內,以往從早上七點就開始喧鬧的室內體育館裡寂靜一片,倒是幾十米開外教學樓裡的某間教室,意外地充滿了歡聲笑語。

  「哇啊!大阪桐生的ACE笑得也太可怕了吧!」正一邊啃著面包一邊看著面前電腦屏幕的野薔薇,被視頻特寫裡那個突然露出一個詭異微笑的ACE嚇得一激靈,差點扔掉了手裡的面包。

  其他人好奇地看過來,一秒鐘後紛紛被屏幕裡那個長著一張混黑|道的臉,卻笑得像大半夜突然轉身出現在你身後笑容詭異的變態一樣的家伙給嚇了一跳。

  真依和西宮桃立刻別開臉不想再看,生怕自己看多了忍不住想動手。

  真希盯著屏幕裡的那張臉看了半晌,她抬腳走過來拿起桌上的鼠標點了幾下,然後指著左上角那行不太明顯的字朝野薔薇說道:「視頻找錯了。這個是大阪桐生去年引退畢業的ACE館廣美,你該看他們今年的陣容。」

  野薔薇大驚,「啊?找錯了嗎?浪費我時間!」

  真依適時的在旁邊發出一聲嘲諷意味滿滿的咋舌聲。

  死對頭之間的雷達是最敏銳的,野薔薇迅速捕捉到了真依對自己的嘲諷,立刻手叉著腰站起來反擊。

  「又來了……」理子嘆了口氣,和旁邊的三輪霞和津美紀互相看了看,苦笑著搖頭不去理會,繼續自己手裡的活。

  「好了你們兩個。」真希熟練的一只手一個將兩人按下來,「時間緊張,你們就別吵了。」

  野薔薇和真依互相看著對方,然後齊齊冷哼一聲,扭頭遠離。

  「好厲害……」一道感嘆聲響了起來。

  大家聽出這是素來對棒球興趣不大的西宮桃的聲音,心中的疑惑更甚了。

  能讓桃/西宮發出這樣的感嘆,到底是怎樣的選手啊?

  於是,眾人又一次聚集到一起,站在西宮桃的身後想要看看到底是何方神聖能讓她發出如此感嘆。

  只看了一眼,野薔薇就指著屏幕上那個眼熟的帶著風鏡的打者喊道:「唉?那不是青道的隊長嗎?」

  真依白了她一眼,「只要長了眼睛,都能看到右下角的對戰卡,上面不是寫了巨摩大藤卷和青道嗎?」

  野薔薇:……算了,我忍!

  當時女生們去現場給男生們加過油,後來虎杖和澤村交上朋友後又時不時地聽他提到青道這個名字,大家自然對這只風格奇特的隊伍印像還挺深刻的,也就記住了裡面的幾張面孔。

  「我記得……巨摩大藤卷去年夏天和今年春天的連續兩次甲子園,都拿到了優勝吧?」如今信息收集能力一流的三輪霞,迅速從自己的大腦中把關於巨摩大藤卷的信息給調了出來。

  理子瞪大了眼睛,「春夏連霸?好厲害!」

  棒球這種國民級運動,即便是不怎麼關注棒球的人,每年的三月末四月初以及八月,都能從各個渠道了解到有關甲子園的信息,因此大家對達成春夏連霸的難度都有非常清楚的認識。

  「快!快把進度條拉到最後,我想看看青道和這支隊伍對上的結果怎麼樣!」野薔薇著急地催促道。

  真希拿著鼠標往後拖了一大截,清楚滴看到最後的比分結果是2:0,那個在傻子虎杖嘴裡經常念叨的很厲害的青道,被這支叫巨摩大藤卷的隊伍給完全碾壓了。

  見大家都看完了結果,真希又把進度條往回拉到第一局,開始認真地觀察他們那個叫本鄉正宗的ACE的投球。

  青道的一棒因為他身上那股子很濃的不良少年的味道,女生們對這個綠頭發印像挺深刻的。

  「青道的一棒我記得打擊實力還不錯,最重要的是,他的速度很快。」三輪霞說道。

  野薔薇:「嗯,以他為參照,就能知道那個投手的實力了。」

  在女生們的注視中,屏幕裡代表著比賽開始的警報聲響徹甲子園,投手丘上那個冷若冰霜好像誰欠了他一百萬似的投手抬起胳膊將腿邁高,然後快速發力將球投出。

  啪!

  即便隔著屏幕,女生們都能聽到那聲清脆響亮的球入手套的聲音,緊接著便是觀眾們止不住的驚呼聲。

  女生們正好奇呢,視頻的鏡頭特寫也適時地給到了計分板上的實時球速顯示。

  「150km/h!」野薔薇忍不住驚呼出聲。

  她平時還是有關注棒球的,還有很喜歡的棒球選手,自然直到能投出這個這個球速意味著什麼,更別說這還是在氣溫只有8℃身體很容易受寒僵硬的情況下第一球就投出來的。

  野薔薇緊皺著眉頭認真看著慢鏡頭回放裡那一球削進去的位置,「緊貼著打者身體的內角球,還是顆好球。第一球就敢投進攻性這麼強的球,這對投捕不簡單。」

  理子干笑了幾聲,挽尊道:「這……這有什麼!虎杖他不也投得出150km/h的球嗎?」

  視頻還在繼續播放。

  內角球後緊跟著就是一顆外角球,還是緊貼著好球帶的好球,並且球速並沒有掉下來太多,還維持在150km/h左右。

  「雖然長得很狂野不羈,但投球處理得卻很細膩,他的控球比虎杖的要好,應該和伏黑差不多。」真希斷言道。

  有球速又有控球,這是一個集齊了他們兩個投手優點的天才。

  理子張了張嘴,看著下一秒用顆球速極快的快速指叉球讓打者揮棒三球三振的投手,抓著腦袋哀嚎道:「啊啊啊!有個這麼厲害的衛冕投手,那其他人還打什麼!」

  津美紀忙輕輕拍著她的胳膊安慰道:「理子,巨摩大藤卷和大阪桐生的比賽還沒比呢。大阪桐生也是支很厲害的隊伍,他們誰能殺入下一場比賽還不知道呢。」

  三輪霞也及時補充道:「沒錯!我昨晚翻論壇從一個疑似是大阪桐生OB的貼主那了解到,前段時間的黃金周集訓,大阪桐生和巨摩大藤卷打過一場練習賽,當時是大阪桐生贏了呢,說不定這次結果也是一樣的呢?」

  理子臉上的愁容弱了幾分。

  真依在眾人身後幽幽道:「可是,一支能打贏春夏連霸並試圖衛冕冠軍的隊伍,豈不是比巨摩大藤卷更可怕?」

  其他人:……

  在女生們幫忙收集資料時,遙遠的甲子園現場,男生們也在為了勝利而努力。

  第四局,後攻的高專先是齊心協力拿封殺讓新南三上三下,緊接著便開始了自己壓迫感很強的進攻。

  新南是支典型的強投型隊伍,依靠著投手不斷壓制打者不讓其有機會上壘。此前的地方大會中,他們也是憑借著監督的數次關鍵換投,才贏下決賽對手,艱難地殺入甲子園來的。

  本來,像這樣通過頻繁換投的車輪戰戰術在高野並不吃香,監督們還是更傾向於培養一個擁有絕對統治力的大ACE。

  但在去年,巨摩大藤卷從地方大會開始,一路采用車輪戰打進甲子園,並在決賽中戰勝擁有強投成宮鳴的稻城實業拿到優勝獎牌後,新田監督獲勝所采用的繼投戰術就被冠以「新田的魔法」之名享譽整個高野。

  而在去年的那場驚天大戰後,各地區的其他隊伍也是快速跟上,死活培養不出強投的隊伍干脆改換思路,跟著巨摩大藤卷走起了繼投策略,認真培養隊裡任何一名有潛力的投手,爭取把大家都拉到及格線以上。其中就有新南的監督。

  不過,新南的監督更幸運。在培養投手的過程中,如今的ACE小倉像打通了任督二脈般覺醒了,一舉從眾位競爭對手中脫穎而出,還在地方大會憑借著一手噴射球頻頻讓打者吃癟。

  除了意外得到的一位強投外,這次大會,新南的監督還多帶了四位投手,這是打定了主意要把由巨摩大藤卷帶起的繼投風暴認真地復刻下去。

  現在,站在投手丘上阻攔高專的,是他們的先發投手,ACE小倉。

  前面的三局中,他那顆和滑球搭配起來使用效果非常不錯的噴射球,數次騙到了高專眾人,讓高專的兩次上壘都沒能把握住機會。

  第四局高專的首位打者是虎杖。在他上場前,五條悟特地把他喊道身邊叮囑道:「雖然他那顆旋轉方向和滑球完全相反的噴射球是有點麻煩,但我們這是在比賽,又不是在爭誰能把對方的球一顆不落地全打出去。」

  「悠仁,我現在給你一個明確的指令,在那個投手亂掉手腳前,只抓好打的直球來打。我相信以你的眼力,直球和變化球還是能容易地分辨出來吧?」

  虎杖重重地把頭一點,「沒問題!」

  虎杖是個別人對他給出期望,他就會努力做到的人,五條悟讓他選直球來打,他就真的對變化球不聞不問,一等到直球飛過來就氣勢洶洶地一棒子敲出去,幾番嘗試下來,倒真的讓他找到了機會。

  如今的虎杖可是凶名在外,不少人都知道咒術高專這支隊伍特別擅長打擊,其中以他們的四棒虎杖悠仁最厲害,是地方大會打者排行榜的新人王。

  和高專這樣的強打型隊伍交手,投手本就心裡緊張擔心自己失誤丟分,而隊友們又打不回來,因此每一球都投的很小心。結果虎杖還在打擊區施加壓力,每一次揮棒都讓投手後背發涼,害怕一轉頭就看到球飛出球場的畫面,幾次下來,投手的後背都被冷汗給浸濕了。

  在這種情況下,神經過度緊繃的投手失手沒能准確地把球投到捕手要求的位置,投得高了些。

  虎杖哪能錯過這樣的機會。他果斷出手用力揮棒,把球遠遠地敲了出去。

  「打中了。」左外野的看台上,一名戴眼鏡的少年看著快速飛來的白色小球,斷言道:「直擊左外野圍牆的長打,幸好外野手站得比較深,是支二壘安打。」

  坐在他旁邊的伙伴沒有接他的話,依舊用那副不知道是誰招惹到他的臭臉冷冷地瞪著場上的情況。

  眼鏡少年顯然早就知道同伴不會回應他,習慣性地繼續說道:「正宗,這名打者到時候需要特別注意。」


第189章 賭徒

  這兩人自然是本屆大會的衛冕隊伍巨摩大藤卷的投捕,本鄉正宗和円城蓮司。至於其他隊友,也分散坐在了附近。

  如今高專的影響力可不一般,電視上、網絡上到處都是他們的消息,即便是巨摩大藤卷這種一進入訓練就不關注外事的訓練狂魔,最近也時不時就能看見高專的消息。如此高調,一來二去的,高專也就入了他們的眼。

  而此刻,八進四淘汰賽的第一場,高專和新南的這場比賽中必定會出現一個他們下一場的對手,提前來觀察對手自然很正常。

  雖然很快就要和強敵大阪桐生對上了,但巨摩大卻表現得很冷靜,一點也沒有緊張的意思。因為他們對自己的實力很自信,相信過了今天能繼續留在賽場上的,一定是自己。

  「唉唉,那個是本鄉正宗和円城蓮司吧?」

  「嗯?真的是他們!」

  他們兩人一個是春夏連霸都貢獻出精彩表現的優勝投手,一個是本鄉的幼馴染、從少棒隊開始就搭檔的好友、如今的隊伍的正捕手加強棒,觀眾們都記住了他們的樣貌,只要注意到,輕易就能認出來。

  「要不要……過去要個簽名,打個招呼?」

  「我是想的,但是……他們後面不是還有比賽嗎,還是和大阪桐生這樣的強隊競爭四強名額,要不還是算了。」

  「嗯,你說的有道理,還是別打擾孩子們專心准備比賽了。」

  周圍認出兩人的觀眾,大多也抱著和這兩名觀眾同樣的想法,這倒是讓他們能安心地看完這場比賽了。

  場上,在虎杖打出二壘安打後,乙骨上場。

  新南在緊急叫了個暫停並派上傳令員後,ACE的狀態看起來穩定了不少,連續兩顆變化球拿下好球直接將乙骨逼到沒有退路。

  迫不得已,下一球無論是什麼,乙骨都只能出手。

  球飛了過來,乙骨冷靜地等球靠近。

  這一球會是什麼球?直球的可能性比較低,那麼是滑球還是噴射球呢?

  刻意壓低的球很快飛了過來,乙骨看准位置猛地揮棒,咚的一聲,球在快要接近球棒的瞬間向內角漂移了一寸多的距離,直接避開了乙骨球棒的甜點區,悶聲打出了三壘手方向的滾地球。

  三壘手快步上前撿起球轉身,想要聯合投完球後立刻趕到三壘補位的游擊手優先封殺虎杖,但虎杖在乙骨揮棒前就已經拼命朝三壘狂奔,並利用好這顆滾地球的時間,驚險地趕在球傳到三壘前安全上壘完成推進。

  見殺不掉虎杖,三壘手只好作罷,迅速轉身向一壘傳球,趕在最後一刻封殺乙骨拿到第一個出局數。

  「噴射球對右打者的克制確實很強,尤其是在他外角除了直球外還有一顆滑球的情況下,就連乙骨都失敗了。連投三顆變化球,對面為了不讓我們的安打連起來造成更大的壓力,也是拼了。」

  東堂抱著胳膊像個正兒八經的監督似的坐在選手席裡分析道:「雖然對面已經看穿了我們想抓直球來打的目的,但他不可能一直不投直球,只要耐心地等著,我們就有機會。」

  狗卷轉頭看向旁邊戴著墨鏡反扣著棒球帽,和嚴肅正經的東堂形成鮮明對比的五條悟,試圖從對方的表情讀懂他的答案。

  感受到狗卷詢問的眼神,五條監督笑道:「沒錯,大家只要耐心地根據我的指揮,挑直球來打就行了。不過嘛……」

  說到這,他停頓了一下,勾得狗卷一雙眼睛直勾勾地停在他身上,很好奇他後面的話。

  「不過很可惜,下一棒是那個無聊透頂的家伙。」東堂冷笑著搶答道。

  下一棒……哦,是秤呀,那沒事了。

  看到現在站在打擊區那個熟悉的身影後,狗卷見怪不怪地露出個無語至極的表情。

  這兩個人就像王不見王,每天都要因為各種原因吵上個百八十遍,一天不互相冷嘲熱諷幾句就渾身不舒坦。

  五條悟毫不在意自己學生們之間的那點小情趣,笑著繼續說道:「在我給出具體指令的情況下,大家都會按照我的要求來做,但只有秤不一樣,他更想靠自己的直覺和運氣來抽中大獎。」

  「雖然不聽老師話的學生確實讓人頭疼,不過嘛,都來打棒球了,還是開心一點更好。」

  「而且,不知道是不是隨著秤對棒球的了解逐漸加深的緣故,他的賭徒直覺在猜球上越來越准了。這時候放任他自由發揮,如果運氣好能把那個投手的噴射球砰的一下敲得老遠,說不定能給我們後面帶來不少隱形好處呢。」

  抱著記分冊充當記分員的綺羅羅立刻舉手俏皮地笑道:「報告老師!」

  「是,這位同學請說。」

  「老師,來甲子園之前,小金的確有說過他在打棒球時也找回了在自己的領域裡那種感覺,再也不像剛建部時那麼毫無激情之類的話呢。」

  「嗯,老師很欣慰,秤同學終於也在新領域上找到了自己畢生追求的激情呢!」

  看著突然呱唧呱唧鼓起掌來的兩人,休息室裡的其他人一時間不知該露出什麼表情來才合適。

  場上,在正式踏入打擊區前,秤金次還特別有儀式感地握著球棒貼在額頭上對著本壘拜了一拜,這才在主裁判以及新南的投捕詭異的眼神中走了進來。

  上場前還虔誠地彎腰致禮,咒術高專的人還……挺有禮貌的,新南的ACE心想。

  他扔下手裡的松香粉包,雙手抱著球搓了搓,把指尖多余的粉末搓走,這才右手捏著球背在身後看了站在三壘的虎杖。

  一出局跑者在三壘,對面為了搶先得分給我們施加壓力,很可能用搶分戰術,要小心三壘跑者的啟動時間以及打者的突然觸擊。

  捕手的意見和投手一樣,他用暗號隱晦地叮囑一三壘隊友謹防搶分觸擊後,這才和搭檔交換配球暗號。

  「我猜,新南一定在防備著我們用觸擊來搶分。但很可惜,這是秤前輩的打席,五條監督又沒有下達強硬指令,看來是打算讓秤前輩自由發揮了。」

  三壘處,承擔三壘壘指職責的順平和退守到界外位置不妨礙新南防守的虎杖挨在一起咬耳朵。

  虎杖和順平的想法一致,他是親眼見證過秤金次那越來越准的可怕直覺的,如今倒也不擔心,還對秤金次抱有很大的期望呢。

  「秤前輩說,最近他在棒球場上的領域也覺醒了,我相信這次他也一定沒問題,絕對能抽中大獎的!」他握拳堅定道。

  順平笑著將手搭在他的肩上,小聲道:「虎杖,一會你就專心地看著本壘隨時做好准備,相信秤前輩,相信我。」

  虎杖看著他展顏笑道:「嗯!順平,我一直都相信著你們!」

  本壘處,看著投手緩緩將球棒舉起來的秤金次,在心裡默念了一句:「坐殺搏徒野球版……開!」

  隨著心底這句話落地,熱鬧非凡的甲子園球場在秤金次的眼裡已經變成了他所熟悉的那個領域內的世界。

  他懶懶地將頭頂有些松了的帽子往下壓了壓,來吧,讓我看看這次會出現些什麼?

  被秤金次如此認真注視著的投手下意識地摸了摸脖子,總感覺面前的這名打者眼神太奇怪了,看得自己後背涼涼的,瘆得慌。

  第一球,新南的投捕打算先用顆緊挨著好球帶的外角直球來試試秤金次的反應。

  一來,他們才剛用一顆噴射球解決掉了五棒清壘打者,趁著對方對自己的噴射球還有很強的印像,突然換成外角或許能搶一顆好球數。

  二來,打者很有可能搶分觸擊,一旦情況不對,外角球也更容易避開打者的球棒,讓他沒那麼容易觸出來。

  正面對著虎杖,投手先是給了虎杖一個警告的眼神,這才抬起手臂轉身身體將球投出。

  秤金次看好球來的方向,揮出的球棒將球掃了出去。

  「界外!」主裁判立刻大聲喊道。

  秤金次表情愉悅地吹了聲口哨。

  外角球,猜中了方位,可惜球種猜得不夠准確。不過嘛,中獎概率還是提升了,lucky。

  竟然選擇打?新南的監督有些意外,他看向對面選手席走到門口朝秤金次打手勢的五條悟,眉頭緊緊地皺著。

  那個白頭發的臭小子給出的指令是什麼?這次會是搶分觸擊嗎?

  和新南的監督同樣感到疑惑的還有選手席裡的一眾高專隊員們。

  新田湊到乙骨身邊小聲問道:「隊長,你知道監督剛才打給秤前輩的手勢是什麼意思嗎?」他左思右想好幾遍,也沒回想起這到底是哪一版暗號。

  乙骨也苦笑著搖頭,坐在旁邊的機械丸道:「我覺得……他可能是胡亂打了幾個手勢,故意用來干擾對面判斷的。」

  「啊?」新田目瞪口呆,還能這樣?

  剛表演完如何一本正經的用不存在的暗號做出負責任的監督該有樣子的五條悟,一轉身就看到了學生們用一種奇怪的眼神盯著自己看。

  他撓了撓頭,疑惑道:「怎麼了?你們干嘛這樣看著我?是突然發現你們的監督今天格外帥氣高大嗎?」


第190章 爭鋒相對的責任人原來是你呀

  人不要臉,果然最無敵。

  眾人都被自家監督話裡那理所當然的語氣給無語到了,不再看他。

  場上,其實完全沒看懂暗號,但和五條悟心有靈犀的秤金次用食指擦了下帽檐表示收到,然後雙肩打開略微松動了下筋骨,再次將球棒舉起來,一副勢在必得的表情。

  對面是准備觸擊了嗎?同樣接收到自家監督小心搶分觸擊指令的捕手心想。

  危險的刀鋒就抵在脆弱的咽喉上,緊張的大戰一觸即發。

  看著越來越近的白色小球,秤金次的眼底卻有一抹愈發濃重的笑意升起。

  「抓住你了!」

  他大喝一聲猛地揮棒,朝著內角突然拐過來的噴射球被他砰地一聲敲了出去。

  「打中了!咒術高專的六棒打中了投手的招牌噴射球!」

  「這球打得足夠高,不過不夠遠呀,看落點似乎是游擊手後方的高飛球,游擊手在後退,左外野手和中外野手也在往中間靠!這個落點太近了,三壘的跑者完全不敢跑呀!」

  是啊,這個落點怎麼這麼微妙呢?

  順平的額頭滾下豆大的汗珠,虎杖這會兒很聽他話的一只腳踩著壘包背過身去,隨時准備聽他命令起跑衝回本壘,也就是說,跑或者不跑的決定權此刻就掌握在他手中。

  跑了,如果對面接到球虎杖來不及回壘,就會被新南本壘聯合三壘對他進行聯合夾殺。

  不跑,如果對面沒接住球漏掉了,那麼他們就會錯過一個得分的好機會。以那個距離,等球落地了再跑,根本來不及衝本壘。

  因為神經太過緊繃,順平的腮幫子都硬邦邦地咬著。

  比賽情況瞬息萬變,雖然他的腦海中思緒已過萬千,但放在現實裡,他只猶豫了零點幾秒鐘,在看到新南三名隊員齊齊朝球衝過去的瞬間,他狠狠地將眼一閉,大喊道:「跑!虎杖,快跑!別猶豫,別回頭!」

  指令一下,虎杖立刻如離弦的箭朝本壘直插而去。

  而在球的落點處,游擊手擺了擺手示意兩名隊友自己來接球,但從中外野朝他迎面跑來的隊友來不及剎車,在球避開游擊手伸出的手套的瞬間,兩人撞到了一起,齊齊仰面倒在了地上。自然而然的,沒接住的球也一同落地了。

  順平大膽且果斷的指令,為高專爭取到了得分的機會,因為這一系列的動作,不僅秤金次安全上到一壘,就連虎杖也順利衝回本壘拿下第一分。

  東堂在和興衝衝跑回來的虎杖擊掌慶祝萬後,毫不留情地看著一壘處自豪地和坐在一壘看台的觀眾揮手的秤金次嘲諷道:「擺出那樣一副自信滿滿的模樣,結果就打出這種球……呵。」

  一聲簡單的「呵」就涵蓋了不屑與嘲諷,要是讓當事人聽見了,絕對會爆發一場世紀大戰。

  坐在旁邊喝水擦汗的虎杖,差點沒忍住一口水嗆在喉嚨裡。

  他忍不住問出了一直以來心中的疑惑,「東堂,你和秤前輩以前也沒怎麼接觸過,你為什麼唯獨對他這麼……爭鋒相對呢?」他最後還是換了個稍微好聽點的中性詞。

  東堂的臉突然陰沉如水,他微眯著眼睛不爽地盯著秤金次的背影,似乎在研究從哪個角度一拳揍過去,能把那個讓自己不爽的家伙徹底揍趴下。

  「不懂得小高田的好的家伙,和他有什麼好說的?」

  虎杖傻了,旁邊悄悄豎起耳朵偷聽的狗卷等人也傻眼了。

  你們倆吵了大半年,原因竟然是他不吃你塞給他的小高田的安利?心有良知的眾人不由地站在了秤金次的這邊,並在心裡為他抱屈。

  雖然虎杖當初跟著東堂去過小高田的握手會,他也挺喜歡小高田這種活力滿滿又可愛的女孩子,但他尊重每個人喜好,這會兒只覺得以前自己錯怪秤金次了。

  也在偷聽的綺羅羅小聲嘀咕道:「小金不就說了句也就那樣,至於被你記恨到今天嗎?」

  虎杖以及一眾剛剛對秤金次報以同情的隊員們立刻改換陣線,跳反到東堂的這邊。

  原來秤你說過這種話呀,那難怪了!

  雖然大家都不是追星人,但都有一個基礎的共識,那就是不能當面對別人的喜好、偶像等說出不好的話來,那樣太不禮貌了。

  原來,在他們不知道的時候,秤金次說過這麼沒禮貌的話!

  一切真相大白,一直被大家腹誹麻煩難相處的東堂,他如今看起來都面容親和了不少。

  咳咳話題扯遠了,讓我們繼續關注回比賽。

  剛才場上發生了相撞事故,離得最近的裁判連忙過去查看情況。

  幸運的是,相撞的兩人身體都挺結實的,撞到一起時又都下意識地避開了關鍵部位,因此除了吃了點痛外,倒沒受傷。兩人在提著顆心一路小跑過來的隊友的關心下噴了好幾泵止疼噴霧,這才繼續比賽。

  很有把握的噴射球被一棒子打出去還掉了一分,這對新南的ACE來說打擊有點大,以至於伏黑的打席他上來就連投了三顆壞球,在送出巨大優勢的情況下沒意外地四壞球讓伏黑上壘。

  一出局一二壘,秉持著趁你病要你命的原則,八棒的加茂他第一球就打,把狀態不對投球效果大打折扣的球一棒子狠狠地敲到了右外野。

  二壘的秤金次在順平的指揮下目標明確地繞過三壘,一路不減速地衝回本壘再拿一分,徹底將新南的ACE送下投手丘。

  「大會廣播,新南高中更換場上選手……」

  「哦,新南這就換投了?」

  「沒辦法,他們的ACE被高專的四棒和六棒徹底打蒙了,你沒看到他後面狀態都不對了。」

  「嗨,有什麼好奇怪的,這次新南不是帶了五個投手嗎,有的是人隨便換。」

  「五個?!」

  「哈哈,這就要感謝巨摩大藤卷的新田監督帶領起來的這陣風潮了。」

  「唉唉唉,我忽然想起一件事來……巨摩大藤卷是不是和高專分到了同一個半區?」

  「你沒看分組表嗎?巨摩大如果打敗了大阪桐生,下一場就要和咒術高專對上了。」

  「我說你們,這場比賽都還沒結束呢,你們別說的好像咒術高專已經贏定了的樣子好不好!」

  幾名歡聲笑語討論著的觀眾立刻安靜了下來。

  額……這是遇到新南的支持者了?

  雖然他們並不是高專的粉絲,但不想徒增麻煩,幾人互相看了看,聰明地結束了這個話題。

  新投手新球路,高專又要重新適應投手的投球了。

  新換上來的這個10號投手,個子較矮,下盤卻練得很結實,是個采用低肩投球的投手,也就是俗稱的潛水艇式投球。

  別人都是正肩把球從上往下壓,他反過來是把球從下手邊拋過來。這獨特的投法,導致球站在打擊區看起來就像是從地面升上來一樣,讓一眾很少見到這種投法的打者一時間找不准感覺。

  高專一路打了這麼多場比賽,側投也遇見過一兩個,但地地道道低肩投球的還沒見過呢。新田一上來就要面對這個投手,看到球飛過來的瞬間人都懵了。

  我的媽呀,和視頻裡看到的完全不一樣,球真的會浮上來耶!感覺下一秒都要衝到我臉上了!

  看著新田那誇張的躲避姿勢,站在三壘的伏黑痛苦地捂上了眼睛。

  低肩投球雖然球確實有上飄的效果,但還不至於飄得那麼高,新田他在干什麼?

  不適應這種奇怪投法的新田,總是找不准球的落點,幾次揮棒連球皮都沒碰到,很快吃了個三振下場。

  狗卷的打席和他差不多,他認真地看了好幾棒,自認為找到感覺後這才出手把球敲了出去,但很可惜打出了內野的小高飛球被接殺出局,結束了高專本輪的進攻。

  換場的時候,夏油傑點著筆記本上新南的幾名投手的信息對五條悟說道:「一旦對面開始了繼投戰術,後面他們的換人只會更果斷,我們再想像這局那樣連續抓破綻就沒那麼容易了。」

  五條悟把手一攤,笑道:「那就沒辦法了,就看可愛的學生們自由發揮的話會給我們帶來什麼驚喜了。」

  伏黑剛一會來就聽到了這句話。他一遍換裝備一邊在心裡腹誹:交給我們自由發揮,你是真的打算放養了?遲早把這個占著監督的位置卻不干活的家伙給趕下去。

  「唉唉,快看,那是不是巨摩大的人?」

  換場准備的間隙,外野看台的某處,一名身著大阪桐生訓練服的少年忽然指著不遠處的某個地方低聲朝同伴喊道。

  旁邊和他穿著同樣訓練服的少年們紛紛望了過去,殺氣頓時在空氣中彌漫開來。

  「沒錯,是他們!」

  「謔,一會就要和我們比賽了,他們倒坐在這悠哉地看比賽,是沒把我們放在眼裡嗎?別以為得了個春夏連霸就很了不起!」

  「可是……春夏連霸真的很了不起……」

  「閉嘴!不許長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

  「……」

  「我們不也坐在這看比賽嗎?」

  「不對,我們是在觀察下一場對手的實力,這是正經事。」

  「那巨摩大的人也一定是在觀察新南和高*專誰才是自己下一場比賽的對手……誰打我?」

  「我打的!笨蛋!你剛剛那句話的意思,不就是巨摩大會打贏我們,然後在下一場比賽和這場比賽的勝者會師嗎?」

  「我……我不是這個意思呀!」

  大寫的冤枉!

悠于 2025-5-10 14:07

第191章 -

  他們這邊一吵,本來就坐的不遠的巨摩大藤卷隊員聽見動靜一眼就看到了他們。

  兩隊的隊長倒還維持著基本的禮貌互相笑著打了聲招呼,可其他隊員們就不同了。

  都說仇人相見分外眼紅,他們雖然不是仇人,可馬上就是在賽場上互相廝殺、只能留下一個的勁敵,情況差不多,因此兩隊隊員們都冷著臉死死地瞪著對方,連眼神都不想被壓過一頭,火藥味十足。

  換場後,落後兩分的新南想要奮起直追,盡快把比分追回來。但棒球又不像是排球,進攻和防守隨時切換,大家一起在場上尋找著機會。

  棒球是以半局劃分進攻和防守的,當隊伍處於進攻半局時,只有輪到棒次的擊球員能上場擊球,也只有進攻打出安打,場上才有和你一起努力的隊友。所以,為了得分,只有打出安打,或者等待防守方的失誤。

  等高專的失誤自然是不可能的。本屆大會進行到現在,高專和衛冕隊伍巨摩大藤卷是唯二兩支至今還未出現過守備失誤的隊伍,就連大阪桐生這樣的豪強,上場比賽都罕見地出現了一次一壘傳飛的失誤。

  新南等不到失誤,那就只能靠實力打出來了。

  新南的六棒壓力很大,他想不明白為什麼高專這支初出場的新隊伍,他們的隊員從打者到投手,為什麼從頭到尾都是那麼信手拈來的樣子,他們難道就沒有緊張發揮失常的時候嗎?

  他從第一輪打席開始就在找伏黑的失誤,可惜,這個投手太穩了,幾乎每一顆球都精准地送到捕手要求的位置,再加上他以直球為基礎的幾顆變化球,讓人想要猜配球來打的難度大大提升。

  就比如這次,他明明看准了是顆直球,可等到他出手才猛地發現……

  「Strike!」

  揮空了,那是顆變速球!

  上來就被高專的投捕用顆變速球給騙了,打者只能暗自氣惱,然後迅速調整好情緒,專心於下一球。

  「咒術高專的ACE他的變速球質量很高,球還帶著輕微的下墜,騙揮棒的效果非常好。」看台上,已經和大阪桐生握手言和的巨摩大藤卷隊長西英雄認真評價道,「競技狀態這麼好的投手,真的是一年級嗎?還有他的搭檔,那個一年級的四棒兼正捕,咒術高專到底是從哪挖來的這些好苗子呀?」

  隊裡有喜歡上網衝浪的隊員科普道:「聽說他們之所以人數這麼少,是因為之前做的是少而精的師承向教學,今年才開始轉型面向社會招生的。千挑萬選才被選上跟著老師們學習,能力強點也正常。」

  「哦,那個帖子呀,我也看了。聽說,他們隊員裡還有修閉口禪的呢,只能用飯團的餡料來表達自己的意思,否則就是破了自己入學時發下的宏願,要被趕出學校去的!」

  「哇,好嚴格的修行規定!」

  聽著隊友們幾句話又把話題跑偏到八卦上,円城蓮司無奈地搖了搖頭。

  他收回視線,和身旁的本鄉正宗說道:「我倒是覺得,他們的捕手雖然看上去開朗大方沒什麼心眼的樣子,可配球卻靈活而狡猾,細致到每名打者都會根據他們上一輪打席表現出來的擊球欲望進行調整,讓他們抓不到己方的配球思路。」

  「他是個很聰明的捕手,和他在打擊區時的表現一樣強大而穩定,你覺得呢,正宗?」

  本鄉皺起了眉,眉間多了幾分久坐的不耐煩,「我們來這可不是為了出名,為了像猴一樣在鏡頭前雜耍享受追捧的,我們是為了贏,為了再次把優勝獎牌帶回去。對手不管是誰,我都會統統把他們打敗,沒有人能阻攔我們連冠的腳步!」

  聽出好友話裡對高專近期頻頻出現在鏡頭前的不喜,円城蓮司勾唇笑道:「正宗,我知道你不喜歡采訪,但受歡迎和認不認真並不相關。」

  這一局,新南還是沒能找到機會,他們在高專鐵壁般無懈可擊的內外野守備下再次吃下一個三上三下,結束了上半場的進攻。

  同樣的,從二棒打序開始的高專還是沒能適應新南繼投潛水艇式的投球,接連打出內野滾地球被封殺出局,就連上一局打出二壘安打的虎杖也不意外。

  就這樣,第五局在雙方打者光速出局的情況下很快就結束了,上半場比賽結束進入場地整備時間,高專帶著兩分優勢進入下半場。

  十分鐘的場地整備時間,現場直播照例進入讀信環節。

  新南的信件內容中規中矩,是女經理和隊員家長心意滿滿的愛的祝福,輪到高專這邊,畫風就不太一樣了。

  之前不是說過了嗎,高專因為種種原因可是備受矚目的明星隊伍,一舉一動都有很多人關注。

  上次那個與眾不同的讀信環節,解說那怎麼看都有鬼的表情和語氣立刻就引起了部分觀眾的注意,賽後立即就有人把這一段單獨截下來發到了網上,還煞有其事地分析解說的每一個細微的表情變化,試圖從中解讀出信件的內容。

  後來,「咒術高專的女生們寫給男生們的信裡到底寫了什麼」的詞條登上了當日的熱搜榜,由此還引發了一波玩梗浪潮。

  諸如「你的隊友向你發起了挑戰」、「排球棒球都是球,怎麼不能比一比」、「別問,問就是信裡藏了熊貓的私密愛語,郵我一萬日元解鎖」、「我們高專同學間就是這麼『相親相愛』的」等等。

  為了不給人留下高專在校同學間關系不睦的印像,影響到日後的招生工作,由夜蛾校長親自發話,五條監督和夏油教練親自執行,這項女生們打算長期壟斷的寫信環節就此終結,改成了高專自來水粉絲團的表白專欄,由此又開啟了粉絲們擠破頭想要讓自己的表白信能上電視的先河。

  雖然觀眾們的表白信肉麻得緊,但總比高專的女生們那畫風清奇的挑戰書要更符合這個環節的宗旨,解說總算能把心好好放回肚子裡了。

  整備結束後,經過監督敲打梳理的新南隊員們摩拳擦掌地准備好好從伏黑手裡把分數打回來時,高專卻突然換投了。

  新南的隊員們麻木地看著伏黑面無表情地換上野手的手套走到一壘,動作行雲流水地和隊友們傳球熱身,而虎杖笑開了花邁著大步子跑到投手丘上,把胳膊掄得都出現殘影了。

  至於原來的一壘手嘛,那個大塊頭這會兒剛換好捕手裝備,正滿眼挑釁地慢悠悠走過來,居高臨下地看著他們冷笑,笑得像個反派大boss。

  「哦?高專終於換投了,虎杖要上來投球了!」

  隨著高專一系列的調整,看台上被高溫折磨得有點蔫蔫的觀眾也重新打起了精神,手裡的扇子搖得嘩嘩響,一個個伸長脖子去看正在投球熱身的虎杖。

  「150km/h的投球要來了嗎?」

  「我就說這場比賽肯定會讓虎杖投球的,下一場比賽可是死戰,伏黑必須好好養足精神才行。」

  「這屆大會裡能投150km/h的,也就巨摩大的本鄉正宗、青道的降谷、大阪桐生的神谷還有高專的這個虎杖了吧?」

  「哈哈,你剛剛說的那些人裡,除了虎杖外,其他都是ACE呢!」

  「錯了,青道的ACE是澤村,不是降谷了。」

  「哦對對對,我又忘了青道ACE換人的事。不過,為什麼青道中間會突然換ACE呀,我到現在還是想不明白?」

  「聽說是中間降谷有段時間狀態低迷,澤村後來居上表現出色。」

  「哎呀,看球就看球,你們糾結那麼多干什麼?反正澤村的表現也不差,對戰西邦和白龍的那兩場硬仗你們沒看嗎,他的投球確實不錯,和降谷不分上下。尤其是和白龍的那一場,以高機動性聞名的白龍,在他的投球壓制下竟然連上壘都很難。可惜青道分在了下半區,要是他們也分到上半區,那比賽就更精彩了。」

  聽出那名觀眾話裡的遺憾,其他人失笑道:「現在上半區已經強隊扎堆亂成一鍋粥了,要是青道也分過來了,那還了得?」

  雖然大家嘴上是這麼說的,可回頭細細一琢磨,卻紛紛在心裡想像了一下那美妙的畫面,嘿,還別說,這樣比賽確實更好看,就是決賽可能會無味了點。

  啪!

  一聲響亮的球入手套的聲音,將大家萬馬奔騰放飛的思緒重新拉回到場上。

  觀眾們看了眼投手丘上寬肩窄腰大長腿卻兩手空空的虎杖,下意識地扭頭去看計分板的實時球速顯示區,然後就被一串數字給驚到了。

  「149km/h!」

  「只是熱身就能投出將近150km/h的球速嗎?」

  「一會比賽開始了,他肯定能投出155km/h來吧!」

  看著只一顆熱身球就吸引了全場目光的虎杖,円城蓮司眼底含笑地看向自己的小伙伴,道:「正宗,149km/h呢。」

  本鄉正宗不為所動,「我的對手只有一個,那就是降谷曉。」


第192章 -

  野薔薇頭昏腦漲地從視頻的海洋裡掙脫出來站起來放松身體,忽然想起此刻遠在甲子園的比賽來了。

  「今天是不是有大阪桐生對戰巨摩大藤卷的比賽?」她問道。

  三輪霞抬起頭來揉了揉頭眉心,道:「沒錯,今天四場比賽將決出四強來,巨摩大藤卷和大阪桐生只能留下一個。」

  理子:「可惜我們做的這些准備,到時候注定會浪費一部分。」

  黑井在旁邊寬慰道:「提早做准備,找到的資料也會更充分。而且,我們現在只是把兩支隊伍的隊員信息整理好,同時把重要的比賽全部梳理出來找好資源而已,等中午比賽結束確定誰是對手,才會開始下一步的更細致分析。」

  一說起這個,理子的哀嚎聲更大了,「幾十場比賽呢,一場比賽就是兩個多小時!」

  野薔薇反駁道:「哪有這麼多?等淘汰一支隊伍後,就只有幾十場比賽需要看了,而且我不是說過了嗎,我覺得那個巨摩大贏的可能性更大,我們直接分析他們的視頻不就好了?」

  她們幾個吵吵得人頭疼,真希停下手裡的活看了眼時間,「這個點,比賽應該快接近尾聲了吧,不知道分數怎麼樣了?」

  說著,她就打開了甲子園的直播網站,熟練地找到首頁的直播窗口點了進去。

  「……150km/h的直球!虎杖同學第一球就投出了時速150km的直球,打者揮棒落空,好球!」

  直播界面剛打開,解說富有感染力的激昂聲音就在眾人的耳邊炸開,真希忙把聲音調小,「抱歉,剛剛找視頻時打開了一個聲音很小的,結果忘記把電腦的聲音調回來了。」

  「虎杖上場投球了?」野薔薇湊了過來,津津有味地欣賞萬虎杖將打者三振的帥氣畫面,然後酸溜溜道:「嘖!甲子園的觀眾真多,和他們一比,看排球的觀眾簡直就是小貓三兩只嘛!」

  真希笑道:「棒球是國球,又有這麼悠久的大賽歷史,關注度高很正常。」

  野薔薇嘁了一聲,依舊很不服氣,「等著吧,早晚有一天我們會比那群家伙更受矚目的!」

  「要達到他們現在的受歡迎程度,那你得拿到春高的優勝才行。」真依在一旁潑涼水。

  野薔薇:「優勝就優勝,我還就不信了!」

  咚的一聲,打者揮出的球棒僅削到了球皮把球擠出了界外,並沒有如他所希望的那樣被打出去。

  打者雙手握住球棒甩了甩,悄無聲息地將手掌被振得輕微發麻的觸感甩走,不敢讓高專的投捕看出分毫來。

  該死,怎麼這家伙的投球又快又重,這麼難打?

  強行壓下心中復雜的情緒,打者回頭看了眼監督,收到了耐心等四壞球的指令。

  一般來說,球速越快越難控球,除非是天才般出色的選手或者下了一番苦功夫細心練控球,否則火球手的壞球數都挺多的,打者稍微耐心點選選球,還是能比較容易地選到四壞球。

  虎杖是個一年級選手,身上又擔著捕手和四棒兩項重擔,怎麼看都和費工夫苦練控球不相干,再者,新南賽前也是收集過高專的資料的,知道虎杖之前是個幾乎每局都會送出一顆四壞球的『放火』投手,監督這才下達了等四壞球的指令。

  可惜他們不知道的是,自從虎杖調整了投球的姿勢後,控球比以前好了不少。雖然精准度還不能跟伏黑作比較,但再也不是每局必定送一個人上壘的『散財童子』了。

  啪!啪兩聲,一顆稍微偏出外角好球帶的壞球後,緊跟著是一個恰好落到東堂手套位置的好球,落點不高不低,堪堪停在外角好球帶距離打者視線最遠的地方。

  目前球數兩好兩壞。

  打者緊張地咽了口唾沫回頭去看自家監督,監督猶豫了一下,還是給出等球的指令。

  好吧,等就等吧。

  東堂掃了眼打者依舊沒有發生變化的腳下站位,大膽判斷他們還是不會出手,於是向虎杖給出了內角直球的暗號。

  虎杖搓了搓指尖,把手藏進手套裡調整成直球的握法然後抬腿蓄力投出。

  白色的閃電自18.88米外徑直飛來,打者只覺得眼前白光一閃,胸前飄過一絲涼意,下一秒就看見身後的捕手穩穩地抓著球停在半空中斜眼看著自己,眼底滿是嘲諷。

  難道……

  打者心裡剛升起一絲不好的預感,就聽見站在捕手身後的主裁判大喊道:「Strike!目送三振,out!」

  觀眾們哇了一聲,接著便響起陣陣掌聲。

  「喔!連續兩個三振呢!」

  「咒術高專的捕手竟然投球也這麼厲害?」

  「能投能捕還能打,這樣的選手真的是一年級嗎?他之前是哪支少棒隊的?」

  「沒在各地的少棒隊聽說這個名字呀……」

  順平趴在選手席前的欄杆上,羨慕地看著虎杖笑道:「每次都是這樣,虎杖他只要幾球就能吸引全場的關注。」

  「因為快是競技體育裡通用才能,也是最簡潔明了,即便是完全不懂這個領域的觀眾也能一眼就能看出來的天賦。」五條悟懶洋洋的聲音在背後響起。

  順平詫異地回頭看過去,只見五條悟將手肘撐在大腿上,然後手掌托著下巴看著他笑道:「但一項運動裡,除了一眼就能看懂的快外,帶領隊伍走向勝利的還有眾多需要專業的知識和細致的分析才能看出來的精妙操作。」

  「順平,第四局時你給悠仁的跑壘指導非常大膽且准確,你是這支隊伍必不可少的一員。」

  必不可少……

  順平眼底泛出一層笑意,這句話他以前聽虎杖也說過呢。本來只在媽媽那聽過的一句話,想不到來了高專後,他又聽不同的人對他說了同一句話。

  能來到高專真好。他在心裡真誠地發出了這樣的感嘆。

  「唉,要是悠仁當初能多拐幾個聽說的乖巧學生回來就更好了,這樣一來我也能試試更豐富的棒球戰術了。」

  順平的感動還沒持續多久,就聽見某人語氣滿是可惜地如此抱怨。

  拐回來……他又不是傻乎乎什麼都不知道的笨蛋……

  頓時,順平心裡的感動全都喂了狗,第一次有點理解為什麼伏黑遇到五條悟的時候經常一副不高興的樣子了。

  親眼目睹學生臉上的感動如午後春雪般消散得無影無蹤,夏油傑拿眼瞥著五條悟,再次感嘆有的人不管多大,還是一副沒正行的樣子,嘖。

  用一個打席的犧牲驗證了等四壞球的不合理性後,新南迅速調整戰術,想要從虎杖的手裡把球打出去。

  但這一局他們顯然是沒機會了。

  砰!

  「游擊!」

  狗卷抬起手比了個OK的手勢,然後動作流暢地跑過去將滾過來的球撈起傳向一壘,伏黑踩著壘包輕輕墊了墊腳在空中把球抓住,完成封殺,再次讓新南三上三下。

  換場後,從隊友嘴裡收集到新南投手的信息的乙骨,他上場後先是耐心地結合信息看了兩球,找准感覺後這才猛地出手精准地將球打出去。

  球衝出內野徑直落到了中外野的位置,乙骨停在了一壘。

  賭徒秤金次的手感也挺不錯,同樣把球打了出去,可惜新南的外野守備關鍵時刻爆發出了驚人的力量,憑借一個向後縱深跳躍的動作,在半空中把球抓住完成接殺。

  在觀眾們為新南的中外野手的美技守備而歡呼的時候,被嚇出一身冷汗新南監督再次申請換投。

  高專差點打出連續的安打,看來是摸清了投手的球路,再不換可能又要被他們下分了,換,絕對要換!

  但顯然,結果並沒有如他所預料的那般順利。

  「右外野方向的安打!跑者一舉衝到了三壘,沒有殺到!而打出這支安打的打者伏黑也停在了一壘!」

  「一出局一三壘,高專得分的機會!」

  「八棒的加茂舉起球棒選擇打擊,不……不對!他換成了觸擊的動作!搶分觸擊!」

  「沿著一壘線方向的完美觸擊球,投手衝過來把球撿起,新南優先選擇觸殺衝本壘的跑者,但是……沒有殺掉!Safe!打者也乘機安全地上到了一壘,啊,太可惜了,就差一點點!」

  「那這樣,高專再回來一分3:0,現在一出局一二壘,高專的進攻還在繼續!」

  新南又換投了,可憐的二年級投手下去的時候臉都是慘白的。

  新換上來的是個眼睛很大的一年級小投手,長得高高瘦瘦的,一直抿著嘴用種倔強的眼神瞪著高專的人。

  他代表著新南這支老牌強隊最後的尊嚴,新田從他手裡打出內野滾地球被封殺出局,狗卷和他展開纏球大戰,兩人一連對決了八顆球,狗卷都沒能將他擊到。

  最終,狗卷從他手裡左外野方向的高飛球被接殺出局,高專本局的得分定格在1分上。

  第九局上半,新南最後一輪進攻,心懷不甘的選手們都爆發出了最後的能量。

  這次的進攻還是從九棒那個倔強的小投手開啟的。

  在八棒第一球就打,還打出一顆很好接的內野滾地球被封殺出局後,那個小投手就氣鼓鼓地瞪著虎杖上了場,然後在虎杖心有不忍的投球中咬牙用盡全力把球打了出去。

  最後一局,每一個上壘的機會都十分寶貴,代表著多了一分追分的希望。本來已經開始絕望的新南隊員們看著為了上壘遠遠地撲過去撲了滿臉泥的後輩,紛紛攥緊拳頭重新振作起來,發誓不能讓後輩的努力白費。

  虎杖剛才那一瞬間的不忍而導致的失誤被眼尖的東堂抓住,還差點挨了他一記來自摯友的愛的巴掌。

  虎杖雖然聽勸再次認真投球,可新南的進攻卻如山火,越燒越旺,在他們義無反顧的掙扎下,新南艱難地追回一分。

  他們的掙扎來得太晚,隨著一顆打向中外野的高飛球被不斷後退的乙骨雙手穩穩接住,至此三出局比賽結束,新南高中1:3落敗於咒術高專,止步八強。


第193章 警惕,下一個對手

  又一次以勝利者的姿態站在甲子園的本壘區,聆聽只有獲勝後才能奏響的校歌,高專眾人心中充滿了喜悅與無限的期待。

  哪怕是原本只想著和摯友虎杖成為制霸高校的棒球明星的東堂,此刻心中也無比期待下一場比賽的到來,希望他們真的能拿到甲子園的優勝。

  「不知道今晚的節目裡,小高田會不會提到我的名字呢?」東堂懷著無比的期待輕聲念叨著。

  虎杖聽得滿頭黑線,不知道該露出什麼表情好。

  昨晚他洗漱完剛准備早點上床休息,就聽見東堂在外面把門敲得砰砰響,還高興地喊著有好消息要跟他分享。

  結果等他把門打開把人迎進來,就看見東堂指著小高田最新節目裡那句「在甲子園的球兒們,收到我的小高光波後,也要更加努力地贏下去哦∼」,用一種篤定無疑的語氣斷言道:「這句話一定是她特意說給我聽的,她在給我加油!」

  你們知道當時虎杖的心情嗎?他敢斷定,當時房間裡看著他和東堂手心貼著手心緊緊相握的伏黑,一定覺得他們腦子都有問題。

  「虎杖,我決定了。」

  當虎杖還在苦惱地胡思亂想時,就聽見即將停止的高專校歌聲中,東堂輕飄飄地拋出一個足以震碎在場所有人三觀的消息。

  「拿到優勝後,我會和小高田結婚。」

  虎杖目瞪口呆,呆若木雞,大驚失色,神情恍惚。

  結、結婚?!

  「東、東堂!我覺得,小高田她應該不……」

  「結婚的事已經拖很久了,想必她也等著急了吧,正好趁這次機會,干脆拿到優勝後趁著采訪的機會直播求婚吧。」

  直播……求婚!我覺得這個主意並不怎麼樣!

  虎杖急得不行,可偏偏這會兒廣播裡的校歌已經播完了,觀眾們的注意力又重新回到了他們的身上,不是個勸說的好機會。

  虎杖把手一握,為了東堂,為了無辜的小高田,他一定會阻止這一切發生的!

  男生們轉身衝著身後主看台的觀眾們彎腰鞠了一躬,然後朝三壘看台屬於他們的應援團跑去。

  轉身的過程中,表情古怪的乙骨和伏黑視線無意間對上了,兩人都從彼此的眼神中讀懂了那深深的無奈。

  拿到優勝就求婚?這哪是求婚呀,這分明是無賴搶婚。東堂的腦回路還是一如既往的……清奇呀。

  乙骨想著事後找五條悟商量解決辦法,伏黑則想著要不下場比賽干脆故意輸了算了,這樣就能挽救一個無辜女孩可憐的命運了。

  不過這個想法剛從他的腦子裡冒出來沒一會,很快就被他給打消了。解決東堂的鬧劇的辦法有很多,犯不著用這種白白浪費大家心血的此等辦法,大家一路走到這來可不容易。

  眾人收拾東西的時候,下一場比賽的兩支隊伍也一同入場了。說來也巧,衛冕隊伍巨摩大藤卷用的就是他們騰出來的選手席。

  本屆大會最受矚目的投手本鄉正宗,他的表現和采訪時一樣,不管看到誰都冷著張臉,放下東西轉身就出去熱身了。倒是他們的隊長人很和氣,主動笑著和乙骨說恭喜,就連看上去斯斯文文的捕手也態度溫和地讓伏黑別介意本鄉的態度,他就那性子。

  和巨摩大的人聊了幾句大家才發現,傳說中的春夏連霸的豪強,似乎也沒那麼難接觸,大家都是普通高中生。

  比賽節奏很緊張,沒繼續打擾巨摩大的熱身,高專很快就趕在現場工作人員過來催促前收拾好了東西,排著整齊的一列隊在觀眾們的掌聲中離開了。

  「虎杖,恭喜你們贏了!」

  高專眾人接受完采訪剛走出選手通道,就聽見不遠處一聲熟悉又響亮的呼喚。

  虎杖沒怎麼費力去找,就隔著來來往往的人群,看到了通道對面站在一群藍白色隊服青年中正活力滿滿衝他招手的澤村。

  「澤村!」

  熟練地用「海帶」和狗卷打了聲招呼後,澤村看著虎杖笑道:「1:3,這場比賽你們一定又贏得很漂亮!可惜我們的比賽是下午,沒能來現場給你們加油!」

  高專的比賽是早上第一場,而青道的比賽是第三場,剛好是午後最熱的那段時間,片岡監督讓隊員們以最好的狀態迎接比賽,這會兒才讓大家來現場准備,因此澤村並沒有看到高專的比賽,還是通過球場四周的電子屏知道的比賽結果。

  虎杖咧著口小白牙衝他笑了笑,喊道:「我們已經闖關成功了,澤村,你們也要加油!」

  澤村衝他比了個OK的手勢,「沒問題!一會就看澤村大人的表演吧啊哈哈哈!」

  旁邊找了半天熊貓卻沒見著的降谷,一聽這話瞬間警醒道:「今天是我先發。」

  哈哈大笑的某人一愣,大大的丹鳳眼又因為心虛縮成了一雙貓眼。

  「我……我當然記得!但你這個暴走火車一旦沒人看著很容易就暴走,我作為ACE,當然得時刻准備著!」

  御幸:「……喂,我還活著呢,怎麼可能沒人看著他。」

  倉持黑著臉踹了澤村的屁股一腳,「笨蛋,還有這麼人外人看著呢,能不能別丟臉!」

  看著對面青道那亂成一團熟悉的樣子,虎杖等人哈哈大笑好不快活。

  巨摩大藤卷和大阪桐生的比賽,不愧是被觀眾們戲稱為小決賽的重頭戲,不僅兩隊的應援團就一三壘看台連帶著阿爾卑斯席都站得滿滿當當的,就連其他座位也擠得一個不剩,能容納下五萬多名觀眾的球場熱鬧非凡,處處都是討論比賽的聲音。

  因為八進四淘汰賽四場比賽超值的性價比,這一天的門票一直都是除了決賽外最難搶的一場,常常連外野自由席都有價無市。

  本來五條悟是拜托了伊地知提早去搶票的,誰知昨天伊地知臨時有事忙了一會,等想起搶門票的事時,黃花菜都涼了,只能看著空空如也的售票網站欲哭無淚。

  買不到票,男生們只好趕回酒店借用餐廳的電視來看比賽,收集下一場對手的信息,並安慰自己現場看哪有直播鏡頭來得高清細致,還帶慢鏡頭的呢。

  雖然男生們入住的酒店距離甲子園球場不遠,但等他們回到酒店打開電視時,已經過了半個多小時,巨摩大和大阪桐生的比賽也打完第一局進入第二輪進攻了。

  「哦,巨摩大第一局拿到一分領先了?」

  剛打開電視,大家就看見了屏幕右下角代表著巨摩大的那一欄後面那個小小的數字1。

  在巨摩大的八棒打出外野的高飛球被接殺後,雙方換場,本屆大會最受矚目的投手本鄉正宗站上了投手丘。

  和夏油傑安靜坐在人群最後面的五條悟開口道:「你們要仔細看清他的投球。在這個投手狂躁外表和耀眼的球速之下,可是掩藏著一顆細致的投球的心。」

  「雖然說大家都是一群打棒球的高中生,但本鄉正宗,他可是已經擁有扣響職業賽場的天賦和才能了。」

  大家驚愕道:「職業賽場?」

  因為歌姬的緣故,大家訓練的時候時不時就能聽到她提到哪位職業選手又在比賽中有了精彩的操作,她還一直開玩笑說讓虎杖勤快點練,到時候在甲子園大放異彩被職棒看中,她好接機找喜歡的選手簽名要合照。

  不過,虎杖一直都當歌姬是在開玩笑並沒有放在心上。

  拜托,那可是職棒選手耶,地位就跟能參加奧運會的運動員一樣,他們這些普通的高中生哪能這麼輕松進入職棒呀。

  不過現在,遙遠的好似不可能的未來職棒明星,五條悟告訴他們眼前就有一個,那就是巨摩大藤卷的ACE本鄉正宗,可能是他們下一場比賽的對手。

  眾人再次看向電視機裡的眼神紛紛重視了起來,甚至乙骨還不知道從哪翻出一本紙張被摸出毛邊的筆記本在手邊,准備隨時做筆記。

  夏油傑不贊同地看向五條悟,「何必在這時候跟他們說這種話呢。」

  「不,現在說時機剛剛好。」五條悟神秘地笑著。

  「夏季大會剛開始的時候,他們是靠著我剪輯的恐嚇視頻一步步小心謹慎地往前走。後來,虎杖還有秤他們感受到了比賽的快樂,慢慢感染帶動著大家一起突破。」

  「但走到現在,隨著往後的對手越來越厲害,他們必須清楚自己後面會遇到什麼。」

  五條悟停頓了一下,唇邊難得展開一抹還算溫柔的笑,「再說了,我不認為我的學生們聽到這個消息會害怕。就連長了四只手的兩面宿儺他們都揍過了,難道還會怕一個還沒正式踏進職棒的高中生嗎?」

  夏油傑挑眉意外道:「你竟然早就想到了這些?」

  五條悟笑道:「不是有句老話嘛,父母之愛子,則為其計深遠,我作為他們的老師,就算是玩,當然也得提前考慮好要怎麼讓孩子們玩得開心。」

  「你還真是位好老師呀,五條老師。」

  「哈哈,這句話我喜歡聽,來,再說一次。」

  「去,別煩。」


第194章 -

  既然五條悟讓大家仔細看,認真看,大家自然照辦。

  看了一會比賽直播後,高專眾人不得不承認,巨摩大藤卷的確有衛冕的實力,單就說他們的ACE本鄉正宗,就足以讓隊裡幾個心高氣傲的打者專心起來全力以赴。

  「本鄉的球速和青道的降谷差不多,同樣是球威很重的高速直球,不過他的控球要比降谷好,內外角球無縫切換,都能准確地投到捕手要求的位置。」乙骨看著直播冷靜分析道。

  雖然早就聽說了春夏連霸的巨摩大的厲害,但此前因為賽程不相關的緣故,大家並未對這支隊伍做過多的了解。在他們接觸過的隊伍裡,本鄉和青道的降谷情況較為相近,因此乙骨第一時間就想起了拿降谷當參照物,讓大家能更直觀地了解到本鄉的強大。

  伏黑皺眉接著說道:「而且從他內角球投得又快又穩、頻頻用內角球賺得優勢可以看出,他是個勇於進攻的投手,並不害怕甚至可以說是期待用內角球和打者正面對決。他是一名進攻性很強的投手。」

  「這種投手最難解決了。」虎杖想起了澤村,還有剛剛結束的那場比賽中新南最後上場的那個眼神倔強的一*年級小投手,因為心中無懼,所以一心一意相信著捕手的配球,只想著怎麼把球投到捕手的手套。

  東堂也難得認真分析了起來,「他的那顆快速指叉球很厲害,球速快,落差又大,三振效果非常不錯。」

  「還有那顆大角度的滑球,在前面快速指叉球給打者留下深刻印像後他在突然用出來,打者猝不及防揮空,後面每一球都要猶豫到底是滑球還是快速指叉球了。」秤金次也跟著說著。

  乙骨得出結論:「這是一個各方面幾乎無短板的投手,如果我們下一場比賽的對手是巨摩大的話,那麼如何突破本鄉的投球,就是擺在我們面前的首要問題。」

  電視裡,本鄉的壓制力還在繼續,到第四局結束,擁有豪華打線的大阪桐生僅從他手中打出了兩支安打,無打點入賬。

  另一邊,擁有本屆大會最強挑戰者之稱的大阪桐生,也並沒有讓一路順風順水打上來的巨摩大討到多少好。

  除了第一局還沒找到狀態就被匆忙打掉的那一分外,後面他們沒再讓巨摩大找到任何可乘之機。就算有一次讓跑者推進到了二壘,ACE也在隊友們的齊心協助下接連拿到剩下的兩個出局數,沒讓巨摩大的人摸到三壘壘包。

  這場比賽漸漸演變成了投手大戰,兩位ACE在投手丘上各種展示自己的實力,將打者逐個解決掉,觀眾們看著一個接一個的三振,大飽眼福的同時也在緊張地等待著僵局突然被打破的那一刻。

  觀眾們這一等,就等到了第九局上半大阪桐生的最後一輪進攻。

  一出局後,連續三輪打席都沒有安打表現的三棒打者將本鄉的直球打穿二游間上壘。

  在已經被逼到懸崖邊失去退路的情況下,上壘的三棒跑者在四棒打者打擊的時候趁機盜壘,並以一種義無反顧的姿態驚險撲到壘包上,比游擊手的觸殺手套快了那麼一瞬,成功盜壘。

  背負著隊友們希望的四棒打者在和本鄉磨到滿球數後,他猜錯了配球誤以為最後那個朝自己飛來的球是內角直球。

  在揮棒的最後一瞬間,他意識到自己猜錯後,立刻憑借著自己強大的身體控制力對揮出的球棒做最後的微調,讓棒頭勉強把球掃到二壘手的方向。

  二壘的跑者見狀立即朝三壘衝去,二壘手將球撿起看了眼來不及處理的三壘,只得把球傳向一壘封殺打者。

  兩出局三壘,只要一支安打,三壘的跑者就有機會回到本壘追平比分了。而此刻站在打擊區上的,是此前打出過一支安打的五棒清壘打者。

  這是大阪桐生最後的希望。

  從開局就投到現在的本鄉,投球質量並沒有下滑多少。

  他先是用一顆快速指叉球讓打者第一球揮空,接著接連用三顆直球讓打者打出界外球搶到了兩顆好球數。

  球數兩好一壞的情況下,在打者猜測下一球極大概率是變化球時,他用一顆緊貼著外角好球帶邊角的直球讓打者猜錯揮空,拿到最後一個出局數。

  「這樣一來,虎杖他們下一場比賽的對手就是這群家伙了。」野薔薇看著直播畫面裡懸掛著王者字樣的巨摩大應援團挑眉說道,「王者……難度大提升呀。」

  真希拍手將大家的視線吸引到自己身上,她指著身後黑板上用圈圈起來的巨摩大藤卷字樣朗聲道:「姑娘們,我們抓緊時間開始吧。」

  甲子園附近高專入住的酒店裡,男生們等到結果出爐時並沒有感到意外。或者說,這場比賽他們看到一半時,心裡已經隱隱有了答案。

  王者……

  虎杖看著屏幕裡本鄉那張好像誰欠了他幾百萬的臭臉默默攥緊了拳頭。

  傳說中比青道還要厲害的王者,他馬上就要交手了。為了勝利,為了大家,他會努力……不,他一定會全力以赴的!

  伏黑注意到他的動作,似乎是自言自語,又似乎是在跟虎杖說話,「提前的決賽,一起加油吧。」

  虎杖咧開嘴看著他笑,「哦!」

  下一場比賽的對手已經確定,現在最緊急的事就是查找有關巨摩大藤卷的資料,從他們的比賽錄像中找到戰勝他們的辦法。

  這場比賽結束後的三分鐘內,主動提出來幫忙的女生們就給五條悟發了一份巨摩大藤卷隊員們的簡單信息。

  裡面包括了幾名投手會的球種、最快球速,每名選手的左右利手,誰的速度最快擅長盜壘,誰的守備最強經常給出美技守備操作,誰的臂力最好需要小心外野直傳等信息。

  這些信息雖然都是公開的,但全部收集起來也需要一番功夫,女生們此舉可幫了兩位老師和男生們大忙。

  虎杖以為女生們的幫忙到這裡就結束了,可沒想到臨近晚飯時間,五條悟竟然又收到了一份真希發過來的更詳盡的資料。

  這份從十幾場比賽裡篩選歸納出來的信息裡,不僅把本鄉今年春夏兩季所投的每種球的使用概率做了統計,總結出他和捕手円城蓮司大概的投球習慣。還列表統計出了每名選手的打率、他們各自擅長打的球種,以及他們面對不同球種的打擊表現。

  翻看著這份密密麻麻無比細致的資料,在場的所有男生們以及兩位老師都面露驚訝地陷入了沉默。

  能在如此短的時間裡整理出這麼一份詳盡有用的資料,女生們背後的付出可想而知。

  「她們很厲害。」

  除了自己的老師外,眼裡一直都只有小高田這一個女生的東堂,也面色敬佩地說了這麼一句。

  虎杖就更不用說了,早在看到這份資料的頁數那一刻就感動得眼淚汪汪的,恨不得當場飛回高專去,抱著女生們挨個表達感謝才好呢。

  這一份資料是集所有女生之力共同完成的,伏黑從其中一段中看到了津美紀書寫的習慣,下面緊挨著的就是野薔薇那熟悉的大大咧咧不拘一格的說話風格。

  雖然人不在高專,但伏黑從這份無比詳盡的資料裡仿佛看到了女生們聚在一起為了幫助他們努力翻看視頻做筆記的忙碌樣子。

  兩位老師此刻的心情也無比復雜。

  夏油傑翻看著手裡這份比自己的筆記本細致無數倍的資料,不禁對著五條悟感慨道:「總感覺我們這些當老師的,做的還不如學生們要好。」

  素來嬉笑玩鬧沒個正形的五條監督,此刻眼底多了幾分自豪的神色。

  他扶額笑道:「雖然我對你的這句話表示不認同,但看在可愛又乖巧懂事的學生們的份上,我今天就姑且先同意了吧。」

  夏油傑好笑地看著他,要不是顧及學生們還在面前,他保不齊會像以前高中那會那樣,衝著他這張臭不要臉的俊臉來上一拳。

  五條悟往前幾步站出來,清了清嗓子道:「各位,女生們的這番心意,我想你們不會辜負吧?」

  虎杖被感動得一顆心就像炸開的嫩豆腐一樣,他當即喊道:「當然不會!准決賽一定要贏!死也要贏!」

  其他人也認同地點頭,眼底閃爍著明亮的光芒。

  五條監督很滿意,他背著手點了點頭,「很好!」

  「雖然對手是衝擊連霸的衛冕隊伍,雖然他們有個半只腳踏進職棒的明星投手,但對手剛結束完一場鏖戰,身心俱疲。而我們狀態火熱,現在還有女生們准備的精確到人的資料。」

  「准決賽後面就是決賽,就是優勝了!距離我們當初定下來的目標如此近,就讓我們一鼓作氣闖過去吧!我相信你們!」

  這家伙是看了哪位監督的采訪學來的這段話?

  伏黑心裡嘀咕著,嘴上已經快腦子一步跟著大家一起喊了起來,「加油!打贏巨摩大!」


第195章 -

  女生們准備的資料很細致,甚至還有一個單獨發送過來的視頻素材包,裡面是標注好重點關注標志的比賽視頻片段。

  這份資料幫了大忙,幫兩位老師節省了不少找資料的時間,他們只需要根據資料指定戰術就行了。

  青道也順利殺入了四強,和下半區的另一支隊伍會師准決賽,爭奪進入最後一輪決戰的名額。

  決賽前一天晚上,在電梯口和青道的人偶遇時,澤村還特地留到最後對虎杖和伏黑說了句加油呢。

  給虎杖加油的,除了澤村還有看到消息發消息來祝賀的日向和木兔他們,當然也少不了異父異母的哥哥脹相了。

  前段時間脹相又接到任務外派出去了,快一個月了還沒回來。

  因為錯過了弟弟在甲子園最閃耀的時刻,做任務的時候脹相全程臭著臉,下手時都帶著濃濃的怨氣,讓倒霉撞到他手上的詛咒疼得懷疑人生,無數次後悔自己怎麼就碰上了這瘟神。

  在脹相心裡記掛著弟弟加班加點地趕工的努力下,竟然真的讓他趕在准決賽的前一天完成了主要的工作往甲子園趕了。

  其實現場還有點收尾工作的,不過搭檔的幾位同事見他天天念叨著不能去現場給弟弟加油的遺憾,便貼心地攬下了剩下的活,讓脹相先走了。

  就這樣,在同事們善意的笑容中,超絕弟控脹相一路風餐露宿,終於趕上了弟弟的最後一場比賽,剛才就是他發消息給虎杖,說明天會到現場給弟弟加油呢。

  看著和哥哥互發消息笑得特別開心的虎杖,伏黑想到靜靜躺在自己手機裡那條一個小時前津美紀發來的加油消息,唇角微微上揚起一個細微的弧度,但很快又被他給壓了下去。

  心情不錯的伏黑由著虎杖和脹相又聊了會,這才清了清嗓子把手放在床頭的開關上,道:「天色不早了,早點休息吧,明天可是場硬仗。」

  「好,馬上睡!」虎杖笑著放下手機,安靜地躺下拉高被子。

  幾秒鐘後,房間暗了下來,陷入寂靜。

  接近凌晨12點的兵庫漸漸進入安靜狀態,沒了白日裡的喧囂。

  酒店內24小時營業的咖啡店裡,幾個穿著休閑的中年男子抱著筆記本正在瘋狂敲擊著,桌上放著的咖啡早已見了底,卻沒能撫平他們眉間的愁容,一看就是休假也脫離不了被工作折磨的社畜。

  兩名穿著工作服的女子站在櫃台後面,整齊地看著店裡的某個方向露出驚艷、感嘆、蠢蠢欲動又不敢輕易造次的花痴表情,拿著抹布和咖啡豆罐子的手好半天都沒動一下,心思明顯不在工作上。

  被兩人注視的,是靠窗坐著的兩名容貌俊美的青年男子。

  手裡捧著平板的那人留著半長如同黑絲緞子般柔順有光澤的黑發,長發低低地挽起扎了個丸子頭在腦後,額前留著一縷長劉海,半擋著如水墨畫般溫和秀麗的眉眼。

  另一個嘴裡叼著支筆的白發青年同樣很帥氣,但他的氣質相比起同伴更明艷外放,遇到頭疼問題時那豪邁的撓頭動作,由他這樣的帥哥做出來都帶著別樣的味道。就是不知道為什麼大晚上的,他還要戴著副墨鏡,難道不會看不清嗎?

  這兩人,自然是最近名聲大振的咒術高專棒球部的現任監督五條老師和教練夏油老師。這麼晚了兩人還在翻看巨摩大的資料,試圖找到更多對手的破綻,讓明天的准決賽勝率更大一些。

  注意到店員的視線久久地停留在他們身上,夏油傑無奈地回頭朝店員招了招手,「你好,請幫我們再做兩杯黑咖啡。」

  拿著咖啡豆罐子的那名店員最初沒反應過來,還盯著夏油傑那張帥氣的臉犯花痴呢,還是身旁的同伴悄悄用抹布甩了她一下,她這才回過神來,連忙答應道:「……啊是!客人我這就幫您准備!」

  「晚上喝這麼多咖啡,你也不怕睡不著?」五條悟一遍看著資料一遍打趣他道。

  夏油傑微微一笑,「我的睡眠質量很好,就不用你擔心了。而且,就算我失眠明天起不來也沒關系,我又不是監督,不到現場也沒關系。」

  頭頂監督身份必須到現場的五條監督:……

  「我覺得你說的很有道理。」五條監督擺出認真的表情,「不如這樣吧,我先回去休息了,你這個球隊教練就留在這繼續看資料,明早出發前把研究成果交給我。嗯,就這麼說好了,我先走了。」

  說著,勞苦功高的五條監督就要站起來往外走。

  忍無可忍的夏油教練悄悄伸出大長腿擋在五條監督前面,試圖摔他一個四腳朝天,被耳聰目明的五條監督靈活地躲開了。

  「唉唉,怎麼還悄悄害人呢?」五條監督笑著抱怨道。

  夏油教練若無其事地收起長腿,頗為遺憾地笑道:「這不是沒摔到你嘛。」

  五條監督故作驚訝道:「陰謀被當場戳破竟然還能這麼鎮定,你真無恥。」

  夏油教練面不改色,「彼此彼此,我還遠不及你呢。」

  兩人打了一番嘴炮化解長時間伏案工作的煩悶,又重新老實地坐了下來。

  五條悟嘩啦啦地翻著打印出來的資料,皺著眉抱怨:「投球、守備都無懈可擊,打擊方面,從三棒到六棒都是能打出本壘打的強打,不愧是本屆大會的大boss。惠和虎杖要是能把球變成螺旋丸甩出去就好了。」

  聽見五條悟又在說些奇奇怪怪的話了,夏油傑無奈笑道:「熱血運動番禁止使用魔法。別想了,老老實實想想該怎麼突破本鄉正宗的投球吧。明天的先發投手極大概率是他,以你今天叮囑孩子們的那些話,可沒那麼容易打中他的球。」

  「不如明天我偽裝成替補隊員,在關鍵時刻上場代打吧!」不靠譜的五條監督激動地說出了一個不靠譜的建議,「以我的實力,絕對能敲出一支直擊計分板的滿貫炮的!」

  夏油傑十分敷衍地笑著,「真是個好主意呢五條同學。就是不知道你怎麼穿越回到十八歲呢?坐時光機嗎?那可得努力找找了,不知道一晚上夠不夠你找的呢?」

  五條悟泄氣地叼著筆嘟囔道:「那還是耐心地抓本鄉的直球吧。150km/h的直球而已,平時虎杖給大家喂球練習打擊,大家也都習慣了這個速度,總能抓住機會打出去的。」

  「抓直球的想法肯定是沒錯的,尤其是剛開場的時候,直球是投手最好的熱身和找狀態的球種。」

  夏油傑一邊說著一邊視線落到了安靜沒什麼存在感的捕手円城蓮司身上。

  「都說捕手是賽場上的大腦、指揮中樞,這個捕手和本鄉的相性很搭,關鍵在於兩個人都是積極進攻的類型。」他又翻看了巨摩大在甲子園的前幾場比賽的配球記錄,心中隱隱抓住一絲靈感,「悟,我有個想法。」

  漆黑的夜色漸漸退散,沉睡了一晚上的甲子園球場一點點被東升的朝陽喚醒。

  8月21日,甲子園的第13個比賽日,本屆大會還剩下最後三場比賽,今天的兩場准決賽後,角逐優勝的兩支隊伍就要產生了。

  早上九點,准決賽第一場就要正式開始,高專和巨摩大兩隊的隊員已經進場熱身,觀眾們也陸續在看台上找到座位坐下。

  伏黑在第N次看到五條悟打哈切的時候,終於沒忍住開口問道:「你昨晚到底幾點睡的?」竟然困成這樣,做賊去了嗎?

  五條悟摘下鼻梁上的墨鏡,露出那雙湛藍色的眼眸下明顯的黑眼圈,「還不是為了能讓你們贏,昨晚我和傑加班加點地在幫你們想主意呢。」

  虎杖驚訝地盯著五條悟眼底淡淡的青色喊道:「喔!老師,你的黑眼圈好明顯!想不到你也會睡不著。」

  「我是個正常人,怎麼不會睡不著?」五條悟抱怨道。他又打了個哈切,從夏油傑手裡接過筆記本後衝大家招了招手,眼裡帶著點狡黠笑著說:「你們湊近點,我跟你們仔細說說……」

  看台上,脹相按照熊貓的指示一路找到了應援團,高高興興地接過了對方遞過來的助威棒和擴音筒。

  「太好了,准決賽終於趕上了!」他從聚集在選手席裡的高專眾人中找到虎杖的身影後,終於放心地舒了口氣,臉上露出了真心實意的笑,開始期待起今天的比賽來。

  前幾天忙著工作的歌姬眼底帶著和五條悟同款的黑眼圈,「你對虎杖還真是看得跟眼珠子似的,剛從國外回來就衝過來了。」

  脹相笑道:「甲子園的高中眾多比賽裡關注度很高,悠仁的重要時刻,我不想錯過。」

  歌姬直咋舌:「有兄弟姐妹就是好。」

  熊貓在後面招手喊道:「脹相快過來,我教你應援口號。」

  「來了!」

  巨摩大熱身結束後,換高專上去熱身了。円城蓮司看著站在投手丘上的虎杖,眼底沒有一絲驚訝,「先發果然是虎杖,讓控球更穩的伏黑壓軸對他們來說更有保障。」

  和高專連夜研究對手一樣,巨摩大昨天也把高專所有能找到錄像的比賽都看了一遍,對高專做了一番細致的研究。

  「從剛開始只開了一邊刃的鋼刀,進化成如今進攻、守備都無錯處的利劍,本屆大會最強的黑馬……就讓我們來會會你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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查看完整版本: 《(綜漫)五條老師帶你制霸運動界》作者:沐金瑤【完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