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看完整版本: 《(綜漫)五條老師帶你制霸運動界》作者:沐金瑤【完結】

悠于 2025-5-10 14:07

第196章 兩名火球手的對轟開局

  「虎杖在哪?伏黑在哪?我怎麼沒看到他們?」

  遙遠的左外野看台,熱鬧的觀眾中一道響亮的少年音嘰嘰喳喳地響起,小鳥似的聲音充滿了活力。

  旁邊墨綠色頭發的前輩被他吵到心煩,熟練地一腳踹在了他的屁股上,「蠢村,你很吵,閉嘴!」

  敢怒不敢言的澤村委屈巴巴地閉了嘴,身後淺金色頭發的後輩皺著好看的眉眼輕聲提醒道:「前輩,他們現在從選手席裡出來了。」

  澤村聞言朝遠處一看,正好看到帶著鴨舌帽只拿了手套跑上投手丘的虎杖。他心裡一高興,又忘了剛被前輩嫌棄很吵的事,「Thankyou小狼……奧村!喔!今天是虎杖先發呢!」

  說著他像是想起了什麼,帶著強烈的嫉妒心語氣酸酸地衝右手邊飽受高溫折磨快要中暑暈過去的競爭對手說道:「今天開場就是火球和火球的對轟,簡直跟當初我們遇上巨摩大時一樣呢,哼!」

  一聽他提到這事,本來都快中暑暈過去的高個投手強撐起了精神,一股強烈的戰意從他的天靈感冒出來直衝雲霄,「這次遇到,我一定會贏過他!」

  說完,人又抵抗不住高溫的侵襲,一頭栽倒在澤村的肩上。

  「喂!降谷,你怎麼又暈過去了!去年是這樣,今年還是這樣!這一年多來,你難道就沒鍛煉出高溫抗體嗎?!哼,ACE無論在什麼情況下都不能倒下,看來,今天只能靠我烈焰左投澤村大人了!」

  ACE兩個字就像打進降谷腦子裡的鐵釘,他暈乎乎地抓著澤村的胳膊嘴裡頑強地念叨著:「ACE……我、我一定會……搶回來的!」

  「別想!沒門!我不會給你機會的!」

  倉持被兩人的吵鬧聲吵得太陽穴突突直跳,他別開臉本想不看那兩個笨蛋克制一下情緒,結果就看到本該維持隊伍和平的某位隊長正捂著肚子無聲地笑著,那肩膀一聳一聳的,別提笑得有多開心。

  副隊長倉持當即就看不過去,冷冰冰的眼刀子一刀刀地往某人身上扎。

  「兩個投手在旁邊吵架,你這個隊長也不管一管?」他沒好氣地問道。

  御幸憋著笑道:「他們兩個每天都要吵上幾回,有什麼好奇怪的。再說了,他們彼此身為競爭對手,還是有**味才能互相督促進步嘛。」

  聽著這番熟悉的高論,倉持默默地捏緊了拳頭。但好在大庭廣眾的他還顧及青道的顏面,這才沒發生副隊長暴打正隊長的畫面。

  場上,十分鐘的熱身結束後,各位裁判陸續走到了各自監管的區域,本屆大會最強黑馬咒術高專對戰衛冕強隊巨摩大藤卷的准決賽正式開始。

  本場比賽由巨摩大先攻,防守方的高專則由身背2號背號的虎杖先發投球。

  在看到兩隊的先發陣容時,觀眾們就已經激動起來了。

  兩名球速150km/h的火球手正面對轟,想不到當初巨摩大和青道的劇本會在此刻重演!

  而且,青道這次也打進了四強呢。如果巨摩大和青道今天都贏了闖進了決賽,那他們豈不是決賽還能再看一次降谷曉和本鄉正宗的火球對轟?!

  伏黑聽著從一壘看台傳來的觀眾們激動的討論聲,不由挑起了眉梢。看來,他還是低估了觀眾們對棒球、對球速的追捧。

  「Mybestbrother,先解決第一個!」東堂舉起手給虎杖比了個加油的手勢,這才在身後主裁判的催促聲中扣上面罩蹲了下去。

  站在旁邊的打者表情怪異地掃了眼東堂,心想咒術高專難道還是國際性學校?怎麼他們捕手張口就是英語呢?

  作為投手的虎杖,他的最大武器就是基於自身那強大的力量而形成的150km/h沉重球質的火球,因為前段時間一直在磨煉控球,變化球如今還只會那顆由伏黑和真希聯手調教出來的快速指叉球。

  此前因為高野能投出這種球速的投手不多,所以虎杖的高速直球搭配一顆變化球也夠用。但隨著他們打進打進甲子園,後期遇到的對手越來越強,他的球被打出去的概率也在逐漸增大。而他們今天的對手巨摩大藤卷,就是其中的佼佼者。

  在代表著本場比賽正式開始的警報聲響起的同時,高專的休息室裡,夏油傑是這麼評價的:

  「巨摩大有本鄉正宗這個被評為本世代高野第一投手的強投在,他們的打者平時不知道打了多少時速150km的直球,虎杖的球速對他們造不成太大的威脅,重點要看東堂是如何給他配球以及他本人投出來的質量如何了。」

  五條悟的兩條大長腿交叉著伸長放著,雙手環抱著抱在後腦勺上,一派輕松地靠坐著,甚至在直播鏡頭切過來的時候笑得跟開了屏的花孔雀似的笑眯眯地衝鏡頭招手打招呼,迷得一群看大屏幕的現場觀眾以及電視機前的顏粉們激動得捂著鼻子嗷嗷叫。

  他笑道:「如今的悠仁和剛開始打球那會大不一樣了,放心吧,傑。」

  視線一轉,他又看到將虎杖的投球精准抓住的同時悄咪咪把手套往上帶了帶停在好球帶邊緣的東堂,「而且,不要小看了葵和悠仁的羈絆哦∼」

  夏油傑怪異地看了眼正用眼神流暢交流的投捕二人,捏著的手指不自在地搓了搓。

  雖說他經歷豐富什麼奇奇怪怪的人和事都遇到過,但畫風像東堂和虎杖相處時那麼清奇的,他也是第一次見呢。

  場上,一棒打者一擊不中,他握著球棒輕輕甩了甩,在腦子裡調整好配速後再次卡准合適的時機揮棒出手。

  砰的一聲,白色的小球撞上球棒的瞬間,打者只覺得自己好像打到了一個鉛球,重得很。

  因為力度給的不夠,球帶出去的距離不夠遠,在地上彈跳了兩下咕嚕嚕的徑直滾到了伏黑的正面。伏黑抬起手跑上前來示意自己去撿球,同時虎杖快步朝一壘跑去,趕在打者上壘前接住伏黑的傳球完成封殺。

  順利拿下第一個出局數,虎杖喜得豎起食指高興地跟隊友們互動:「一出局!」

  觀眾們則是看著計分板上連續幾次的148km/h後,終於刷新出150這個他們期待已久的數字後,激動地哇了一聲。

  「出現了出現了,150km/h!」

  「我今天過來就是為了看這個!虎杖悠仁加油啊,咒術高專給我衝!」

  「趕緊到下半局吧,我已經等不及要看本鄉的投球了!」

  「小心,那家伙的球沉得很,打的時候要小心。」撿起球棒回去的一棒在迎面碰上要去打擊准備區待命的三棒時,快速地把自己的經驗同步給了隊友。

  三棒問:「和正宗的比起來怎麼樣?」

  一棒皺著眉仔細比較了一番,「那家伙的稍微重點。」

  「好,我知道了。」

  兩人說話的功夫,場上二棒放掉一顆好球等了一顆壞球後陡然出手,球棒削到球皮把球擠到了本壘後方的位置,兩好球球數對虎杖更有利。

  虎杖聽從東堂的配球投了顆快速指叉球,打者誤判成直球揮空三振出局。

  兩出局,剛才聽了一棒建議的三棒上場後,他等了一球感受了一番虎杖的球速和球威,等第二球投來時,做好了心理准備的他出手如電,手臂肌肉雙雙鼓起,揮棒的力度比平時大了幾分,順利地把虎杖的外角直球給敲了出去。

  球從虎杖身邊飛過去後,彈跳著從狗卷和機械丸防守的二游間中間的空地上穿了過去,三棒安打上壘。

  不愧是擁有本壘打實力的中心打線。東堂遺憾地掃了眼站在一壘的打者,手指在手套上輕輕敲了兩下,就想好了接下來的配球。

  「快速指叉球……緊跟著還是一顆快速指叉球,哈哈,打者絕對以為剛才那個內角球是顆直球,這才揮空的。」御幸嬉笑道。

  澤村看得很認真,虛心地向他請教配球,「御幸前輩,在連續投了兩顆變化球的情況下,接下來他們會配什麼球呀?」

  御幸:「如果是我的話……」他停頓了片刻賣了會關子,在看到澤村等得不耐煩了就連旁邊假裝在看風景的降谷也豎起耳朵悄悄聽著,他這才慢悠悠地繼續說道:「如果是我,那就配一顆外角低位置的壞球,讓打者揮空。反正球數對防守方更有利,騙到打者揮棒的概率很大。」

  話音剛落,場上砰的一聲喑啞的敲擊聲後,被打者勉強用棒頭帶出來的球就直直地落到了機械丸的面前幾步外的位置,都不需要他調整站位就反彈著落到了他的手裡。他有條不紊的把球撿起來調整成四縫線的握法,這才傳給伏黑完成封殺。

  澤村驚喜地喊道:「還真是外角低的壞球呢,御幸前輩好厲害!」

  御幸拍了拍衣角,露出一抹淡然的笑。

  換場後,下半局輪到高專進攻了。

  上場前,五條悟還不忘叮囑即將上場的幾人,「記得看我們的指令。」

  虎杖點頭如搗蒜,「我們會的!」

  狗卷和機械丸也很聽話地點頭答應了下來,只有東堂抱著胳膊緊抿著嘴角似有不悅,但五條悟笑眯眯地朝他看了一眼後,他很快嘖了一聲,不情不願地答應了下來。

  秤金次可沒放過這個機會,立刻就嘲諷他這種獨狼行為,說他心裡一點也沒有團隊意識,聽得東堂臉色沉了好幾個度。

  狗卷雙腳踏入打擊區的瞬間,屬於高專的三壘側應援席就在歌姬的指揮下整齊有序地奏響了狗卷的應援曲。

  對了,此刻參與高專應援的吹奏部,還是因為排球跟高專有幾分交情的緋椿友情出人幫忙的,後面幾個敲鼓的則是其他學校拼團過來的。

  別的隊伍應援團都是一水兒整齊的服裝,也就高專五顏六色色彩繽紛,要不是大家脖子上都掛了條高專的應援毛巾,不知道的還以為高專的應援看台被觀眾占領了呢,也算是獨具特色了。

  本鄉盯著瘦胳膊瘦腿,即便在陽光下全身皮膚也白的發光的狗卷,眼底閃過一絲不悅來。

  這模樣,怎麼看也不像打棒球的,倒像是一群養尊處優的少爺。

  手指摩挲著棒球粗糙的縫線,他想起了北海道刺骨的風和在厚厚白雪上飛行的白球。

  他最討厭旁人對他張口就來的天賦高的稱贊,似乎他如今獲得的一切都源自於他那得天獨厚的天賦,沒了天賦他便再無獲得今日成就的可能。

  他在心底冷笑了一聲。那些人要是見過北海道冬日裡那幾乎能把球場埋起來的大雪,感受過他們在零下幾度的冷風中一日不停地訓練的艱辛,就說不出這話了。

  他們挨凍受傷,汗水混雜著眼淚一日日辛苦訓練不是為了聽到那些無關人士一句輕飄飄的贊嘆,他們是來甲子園攀登上高野最高峰,奪取那面屬於他們的優勝獎牌的!

  本鄉最後掃了一眼狗卷,手中的球就像帶著他本人強烈的意志,咆哮著朝著狗卷衝了過來。

  啪!

  一秒鐘短暫的寂靜後,隨著計分板上150km/h的數字刷出,看台上的觀眾們興奮得臉色泛紅。

  「喔!第一球就是150,看來本鄉今天的狀態很不錯呀!」

  「好!太好了!本鄉就是這樣,用你的火球撕碎他們!」

  在球飛進來的瞬間,狗卷下意識地往後退了半步,而身後的捕手淡定地舉高手套卡著好球帶的邊角把球抓住停在空中。

  主裁判立刻喊道:「Strike!」

  這是一顆落點完美的內角直球。

  狗卷眼裡閃過一絲驚訝。

  那顆看著像是衝自己臉砸過來的球,竟然是顆好球?真可怕,明明和虎杖一樣都是球速150的直球,為什麼這個投手投出來的感覺就這麼充滿危險性呢?

  狗卷還記得上場前兩位老師的叮囑,於是回頭去看他們給出的指令。

  夏油傑捧著平板看了看,輕聲道:「下一球,嘗試在外角低守株待兔。」

  「我也是這麼想的。」五條悟立刻雙手翻飛著給狗卷打手勢。

  兩位老師的預測很准確,狗卷果然在外角等到了本鄉的直球,不過這一擊他還沒適應本鄉投球的力道,球被他擠到了界外。

  這應該是高專的兩位老師打過最忙碌的一場比賽了。向來采用放養策略的兩人,這場比賽一改往日風格,每一球都認真分析並及時給學生打手勢下指令,看得伏黑一愣一愣的,暗自猜想這兩人是不是被奪舍了。

  即便有兩個最強大腦在場外給指令,但在兩好球球數落後的情況下,*狗卷還是勉強只和本鄉纏了一球就被三振出局,沒能上壘。


第197章 第一分

  高專的首名打者很快就被本鄉利落地三振出局,熟悉巨摩大的觀眾看著這熟悉的比賽節奏,紛紛激動地搖起了扇子,心道這一局穩了。

  「既有球速又有控球,這名投手確實出色。」計劃執行的第一步就失敗了,但夏油傑並沒有氣餒,他低頭仔細看了看數據,再次預估出一個答案。五條悟沉吟片刻,給了機械丸一個等待觀察的暗號,讓他第一球先別出手。

  機械丸想到方才狗卷的安打失敗,對五條悟的意思了然於胸。在球呼嘯著飛過來的時候,他一動不動仔細地感受著球進入的速度、角度和風摩擦的聲音。

  剛剛在下面等待的時候,他已經觀察了好幾球,如今又近距離地感受了一次本鄉投球的威力,他隱隱抓住了揮棒的感覺。

  於是,在下一球五條悟給出暗號後,他看准了位置用力揮棒,球從三壘線到三壘手之間的夾角鑽了進去,一頭撞上了三壘壘包,然後被凸起的壘包反彈著朝左外野的界外滾去。

  「界內!界內!」三壘附近的裁判指著場內方向連聲大喊,巨摩大的三壘手暗罵了句「該死的運氣球」後停下腳步返回三壘,由距離更近的左外野手追出去撿球。

  機械丸在疾步衝上一壘後,他看了眼遠處還在追著球跑的左外野手沒有減速,繼續朝著二壘奮力直衝,順利地上到了二壘。

  直到機械丸踩著二壘壘包停了下來,五條悟這才長舒了口氣把心放下,「呼,lucky,竟然是顆剛好砸到壘包上的界內球,嚇我一跳。」

  聽你的語氣,沒聽出一丁點緊張的味道呀?夏油傑暗自吐槽。

  他一邊在平板上記錄著什麼一邊說道:「揮棒的時機機械丸經過觀察已經抓住了,但揮棒的幅度還需要再細化一下。」

  開場第一局就被敲出一顆落點微妙的安打讓人上到二壘,本鄉那原本就臭臭的表情此刻看起來更冷了,那不爽的眼神恨不得把嘴角掛抹微笑的東堂給生吞活剝了。

  東堂做事完全憑自己的心意,他哪會被本鄉的幾個凶狠眼神給嚇到,你要瞪著我,那我就看著你笑得更高興,讓你更不爽。

  壘上有沒有跑者的配球是不同的,円城注意到搭檔的臉色,翻手往下壓了壓示意他冷靜,這才打量著東堂的站位和動作思考起配球來。

  這個三棒無論是體型、力量還是打擊實力,在咒術高專裡都是排得上號的,縱觀以前的比賽,他也幾乎沒有過犧牲觸擊推進的時候,所以……

  想到這,円城不動聲色地瞄了眼站在二壘機械丸,右手快速朝本鄉打出暗號。

  與此同時,東堂也受到了一個令他意外的指令。

  五條悟見他皺著眉似在猶豫,便將指令又打了一遍,最後還把正要往打擊准備區走的虎杖拽過來,嬉笑著將胳膊壓在虎杖的肩上就這麼看著東堂。

  「老師,你拽著我干嘛?」虎杖還什麼都不知道,滿臉疑惑。

  五條悟壓在他肩膀上的手輕輕拍了拍,笑道:「悠仁,你還沒給葵加油吧?來,大聲地幫他打打氣。」

  「沒問題!」虎杖一口答應了下來,笑容真誠地把兩只手攏在嘴邊大聲喊道:「東堂衝呀!打出一發無可挑剔的安打來吧!你放心,你後面還有我呢!如果你上壘了,我一定會送你回來的!」

  剛收到觸擊指令的東堂:「……」

  好吧好吧,為了支援投手利用各種手段推進得分,這不正是捕手的職責嗎?

  東堂妥協了,他嘆著口氣將球棒舉了起來。

  而且,一出局三壘,後面是虎杖的話,他一定沒問題的,肯定能打出來啃下第一分。

  於是,在巨摩大隊員們詫異的眼神中,在觀眾們震驚的注視下,因為過於壯碩的身材將身旁穿著厚重防護裝備的捕手和主裁判也襯托的格外單薄的東堂,他在本鄉抬手即將將球投出的瞬間倏地將球棒放倒橫握著朝球迎了上去。

  觸擊!

  巨摩大的一壘手和三壘手在看到東堂轉變打擊動作的瞬間,不等大腦將這個信息消化完,他們的身體已經條件反射地驅前准備撿球了。

  可偏偏就是這麼巧,咚的一聲脆響後,東堂沿著一壘線觸出來的球就越過了一壘手砸在了他剛才的站位附近。後面的二壘手立刻追著球快步跑過去撈起來,一番緊張的傳接球後,這才沒釀成安全觸擊上壘的慘劇來。

  「觸擊都能觸得這麼遠,他是想用觸擊球打出本壘打嗎?」左外野看台上觀戰的澤村在看到東堂那記距離遠得離譜的觸擊球後,立刻就撐著一雙菜刀眼大聲地吐槽了起來。

  御幸笑道:「你還別說,職棒裡還真的有過觸擊結果打出本壘打的情況。」

  「啊?還真有這種情況?」澤村聽得目瞪口呆,但很快他眼珠一轉,不知道想到了什麼,一副躍躍欲試的表情。

  和他同寢兩年的倉持一眼就看出了他的目的,一巴掌甩在了他的後腦勺上,「笨蛋,你就別想了!老老實實按照監督的指令來打就是了!你要是精力實在用不完,就先把你的打擊給我練好!」

  奧村見澤村哼哼唧唧一副心有不甘卻不敢多說什麼老實了下來的樣子便收回了視線,說道:「咒術高專的三棒沒怎麼觸擊過,所以他的突然觸擊才會奏效。不過也正是因為實戰觸擊經驗不足,所以那一球才會那麼遠,看起來像打出去一樣。」

  御幸:「以觸擊的要求來看,剛才那一擊確實不合格,但以結果來說,協助隊友推進的目的已經達成,甚至他本人還差點安全上壘了……」

  說到這,御幸忍不住輕笑出聲,「咒術高專還真是一支特別的隊伍,從春季大會和他們第一次交手到現在,幾個月時間他們的變化如此之大。如今的他們從各方面來說,都可以稱得上是一支強隊了。」

  高專接連的意外操作引起了巨摩大的警惕,連不怎麼觸擊的三棒都突然犧牲推進了,現在跑者已經上到三壘了,距離得分就差一步,下達指令讓四棒也觸擊搶分不是沒可能的事,巨摩大的新田監督立刻就讓隊員們警惕虎杖的突然觸擊。

  「跑者在三壘只要讓球出去就有機會得分的情況下,就算這對投捕球風大膽也不敢旁若無人地隨意投內角,第一球落在外角的可能性非常大。所以,虎杖必須得抓住第一球打出去,這是最可能得分的機會。」夏油傑在平板上點了幾下,抬起頭篤定地說道。

  五條悟:「既然這樣,那就讓悠仁縱情發揮吧。」他微微一笑,首次下達了不顧一切強攻的指令。

  看到指令的虎杖深深地吸了口氣,胸口咚咚的跳動聲越來越強勁急促。

  這一刻終於要來了。

  這就是今年東東京打者排行榜第一的新人?

  円城掃了眼已經進入專注狀態的虎杖,考慮到三壘的跑者,慎重地決定先用顆外角球來試試虎杖。

  本鄉瞥了眼心無旁騖的虎杖,指尖的球就像閃電一樣飛出,朝著本壘急速射來。

  虎杖目不轉睛地盯著越來越近的球,心裡不停地默念著「別著急,別著急,等球再近點,再近一點,然後……」

  砰!

  那顆在進壘的瞬間陡然下墜的白色小球,被等待許久的虎杖猛地撈了起來,小球從二壘手的頭頂飛過後,白色的軌跡繼續向前,落在了追著球向中外野靠近的右外野手身側。

  「打中了!四棒虎杖悠仁把本鄉的快速指叉球撈起來打了出去,漂亮的一擊!」

  「三壘的跑者非常輕松地回到本壘拿下第一分,而虎杖也穩妥地停在了一壘沒有冒險衝二壘!」

  「三棒東堂的犧牲推進沒有白費,他的後輩四棒的虎杖用一支落在右外野的安打為隊伍拿到第一分!」

  「咆哮的猛虎,撕碎甲子園天空的咆哮,這就是咒術高專的四棒虎杖悠仁!」在計分板上屬於高專的那一行出現數字1的那一刻,澤村立刻拍著雙手像解說似的大喊了起來,為自己的好友祝賀。

  倉持嫌棄道:「人家得分關你什麼事?還有,你那些羞恥中二的口號能不能收斂一點?不知道的還以為我們青道的語文教學水平不行呢!」

  「語文?」金丸無語地嘴角抽了抽,「我們的語文老師不正好是片岡監督嘛……」

  澤村嚷嚷道:「這就是友情!是我為我的好友虎杖補充的動力!」

  一想起春天他們在甲子園以被碾壓的糟糕姿態輸給巨摩大的情景,他就咬著後槽牙憤憤不已,「我支持咒術高專打敗巨摩大!打敗本鄉正宗!」

  御幸挑眉問道:「哦?我還以為你當初沒機會上場會心有不甘,這次想以ACE的身份正面擊敗他們呢?畢竟,這是當初身為ACE的降谷都沒做到的事。」

  挑戰大魔王失敗的前任ACE降谷唰地振作起了精神,又點燃了戰意滿滿的燃氣灶,「這次,我一定會贏!」

  現任ACE澤村也雙眼亮了起來,「以ACE的身份打敗本鄉……沒問題!這就是我身為ACE的職責,大家就放心地交給我吧!」

  眼看隊裡的兩個笨蛋投手被御幸幾句話就激得嗷嗷直叫,恨不得立刻衝到場上和巨摩大大戰三百回合的樣子,其他人對御幸性格的惡劣又有了更深入的了解。

  這家伙/御幸前輩還真是唯恐天下不亂呀……

  場上,在乙骨猜中內角打球打了出去,但這顆朝著三壘疾馳而來的強襲球被三壘手青柳跳起漂亮地接下後,從機械丸安打上壘後心中就有疑惑的円城,他的猜測隱隱找到了答案。

  「我的配球習慣應該被對面摸清楚了。」


第198章 盜壘

  比賽中,正捕手的配球習慣被對手摸清的危險性,意味著每一個打席你的下一步反應都在對手的意料之中,甚至比ACE被打出一發本壘打的危險性還大。

  蓄勢待發正准備打掉的那一分打回來的隊友們聞言紛紛詫異。

  「這……怎麼會呢!」

  新田監督也皺起了眉,本就嚴肅的表情顯得越發威嚴又距離感,旁邊在穿護具准備上場的本鄉也冷著臉思考了起來。

  隊長西英雄著急道:「那該怎麼辦?難道要……」

  他看向円城,沒說完的半句話是:難道他們要換捕手嗎?

  可円城在隊內的重要性毋庸置疑,隊伍思考的大腦並不是那麼輕易就會被換下的。

  見新田監督還在蹙眉沉思,円城一邊穿打擊護具一邊把自己心裡已經想好的建議當場說了出來。

  「監督,我有個建議,您聽聽看怎麼樣。」

  新田:「你說。」

  円城:「下一局,我們可以讓正宗自己來配球,我從旁協助。」

  隊友們有些驚訝:「讓正宗來配球?」

  雖說投手也會學習配球引導思路,但兩者的職能不同。

  捕手的配球更多是站在大局觀上盡快抓出局數、防止掉分;而投手要和打者正面對決,承擔著一旦失投就容易掉分的壓力,因此他了解配球和引導,那都是為了更好地理解捕手的意圖,為了協作更和諧更默契。

  除了那些沒有強捕的隊伍會讓更強勢更有話語權的ACE來配球外,其他隊伍都是由捕手來引導的,沒有哪支隊伍會蠢到讓投手承擔所有壓力。

  「只要一兩局就好,不會太久。」円城解釋道,「雖然正宗和我一樣,在引導上更傾向於進攻性的配球,但他的配球思路終歸還是和我的有區別的,我需要正宗幫我擾亂對面的猜測。」

  「當然了,為了不讓對面看出來我們的配球換人了,我也會時不時地決定幾顆配球,正宗,你到時候也可以用點頭搖頭這些小動作來加深對他們的干擾。」

  雖然円城嘴上說的是建議,但他考慮得卻很全面,甚至連本鄉的假動作干擾都想到了,新田監督略微考慮了一下便立刻同意這個建議。

  場上,高專的隊員們已經全部就位,主裁判沒看見巨摩大的打者正疑惑地朝他們這邊看。

  隊長西英雄拍手說道:「好了好了,守備的事已經商量完了,蓮司你就趕緊上場吧。各位,可別讓對面的新人太囂張了,加油把丟掉的那一分奪回來!」

  「加油!」

  第二局上半,巨摩大的進攻從五棒清壘打者円城開始,緊跟在他身後的,是身為ACE的本鄉正宗。

  虎杖對円城的打擊能力印像深刻,他還清楚地記得今年春天的選拔賽八進四淘汰賽上,就是円城打出了決定比賽的那支兩分安打,幫助巨摩大戰勝青道的。

  還有後面等著的本鄉……

  他朝三壘線外的打擊准備區匆匆掃了一眼,那也是個能打出本壘打的厲害家伙。

  「虎杖!」東堂看出他的分心,語氣嚴肅地將他的注意力拽回來。

  你現在的注意力該放在面前的打者身上!

  虎杖將手裡掐了好一段時間的松香粉包丟開,趕緊把心思都放在和円城的正面對決上。

  考慮到円城經常接本鄉的投球,時速150km的高速球想必他早已習慣,東堂感覺第一球如果是直球的話,有70%的可能他會出手,於是他打出了快速指叉球的手勢。

  円城一開始似乎想出手的,但不知道為什麼,他手中的球棒輕輕向前揮了幾分就迅速收了回去,一壘線旁的裁判也給出了揮棒未過半的判定。

  「Ball!」

  因為打者沒有出手,這顆陡然下沉地變化球砸到地上後反彈著被東堂用雙手擋住,是顆壞球。

  東堂抬眼看著他慢條斯理站起來放松的動作,心裡泛起了嘀咕。

  他是猜到了這是變化球,還是單純覺得機會不太好這才收棒的?

  答案自然是無從得知的。

  先選到一顆壞球的円城把壓力給到虎杖和東堂這對投捕,一動不動冷靜地站著又看了一球,哪怕這顆內角直球擦著他的身體差點砸到他身上,他也只是往回縮了下肩膀避開飛過來的球,表情和動作看起來還是那麼從容淡定。

  這家伙一看就是個很無聊的人。

  東堂興致缺缺地看了眼円城鼻梁上架著的那副黑框眼鏡,默默又補了一句:比伏黑還無聊。

  正彎腰守在一壘的伏黑心裡忽然升起一股不太舒服的感覺,他扭頭四下看了看,沒發現有人正用不友好的眼神盯著自己看。

  一定有人在背後說自己的壞話,他篤定地想。

  他正在猜到底是坐在休息室裡的某個白頭發的討厭家伙,還是遠在高專校區的哪個女生說他的壞話時,砰的一聲,虎杖投向外角的直球被円城一棒子敲了出去!

  球從縱身朝二壘方向撲過去的機械丸的手邊穿了過去,落在了中外野和右外野之間的空地上,速度更快的乙骨迅速趕到把球撿起,威脅地看著減速後退回一壘的円城。

  「還是蓮司對正宗好呀,在最需要的時候打出了安打,不像某些人……」

  「哈哈,這就是捕手對投手的愛嘛。」

  聽見隊長西英雄的陰陽怪氣,第一局沒能上壘的幾名打者羞紅了臉喊道:「下一輪打席!下一輪打席我們一定會上壘的,你們就等著瞧好了!」

  本鄉看到了站在一壘的好友衝自己揮手的動作,他也知道這是好友在支援自己,但此刻,他的眼裡只有投手丘上那個經驗尚淺的投手。

  作為本屆大會為數不多的幾個能投出150km/h以上球速的高速球投手,這個月來,他已經不知道多少次聽到自己的名字和另外幾個人一起被提到了,自然而然的,幾名投手裡唯一一個背號是2號先發位置是捕手,卻意外擠進投手大軍的虎杖就顯得有點扎眼了。

  本鄉這個人的性格,用最熟悉他的円城的話來說,就是對棒球有種單純到極致的追求,以至於其他人若是表現出一丁點對棒球的不尊重或者退縮懈怠,都得不到他的好臉色。

  他至今還對同樣出身北海道的明星投手降谷還冷著臉每個好表情,就是因為他期待著能在高中交上手的降谷,竟然遠離家鄉跑到東京的青道來打棒球,被他誤會是個逃兵……

  有降谷這個先例在前,虎杖這個「白白浪費好天賦的白痴」就顯得更可氣了。

  本鄉的表情很冷,若眼神能殺死人的話,虎杖已經不知道死了多少回了。

  出色的球速,非凡的力量,還有可得入眼的控球,擁有一名好投手應該具備的諸多天賦,這家伙竟然跑去當捕手……咒術高專的監督和教練也是白痴,白白浪費了一顆好苗子。

  「阿嚏——」擰開一瓶水正准備喝一口的五條監督猛地打了個噴嚏,夏油傑嫌棄地閃到旁邊躲開他噴嚏的噴射範圍,說道:「怎麼,你昨晚熬了會夜就感冒了?」

  五條悟搓了搓鼻子,「感覺有人在背後罵我。」

  夏油傑見怪不怪,「你應該問,哪一分鐘沒有人罵你。」

  「傑,你這話說起來好像我很討人嫌似的。」

  「難道不是嗎?」

  高速球投手永遠是最了解同類的人。

  別看本鄉總是一副氣呼呼暴躁的樣子,但在比賽時無論是投球還是打擊,他都能細膩地處理每一球。在認認真真看了兩球後,本鄉突然出手准確地抓住了虎杖的直球球路,把球打穿二游間上壘了。

  巨摩大五、六棒的接連上壘,吹響了巨摩大反擊的號角,現場的觀眾也激動地期待了起來,新田監督也立刻給七棒打者下達觸擊指令,優先將壘上的跑者送入二、三壘得分圈。

  東堂看著一上來就擺出觸擊姿勢的打者,以外角球為核心,上下左右地引導著虎杖和打者玩躲貓貓,幾球下來球數兩好兩壞,對進攻方不太友好,要是繼續選擇觸擊的話,再來一次失敗的觸擊,打者就三觸擊失敗出局了。

  打者猶豫地回頭看向自家的選手席,收到了監督堅定的繼續觸擊的指令。

  站在二壘的円城看了眼表情鎮定的東堂,又看了看站在右打席再次擺出觸擊動作的隊友,心中立刻有了抉擇。

  他在虎杖回頭用眼神牽制完後,便一小步一小步地朝三壘方向平移挪動著腳步,然後趕在虎杖抬手准備投球的瞬間拔腿朝三壘疾衝過去。

  「明太子!」身後響起了狗卷急促的聲音。

  是盜壘!

  東堂一把抓起從地方反彈著躍過來的球,跳起來就要往三壘傳牽制球,但因為這輪的打者是右打,站在三壘線方向的右打席,他不能第一時間把球傳出去,還得往旁邊再邁一步避開打者,這一小步的耽擱,円城已經向前滑壘,一個利落又漂亮的動作踩著壘包翻身站了起來,成功盜壘!

  「這個機會抓得好!」看台上,資深盜壘達人倉持立刻拍手贊嘆了起來。

  澤村和降谷見識過高專牽制球的速度,只覺得円城能成功盜壘很厲害,卻不知道這一精彩操作到底是怎麼完成的。

  御幸見兩個笨蛋投手又是一副大腦運轉過度燒掉的模樣,笑著解說道:「現在的球數是兩好兩壞對打者不利,円城蓮司應該是猜到高專投捕以為他們穩妥起見不敢輕舉妄動,有可能用變化球把打者給徹底解決掉,這才大膽盜壘的。」

  「盜三壘的難度比盜二壘大得多,難道他就不怕高專快速牽制在三壘前將他觸殺掉嗎?」澤村問道,「畢竟那個大塊頭臨時捕手的肩膀力量很強!」

  御幸:「這就要說到影響這次盜壘成功性的另一個重要因素了。」

  他指了指站在右打席的打者,「看到那個打者了嗎?你們以為為什麼剛才捕手為什麼要往旁邊多邁一步,還不是因為往三壘的方向上,有打者站著影響了捕手第一時間朝三壘傳球。盜壘的時候,能多拖延捕手零點幾秒鐘傳球,結果可能就天差地別了。」

  聽了御幸的解釋,兩個笨蛋投手才恍然大悟。

  「原來是借助了打者站位的干擾,好狡猾的選手,怪不得他是捕手!」澤村喊道。

  御幸一愣,「我怎麼感覺這不是句好話,而且自己也隱隱被你掃射到了?」

  「御幸前輩你怎麼會這麼想呢?你的心理也太不陽光了!」

  「……」


第199章 雙盜壘搶分

  因為剛才那顆球的落點略微低了些,有沒騙到打者揮棒,壞球數增加一顆,滿球數了。

  被円城成功盜到三壘後,虎杖和東堂的目標更明確了,絕對不能讓打者把球觸出來!

  一顆帶著風嘯聲的直球從本壘鑽了進來,打者匆忙將球棒迎上去,手中的觸感卻空空如也,緊跟著身後就傳來一聲清脆的球入手套的聲音,還有主裁判大聲的「Strike」。

  「153km/h!」

  「哇!這顆外角球投得好呀,球速好快!」

  觀眾們因再次刷新的最高球速而興奮,打者卻三觸擊失敗無奈下場。

  拿到了第一個出局數,並不意味著危險就此解除,只要跑者還在三壘,隨時都有丟分的風險。

  八棒打者上來了,他也舉著球棒一副要長打的樣子。但五條悟和夏油傑可不能輕易相信他們的偽裝,跑者就在三壘呢,一顆觸擊球就能將比分追平的時刻,他們可不信巨摩大的監督會傻到白放著即將到手的分數不拿。

  他們的猜測沒有錯,在虎杖抬手即將把球投出的瞬間,打者倏地橫握著球棒迎了上來,幸好東堂早有准備,配了個下墜的快速指叉球,躲過了打者的觸擊。

  見高專早已識破自己的目的,巨摩大也不裝了,打者正大光明地擺出觸擊的姿勢,一副不顧一切都要把他們的捕手送回本來的堅定樣子。

  一壘處的本鄉看了眼專心和打者對決的虎杖,他在虎杖轉身用眼神牽制完自己後又將注意力放回到三壘的円城和本壘的打者身上時,一小步一小步小心地遠離一壘朝二壘靠近,然後在虎杖抬起胳膊投球的瞬間爆發啟動,朝著二壘疾衝而去。

  機械丸短而急促地喊道:「盜壘!」

  狗卷聞聲立刻往二壘靠去,准備接東堂的牽制球。

  觀眾們都驚呆了,「投手盜壘?」

  棒球是項充滿危險的運動,打擊的時候被球砸,守備的時候為了接球扭傷腳撞到哪,尤其是盜壘,那是雙方速度的角逐,在進攻方極力想要上壘,防守方拼命想要將盜壘的跑者觸殺掉的情況下,上壘的瞬間雙方極易發生身體碰撞,要是不小心撞傷了哪裡,這對胳膊十分寶貴的投手來說是個嚴重的打擊,因此大部分情況下監督都不會對投手下達盜壘指令。可現在……

  「正宗怎麼突然盜壘了!監督沒下達盜壘的指令呀?!」

  別說觀眾們了,就連坐在休息室裡的巨摩大隊員們自己都愣住了。

  迅速意識到這是本鄉擅作主張突擊盜壘,隊員們都閉上了嘴悄悄打量著面色沉如水的新田監督,感受到一股強大而危險的氣息正源源不斷地從他身上冒出來。

  場上,東堂在接到球的瞬間迅速起身,振臂把球朝二壘等待著的狗卷傳去。他的手臂力量很強,足夠他把球快速傳到二壘,不過……就是准頭稍微差了點。

  偶爾接替捕手位置的東堂,他的傳球准頭,自然是不如兼任替補投手練過控球的虎杖的。狗卷左腳踩著壘包側身從右手邊把傳偏的球抓住,然後下拉手套轉身想要觸殺時,本鄉已經抓住球傳偏的那一瞬間的機會滑壘到位,完成盜壘。

  與此同時,三壘處同樣被本鄉擅作主張的盜壘嚇了一跳的円城,他掃了眼全場的情況,立刻意識到這是他們等待許久的機會!

  於是,在東堂起身往二壘傳球的瞬間,円城也啟動朝著本壘飛快衝了過去。

  加茂眸光一顫,「跑了!」

  是雙盜壘!

  見沒能觸殺掉本鄉,狗卷不敢耽擱,立刻換手把球又傳回本壘,東堂上前一步把球抓住轉身觸殺,小小的本壘已經因為円城急速滑壘掀起的塵土弄得煙塵滾滾。

  現場的觀眾們已經被短短幾秒鐘內風起雲湧的變化吸引住全部心神,全都緊盯著本壘區翹首以盼著結果。

  站在東堂身後的主裁判無辜吃了一嘴的塵,剛才發生在本壘的攻防速度快到眨眼功夫就分出了結果,如今東堂的手套正緊緊地靠在円城的肩膀上,看起來似乎是高專防守略勝一籌,趕在最後關頭抓住了衝本壘的跑者。

  但主裁判的動態視力非常好,他清楚地看到了剛才的先後順序。

  在兩隊緊張忐忑的等待著,在觀眾們焦急的期盼中,一秒鐘後,主裁判毫不猶豫地將胳膊攤開高喊道:「Safe!」

  円城先一步觸碰到本壘板,巨摩大雙盜壘戰術成功追回一分!

  觀眾們爆發出一陣熱烈的掌聲,球場正對著的計分板上,屬於巨摩大那一行後面的比分也由0變成了1,和下一行的高專同分。

  「喔!雙盜壘!」澤村看得目瞪口呆,短暫的驚訝過後,他就撐著一雙大受震撼的貓眼違心地誇贊道:「哈……哈哈!不愧是拿下春夏連霸的強隊,就連ACE也專門練過盜壘了!」

  倉持斜眼看他,嫌棄道:「誇不出來就別誇。」

  奧村看著笨到讓人哭泣的前輩,皺眉道:「七棒的打席時,円城才剛成功盜到三壘,在知道高專會警惕的情況下,巨摩大的監督應該沒有下達雙盜壘的指令。」

  「啊?不是監督給的指令嗎?」澤村的聲音洪亮如鐘,震得身後的金丸和麻生立刻捂住了耳朵,動作熟練得讓人心酸。

  「本鄉可是ACE,是巨摩大的絕對防御核心,看情況如果他沒問題的話,應該會讓他一直投下去,他們的監督怎麼會讓他盜壘呢?」御幸笑道。

  他視線一轉,看向站在二壘本鄉那高大的背影,「我想,剛才的盜壘應該是本鄉自己的決定。至於雙盜壘嘛,不過是三壘的円城迅速意識到這是個得分的機會後配合的結果。」

  「盜壘……」一直盯著本鄉身影的降谷小聲地念叨著這個詞,澤村聽到後沒好氣地喊道:「降谷你這個暴走火車,該不會是想學本鄉也來次盜壘吧!」

  被說中心事的降谷心虛地移開視線假裝沒聽到。

  御幸頭疼地扶額,而後嚴肅地告誡道:「本鄉的這次成功盜壘不過是僥幸,剛才捕手要是換做傳牽制球更准更快的虎杖,絕對能將本鄉觸殺在二壘外,白送高專一個出局數。」

  「你們兩個記住了,在賽場上認真聽我和監督的指令,不要擅自做主,知道了嗎?」

  場下一直嬉笑和後輩們沒什麼距離的御幸難得冷下臉來嚴肅地告誡,兩個笨蛋投手也識相地把心裡的小九九趕緊丟開,點頭答應了下來。

  「啊!就差一點點就殺掉了!」順平捏著拳頭趴在休息室前的欄杆上懊悔不已。

  夏油傑回想著剛才場上的情況,先是皺著眉在東堂的名字後面記了一筆加強傳球准度,這才和身旁的五條悟說道:「剛才的雙盜壘……應該在巨摩大的計劃之外。捕手円城大局觀強很擅長抓機會,監督給了他很強的自主性,他的盜壘雖然大膽,但沒什麼問題,可本鄉……」

  五條悟點頭同意,「我剛才正巧看到了對面選手們的表情,看他們驚訝的樣子,可能是本鄉自己想法。哈哈,這也是個很有自己想法的選手呢,我喜歡。」

  順平暗想:五條老師,你喜歡的人好像都是這種性格特立獨行的類型呢……哦,虎杖除外。

  被巨摩大將比分追平後,八棒還是完成了觸擊,把本鄉送到了三壘。

  但已經兩出局,九棒一次揮空一次界外球讓高專拿到兩好球後,虎杖用一顆緊挨著打者胳膊的內角高球再次讓打者揮空,三振拿下第三個出局數,沒讓巨摩大繼續得分。

  本鄉換場回到休息室後,等來的是忐忑擔心的隊友們以及表情冷得可怕的新田監督。

  「正宗,你剛才為什麼擅自絕對盜壘?」

  果然,新田監督上來的第一局就是質問本鄉為什麼沒有聽從指令擅作主張。

  巨摩大的ACE和監督之間的關系和其他隊伍不一樣,區別於其他強隊隊員們對監督尊重和近乎絕對的服從,年少成名又對投手丘充滿渴望的本鄉,一直對一年級時新田監督按著他不斷讓他中繼上場的事耿耿於懷,尤其是還有個他看不順眼的降谷在西東京常常先發登場,掀起一陣高速風潮名聲大噪的對比下,他的不甘就更濃了。

  他毫無悔意地直視著新田監督道:「我成功了。」

  「這次不過是運氣好罷了。」新田監督冷聲道,「蠢貨才會把一次偶然的幸運當做理所當然,前途堪憂啊。」

  聽到這熟悉的嘲諷,本鄉滿臉怒色,當場就要衝上去揍這老頭,被熟知他脾性的円城攔了下來。

  「正宗!現在還在比賽,這是直播!」円城一邊按著本鄉的肩膀一邊在他耳旁壓低聲音提醒道:「冷靜點!」

  「你要是再這麼肆意妄為不聽指令,那你就下場別投了。」新田監督甩下這麼一句話,便抱著胳膊催促休息室裡已經看傻眼的選手們趕緊上場。

  他們這一耽擱,現場嗅覺敏銳的導播已經把鏡頭給到了巨摩大的選手席,因此觀眾們也都看到了剛才發生在那的小摩擦。

  「唉?對面是吵架了嗎?」虎杖也注意到對面選手席裡的動靜,看著怒氣衝衝走上投手丘的本鄉充滿了疑惑。

  在穿護具准備上場打擊的伏黑說道:「沒什麼好奇怪的,一直有傳言本鄉和監督之間的關系並不好,春*天選拔賽直播的時候就有觀眾看到他們差點在比賽的時候吵起來了。」

  「選手和監督差點吵起來?」加茂懷疑自己是不是聽錯了,這在尊師重道的他看來幾乎是不可能發生的事。

  伏黑朝五條悟瞥了一眼,心想:沒什麼好奇怪的,某人他想揍很久了。

  五條悟像是看穿了他的心思,扭頭看著他微微一笑,那表情就像在問:你打得過我嗎?

  伏黑心頭一梗,手癢難耐,更想揍人呢,還是對准臉狠狠地揍的那種。


第200章 巨摩大的反制

  第一局的成功針對,讓接下來上場的高專隊員們信心倍增,賽前被大家視為魔王般強大的本鄉在有兩位老師的精准預測配球後,他的球似乎也沒那麼難打了。

  「大家就好好看好了,看我是怎麼打出一發長打的。」上場前,秤金次是如此自信地對著大家說道。

  雖然最激動的猜配球環節被兩位老師給包攬了,但他一看到上輪打席在五條悟的強硬要求下被迫無奈犧牲觸擊推進不能痛快打出來的東堂,他就心情就不自覺地好了起來,不能猜配球的那點兒不愉快煙消雲散。

  雖然回來後就被大家誇贊是得分的大功臣之一,但心情人不美妙的東堂,只是抱著胳膊冷冷地看著秤金次,心裡恨不得立刻揪著他大戰三百回合。

  五條悟和夏油傑猜到了巨摩大會想出反制辦法,但沒想到會這麼快。

  砰的一聲,好賣會幫的秤金次打出二壘方向的滾地球被封殺出局。

  夏油傑看著平板上記錄的這輪打席中,兩次預測錯誤所造成的一次界外球一次揮空的結果直皺眉。

  五條悟也不再懶散地雙手撐著下巴了,嗅覺敏銳的他也發現了異樣。

  「哼,不是說要長打嗎,你怎麼回來了?」

  放出豪言要打出長打卻被封殺出局的秤金次回來後,不出意料地收獲了東堂陰陽怪氣的嘲諷。

  秤金次聽了心頭一梗,黑著臉默默挑了個距離他最遠的地方安靜坐著。

  到伏黑的打席了。

  剛才在旁邊等著的時候還沒什麼,可這會兒站到打擊區直面本鄉後他才發現,站在他面前的簡直是一座即將噴發的火山。

  本壘板到投手丘的18.88米距離,都無法阻擋從本鄉身上源源不斷溢出來的怒氣和戰意。那氣息仿佛實質般帶著灼燒的溫度,讓伏黑如芒在背,很不好受。

  啪!

  他才剛准備好,一顆仿佛被火焰包裹著的火球就擦著他的胸口鑽了進來,速度快到眼前只有一道殘影劃過。

  好快。伏黑蹙眉暗自感嘆,然後回頭去看兩位老師給的指令,兩人商量了一會,給出了外角變化球的暗號。

  第二球來了,卻並不是夏油傑他們所猜測的外角變化球,而是從伏黑膝蓋周圍鑽進去的又一顆內角直球。

  「哇啊!」現場觀眾在這一球後忽然驚呼了起來。

  伏黑朝正對對面的計分板看過去,果然看到實時球速顯示區,一個全新的數字刷了出來。

  「153!」

  「本鄉也刷新今天的最高球速了!」

  「感覺本鄉這一局的投球質量比上一局要高呢。」

  「嗯,確實,更有統治力了。」

  巨摩大的新田監督非常清楚本鄉突然變強的統治力的來源,那是本鄉對他的憤怒。

  毫無疑問,本鄉是幾年難得一見的天才。

  球速、力量、專注度,以及對勝利的渴望,他擁有一名未來能名聲大噪的球星應該具備的所有條件。

  但現在還只是高中二年級的他,還有些稚嫩,新田監督並不介意用點小手段將這份稚嫩培育成熟。

  如果說旁的投手是靈活的鳥,擅長利用投球來躲避打者的襲擊,或者是狡猾的狐狸,和捕手配合,將打者耍得團團轉,那麼本鄉就是一只盤踞在投手丘上的猛獸,用他的凶牙利爪,用他龐大又可怕的猛獸威壓逼得打者新生膽怯,從正面將對手擊敗。

  對於他這只猛獸來說,在還沒完全掌握好自身力量的成長期,憤怒和不甘是最好的養料。滿肚子怒氣無處發泄的猛獸,面對不知死活的打者的挑釁,自然是將憤怒和不甘都通過投球傾瀉在打者身上了。

  新田監督遠遠看著本鄉,向來嚴肅的臉上嘴角隱約勾起一絲細微的弧度。

  來吧,來吧,把你對我的憤怒都好好地用投球發泄出來吧。為了能讓你在甲子園這個舞台上盡情地閃耀,我願意成為面目可猙的魔鬼。

  啪!

  球速又刷新了。

  「喔!154km/h了!」

  「哇!看來本鄉今天的手感很不錯呢,投得也太好了吧!」

  「繼續這樣下午,說不定他能投出160km/h來!」

  「我的雞皮疙瘩都冒出來了,好厲害!」

  「姆姆姆……那家伙是被人套上增益buff了嗎?為什麼突然變強了這麼多!」上個月的地方大會上球速才剛突破140km/h大關的澤村,雙眼早就因為震驚變成了豎瞳貓眼。

  他鼓著雙頰氣呼呼地衝降谷喊道:「降谷!下一場比賽你認真一點知道嗎?再不努力的話,在球速這個你唯一具有優勢的項目上,你都要被他給比下去了!」

  「唯一優勢……」降谷被他這句話刺到,立刻憤怒地開啟了燃氣灶模式。

  金丸懶得再給兩個笨蛋當老媽子,完全沒有理這兩人的意思。

  他看著本鄉那張冷若冰霜的臉篤定道:「看他那表情,絕對是生氣了。難不成是在氣上一局丟了一分?」

  倉持一想到巨摩大監督那張嚴肅古板的臉,以及第一局結束換場時發生在巨摩大選手席裡的動靜,他小聲嘀咕道:「說不定是和監督不合卻無處發泄,所以才通過投球把怒火發泄在打者身上呢?」

  春市:「那打者也太可憐了……」

  伏黑打得很艱難,剛才那球揮空後,好球數積攢到兩顆,他沒有退路了。

  「巨摩大改變了配球思路,以原本的數據為基礎來猜配球的話,失誤率太高了。」夏油傑遺憾地搖頭,還在可惜機會稍縱即逝,對面反應太快了。

  五條悟摸著下巴思考道:「一個人的思考方式是不會輕易發生改變的,對面該不會是換人配球了吧?」

  「應該吧……」

  既然猜配球的效果已經大不如前,五條悟也干脆果斷地放棄了這個計劃,將自主權重新交還給選手們。

  收到兩位老師指令的伏黑甩了甩球棒略微放松了下有些僵硬的雙手,然後再次舉起球棒認真地看著不遠處的本鄉。

  他還不想放棄,他可是答應了大家,答應了津美紀,要一直贏下去,在甲子園站到最後的。

  想贏的話,首先從一支安打開始。

  本鄉冷漠地看著面前打者。

  高專的上場比賽雖然他和隊友們一起坐在看台上看了,但說實話,他對這個背著1號背號的ACE印像並不深刻。他太低調了。140km/h左右的球速,還不錯的控球,會一兩種變化球,和很多有點名氣的隊伍的ACE一般無二,存在感還不如他們隊裡那兩個大塊頭打者。

  哼,你們的好運氣到此為此吧!

  本鄉眼中閃過一絲狠厲,投球的手臂爆發出一陣強有力的力量快速將球投出。

  伏黑的目光鎖定在逐漸畢竟的白色小球上。

  內角?外角?直球還是變化球?已經連續好幾個直球了,賭一手變化球吧。

  在最後一刻,他看清了球飛來的方向,迅速出手要將那顆球給打出去。

  手中的觸感輕飄飄的,伏黑的身體也因為揮棒的帶動向前倒去。伏黑揮出的球棒從球的上方揮過,連球皮都沒削到。

  「揮空三振!」

  虎杖在場下怔怔地看著投手丘上的本鄉,久久沒有動作。

  強大又充滿進攻性,這就是被稱為世代最強的投手嗎?

  「鬼神般的十七歲,棒球場上的猛獸……」五條悟失聲笑道,「不愧是受到眾多稱贊的世代最強投手,看來我們今天想要拿下這場比賽必須得拼盡一切才行呀。」

  「最強?」東堂抱著胳膊笑了起來,「我最喜歡和這樣的人交手了。」

  秤金次手裡拿著根球棒一下下敲擊著手心,他問道:「五條老師,下一輪打席能讓我們自由發揮了吧?」

  五條悟扶了扶鼻梁上的墨鏡,笑道:「可以哦,只要你們能打到球,隨便你們怎麼做。當然了,關鍵時刻我的指令還是要聽的。」

  遙遠的東京咒術高專校區,結束完早訓的女生們聚集在餐廳裡,一邊吃著早餐一邊收看著甲子園准決賽的直播。

  「加茂加油,加油啊!」野薔薇聲嘶力竭的加油聲,很快就倒在了電視屏幕裡加茂豪邁的一記空揮中。

  她猛地一拍桌子,氣憤地站起來指著屏幕裡沮喪下場的新田喊道:「不是說弓箭手的動態視力都很不錯嗎?他這個拉弓的怎麼就被三振了呢?我們不是准備了這麼充分的資料嗎,抓住那個火山臉的直球一頓暴揍呀!」

  真依捂著耳朵沒好氣道:「你能不能安靜點,好吵。」

  「這怎麼安靜啊,三振耶,他們被對面連續三振了!」野薔薇氣憤地擼起袖子,露出最近因為高強度的練習而越發線條流暢的手臂肌肉線條,「看他們這糟糕的表現,還不如我上呢!」

  真依譏笑道:「說你是沒點溫柔氣質的男人婆還真說對了,要不,你現在想辦法去變個性?說不定能趕上明年的甲子園。」

  「啊?你這混蛋……」

  「別吵架!別吵架!」

  已經是拉架熟練工的三輪霞和津美紀立刻上前擋在兩人中間,一人拽著一個溫聲安撫著。

  真希安靜地坐在最靠近電視的位置,她看的很仔細,一眼就看出了兩局結果天差地別的原因。

  「五條老師他們的計劃被對面看穿了,這局的配球換成了那個暴躁的投手,所以才會這樣。」

悠于 2025-5-10 14:08

第201章 伏黑的美技

  「計劃?真希姐,你是說那個總是一副懶散沒正行,看起來完全不像個靠譜監督的五條老師,他今天突然大發慈悲動腦想辦法了?」

  野薔薇滿臉不信的表情。

  在被五條悟這位麻辣教師親自教導的短暫時光裡,她已經清楚地看清了此人的真面目。

  如果要在高專眾位老師中弄一個排名,那麼歌姬老師毫無疑問榮登最受歡迎教師榜首。至於五條悟嘛,最不靠譜又臭不要臉的稱號就焊死在他頭上吧!

  正是如此,剛剛她的所有注意力都在虎杖他們這些選手身上,一個眼神都沒往兩位老師身上瞟。

  「五條老師還是很好的……」曾經的小迷妹三輪霞小聲地替自己的偶像辯解,她想著五條悟低頭給自己簽名的那溫柔一幕,臉頰不由地泛起一層淺淺的粉色。

  好帥!

  津美紀想了想,「這麼說來,今天大家看選手席的次數確實很頻繁呢。以前他們看起來都是自由發揮的。」

  「還有那個大塊頭東堂!」野薔薇也想起了剛才讓她吃驚的一幕,「東堂那個特立獨行的家伙,他竟然會在第一個打席犧牲觸擊?這在以前簡直不敢想像!」

  真希:「想來,是我們提供的資料幫上了忙,讓五條他們能通過大數據摸清對面的配球,這才在第一局成功抓住了得分的機會。可惜,對面這麼快就找到了問題的原因並換人來配球。」

  「想不到那家伙張了張滿臉不耐煩的臉,比賽的時候,每一球的處理都意外地細膩。」野薔薇嘟囔道。

  她也是參與了巨摩大的信息收集的,本鄉的投球看了不知道多少場,即便是滿心想著男生們能贏的她也不得不承認,這個對手很棘手,男生們想要贏沒那麼容易。

  理子嘀咕道:「我怎麼感覺這家伙的球比上一局更厲害了呀?嘶……這啪啪的聲音好嚇人!」

  三輪霞點頭,「感覺就像是在燃燒怒氣來投球似的。」

  「燃燒怒氣……」真希看了看右下角不斷在150上下浮動的實時球速,又看著屏幕上三振拿下第三個出局數後本鄉那張肉眼可見飽含怒氣的臉若有所思。

  回到甲子園的比賽現場,第三局上半,虎杖在投出四壞球將二棒巨摩大的隊長送上一壘後,三棒錯把快速指叉球當成了直球,打出內野滾地球被封殺出局,一壘跑者接機推進到二壘。

  四棒打者的第二個打席,他仔細看了兩球熟悉虎杖的投球後這才出手,精准地打中虎杖的內角直球,將球從三游間穿過上壘。

  兩出局跑者在一三壘,虎杖在被打者連續打出兩顆差點就要落到左外野看台的界外球後依舊保持住了冷靜,並用一顆遠離打者視線的外角低的直球,讓四棒打出中外野方向的高飛球被接殺出局,驚險地守住了這一局,沒讓巨摩大再次得分。

  換場後,再次走上投手丘的本鄉依舊是那張怒氣衝衝的不耐煩臉,看向高專男生們的眼神就像看見了仇人,恨不得手裡的不是球而是一發發導彈,把對手全都炸了才算滿意。

  在他這種看死人似的眼神中,新田不出意料地被三振出局,就連狗卷和第一局打出了安打的機械丸也接連打出內野滾地球被封殺出局,三上三下光速結束了這一局的進攻。

  這一場比賽,兩位球速上150km/h的火球手對轟,讓在場的觀眾看得十分過癮,一個個目不轉睛都舍不得眨眼,這讓虎杖在上場後收獲了部分觀眾的加油聲。

  虎杖很喜歡這種氛圍,讓他感覺自己被很多人信任著喜歡著,他在准備的時候還不忘朝觀眾們揮手打招呼回應呢。

  這一幕落在准備上場打擊的本鄉眼中,自然又加深了他對虎杖不務正業白白浪費好天賦的印像,因此臉色更陰沉了,走上打擊區時那惡狠狠瞪著虎杖的眼神,看得虎杖一愣一愣的,不知道自己什麼動作冒犯到了這位世代最強投手。

  本鄉能在巨摩大這支春夏連霸的冠軍隊伍中排到六棒的位置,打擊實力自然不必多說。這輪打席他第一球就打,那清脆響亮的打擊聲非常唬人,要不是角度偏了點球飛進了三壘看台,這球絕對能飛得很遠。

  虎杖嚴肅著表情認真和他對決,但他會的本鄉剛好也會,虎杖的快速指叉球沒能騙到本鄉,反倒送了他一顆壞球數。

  又是一顆外角的直球投偏後,壞球數積累到三顆,好球數卻只有一顆。

  東堂打著手勢讓虎杖別緊張,同時給出了外角球的暗號。虎杖點點頭,依言照辦。

  砰的一聲,本鄉再次出手,不過這次他的球棒位置略微靠下,打出了一顆一壘界外的高飛球。

  本鄉看了眼球飛去的方向,沒怎麼在意,專心准備下一球的打擊。但在一壘守著的伏黑他眯著雙眼打量了會球飛行的方向,衝出去的他沒有減速,反倒加速朝著球跑了過去。

  「唉?伏黑他是打算去接那個界外球嗎?」一直緊張關注著場上情況的澤村忽然指著一壘方向驚訝地喊道。

  「看球的落點,應該會掉進媒體席吧?」

  現場導播是全場反應最快的,直播鏡頭幾乎是在伏黑加速衝出去的瞬間就切到了他的身上,觀眾們也很快注意到了伏黑不放棄的努力。

  「你們快看,直衝媒體席的界外接殺!」有觀眾欣喜喊道。

  為了讓現場的直播鏡頭更豐富,在甲子園的一三壘側均設有一處媒體席,裡面長槍短炮的都是各色高清攝像機。

  在甲子園這片青春的熱土上,幾乎每年都會出現一兩個為了幫投手搶出局數,選手衝進媒體席接球的高燃畫面,這操作通常由距離最近的一壘手或者三壘手完成,結果有成功的也有失敗的,但都給觀眾們留下了很深的印像。這次,做出這一激動人心操作的人,換成了伏黑。

  在全場的注視下,伏黑一路向前衝到了媒體席前,他側著身子把媒體席的欄杆當成支點,腳側著用腳邊緊緊挨著欄杆邊線靠著,然後身體側傾伸長了胳膊去夠球。

  周圍的攝像、記者們看見他衝過來,早就面帶激動地讓出一個小圈給他騰位置,同時還不忘利用自己的絕佳位置哢哢哢地對著伏黑一通狂拍。

  伏黑沒理會周圍人的反應,一心一意地盯著逐漸下落的那顆球,然後勾手使勁把它抓在手中。

  周圍的媒體人看見眼前這孩子竟然成功地把球接住了,他們面上剛要露出喜色,就看見伏黑一個踉蹌就要朝裡頭栽進來,眾人大驚,在心底發出了長嘯:孩子,抓住呀!就算摔下來也一定要把球抓住舉高!要是球掉下來了,一切努力就都白費了!

  眾人的擔心顯然是多余的。只見伏黑身形踉蹌了一下,上半身晃了晃,竟然穩住了身形站住了。

  那一刻,現場的觀眾就像看見自家孩子挺過難關的老母親老父親,紛紛激動地紅了臉,高興地鼓掌叫起好來。

  「衝進媒體席的接殺!」

  「我就知道每年絕對少不了這個畫面。」

  「為了投手為了出局數不顧一切的奔跑,這才是高野的精神呀!」

  虎杖早在伏黑衝向媒體席的那一刻就瞪圓了眼睛直直地看著這邊,在看到伏黑徹底站穩腳往回走把球往他扔時,虎杖一把將球接住,覺得此刻的伏黑帥得一塌糊塗。

  「伏黑,niceplay!」他激動地朝伏黑喊道,還雙手合攏比了個大大的心。

  伏黑嫌棄地瞥著他,豎起食指說道:「一出局。」

  「站在上面就別著急,一球一球慢慢投。就算球被打出來,你後面還有我們呢。」

  聽著如此讓人安心的話,虎杖眼裡的伏黑身上都閃起小星星了。

  伏黑總感覺他腦子裡在想些奇奇怪怪的東西,擺擺手又回到了一壘。

  當了好一會背景板的本鄉眉心擠成了一個深深的川字,帶著滿肚子的沒發泄出來的怒氣回到了休息室裡。

  円城見他寫滿了「別來惹我」的臉,拿起放在旁邊的冰敷袋輕輕貼在他的臉上,本鄉沒好氣地嘖了一聲側身躲開。

  円城:「好了,趕緊降降火吧,天氣這麼熱,別一會中暑了。」說著就把冰敷袋放在了他的頭頂,這次,本鄉沒再躲開了。

  場上,伏黑剛幫虎杖爭取到一個出局數,但危機並沒有接觸,而且才剛剛開始。

  七棒打者見自家驕傲的投手帶著滿肚子的委屈(?)出局了,心中頓生出一陣心疼來,說什麼也不想看到後輩那失望的眼神。

  在好前輩buff的加持下,本就打擊不錯的七棒打者在失手揮空一次後,終於精准地抓住了出棒的時機,把虎杖的球從一壘和二壘之間打穿了過去。

  在七棒上壘後,八棒打者一上來就擺出觸擊的姿勢,還頻頻用向前送棒子的動作干擾虎杖的投球。

  真真假假中,再加上一壘跑者的助力,倒是讓打者成功選到四壞球上壘了。

  一出局一二壘,九棒打者毫不猶豫地犧牲觸擊,將隊友送入二三壘得分圈。

  至此,高專迎來了本場比賽最危急的時刻。


第202章 三振

  「今天好像有什麼重要的事我忘記了。」

  遙遠的烏野高中,即便是暑假訓練也沒間斷的烏野排球部裡,中場休息時日向總感覺自己好像忘了一件很重要的事。

  坐在旁邊的影山認真想了想,「春高預選賽第一輪都贏了,下一場在下個月,合宿訓練也沒這麼快,沒什麼重要的事啊?」

  月島見他們蹙眉沉思的模樣,譏笑道:「我看你是忘記帶腦子出門了吧?」

  他在報復剛才扣球訓練的時候,日向接連兩次把球砸到他身上的事。

  「月島你……」日向翻身跳起來,手指著月島那張「你能奈我何」的臉,好半天也說不出話來。

  可惡,要是能有個人來治治月島這張嘴就好了!

  菅原聽見他們的嘀咕想了想,「最近我們的確沒什麼重要的事,不過……」他看向日向,笑道:「今天好像是甲子園的准決賽呢,日向你昨天不是還念叨著高專他們今天有比賽,你要給虎杖加油嗎?」

  「我想起來了!沒錯,就是這件事!」日向欣喜地跺著腳朝門口跑去,要去換衣間裡把手機翻出來,「謝謝菅原前輩!」

  月島看著他來去匆匆的背影無語道:「還真是單細胞生物。」

  「甲子園……」影山想到之前前輩們跟他科普過的甲子園四強約等於春高四強的地位,心生向往。

  准決賽呀……要是他們春高也能打進准決賽甚至走到更遠的地方就好了。

  日向的速度很快,眨眼功夫他就拿著自己的手機又跑回來了。

  剛剛大家已經聽說了今天高專要打准決賽的事,反正這會兒休息時間還沒結束,心心念念多年要打進全國大賽的烏野眾人懷著對高專的一絲淡淡的羨慕,也加入到了觀賽大軍。

  「快點快點,休息時間還有五分鐘。」

  「別急嘛,馬上就好了。」

  眾人圍成密密麻麻的一圈,激動又期待地看著日向手機裡那個轉了幾圈後終於打開的直播畫面。

  「喔!高專他們的對手竟然是巨摩大藤卷!」

  「唉?這支隊伍很厲害嗎?」

  「去年夏天選手權大會和今年春天選拔賽連續兩次甲子園的優勝隊伍……額這兩次比賽你就類比於春高和IH就行了,簡單來說,他們連續拿到了春高和IH的優勝,實力類似於現在井闥山,你說呢?」

  「哇啊!這麼厲害!」

  「嘶……棒球這麼可怕嗎?准決賽就打大魔王了,那決賽豈不是會更激烈?」

  「決賽呀,雖然另一場准決賽還沒開打,但我更看好青道,估計他們能奪下其中一個決賽名額。」

  「青道?」

  大家正七嘴八舌地討論著,就看見屏幕上鏡頭一切,給到了左外野看台因為過於活潑打眼,讓直播攝像忍不住頻頻把鏡頭對准他然後被現場導播憋著笑切到大屏幕上的澤村。

  剛剛提到青道的成田看清鏡頭特寫裡那個眼熟的棕發少年,立刻笑道:「吶,畫面裡這個就是青道現在的ACE澤村榮純,他呀,是個很有趣的人呢,和日向很像呢。」

  「名校ACE和這個單細胞生物很像?」月島唇畔扯起一絲嘲諷的弧度,「還是別拉低別人的檔次了。」

  「為什麼別人和我像就是被拉低了檔次呀!」日向不服氣地嚷嚷了起來,被菅原三言兩語勸下,又高高興興地去看自己和名校ACE到底是在相像了。

  只見屏幕上的棕發少年一雙丹鳳眼睜得大大的,雙手還有節奏地一下下向前揮著大聲喊著口號,看起來就非常開朗有活力的樣子,倒是和日向一樣都是太陽般讓人溫暖的性子,只不過他喊出來的口號……

  「加油加油虎大將軍,用你的導彈投球轟碎面前的一切阻礙吧!」

  「對面的打者可要小心了,別看虎杖這家伙長著一張萌虎般老實無辜的臉,但他扔出來的鉛球可是殺傷力超大的,小心別被砸傷了腳!啊哈哈哈哈哈!」

  聽完鏡頭裡那位很有希望衝進決賽的ACE如此爽朗的笑聲後,烏野眾人默契地陷入了一陣死寂般的沉默。

  這就是和日向很像的ACE嗎?

  月島噗嗤一聲笑了出來,「這糟糕的形容詞和不顧場合的大吵大笑,倒是和日向這個單細胞生物很像呢。」

  日向心虛又慌張地替自己辯解道:「我哪有!」

  「鬼的眼中也會有狼牙棒,能說出這樣的答案,你的語言水平跟視頻裡那個也差不多。」影山悠悠地在日向的心口插上了最後一刀。

  日向怒道:「影山,你別嘲笑我,你也差不多!你那英語水平也太爛了吧!我可比你要……要好一些!」

  影山眉頭一蹙,惱怒道:「日本人學不好英文不是理所當然的嗎!」

  月島想起前不久自己那段慘痛的補課經歷臉色一黑。

  現在已經變成學不好英文是理所當然了嗎?看來症狀又加深了呀,沒救了。下次再答應幫那兩個單細胞生物補課,我就是豬!

  大地聽著幾句話功夫又吵起來的幾人無奈嘆氣道:「你們就安靜點別吵了。日向,高專他們的情況似乎不太妙哦。」

  「什麼!」日向著急低頭去看,只見畫面裡打者犧牲觸擊完成推進工作,高專被逼到了兩出局二三壘隨時掉分的危險境地。

  他的心瞬間被提了起來,緊張地捏著拳頭給特別畫面裡的虎杖加油道:「虎杖,別放棄呀,加油解決掉他!」

  虎杖的球路似乎漸漸被對面摸清楚了呢,東堂蹲在本壘心想。

  他警告的目光先是看了看三壘目的完全不加掩飾的跑者,又想起本鄉的打席時伏黑那顆精彩的差點栽進媒體席的界外球接殺,心中打定了注意。

  沒關系,放心大膽地投吧。他們可不是一個人在戰鬥,身後可是還有七位伙伴和他們並肩作戰呢。

  東堂用摯友間的不存在的記憶將自己的想法同步給了虎杖,安撫下虎杖不自覺緊張起來的心,然後給出了內角直球的暗號。

  來吧,brother,相信自己相信我也相信隊友們,我們一起把眼前的打者解決掉!

  虎杖閉上雙眼沉心定氣,再次睜眼裡眼底一片清明。

  我的面前有東堂,身後有伏黑、狗卷、乙骨前輩他們,場外還有五條老師和夏油老師,甚至看台上、學校裡還有熊貓前輩和釘崎她們在默默地支撐著我們,我不是一個人在戰鬥!

  打者隱約感覺面前的投手變了,就像一只潛伏在陰影裡,若是他敢輕舉妄動就一爪子拍出來的猛獸般充滿了危險性。

  「阿久,加油啊!」

  休息室裡隊友們的加油聲將打者的注意力及時拽了回來,他甩了甩頭,將腦子裡浮現出來的那一絲淺淺的避讓想法甩走,重新舉起了進攻的球棒。

  來吧,這一分我一定會緊緊地攥在手裡的!

  第一球,是一顆主動進攻的內角直球,球貼著打者的胸口削進來,打者後撤一步看准球出棒,卻只削到了球皮,把球擠到了界外。

  「很好,一好球!」早就把心提到嗓子眼的順平猛地一拍手下的欄杆,拍得掌心通紅疼的他直抽氣。

  第二球,來了。

  打者看著急速旋轉著飛過來,只來得及在視網膜上留下一道殘影的白球,眼中驟然升起了驚訝。

  他的球是不是……旋轉得更快了?

  「Strike!」

  很好,兩好球了!

  一壘處,看似雲淡風輕完全不緊張的伏黑,默默在心裡替虎杖叫了聲好,如雷般的心跳也漸漸安定了不少。

  就是這樣投,沒錯,繼續下去,虎杖!

  「右下角的黃燈和紅燈是什麼意思啊?雖然看不懂棒球,但不知道為什麼,但看著虎杖投球的樣子,莫名感覺一陣緊張呢!」緣下拍著普通直跳的胸口,目光沒舍得從日向的手機屏幕上挪開。

  山口湊到他耳邊小聲解釋道:「棒球比賽以進攻方和防守方輪流調換位置分為上下九個半局,每個半局進攻方的打者輪流上場擊球,直到防守方拿到三個出局數這個半局才會結束。」

  「而每個打者的打席根據投手的投球情況會有好球和壞球的區別,投進好球帶或者被打者打出界外的記一顆好球數,投到好球帶外的記一顆壞球數。好球數達到三顆,則打者出局,壞球滿四顆,則打者選到四壞球上一壘,如果打者把球打出去落地了,就是安打。」

  「右下角的黃燈代表著好球數,沒亮的那一排是綠燈,代表著壞球數,而亮著兩盞的紅燈,則是進攻方的出局數。」

  山口的解釋聽得緣下頭大,「棒球的規則好復雜呀,還是排球的簡單,球落地了就代表得分。」

  影山在旁邊頗為認同地連連點頭。他的動作被月島看見後,月島捂著嘴笑道:「如果讓影山和日向去打棒球的話,他們倆估計連規則都搞不懂,跑壘都會跑反。」

  本來在緊張地為好友加油的日向立馬反駁道:「怎麼可能!我是那種笨蛋嗎!」

  至於影山,他的腦子還一團亂麻似的陷在棒球復雜的規則裡沒轉過來,沒聽見月島對自己的嘲諷。

  「不知道是誰剛入隊的時候,連一傳都接不好呢?」月島一擊必殺,日向張著嘴支支吾吾好半天都找不到狡辯的插入點。

  大地頭疼地捂臉,這都多久了,怎麼感覺幾個一年級的比起隊友,相處的氛圍看起來還是更像對手、死敵呢?

  甲子園准決賽的賽場上,虎杖連續兩顆直球拿到好球後,被逼到失去退路的打者收到監督依舊不變的盯著直球來打的指令,他深深地吸了口氣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前面兩球算都是內角直球,下一球他是繼續投內角球還是換成外角呢?還有那顆快速指叉球,前面有好幾次他都是在兩好球後用快速指叉球騙揮空搶出局數,這次是不是也一樣?

  打者腦海中思緒萬千,虎杖的球卻很快又來了,根本不給打者太多思考的時間。

  連續兩顆緊貼著打者身體壓迫性極強的內角球後,陡然換成外角的球看起來是那麼的遠,就像脫離了好球帶。

  是……壞球吧?

  打者只猶豫了那麼一瞬間,就錯過了最佳的揮棒時機。

  啪!

  從外角低旋進來的球蹭著好球帶的邊角鑽進了東堂伸出的手套,精准無誤!

  「Strike!目送三振,打者出局!三出局換場!」

  主裁判握拳高聲的宣判點燃了觀眾們的熱情,大家激動地回憶著虎杖三球三振的精彩表情鼓起了掌。

  「厲害!好厲害!兩出局二三壘,那小子竟然用三顆直球將打者給三振了!」

  「三球三振,我還以為那小子撐不下去呢哈哈!」

  「他還只是一年*級呀,前途無量!我已經開始期待二年級甚至是三年級的他會成長到什麼程度了。」

  三顆直球將打者三振的虎杖,感覺一股細微的電流從心口竄了上來,傳遍身體的每一個角落,指尖和胸口都是那陣酥酥麻麻的感覺。

  他怒吼著衝下投手丘,和笑著向他伸出雙手的東堂抱在了一起。

  「投得漂亮,虎杖!」

  小跑著回來的伏黑對上虎杖看向自己那等著被誇的眼神,眼底帶著絲笑意誇道:「投得不錯,看起來像個ACE了。」

  「哎呀,隱形的ACE大人辛苦了。」眾人回到休息室後,就聽見站在門口的五條悟笑著看向虎杖說道,「虎杖,辛苦了,接下來就交給我們的另一位ACE吧。」

  「好呀!」虎杖笑著一口答應了下來,還沉浸在三振打者沒有丟分的喜悅當中。

  他看得很清楚,自己的球路已經漸漸被對面看清了,這時候是換投的最佳時刻。

  虎杖看向伏黑朝他伸出了右手,露出一口大白牙笑道:「伏黑,接下來就交給你了!」

  伏黑抬手迎了上去,啪的擊掌反手握住,「嗯,接下來就交給我吧,我會守住的。」


第203章 心機boy

  換場後下半局的進攻,高專輪到的棒次順位很好,是從三棒東堂開始的中心打線。

  在看到這個順位的瞬間,看台上部分之前看過高專比賽的觀眾頓時興奮了起來。

  「中心打線的最強進攻輪,高專進攻的好機會呀!」

  有觀眾不解道:「雖然中心棒次的輪次進攻性確實強,但對面的投手可是本鄉耶,你倒也不必這麼激動吧……」

  「哎呀,你沒看過高專之前的比賽不知道,高專從中心棒次開始的輪次得分能力超強,還出現過三連安的情況呢!」

  「三連安!那看來的確值得期待一下了。」

  同樣針對高專做過功課的巨摩大自然也非常清楚這一點,在本局開始前,円城還特地跑上投手丘叮囑本鄉道:「正宗,小心了,這輪對面的進攻會非常凶猛。有前兩局的干擾,對面現在應該對我們的配球很迷糊,接下來我會一點點慢慢接回配球權。」

  本鄉還記得上半局自己那顆被當成對面那個不聲不響的ACE接殺當成炫耀資本的界外球,怒氣非但沒降反倒升了上來。

  當即他冷哼了一聲,不耐煩道:「知道了!」

  円城從初中時就開始和本鄉搭檔,對他的性格摸得非常透徹,知道他雖然看起來暴躁易怒,但對投球卻非常專注,不會被憤怒衝昏了頭腦,這些怒火反倒會成為他的助力,讓他的球更具威脅性,因此,他只是又囑咐了一句就下去了。

  東堂抓著球棒快步走上來,看向本鄉的目光躍躍欲試。

  第一輪打席他聽從五條悟的指令被迫犧牲觸擊,還沒機會好好感受一下眼前這位世代最強投手的厲害呢。

  東堂戰鬥的時候,最喜歡和強者一對一正面對決了,換成棒球亦然。

  他覺得棒球的規則設計太棒了,一次只讓一名打者上場,能讓他毫無顧忌地一心一意只盯著眼前的投手,這項運動簡直就是為他而生的!

  暗下決定要成為本屆大會的打擊王,然後拿著這份榮耀和優勝獎牌向小高田求婚的東堂,此刻渾身上下都充滿了力量。

  最強打者和最強投手的對決,矛與盾的較量,他相信最後一定是鋒利的矛更勝一籌!

  本鄉覺得眼前這個打者的眼神討厭極了,那自信滿滿的傲據模樣,就像他已經打出安打一般。

  他,最討厭這種眼神了!

  啪!白色的小球急速從投手丘衝過來,東堂揮出球棒朝外角掃去,卻不慎揮了個空。

  「喔!第一球就是快速指叉球呢,成功騙到打者揮棒了!」澤村看著順利讓東堂揮空了的本鄉發出了驚呼。

  倉持則看著那熟悉的急速下沉的變化球,想起了春天時他們在這個球場和本鄉交手時,自己那幾次狼狽的揮空。

  「幾個月不見,那家伙的球更厲害了。」他呢喃道,同時腦子裡已經開始想想此刻如果是自己站在打擊區會是個怎樣的結果了。

  御幸看向降谷,叮囑道:「降谷,你和本鄉是同類型的投手,直球越厲害,變化球的威力就越強,你要好好看看他的投球。」

  降谷乖巧地點頭,「是。」

  東堂有些懊惱剛才的揮空,本鄉的投球是圍繞著直球展開的,有了不同於一般投手的超快球速,前期球路和直球幾乎一模一樣的快速指叉球和滑球留給打者的反應時間進一步壓縮,大大增加了打者打擊的難度。

  只分辨出直球和變化球還不夠,突然下沉的快速指叉球和橫向變化的滑球進壘時的變化軌跡還不一樣,一旦判斷錯誤又是揮空,讓人防不勝防。

  東堂想起了東東京地方大會上遇到過的對手成孔學院,這支沉迷重訓和肌肉的力量型隊伍,打擊時用到的方法就是握短棒縮短揮棒的幅度,盡量等球進來後再打。

  他們的這種特殊的打擊方式對付位移球的效果很不錯,雖然一般隊伍不能輕易模仿,但渾身每個細胞都充滿power,又因為常年的咒術師戰鬥練就了出色的反應能力的東堂來說,復制起來完全沒問題。

  東堂靜下心來冷靜地看著本鄉指尖的動作,同時握棒的手也往上挪動了一寸,想通過縮短揮空的幅度來提高揮擊速度,為自己看清楚球路爭取更多的時間。

  時間滴答滴答地流逝著,終於,本鄉再次抬起了手。

  來了,這次是直球!

  東堂手臂肌肉瞬間發力,將球全力帶向外野。

  「打中了!」

  觀眾們興奮地抬眼望去,欣喜地目送著球飛向中外野的位置,然後被早已等候多時的中外野手抓在手套裡。

  ……

  竟然是接殺,虧他們聽見這麼響亮的聲音還以為會是支本壘打呢!

  幾乎快靠在中外野圍牆上的中外野手拍著胸口長松了一口氣。

  呼,嚇死他了,那個打者竟然能把本鄉的球打得這麼遠!幸好這球差了點力道沒飛出去,不然……

  中外野手猛地打了個冷戰,不敢去想自家ACE被打出本壘打後那張臉得有多黑。

  場邊,虎杖本來都抬起雙手本來都打算鼓掌慶賀東堂安打上壘了,結果看見球被接住後,他嘴張得老大,訕訕地把手放了下來。

  虎杖的打席也沒討到什麼好,三球後他打出了游擊手方向的滾地球,步了摯友東堂的後塵。

  乙骨倒是挺不錯的,他打得不急不緩,兩好球後他猜中了對手的配球,把外角陡然下沉的那顆變化球撈了起來帶到了外野,成功安打上壘。

  後續接力的六棒秤金次倒是想續上安打,最好能打出一支長打直接得分,可惜兩好球後他猜錯了配球,遺憾遭到三振,三出局換場。

  第五局上半,大會廣播響起,咒術高專進行場上守備位置更換。

  「ACE終於要上場了。」

  「唉,那個火球手的球路我才剛剛摸清抓住呢,怎麼就突然換人了呢,繼續讓他投嘛。」

  巨摩大的隊員中,有好幾個看著已經換上厚重捕手護具的虎杖頗為遺憾。

  比賽中,每一次換投都意味著打者要重新熟悉陌生的球路,去年夏天,他們就是用這個辦法硬生生磨掉了擁有絕對王牌的稻城實業,順利拿下優勝的,沒人比他們更清楚兩名優秀投手的接力,對進攻方來說帶來了多大的壓力。

  「ACE伏黑的球速不如虎杖快,但勝在控球更精准,能控制落在九宮格的任意一個位置。變化球他會快速指叉球、卡特球以及變速球,同時他還擅長利用投手板的位置變化為投球增加變化角度,和他對決的時候別急著揮棒,要耐心觀察。」

  上場前,聽完新田監督的指導後,隊長西英雄也不放心地多叮囑了幾句。

  隊員們笑道:「隊長你就放心吧,我們可是身經百戰的老將,又不是愣頭青。而且,這一局的第一個打席,可是你的呀。」

  西英雄笑罵道:「我當然知道第一個上場的是我了,我就上去給你們打個樣吧!」

  「哈哈,看你的精彩表演了隊長!」

  和隊友們打趣完上場的西英雄,在場邊仔細看了幾球伏黑的熱身,越發堅定自己的判斷了。

  這是一個很冷靜有自己節奏的投手,控球也幾乎做到了捕手的手套擺在哪他就能投到哪,賽場上,這樣的投手是最難對付的,因為你的一切干擾手段都對他產生不了任何不良影響,只能從正面擊敗他。

  果然,能戰勝火球手當上ACE的人,能是什麼善茬,只能解決掉他惹!

  滿頭大汗地從投手丘上下來,換上一身嚴實悶熱的捕手裝備蹲在本壘板後的虎杖瞥了眼打者的眼神動作,沒戴手套的手快速打出一個手勢。

  伏黑點點頭,腳下挪動著站到了投手板的一側。

  緊靠在一壘側投手板的那頭站著?

  打者注意到伏黑站位的變化,心裡有了思量。

  從這個位置投球過來,有幾種可能。

  一是從外角切向內角的對角線直球,從那個位置投球過來,球的進壘角度會更靠外,偏移變化不亞於滑球。

  二是外角球,直球和變化球都有可能。把球從那個遠離右打者視線最遠的地方投過來,還沒在打擊區看過他的投球的打者,對球路沒有判斷,第一球很可能放過看看情況,這樣一來他就能白賺一顆好球數了,真有心機!

  打者眼裡很有心機的伏黑淡淡地抬手把球投了出來,打者經過一番激烈的頭腦風暴後還是決定不能落了下層讓那個投手以為他們怕了,決心第一球就打出風采來讓伏黑害怕,於是,打者在球飛進來的瞬間毫不猶豫地揮棒了。

  呼,一點也不意外的揮空。

  早就猜到這位責任感很強性子又跳脫的隊長大概率會出手的伏黑,和虎杖一起利用站位悄悄設計了個陷阱,讓打者自己胡思亂想自我攻陷決定出手,這才輕松地用顆外角的壞球騙到打者揮空,拿到第一顆好球。

  打者有些懵,他不知道這一球到底是伏黑失投沒能投進好球帶,還是他們本來就配了顆壞球想騙他揮空的。

  不過這都不重要,從結果來說他想的沒錯,這個投手果然是個心機boy!


第204章 危機

  被心機的伏黑騙了一顆好球後,打者明顯謹慎了很多,每一球都看得很仔細不再輕易出手了。

  但他獨自謹慎又有什麼用呢,這是打者和投捕之間的對抗。

  緊兩球後,打者就被伏黑一球接一球的好球給逼到失去退路,不得不出手,然後……就打出中外野方向的界外球被接殺出局了。

  「那家伙的控球太精准了,幾乎是指哪打哪,偏偏那對投捕還喜歡投些落點模棱兩可的球讓你糾結到底要不要出手,太可恨了!」

  西英雄氣呼呼地跺腳衝回休息室後,就跟小伙伴們講述了自己的糟糕經歷。早在場下看著選球能力不錯的隊長都被對面那個小白臉ACE耍得團團轉的眾人,不由在心中對伏黑的實力又加了幾分慎重的態度。

  「游擊和二壘的封殺……和虎杖的投球比起來,巨摩大的打者在對上伏黑的時候明顯猶豫了很多。」倉持一眼看出了換投後場上的變化。

  御幸道:「和虎杖比起來,伏黑的控球明顯要好很多。而且他很擅長利用好球帶邊角來模糊打者的判斷,再加上他不斷調整投手板的站位制造同一種球進壘時的角度變化,能用上這種投法,看來他對自己的控球很自信呢。數月不見當刮目相看,和我們上次交手比起來,他又精進許多。」

  澤村驚奇又帶著點酸溜溜的語氣說道:「好難得聽御幸前輩你誇人,總感覺怪怪的。你是不是又憋了什麼壞招!」

  御幸尷尬,「喂!別把我想得這麼壞嘛,而且,我不是經常誇你們倆嗎?」他指的是澤村和降谷。

  澤村茫然地瞪大眼睛,「你什麼時候誇過我?!」

  「沒有嗎?」

  「有嗎?降谷,你說有嗎!」

  降谷仔細想了想,很果斷地搖頭把御幸賣掉了。

  「你看,降谷都搖頭了!」澤村理直氣壯地看向御幸,那眼神就像在說「我看你還要怎麼抵賴」。

  大忙人御幸要顧及的事太多,哪還記得自己平時有沒有誇過兩個後輩這點小事,這會兒正撓著頭懷疑人生呢。

  其他人樂於看御幸吃癟,紛紛抿著嘴角努力憋笑,沒一個上來幫忙的。

  換場的下半場,高專依舊沒能從本鄉的投球中討到什麼好,甚至發現他們的配球又變了之後,伏黑和新田均被三振出局,也就加茂稍微好點,是打出二壘方向的滾地球被封殺出局的。

  第六局上半,這一局又輪到円城和本鄉這對搭檔的打席了。不過第一個上場的円城被伏黑用一顆變速球騙到,打出內野滾地球第一個被封殺出局。

  緊接著上場的本鄉一如既往地臭著張臉,和一臉平靜任爾東西南北風表情都沒什麼變化的伏黑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他出手很干脆,第一球就打。

  「本鄉打中了!」

  觀眾們將手搭在額頭擋住直射的刺目陽光,目送著在空中穿梭飛行的白色小球越飛越遠。

  「要飛出去了嗎?」大家在緊張地期待著。

  幾萬人的注視下,轉身向後急速奔來的乙骨沒有減速,他直直地衝了過去,在距離外野圍牆還有一米多遠的地方猛地蹬地跳起,然後在觀眾們的驚呼聲中右腳踩著圍牆用力一蹬借力,同時身體側身扭過來,帶著手套的手一把即將砸到圍牆最上沿的小球緊緊抓在掌心。

  「哇哦!」

  見乙骨平安落地沒受傷,懸著顆心的觀眾們捂著被嚇得砰砰直跳的胸口總算把心放了下來,接著海浪般的掌聲和誇贊聲便朝乙骨湧了過去。

  「好厲害!他好厲害!這麼難接的球,他竟然接住了!」

  「他是鷹嗎?會飛嗎?剛才那套動作也太流暢靈動了吧,怎麼做到的?!」

  「剛才那顆球如果沒接住,絕對是支二壘……不,甚至有可能是三壘安打!」

  「哎呀可惜了,本鄉這一球打得這麼好,偏偏高專的中外野有個這個厲害的野手在,不然……」

  「我算是發現了,高專的野手都是埋頭直衝不要命的,距離牆這麼近他都敢不減速衝過去。」

  「8號中外野手乙骨憂太,三分鐘,我要知道這個人的所有信息!」

  「隊長乙骨……我記得地方大會的時候,他就有過好幾次美技守備,咒術高專的中外野有他在太安心了。」

  一時間,看台上基本都是討論乙骨的聲音,聽得乙骨臉頰泛紅,默默地把帽檐又往下按了幾分。

  觀眾們的贊許已經如此熱情,更何況是隊友們呢。

  「乙骨前輩,好厲害!你就是我們的守護神!」這是虎杖和新田兩個後輩。

  秤金次聽見守護神幾個字皺了下眉,但還是拍著手向乙骨表示了肯定。相比之下,還是機械丸和加茂的贊許中規中矩沒什麼問題。

  至於伏黑嘛,原本他最尊重的前輩就是乙骨了,至今不曾改,如今看到前輩如此奮不顧身又帥氣地幫自己抓到一個出局數,他眼底也泛起一層溫柔的笑意,看著乙骨遠遠地豎起了大拇指。

  至於打出這一球的本鄉,他在球被乙骨接住的瞬間就轉身下場了,不過臉色黑得有些可怕就是了。

  「唉,又是三上三下。怎麼感覺除了第一局,高專的強打線打不太動本鄉呀?」

  第七局下半,在高專又一次無功而返後,看台上有部分觀眾咂摸出味來了。

  「咒術高專到目前為止才4支安打呢,這和他們一向放煙花似的強打風格不符合呀。」

  「就連虎杖到目前為止都只有一支安打呢,的確不太正常。」

  「本鄉還是強啊,就連咒術高專的打線都打不動他,看來這場比賽結果已經出來了。」

  與此同時,五條悟也在問著男生們同一個問題。

  「五局了,大家應該快要打出來了吧?再不快點努力,就要最後一局了。」

  聽到這個問題,男生們也有點尷尬。一向在賽場上如魚得水揮棒豪邁的他們,還是第一次遇到這種有力使不出來的感覺。

  不得不說,巨摩大藤卷不愧是拿下春夏連霸還要繼續爭取兩連冠的冠軍預備役,無論是守備核心的本鄉,還是場上的其他隊員們,基礎都非常扎實,沒主動給出任何一個破綻。

  東堂凝眸沉聲道:「一定會打出來的。」

  虎杖遙望著對面選手席裡坐在後排的本鄉,默默攥緊了雙拳。

  這是他和同伴們的另一場戰鬥,雖然對手很強,但他想贏,想和大家一起贏下來!

  第八局上半,在首先上場的三棒打者打出右外野的高飛球被秤金次接殺後,四棒躲開伏黑的變速球後成功抓住了他的直球打向了右外野。

  一出局一壘,狗卷在虎杖的手勢暗示下提前准備跑位抓雙殺,搶在跑者上到二壘前將其封殺在壘包前,然後迅速朝一壘傳球。

  一壘裁判緊盯著一壘壘包看了片刻,雙臂迅速攤開高喊道:「Safe!」

  高專雙殺失敗,只封殺掉了進二壘的跑者,而打者安全上壘。

  「Don『tmind,don』tmind,兩出局!最後一個穩穩地拿下!」內斂的乙骨承擔起自己作為隊長的職責,主動站出來高聲喊著提振士氣。

  本鄉又一次站上了打擊區。

  他冷冷地瞪著伏黑,帶著手套抓著球棒的雙手緊得發出陣陣令人牙酸的咯吱聲。

  他的前三輪打席,只有第一輪痛快地打出來的,後面兩次都因為各種各樣的原因被接殺出局,這讓暗自下決心給對面點顏色瞧瞧的他非常不爽。

  這應該是他的最後一個打席了,他決定把握機會,一定要打出去!

  現場的解說也在祈禱著兩人的對決,解說的語氣中充滿了看熱鬧的味道。

  「本鄉的上輪打席差點打出了一支直擊中外野圍牆的長打,但被咒術高專的中外野手用一個踩著圍牆飛到空中的美技守備完成接殺,相信本鄉本人也是非常不甘心的,不知道兩位ACE的第二次正面對決結果會如何呢?」

  「第一球,變速球!成功騙到本鄉揮棒了!」

  西英雄趴在休息室前的欄杆上喃喃道:「第一球就投變速球,心機boy!」完了又扯著嗓子大聲地給本鄉加油道:「正宗加油,我相信你一定沒問題的!」

  旁邊的隊友默默撓頭,一顆變速球而已,怎麼就心機了?

  本鄉皺著眉收棒輕輕甩了兩下把被帶偏的手感重新找回來,這才再次進入准備狀態。

  虎杖瞥了他一眼,快速給伏黑打了個手勢後,在伏黑抬起手准備投球的瞬間,迅速挪動腳步將手套拉到內角的位置准備接球。

  砰!

  球在進壘的瞬間迎上了本鄉快速揮出的球棒,在他力道十足的揮擊中,球從加茂的頭頂飛過徑直朝左外野飛去。

  霎時間,場上幾乎凝固的局勢變動了起來。

  「快點快點!円城再跑快點!好呀!」

  在三壘壘指手舞舞蹈的大幅度動作指揮下,從一壘出發的円城一路疾衝一口氣衝到三壘,距離本壘只差最後一段距離,而本鄉而抓緊機會衝到了二壘。

  第八局上半,兩出局後ACE本鄉的長打為巨摩大帶來了一個很好的得分機會。而換投後一路順風順水投到現在伏黑,也遇到了本場比賽的第一個難關。


第205章 第九局

  「哎呀,兩出局二三壘,這個七棒前面可是從虎杖手裡打出過安打的,要是他……」

  高專餐廳裡,心裡記掛著男生們緊張比賽的女生們,干脆翹掉了上午的訓練,一心一意地等待著這場比賽的結果。

  看到現在這個情況,理子當即就害怕地捂住眼睛不敢繼續往下看。

  野薔薇猛地拍了下桌子,將桌上的幾個空茶杯都震了起來,「沒問題的!伏黑那小子的球我打過不少,狡猾得像狐狸,他一定可以守住的!」

  理子:「唉?看釘崎你平時和他們兩個一年級的相處方式,想不到你竟然這麼相信伏黑。」

  野薔薇:「平時鬧歸鬧,不代表別人可以隨便欺負他們呀!」

  真依皺眉道:「這話聽起來,怎麼感覺他們倆好像你的跟班似的?」

  在眾人鬧成一團時,津美紀安靜地坐在角落裡,雙眼直直地盯著電視屏幕裡伏黑的身影。

  她雙手合十,默默地為伏黑祈禱:「神呀,請保佑惠他能撐住,請保佑他們贏下這場比賽吧。」

  甲子園的高專選手席裡,五條悟沒什麼距離感的和順平一起手撐著欄杆趴在上面盯著場上的比賽。

  「惠,悠仁,他們第一球就會出手哦。」他喃喃道。

  第一球先來快速指叉球騙他揮棒怎麼樣?

  看到虎杖打出來的暗號,伏黑想到五條悟剪輯的那條恐嚇性滿滿的視頻裡,不少投手都是在被安打後心態不穩,被下一棒打者抓住第一、第二顆球打出去,逐漸崩盤的,於是他便點頭答應了下來。

  結果和伏黑他想的一樣,打者第一球就打了,而且揮棒的幅度特別豪邁,要是讓他打中了,絕對是支飛向外野很深位置的長打。

  虎杖感受著打者揮棒的勁風撲在臉上一陣後怕。

  哇啊,好可怕!這要是被打中了,絕對要掉兩分的!

  比賽進行到最後的關鍵幾局,雙方都漸漸摸清了對手的投球,開始展現自己真正的實力了,這讓虎杖和伏黑不得不更加謹慎。

  巨摩大的應援聲響徹雲霄,幾乎能把投手丘上的微塵震得飛起。

  伏黑又一次調整了自己在投手丘上的站位,這次他站在了靠近一壘側的那邊。打者留心注意著他的移動,默默猜測他是不是又要投內角球了?

  「第二球來了……是變化球!打者判斷失誤,用棒頭勉強將球掃到二壘方向,二壘手撿球封殺,out!」

  「很可惜呀,兩出局二三壘的大好局面,七棒打者被投手的一顆遠離外角的卡特球騙到,遺憾出局。」

  守住了!

  津美紀看著畫面裡滿臉嫌棄地把笑著靠過來慶祝的虎杖推開的伏黑,忐忑了許久的臉上終於綻放出燦爛的笑容。

  注意她許久的真依說道:「你們姐弟倆的感情真好。」

  津美紀笑道:「你和真希的感情也很好呀。」

  真依一愣,惱羞成怒道:「誰跟她感情好了!」

  隔著幾張桌子坐在遠處的真希聽見她的怒喊看了過來,被真依惱怒地瞪了一眼,弄得真希很費解,不知道自己又哪裡得罪了她。

  津美紀看著嘴硬的真依,難得笑出了聲,惹得理子連連驚呼道:「天吶,津美紀竟然也會不優雅地大笑!」

  野薔薇朝她腦袋上輕輕拍了一下,「為什麼大笑就是不優雅呀,別擅自給優雅下定義!」

  「你放聲大笑的時候我又沒說過你不優雅……」

  「嗯?」

  「二壘手方向的地滾球,球被撿起來傳向一壘,out,三出局!」

  「第八局下半,高專又是三上三下沒有打者上壘呀,這樣一來,雙方將保持著1:1的平分進入到最關鍵的第九局!」

  「這是兩隊的最後一次進攻,如果巨摩大能在上半局打破僵局,將會給後攻的高專帶來很大的追分壓力。反之,如果巨摩大上半局沒能得分,而高專在下半局得分了,那麼高專將直接殺死比賽贏得勝利!」

  「最緊張激烈的一局比賽即將開始,觀眾們千萬別離開,讓我們一同期待!」

  「又是三上三下,高專的打線怎麼遇上本鄉就啞火了呢?」

  局間休息時,看台上的觀眾們又互相討論了起來。

  「七棒開始的下位打線,正常。」

  「拜托,那可是本鄉正宗耶!被評為數十年難得一遇的天才投手!你應該問有哪只隊伍遇上本鄉,打線不會啞火的。喏,春天選拔賽那會,青道在八進四淘汰賽的時候遇上本鄉,不也被打了個2:0零封嗎?整場比賽他們只打出了一支安打呢。」

  「哎呀,那會兒不是才剛結束冬訓期,新隊伍成立後都沒什麼機會打練習賽嘛,也……也正常。」

  「那咒術高專還是今年才突然殺出來的新隊伍呢,估計練習賽都沒打幾場。」

  「你這麼說……也是,看著高專的隊員們基本功都這麼扎實,我總忘了他們是只新隊伍的事。」

  「哎呀,別擔心了,高野不是有種說法,那就是真正的比賽第九局才開始嗎?我看高專後面幾局雖然也沒機會上壘,但漸漸地他們被三振的概率都減少了,都是封殺或者接殺。和本鄉正面對上,能摸到球就意味著還有機會!」

  「你說的沒錯!說不定最後一局他們就轟了一發滿貫炮了呢!」

  「還滿貫炮呢,這個局面發生的前提,是本鄉接連放三名打者上壘。各位不好意思了,我是支持巨摩大的,就看誰的眼光更好了。」

  「唉,原來你小子是站在對面的呀!」

  大熱天的,金丸搓了搓胳膊上冒出來的雞皮疙瘩忍不住抖了抖,「想不到高專竟然能和巨摩大平分打到第九局,真不知道最後的結果到底會怎樣。」

  他想起了當初自己直面本鄉的投球時那種被完全碾壓的恐怖感覺。

  澤村從他身後冒出了腦袋探過去,「還用說嘛,肯定是虎杖他們贏了!」

  金丸被嚇了一跳,沒好氣地照著他的腦門把人按回去,「你完全是看在朋友的份上才這麼說的,完全沒有參考雙方的實力差距!」

  「怎麼沒參考!高專要是不厲害的話,能緊咬著比分不讓巨摩大反超?」澤村不服氣地反駁,金丸一噎,這話說得還真沒錯。

  倉持搓了搓看熱鬧的御幸,問道:「喂,你更看好誰?」

  「我嗎?」御幸拖長了尾音思考了會,然後在倉持眼神逐漸冰冷懷疑他是不是故意吊著自己時,說出了答案。

  「我當然是更看好巨摩大的。」御幸道,「我們都和巨摩大交手過,清楚他們的實力有多強。雖然高專的實力也很出眾,但到底他們吃虧新隊伍練習量不如巨摩大上,如果再給他們一年的時間練習,那結果還真不好說。」

  「競技體育天賦固然很重要,但日復一日的練習累計起來的經驗也至關重要,畢竟已經擁有出色天賦的天才們也在日不停歇刻苦地練習著。」

  倉持看著計分板上雙方數量懸殊的安打數喃喃道:「我還挺想看下克上的。」

  一分鐘後,這場萬眾矚目的准決賽最後一局開始了。

  巨摩大的打線是從八、九棒下位打線開始的。

  伏黑先用三顆在外角好球帶邊緣來回橫跳的直球搶到了兩好球的領先,然後才用卡特球讓打者打出內野滾地球被封殺出局。

  九棒打者前幾輪打席都被伏黑用投球戲耍,又有八棒的前車之鑒在,反正是好球還是壞球他很難分清,所以他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放棄了選球,專心地盯著伏黑的球路,自打感覺自己能打到的球。

  在經歷了一次揮空一次界外球後,還真的讓他抓住了伏黑的直球遠遠地打到了左外野。

  新田的反應很快,他疾衝過去把球撿起來,沒有墊步立刻將球傳向二壘,逼停了還想往二壘衝的打者,讓他不得不轉身往一壘走。

  巨摩大的應援團立刻亢奮地吹齊了小號,奏響了安打的慶祝曲。

  緊跟著上場的一棒打者上來就擺出了觸擊的動作,五條悟思考片刻,他判斷最後一局對面應該不會如此輕易地浪費一個打席來觸擊推進,於是沒有下達驅前守備的指令,而是讓隊員們還站在各自的守備位置上,嘗試抓雙殺。

  一棒是左打,想讓他打出內野滾地球抓雙殺的話,最好用的球種就是衝向左打胸口位置的卡特球了。

  虎杖和伏黑先是用一顆外角低的直球對打者進行了一番試探,那打者橫握著的球棒及時往回收了,完全沒有迎上去的意圖,感覺就像是故意擺出觸擊的姿勢試圖干擾投手投球的心態,搶壞球數的。

  心裡已經將答案猜得八九不離十了,伏黑這才切成內角的卡特球。

  誰知,那打者竟將伏黑和虎杖的心思猜得非常准,他猛地向後撤了一步,同時將橫握的球棒舉起。

  砰!正中球心。

  他早就猜到我會投卡特球!

  伏黑一怔,下意識地彎腰想要去攔砸到自己腳邊的球。

  小小的白球非常靈活,它重重地砸在地上,不等伏黑伸過來的手觸碰到自己,就已經像道閃電般跳走了,並從來不及趕過來的機械丸和狗卷正中間彈跳著滾到了中外野。

  滾地球跳出二游間的防護屏障,打者安打上壘,一出局一二壘!

  「悠仁!」

  五條悟撐起身站起來快步走到休息室的門口,舉著隨手從地上抄起的一個深藍色擴音筒大聲喊了虎杖一聲,然後手往回招了招,示意隊員們驅前守備。

  他想起女生們准備的資料裡有寫,二棒是巨摩大的隊長,很擅長觸擊。而且現在是一出局一二壘,後面就是中心打線了,這麼好的機會,對面極大概率會讓觸擊很不錯的二棒犧牲自己的打席,優先將兩個跑者送到二三壘更容易重回本壘的得分圈!

  虎杖立刻照辦,讓防守一三壘的東堂和加茂往前走了幾步,隨時撿觸擊球,同時機械丸和狗卷做好接應工作,爭取看有沒有機會雙殺。

  局勢瞬間緊張了起來,八月明晃晃的大太陽曬得腳下的土地蒸籠般散發出陣陣熱氣,偌大的甲子園就差一顆火柴就能點燃。

  等二棒打者西英雄站上打擊區後,關鍵的火*柴也就位了,就看他能不能點燃引爆了。

悠于 2025-5-10 14:08

第206章 落幕

  九點開始的比賽,現在已經十一點多接近正午,正是一天中太陽正毒的時候。

  被三十多度的大太陽曬著,難免會覺得心煩氣躁,但觀眾們如今的心思都撲場中進行到最關鍵時刻的比賽上,一個個搖動著手裡的扇子穩穩坐在位置上,倒是看台上賣啤酒冰塊的小妹生意火爆,走走停停笑著應承顧客們招呼。

  又和這個心機boy對上了,西英雄憤憤地想,這次我一定不會再輕易上當了!

  他下定了決心,不管伏黑怎麼暗示誤導,他一心只想著完成監督交給他的任務,專心做好自己應盡的職責。

  觀眾們啤酒也不喝了,冰飲也放下了,專心致志地看著場上的情形。

  擔心他第一球就出手,伏黑和虎杖先來了顆外角下沉的變化球。打者握棒的手猶豫了一下,隱約意識到不錯迅速收了回去。

  「ball!」

  嘖,竟然沒騙到他。

  虎杖換了下手套擺的位置,又叫了個直球。

  「哇!145km/h!」

  「比到最後一局,就連溫吞的伏黑都爆發突破最快球速了!」

  「甲子園嘛,最鍛煉人的。」

  「伏黑!」虎杖興奮地指著計分板上的實時球速催著讓他看。

  伏黑依言無奈地看了眼計分板上刷新的數字,心底沒太大的觸動。

  或許是十種影法術非常考驗對咒力控制的緣故,即便是打球,他也更看重對球的控制,對球速的追求到沒那麼強烈的渴望。

  虎杖對他平靜的近乎冷淡的反應也是沒脾氣了,只要也收斂起表情,好像這是件沒什麼好大驚小怪的小事似的。

  高專眾人覺得投出145km/h沒什麼大驚小怪的,但看台上有人已經有人磨起了牙。

  「145!」澤村一邊磨著後排的槽牙,一邊死死地瞪著計分板上漸漸消失不見的數字,喉嚨裡發出了陣陣不高興的呼嚕聲。

  和他坐在一起的奧村看了他好幾眼,好奇問道:「你這是干什麼?」看個球而已,為什麼他的表情和情緒能這麼豐富?

  御幸壞笑道:「估計是在嫉妒他新認識的兩位好友如今球速也全都超過他了吧。」

  澤村嘴硬狡辯道:「才不是呢!你這個壞心眼的眼鏡狸貓,別隨便猜測我的心意!」

  御幸明顯是不信的,拖長了尾音唉了一聲。

  奧村皺眉看著這位不靠譜的隊長,說道:「御幸前輩,你不是告訴過我,捕手要照顧好投手的心情的嗎?」怎麼能在准決賽這麼關鍵的比賽開始前,對投手說出這種話來?

  然後他又頂著張冷淡的臉對著澤村說道:「澤村前輩,你是在嫉妒嗎?」

  「嫉……嫉妒?!」

  不等澤村惱羞成怒地開吼,就聽見奧村繼續說道:「在我看來,前輩你在變化球方面的天賦也非常強,或者說,與眾不同。」

  澤村的眼睛亮了,表情也有原本的惱怒變成帶著點得意的欣喜。

  奧村:「每個投手擅長的方向都不太一樣,降谷前輩球速很快,球威重,是以快制動的類型,那麼澤村前輩你就是用千變萬化的位移來迷惑打者的魔術師類型,換成高專的兩位投手來投前輩你會的球種,他們還不一定投得來,所以你不用羨慕。」

  倉持嫌棄地瞥著表情尷尬的御幸,東條湊到金丸耳邊小聲感嘆道:「想不到奧村竟然能說出這番話來。」

  金丸也有同樣的感慨,「是吧,他看起來就不是會有大道理的類型。」

  拓馬一臉欣慰地看著自己的好友,臉上的表情十足十的自家好大兒終於長大了的驕傲。

  也不知道是不是過於活潑開朗的澤村前輩的帶動,最近光舟的話漸漸多了起來呢,真好呀。

  青道的監督片岡看了眼場上即將結束的比賽,站起來喊道:「御幸,帶大家到外面熱身准備吧。」

  「是!」

  場上,打者驚訝於伏黑突然變快的球速,但他咬了咬牙,強逼著自己緊張地飛快跳動的心髒冷靜下來,然後在伏黑的下一球投過來的瞬間將球棒迎了上去。

  「觸出來了!這顆球觸的位置非常好,沿著一壘線落到捕手和驅前的一壘手中間的位置。」

  解說的聲音也激動了起來,提高了音量連珠炮似的把場上的一舉一動仔細地說出來。

  「一壘手上前來撿球,投手快速朝一壘跑去補位。一壘手轉身後先是朝二壘看了一眼,顯然是想看看有沒有機會抓雙殺的,但壘上的兩個跑者都是在投手出手的瞬間就啟動向前跑的,現在傳二壘是來不及了,一壘手只能傳一壘抓打者,一出局!」

  「二棒不愧是巨摩大的隊長,擁有全隊最高的觸擊成功率,太穩了!這樣一來就是兩出局二三壘了,巨摩大又一次站在了得分的門外,就看接下來的三棒清壘打者能不能敲開這扇門了!」

  春夏連霸的冠軍隊果然厲害。

  五條悟咋舌,立刻下指令讓驅前的東堂和加茂退回到原來的位置,同時三位外野手也各自尋找機會趁打者不注意調整站位,小心長打。

  「三棒很擅長打內角球。他的最後一輪打席,還是別給他有機會打擅長的球吧。」夏油傑捧著平板提醒道。

  五條悟:「嗯,我已經用暗號提醒過悠仁了。」

  「兩出局跑者在二三壘,打者是中心打線的三棒……」他笑道,「最後一局趕上這種局面,真刺激呀。」

  「也就只有你能說出這種話來了。」夏油傑吐槽道。

  和上一局一模一樣的經歷,這次有了第九局最後一輪的效果加持,給這次普通的對決加上了不一樣的色彩,就連虎杖的心跳也加快了幾分。

  守住了,對面就三出局不得分換場,主動權掌握在我們手裡。如果沒守住……落後急需追分反超的局勢將對我們非常不利。所以,最好還是把這個打者按死在打擊區吧。

  虎杖打量著打者的表情和動作,又看了看他居中開放式的站位,他挪動著腳步往內角位置靠,制造出輕微沙沙的腳踩沙地的聲音,但手裡朝伏黑打出的暗號卻是朝外角偏的。

  雖然球場整個球場都被巨摩大應援團的應援聲所籠罩,但萬一這家伙耳力驚人,聽到了他故意制造出來的聲響呢?這麼關鍵的時候,能騙就騙,反正不吃虧。

  「虎杖那家伙也學會騙人了。」野薔薇咬著指甲焦躁不安地坐在椅子上說道。

  理子放在桌面上的胳膊感受到桌子傳來的一顫一顫的動靜,無奈道:「釘崎,你也太緊張了吧。」

  「我才沒緊張呢,又不是我的比賽!」釘崎想也沒想脫口而出就是否認。

  理子把手放下靠坐在椅子上說道:「是是是,你沒緊張。」

  話音剛落,只聽見電視機裡砰的一聲,伏黑投出的球驟然被打者重重地敲了出去。

  野薔薇噌地一下站了起來,雙手撐在桌子上一下一下拍著並大喊道:「出界!那顆球趕緊給我出界!」

  津美紀眼睛也不敢眨一下,直直地看著那顆朝著右外野飛去的白色小球,緊張地在心裡祈禱:飛出去吧,求求你飛到界外去吧!

  直播的鏡頭是從一壘側的看台上拍過去的,球逐漸下落的過程中剛好被看台擋住了視線,不能第一時間看到球到底是落在了界內還是界外。

  雖然看不到結果,但大家都聽到了解說振奮的吼聲:「界內!這是顆界內球!剛好落在右外野邊線附近的車布邊安打!」

  位於二壘和三壘的跑者在球打出的瞬間就啟動快速向前奔跑,從三壘出發的跑者回來了,從二壘出發的跑者繞過三壘後沒有停下腳步,繼續朝著本壘衝了過來!

  「右外野手快速將球撿起傳球,他沒有選擇把球先傳給二壘手,再由二壘手中繼轉傳,而是選擇直傳本壘!」

  「好快的速度,好遠的傳球!右外野手的傳球直直地飛到本壘附近才落地,捕手上前一步去接球,同時跑者也衝過來了!」

  「捕手拿穩球轉身觸殺……safe!主裁判毫不猶豫地雙手攤開表示跑者先一步回壘,巨摩大連砍兩分!」

  巨摩大選手席裡的隊員們瘋了似的高興地喊了起來,和身旁的隊友們擁抱擊掌慶祝,高興來之不易的兩分。就連本鄉的表情也柔和了幾分,在大家看不到的地方默默地握拳攥緊了手小幅度地揮動了一下。

  可惡!已經很小心地避開打者擅長的內角球了,沒想到外角的變速球竟然被他給抓到了。

  跪在地上的虎杖懊惱地錘了下地面,但很快他就爬起來調整好表情,扯出一絲笑對著伏黑喊道:「兩出局!伏黑,別放在心上,先專心把四棒解決掉,兩分而已,下半局我們能追回來的!」

  兩分而已?臉上的笑還沒來得及收回去就上場的四棒打者詫異地掃了眼虎杖,挑眉暗想道:這小子,口氣還挺大的,真以為本鄉的球很好打嗎?

  他看了眼被秤金次快速的守備逼停在一壘的隊友。

  哼,我們的進攻還沒結束呢,就讓我來讓你們見識下什麼叫看不到盡頭的半局和什麼才是真正的絕望吧!

  伏黑垂下眼眸看著掌心被虎杖擦得干干淨淨才丟過來的棒球。

  當初跟著五條悟學習變速球的時候,夏油傑就說過了,變速球雖然和直球搭配使用效果很不錯,但如果被打者看穿的話,就會變成一顆很好打的球。這還是他投了這麼久以來,第一次被人正中球心,結結實實地把變速球給打出這麼遠呢。

  山外有山,天外有天,外面的世界果然更廣闊,厲害的對手也一個接一個的。

  「伏黑!」

  他抬頭對上虎杖擔憂的眼眸。

  手指向內收力將棒球抓緊,伏黑朝虎杖遞了個眼神讓他別擔心,這才按照虎杖給出的暗號合手調整拿球的手。

  事已至此,再怎麼懊悔已經發生的事也沒用,還是著眼於當前,將面前的打者解決掉吧。

  緊貼著打者手肘的內角直球,緊跟著是顆突然下墜的變化球,打者猝不及防將球擠了出去,機械丸向前跑動將球撿起再傳球一壘,行雲流水地將打者封殺出局。

  「最後以一顆二壘封殺收尾,三出局換場,巨摩大帶著兩分的優勢進入到第九局下半的防守。」

  「而對於高專而言,這是他們最後一輪進攻,兩分的分差,投手丘上站著的還是從第一局就投到現在狀態依舊火熱的本鄉,雖然艱難,但他們沒有退路。」

  「最後一個半局了。」趁著狗卷穿護具的時間,五條悟將所有人都喊了過來,目光依次從每個人臉上掃過。

  「有很多話之前忘了說,在這裡我就一並跟大家說了吧。首先,我要恭喜並感謝大家。」

  「唉?」

  本以為他會說點戰術安排再不濟會說點提振士氣的話來的眾人,面面相覷全都傻眼了。

  恭喜?恭喜什麼?恭喜他們落後,這一局如果打不出去就要被巨摩大淘汰了嗎?

  伏黑黑了臉,心想那個眼罩男應該不至於這麼心黑。

  在大家詫異的目光中,五條悟笑道:「別多想,我只是想恭喜你們打進了甲子園。」

  眾人聞言都覺得很無語。甲子園都打到准決賽最後一局了,你才說這話是不是太遲了?

  五條悟沒理會眾人心裡的嘀咕,繼續道:「還記得我們剛建部時的目標嗎?」

  尊師重道好學生的虎杖立刻舉手答道:「打進甲子園!」

  五條老師:「虎杖同學回答正確!」

  「沒錯,我們一開始的目標就是打進甲子園,你們早就完成了這個目標,並且我還要感謝你們,感謝你們帶我這位老師來一次甲子園。要知道,我學生時代有段時間也很想來次甲子園呢,可惜,我們學校的情況你們也知道。」

  夏油傑挑眉,原來當初你還有這種想法?

  他仔細回憶了一下,難怪有段時間悟突然抓著七海他們逼著和他一起打球呢,原來是這樣。

  虎杖和新田幾個忍不住笑了起來。

  高專一向生源稀少,同一屆只有兩三名學生的情況從五條悟他們那一屆延續到了虎杖這一屆,一直未曾改變。這麼稀少的學生人數和,即便是把幾個年級的全湊到一起,都組不齊棒球比賽最低的九人人數要求。

  五條悟:「說實話,第一次參加比賽你們就能打進甲子園,我當時可是吃了一大驚呢。還有女生們第一次參賽就打進了IH全國大賽,還拿到了八強的好成績。」

  「有時候我都在想,如果當初你們沒有進入高專,而是普通的高中生的話,你們會不會像運動番裡的主角那樣大殺四方聲名遠揚呢?」

  「當然了,我現在跟你們說這些話,並不是要讓大家喝心靈雞湯,只要想讓你們別忘了我們橫幅上展現出來的精神。」

  「橫幅?」虎杖撓了撓頭,想了一圈都沒想明白五條悟說的到底是那個橫幅。

  乙骨:「是排球比賽時掛起來的那面橫幅嗎?」

  五條悟打了個響指,贊許地指著乙骨誇道:「沒錯!還是乙骨同學記憶好呀!」

  「去戰,去享受。」伏黑喃喃地將幾乎被大家忘記的橫幅上的口號說出來。

  「沒錯,可愛的學生們,盡情地在球場上戰鬥吧,享受每一球帶來的血脈噴張興奮刺激的感覺,好好享受這個差點錯過的青春。」五條悟笑著,掩藏在墨鏡後面的蒼藍色眼眸中浮現出幾分難得的溫情。

  「這裡不是和詛咒、咒術師搏殺你死我亡的戰場,即便輸了也沒關系,你們只要好好享受遲來的普通的高中生活就好了。作為普通男高中生的你們,就算比賽輸了哭鼻子什麼的,老師我也會好好地安慰你們的。」

  虎杖紅著臉說道:「怎麼可能哭鼻子!」

  「是是是,我記住了,虎杖同學說他輸了不會哭鼻子。」五條悟的手輕輕落在狗卷的肩上,往外推了一把,「現在,狗卷同學請上場吧,去完成你最後的亮相。」

  「金槍魚蛋黃醬!」狗卷抱著球棒望著五條悟鄭重地說了這麼一句,然後就壓了壓帽子,毫不猶豫地轉身朝場上走去。

  虎杖握拳加油道:「狗卷前輩一定沒問題的!」

  本鄉看著眼前小小一只的狗卷,不知怎的想起了他在二壘時聽到的狗卷和隊友們交流時使用的各種飯團名稱。

  昨天開賽前分析會的時候,他就聽前輩們提到過這名打者在修閉口禪,只能用各種飯團名稱跟其他人交流,當時他還以為這人沽名釣譽,故意用這種方法來吸引目光呢。

  但這一整場比賽看下來,即便是情況最危急的時刻,這個叫狗卷的依舊說著各種飯團的餡料名,他也漸漸相信這人的確在修閉口禪,而且是長期養成的說話習慣,不是說說而已,並由此生出了幾分對狗卷的欣賞。

  他敬佩能將一件事堅持下來的人,像狗卷這種為了自己的目標而努力,即使面對再多不便和困難也不曾改變的人,值得他人的尊重。

  本鄉是個直性子,他認為欣賞一個人就該拿出自己最好的狀態來和對手堂堂正正的對決,於是,他投出來的每一球都比上一局更有壓迫感,狗卷被幾乎掃到臉上的球風逼得連連後退,頗為狼狽。

  隊友們是最熟悉他的,西英雄很快就從本鄉的投球中感受到了不一樣的情緒。

  正宗他心情很不錯?

  西英雄露出一個見鬼了的表情。

  到底發生了什麼事,為什麼本鄉突然這樣了?

  狗卷心思細膩,他詭異地從本鄉的投球中讀懂了他對自己的欣賞,然後他就……沉默了。

  好小眾的表達欣賞的方式。

  他看准球飛來的位置,咬牙把終於遠離自己身體這側的球用力掃了出去,球從一壘手身邊穿了過去,落到了右外野,狗卷迅速扔下球棒安全上壘,打出一個好開頭。

  因為心中對狗卷的那一點欣賞,即便被打出安打,本鄉的表情也沒像前面那麼臭了,而是專心地想著怎麼和下一名打者對決,看得和他搭檔的円城都驚訝得摸不著頭腦。

  最後一輪進攻還是在落後兩分的情況下,每一個打席都至關重要,因此五條悟並沒有給機械丸下達觸擊的指令,而是讓他抓機會打出去。

  打本鄉的球,難點就在於如何從極快的球速中分辨出直球和變化球來。而且,這家伙不僅有著傲視群雄的球速,還有一手不遜色於伏黑的控球,捕手稍微引導一下突然來顆壞球,揮空的可能性極大。

  機械丸感覺東堂握短棒縮短揮棒幅度的打法效果挺好的,他決定最後一個打席試試這種打法。

  他學習能力本就強,運動天賦雖不像虎杖、東堂那麼變態但也不差,前幾局場間等待的時候,他一直在揮棒找感覺,這會兒雖然沒練到爛熟於心,但他感覺還不錯,應該可行。

  本鄉藝高人膽大,一壘有跑者他也敢投內角球,機械丸迅速出手揮棒,第一次嘗試動作略有僵硬,讓球從球棒下方逃走了。

  五條悟說了,最後一局撂開手讓大家自由發揮盡情享受比賽的樂趣,除了大方向的指揮外,打擊、跑壘這些都沒有給具體的指示,狗卷看著和機械丸纏球纏得難舍難分的本鄉,心思動了起來。

  等本鄉眼神牽制完又一次扭過頭去時,狗卷注意著捕手的視線方向,悄悄的一小步一小步往二壘靠近,然後在本鄉身體動作的一瞬間拔腿就往二壘衝。

  「盜壘!」

  円城抓著球立刻朝二壘扔去,一只腳踩著二壘壘包身體向前靠去接球的游擊手把球抓住立刻朝後伸出觸殺手套。向前撲壘的狗卷壓低身體的重心,讓腰間避開游擊手揮過來的手套,同時左腳利用撲過來的慣性,趕在游擊手一擊不中將手套擋在壘包前撞上了壘包,驚險地完成盜壘。

  「盜壘成功!」

  「跑者就像一尾靈活滑手的魚,他靈活地擺尾避開內野手拍向腰間的觸殺手套,囂張地在巨摩大的投捕面前完成了這次驚險刺激的盜壘!觀眾麼請記住他的名字,他就是咒術高專的游擊**卷棘!」

  「啊啊啊!狗卷前輩好帥!」飯堂裡,野薔薇激動地把桌子拍的砰砰響,但沒有誰責怪她的吵鬧,大家都沉浸在狗卷帥氣盜壘的喜悅中。

  真希笑道:「不愧是除了乙骨外二年級裡最靠譜的男人。熊貓看見了,估計又要憂傷為什麼熊貓不能參加人類的比賽了吧。」

  她的猜測一點也沒錯,在聽到周圍的觀眾齊齊呼喚著狗卷名字的那一刻,剛從觀眾們喜歡回應援的他的喜悅中抽身的熊貓就憂傷地把自己縮成碩大的一團毛球,憂傷地戳著手指。

  脹相見他這樣子,疑惑道:「你怎麼了?」

  熊貓繼續戳著手指,聲音聽著格外的委屈,「雖然在應援席也能出一份力,但大家在賽場上的樣子好帥呀!為什麼熊貓不能參加……嗚!嗚嗚!」

  一聽到他逐漸響亮聲音,莫名感覺到危險的脹相就及時地撲上前捂住了熊貓的嘴,把他沒說完的話都淹沒在掌心。

  脹相朝歌姬遞了個眼神,歌姬了然,立刻轉身跟身後聽見聲音看過來的自來水應援團成員說話,分散他們的注意力。

  「別這麼大聲地喊,小心被大家發現了!」他小聲地提醒著熊貓。

  一只熊貓參加人類的比賽?你聽聽這像話嗎?你也不怕自己前腳才報名,下一秒就被檢查的工作人員發現你這毛絨絨下面其實沒藏人,被大家當成妖怪抓起來解刨了。

  在脹相的努力和歌姬溫柔的安撫下,熊貓很快又重新振作了起來,帶領著應援團熱情地為男生們加起油來。

  悠仁……

  閑下來的脹相目光搜尋到正站在選手席外一下下揮棒練習的虎杖,雙眸溢滿柔情。

  加油啊悠仁,大哥會好好給你加油的。

  機械丸在和本鄉接連纏了6球後,他最終還是倒在了本鄉的滑球上,打出了內野的滾地球被封殺出局。不過他的犧牲也換來了狗卷的推進,狗卷這會兒已經衝到三壘了。

  「喔!跑者已經上到三壘了,三棒會不會搶分觸擊呀?」

  有觀眾想起第一局時東堂那突然的觸擊推進,又互相討論了起來。

  「應該不會吧,咒術高專可是落後兩分,三棒的打擊能力挺不錯的,犧牲一個強棒拿一分,感覺有點虧。」

  「的確,場上只有三壘這一個跑者,搶分觸擊完壘上空蕩蕩的,即便後續四棒打出安打,後面的打者萬一沒續上安打比賽就結束了,太危險了。」

  「這麼看來,還是讓三棒打出來比較好,就是不知道他能不能打中本鄉的球。」

  白浪細沙的海灘上,身穿一身清爽淺藍色泳衣的高田坐在立著把碩大遮陽傘下的躺椅上,一邊吃著冒著冷氣的雪糕一邊看著東堂笑道:「本鄉正宗,鬼神般的17歲,本世代最強投手,這家伙可是很有名哦。」

  東堂那不存在的記憶又出現了。

  他珍寶似的小口啃著手裡高田遞過來的雪糕,自信道:「如果我高一就開始打棒球了,那麼如今整個高野最響亮的名字就是東堂葵。」

  「哇,好自信的宣言。」高田咯咯地笑著,「那麼,你和他的最後一次對決,第一球你覺得他會投什麼球?」

  「這個問題太簡單了,快速指叉球!」

  本鄉看著眼前突然露出迷之微笑還突然打了個響指的東堂,覺得這人莫名其妙。

  翻湧的白浪和陽光下泛著耀眼光芒的沙灘全都不見了,東堂又回到了被局勢焦灼的甲子園球場。

  他先是捧起球棒動作輕柔地親了一口,這才緩緩將球棒舉起。

  高田醬,你就乖乖地等著我贏下比賽後向你求婚吧!

  砰——

  一聲震碎甲子園上方碧藍天際的安打聲後,白色的小球破空飛行,落在了中外野左外野之間的草地上。

  「打出去了!飛向外野的長打!三壘跑者小跑著回到本壘追回一分!」

  站在三壘外的順平看了看巨摩大的中外野手的站位,他又回憶了一下前幾局這名選手傳球時的臂力,感覺冒險衝二壘的危險性很大,他趕忙朝東堂做動作並大聲喊道:「停下!回去,快回去!」

  這時候東堂還沒跑壘過半,如果及時停下轉頭,裁判會判定他目標是一壘上壘成功,不會用盜二壘的標准來評判的。

  可惜,東堂全部注意力都在遠處的壘包上,並沒有注意到他著急揮動的手臂。即便是看到了,比分落後的情況下,依東堂的性格他也會冒險試一試的。他從來就不是一個安於現狀的人。

  「中外野手把球撿起朝二壘傳去,他的傳球很准,幾乎剛好飛進了站在二壘的游擊手手套裡!跑者滑壘衝過來了,游擊手轉身觸殺!」

  滾滾煙塵彌漫的二壘,被數萬雙眼睛盯著的裁判毫不猶豫地奮力向下揮拳,「Out!」

  原本以為這是高專奮起直追的好機會的觀眾,看到著峰回路轉的一幕也紛紛遺憾地直搖頭。

  「啊!真可惜,打者東堂衝二壘的速度慢了一點,還是巨摩大的守備技高一籌,拿下了這個關鍵的出局數!這樣就是兩出局壘上無人,比分3:2,咒術高專還差一分才能將比分追平!」

  「哎呀,打者在干什麼呀,他又不像一棒速度那麼快,干嘛冒險衝二壘呀!」

  「剛剛三壘壘指都給他打手勢停下了,可惜他沒看,還是自信地衝二壘,看吧,白白浪費一個出局數。」

  「其實我覺得他的決策好像也沒什麼問題。你們看,最後不就差一點點嗎?要是外野手傳球稍微偏了點,他就上壘了!只能說,高專的運氣差了點吧。」

  「這麼一說也是,我們這些人都是看著結果放馬後炮,要是換做我,都比分落後最後一局了,說不定也會冒險試一試。」

  「唉……高專的運氣怎麼就這麼差呢?」

  得分有功的同時,也因為自己的冒險衝二壘失去一個打席,東堂在出局的瞬間就意識到自己闖禍了。

  「抱歉。」回到選手席的第一時間,他就朝大家道歉了,這讓習慣了他那麻煩難搞性格的眾人驚訝得眼睛都快瞪出眼眶了。

  抱歉?眼前這人真的是東堂嗎?該不會是誰假扮的吧?東堂會道歉?

  五條悟扶額無奈笑道:「沒關系,葵。那種情況下,你不冒險試一試,我才覺得不正常呢。」

  「不過,你剛才完全沒往順平的方向看一眼吧?他一直在朝你打手勢讓你停下呢,這會兒他估計正難過於自己的判斷沒得到同伴的信任吧,比賽結束後,記得找他聊聊。」

  東堂點頭,「是,我會的。」

  除了意外傷害到的順平,如今東堂最覺得最不起的就是已經站上打擊區的虎杖了。

  如果剛才他老老實實在一壘停下來了,那麼這會兒就是一出局一壘,就不會讓虎杖在兩出局後背負著全隊的希望打擊了。

  他握著脖子上掛著的吊墜,默默地在心裡為虎杖加油道:Brother,以你的實力,你一定沒問題的!來吧,讓整座球場的人都來看看你是多麼閃耀的吧!

  虎杖像是聽到了東堂的心聲,回頭看著他笑了笑,兩排大白牙在日漸加深的膚色映襯下顯得更白了。

  悠仁,加油!

  脹相交疊握緊的雙手濕漉漉的,全是他緊張出的汗。

  給隊友們遞完放心的笑容後,虎杖又扭頭看向應援席,找到人群中的脹相和熊貓他們,送來了同款燦爛的笑容。

  熊貓衝到應援席的最前排,雙手抓著欄杆身體前傾,半個身體都探了出去喊道:「虎杖加油衝呀!你沒問題的!」

  「哈哈,知道了知道了,熊貓前輩你快回去吧,好危險!」虎杖笑道。

  勸回了熊貓,虎杖這才整理好表情認真地看著距離自己18.88米遠表情冷漠的投手。

  最後一次打擊了,如果不能安打的話,比賽就結束了。

  「虎杖,加油!」乙骨蹲在場外給他加油。

  最後一個出局數還沒出現,比賽就沒有結束,一定要打出來,後面可是乙骨前輩,以他的實力,絕對沒問題的!他心想。

  本鄉的第一球投來,是攻向打者內角時速150km的直球,虎杖仔細地看了看位置,舉著球棒沒有動。

  「Ball!」

  「哇啊!第一球就投內角球,本鄉還是這麼充滿壓迫感。」

  「不過,從第一局全力投到現在,他的控球精准度也開始下滑了。」

  「哎呀,天氣熱嘛。說實話,他能保持這麼好的狀態一直投到現在,已經是個奇跡了,簡直就像去年的成宮鳴一樣,怪物呀。」

  本鄉注意到了虎杖不為所動絲毫不怕自己球威的動作。

  這是個棘手的打者,他判斷到。

  滑向外角的滑球沒有騙到虎杖,球數落後的本鄉用直球將好球數拉回兩顆,這才和円城商量了一番,換成了快速指叉球。

  我看的很清楚!

  虎杖看著越來越近的白球,快速揮棒將那顆即將變化的球重重地擊了出去。

  「打中了!」

  「球朝著游擊手的方向跳了過去,游擊手向右縱身飛撲……哦天哪!他把球攔了下來!他得趕緊起身朝一壘……不,游擊手沒有起身,他坐在地上僅靠腰腹發力振臂朝一壘傳球!」

  「球在地上彈了一下,一壘手把自己的身體拉成一張弓,盡可能地朝球靠近,打者也朝一壘衝了過來!」

  「哦!我的天吶!接住了!一壘手把球接住了!裁判判定一壘手先把球接住,打者上壘失敗,比賽結束!」


第207章 -

  上一秒還想著不愧是四棒,最後關頭還是頑強打出來的觀眾們,就突然看到巨摩大的游擊手用一顆美技守備殺死了比賽。

  以至於他們在看到一壘手拿著球和二壘手一起興奮地衝向投手丘,和臭著臉的本鄉緊緊抱在一起後,才後知後覺地意識到比賽結束後,巨摩大藤卷戰勝咒術高專挺進決賽。

  「好厲害的守備!最後一局巨摩大也是拼了呀!」

  「我就知道還是巨摩大更勝一籌!本鄉加油啊,來個夏夏連霸吧!」

  「那個游擊手他是怎麼做到的?那種情況下發力可不容易呀!」

  「唉,游擊手?他怎麼一扭一扭的被隊友扶著呀?受傷了嗎?」

  激動的觀眾們很快就注意到投手丘上激動慶祝的巨摩大人群外,游擊手爬起來時一樣的動作以及他被後面趕上來的左外野手攙扶著的動作。一時間大家的心情也平靜了幾分,緊張地注視著游擊手的方向。

  沉浸在勝利喜悅中的巨摩大隊員們也注意到隊友的異樣,紛紛緊張地小跑了過去,「谷中,你怎麼了?」

  游擊手谷中表情扭曲地齜著牙,捂著抽疼的腰強笑道:「沒事,就是不小心扭到腰了。」

  扭到腰?

  眾人回想了一下他最後傳球的動作,頓時了然。

  看來,谷中為了能盡快拿下最後一個出局數也是拼了,不知道他最後到底用了多大的力氣才能把腰給扭了呢?

  「下場後趕緊冰敷找醫生看一下吧,可別耽誤了後天的決賽。」

  「應該沒什麼大礙吧,我有點害怕了……」

  虎杖自從球被一壘手穩穩地抓到手中後,他就雙手撐著膝蓋彎腰停在一壘外不遠的地方一動不動地喘著氣。

  一壘裁判隔著老遠看完巨摩大游擊手的情況後,這才注意到身旁還有個小伙子。

  這孩子……唉,太可惜了。要是後面兩棒都打出來上壘了,結果還真不好說呢。不過,第一次在甲子園出場就能獲得四強的好成績,他們也不簡單呀。

  思及此處,裁判不由地走上前去,放柔聲音問道:「同學,你沒事吧*?要去列隊了。」

  「好厲害……」彎著腰深深垂著頭的虎杖輕聲說著。

  觀眾們和巨摩大應援團的慶祝聲太大,裁判一時間沒聽清,「什麼?」

  虎杖終於站直了身體。他回憶著巨摩大最後的兩次精彩守備,望向他們的眼眸燦若星辰,滿是驚艷與贊嘆。

  「他們好厲害,不愧是春夏連霸的准冠軍隊伍!好想和他們再打一場!」

  嗯?

  裁判眼睛瞪得像銅鈴,這位同學好奇怪!

  別人輸了比賽不說哭得撕心裂肺肝腸寸斷吧,至少表情都是夢想破滅後的呆滯和痛苦。他倒好,不僅誇著對手希望能再打一場,甚至仔細看他的表情,他還笑出來了!

  嘶……這個叫咒術高專的學校好奇怪,他們的學生畫風怎麼都這麼清奇呀?

  「悠仁!」五條悟摘了墨鏡,站在選手席前朝他大喊了一聲。而在他身旁不遠處的地方,虎杖的隊友們已經站成一排在等著他了。

  虎杖咧嘴笑著把摔在地上的頭盔撿起來,「來了!」

  樂岩寺校長精心創作並由歌姬傾情演唱的高專校歌,最終還是沒能一路奏響至決賽的舞台。

  播放巨摩大校歌等待的時間,大腦放空的乙骨看著遠處飄著幾朵白雲的碧藍天空不知道怎麼就響起了東堂比賽時候的宣言。

  這樣一來,東堂就沒機會去找高田醬求婚了,這算不算是件幸事?

  沮喪的順平一直低著頭難過著,忽然就聽見耳邊有個聲音說道:「抱歉。」

  這聲音……

  他難以置信地抬頭看過去,就看見東堂正視著前方繼續說道:「當時我一心想著如果衝到二壘,後面虎杖打出來的話,我就更有機會得分扳平了,結果沒注意到你的指令。抱歉,我不是不相信你的判斷,不過,會造成如今這個結果,的確是我的錯。」

  順平想抬頭看看到底是天上下紅雨了,還是太陽打西邊出來了,不然東堂他怎麼會對自己說出這樣的話?他可是東堂,做事全憑自己的心情,就算是各位老師和校長都不見得有幾個人能驅使他違背心意的東堂呀!

  東堂道歉的姿勢極其不熟練,別捏說出來的話語氣生硬至極,聽起來就像有人拿了把刀架在他的脖子上逼著他說出來似的,一丁點真心都聽不出來。

  雖然已經被東堂意外的道歉給震驚得神情恍惚,但順平還是呆滯地接受了他的道歉,並戰戰兢兢地擔憂事後他會不會被後悔的東堂給偷偷干掉並毀屍滅跡。

  新田顯然也和他想的一樣,校歌剛結束,他就緊張兮兮地白著張臉湊到順平耳邊小聲尖叫道:「東堂他是吃錯藥了嗎?為什麼會對你說出這麼可怕的話來?!你是不是得罪他了?」

  順平哭笑不得地搖了搖頭,「沒有。」他看了眼不遠處含笑的五條悟,道:「東堂他……應該是真心道歉的,雖然,這也不值得他特地找我說這些話。」

  新田攬著他的肩膀重重地拍了兩下,「哎呀,你不要自責,這又不是你的錯。就算要劃分責任,我們這些上場打擊的人才是最大責任人吧。」

  「新田。」

  「嗯?」

  「比賽輸了,你一點也不難過嗎?」

  新田驚訝道:「難過呀。但是,我們可是打進了甲子園四強,最後還是倒在了本屆大會的冠軍預備役巨摩大手裡!試問,縱觀49支隊伍,有幾支隊伍能打過巨摩大呀?」

  「再說了,我們才訓練幾個月時間,雖說我們因為沒有文化課分散精力,這幾個月的訓練量是別的隊伍的兩倍,但怎麼也比不過那些從一年級一直練習到三年級的隊員們。人家付出了這麼多的時間和努力,贏了我們還是很公平的。」

  順平無奈:「你倒是想得開。」

  「那當然!」說著,新田把右手重重一攥,「不過,明年要是再遇上巨摩大,結果可就不好說了!多了一年的練習,到時候我一定要給他們一點顏色瞧瞧!」

  順平一愣,「明年?」

  新田:「對呀!明天我們再來報仇!距離明年還有整整十二個月的時間,我就不信十二個月還不能把我的打擊實力提上去!」

  與此同時,五條悟挑眉看著面前的虎杖,感覺他似乎有什麼話要對自己說。

  虎杖咬了咬下唇,猶豫片刻還是鼓足尤其抬頭看著五條悟問道:「五條老師,我還想再來一次甲子園!明年,我們還能參加嗎?」

  他的聲音不小,一時間周圍收拾東西的其他人都看了過來。

  明年,再來到這個地方……大家都沉浸在想像中,不過很快伏黑就想到東堂和秤金次幾個今年明顯上已經三年級了,沒機會參加明年的比賽了。

  雖然因為當初回答那個莫名其妙的問題被東堂揍得頭破血流,但伏黑一想到今天是他最後一次和他們這些三年級的站在棒球場上,心情也不免有些惆悵。

  五條悟沒有回答虎杖的問題,反而在和夏油傑交換了個眼神後,笑著問道:「悠仁,你還想繼續打?」

  「是!」虎杖鄭重且堅定地點了下頭,「站在球場上的感覺……很新奇很有趣,尤其是和大家一起為了同一個目標而努力的感覺,很棒!每一球的結果都是未知的,每一球都充滿了期待,我喜歡這種感覺,我想,我是真的喜歡上打棒球了。」

  虎杖……

  聽著這番真誠流露的動人話語,伏黑也想到了這段時間和大家相處的點點滴滴。

  確實,無論是打棒球還是排球,和當咒術師的感覺都太不一樣了。身為咒術師的他,出任務的時候時時刻刻都會面臨著孤獨死亡的危險,可在賽場上,他的身後永遠有著一群隊友們。

  伏黑和其他人的表情也多了幾分柔情,這幾個月的經歷,一定會珍藏在他們內心的最深處的。

  虎杖的目光毫無躲閃,直直地看著五條悟又一次問道:「老師,我還想繼續打球,明年,我們還能來嗎?」

  不過,他剛說完這句話就意識到一個問題,堅定鄭重的表情瞬間多了幾分慌亂。

  「啊!我忘了明年東堂他們幾個三年級的前輩就畢業了,那我們豈不是湊不夠參加比賽的九人最低人數要求!」

  五條悟聽了哈哈大笑,捂著肚子彎下腰停不下來的那種。

  虎杖看傻了眼,著急道:「老師,你笑什麼呀!」

  夏油傑捂著嘴角努力將笑意壓下去,這才提醒道:「虎杖你忘了,當初我們提議建立棒球部的目的,就是打響名氣吸引招生。」

  「你們這一路走來,早就名聲大噪為我們引來了不少關注,我聽歌姬提到過,已經有不少學生家長聯系學校詢問招生的條件,想必明年你們應該不缺一年級的新同伴。」

  虎杖這才拍著後腦勺尷尬道:「對啊,差點忘了這個……」

  「喔!新同伴!」新田興奮了起來,「到時候也有人叫我前輩了!」

  伏黑提醒道:「作為前輩,那是不是得先把實力提上來?不然到時候進隊的新人一個個都比你厲害,你豈不是很尷尬?」

  「我知道了!不用你提醒!」

  虎杖期待地搓搓手,「很好!那就讓我們從現在開始,為了明年的甲子園而努力吧!」

  乙骨提醒道:「春高預選賽馬上要開始了,我們該准備起來了。」

  「對哦,還有春高!」

  「哎呀,重要的比賽一場接一場,真忙呀。」

  夏油傑盯著五條悟笑道:「明年還是五條監督?」

  五條悟露出一口大白牙,「你也是啊,夏油教練。」


第208章 -

  采訪結束後虎杖才知道,最後用美技守備將他封殺出局的游擊手,因為傳球時用力過穩不慎閃著了腰,決賽都不知道能不能上場了。

  得知這個結果後,虎杖的感受頗為復雜,秤金次還在旁邊嘖嘖道:「他這腰一閃,後天的決賽豈不是給了另一支晉級的隊伍一個天大的機會?」

  乙骨道:「他們隊長只是說受傷需要修養,沒說後天不能上場呢。」

  「傷筋動骨一百天,任何一點輕微的不適都有可能影響到比賽的結果,而且這可是甲子園的決賽!」新田搖頭晃腦道,「唉,當初我們要是抽到另一個半區就好了,這樣一來撿這個便宜的就是我們了。」

  聞言,乙骨有點尷尬,默默地低了頭。

  一直很安靜的加茂幽幽道:「因果循環,說不定我們換到另一個半區的話,沒有虎杖最後可能突破防線的一擊,那名游擊手不會為了傳球抓出局數而拼命閃到腰呢?」

  新田愣了會,尷尬道:「加茂前輩,我這不是說著玩嘛,你不用……」

  「悠仁!」

  從遠處忽然傳來一聲飽含感情的響亮聲音。

  眾人回頭望去,只見脹相正滿臉心疼地看著虎杖,那微皺的雙眉和欲言又止的表情,怕不是虎杖想要天上的星星,他都能立刻左腳踩著右腳上天摘下來。

  不過,這幾個月來大家對東堂+虎杖、脹相+虎杖這兩個兄弟組合每天隨機刷新的感人肺腑的兄弟情見怪不怪了,因此大家紛紛無視了好大一只的脹相,反而把注意力放在了他胸前緊緊抱著的那只30釐米高毛茸茸的熊貓玩偶身上。

  那玩偶做工十分精巧,無論是比例還是五官都制作得栩栩如生,再看那圓圓的雙手上套著的藍色裝飾物,簡直就像是把熊貓前輩等比例縮小了塞到脹相懷裡似的,看得人萌新大發。

  「啊!好可愛的玩偶,簡直和熊貓前輩一模一樣!」虎杖衝上去就把脹相懷裡的黑白玩偶給接了過去,然後高高地捧起笑著和旁邊的熊貓本人做對比。

  於是,好大哥脹相伸出雙手向弟弟發出的『愛的抱抱』,就這麼華麗麗地被虎杖給無視了。

  伏黑看出脹相的失落,他問道:「歌姬老師呢?」

  脹相收拾好表情平靜道:「比賽結束後有很多粉絲找她合影簽名,她還在看台上忙呢。」

  五條悟在身後笑道:「前幾天還嘴硬說不羨慕我被粉絲圍觀要簽名,結果自己遇到了還不是忙得不亦樂乎。」

  伏黑很快就發現了不對勁的地方,「既然歌姬老師都被圍觀了,那熊貓前輩你是怎麼逃出來的?」

  依照大家對熊貓瘋狂的喜愛程度,沒道理這麼快就放他出來了。

  熊貓哭喪著臉長嘆了口氣,「我正要跟你們說這件事呢,以後我不能再隨便出現在應援席上了。」

  「發生什麼事了?」

  「就在剛剛,我正歡天喜地地玩著粉絲們送的玩偶呢,有好幾個記者衝上來對我圍追堵截,說要讓我摘下頭套好好采訪我呢,要不是歌姬和脹相掩護著我逃了出來,感覺剛才就要被他們強行上手了!唉,我感覺繼續裝下去,很容易就要露餡掉馬了。」

  虎杖想起了看過的動漫裡那些科學狂人,他抱緊了懷裡的熊貓玩偶緊張道:「熊貓前輩,被發現的話你是不是會被他們抓起來關進小黑屋裡秘密解剖研究啊?!」

  新田也面露驚恐,「在普通人的視角裡,熊貓前輩就是整個夏天三十多度的高溫,還每場比賽都穿著悶熱不透氣的套偶在大太陽底下又唱又跳的,仔細想來嘶……還真的非常不科學呢!」

  虎杖已經雙手夾著臉頰驚慌地張圓了嘴,「那怎麼辦?熊貓前輩豈不是已經引起他們的懷疑了?」

  因為曾經的經歷自學成科技男的機械丸上下打量著熊貓,道:「何止是他,就連我們還有整個高專,都會被打上懷疑的烙印。」

  「一只由棉花布料做成的熊貓玩偶,他竟然能像人一樣靈活地動作,甚至還會像人一樣說話、思考,這麼駭人聽聞的發現,想必到時候我們都會像中世紀的女巫那樣被狩獵,被抓起來拷問吧。」

  幾個天真的一年級和二年級已經嚇白了臉。

  虎杖驚恐道:「那我們該怎麼辦?」

  「這還不簡單。」五條悟從後面走過來,把手搭在虎杖肩膀上靠著,「讓熊貓同學接受采訪就行了。」

  「熊貓前輩這樣怎麼接受采……」虎杖話還沒說完,他注意到五條悟悠然自得的語氣,又看到伏黑絲毫沒有緊張的表情,忽然福至心靈,「老師,你的意思是不是……找個人假扮成熊貓前輩,然後去接受采訪?」

  五條悟打了個響指,「Bingo!」

  采訪的事就安排在決賽結束的後一天,屆時甲子園剛剛結束,觀眾們悵然若失,正是媒體們挖掘每支隊伍背後故事的最後一波機會。

  高專作為初出場的隊伍,卻在第一次征戰甲子園的路上異常高調,各方面綜合起來的熱度一點也不低於其他幾支奪冠熱門隊伍,一直都是媒體眼中維持點擊率的香餑餑。

  再加上開賽前對高專的集體采訪中,記者們沒能揭開畫風獨特的熊貓套偶下他的真實面容,記者和部分觀眾心有遺憾,這次的意願格外強烈,五條悟思索繼續遮掩下去說不定會引起懷疑,這才出此下策。

  當然了,在決賽結束前,甲子園最大的話題永遠都是那個即將誕生的冠軍。

  在高專遺憾出局後,緊跟著的第二場准決賽中,青道毫無疑問地站到了最後,5:3擊敗對手挺進決賽。

  春天選拔賽八進四淘汰賽的老冤家在夏天決賽的舞台上再碰頭,這個噱頭非常吸引人,決賽名單確定的當天就引爆了網絡,吸引來了大批觀眾前來現場觀賽。

  以至於本想讓請辛苦了一夏天的小伙子們看場決賽放松一下的五條老師,他揮舞著兜裡大把耳朵鈔票,卻苦於搶不到票……這真是一個悲傷的消息。

  當天晚上,男生們就打道回府回到了闊別多日的高專校園。

  說來也有趣,男生們搭著新干線回到東東京的時候,車站裡還有人認出了他們,大聲地給他們加油鼓勁讓大家明年再戰呢。

  這種情況男生們還是第一次遇見呢,伏黑和乙骨等幾個臉皮薄的當場就紅了臉,一直試圖拉高衣領遮擋住自己的臉。

  至於臉皮厚性子開朗點的虎杖和乙骨,早就揮舞著手臂和眾人微笑致謝了。

  「這不是我們的甲子園四強嘛?」眾人剛走到宿舍門口,就看見女生們一群人站在門口正笑著看向他們。

  虎杖撓了撓頭,有些尷尬又愧疚地說:「抱歉,你們准備的資料……」

  「唉,打住!」野薔薇一眼橫過去,虎杖不解地閉了嘴。

  「輸了就輸了,別一副誰也對不起的樣子。」野薔薇沒好氣地說,「辛苦練習的是你們,上場比賽的也是你們,就算要說對不起,你們也是對不起自己,對不起兩位老師,我們只不過正巧有空幫你們准備了點資料罷了,別這麼苦大仇深的。」

  真依眉頭一皺,「苦大仇深……這個詞是這麼用的嗎?」

  西宮桃堅定地搖頭,「不是。」

  虎杖一愣,這才想起他們還沒向兩位老師表示感謝和抱歉,忙轉身又要給他們鞠躬,被五條悟笑著擺手制止了,「這些客套話就不必說了,你們的心意我和傑已經知道了。」

  說著,五條悟伸了個懶腰,轉身往教師宿舍區走,「哎呀,累了快兩個月,好累呀。明天要不干脆休息一天吧!傑,你的意思呢?」

  夏油傑笑眯眯地跟上,「男生們我不知道,不過女生們明天肯定是正常訓練的。」

  「好,那就這麼說定了!」五條監督就像沒聽見夏油教練的話,自顧自地就做好了決定。

  他回頭說道:「男生們,反正IH上大家打進了16強,春高預選賽首輪你們不用上場,咱們明天先不著急訓練放假一天好好休息,等休息好了我再帶你們出去玩玩∼」

  伏黑懷疑自己聽錯了,「出去玩玩?」

  看著已經拐彎走遠了的好友,夏油傑無奈地停下腳步轉頭說道:「趁著春高預選賽還沒開打,伊地知已經幫忙聯系好了合宿的對像,時間就定在這個周末。」

  「這個周末……好快!」虎杖的眼睛亮了起來,「老師,合宿對像是誰呀?」

  夏油傑露出一個和五條悟如初一則的表情故意賣關子,「到時候你們就知道了,好好休息吧。」

  伏黑很無語,他心想:難怪能和眼罩男成為好友,他們還真是臭味相投,性格都是這麼惡劣。

  等兩位老師都走了以後,一直抱著胳膊靠牆站著的真希笑著挨個掃過男生們,道:「這次的較量,是你們贏了。」

  她指的是當初說好的互相比比誰走得更遠的事。

  野薔薇抱著胳膊哼哼唧唧道:「我們只拿到了八強,你們卻闖進了四強,雖然很不服氣,但事實擺在眼前,我就勉強承認這次你們比我們厲害那麼一點吧。」

  伏黑斜眼看她,這麼勉強就不用強迫自己承認了。

  「當初答應的條件,明天我們會准備好給你們送過去的,不過……」真希抬眸,自信的目光直直地掃過每一名男生,「這次的春高,我們一定會走的比你們更遠!」

  乙骨被激起了鬥志,他抬手拍上真希伸出的右手,「好,那到時候我們就賽場上見真章了!」


第209章 -

  雖說兩位老師已經放了大家一天假,但第二天一大早醒來,等伏黑習慣性地洗漱好來到操場時,就看見大伙陸續到了,虎杖不知道又說了什麼,正被野薔薇瘋狂追殺呢。

  在草地上熱身的乙骨最先看見他,「伏黑,你也來了。」

  伏黑走了過去,一起做著熱身運動,「嗯,身體已經習慣了,到點就自然醒來了。」

  乙骨:「我也是,不過來跑幾圈今天總感覺少了什麼。」

  已經跑完了的真希走了過來,盯著乙骨和伏黑身上那黑白分明的膚色,嘖嘖道:「果然你們去了趟甲子園回來,每個人都變成斑馬了,就連原本膚色挺白的狗卷和你們都是一樣。」

  提到這個,伏黑的表情明顯地臭了下來。

  之前一心想著比賽還沒注意到,昨晚他終於回到熟悉的宿舍打算好好泡個澡放松一下,等到脫了衣服看著身上那幾條界限分明的線後,他立馬傻了眼,腦子裡浮現出當初大家討論打棒球容易被曬成斑馬的調侃來。

  「所以當初我們沒去打棒球,就是這個世界上最正確的決定!」一路追著虎杖踹屁股的野薔薇也跑完了圈,很自然地加入了他們的討論。

  她盯著伏黑脖子上和兩條胳膊上的分界線,捂嘴笑道:「噗噗∼從細皮嫩肉還有張臉稍微能看的無聊男變成曬成斑馬的無聊男了。怎麼樣,你現在想不想去遼闊的非洲大草原上來場自由的奔跑?」

  伏黑非常不爽。

  細皮嫩肉?還有張臉稍微能看?還有那個區非洲大草原奔跑是什麼鬼比喻?

  剛被野薔薇追著踹了好幾腳屁股的虎杖,小心翼翼地在他們身後和順平小聲吐槽道:「釘崎的嘴又變毒了,好可怕!」

  順平感覺一陣勁風朝他掃了過來,還沒等他反應呢就已經被虎杖拉著向後跳了一大步,躲開了野薔薇踹過來的一腳。

  「嘖,竟然躲過去了。」野薔薇的表情和語氣裡都是可惜。

  一滴冷汗從順平的額頭滑落,好可怕……

  「不過,為什麼東堂的膚色沒什麼變化?」野薔薇看著跑完步後正拿著塊毛巾優雅擦著裸露的上半身上的汗珠的東堂發出了疑問,「雖然他原來也不怎麼白,但和你們這樣子一比較,哥正常太多了。」

  「這個我知道!」虎杖舉起了手,「每次比賽前他都會塗防曬霜做好防曬的,甚至有兩次他還拉著我出去購物,比較幾種防曬霜的效果呢!」

  野薔薇和真希頓時露出一言難盡的表情來。

  真希想的是,你們兩個大男人竟然手拉著手去逛街?

  而野薔薇想的則是:「咦∼∼一個大男生,還是這種外表看著非常粗狂的肌肉男,他怎麼比我這個女生還精致?」

  虎杖聽著野薔薇的質問,腹誹道:難道不是你太自由隨性,這才顯得東堂格外精致的嗎?

  真依和西宮桃剛氣喘吁吁地跑完今天的圈數,就聽到了他們的討論,下意識地就往東堂那邊瞄了一眼,然後就被東堂那幾乎和棒球比賽開打前幾乎沒怎麼變化的膚色給吸引了。

  唉?好像真的沒怎麼變黑耶。到底用的什麼牌子的防曬霜呀?要不,晚點悄悄去問問吧。

  男生們本想跟著女生們一起正常訓練的,可不知道是不是這兩個月以來身體積攢的疲倦一股腦都爆發出來了,大家總感覺在排球場上怎麼打也不順手,就是找不准托球和扣球的感覺。

  真希見狀,直接把男生們從室內體育館裡趕了出來,讓他們回去好好休息,把身體反應從棒球狀態切換成排球狀態再來。

  這一休息,就是兩天。

  第三天本該進入正常狀態的,但男生們找遍了學校也沒找到兩位老師的蹤跡。

  他們後來一問伊地知才知道,因為高專男女隊分別在棒球和排球上取得的驚艷成績,大家對突然出現的高專倍感好奇,不少家裡有即將初升高學生的家長也翹首以盼著能獲取更多有關高專的消息。

  於是,兩位校長大手一揮,把五條悟和夏油傑這兩個門面擔當扔了過去,由歌姬帶隊去開升學指導會了。

  一聽這兩麻煩家伙是由歌姬帶走的,伏黑忍不住在心裡愛憐了歌姬一會。

  可憐的歌姬老師,好端端的又和他倆湊到一起了,希望指導會一切順利吧。

  不管是哪裡的學生,沒有老師看著都容易開小差摸魚,高專也不例外,尤其是今天還是甲子園決賽這個重要的日子。

  東堂和秤金次幾個是不甘心就這麼輸給了巨摩大,想看看他們在決賽的表現如何。

  虎杖和伏黑則是單純地想給小伙伴澤村加油,希望青道能夠成功復仇,摘下桂冠。

  決賽的現場氣溫比准決賽那天還要高上兩度,可觀眾們依舊熱情地坐滿了看台上的每一個位置。

  巨摩大那名用美技守備完成對虎杖的封殺,搶到最後一個出局數的游擊手,他果然沒有上場,先發的是15號替補選手。

  後攻的青道采用的依舊是火球手降谷先發投球,ACE澤村壓陣的接力方式。

  至於巨摩大,本鄉剛在前兩天和高專的准決賽中投完全場,因此他們今天采用的也是替補投手綠川先發,本鄉兜底的繼投策略。

  兩支隊伍都是實力一頂一的強隊,雙方一上來就針對對方的薄弱點試圖突破得分,但都被彼此的守備陣線給頑強地攔截了下來。

  此後,雙方雖然偶有上壘,但隨著局數的推進,比分卻一直沒有突破。

  第五局下半,巨摩大的綠川先一步撐不住高專的進攻被換下場。本鄉上場後,他用自己標志性的投球成功化解一出局一二壘的危機,守住這局沒有掉分。

  第六局上半,降谷也在巨摩大源源不斷的進攻中被抓住機會放了兩名跑者上壘。

  相同的情況下,接力上場的澤村用他那千變萬化的變化球戲耍打者,讓打者接連揮空三振出局。然後,他用兩球讓打者打出游擊手方向的內野滾地球被封殺出局,無安達無失分守住了這一局。

  雙方鏖戰八局,依舊沒有得分產生,兩隊的守備嚴密得如鐵桶一般。

  第九局上半,一出局後巨摩大的四棒打出左外野方向的安打上壘,緊接著五棒的円城也幸運地抓住了澤村的直球打了出局。

  一出局一三壘的情況下,澤村先是和本鄉一對一對決了五球,最後用顆變化球讓本鄉打出內野滾地球被封殺出局。

  隨後,七棒打者打出中外野的高飛球被接殺出局,巨摩大喪失最後的得分機會,將決定比賽的主動權拱手讓給了青道。

  下半局,打序重新輪回一棒的倉持一球安打上壘,二棒的小湊春市將球打到左外野,眼看球要落地時,巨摩大的左外野手一個縱身飛撲,竟然將球接到了。

  已經快要跑到二壘的倉持立刻轉身回到一壘,錯失推進的機會。

  一出局後,三棒的白州將球打向一二壘間的位置,二壘手向後飛撲將球拿住後立刻單膝跪地望向二壘,但倉持的速度太快,傳二壘的風險太大,很可能一個也殺不掉。於是,他立刻轉身傳球一壘,將打者封殺出局。

  兩出局二壘,最後上場的是四棒隊長御幸。

  他在和本鄉的上一輪對決中,差點打出了一支外野安打,再次交手,肩負全隊希望,他更是打得格外謹慎。

  本鄉先搶到了兩好球,現在球數兩好一壞,對進攻方非常不利。即便是這種情況下,當本鄉的下一球投過來時,猜測這可能是顆變化球的御幸還是大膽地放掉了沒有出手。

  這是顆下沉的快速指叉球,壞球數加一顆。

  又是兩顆界外球,緊張的氣氛已經堆積到了極點,就在觀眾們就快要壓抑不住如鼓般的心跳時,砰的一聲,白色的小球劃破碧藍的天際,在空中畫出一道幅度完美的拋物線後擦著中外野手的身體落在了外野的底線上。

  二壘的倉持飛奔著重回本壘,青道的隊員們吼叫著衝向了本壘振臂高呼的倉持,嘶吼著聲音慶祝了起來。

  幾個月後的夏天,青道在決賽成功復仇當初在選拔賽將自己淘汰出局的巨摩大,拿到了夢寐以求的優勝。

  好友成了甲子園優勝投手,虎杖當場就給澤村發去了消息祝賀,不過嘛,被忙著慶祝和喜極而泣的澤村給忽略了,直到兩天後才收到回復。當然,這是後話了。

  甲子園結束後的第二天,五條悟說的幾名記者果然扛著長槍短炮過來采訪了,大家也見到了假扮成脫了熊貓套偶的『熊貓前輩』。

  也不知道五條悟是從哪找來的這個人,聲音聽起來竟然和熊貓前輩有七分相似,要不是大伙和熊貓朝夕相處,還真就相信那毛絨絨的黑白套偶下躲著的就是這個人了。

  漫長又麻煩的采訪結束後,等待著高專男生們的又是一件值得期待的事。

  虎杖背著一個塞得滿滿當當的雙肩包幾步衝到門口,望著頭頂的天空大喊道:「排球合宿,我們來了!」


第210章 影山的奇妙理解力

  雖說高專和音駒都位於東京,但東京很大,尤其是高專校區還在一片偏遠深山老林裡(來自采訪高專的記者的吐槽),單單出山就要花一番功夫,因此去到音駒也花了不少時間。

  據五條悟說,他們去升學指導會拉人時,不少原本對高專很感興趣的家長在得知高專校區所在的位置和環境後,紛紛面露難色心生退意。

  但在英明神武的他一番傾情演說後,見識了高專雄厚教學資源和高質量的在校體驗後,家長們激動壞了,都搶著要找他報名參加第一批入校觀光體驗團呢!

  對於他的這個說法,學生們一致保留意見,持懷疑態度。

  往事種種早就教會了他們一個道理,寧信詛咒回頭是岸,不信五條悟私底下的一字一句哪怕一個標點符號。

  當大巴車一路走走停停開到目的地後,率先跳下車的虎杖看著眼前碩大的刻著校名的牌子,激動地喊道:「喔!到了到了!終於到音駒了!」

  新田和順平緊跟著跳了下來,用好奇的目光打量著周圍的一切,「音駒的環境看上去挺不錯的嘛!寬敞明亮充滿了現代化的氣息,和我們那完全不一樣呢,最重要的是不遠處就是購物街,想吃想玩了隨時都能過去!」

  順平小聲嘟囔道:「高專的建築的確更古樸,但這種環境才更貴吧?」幸好他們都是免學費的,不然他肯定是交不起學費的那個。

  其他人也陸續下了車,用新奇的目光打量著音駒的環境,也就東堂和秤金次兩個對眼前的一切一點兒也不好奇,一個單肩挎著個包抱臂站著扮演酷哥,感覺下一秒就能從包裡掏出一把機關槍把眼前這堆人給突突了。另一個手裡拎著個運動包,將高專的外套甩在肩上用手指勾著,怎麼看都像是過來收保護費的不良頭子。

  乙骨看著他倆一個賽一個的可怕,身上沒一點男高中生的氣質,他怕一會進去後嚇到音駒的隊員們,忙提醒道:「東堂,秤,你們的表情還是……稍微溫和一點,我們是來合宿打練習賽的,不是……不是來找場子的。」

  東堂和秤金次嚇人卻不自知,齊齊露出「我的表情有這麼可怕」的表情來。

  其他人一陣無語,默契地點頭回應了他們的疑惑。

  一行人被五條悟帶著往裡走,穿行在周六的音駒校園中,在經過棒球場時虎杖忍不住回頭看了好幾眼,終於在逐漸靠近室內體育館,聽見裡面乒裡乓啷的扣球聲和球彈地的聲音後,忍不住感嘆道:「果然,好成績是離不開刻苦練習的,即便是暑假大家也都非常努力地練習,時刻不敢松懈。」

  走在他前面的伏黑停下了腳步,虎杖一時不察撞了上去,鼻子疼得直抽氣,「哎呦!伏黑,你好端端的干嘛突然停下來呀!」

  伏黑回頭詭異地看著他,道:「暑假已經結束了,現在都開學有一周時間了。」

  「唉?已經開學了嗎?」虎杖頓時如遭雷擊,他尷尬道:「好久沒像正常高中那樣上過課考過試了,都快忘記寒暑假開學時間了……」

  其他人臉上也多了一絲淡淡的迷茫。

  高專不同於普通高中,沒有文化課程,有的只有咒術和各種格鬥術的教學練習,他們脫離正常的高中生活太久了。

  「到了。」五條悟推開門走進眼前的室內體育館,被一道門隔絕的喧鬧立刻傳入高專眾人的耳朵裡。

  虎杖和狗卷探頭朝裡看,見裡面幾十個人正分散開來*各自練習著,一派熱火朝天的氣像,好不熱鬧。

  正中間球場上,一個穿著印有梟谷字樣訓練服的白發男第一個發現到來的高專隊員們,並大聲喊道:「喔!明星戰隊來了!」

  其他人頓時停下手裡的動作看了過來,打量的目光或好奇或欣喜,看得高專眾人頗為不自在。

  明星戰隊?這、這……多不好意思呀哈哈哈!

  「虎杖!」一顆橙色腦袋突然冒了出來,興奮地在虎杖面前來回晃動著,「恭喜你們拿到了甲子園的四強呀,好厲害!」

  「日向!」虎杖不好意思撓頭笑道:「哈哈,謝謝!我們也是運氣好,才幸運地拿到這個成績,還有很多需要調整的地方呢。」

  日向眼裡亮著星星,「那可是甲子園!甲子園呀!」

  在場的人雖然因為喜愛選擇了排球,可小時候的每年夏天,誰沒跟著家人一起圍在電視機前收看一年一度的甲子園呀!

  十幾年前的甲子園萬人空巷,准決賽後的門票一票難求,雖說最近幾年因為少子化參與的球員人數下降不少,可熱度依舊不減當年。能在一場國民度如此高的比賽中拿到四強,誇一句高專是明星戰隊倒也沒過譽。

  伏黑看了看正興奮地和虎杖討論甲子園比賽的日向,又看了看剛才第一個發現他們的木兔,烏野和梟谷,這次的合宿竟然不只有音駒,還有另外兩支強隊,但是那家伙在來之前卻完全沒跟他們透過風聲!

  感受到可愛的學生落到自己身上的目光,強大又靠譜的五條老師疑惑地歪了歪腦袋,眨巴著無辜的大眼睛回望伏黑,就像在問「你看我有什麼事嗎?」

  伏黑把頭別開,決定不再理會這個渾身上下沒一根頭發絲靠譜的家伙。

  「貓又監督,感謝你這次能邀請我們參加合宿。」不靠譜的五條老師走到教師的小圈子裡,禮貌地向音駒的貓又教練表示了感謝。

  別看五條悟在高專一副天上天下唯我獨尊,每天氣得樂岩寺校長恨不得把棺材板提前蓋上,完全沒有人能管得了他的樣子,可當真正需要的時候,他又能做到儀態禮貌無可挑剔。

  頭發花白的貓又教練看著眼前年輕的監督,和旁邊梟谷的監督暗路對了個眼神,笑道:「我對暗路監督欣賞的隊伍也很好奇,這不聽說你們從甲子園回來後終於有時間打排球了,我就抓住機會叫你們過來了。」

  貓又教練業界地位很高,話卻說得幽默風趣,旁邊的暗路教練也笑著打趣道:「你們很忙呀,暑假多校合宿的時候我就想喊上你們一起了,誰知道你們竟然要參加棒球比賽。幸虧當初你們去比賽了,不然我可耽誤了一支四強隊伍。」

  五條悟聽完笑道:「兩位監督就別打趣我們,聽得我怪不好意思的。」

  兩位教練聞言哈哈大笑,引得不遠處的學生們好奇心暴漲,時不時地悄悄往那看一眼。

  「老師們在聊什麼呢,聊得這麼高興?」列夫無意識地嘟囔著,站在他旁邊的狗卷還以為他在問自己,便搖搖頭,「木魚花。」

  「唉?」

  聽到這聲與眾不同的回答,列夫猛地低下頭去,看到了狗卷頭頂的發旋。

  「你不是那個修閉口禪的嗎?!」

  不遠處的夜久聽見這話,頓時噔噔噔幾步邁了過來,對著列夫的胳膊就甩了一巴掌,「列夫,注意禮貌,要喊前輩!」

  列夫皮糙肉厚不為所動,狗卷看著眼前這熟悉的隊友相處方式,眼角無語地抽了抽,忙擺手道:「木魚花。」

  「木魚花是否定的意思嗎?」影山不知道什麼時候走到了幾人的身旁,對於狗卷那常人難以理解的飯團餡料指代詞,他竟然詭異地讀懂了。

  在看到狗卷點頭那個瞬間,暗自觀察做好准備嘲諷的月島驚得眼珠子都快掉地上了。

  真的假的?影山那個單細胞生物竟然能聽懂高專那個修閉口禪的隊員話裡的意思?!

  「哇,好厲害!」

  這邊的動靜很快引起了其他人的注意,大家聽了好奇陸續圍了上來。

  只見人群中間,不信影山真能聽懂狗卷話的月島,正圍繞著高專在甲子園的經歷正斷斷續續地詢問著什麼。

  之所以會問這個,一來影山是個徹頭徹尾的排球迷,從裡到外都被排球給腌入味了,對棒球的了解並不多。二來,烏野除了黃金周時和高專打過的那場練習賽外交際並不多,沒什麼共同話題,還是聊甲子園更好。

  只見月島緊皺眉心看著狗卷慎重開口問道:「這是你們第一次打棒球比賽嗎?」

  狗卷:「鮭魚。」

  月島的目光掃向影山,示意他趕緊翻譯。

  其他人也紛紛看向影山,期待著他的回答。

  影山不急不緩道:「他說是。」

  月島又看向狗卷,狗卷肯定地點頭。

  「喔!」圍觀群眾發出了驚呼。

  「明年你們還准備繼續排球棒球一起參賽嗎?」

  「鮭魚。金槍魚明太子。」

  「會的。不過明年三年級的前輩就畢業了,到時候需要和新隊員磨合,可能不會像這次這樣順利了。」

  「在甲子園遇到的對手中,最讓你們頭疼的是不是最後把你們淘汰的對手?」

  「鮭魚鮭魚!」

  「嗯,他們很厲害,不愧是今年的准優勝,差點就實現連霸的強隊。」

  眾人臉上的震驚已經不能用語言來描述了,就連狗卷都驚訝地看著影山,至於月島嘛,早就被一連串的衝擊給震暈了腦袋。

  他竟然真的能聽懂!甚至同一個詞彙,他還能解讀出這麼多的意思,這到底是怎麼做到的?!

悠于 2025-5-10 14:08

第211章 -

  怎麼可能?!

  日向幾步蹦到影山面前,瞪圓了眼睛張大嘴指著影山那張平靜的臉問道:「影山,你是什麼時候偷學了飯團語八級翻譯技能的!」

  影山訝然:「什麼飯團語?」

  「不然你怎麼可能聽懂狗卷前輩的話!」

  旁邊看熱鬧的木兔朝身邊的赤葦問道:「那個飯團語好帥!」聽他的語氣,大有不恥下問找影山學習的樣子。

  赤葦無奈:「木兔前輩,怎麼可能有什麼飯團語。」

  「唉,沒有嗎?那影山是怎麼聽懂他的話的!」木兔震驚。

  赤葦也面露不解,就聽見影山皺著眉用理所當然的語氣說道:「就這麼聽懂的。知道木魚花是否定,鮭魚是肯定後,其他意思很容易就猜出來了。」

  眾人一副茫然又受到打擊的樣子,那些話很……容易解讀出來嗎?

  人群中,只有研磨的表情沒有絲毫的變化,看向高專的眼神一直都帶著幾分探究的神色。

  他們會魔法……不,不對,用他們的話應該叫咒術才對,有那種神奇的能力,說不定他們能通過腦電波解讀出其中的信息?

  他才剛得出這個結論,就聽見虎杖笑著說:「影山,你好厲害!我們隊裡也就只有乙骨前輩和伏黑能完全聽懂狗卷前輩的話呢!」

  眾人絕倒。

  菅原不可置信地問道:「那比賽的時候你們靠什麼交流?」

  虎杖解釋道:「狗卷前輩說的各種飯團餡料都有固定的意思,只要記住基礎的就行了。比賽的時候為了不讓對手聽到戰術,很多話都需要用暗號表達,所以溝通上倒也沒什麼問題。」

  「平時會麻煩點,不過這時候有乙骨前輩和伏黑在,找他們翻譯就行了!」說著,他又高興地看向影山,「現在又多了個影山能聽懂狗卷前輩的話,這兩天也能拜托他幫忙翻譯了!」

  被提到名字的影山注意到日向那羨慕不已的眼神,立刻驕傲地挺了挺胸膛,回望過去的眼神帶著笑意,赤裸裸地在向他炫耀這局自己贏了。

  日向頓時更嫉妒了,立刻轉身望向伏**:「我也要學飯團語!伏黑,你能教我嗎?」

  都說了沒有什麼飯團語了……

  不過,看到日向那充滿希冀的仰身,伏黑撫額嘆氣道:「好吧。」

  「耶!太好了!謝謝你伏黑!」

  「我也要學!」赤葦一時沒看住,讓木兔迅速舉手申請加入。

  月島已經從巨大的打擊中清醒了過來,他看了看得意的影山,又看了看高興得上躥下跳的日向,頓時又如鯁在喉,干脆抱起顆球轉身走了。

  山口連忙追了上去,「阿月,你怎麼了?」

  「沒什麼!」

  「阿月,你是生氣了嗎?」

  「……」

  「額……我不說了阿月!」

  看著再次幼稚地比較起來的日向和影山,菅原無奈地和大說道:「影山身上總有些讓人驚訝的才能。」

  大地收回驚訝的目光,笑道:「雖然他在學習上確實……差、差了點,但他的學習和理解能力挺強的,就像那些暗號,他幾乎沒怎麼費時間去記就對答如流。」

  菅原:「所以,影山的技能點都點在了這些地方,這才沒有多余的點在學習上?」

  大地沉默了。

  鬧完了,訓練繼續。

  高專在棒球場上奔波了兩個月,不僅一身均勻的膚色被曬得深一塊淺一塊的,就連在排球場上的動作都充滿了打棒球的味道。

  看著虎杖又一次網前扣球把球直直地扣到了網對面球場後方的牆上,正和高專對戰的木兔停下來哈哈大笑道:「喔!是發很不錯的本壘打!」

  虎杖羞紅了臉,趕忙道歉:「抱歉抱歉!」

  不僅是虎杖,隊裡其他人的情況也差不多。

  東堂等幾名力氣大的攻手自然不必多說,各種扣球出界是少不了的。

  還有虎杖和秤兩名副攻手以及伏黑這名接應,在掩護主攻手進攻時各種跑位相撞、跳起來後和主攻手撞到一起,以及明明是掩護揮臂,卻一不小心真的碰到球等諸多尷尬狀況,讓自信前來的一眾高專隊員們恨不得把頭扎進地裡。

  乙骨的托球也飄忽不定,要麼給高了,要麼給低了,好幾次配合失誤,白白送給梟谷好幾分。

  幸好,幾次失誤後,他很快就重新找回了托球的感覺,作為中樞的二傳手穩定下來了,其他人自然也受到影響狀態回升。

  「繞場魚躍一圈!」不出所料地輸掉了第一場練習賽,乙骨帶著滿頭大汗的隊員們走到場邊,開始了輸掉後的懲罰。

  「哦——嘿!」

  練習賽雖然輸了,可高專眾人的勢頭看起來卻挺不錯的,一邊向前魚躍一邊大聲地喊著口號。

  旁邊同樣結束完第一場練習賽的烏野和音駒很快注意到他們的動靜看了過來,「好有氣勢!」

  黑尾看了眼隔壁場邊翻到25:8的誇張數字,笑道:「好慘烈的比分。」

  列夫好奇地戳了戳研磨,問道:「研磨前輩,不是說這支隊伍很厲害嘛,他們怎麼……」連他這個新手都不如。

  剛在場上被列夫『折磨』了一通,研磨身心俱疲,他沒什麼力氣地解釋道:「剛剛不是聽說了嗎?他們剛打完兩個月的棒球回來,腦子和身體還沒完全切換成排球狀態。」

  列夫:「就像游戲裡穿著奶裝打boss的法師嗎?」

  黑尾看向他,「最近和研磨一起打游戲了?」

  列夫握拳笑道:「是呀,研磨前輩打游戲超厲害!」

  打排球時被列夫各種意外狀況拖後腿的研磨,最近打游戲時也被拖累了,他已經被列夫折磨得沒了脾氣,並漸漸生出了把列夫當成boss來攻略的感覺,並發誓他總有一天會成功通關的。

  剛剛輸給音駒的烏野也走到了場邊,開始了一圈魚躍懲罰。

  日向和影山兩人不知道因為什麼又較起了勁,一個賽一個地快速向前魚躍,很快就追上了前面的高專隊員,並憑借著更嫻熟的動作快速超了過去。

  虎杖一看兩人的動作,腦袋一抽竟跟了上去,很快人群最前排蠕動的身影就變成了三個。

  大地看了捂著胸口直喘氣,他大喊道:「影山,日向!你們給我把動作做標准了!不達標給我從頭再來!」

  乙骨也在後面無奈提醒道:「虎杖,魚躍不是這樣的……」

  被各自的隊長及時提醒了一番,爭鋒相對的三人冷靜了下來,但卻換成了暗地裡的較勁。

  和諧相處?開玩笑,根本不可能的。

  魚躍懲罰結束,經過短暫的休息後,四支隊伍互相交換對手繼續比賽。

  這次,進攻更強的梟谷對上了擅長防守的音駒,再次飛翔的烏野對上了異軍突起的高專。

  「哼哼!虎杖,你可要小心了,我們可是學會了很多新技能!」比賽開始前,日向隔著球網和對位的虎杖放出了狠話。

  虎杖咧嘴笑道:「太好了!就讓我來見識一下你們的厲害吧!我會每一球都攔下來的!」

  伏黑一陣無語,賽前說什麼大話呀,一會沒攔住且不是很丟臉?

  「開始了!」擔任本場比賽裁判的五條悟拿著哨子吹了一聲,提醒道。

  乙骨站在發球區將球拋起,然後站在原地擊出。

  本來乙骨是跳發的,但考慮到身體還沒完全找回當初的感覺,他采用了更穩妥的站立發球。

  烏野那邊,後排的西谷快速朝左跨了一大步,將偏向東峰旭的球接了起來。

  影山看著逐漸飛進的排球,心中贊嘆:完美的一傳!

  在一傳被接起的瞬間,烏野的每名攻手快速動了起來。

  虎杖觀察著球網對面眼花繚亂的跑動,注意力很快就被速度快成一道殘影的日向給吸引了。

  球會傳給日向,他們想打快攻!

  沒由來的,他幾乎是瞬間得出了這個結論。

  「東堂!」他只是喊了一聲,東堂立刻默契地跟上了他的腳步,兩人同時追上日向的腳步跳起攔網。

  球網另一邊,影山的視線就像自動加載了瞄准鏡,迅速判斷出最佳的扣球點並分毫不差地把球送到了跳起的日向面前。

  啪!

  球從虎杖和東堂的雙手中間穿了過去,重重地拍在了地上。

  「啊!竟然還是讓他們打出快攻來了!」落地後,虎杖懊悔不已地抱著腦袋哀嚎,從頭到腳都是大話被打破後的羞恥。

  「不,剛剛的那一球,和他們以前的快攻不一樣。」一只手落到了虎杖的肩膀上,同時東堂認真的聲音也響了起來。

  虎杖疑惑:「不一樣嗎?」

  東堂:「你沒有注意到嗎?球在飛到那個小不點的面前時,有一瞬間的停頓。」

  日向震驚:「小不點!」

  虎杖摸著下巴認真思索,「你這麼一說,好像的確有停頓的感覺。」

  日向在球網一側挪了挪腳步,挪到虎杖面前,「喂!小不點是在說我嗎?!」

  「那一瞬間的停頓,給了小不點更多的思考和調整的時間。」東堂繼續道,「就算剛才我們攔網時中間沒有留出縫隙,我相信他也一定有機會調整扣球的方向創造得分的機會。」

  虎杖驚訝道:「哇!和以前的快攻完全不同的感覺呢!」他看向網對面的日向誇贊道:「日向,你又進化了,好厲害!」

  受到誇獎,日向立刻忘記了剛才被叫小不點的事,紅著臉撓頭笑道:「哈哈,沒什麼沒什麼,這就是我的實力!」


第212章 -

  當虎杖和日向還在樂呵呵地互誇時,東堂已經把目光移向了事了拂衣去的影山身上。

  就像棒球裡,明明最閃耀最受矚目的是站在投手丘上的投手,可默默無聞蹲在本壘區的捕手才是全隊的大腦、指揮中樞。

  而換到排球裡,能打出漂亮一擊的攻手當然也很帥氣吸睛,但沒有二傳手對時機的准確把握和與搭檔的默契配合的話,也打不出這完美的一球。

  那個二傳手還是這麼厲害。

  東堂對影山的欣賞又增添了幾分。

  上次練習賽的時候,就是他每一球都精准地送到那個小不點的面前,讓他閉著眼也能打出怪物似的快攻。幾個月時間不見,這兩個人都進化了,都能讓球停在半空中見機行事了。

  烏野會的新花樣可不止這些。

  自打七月中旬在梟谷聯盟多校合宿的最後一天,大家各自成功用出苦練多日的新技能後,他們回去也是日日苦練鞏固,如今用起來已經是得心應手的了。

  「放著我來!」

  場上,在影山為了接起機械丸的扣球被迫接起一傳後,身為自由人的西谷從三米線後蹦了出來,舉起雙手跳到空中完成了托球的動作。

  東峰旭從4號位界外斜著助跑衝到網前跳起,將托過來的球沿著對角線快速又用力地扣下,狗卷伸手攔了一下沒有接住,高專再丟一分。

  虎杖驚訝地瞪圓了眼睛,不眨一下地盯著西谷瞧,「伏黑伏黑,你剛剛看到了嗎?他們的自由人上來托球了!話說,自由人不是不能參與進攻嗎,他怎麼上來托球了?」

  「自由人只是不能扣球過網得分,托球怎麼就是進攻了?」伏黑沒好氣地白了他一眼,靜下心來耐心解釋道:「自由人同樣可以托球,不過得像後排進攻那樣,起跳時雙腳不能超過三米線。」

  「原來是這樣!」虎杖連連點頭,然後轉頭把希冀的目光放到了自家自由人狗卷身上,「那狗卷前輩也能這樣嗎?」

  被後輩如此目光灼灼的眼神直盯著,狗卷壓力山大,「……海帶。」

  虎杖又看向伏黑,伏黑眼角一抽,無奈地充當翻譯,「他說回去後會努力試試的。」

  接連見識了烏野升級版的怪物快攻和自由人托球後,高專又親自感受了一番烏野版的同時多位置差進攻,以及不知道為什麼突然在網前變得格外強勢,強硬得好似一道鐵壁的月島的攔網。

  不出意料,高專輸給了烏野,又一次走到場邊進行魚躍懲罰。

  而在先後經歷了梟谷和烏野的輪番洗禮後,終於調整到排球狀態的高專眾人正要摩拳擦掌地大干一場找回面子來時,他們的對手輪到了音駒。

  如果梟谷和烏野是拳頭,是剪刀,攻擊性很強,很考驗高專對同伴之間的調動以及防守的話,那麼以防守聞名的音駒就是布,能輕松地裹住高專打過來的拳頭,將附著在上面的力道化解,然後再乘機打回去。

  高專很少遇到也不擅長應付這類對手,再加上隊裡有好幾個直性子,再被黑尾那如影隨形的攔網攔了幾次後,東堂的火氣都被攔起來,臉黑得跟鍋底似的,看得乙骨心驚肉跳,總擔心他會不會突然掀起球網衝過去和對面扭打在一起。

  幸好,東堂還是懂的分寸的,臉雖然很臭,但一直沒什麼過分的舉動,只是一球又一球的扣殺越來越用力,最後一次連黑尾都差點沒攔住讓球穿過去了。

  「嘟嘟——」場邊的五條裁判吹響了哨子。

  他笑眯眯地看向高專眾人,一點兒也沒有自己教出來的孩子輸了比賽丟臉的感覺。

  他道:「25:16音駒獲勝,請高專的同學們接受懲罰,到場邊繞場魚躍一圈吧。」

  黑尾和山本一左一右站在場邊做了一個請的動作,虎杖和新田一邊往場邊走一邊放狠話說「下次我們一定會贏回來的!」

  黑尾笑得十分氣人,「隨時歡迎∼」

  最後,直到一天的練習結束,高專確實從音駒手裡贏回了一局,不過輸掉的局數更多,和梟谷還有烏野的比賽也是輸多贏少。

  最後一縷陽光消失在地平線時,今天的最後一場練習賽也結束了,又一次輸掉的高專哀嚎著走遠去完成今天不知道第幾次的繞圈魚躍。

  贏了比賽的烏野走過去,和早他們幾分鐘結束已經完成失敗懲罰的音駒和梟谷坐到了一起。

  田中一直捧著自己微微紅腫發燙的手掌吹著氣,「嘶,好痛!不愧是棒球隊的三棒和四棒,他們扣球的力量也太強了吧,我只不過伸手攔了一下,到現在手還疼著呢!」

  有過同樣經歷的黑尾笑嘻嘻地看過去,總感覺自己的手也疼了起來。

  還別說,虎杖和那個叫東堂的力氣真大,扣球的氣勢太嚇人了,就連研磨都不敢上去攔球了。對了,說起這個……

  黑尾轉頭看向身旁乖巧地坐著喝水的研磨,問道:「研磨,和高專打的最後一場的最後一球,你為什麼躲開沒攔著點呀?」

  「上去攔球,手會斷掉的。」研磨道。

  黑尾眼皮狠狠跳了兩下,「不會斷的。」

  研磨棕色的眼眸看了看他的手,又轉向不遠處捧著微腫的手掌正和隊友們聊天的田中,一言未發,但黑尾卻讀懂了他眼神裡的意思。

  你看我像信你的樣子嗎?

  晚飯是烏野和梟谷的幾名女經理一起做的,高專和音駒的男生們懷著感激的心情一點不剩地吃光了,並一同流著淚悲哀地遺憾為什麼他們沒有漂亮又貼心的女經理。

  一開始,山本猛虎還有些奇怪虎杖為什麼會跟著自己一同遺憾,便問道:「你哭什麼,我記得你們有個很可愛的女經理呀?」

  虎杖表情一僵,磕磕絆絆地把他們隊裡出門旅游沒有跟著一起來合宿的經理其實是個可愛男孩子的事簡單說了一遍,然後……

  他茫然地抬頭,看著周圍突然安靜全都看向自己的眾人問道:「大家都看著我做什麼?」

  啪啪幾聲,不知道是誰的勺子掉進了碗裡。寂靜被打破後,一連串急促的咳嗽聲響了起來,不少人咳得臉都漲得通紅。

  什麼?高專那個長得非常可愛的女經……啊不經理,竟然是男生?!

  陡然得知真相的眾人只覺得蒼天慣會逗人的。

  人群中,只有夜久和研磨不經意間對了個眼神,不動如山地坐著,表情沒有絲毫的變化。

  哼哼,他就知道這個秘密說出來一定會嚇傻不少人!夜久得意地心想,臉上的表情卻在一眾驚掉下巴的隊友的襯托下,顯得越發鎮定自若了。

  晚飯結束後到熄燈前的這段時間安排了大家自主訓練,虎杖休息了一會就迫不及待地拉上伏黑,要去加強練習自己退步不少的扣球。

  伏黑原本是打算一個人練習的,一路上不情不願地被虎杖拽著往前走。

  大部隊在一號體育館,他們便一路直奔出門前找山本問到的人更少的二號體育館。

  他們還沒走到門口呢,就聽見裡面傳來了咚咚的球落地的聲音,同時還有幾個非常熟悉的聲音。

  虎杖走到門口往裡一瞧,就看見梟谷的木兔和赤葦,烏野的月島和日向,還有音駒的黑尾和列夫都在裡面,他們正在熱身,似乎打算打比賽。

  這是個機會!

  虎杖幾乎是瞬間蹦了進去,幾個健步躥到他們面前自薦道:「你們是准備打比賽嗎?我們可以加入嗎?」說著,還眨巴著眼睛努力向他們傳到著祈求之情。

  「哦,是虎杖呀!」木兔笑著和虎杖打了聲招呼,又看了眼不情不願慢吞吞從門口挪進來的伏黑,「又來了兩個,人數還是雙數,打4V4也行,能多個人在後排接應,這樣前排的三個就能更放心地專注攔網了!」

  反正人數剛好,其他人也沒有異議,立刻就答應了。

  「那麼分組……」不知道為什麼,赤葦有種不太好的預感。

  一分鐘後。

  赤葦看著自己這邊正和日向高興聊著天的虎杖,又看了看網對面被一群大高個包圍生無可戀的伏黑,不禁嘆氣。

  只有兩個選擇都要把稍微高點的伏黑挑走……他就知道會是這麼個結果。

  「喔!和虎杖一隊呢!」日向沒注意到兩隊的平均身高,或者說他根本不在意,正開心地和虎杖聊著天,完了還指了指身旁抱著胳膊的木兔介紹道:「木兔前輩是我的師父呢!」

  虎杖驚訝,「師父?」

  木兔依然抱著胳膊站立在原地,臉上的得意卻明顯得快要溢出來了。

  日向閃著星星眼重重地點了下頭,「木兔前輩超厲害的!上次合宿我從他那學到了不少新技能,他還把他的必殺技教給了我!」

  虎杖:「我知道!上次的IH預選賽上,木兔前輩從我們手裡搶了好多分呢!」

  這是個無私又強大的好人呀!

  虎杖一點兒也沒懷疑日向的話,他也亮起了星星眼,雙眸一閃一閃崇拜地盯著木兔看。至於被兩位後輩這麼看著的木兔,已經高興得哈哈大笑起來了。

  赤葦很無語地看著眼前這簡直像偶像見面會現場的一幕,總感覺自己不應該站在這邊,他應該到對面去。


第213章 -

  麻煩的家伙又變多了。

  月島沉著臉看著網對面上躥下跳的三人,完全沒有列夫的那種興奮感,只覺得他們吵鬧,旁邊的伏黑也露出如出一轍的表情。

  黑尾托著顆排球上下顛了顛,「誰先發球?」

  木兔自信地一拍胸膛,「隨便,反正結果一定是我們贏!」

  日向故作凶狠地放狠話:「沒錯,我們一定會打贏你們的!」

  虎杖迅速跟上:「你們就等著瞧吧!」

  幾秒鐘後,三人齊齊看向四人小隊裡唯一沒開口的赤葦。

  為了不顯得自己不合群,赤葦無語地應付了一句:「會贏的。」

  「赤葦!」木兔抱著胳膊不滿道,「聲音再加點自信和力量感!這麼虛弱沒有氣勢的口號,可嚇不倒對手!」

  赤葦:「……」

  已經習慣了用最快的方式安撫好偶爾不靠譜的隊長兼前輩,赤葦熟練地妥協了,聲音上揚了幾分,道:「我們一定會贏的!」

  「哦!加油!」另外三名過分熱情的隊友立刻齊聲大喊,驟然響起的響亮聲音嚇了伏黑一跳。

  「他們……一直都這樣嗎?」他問道。

  月島疲憊道:「是啊……」

  「感覺對面更有趣呢!」列夫羨慕地望著虎杖四人,恨不得立刻叛變加入對立陣營。

  黑尾聽出了他的想法,把手往他肩膀上一搭,悄悄施力往下壓,「列夫,給我老實呆在這,別想有別的心思。」

  這是伏黑和虎杖第一次和別的隊伍的隊員並肩戰鬥,感覺非常新奇。

  兩隊商量了會,很快就定出了各自的發球順序,伏黑臨時出任貓隊的二傳並被推出來第一個發球。

  虎杖對伏黑的發球最熟悉了,自告奮勇地上前接一傳。

  「很不錯的一傳!」赤葦在梟谷已經習慣了隨時把誇獎放到嘴邊,一聲贊許不要錢似地甩出來,聽得虎杖心花怒放。

  木兔和日向同時行動,一左一右地朝著4號位和2號位跑去。

  虎杖第一次站在隊友的視角看日向的奔跑速度,還是那樣的快,就像一道閃電,眨眼功夫就從他的眼前飄到了球場的一側。他也不甘示弱,立刻跟著朝木兔那邊靠近,尋找著屬於自己的機會。

  不管是木兔還是日向,都是一頂一的得分能手,臨時貓隊的每個人都有印像深刻的親身感受。

  還有虎杖,他的扣球力道得天獨厚,跳躍扣球時的身體平衡感又出奇的好,同樣不能小覷。

  對手雖然來勢洶洶,但貓隊的三個大高個全都鎮定自若,甚至連列夫這個4月份才入學開始打排球的新手菜鳥,目光裡也全是期待。

  黑尾作為指揮中樞沒有急著跑位,他站在中間仔細看著赤葦托球的動作,然後在球往木兔那邊飛的一瞬間立刻喊著讓月島和列夫跟著自己一同過去。

  首次進攻就遭遇三人攔網,木兔看了眼面前被遮擋得嚴嚴實實的天空,用力揮出准備扣球的手收了大部分的力度,輕輕的把球朝著列夫的手掌上拍去。

  虎杖把回彈的球接起送到前面,赤葦手腕一抖加速背傳將球給到找到一處空網的日向面前,日向接球扣殺,極快的進攻讓剛成功攔截木兔的三人來不及調整,眼睜睜地目送著球被日向一巴掌扣到地面上。

  「喔!和師父的接力進攻成功得分了!」日向看著自己扣球得分的右手掌,高興地和心情愉悅的木兔擊掌慶賀。

  虎杖眨著星星眼激動道:「木兔前輩,剛剛你的那個扣球,是故意扣到他們的手上的嗎?」

  木兔雙手叉腰笑得可得意了,「沒錯!這就是我的小招數之一,當你遇到難以逾越的高牆時可以試試這招,再給自己一個調整的機會。」

  虎杖:「嗯嗯!我曾經看乙骨前輩用過一次,不過他是二傳手,用這招的機會並不多,我倒是想學,但總是找不准角度和扣球的力度。」

  「很簡單,這樣就行了!」木兔大方地分享了自己的心得,不管是臉上高興還是沒露出真實表情的幾名後輩,紛紛把他的話記在心裡,准備找個機會實踐一下。

  看虎杖學得認真,木兔心中的自豪感也深了幾分,不過他也不忘提醒道:「當然了,這種方式並不是百分百成功的,偶爾也會因為扣球的力度太輕或太重導致失敗丟分的,你們要根據具體情況來調整使用。」

  這一聲叮囑,可是用他數次尷尬的失敗經驗得出來的。

  虎杖:「沒問題。」

  日向:「師父,這些話我全都認真記下了!一會我用給你看呀!」

  月島注意到赤葦陡然變黑的臉,第一次如此慶幸自己暫時不用當那個單細胞笨蛋的隊友。你都大大咧咧地把後面的打算說出來了,難道我們蠢到不會有針對性地攔你嗎?

  伏黑顯然也沒想到日向的心眼如此直白不繞彎,他抽搐著嘴角問道:「他……一直都這樣嗎?」

  月島冷笑一聲,「是啊。謝天謝地他沒有在比賽的時候大聲地把他要扣球的心思大聲地喊出來。」

  在見識了木兔在球場上靈活的應變能力後,虎杖和伏黑又分別見證了木兔扣出小斜線球和極限直球時的樣子。

  有最鋒利的矛,就有最結實的盾,在貓頭鷹隊變著花的找機會突破時,黑尾和月島又一次正面攔下日向的扣球。

  又被攔下來了,好厲害!

  「好帥呀!」虎杖幽幽地望著黑尾發出了感慨。

  日向連連點頭,「黑尾前輩可是被木兔前輩蓋章過的攔網最厲害的人,今天練習的時候,我特地找准黑尾前輩的方向練了好幾次防攔網*呢!虎杖,你要是想提升自己面對雙人攔網或者三人攔網時的成功率,可以趁黑尾前輩現在在這趕緊多練練!」

  虎杖驚喜,「真的嗎?那可太好了!」

  黑尾失聲笑道:「喂,別把我當成游走的NPC那樣瘋狂刷經驗呀。」

  列夫拍了拍胸膛說道:「我也可以幫你們練習哦,你們可以朝我這邊扣球!」

  黑尾嫌棄道:「列夫,現在找你練習根本就達不成練習的目的,你還是先把攔網的手擺好吧。」

  列夫:「……前輩!」

  「虎杖,請吧!」難得當了回二傳的木兔笑著將球傳向虎杖,黑尾趕緊拉上月島瞬移似的趕到了虎杖的面前。

  虎杖和網對面的黑尾及月島幾乎同時跳起。他快速掃了眼面前的兩人又看了看頭頂快速下墜的排球,在估算到球稍微給高了點,沒那麼快落到最佳擊球點後,他立刻穩住躍到空中的身體,努力保持平衡讓身體能夠更長時間地停留在空中。

  黑尾在發現自己的身體已經隨之下墜,而幾乎和他同時起跳的虎杖卻還好好地沒開始下墜後,他就意識到不妙。

  這小子是空中飛人嗎?也太能飛了吧,簡直就像能停在半空中似的。

  今天高專贏音駒的那幾場,虎杖和東堂這兩門覺醒的重炮貢獻不小。

  尤其是虎杖,好幾次音駒的攔網手都被他憑借著更出色的滯空力硬生生耗死在空戰中,錯開了最佳的攔網時機。

  再加上這小子長著一張陽光開朗的老實臉,可比賽時的心眼一點也沒比其他人少,時不時地來個一人時間差錯開起跳時間,結合他那變態的滯空力,音駒因為攔網出界丟了好幾分。

  這次可不會讓你再這麼輕易地扣出來了!

  黑尾集中注意力,抓到了虎杖到處轉動尋找機會的視線最後停在了某個位置。

  就是這了!

  他立刻將距離最近的那只手移了過去。月島和他的想法是一樣的,兩人的手撞到了一起,然後互相靠著借力,聯手將虎杖擊過來的球攔住用手指垂直往下按。

  咚!咚咚!

  球幾乎擦著球網落回了貓隊的那邊半場,在虎杖腳邊彈跳著。

  黑尾意外地看著月島,贊賞道:「不錯呀眼睛仔,這才多久沒見,你的攔網就進步這麼多。」

  月島平靜道:「上次合宿我就已經練得差不多了。」

  黑尾笑而不語。

  伏黑拍了拍列夫的胳膊,問出了心底的疑惑,「上次合宿,你們也是這麼一邊教一邊練的嗎?」

  不是他好奇,實在是木兔和黑尾慷慨得讓人瞠目結舌。

  梟谷和音駒同屬於東京賽區,彼此間是競爭對手的關系,春高預選賽馬上就要開始了,他們還混在一起練習就已經很奇怪了,更別說如今加上了他們咒術高專這支同屬於東京賽區的競爭隊伍,他們還瘋狂地掉技能書……

  他們是慷慨的菩薩嗎?

  列夫笑道:「是呀!上次我們也是這樣練得很開心呢!」

  似乎聽出了伏黑話裡濃濃的疑惑,黑尾右手輕輕放在胸口心髒跳動的地方,整個人仿佛散發著一層柔和聖潔的光芒。

  「鄙人一向待人熱忱。」他輕聲道。

  列夫手指著他喊道:「出現了,黑尾前輩的名言!我沒記錯的話,前輩你上次也說過這句話!」

  看著耀眼得仿佛成了個燈泡似的黑尾,伏黑眼角猛地跳動了幾下。

  他還真是個好心的男菩薩呀……


第214章 -

  「我們是競爭對手,你們就不怕比賽的時候我們撞到一起嗎?」伏黑還是問出了自己心中的疑慮。

  競爭是明確存在的,不會因為他們心中那一點點不情願就不再發生,主動向他們這個競爭對手發出練習邀請的梟谷和音駒也太無私了。

  日向聽著這個熟悉的問題,嘴角的笑容更燦爛了。

  一號男菩薩黑尾道:「我一開始想著是幫幫烏野隊裡的兩個基礎較差的一年級,因為我真的很想實現垃圾場的決戰,完成監督的心願。至於虎杖和伏黑你們嘛,教一個是教,教兩個是教,擔不擔心比賽中遇到這種話題,你們不如問問最開始邀請你們的梟谷?」

  在兩人好奇的目光移到自己身上時,二號男菩薩木兔雙手叉腰,爽朗笑道:「由我們學校牽頭成立的梟谷聯盟,本來就是由關東的數所高中組成的,早在成立之初就有幾支隊伍彼此間存在競爭關系,不差你們一個。」

  「再說了,排球是一項永遠向上的運動,想要一直贏一直走在前面,就需要我們不停地變強,最好的方式就是和更多厲害的、有意思的隊伍打練習賽,獲取更多的比賽經驗。如果因為擔心比賽中會遇到對自己不利的隊伍就故步自封,那才是失敗的第一步吧!」

  木兔這番話說得情真意切,發人深思,伏黑和虎杖當場就怔住了,對他們有如此氣魄而心生敬佩。

  還沒等虎杖開口抒發自己的感情,就聽見說出這番至理名言的木兔欣喜地扭頭望向身後安靜站在的赤葦,道:「嘿!赤葦,我剛剛說得那番話好帥氣呢,就像大人物會說出來的話一樣,你覺得呢?!」

  他求誇誇的眼神如此直白,心裡攤著一本《飼養木兔前輩的一百種方式》的赤葦哪有看不懂的道理,條件反射地順毛誇道:「嗯,說得非常好,是番很不錯的發言呢。」

  看著梟谷三年級隊長和二年級二傳手之間詭異的相處方式,伏黑也詭異地沉默了。

  總感覺最近遇到的關系比較好的幾支隊伍裡,都有那麼幾個前後輩關系非常奇妙的組合呢,這到底是什麼迷之吸引力?

  在兩位男菩薩時不時的提點下,虎杖和伏黑就像兩塊海綿,瘋狂地吸收著成長的養料。

  「列夫,伏黑,跑動的時機還是早了點,要看准二傳手的托球方向再動!」

  「是!」

  「嘿嘿嘿,虎杖,看好我的超級無敵大斜線……哈哈!騙你們的,是帥氣的超級直線球!」

  「喔!木兔前輩好帥!」

  「哈哈哈!帥吧!虎杖你記住了,扣球的時候不要輕易地讓對手通過你的視線方向察覺到你的真實意圖。反之,有時候一點適當的眼神引導,也可以起到誤導對手的作用。」

  赤葦嘆著氣補充道:「前提是你能靈活地打出斜線球和直線球,且對手是觀察認真的類型,否則……」

  虎杖:「我明白了!我會認真練習的,師父!」

  「師父?」木兔的眼睛亮晶晶地望了過來,「虎杖,你在喊我師父嗎?」

  虎杖點頭,「木兔前輩今晚教了我很多東西,既然日向都叫你師父了,那我也應該喊你一聲師父!」

  日向喜道:「那我豈不是成了虎杖你的師兄!」

  說著注意到虎杖發怔的表情,他趕忙爭取道:「按照先後順序,我比虎杖你早一個月喊木兔前輩師父,所以你就是師弟,你得喊我師兄!」

  虎杖撓頭笑道:「嗯,你說的沒錯,師兄!」

  他一聲師兄喊得日向心花怒放,木兔嘴角的笑也怎麼壓也壓不住。

  「哼哼!既然你喊了我一聲師父,那我也不能厚此薄彼。」木兔清了下嗓子朝虎杖招了招手,「當初我傳授給你師兄的必殺技,如今也教一教你吧!」

  虎杖的眼睛唰地一下亮了,「必殺技!」

  伏黑看著一球落地後對面又湊到一起嘀嘀咕咕的師徒三人組,喃喃道:「他們又在干嘛?」

  黑尾調侃道:「大概又在傳授必殺技吧。」

  伏黑疑惑:「必殺技?」

  第二天是周日,下午晚點烏野等幾支隊伍要趕回各自的學校,幾位監督就在午飯休息結束後開始了最後一輪四校循環賽。

  場地的一邊是音駒和烏野之間貓和烏鴉的陸空對戰,另一邊則是梟谷和高專力量的碰撞。

  此時,場上的比分是12:16高專落後4分,由剛剛又拿到一球的梟谷的赤葦發球。

  東堂的扣球方向被鬼精的木葉看穿及時擋住,可惜東堂的力道實在大得驚人,球撞上木葉的手後向後衝了一小段距離這才下落,然後被後排早有准備的自由人小見春樹及時救起。

  「木葉,小見,干得漂亮!」

  赤葦背傳甩開最右邊的乙骨,將球給到狀態不錯的木兔,虎杖和東堂瞬間跟上嚴嚴實實地擋在他的面前。

  直線被封住,木兔熟練地轉動手腕打出了貼著球網快速削下去的小斜線球。

  因八強賽時親自領教過多次木兔的進攻招式,乙骨早在虎杖東堂封鎖住直球球路後就趕到了小斜線球路上,正巧接到木兔扣過來的球。

  「一次觸球!」

  木兔的小斜線球扣得極妙,哪怕乙骨早有准備還是接得非常艱難,饒是球已經被他墊起來了,但還是朝後飛到了場外。

  木葉喜道:「很好,二傳手已經觸球了。」

  切斷了二傳手和攻手之間的配合,攻手的進攻威脅性自然大打折扣。

  伏黑目光追逐著球飛遠的方向,喊道:「我來!」然後後退幾步站在底線處雙手舉高做托球狀。

  現在是前排兩點攻的輪次,虎杖和東堂出眾的扣球力道這兩天已經引起了大家的關注,無論他們兩人中的誰都會受到梟谷的關照,所以這輪最佳的進攻人選就是……他!

  當梟谷的三名前排隊員各自盯著虎杖和東堂時,他們卻驚訝地發現,球朝著一個令他們意想不到的人飛去了。

  傳球給二號位的二傳手?

  木葉猛地睜大雙眼,不,不對!IH的時候,他們打過類似於雙二傳的陣容,那個1號的扣球可不差!

  他幾步跑過去就想阻攔,但乙骨扣球的動作干脆利落,就像他的揮刀一樣,一擊必中。

  啪!

  球擦著前排木葉斜著伸過來的手以及後排試圖接球的猿杙的身體,和邊線平行著落到了界內。

  「好厲害!乙骨前輩的扣球真漂亮!伏黑你的傳球也非常精准呢!」虎杖笑呵呵地衝上去分別和乙骨、伏黑擊掌慶祝。

  乙骨不太好意思地微笑著,伏黑捂著被拍痛的右手手掌,黑著臉罵道:「我的手又不是沒感覺的石頭,慶祝也不用這麼大的力氣吧!」

  虎杖大驚:「啊!我拍痛你了嗎?對不起對不起!」

  木兔驚嘆:「好漂亮的扣球!感覺他們的二傳手很有主攻手的架勢呢!」

  赤葦沉吟道:「伏黑……他的托球也挺不錯的。」

  他想起了昨晚4V4時被臨時拉過來當二傳的伏黑,幾局下來他的傳球從一開始偶有失誤,到最後幾乎每一球都精准地送到每名攻手的手中時的畫面。

  伏黑他在二傳手這個位置上的天賦也挺不錯的,適應能力很強,對場上時機的把握也非常准確,要是再給他多點時間,說不准他也能成長為能激發出攻手潛能的優秀二傳手呢。

  場邊的五條悟看到伏黑和乙骨之間位置對調的成功配合,眼中也閃過一縷亮色,心裡開始盤算了起來。

  這只是一次偶然,後續大家中規中矩地打著,高專也不出意料地又一次輸給了梟谷。不過和昨天慘不忍睹的比分比起來,狀態回升的高專已經將落後的分數控制在3分之內了。

  等烏野和音駒的比賽也結束後,大家休息了十幾分鐘,互相交換對手繼續第二輪的比賽。

  這次,高專的對手是剛才以兩分之差惜敗音駒的烏野。

  開局的首輪站位,虎杖和日向這對師兄弟隔網面對面站立,都齜著牙看著對方傻樂,可明亮的眼睛裡卻滿是要打敗對方的必勝意志。

  高專先發制人,充分利用東堂和虎杖兩門重炮在前排的輪次,開局就抓住機會狂轟搶到兩分。

  烏野也不甘示弱,各種招式雨點似的朝高專招呼上。

  日向和影山組合的新版怪人快攻,西谷的自由人托球,還有所有攻手齊齊上陣讓對手猜不准的同時多位置差進攻,花樣百出的進攻一口氣連砍三分實現反超。

  又是一次同時多位置差進攻後,田中的扣球被反應最快的狗卷盡全力墊了起來,球反彈著朝前越過球網飛到了烏野那邊界外的位置。

  「我來!」

  東堂舉起手高喊了一聲,繞過球網快步追著球跑了過去,然後縱身飛撲將球反撈回去。

  球晃晃悠悠地從標志杆外飛回高專的半場,狗卷想要上去把球送到高專的半場,裁判卻已經吹了哨。

  東堂的過網界外救球雖然很帥,但球飛回來後沒能落在界內,這一分由烏野拿下。

  虎杖:「啊,好可惜呀……不過沒關系,東堂,你的救球超帥!」

  月島看著幾步外從地上爬起來的東堂,注意到地上有什麼東西被他落下了。

  出於基本的禮貌,他走上前彎腰把那條項鏈撿起,「同學,你的項鏈落……」

  他的話還沒說完,被他撿起的那條帶著個小相框的項鏈就陡然一松,嵌著兩張照片的相框翻滾著落下。

  月島無比痛恨自己的動態視力為什麼會這麼好,不然也就不會看清那相框裡一男一女鑲嵌著的兩張照片了。

  他像是被嚇住似的呆站在原地,臉色怪異。

  如果他沒看錯的話,照片裡那個男生……是虎杖吧?


第215章 -

  為什麼一個男生的照片,會被另一個男生珍藏似的放在貼身掛著的項鏈裡,而且還是和一個長得非常可愛的女孩子放在一起?

  這個疑問直接干碎了月島最樸素的邏輯,他呆愣地保持著彎腰撿拾的動作,好半天也沒動一下。

  影山按照輪換順序走過來,然後就注意到怪異的月島。他下意識地往月島腳下那條斷了繩子的項鏈看去,優秀的視力讓他一眼就看清了項鏈裡放著的一男一女兩張照片。

  「虎杖,你的項鏈掉了。」他提高聲音朝網對面的虎杖喊道。

  最樸素最正常的邏輯告訴他,這條項鏈應該是虎杖的。

  除了男女朋友外,誰還會把自己的照片和一個女生的放在一起呀?

  「項鏈?」虎杖驚訝地搖頭,「我沒什麼項……」

  話還沒說完,他猛然想起了什麼,看著轉身往月島和影山那邊走的東堂猛然變了臉色。

  不對!東堂脖子上就掛著那條項鏈呢!

  其他人聽見動靜也紛紛看了過來,下一輪換到前排的日向更是噔噔噔地小跑了過來,趕在東堂接過項鏈前伸長了脖子去看好友項鏈裡的照片。

  「喔!虎杖,你有了女朋友了嗎,這個女孩子好可愛呀!」他感嘆道。

  女朋友……

  虎杖像受到了什麼驚嚇似的連連搖頭否認三連,「不不不!這不是我女朋友,我也沒交女朋友!還有,這條項鏈不是我的!」

  「不是你的?」烏野的人正疑惑著呢,就看見東堂把項鏈從影山手裡接了過去,寶貝似的托在手心,溫柔道:「項鏈是我的。」

  烏野隊員們的腦子也被他的一句話干燒了。

  項鏈是你的,可裡面放著的照片是虎杖還有一個可愛女生的……你們三個到底什麼關系?!

  大伙試著理了理思緒,可不管怎麼理都覺得不對勁,影山費解地歪著腦袋,表情困惑得和復習英語時一模一樣。

  日向縷了半天也沒想明白,他干脆問道:「虎杖,你的照片怎麼會放在裡面?」

  虎杖面色尷尬,高專的其他隊員們也表情怪異。

  他們也很想知道為什麼東堂好端端地會放這兩張照片進自己的貼身項鏈裡呀!

  雖然東堂的腦回路一向讓人猜不透,他也整天把摯友、我的好兄弟掛在嘴邊,但也不至於把好兄弟的照片和自己喜歡的女生的放在一起吧!

  一種羞恥感湧上了高專眾人的心頭,恨不得當場找條地縫鑽進去。

  偏偏東堂沒有這個直覺,他用一種理所當然的語氣答道:「虎杖是我的摯友,高田是我最喜歡的女人,未來的妻子,他們都是我最重要的人,當然要把他們的照片貼身放在一起。」

  伏黑已經無語到不知道說什麼好了。

  拜托,高田醬只是單純地把你當成一個普通粉絲而已,請不要擅自傳播你們有親密關系這種謠言。

  烏野隊員們的腦袋更迷糊了。

  好兄弟和女朋友的照片應該放在一起?

  田中被這個說法衝擊得頭暈眼花,他扶住身旁的西谷問道:「你會把最好朋友的照片和女朋友的放在一起嗎?」

  西谷斬釘截鐵地搖頭否認:「不會!」

  烏野眾人這才重新找回自己的正常邏輯般頭腦清晰了起來。

  對呀,這才是正常的想法嘛!好端端的為什麼要把好兄弟的照片和喜歡的女生放在一起呀,這不是……瞎胡鬧嘛!

  重新找回正常人的理智的月島,他看著寶貝似的把項鏈放在一旁凳子上的東堂以及他旁邊表情怪異的高專隊員們,緊張提起的心終於放心地放了下來。

  看樣子,高專剩下的人都是正常人,沒有受到那家伙的影響,太好了。

  虎杖悄無聲息地摸到東堂身邊,羞恥地壓低聲音問道:「東堂,上次我不是說了把我的照片拿出來嗎,你怎麼還放在裡面呢?!」

  東堂困惑:「好端端的為什麼要拿出來?」

  「不是有種說法,貼身項鏈裡放最親近的人的照片,有珍視、保護的作用嗎?我仔細想過了,上次和那個咒靈戰鬥那麼危險的境地我們都能安全脫身,搞不好就是項鏈裡放了你們的照片,我、你還有高田三個人之間的羈絆保護了我們。」

  這怎麼可能呀!虎杖腦子裡發出了尖銳的爆鳴,我一點也不想被你這麼寶貝地放進項鏈裡呀!

  他有種剛被東堂認作摯友時那種逃脫不了的無力感。

  大地看著場上腦子明顯已經燒掉了的日向和影山,輕輕拍了拍他們的後背說道:「好了,對面那種……奇怪的行為,你們不要隨便學。現在還在比賽呢,專心把注意力放回比賽上。」

  一提起比賽,兩個單細胞立刻不再糾結什麼照片的事,全部心思又回到了排球上。

  月島看著他們如此迅速地回復了狀態,再次摩拳擦掌地向對面放狠話,不由地抽了抽嘴角。

  不愧是單細胞生物,腦子一根筋轉變得太快了。

  菅原憋著笑給他遞了條毛巾,「好了,別想了。雖然對面的思維模式是……奇怪了些,但也還好啦,而且又不關我們的事。」

  是啊,又不關他們的事,只是他的樸素世界觀遭受了一次毀滅性的打擊罷了。

  「隔壁在干嘛呢,怎麼停了這麼久?」

  相鄰的另一邊球場,木兔一球扣殺得分後,分了一小部分注意力到隔壁好久都沒有聲音傳來的方向。

  赤葦:「好像是誰的項鏈斷了,裡面的照片露出來了。」

  木兔:「喔!貼身存放的項鏈,非常偶像劇式的畫面呢,想不到他們裡面還有這個浪漫的人!」

  木葉沒好氣地喊道:「木兔快轉下去,輪到你發球了!」

  「來了!嘿嘿嘿,請盡情欣賞我的絕妙發球吧!」

  大家暫時放下因為兩張照片而引發的集體燒掉大腦的痛苦,再次全身心地投入到排球排球競技的緊張刺激中。

  「抓住你了!」

  在日向又一次和影山配合打出怪物快攻時,昨晚剛接受了兩位男菩薩特訓的虎杖和伏黑對日向的扣球還有很深的印像,他們抓住了那股熟悉的感覺,在最恰當的時機把日向的球正正好地攔了下來。

  扣球被攔,日向也沒有不高興的感覺,只是笑著用認真的語氣說道:「下一次,一定不會再讓你們攔住了!」

  伏黑神色一凜,從日向的表情中感受到了一絲不一樣的感覺。不知道為什麼,他竟然從這具小小的身軀中感受到了危險的氣息。

  有些人,他只要站在你面前,你就知道這是個非常厲害的家伙。

  還有些人,外表看上去平平無奇,甚至在某些領域並沒有一眼就能看出來的天賦,可當他認真起來的時候,你就能真切地感受到對方的實力。

  虎杖是這樣,日向亦是如此。

  不高甚至對於排球選手來說算是短板的身高,可他硬生生地憑借著出色的速度和彈跳力為自己爭取到了上場的資格,還在高排中打響了自己的名氣。

  這樣的人他在賽場上認真說出來的話,就一定會實現。

  日向的宣言實現得很快,當他下一輪轉到前排再次和虎杖和伏黑對上時,兩人看清影山托球方向的一瞬間,身體條件反射地朝著日向所在的方向跑了過去,跟著他一同起跳。

  不得不說,每次和日向一同跳到空中時面對面的感覺都非常的奇妙。

  當大家站在地面上時,明明每次說話視線都會被迫下移幾寸(日向:這句話太不禮貌了!),可當大家跳起躍至空中時,彼此的視角就切換成了平視這個罕見的角度,讓人驚訝於他到底為什麼這麼能跳。

  伏黑看著幾乎和日向平行的視線,在心裡暗自叫好道:很好!不管是攔網的時機還是高度都非常地完美,一定能把他……嗯?

  預想中的快速扣殺並沒有到來,用最快速度氣勢洶洶衝到高點的日向,他在揮出的手臂即將接觸到球的瞬間忽然收了大半的力氣,排球的手掌五指朝上對著球輕輕一推,黃藍相間的排球就飄逸地從虎杖和伏黑舉高的手臂上方翻了過去,朝他們身後的空地垂直落下。

  後排的狗卷和乙骨一激靈,立刻一左一右朝前撲了過來,但可惜慢了一步,眼睜睜地看著球落在他們中間的空地上。

  咚,咚,咚,一下下彈跳著的排球聲砸在了虎杖和伏黑的心頭,再配上網對面日向激動的表情,別提有多讓人心碎。

  「啊!是昨晚木兔前輩教的必殺技!」虎杖大聲道。

  日向驕傲地雙手叉腰:「哼哼哼!上次合宿的時候,我就在最後一天的練習賽上成功地打出來了,這就是師兄的實力!虎杖,你別灰心,好好練習的話,你也能成功的!」

  月島無語,一個師兄就讓那個笨蛋高興成這樣,又在瞎顯擺了。

  沒參與昨晚4V4特訓的影山迷惑:「師兄?」

  月島心眼一轉,指著虎杖笑道:「喏,那個就是他的師弟,昨晚剛認的。在這方面,日向算是贏了你吧?」

  果然,影山對『日向』加『贏』這個組合不爽了起來。旁邊的大地一看這熟悉的畫面,立刻上前一只手按著一個,將月島和影山牢牢按了下來。

  他黑著臉警告道:「月島,你的對手在網對面!別總是挑撥對手之間的感情呀!」

悠于 2025-5-10 14:08

第216章 -

  伏黑覺得,眼前這幕有點熟悉。

  明明是隊友,相處起來卻像對手似的,這不是東堂和秤金次的日常嘛!

  他稍微安心了點。原來,這種奇妙的隊友相處方式不是高專特有的呀。

  那頭,影山還在糾結師弟的事,他太想贏了!

  日向被他直勾勾的眼神瞪得頭皮發麻,下意識地抬手擋在身前做防御狀,「你干嘛?我告訴你,你別想偷襲我!」

  影山悠悠地看了他許久,「這不算。」

  日向問:「什麼?」

  「……師弟!」

  日向一愣,接著臉上露出喜色,「你是說這個呀……哈哈哈!」他遠遠地跳開拉開安全距離,這才喜滋滋地叫囂道:「影山,這次是我贏了!」

  影山臉一黑,下意識地就要走過去抓住他的腦袋好一頓揉搓,日向則在原地像個不倒翁似的左右閃躲。

  「我說你們兩個……」大地終於再也忍受不住了,黑著臉默默出現在兩人身後,手悄無聲息地搭在各自的肩上皮笑肉不笑道:「你們兩個再鬧下去,回去後明天你們就不要進體育館了,出去外面打個夠吧。」

  對於日向和影山這兩個排球痴來說,不讓他們訓練打球比殺了他們都難受,兩人當即就想到了入部那天的情形,迅速乖巧做討好狀。田中在旁邊悄悄給大地點了個贊。

  在烏野隊長教訓不聽話的一年級後輩時,沒人注意到的地方,五條悟悄悄把伏黑叫了過去耳語了幾句。

  伏黑回來時,他表情怪異地把大家喊過去迅速說了幾句話,等大家再分開時,各異的表情中多了一分隱秘的期待。

  中斷的比賽繼續,輪到烏野的主攻手田中發球。

  下撤到後排的機械丸接起一傳完美地送到前排,烏野正打算看看球會給到前排三名攻手中的誰時,卻看見往前跑的乙骨到達三米線是突然向前一個前跳高高地躍起,竟然是後排進攻的架勢,而二傳位置等著托球的赫然是伏黑!

  接應臨時切換成二傳了!

  烏野眾人下意識地防著來勢洶洶的乙骨,卻不想伏黑突然一個背傳,和身後兩步外的虎杖打短平快,虎杖向下扣殺,沒有遇到任何阻攔地拿下這一分。

  「伏黑,剛才的球稍微高了些。」虎杖落地後立刻朝伏黑提了意見。剛才他為了能成功扣到球不揮空,可是咬牙努力地往上拔呢,這才勉強沒有失敗。

  托球還不太順手的伏黑點頭答應下來。

  田中朝影山問道:「對面要打雙二傳陣容?」

  影山打量了幾眼,搖頭道:「我覺得伏黑更像是從原來的專職進攻的接應轉換成萬金油型了,想打一個出其不意。不過他和隊友間的配合還不太熟練,硬打雙二傳陣容反倒是給了我們機會。」

  他們的討論還沒說完,虎杖的發球就已經來了,兩人趕緊把注意力放回到比賽上。

  影山快速掃了一眼場上的情形,把球傳給了中間的月島,個子最高大的秤金次立刻並步過來擋在他面前。

  月島平靜的臉掃過面前的秤金次和機械丸,擊球的手朝上一推改成吊球。

  鑒於此前在月島手上吃了好幾次虧,冷臉愛嘲諷隊友的同時意外很有腦子的月島就進入了東堂的視線。

  當看到球傳給月島時,東堂就多了個心眼仔細盯著他的一舉一動,這才趕在他吊球的第一時間就向前魚躍把球救了起來。

  旁邊的虎杖看得目瞪口呆,好漂亮的魚躍救球!

  「干得漂亮,東堂!」

  這球救得不錯,球的落地完美地落到了球網附近,就連高度也非常合適,伏黑又一次代替乙骨走到了二傳的位置。

  還是接應托球?

  烏野隊員們心裡嘀咕著,同時盯緊了秤金次和機械丸的動作。

  伏黑站在三號位附近輕輕跳起來准備托球,然後趁月島和東峰旭沒准備時倏地單手將球撥過球網。

  一個突然多了二傳職責的接應,誰會防著他的二次進攻呀,烏野就這麼中門大開地被他拿下這一分。

  田中嘴角抽了抽,又找影山問道:「你確定他們打的不是雙二傳?極具代表性的二次進攻都學得有模有樣的。」

  影山也不由地懷疑起自己的判斷了。

  「常理來說,雙二傳陣容是隊內主力二傳手和隊友間的配合還不夠熟練,他出現跑位不及時或失誤情況下拉高容錯率的一種穩妥打法,並非現在的主流陣容。而且,他們原本的二傳手和隊友們的配合默契度已經很高了,多一個二傳只會削減隊伍的進攻能力,沒必要。」

  東峰旭幽幽道:「可是……他們的二傳手扣球挺厲害的呀,不像進攻能力不足的樣子。」

  田中和影山面色一僵,對呀!他們在核算進攻點時,下意識地就把身為二傳手的乙骨給排除了出去,可他在IH預選賽那會換上替補選手後也是打過一局攻手位置的,還打得不錯呢!

  難道說……

  沒等他們多想,高專的發球又來了,這次依舊是伏黑來托球。

  這次,前排的機械丸和秤金次都是佯攻,真正扣球的人是後排的乙骨。

  乙骨接著前排秤金次高大的身影略微遮擋了一下對手的視線,然後突然從三米線後殺出,打後三進攻將球扣過球網。

  西谷像尾靈活的魚,從旁邊撲了過去單手將球接起。

  「西谷接得漂亮!」

  「把球給我!」

  「這邊這邊!」

  有月島和東峰旭在前排吸引火力,後排還有個非常惹眼的田中又是揮手又是大喊地搶鏡頭,於是當球突然傳給悄無聲息非常安靜的大地的時候,高專的反應慢了半拍,沒能完全將球截住,打手出界讓高專拿下了這一分。

  「隊長干的漂亮!」場地旁,日向和菅原等幾個替補隊員列隊排成一排,美少女戰士似的單腳抬起將食指放在唇邊,側身齊齊朝得分的大地來了個wink。

  虎杖驚喜地看著烏野獨特的應援動作,「伏黑你快看,他們的應援動作好有意思!」

  伏黑心裡嘀咕,這種事你喊我干嘛?

  「總感覺日向他們跟澤村很聊得來呢。」

  虎杖不知道想到了什麼,忽然嘀咕了這麼一句。伏黑略微一想,腦子裡立刻回蕩其澤村那響亮的大嗓門和一個個畫風清奇的綽號。還別說,這話說的一點都沒錯。

  雖然剛才由伏黑托球拿下的兩分很帥,但影山的判斷還是非常准確的。

  等伏黑轉到後排,乙骨上到前排有更多參與進攻的機會後,伏黑和前排幾名隊員間的配合卻並不太順利,要麼球從人的面前一晃而過,沒配上;要麼球給得太高或太低了,錯過了最佳的進攻時機,被結結實實地攔了下來。

  高專主動送上門來的機會,烏野哪有不抓住的道理,他們毫不留情結結實實地扣了好幾球,將馬上就要追平的分差再次拉大。

  場外的五條悟嘆了口氣,也不知道他想到了什麼,竟然沒有給指令中斷伏黑的傳球,而是繼續讓他和乙骨一起各種找機會,堅定的要磨煉伏黑的二傳能力。

  「看來,下次再見的時候,他們又要給我們一個新的驚喜了。」

  比賽的間隙還不忘觀察相鄰球場情況的黑尾輕聲笑道,「等他們徹底熟悉了這個陣容,那就是除了自由人外每個人都能進攻得分的全攻陣容了,哇,好可怕呀。*」

  聽著他毫無感情的棒讀感嘆,列夫抬起右臂握拳,肱二頭肌結實地鼓起,「黑尾前輩不用擔心,要是在比賽中遇到了他們,到時候就交給我吧!」

  交給你?

  研磨一想到昨晚抽空幫他托的那幾球就頭大,他從未想過他在排球生涯中遇到的最大難關,竟然會是列夫……

  夜久聽到了他低聲的嘆氣,憐愛地拍著他的肩膀寬慰道:「沒事研磨,我會幫你的!」

  比賽的後半段,在東堂和虎杖等幾名攻手的努力下,高專漸漸將落後的比分一點點追了上來,但最後還是以兩分之差輸給了烏野。

  這次的循環賽,高專輸多贏少。不過他們剛從棒球場上下來,IH時的最佳狀態還沒完全找回來,倒也正常。

  輸贏並不重要,重要的是這次合宿的收獲。

  虎杖想著昨晚從黑尾和木兔那學到的新技能,伏黑則記掛著怎樣才能盡快熟悉好二傳這個位置。

  五條悟指令下的非常簡單,可通過今天的幾場比賽,他也很快明白了讓他也來托球的優勢。

  心裡的想法一個接一個閃過,伏黑慢慢握緊了手,這個陣容如果練好了,相信春高之旅他們一定會走得更遠!

  夕陽西下,循環賽結束,東道主音駒的一眾隊員們走到校門口來送其他三支隊伍。

  列夫正依依不舍地和日向還有虎杖惜別,虎杖咧著口小白牙道:「春高預選賽加油啊,下次合宿我們都要好好地活著!」

  列夫一甩胳膊,「放心吧,我們的目標可是前三名!」

  日向也立刻道:「我們也會贏下來的,你們就等著吧!」

  虎杖笑道:「那就這麼說定了!」


第217章 -

  等男生們回到高專校區後,就發現同樣出去打練習賽的女生們早就回來了,已經在室內體育館裡又練了起來,整個場館內都回蕩著野薔薇活力四射的扣殺喊聲。

  和女生們打了聲招呼後,男生們正打算去飯堂吃飯,身後看著女生們練習的夏油傑就叫住了他們。

  「等等。悟,兩天後就要比賽了,趁著今天大家狀態都還在,晚飯後來比一場吧。」

  男生們頓時停下腳步回望了過去,眼神中皆是有比賽要打的期待與興奮。

  雖說男女生在生理上存在差異,導致男排的球速和力量普遍比女排更快更重。

  可女生們常年和他們一起出任務一起在危險中游走,沒有誰比他們更清楚眼前這群女人到底有多可怕的,他們從未有過輕慢之心,就連看著頗有大男子主義嫌疑的東堂也沒有過這種想法。

  IH時走得比他們更遠的女生們已經讓他們頗為在意了,他們早就存了比一比的心思。如今夏油傑主動提出來,更是合了他們的意。

  「五條老師!」虎杖眨巴著忽閃忽閃的大眼睛期待地看著五條悟。

  五條悟掃了一圈其他人,問道:「你們的意思呢?」

  東堂百無聊賴地靠在牆上,「我隨意,反正晚上一個人練挺無聊的。」

  自打他在練習棒球時發現意像練習法非常好用後,他把這個訓練方法同樣用在了排球練習上。

  每天晚上他都會抽出兩個小時來閉目打坐,在腦海中意想出一個又一個厲害的對手,他就在球網前一次次地跳起,或扣殺或攔網,暢快地進行著獨屬於他的、無人打擾的暢快練習。

  曾經碰見過幾次東堂的練習,並對他這種奇妙的練習方式嗤之以鼻的秤金次懶洋洋道:「比吧。好長一段時間沒有和她們比過了,正好看看真希的扣球提升了多少。」

  真希笑著挑釁道:「放心,能把你們打得落花流水。」

  狗卷:「木魚花!」

  你也太囂張了!

  眼看男生們的戰意已經被女生們給挑了起來,五條悟笑道:「既然大家都想比,那就比一局吧。」

  「太好了!」

  虎杖高興完,忽然想起了剛才夏油傑話裡提到的另一個信息。

  兩天後的28號,他們就要正式開啟春高的第一戰了。

  「話說五條老師,這次比賽我們的分組怎麼樣啊?」他問道。

  前段時間剛從甲子園回來,大家都急著把狀態調整回打排球時的感覺,因此聽見五條悟隨口提了一嘴春高第一場比賽的時間,大家也都沒追問分組和第一場比賽對手的事,這就導致男生們至今都不知道他們後續都會跟哪幾支隊伍爭晉級名額。

  還有更重要的是,他們所在分組的種子隊伍是誰?

  東京的競爭太激烈,井闥山和梟谷都是幾乎能穩穩占據一個名額的強隊,就剩下最後一個晉級名額這麼多隊伍打破了頭地搶,其中還有這幾年逐漸復蘇的豪強音駒。

  可以說,現如今晉級希望最大的方式就是避開以上這幾支強隊,分到一個沒有強龍占據鰲頭的分組,搶到這個分組的晉級資格後,再在四強准決賽中打敗其中一支隊伍獲取三個前往春高的名額中的一個。

  野薔薇難以置信地喊道:「你們還不知道分組?真的假的,兩天後就要比賽了!」

  伏黑扶額,他也覺得難以置信,但他們的領頭人是……

  他的視線轉向笑容依舊輕松的五條悟身上,第一百零一次在心裡強烈支持夏油傑奪權五條悟,成為下一屆棒球部和排球部的監督。至於現在這個嘛,趕緊丟了吧。

  「分組?」五條悟想了想,好一會才像終於想起來似的,拿出手機從角落裡翻出張照片來,「反正四強前的對手我相信大家遇到一定都沒問題的,沒什麼好看的。」

  眾人一陣無語,對手厲不厲害不是你說了算的,至少讓我們早點知道都會遇到誰呀!

  乙骨點開五條悟發在群裡的那張照片看了看,意外地發現他說的話竟然沒什麼錯。

  「哇!分組完美地避開了井闥山、梟谷還有音駒耶!」

  「隊裡最值得關注的隊伍應該就是戶美學園了,只要最後贏了他們,就能穩穩地拿到四強了。」

  「這支絕世好簽到底是誰抽到的,手氣也太好了吧!」

  「反正絕對不是那個白發墨鏡男。」

  「嗯,你說的沒錯,這麼好的簽,絕對不可能是五條老師抽的,他的手氣那麼差。」

  「應該是夜蛾校長吧?上次的甲子園抽簽就挺不錯的,首輪輪空少打了一局,後面遇到的對手也還好。要不是打進八強後打亂順序又抽了一次,我感覺我們的好運氣應該會一直延續下去的。」

  五條悟:???

  八強沒抽到好簽,聽了這話膝蓋隱隱被射了幾箭的乙骨:……

  「不過……」乙骨點著照片上方那個存在感非常強的三個字,表情中多了幾分擔憂,「如果我們打進了四強,准決賽想要晉級的話,就得戰勝這支隊伍。」

  「井闥山。」虎杖咀嚼著這個名字,眼神沉沉如水。

  井闥山,近幾年制霸東京的豪強。前不久的IH全國大賽中,他們更是一舉奪得了最後的勝利,站在了全國數百所學校的最巔峰。

  如今東京實力排名前幾的隊伍中,梟谷和音駒他們都交過手了,也就井闥山明明聲名顯赫,可他們卻對這支隊伍沒有太深的了解。

  「呵,只有打敗大魔王才能拿到藏著的寶藏嗎?」秤金次輕笑地捏著捏十指,「真是讓人充滿了激情呢。」

  下定決心這次一定要打進春高的高專隊員們,遲點吃飯的時候也一直在討論著這個話題,以至於當熊貓拖著疲憊的身體垂頭喪氣地從外面挪進來時,只有狗卷和虎杖注意到了他。

  「大芥?」狗卷倒了杯水推了過去,虎杖擔心地盯著熊貓問道:「熊貓前輩,你這是怎麼了?感覺從甲子園回來後都沒看見過你幾次。」

  熊貓的大腦袋耷拉在桌上,整個人疲憊地趴著,「我剛拍完雜志回來。」

  「雜志?」野薔薇耳尖捕捉到了這句話,立刻震驚地喊道:「是單人照嗎?!」

  熊貓輕輕點了下頭,野薔薇立刻一副氣得馬上就要暈過去的模樣。

  她揪著頭發哀嚎道:「想不到我們隊裡第一個拍上單人雜志照片的,竟然是熊貓前輩!難道當初我不應該加入排球隊,應該跟著熊貓前輩一起去應援嗎?!」

  上電視、拍雜志最後出名,一直以來都是野薔薇的夢想,當初她也是看了排球雜志月刊裡那帥氣的一張張單人介紹照,這才堅定了打進春高的決心。哪曾想,如今隊裡男男女女十幾號人,最先實現這個夢想的,竟然是遠離賽場的熊貓……

  五條悟找人來假扮熊貓,接受摘掉頭套采訪的效果不錯,也不知道他們具體是怎麼操作的,那幾名記者完全沒發現任何不妥之處,心滿意足地回去了,沒兩天就又應廣大讀者的呼聲,邀請熊貓過去拍單人雜志照。

  被眾人羨慕的目光包圍著,熊貓卻身在福中不知福地嘆氣道:「太累了,拍雜志真的太累了。」

  野薔薇憤憤地想:聽聽這是人話嗎?!你嫌累的話就讓我去呀!我絕對二話不說,連拍三天都不帶喊累的!

  熊貓繼續道:「每分每秒都在擔心攝影師要求我摘掉頭套,或者誰誰誰直接上手過來拉扯我,我怕的要死,生怕一不留神就被人揭穿了身份當成妖怪被趕出去,這種折磨簡直比和詛咒戰鬥還要累!」

  這、這……倒也是……

  羨慕和嫉妒的目光閃爍了幾下紛紛心虛地挪開了,眾人稍微一想像那畫面都覺得窒息。

  以大家對熊貓的迷之喜愛程度,這簡直就是把一只肥美的大綿羊丟進狼堆裡呀!熊貓他能全須全尾地拍完照片回來已經非常不容易了。

  想到這,虎杖沉痛地拍了拍熊貓的肩膀,真心實意地寬慰道:「難怪我剛剛看覺得前輩你瘦了許多呢。前輩,為了我們學校,為了明年的招生,你辛苦了!」

  伏黑嘴角抽了抽,熊貓前輩一個咒骸,你還能看出他胖了瘦了?

  野薔薇也騎士般單膝跪在熊貓面前,捧著一盤炸蝦舉高道:「熊貓前輩,你辛苦了,請用美食好好彌補你那顆受傷的心靈吧!」

  狗卷默默地給熊貓多拿了幾片他喜歡吃的面包,甚至為了讓他心情好點,還用巧克力醬在上面勾畫了一只栩栩如生的熊貓。

  這本是好意,可誰知熊貓看見面包上那只巧克力色的熊貓後,筋疲力盡死氣沉沉都不見了,他立刻氣憤地高喊道:「熊貓怎麼能是這個顏色呢!這個顏色的明明是小熊貓,黑白兩個顏色才是熊貓呀!」

  眾人看著一秒復活的熊貓紛紛無語。

  啊活過來了。

  不過……你到底為什麼對自己熊貓的身份這麼具有認同感且嚴格呀?


第218章 -

  熊貓的幽怨直到晚飯結束一個小時後,大家都來到體育館內熱身准備打練習賽時仍未消散。

  五條悟看著像個背後靈似的躲在牆角,一直用幽怨的小眼神往狗卷瘦弱的後背瞟的熊貓,好笑地問道:「要不,你上去和大家打幾球?」

  熊貓想也沒想地就拒絕了,「不用了。反正到了正式比賽我也上不了場,還是不浪費大家的練習時間了。」

  話說得很漂亮貼心,聲音卻帶著濃濃的怨氣。

  順平忙道:「要不,前輩我陪你去旁邊接傳球吧?」

  熊貓又盯著狗卷看了一會,這才心不甘情不願地跟著順平走了。

  感受到一直落在後背上的視線終於挪開了,狗卷一直挺著的後背終於松懈了下來。

  伏黑憐憫地問:「累嗎,前輩?」

  「鮭魚。」狗卷苦著臉點頭。

  機械丸把滾到腳邊的球撿起來,遞給追著球跑過來的三輪霞,柔聲道:「一會我們可不會手下留情。」

  三輪霞也笑道:「同樣的話送給你們,可別小瞧了我們哦!」

  很快,練習賽開始了。等男生們看到女生們的首輪站位時,都愣住了。

  虎杖指著對面驚訝問道:「釘崎,你怎麼和真希姐互換了位置?」

  原本貼著二傳手真依站著的野薔薇,這次卻站到了原本站位的對角線位置,禪院姐妹反倒貼著站到了一起。

  夏油傑解釋道:「最初的站位安排,是考慮到隊伍防守能力不足,需要通過盡快得分來提高獲勝的希望。在一號位真依發球的輪次,讓發球威脅性很強的真希也加入到發球輪中,能通過她的發球直接得分。」

  「後來,隨著大家接發球能力的提升,大家在防守上漸漸追趕了上來,沒有太明顯的短板。這時候還是把最強的進攻點換回到二傳手的身邊,這樣才能發揮出她更強的能分能力。」

  五條悟斜眼瞥著夏油傑,「難怪最近你們神秘兮兮的呢,原來是在琢磨這個。」

  夏油傑淺笑道:「不是專門對付你們的。」

  五條悟抬手止住他,「我懂,我們就是你們的第一塊磨刀石。」

  「雖然有這麼點意思,但話不要說得這麼直白嘛。」

  「利用我們還嫌我們話說得太直白,你真無恥。」

  「還是不如你。」

  男生們謙讓,讓女生們選是發球還是接發球,女生們自然是毫不猶豫地選擇了更具優勢的接發球。

  「乙骨前輩,來一顆能得分的發球!」虎杖站在網前回頭衝著乙骨喊道。

  網對面的野薔薇立刻罵道:「想都別想!混蛋,你就等著一會我把你打哭吧!」

  看著野薔薇惡狠狠的眼神,虎杖一時猶豫不知道她說的把自己打哭,究竟是場上用高超的球技和實力把自己打哭,還是……物理意義上的打哭。

  乙骨笑著輕輕把球拋起,然後跳起將球擊出。

  二傳手因為托球組織進攻的要求,對傳球精准度的要求非常高,經年累月的練習讓他們能比其他人更輕松地控制球的方向。

  被乙骨盯上的人,是和野薔薇互換位置後下撤到後排接發球的真希。

  他不奢求直接發球得分,旨在讓對手沒那麼舒服地組織起進攻,給他們打反擊的機會。

  這輪女生組前排三點攻的站位,相較於津美紀和理子來說,真希無疑是最危險的進攻點,當然是優先用發球將她拖延住,不讓她能第一時間參與到進攻中。

  禪院姐妹將乙骨的用心險惡看的很明白,兩人的視線只匆匆在空中交彙了一彈指的時間,真依就明白了真希的心思。

  真依抿著唇繼續朝前排三號位前插,真希則下蹲著穩穩把發球接起來,精准地送到真依的上方。

  伏黑掃了眼還下蹲著的真希,對面的情況了然於胸。

  真希姐自接自扣難度比較大,球應該會交給另外兩名前排攻手。當然了,看釘崎那副躍躍欲試的樣子,女生們要是想第一球就打出氣勢來震懾住我們,或許將球交給她也是個不錯的選擇。

  他這麼想著,身體就不自覺地往中間挪了兩步,注意力更多地放到了右手邊參與進攻的可能性更大的幾名攻手身上,只留下一小部分注意力在真希身上。

  哪曾想,真希的動作非常快,在發球被接起來的瞬間,她立刻手撐著裡面站起來往前排跑。不等跑到網前,她就踩著三米線用力朝前一跳,看到伏黑意識到不妙朝自己這邊撲過來的同時,她借著單腳起跳發力的側重力身體一轉,避開伏黑伸過來的手,把球從幾人中間扣到地上。

  「耶!第一分!」

  「真希姐太棒了!」

  「哈哈,好帥的一球!」

  女生們立刻高興地慶祝了起來,男生們則挑眉活動了下手腳,被真希的這一球徹底挑起了好勝心。

  真希發球時,男生這邊除了狗卷外正好是東堂和機械丸這兩個力量不錯的來接發球,因此真希的發球並沒有給男生們造成太大的困擾。

  「給我球!」虎杖嗷嗷叫地往前衝,活脫脫一匹脫韁的野馬。

  伏黑心安理得地拿他當擋箭牌,在球飛到手邊的瞬間向前扣擊,野薔薇和理子連忙來攔,球撞上野薔薇的指尖後彈到了界外,打手出界,男生組得分。

  野薔薇瞪著虎杖,「都怪你!嗚呀呀的一通亂喊,聲音挺唬人的,結果完全沒碰到球!」

  虎杖也不惱,還樂呵呵道:「哼哼,這就是一枚合格誘餌的作用!」

  哎呀,他這個誘餌和日向比起來還是差的太遠,他還得繼續努力才行。

  「球給我!」場上,野薔薇突然大喝一聲疾衝到網前。

  伏黑眼皮直跳地看著野薔薇起跳時快要貼到球網上的超近距離,衝得這麼近,難道就不怕觸網犯規嗎?

  他這麼想著,身體卻在看到球往野薔薇這邊傳來的第一時間跟著虎杖一同跳起攔網。

  虎杖喊道:「釘崎,別想把球扣過去!」

  野薔薇自信笑道:「哼!那就看你們的本事了!」

  她笑著,手腕已經靈活地一轉,瞄准兩人攔網的縫隙,手腕像錘子似的用力扣下。

  咚!

  球從虎杖身邊下墜落地,根本不給後排救起的機會。

  虎杖瞪大了眼睛指著野薔薇洋洋得意舉高的右手,喊道:「喔!新的招數!這招你是從哪學來的,好厲害!」

  野薔薇一邊模擬著拿錘子砸東西的動作,一邊樂道:「你有沒有覺得這個動作非常眼熟?」

  虎杖摸著下巴想了會,忽地一錘掌心,「錘子!像你用錘子惡狠狠地砸敲釘子的樣子!」

  伏黑冷眼掃了虎杖一眼,暗罵道:笨蛋,說前面的就行了,後半句話根本不用說出來。

  果然,野薔薇在聽到惡狠狠這個詞後臉就黑了下來。幸好,她現在心情不錯,只是朝虎杖插了幾把眼刀子就把這件事丟開了。

  「所以,你的新招式靈感是從錘子裡獲得的?」虎杖怕她賽後找自己麻煩,趕忙把話題繼續引導回新招數上。

  野薔薇驕傲道:「沒錯!當然了,中間也有其他人稍微幫了我一下。」她委婉地點了一下緋椿的新山。

  「這招我在去IH之前就學會了,還在IH時有過不少不錯的表現,可惜,後面我們還是沒能贏下來……」

  提到IH的失利,剛剛還十分開心的野薔薇心情也不免低落了幾分,表情裡滿是可惜。

  虎杖哪見得了同伴難過,忙安慰道:「那可是IH的八強!而且你們當時的對手最後不是還拿到了冠軍嗎?四舍五入,你們這是輸給了冠軍呀,只不過你們提前遇到她們罷了!」

  「而且,釘崎,這次出去合宿,我和伏黑也學會了新技能哦,你要不要也見識見識?」

  伏黑沒想到自己安靜地在旁邊站著,他們聊天也會提到自己,立刻皺眉否認道:「我哪有學什麼新招數?」

  虎杖:「就是那個二……」

  二傳手這個詞剛滾到嘴邊,虎杖瞬間意識到他們現在還是競爭關系,不能提前把己方的底牌透漏出來,於是忙住了嘴。

  野薔薇追問道:「二?二什麼?二次進攻嗎?」

  虎杖:「釘崎你就別問了,一會好好看著就是了!」

  見虎杖不上道,野薔薇可惜地搖頭退開。不過這少得可憐的消息也給女生們打了記預防針,大家紛紛驚醒了起來,時刻防備著虎杖所說的新招呼。

  乙骨可惜地搖著頭。他本想著趁女生們被接連的順風局衝昏了頭腦飄飄然的時候再和伏黑互換,打女生們一個措手不及,但看現在這情況,女生們怕不是會嚴防死守直到比賽結束了。

  想到這裡他干脆轉換心情,趁著女生們警惕心最高時試試高專特色版的雙二傳陣容,測試一下這套打法在對手嚴防死守下的效果。

  發球權交換,站位輪轉的時候,伏黑和其他人接收到了乙骨悄悄發出的信號。

  這時候嗎?伏黑皺了皺眉,但還是按照乙骨的意思來做。

  虎杖的發球被後排的真希接起,野薔薇遭到三人攔網,秤金次憑借著優越的身高將球攔下,後排的東堂將球高高墊起送到前排。

  女生們一看球落下位置站著的人紛紛一愣。

  伏黑?怎麼是他?一傳也不是乙骨來接的呀?

  女生們正疑惑之際,伏黑已經像模像樣地把球朝四號位托了過去。

  野薔薇和理子立刻趕去攔機械丸的扣球,可誰知機械丸的起跳揮臂只是個幌子,真正扣球進攻的是掩藏在他身後高高躍起的乙骨。

  啪!

  白色的閃電越過沒有阻攔的球網,斜著避開後排禪院姐妹想要攔截的雙手,穩穩地落在了對角線以內的範圍。


第219章 -

  謔,乙骨的扣球好凶啊!

  女生們是這麼想的,也是這麼說的,聽得乙骨當場羞紅了耳朵。

  真希嘖聲道:「他被按在二傳的位置上也太浪費了。」

  野薔薇拍著真希的肩膀也可惜地嘆氣,「雖然可惜,但他們中也就乙骨前輩最適合當二傳了。」

  真希環顧了一圈球館內的男生們,不由地又長嘆了口氣。

  就是因為乙骨是二傳的最佳人選,她才更覺得可惜。可誰讓男生裡刺頭太多,也就乙骨才壓得住呢?

  下午和其他幾支隊伍打循環賽時,伏黑和乙骨已經熟悉了互換後的身份,如今用起這招來倒也還算得心應手。他們又打了幾球,還讓女生們感受了一下換位後乙骨上到前排時防守線頻頻告急的感受。

  痛快地連得兩分後,虎杖笑道:「怎麼樣,這招厲害吧!」

  「確實厲害。」真希評價道,「尤其是用了這種方法後,你們的前排永遠都能保持三點攻,極大地增強了進攻得分能力,想來過幾天的比賽,遇到你們的對手會經歷一番不知道該防誰的迷茫時期吧。」

  虎杖嘿嘿一笑,「不只是這個,我還有新招數沒讓你們見識呢!」

  接著,虎杖就把自己從木兔那仔細學來的反彈球和吊球一一演示了一遍,可惜,收獲的反應並不如乙骨和伏黑職能互換那麼強烈。

  用野薔薇的話來說就是:「這種球我們比賽的時候見過很多次了,沒什麼新奇的。」

  女生們去全國大會見識了一遭,遇到的對手都是各縣的翹楚,打起來的戰術配合那是眼花繚亂讓人難以招架。她們能堅持拿到八強,自然是有幾把刷子在手裡的。

  難怪你們能這麼輕松地把我的兩個新絕招擋下來呢,原來是這樣!

  虎杖欲哭無淚。

  女生們從年初開始就一直在練排球,日復一日的練習和豐富的比賽經驗,把她們一開始漏的跟篩子一樣的防守磨煉的如鐵網般。

  因此,縱使男生們在進攻力量上要優於女生們,可他們的進攻卻頻頻遭到攔截,十幾分鐘打下來,倒是女生們比分略微占優。

  場邊指導著女生們的夏油傑,他笑眯眯地看向五條悟說道:「看來,這次是我們要贏了。」

  「那可不一定,我們的絕招還沒放出來呢。」五條悟笑道,然後朝隔壁球場正陪著熊貓接傳球的順平喊了一聲,「順平,你做好准備了嗎?」

  被喊道名字的順平愣了一下,等反應過來五條悟是什麼意思後,他當即興奮道:「准備好了!」

  夏油傑看了眼興奮的順平,微微皺了下眉。

  跳飄發球啊,的確棘手。

  雖然順平練習跳飄的時候一點也沒避著人,甚至女生們還經常陪著他一起練,接過順平不少成功的、不成功的跳飄球,但這球難就難在球的晃動讓人很難第一時間判斷出它的落點在哪,更何況他聽真希說過,順平的跳飄發球已經練出細分種類了。

  想不到他們的殺手锏竟然留在這時候用。

  夏油傑望了眼對面21:20的比分,又看了看幾步外咧著口大白牙笑嘻嘻地舉手換人的好友,在心裡罵了聲無恥。

  虎杖樂呵呵地看著換上來發球的順平,給他加油道:「放輕松慢慢來,你一定沒問題的!」

  其他人也鼓勵道:「一口氣來5分吧!」

  「順平,我看過你的跳飄發球,以你的實力,5分一定沒問題的。」

  「來吧,讓對面瞧瞧我們的厲害!」

  聽著伙伴們的加油聲,順平的耳朵漸漸被染成了紅色。他不好意思磕磕巴巴道:「我……我會努力的!」

  女生們晚上經常和順平一起搭檔練習,自然清楚他發球的厲害。

  真希拍了拍手喊道:「大家都打起精神來!」

  女生們齊齊喝了一聲,紛紛低下腰打起十二分的精神,隨時准備接順平的發球。

  和隊裡幾個力氣大的發球不同,順平的球看起來輕飄飄的、軟綿綿的,像陣風就能吹跑似的。

  可這球要是真的能被風吹走或者吹得滾起來反倒更好了,也不至於像現在這樣飄呼呼的在空中左右亂晃,讓人猜不著落下來的方向。

  真希想著之前成功的案例,想著趁球落下來的高度還夠先上前幾步,用更容易把球接下來的上手接球的方式來接球,可誰知她才剛往前走了一步,球就一個晃悠從她身邊飄走了。她下意識地抬手嘗試去挽回,球立刻就被彈開了。

  「好呀,這球很不錯!」

  「順平,再來一球!」

  野薔薇伸手過來和真希拍了一下以示安慰道:「沒關系真希姐,下一球一定沒問題。」

  第一球就如此順利,這給了順平很大的鼓舞,他激動地接住虎杖扔過來的球再次回到了發球區。

  女生那邊,西宮桃把自己的防守範圍擴大了一圈,讓真希和下撤到後排接球的野薔薇靠得近些,好讓兩人能隨時照應,提高接發球的成功率。

  順平注意到女生們站位的細微改變,他在發球時幾球的手和力度略微改變了一點,讓球在越過中線後倏地下沉,落在了前場剛過三米線的位置。

  三輪霞和理子意識到球提前下墜再撲過去想要救球已經來不及了,順平的跳飄發球再得一分。

  「還真是麻煩呢!」野薔薇抹了把額頭上的汗,腳尖使勁踩著地板轉著活動了幾下,這個動作代表著她要認真了。

  偏偏虎杖還沒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還在場邊叫囂著:「21:22,順平,再來3分就拿下勝利了!」

  拿下你個頭呀!

  野薔薇冷冷地瞪了眼虎杖,唬得虎杖立刻訕笑著把頭縮了回去。

  順平又一次把球發了過來,這次,野薔薇看准了球一個蹬步向前跳了起來,在空中搶先一步將球托起送到前排。

  凝滯的比賽局勢又一次活躍了起來。

  真依上前快速傳球,和身旁的三輪霞配合打了一個短平快,用最短的傳球距離換來了最快的進攻速度,搶先將球扣到男生們的半場,終於成功破發拿到了這關鍵的一分。

  野薔薇洋洋得意地看著虎杖,「22:22,這樣一來又是同分了。」

  虎杖可憐巴巴地縮著脖子,釘崎她也太記仇了!

  順平遺憾地和虎杖擊掌做了交換,然後又由虎杖和狗卷做了調換,倆哥們齊齊坐在了板凳上,聽著虎杖壓低聲音抱怨野薔薇的可怕。

  順平好笑地聽著,同時心裡也在可惜女生們對他的發球太熟悉了,幾下子就抓住了他發球的規律破發了,也不知道以他現在的水平,遇到其他對手時能拿下幾分呢?

  當晚的比賽最終還是女生們憑借著更嫻熟的配合拿下了,男生們不服氣呀,說什麼都要再來一局。

  秉持著你不服氣就把你打服的原則,女生們應戰了。結果這次男生們得償所願贏了,換成女生們不服氣了,死活要再戰一局。

  雙方就這麼你贏了我不服氣,我贏了你又要挑釁再比一次,你來我往的最後也不知道到底是女生們贏得多還是男生們輸得少,最後還是兩位老師看不下去(其實是某位白發老師當裁判站久了覺得無聊,想回去休息了),硬趕著大家散了。

  8月28日,春高預選賽第一日當天下午,作為IH打入16強只需要從第二輪開始的高專男生組終於來到了比賽現場。

  球場內,經過一個上午的廝殺,已經決出了進入下午第二輪比賽的選手們,高專到來時,他們正抓緊時間休息,好為下一場比賽做好萬足的准備。

  兩個身著淺紫色隊服的少年正一邊往門外走,一邊低頭互相聊著天,「下午和我們比的那個咒術高專,我總感覺除了排球外還在哪聽到過。」

  「甲子園呀!暑假我去你家找你玩的時候,你哥哥不就正好在看甲子園的比賽嗎,電視裡正好是咒術高專和今年的准優勝巨摩大藤卷的比賽!」

  「哦對對對!我記起來了,就是他們!」

  「唉,你說說,他們棒球打得好好的,干嘛還要一心二用來排球湊熱鬧呀。」

  「高專的排球也不差吧,不也打進16強了?我估摸著,當初要不是八強賽他們提前遇見了梟谷,說不准還能走得更遠呢。」

  「怎麼可能,你也太看得起他們了。一群只會使蠻力的大猩猩,還是回他們更熟悉的棒球場吧哈哈哈!」

  「……喂!古井,別說了!」

  「嗯?怎麼了?金子你怕什麼,他們又不在……」

  叫古井的少年話還沒說完,就感覺自己好像被一片陰影籠罩了。

  他突然意識到不妙,轉動著僵硬的脖子看過去,正好對上了一左一右兩座大山般冷冷地垂下眼眸盯著他看的東堂和秤金次,旁邊還有一眾不說話也沒什麼表情看著就非常唬人的高專隊員們。

  秤金次垂眼看了看少年隊服上胸口位置印著的校名,輕笑著說道:「不夜星。下午我們的對手就是你們呀,好巧。」

  秤金次和東堂的體型,都屬於丟進格鬥或者相撲比賽裡也能完美融入的類型,這會兒高高壯壯的他倆結實地站在兩個一米七幾的少年面前,就襯托得兩少年格外纖細,再配上少年們那訕訕的驚慌表情,竟有些弱不禁風的味道了。

  也不知道是東堂的冷臉太可怕,還是秤金次的假笑太驚悚,那名叫古井的少年一激靈,竟被嚇得打起了嗝。

  完蛋了!和朋友私下說對手壞話,竟然被對方當場抓包了!

  金子*少年臉色慘白地拉著同伴朝高專眾人鞠了一躬,然後也不管他們會有什麼反應,飛快地逃離了現場。看他們那樣子,怕是再也不想見到高專一眾人了。

  可惜,下午比賽就是高專對戰不夜星,他們注定還會再次相見。


第220章 -

  高專一行浩浩湯湯走來,其他隊伍都注意到他們了。

  「唉唉,快看他們。」

  「嘶,這支隊伍是誰呀,怎麼殺氣騰騰的?」

  「膚色看上去也不太一樣,怎麼黑一塊白一塊的?」

  「他們監督好年輕啊,還是個白頭發的帥哥!」

  「隊裡唯一的女生是他們的經理嗎?長得好可愛!」

  「嗯?監督是白頭發的年輕帥哥?他們是……是咒術高專!」

  等高專一行人走遠,眾人才看到他們身上隊服背後印著的校名——咒術高專,確定了他們就是傳說中那支排球和棒球兼顧的神奇隊伍。

  「原來他們就是咒術高專呀!」

  「怪不得膚色那麼奇怪,原來剛從棒球場上下來呀。」

  「甲子園四強!他們打棒球這麼厲害,怎麼還跑來打排球呀?」

  「就是就是,專心打棒球,說不定明年就能試著衝擊優勝了,干嘛一心二用浪費時間呀。」

  「這就是天才嗎?我們三年只打排球,都不知道有沒有機會闖進全國大賽,人家倒好,棒球和排球一起打,甲子園的天空已經見識過了,現在又試著去春高的橙色球場見見市面,唉……」

  「排球和棒球可不一樣,你們該不會以為他們真能打進春高吧?」

  高專一行人越走越遠,將盯著他們看的人群遠遠地拋在腦後,可他們卻非常清楚大家對他們的討論。

  「『棒球打得好又怎樣,排球他們還不一定能打進第三輪呢!』我猜呀,一定有人在背後這麼說你們。」綺羅羅聲情並茂地模仿著別人的口吻打趣道。

  五條悟笑眯眯地糾正道:「是我們,不是你們。」

  他晃了晃手裡的參賽證,「我去提交資料,你們就在這附近找地方放東西熱身吧。」

  綺羅羅對著五條悟的背影吐了吐舌頭,非常熟練地挎著裝滿空瓶子的小籃子,道:「我去打水了。」

  「前輩辛苦了!」虎杖在乙骨找好的地方把包放下,湊到伏黑身邊小聲嘀咕道:「聽著大家的討論,總感覺我們在這是異類一樣。」

  伏黑瞥了他一眼,「別人愛怎麼討論是他們的事,沒必要放在心上。而且,我以前怎麼沒發現你是這種會在意別人眼光的人?」

  虎杖嘀咕道:「我一直都是啊……」

  伏黑想起他們的初見,虎杖在高中操場上用鉛球的那驚天一投,無語得眼皮都快被他抽抽筋了。

  算了,懶得跟你說。他擺擺手沒再理會虎杖的小糾結。

  虎杖見伏黑沒打算再理自己,轉身又看到新田拉著順平乙骨幾個已經到旁邊小跑熱身了,他便看向了不遠處的東堂。

  誰知,東堂和秤金次這兩個總是不對付的家伙,這會兒竟然背對著他詭異地挨得很近地坐著。

  虎杖心癢難耐,悄悄走過去看了一眼,頓時兩眼一黑差點沒當場暈過去。

  原來這兩人拿毛巾擦汗的時候,不巧抓住了同一條。仇人相見分外眼紅,兩人雖不是仇人,可該較的勁一點兒也沒少,這會兒都借著毛巾暗暗使勁,想要在力氣上比過對方呢。

  這兩個家伙無不無聊呀……

  虎杖無奈地搖著頭走開了,循著剛才乙骨他們離開的方向快步追了過去。

  來給男生們加油的熊貓,是在半個小時後男生們的比賽快開始時,才跟著女生們姍姍來遲的。

  女生們在IH時拿到了東京地區的代表資格,這次的春高預選賽便跟著其他七支八強隊伍一起,從第三輪比賽開始,只需要參加今天的最後一場比賽就行了。

  熊貓的到來,立刻又引起了場館內的一陣喧嘩,不少選手都激動地上前請求拍照合影,那架勢好像是哪個偶像明星到了現場一般。

  當熊貓分別在高野和高排界引發風潮後,不是沒有隊伍想過復刻高專的高人氣應援方式。可也不知道是不是少了高中第一例的名頭,還是其他隊伍選得套偶形像都不如熊貓可愛靈動的緣故,大多東施效顰,都沒引起太大的反響。

  虎杖他們遠遠地聽見動靜,就知道是熊貓他們來了。果然很快,熟悉的黑白色熊貓就出現在了看台一側,將深藍底色的橫幅飄揚展開懸掛了起來。

  球網另一側,高專本場比賽的對手不夜星的隊員們在看到引起討論的熊貓那一刻,便紛紛在心裡酸溜溜地高專蓋上了一個招搖過市的戳。

  其中一名隊員羨慕地看了熊貓一眼又一眼後,忍不住哀嚎道:「可惡!為什麼我們的笨笨就沒火呀!」

  隊友們也憤憤不平地跟上,「就是,犀牛哪裡比不過熊貓了!」

  不夜星就是其中一支跟風定制套偶應援的隊伍。只不過在一眾雨後春筍般冒出來的動物應援大軍中,他們滿懷希望創造的名叫笨笨的犀牛特別應援成員,幾個月下來沒有引發任何討論,悄無聲息地被淹沒在眾多被瘋轉的熊貓的美圖中。

  聽著隊友們你一句我一句地抱怨著自家笨笨就是比對面那只黑白熊可愛的話,人群最後的一名棕發少年困惑地撓頭。

  可是……毛絨絨還會唱歌跳舞的熊貓,就是比皮糙肉厚看著就笨重的犀牛可愛呀。

  除了那名棕發少年外,不夜星隊伍裡還有兩人戰戰兢兢地縮在人群後面沒有參與討論。

  「金子,你說……他們還記得剛剛我們在外面說他們壞話的事嗎?」

  「應該……不對,肯定記得呀!古井,這才過去半個小時,他們又不是金魚,只有七秒鐘的記憶!」

  「哈哈……金魚可記不住這麼多戰術……」

  「……」

  這兩人自然是剛才在外面背著人說壞話,結果不小心被高專這個正主聽見的不夜星的兩名隊員。這會兒看著一網之隔的高專隊員們,兩人尷尬得腳趾扣地,都不知道該怎麼才能自如地站在球場上了。

  隊長藤原早在熱身的時候就察覺到兩人的不對勁,這會兒也敏銳地嗅到兩人的異樣,狐疑地看過來,「你們兩個怎麼回事,上完廁所回來就怪怪的很不對勁,你們兩個該不會在外面闖禍了吧?」

  被隊長探照燈似的目光直勾勾盯著,兩人趕忙搖頭,「沒有沒有!絕對沒有!」

  藤原又懷疑地多看了他們幾眼,這才移開視線。

  主裁判吹哨喊道:「雙方隊員入場!」

  先入場的是抽到先發球的高專,男生們挨個上場背對著裁判展示背號,然後便聚在一起商量著開局的戰術。

  等對面不夜星的隊員也挨個上場後,秤金次用手肘推了推東堂,示意他朝對面看。東堂一扭頭,就對上了心虛望過來的古井和金子的目光。

  見自己偷看被抓包了,兩名少年慌忙移開視線,不敢再看過來了。

  「一個二傳,一個主攻手……」秤金次笑了笑,問道:「比一場,怎麼樣?」

  東堂扭了扭脖子,發出一陣哢哢的響聲,「怎麼比?」

  「就比這場比賽,我們誰得的分更多。」

  「呵,那你就做好輸給我的准備吧。」

  「喲,這麼自信?」

  「贏你,輕輕松松。」

  比賽開始後,男生們發現,東堂打得特別凶。

  上來對面的第一次扣球進攻,就被他一個人惡狠狠地攔了下來,對面的主攻手可能是被他凶惡的表情給嚇到了,從空中摔了下來一屁股坐到了地上,傻傻地看著他好半天都沒動作。

  場下,不夜星的監督氣得大喊:「古井,你還傻坐在地上干什麼?等著公主來親吻安慰你嗎?還有你,金子!你那狗屎一樣的托球到底怎麼回事?給我看准了好好給球!拿出平時的實力來!」

  被自家監督劈頭蓋臉地罵了一通,兩人倒是找回了點平時的感受,紛紛用手拍了拍自己的臉頰,努力讓自己別再亂想其他的,把專注力都放到眼前的比賽中。

  東堂扭頭看向場下的秤金次,得意地比了個一的手勢。而站在替補選手區域的秤金次這才後知後覺地意識到,自己提到的這個賭局好像對自己不太有利。

  他是副攻手,轉到一號位又不參與發球的輪次,是需要和自由人交換下場的。而東堂作為主攻手,只要不是受傷或者狀態不好,他就能一直站在場上直到比賽結束。

  想到這裡,他黑著臉後悔自己想得不夠全面,白白送了東堂一個巨大的優勢。

  被監督罵過一頓後,古井和金子的狀態都有所回復,他們作為能進入第二輪的隊伍,手裡自然有點實力。

  在古井轉到後排後,他竟然接住了東堂的發球,同時作為二傳手的金子也用一記漂亮的長傳甩開攔網,為隊長藤原的扣球創造了很好的得分機會。

  「咒術高專……找到了!他們在這呢!」看台上,兩名長相一模一樣的少女在場館裡看了一圈後,終於看到了熟悉的高專橫幅。

  正當她們高興地准備坐下看比賽的時候,其中一人在高專的休息區看了半天,又在看台的應援區找了半晌,這才失望道:「什麼嘛,夏油大人根本不在這裡。」

悠于 2025-5-10 14:11

第221章 爭鋒相對的主攻手和副攻手

  這對長相一模一樣的少女,自然是夏油傑的『小跟屁蟲』枷場姐妹。

  自打兩人知道夏油傑成了高專女排的專職教練後,便幾乎每場比賽必到現場來給自家大人加油。

  這會兒兩人沒在看台上找到夏油傑,不遠處的熊貓倒是一眼就在人群中看見了這對樣貌引人注目的姐妹。

  「菜菜子!美美子!這邊,這邊!」熊貓朝她們揮舞了幾下手裡的搖花,把人喊了過來。

  熊貓本就是人群的焦點,這會兒周圍的觀眾和其他學校的隊員們看到被他高興喊過來的那對姐妹竟然也是雙胞胎後,眼神中就多了幾分意外。

  「是雙胞胎耶!她們好漂亮!」

  「一動一靜,各自的性格一眼看上去就很不一樣。」

  「我記得高專的女排裡本來就有一對雙胞胎吧?」

  「嗯,她們的二傳手和主攻手就是對雙胞胎,也是截然相反的兩種風格。」

  「兩隊雙胞胎……咒術高專是想組一支雙胞胎戰隊嗎?」

  「哈哈哈!這個主意不錯呢!都說雙胞胎之間有著特殊的心靈感應,隊裡有兩對雙胞胎的話,她們一定非常厲害!」

  枷場姐妹耳力不錯,走向熊貓的路上自然聽見了大家的討論,表情不多時變得有些怪異了。

  加入高專排球隊嗎?

  如果是兩個月前,她們一定想也不想立刻拒絕,並對說出這句話來的人嗤之以鼻。

  可自從她們見過八月IH那會高專輸給新山女子後夏油大人那滿是遺憾的表情,她們又不免生出了懊惱。

  一直以來她們都希望能讓夏油傑開心滿意,為此她們能做任何事。如今只不過是收起嫌棄和討厭的高專人成為隊友而已,強捏著鼻子倒也不是不能接受。

  只不過……當初自己拒絕入學高專的樣子有多瀟灑,如今在拉下臉回頭聯系高專說要再回去就有多尷尬。再加上春高已經打響,這時候高專都忙著男女排的訓練和比賽,短時間內應該顧不上她們,她們一時間找不到很好的機會,便將事情暫且擱置。

  兩人心裡都想著事,突然一顆球就直直地朝著她們這邊飛了過來,周圍的觀眾嚇得大喊:「小心!」

  菜菜子感受著快速逼近的勁風,下意識地雙手並攏朝著陰影飛來的方向就是一墊,球立時彈走飛回到攔網將球彈飛的那支隊伍手裡。

  場中不夜星的隊長藤原抱著球不好意思地朝菜菜子笑了笑,「抱歉,嚇到你們了!」

  嘁,一顆球而已,有什麼嚇到的。

  菜菜子心裡不高興地嘀咕著,卻面色不顯地衝藤原擺了擺手,拉著美美子走到了熊貓身邊。

  熊貓目睹了方才菜菜子接球的動作,意有所指地看著她笑道:「你剛剛下手接球的動作很漂亮呢,練過嗎?」

  枷場姐妹面色一僵,菜菜子梗著脖子硬聲硬氣地否認道:「誰練了?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她看了看周圍,急切地問道:「夏油大人呢,怎麼沒看見他?我記得今天有他帶隊的比賽呀。」

  熊貓指著另一邊球場,道:「女生的比賽在那邊呢。她們是從第三輪開始打的,這會兒還沒到比賽時間呢,估計在哪個角落熱身吧。」

  枷場姐妹隨意道了聲謝,便毫不猶豫地轉身離開了。熊貓看著她們離去的背影,連連嘖聲道:「明明就很想加入,偏偏要一副你們求我我才加入的樣子,也太別扭了。」

  場上,男生們輕松拿下了第一場的勝利。同時,他們也漸漸摸清了對手的厲害之處。

  不夜星隊伍中沒有異常出色的選手,每名隊員的實力並不大,再加上中規中矩的打法戰術,讓他們整支隊伍都看上去平平無奇的。

  可伏黑卻敏銳地發現,這支隊伍不僅基本功扎實,耐力也還不錯,尤其是他們的7號,那個叫古井的主攻手。

  因為今天東堂和秤前輩不知道發什麼瘋,突然興致高昂地較起了勁,這就導致他們的進攻和攔網都非常積極,球在上方半場反復橫跳,第一局不夜星的隊員們幾乎都在忙著防守接球。

  而在球被接起後,古井和隊長藤原兩名主攻手最為隊伍的得分主力,自然是一次次地跑動跳起扣殺。

  反復的跑動和起跳,打到第一局末尾的時候,隊長藤原的氣息已經有些混亂了,倒是這個古井從頭到尾滿場跑動下來,只是臉略紅了些,喘氣略微快了些可節奏依舊非常平穩,看上去跟個沒事人一樣。

  倒是個不錯的,看來下一局可以重點盯著這個古井了。

  伏黑心裡籌劃著,順便把這個想法告訴了乙骨,局間休息的時候,兩人又跟五條悟嘀咕了幾句,很快伏黑的想法就同步給了隊裡的每一個人。

  等到第二局開始,不夜星就發現高專的進攻處理得更干脆利落了,爭取一擊即中,而針對他們的盯防,尤其是針對古井的盯防,也做的越發嚴密不透風了。

  古井也是個腦子轉得快的,在發現自己收到了重點照顧後,他迅速切換思路,扣球時盡量瞄准高專眾人攔網時的指尖,不斷地嘗試制造打手出界,一來二去的,竟真的被他搶了幾分過去。

  「干得漂亮呀,古井!」

  再又一次被他制造打手出界的方式拿下一分後,秤金次目光沉沉地看著興高采烈慶祝的不夜星隊員們,腦海中思緒萬千。

  他難得在比賽的時候認真思考,以至於輪換後狗卷跑過來和他交換他都沒反應過來。

  「大芥?」狗卷伸手在他面前晃了晃,這才喚回秤金次的心神,他咧嘴和狗卷一擊掌,自信笑道:「沒事。你就看著我怎麼在場上帥氣地給對面一點顏色瞧瞧吧。」

  狗卷奇怪地看了看身旁的順平,疑惑到:他以前也不是這樣啊?

  順平捂嘴輕笑道:「看來,秤前輩真的很想贏了東堂前輩呢。」

  換上前排的秤金次無比認真地盯著對手的動向,他拿出了戰鬥時分析對手出招的架勢來分析二傳手的一舉一動,然後在判斷出傳球方向的一瞬間就鎖定對方前排的副攻手,從正面單人將不夜星的這記快攻完美攔下。

  對手的進攻很快,秤金次的防守同樣很快,以至於觀眾們在看到球被攔截扣到不夜星那邊半場,在地上彈跳了好幾下後他們才反應過來。

  「哇啊,又是秤金次!這場比賽他貢獻了好幾次精彩的攔網了,以前怎麼沒發現他這麼厲害?」

  這名觀眾算是高專的忠實粉絲了,從IH預選賽開始就關注了,但今天秤金次的表現依舊讓他陌生,以至於他擦了好幾次眼睛,生怕自己看錯了人。

  「秤前輩,非常完美的攔網!」虎杖高興地舉高雙手迎了上去,想要和他擊掌慶祝。

  哪知道秤金次一心一意只有朝自己看過來的東堂,他和東堂隔著好大一只的虎杖對視著,然後伸手比劃了個數字笑道:「第七分。」

  東堂勾唇輕蔑一笑,「我已經第十分了,你慢慢追。」

  「哼!這一輪我就能追上!」

  「哦,是嗎?那你可要加油了。」

  站在兩人中間還尷尬舉著雙手卻無人問津的虎杖:「……」

  喂!我這麼大個人就站在你們中間呢,你們難道每一個人看見嗎?個子高了不起啊!

  接收到身旁伏黑想笑又強忍著的目光,虎杖擦了擦心酸的小眼淚,默默地抱著球又走回了發球區。

  站位轉了又轉,不夜星的古井又轉到了前排。他高興地和身旁的同伴聊著天,還並不知道一網之隔已經有兩尊凶神已經盯上了他。

  機械丸的發球被不夜星後排的自由人接了起來,二傳手借著副攻手的起跳掩護試圖騙過高專的攔網,最後把球傳到衝向四號位網前的古井面前。

  東堂不知道什麼時候和乙骨做了交換站到了秤金次的身邊,兩人盯著球傳過來的時機和高度同時起跳,跳得比以往任何一次都高的兩人就像兩堵不斷拔高看不到盡頭的高牆,結結實實地擋在古井的面前,斷絕了他再想制造打手出界的可能。

  場下,五條悟看著聯手攔網的東堂和秤金次,唇邊勾起一抹滿意的笑。

  「雖然不太願意承認,但在排球場上,身高就是讓人艷羨的天賦,意味著更高的打點,更嚴密的攔網和制空權。沒錯,就像現在這樣好好地利用你們超出絕大多數對手的天賦吧。」

  場上,向上的天空被鐵網所籠罩,古井迫不得已把球朝著兩人中間扣了過去,試圖用力量衝開他們攔網的手,為自己爭取一線生機。

  啪!

  扣過去的球徑直撞上兩人一左一右攔網的手,力量與力量的相撞,兩人的手卻沒有絲毫的動搖,依舊穩穩地停在那裡,球已經被反彈著飛回了不夜星的半場。

  自由人還試圖撲上來救球,可惜球下落得太快,重重地砸在了地上。

  看著穩穩落地的球,秤金次和東堂對視了一眼,兩人同一時間喊道:「這球是我攔下來的!」

  兩人聲音一頓,一秒後又齊齊道:「明明是我的手先碰到的!」

  對手&觀眾:……原來你們高專隊友之間是這麼相處的嗎?

  伏黑感覺非常丟臉,默默拉高了衣領,用擦汗的動作遮掩自己羞愧的臉。

  乙骨無奈且熟練地上前擋在兩人中間,勸道:「好了好了,這球是你們一起攔下的,就不要爭個高低了。」

  兩人異口同聲道:「不行!這是我的第八/十一分!」

  乙骨:「……」

  算了,懶得管了。


第222章 女巨人

  高專眾人重回排球賽場才一個星期,配合間偶有失誤,但在好勝心十足的東堂和秤金次的超常發揮下,倒也穩穩壓了不夜星一頭,一直占據著領先。

  等第二局比賽過半,不夜星被高專甩開6分,隱隱有敗局已定架勢時,不甘心自己的春高之行就此結束的不夜星也迸發出最後的鬥志,在古井的帶領下劇烈地掙扎了起來。

  「後排後排!小心!」

  「左邊!」

  「狗卷,救得漂亮!」

  在分差縮小到3分時,隨著狗卷一記完美的界外向後魚躍救球將球墊起,東堂高高躍起接到乙骨的傳球,沿著大斜線將球扣到了不夜星的界內。

  緊接著不夜星的扣球再次遭到了東堂和秤金次的聯手攔截,不夜星的隊長藤原拼命將球救起,徑直飛向網口的球被乙骨立刻按下,沒給他們繼續纏著的機會。

  一攻一防接連失掉的兩分,很快就將不夜星好不容易凝聚起來的掙扎之力給打散了,高專速戰速決,最後用虎杖的一發快攻殺死比賽,拿到了春高預選賽首戰的勝利。

  比賽結束後,東堂比劃著5分的分差笑著看向秤金次。

  得意洋洋這種表情自然不會出現在他臉上的,不過他此時不管是什麼表情,落在遺憾落敗的秤金次眼裡都顯得十分可惡。

  他知道東堂現在想看到自己什麼表情,他偏偏就是不展露出來,反而冷笑著嘲諷了起來:「哼,比我多了這麼多輪在場上的機會,結果就比我多了5分,你也好意思得意?」

  果然,東堂一聽這話表情瞬間就冷了下來,那眼神冰冷得像看個死人。

  旁邊本來在傻樂慶祝的新田和虎杖,突然感覺身邊刮過一陣冷風,兩人扭頭一瞧,生怕自己不小心成了城門口被殃及的那兩條無辜池魚,趕忙躲開了。

  就在兩尊殺神互相看不順眼對方馬上就要大打出手時,一只手輕飄飄地落在了兩人的肩頭,將馬上就要燃起的怒火掐滅了。

  「哎呀,看來這次是葵你贏了呀。」五條悟像是沒感受到現場可怕的氣氛,笑眯眯地看著兩人笑得格外純良。

  伏黑瞧著他那副傻兮兮笑著一看肚子裡就沒裝什麼好水的樣子,立刻翻了個白眼加快收拾好東西快步走開。

  東堂和秤金次都不是什麼尊師重道的乖乖好學生,兩人繼續死盯著對方,本想無視五條悟繼續靠近干掉對方,可等兩人腳抬起後才發現……根本動不了!

  「有了競爭,大家的狀態果然高漲了不少呢,這是我見過你們打得最好的一場比賽了。不過,既然比賽已經結束了,你們也分出勝負了,那麼下了賽場就乖一點吧。」

  五條悟依舊笑眯眯地站著,時不時還用那雙沒了墨鏡遮擋的漂亮藍眸子朝看台上尖叫著的粉絲們眨眨眼回應,收回一波更狂熱的尖叫。

  東堂&秤金次:「……」

  兩人對視一眼,默默將不服壓回了眼底。

  還能咋地,有個打不過的站在身邊,只得先假裝無事,等人走了再悄悄收拾對方了。

  於是,兩人面和心不和地衝對方笑著齜了下牙,用一種放在動物界充滿了挑釁的表情結束了這場爭鋒。

  視線轉到另一邊場館的女排比賽現場,在男生們的比賽結束的同一時間,女生們今天的唯一一場比賽也開始了。

  看台上,剛和敬愛的夏油大人打過招呼的菜菜子和美美子心情很不錯,看著討厭的高專學生們也面帶笑意。

  美美子看著夏油傑溫柔地跟高專女生們進行著賽前最後叮囑的樣子,又想了想最近自己和菜菜子在沒人指導的情況下默默練球的孤單模樣,幾分心酸不禁湧上心頭。

  她羨慕不已地盯著,不自覺吐出一句:「好想和她們一樣聽夏油大人的教導啊。」

  這話剛說出口,她本人倒先愣住了,接著便悄悄瞥了眼身旁的菜菜子,結果卻發現對方和自己一樣一臉羨慕地看著場上,眼中的神情頗有幾分認同自己的意思。

  原來菜菜子的心情和自己是一樣的。美美子心想著,不由暢想起美好的未來來。

  而此刻,場上的女生們遇到了自己競技生涯中的又一個難關。

  「那家伙有兩米了吧!」自從入場看到對手中那個鶴立雞群的高大身影後,野薔薇就一直時不時地盯著人家,因驚訝張圓的嘴半天都沒收回。

  三輪霞快速回憶了一下賽前匆匆翻看的選手手冊,「千葉鈴,189cm,我記得選手手冊裡寫著的是這個數字。」

  環顧整個高專女排,個子最高的就是接近175cm的真希和津美紀了,但和身高189cm的千葉鈴相差了一大截,隔著一道球網遙遙相望,對方就像一座高山,讓人根本無法忽視。

  西宮桃嘀咕道:「為什麼明明是差不多的身高,可我總覺得那個13號比東堂高?」

  理子欣喜於找到了和自己看法一樣的人,「是吧是吧!我也總覺得相同的身高,不知道為什麼女生的總會顯得更高些,好奇怪呀!」

  「可能是女生體型偏瘦,有向上拉伸的視覺效果吧。」津美紀笑道。

  真希:「一年級,看來她是蘆林為了春高特地提拔上來的秘密武器呀。」

  三輪霞補充道:「聽說她剛入學時是籃球部的人,不知道怎麼就被拐到了排球部。雖然她的排球技藝還能生疏,但她的身高在那,輕輕松松就能攔住許多打點不高又不夠靈活的扣球,所以她在本次春高的表現還算不錯,已經受到不少關注了。」

  「那個身高,想不關注也難吧。」野薔薇盯著對面13號那張笑盈盈的臉撇嘴嘀咕道,「從籃球部挖人……她們監督沒被痛失好苗子的籃球部監督打死?」

  大家一想到那畫面,便紛紛忍不住笑了起來。

  真希肅穆道:「好了,大家記住夏油老師剛剛說過的話,扣球時多費點心,這樣就算她長了這麼高的個子,憑她不太熟練的攔網和防守技巧,她也能成為我們的突破口。」

  野薔薇轉了轉手腕,充滿了期待,「和巨人的戰鬥,想想就很激動呢!」

  巨人?戰鬥?

  真依白了野薔薇一眼,嘲諷的話都到嘴邊了,但考慮到網對面那個13號看過來的眼神讓她很不舒服,便把話又咽了回去。

  「鈴,你在看什麼?」

  千葉鈴收回望向對面的視線,笑道:「沒什麼,只是終於看到咒術高專的人,覺得有些好奇。她們真的是今年才剛冒出來的新隊伍嗎,竟然初出場就拿到代表資格去了全國大賽,好厲害。」

  隊友聲音裡多了幾分羨慕:「是呀。剛開始的時候,她們的防守漏得跟篩子似的,一看就是技術不嫻熟的新隊伍。可沒想到她們竟然憑借著源源不斷的強力進攻,幸運地拿到了代表資格。」

  說到這裡隊友眼珠一轉,隱隱猜到了千葉鈴心裡沒說出來的意思。

  她用肩膀輕輕撞了下千葉鈴,眨著眼睛笑道:「放心吧,鈴,以你的天賦才能,肯定會比她們更出色的!你看,老天這不就把機會送到咱們面前來了嗎?」

  「同樣是剛接觸排球沒多久的新人,她們也不過比你多了幾個月的訓練罷了,可就憑你的身高往那一站,就能抵過她們許多努力了。鈴,加油攔死她們,讓這場比賽成為你的成名戰吧,我看好你!」

  千葉鈴被說動了,紅著臉不好意思地輕輕點頭。

  這也的確是她心中所想。

  從小到大,她因為異於常人的身高受到了不少關注,同時也遭受了不少來自同學們的譏笑。

  男生們嘲笑她是巨人,是移動鐵塔,故意在她面前做鬼臉嘲諷她,試圖激怒她,然後在她露出怒容後再哄笑著躲開,倒打一耙叫嚷著要去告訴老師,說她仗著身高欺負同學。

  女生們則聚在一起私下議論她這樣一點也不可愛,不受歡迎,悄悄排擠她、孤立她。自卑感油然而生。

  可沒想到,事情在上了高中後發生了轉變。籃球部和排球部竟然都想她能加入,排球部的隊長和監督甚至多次找到她極力勸說她。

  干枯的土地終於被雨水浸潤,自卑的心靈初次感受到了自信的美妙。

  在更熱情的排球部監督的勸說下,她遺憾告別了籃球部,轉而加入了排球部,並在一眾前輩、隊友們的照顧下開始了自己的排球生涯。

  讓千葉鈴沒想到的是,排球似乎比籃球還要簡單一些,她只需要站在球網前舉高雙手,在對手的球扣過來的時候聽從前輩的指令跑動把球攔住就行了,非常簡單,十分輕松。

  說實話,每次看到對手的球被她攔下後那震驚、難以置信又非常沮喪的樣子,她都會在心裡暗自高興,為自己的又一次成功而興奮。

  她喜歡這種感覺,她享受在排球場上因自己帶來的每一次勝利。這讓她生出一種感覺,她就是為排球而生的。

  咒術高專……

  她嘴裡輕聲念著這個名字,心髒壓抑不住撲通撲通急速地跳了起來。

  她們和我一樣,也是排球場上的新人。既然她們能走到那一步,那為什麼我不行呢?

  主裁判吹哨,比賽開始。

  千葉鈴把手一握,目光堅定地看向對面神情動作輕松的新秀。

  目標:戰勝准優勝咒術高專,我,我們一定可以的!


第223章 -

  這是高專女生們自輸掉IH後的第一場比賽。

  半個月的時間裡,大家每天都沉浸在辛勤的訓練中,身體的每一塊肌肉都熟悉比賽的節奏,因此當比賽開始後,每個人都非常熟練地跑動應對著場上的情況,一點也沒有生疏的樣子。

  開始是由蘆林先發球的,而全場關注的焦點千葉鈴正站在前排中間的三號位。

  夏油傑為了讓隊裡的兩名主攻手都能有機會對上千葉鈴,便從主攻手分別在二號位和五號位的對角站位開始。

  「球給我!」

  在後排的西宮桃把對方的發球接起來後,真希立刻舉起手大喊著要球。她非常好奇千葉鈴的攔網,想要親自感受一下對方的厲害。

  189cm與174cm之間,整整相差了15cm。這在靜止的情況下就足以讓略矮的那個人仰視個子更高的那個,更何況是跳起來的情況。

  真希只感覺一片巨大的陰影瞬間籠罩在自己的頭頂,將她眼前的這方天地遮掩得嚴嚴實實。

  咚!咚咚!

  球被結結實實地攔了回來,反彈著落到了高專的半場。看台上的觀眾們哇了一聲,聲音裡倒是有幾分理所當然的味道。

  真依看著落地的球不高興地嘖了一聲,在她看來,以真希的實力,剛才那球她能扣過去的。

  真希笑道:「抱歉,太驚訝了,一時間忘記反應了。」

  真依撇撇嘴,腹誹道:有什麼好驚訝的,一米九的大高個而已,又不是沒見過,前兩天不才剛和男生們*他們比過一場嗎?

  實際上,讓真希驚訝的不是千葉鈴跳起攔網的高度,而是她當真如此純粹簡單的反應。

  如果她沒看錯的話,剛才千葉鈴完全是聽從身邊隊友的指揮,這才能准確捕捉到真希的動作的吧?

  生疏的球技,稚嫩或者說遲鈍的賽間感知能力,再加上對同伴們百分之百的信任,讓她能很好地當好這個「士兵」的職責,又快又好地完成隊友的指令。

  可是在賽場上,一名優秀的選手可不能沒有自己的思考和判斷。

  這個身高接近190cm的女巨人到底有沒有長腦子,真希決定再看兩球觀察一下。如果情況果真如她所料……那就別怪她們不客氣了。

  與此同時的球網另一側,千葉鈴在看到真希的扣球被自己攔下的瞬間,一股強烈的戰栗感就從腳底湧上了她的大腦。

  攔住了!IH東京的二號種子隊伍裡ACE的扣球被她攔住了!

  沒有人能形容她此刻激動的心情,那感覺就和她第一次在前輩手中將球攔下時一樣,讓她血脈僨張。

  原本,這段時間以來一次又一次輕松就將對手的球攔下來的體驗,已經漸漸的讓她覺得有些無聊了,可乍一遇到咒術高專這個強敵,從她們手中搶下一分的感覺還是非常新奇刺激的,讓她重新找回了剛開始的興趣。

  千葉鈴揉搓了幾下攔網時被球砸得輕微發麻的手掌,心情雀躍了起來。

  好有力量的扣球,這個主攻手很不錯!

  「我怎麼感覺那家伙眼裡只有真希姐,完全沒有我們的影子?」理子注意到千葉鈴直勾勾盯著真希的眼神,衝著身前的津美紀小聲嘟囔著。她目光轉了轉,憤憤道:「該不會在她眼裡,我們這些個頭稍矮的點,都是隱形透明人吧?」

  津美紀忙撫慰道:「不會的,她應該只是感受過真希姐的扣球,所以對她更感興趣罷了……」

  這話說出來,津美紀自己也是有點猶豫的。無他,實在是千葉鈴根本就沒往她們身上看過幾眼,滿心滿眼都是真希,最多朝自己和真依這兩個稍高點的身上瞥了一眼,然後……就沒有然後了。

  在蘆林的發球又一次飛過來時,真依和真希配合,假裝要再來一次四號位的扣殺,然後在把人引得往那邊靠近的瞬間,她猛地背傳將球給到二號位網前的位置。

  理子立刻跟上,她斜衝著單腳起跳,用最快的速度將球扣到對面,拿到這一分。

  背飛甩開攔網的托球,千葉鈴將注意力分了一點給到和真希長著同一張臉的真依。

  不愧是雙胞胎,沒有商量沒有特定的動作,憑借著兩人之間的默契就能讓這次佯攻看上去如此真實,成功騙過了花奈前輩的眼睛。

  真希沒有錯過對面主攻手懊惱的表情和走到千葉鈴身邊低聲商討安慰的動作。

  看來,她的猜測沒錯,這個還很稚嫩的女巨人還沒來得及成長出屬於自己的判斷力。

  她的唇角微微勾起一絲弧度。

  這樣一來就簡單多了,她們只需要看好女巨人身旁的那名軍師就行了,只要騙過她,一切都容易多了。

  站位輪轉後,真希用發球拿到了一分,第二次發球就被後排的自由人拼命接了起來。

  高專的三名前排隊員看都沒看還傻站在前排的千葉鈴,徑直將目光放在了剩余的兩名攻手身上。

  就千葉鈴那生疏的球技,難得拿到進攻機會的蘆林,在萬不得已的情況下是不可能冒險將球交給她的。

  兩名攻手被高專嚴防死守的,第一次進攻直接被攔了回來。後排的自由人趕忙將球救起,調整好狀態再次發起進攻,這次由前排掩護打後三進攻,成功找到一處細小的空隙,將球扣死。

  站位輪轉,千葉鈴轉到一號位發球了。

  她的發球一看就是被監督和隊友們緊急特訓過的,中規中矩,但求順利無過,真希輕輕松松就把球接了起來,精准地送到了前排真依的頭頂。

  哼哼巨人,就讓我來讓你瞧瞧競技體育的殘酷吧!

  野薔薇獰笑著,瞄准了後排千葉鈴的位置,重重地把球扣了過去。

  千葉鈴自從加入排球部後,就被監督和隊友們重點練習攔網和發球,接球這項基本功磨煉的非常少。她幾乎是手足無措地站在原地,眼睜睜地看著球飛快地落在自己身邊,雙手都來不及伸出去。

  「耶!扣得漂亮!」理子和三輪霞高興地和野薔薇擊掌慶祝。

  接下來,每次千葉鈴的發球輪都會成為高專的突破口,在她唯一一輪後排站位遭到了高專各種各樣的扣球攻擊。

  蘆林既然敢在比賽中用千葉鈴這個純新人,自然是准備了應對辦法的。

  前面幾場比賽中,千葉鈴也是頻頻在轉到後排後被當成突破口受到重點照顧,但她身旁的主攻手朝歌花奈是個厲害的角色,每次都擴大自己的防守半徑,用自己嫻熟的技巧力挽狂瀾,一次次將千葉鈴從被動局勢中拯救出來,艱難地撐過千葉鈴在後排的輪次。

  這次也一樣。

  看著對面的9號又一次從千葉鈴身邊搶先把球接住,化被動為主動,給隊伍帶來進攻得分機會,野薔薇不禁咋舌道:「那個9號接球好厲害,我怎麼沒聽過她的名字呀?」

  百事通三輪霞及時打開自己的腦內筆記本,道:「她上了高中後的確不怎麼出名,但在初中時,她可是宮城叫得上號的主攻手。」

  理子好奇道:「宮城?那為什麼她高中來了東京上學?」

  三輪霞:「好像是父母工作調動,蘆林是距離她家最近的一所高中,她想就近上學。」

  西宮桃無語了,「出現了,動漫裡經常出現的離家近的挑選高中的理由。」

  「她以前這麼厲害,怎麼白白浪費機會去了……」理子覺得評價蘆林的實力不夠出眾不太禮貌,就把後面的話咽了回去。

  真希道:「不是每個排球打得好的人,未來的目標都是職業聯賽的,興趣之所以是興趣,是因為生活中還有更多值得關注的事。或許在她心裡,排球就和喜歡的一本書,一道菜一樣,喜歡就多看看多吃兩口,並不是很特別的事。」

  「哇!這種想法很帥氣呢!」

  真依一陣無語,你們是人家肚子裡的蛔蟲嗎?還評價起來了……

  看台上,有不少觀賽的選手也是從初中就開始打排球參加比賽的,甚至還和當時的朝歌花奈交過手,多看了幾眼後漸漸也有人認出了她。於是,接下來的討論聲中除了高專和千葉鈴,又多了一個她。

  在花奈的幫助下,千葉鈴又一次撐過了最難熬的發球輪,然後在和自由人交換等待了一會後又一次回到了前排的位置。

  竟然讓她撐過來了,真希掃了她一眼。

  不過,想要真正擊敗對方的話,就要從對方最擅長的角度入手。

  她不是得意於自己的身高和攔網嗎,那就讓她在這上面體驗一下失敗的感受吧。

  想到這裡,在接起對面的扣球後,真希立刻用暗號給真依傳遞信息,然後在千葉鈴和花奈的攔網到來前打出半段加速扣殺,搶先將球扣過球網。

  「好快的速度,好默契的配合,不愧是雙胞胎呢!」球網另一側,花奈睜大眼睛好奇地看著明明長相一樣,氣質卻完全不同的禪院姐妹。

  本來還在傷感於自己沒能攔住真希的千葉鈴,頓時哭笑不得地看著她,「花奈前輩,你還在想著你妹妹沒有加入排球部的事呀?」

  花奈想了想,「倒也沒有,只是略微有些遺憾不能像對面那樣姐妹一起同場戰鬥罷了。」

  「哎呀,算了算了,她喜歡跳高就讓她去吧,反正我們現在也有了鈴你呀!你可是我們的珍寶呀!」

  「珍……珍寶?」千葉鈴唰地紅了臉。


第224章 攔網也是需要動腦的

  從前,還沒有過旁人對自己說過她是珍寶呢。

  千葉鈴一時間心中充滿了無限的暖意,恨不得一口氣贏下比賽好叫前輩們開心。

  「花奈前輩你放心吧,對面打過來的每一球我都會攔下來的!」她認真道。

  花奈哈哈大笑,「好呀,那就看你的了,鈴!」

  繼續由三輪霞發球。

  在前排進攻點嚴重不足的情況下,蘆林不得不充分利用起跑動走位,用後排進攻打開局面,最後由花奈和千葉鈴聯手贏下網口的推球大戰,盼來了前排有隊友分擔進攻壓力的輪次。

  准備接發球時,真依又看到了真希悄悄打出來的暗號。

  真是的,明明自己這個二傳手才是場上的指揮塔。真依撇了撇嘴,到底沒有拂了她的意。

  「左邊!」

  隨著花奈的一聲低喝,千葉鈴立刻跟上了她的步伐,一同朝著二號位真希所在的方位快步跑了過去。

  兩人在真希下蹲的同時做出相同的動作齊齊跳起,然後意外地發現下蹲著的真希並沒有第一時間跳起,而是在她們起跳後這才錯開時間跳起扣球,後排的隊友們也沒能將球攔截,高專再得一分。

  輕輕落在地上後,真希察覺到千葉鈴盯著自己的眼神,衝她展顏笑道:「攔網也是需要好好動腦思考的,像你現在這樣……」她輕笑出聲,「可攔不住我。」

  「可惡!上一球是快節奏扣殺,這球就利用我們對她上一球速度的慣性思維,放慢節奏用一人時間差騙我們提前起跳攔網,能打進全國大賽的隊伍,果然一個個都是人精!」花奈止不住罵道。

  說完這話,她才想起剛才真希對千葉鈴說的話,趕忙安慰道:「鈴,你別受她的挑撥!你才剛接觸排球沒多久,各方面還不熟練很正常,但你的身高擺在這呢,正面較量的話她們是越不過你去的,別泄氣!」

  千葉鈴點頭答應,「嗯,我明白的前輩。」

  但她心裡卻忍不住一遍遍回響其真希的那句話。「攔網也需要動腦子……」她低聲喃喃著,讓人猜不透她的心思。

  花奈剛說完正面較量高專越不過千葉鈴,下一輪站位野薔薇轉到前排後,臉上洋溢著自信笑容的她就給蘆林好好上了一課。

  「看我的飛天巨錘!」

  野薔薇大喝一聲,面對千葉鈴和另一名隊友的雙人攔網,她不急不緩地高高跳了起來,抓住滯空的短暫時間尋找到破綻,然後手腕像錘下的榔頭似的狠狠地將球敲向了千葉鈴的手邊。

  球撞開千葉鈴的右手,反彈著落到了界外的位置,蘆林攔網打手出界,高專再得一分。

  野薔薇瀟灑地轉身拉弓,得意地衝同伴們眨眼睛,示意她們趕緊送上歡呼。真依眼睛狂跳了幾下,「飛天巨錘?你那是什麼奇奇怪怪糟糕的稱號呀?」

  野薔薇得意道:「這是我給我的招牌扣球起的名字,怎麼樣,是不是很帥氣?」

  說著還不忘嫌棄真依的品味,「你的意見不重要,畢竟你嘛……嘖。」

  真依聽出了她話裡的嫌棄意味,皺眉不爽道:「你那聲嘖是什麼意思?」

  和西宮桃交換轉到前排的三輪霞見怪不怪,熟練地擋在兩人中間,「別吵別吵,對面在看我們呢。」

  「看什麼看!」野薔薇立刻瞪了一眼過去,千葉鈴打量的目光頓時收了回去。

  那個……也是她們的主攻手。怪不得呢,個子看上去不高,卻能站在主攻手的位置上,原來是有這麼一手絕招。

  千葉鈴摸了摸被球砸到輕微發疼發燙的手掌,心中的迷茫卻一點點湧現越來越多了。

  不一樣,這場比賽和之前的很不一樣。

  花奈前輩她們一直都說,我的身高站在球場上就是一種無與倫比的天賦,很多扣球我都能輕松攔下來,以前一直如同她們所說的那樣,可今天……

  那個叫真希的雙胞胎主攻手,力量、速度和超常的反應力,前輩們說過她是東京地區獨一檔的厲害角色,她的扣球也就算了,怎麼那個個子矮點的短頭發主攻手,她的扣球我也攔不住?

  「攔網也是需要好好動腦思考的。」

  真希的話又一次清晰地回響在千葉鈴的腦海中。剛才還對這句話感到有些許疑惑的她,此刻終於朦朦朧朧真切地感受到其中的深意了。

  以前是她過於自大了,打排球一點也不簡單。

  又是千葉鈴轉到後排一號位發球的輪次。鑒於她的發球實在沒什麼威脅性,高專輕松地接起球組織進攻,迅速且漂亮地將球扣向千葉鈴的方向拿下了這一分。

  蘆林的前排少了千葉鈴這堵高牆後,高專很快就進入了自己熟悉的節奏,一口氣得了6分,率先邁入20分。

  千葉鈴自知自己的基本功太差,才會在每次自己的發球輪成為突破口,導致隊伍丟了這麼多分,因此當她再次轉到前排後,便竭盡所能地想要通過攔網把丟掉的分數奪回來。

  哪曾想急中生亂,她想要追分的心情越急迫,便和隊友的協防做的越不到位,不是快了就是慢了,反倒給了高專更多的進攻得分機會,讓高專不費吹灰之力贏下了第一局。

  「喂,你快看那個女巨人。」局間休息的時候,菜菜子像是發現了什麼,指著千葉鈴趕忙讓美美子看。

  美美子將視線從夏油傑身上挪開,循著她手指的方向看過去,就看到開場時還開開心心滿臉笑意一副自信洋溢模樣的千葉鈴,這會兒垂頭安靜站在隊友們的身後,滿臉灰敗,一副遭受了巨大打擊的模樣。

  美美子想起第一局末尾千葉鈴那和開局判若兩人的表現,不禁皺起了眉頭。

  她和菜菜子最近在偷偷自學排球,勉強和千葉鈴一樣算是排球新人,因此對她的經歷倒也能感同身受,不過……

  「因為著急,她浪費了自己的絕佳天賦。」美美子皺眉道,「雖然高專她們總有應對的辦法,可憑借著蘆林老帶新的協防,不至於一球都攔不下來,最後那幾球,女巨人在場上完全是副作用。」

  菜菜子輕笑道:「我覺得她是自己的優勢遭到打擊後回不過神來,開始自暴自棄了。」

  「189cm,比很多男排選手都要高的個子,很多時候她甚至不用跳起來,只需要舉起雙手墊一墊腳,就能把對手的扣球攔下來。」

  「過於出色的身高優勢前期的確給她帶來了很多便宜,讓她能快速融入到隊伍中,成為隊伍的有生力量,可等到她們進入更高層次的比賽後,對手不會傻傻地被她從正面攔下,她需要開動腦筋自己想辦法贏下這場空戰的勝利了。」

  菜菜子難得說了好長一段話,就連美美子在理解完她的這番話後也後知後覺地看了過來,怪異地盯著她打量了許久。

  「你這麼看著我做什麼?」

  「我只是沒想到你對排球的理解這麼深,明明剛開始你還一副很不感興趣的樣子。」

  「我、我那是、那是因為夏油大人!沒錯,我都是為了夏油大人!美美子,你難道不想早點學好排球的基礎,然後跟我一起驚艷地出場把那群人都比過去,得到夏油大人的贊賞嗎?」

  美美子狐疑地又盯了她許久,這才點了點頭移開視線,被盯得後背滲出一層薄汗的菜菜子這才松了口氣。

  鑒於雙胞胎的出現非常惹眼,休息的時候野薔薇很快就發現枷場姐妹也坐在了看台上。

  想到最近自己上網衝浪時刷到的討論,她推了推真希問道:「真希姐,你說她們倆該不會真的想加入我們吧?」

  真希抽空往看台上看了一眼,「能多兩名隊員不是挺好的嘛,這樣一來以後遇到什麼事也能有替補隊員了。」

  野薔薇趕忙呸了幾聲,「真希姐,別說這種晦氣的話嘛。那個黃頭發的一看就很不好惹的樣子,再加上她們也是雙胞胎,萬一她們進隊後要求姐妹一起上場怎麼辦?我們這麼多人,誰下場?」

  安靜和西宮桃靠在一起休息的真依白了她一眼,「你看起來就是我們中最不好惹的,你還好意思說出這話來?」

  野薔薇怒道:「誰不好惹了?像你這種整天陰陽怪氣說話的,我看才是最不好惹的呢!」

  三輪霞拎起兩瓶水塞到兩人手裡,還貼心地抬起送到她們嘴邊,勸道:「別吵架,喝口水歇一歇。」

  野薔薇&真依:「你怎麼總是這句話!」

  三輪霞苦笑著讓開,我招誰惹誰了?

  最終還是拿著平板和筆記本走過來的夏油傑制止了兩人的每日必定一吵,野薔薇和真依互相瞪了一眼,便立刻像看見什麼討厭的東西似的別開臉去。

  理子看著兩人撓頭疑惑道:「真奇怪,場下的時候你們倆一副恨不得掐死對方的樣子,上了場比賽的時候倒越來越有默契了。」

  野薔薇和真依頓時一副吃了蒼蠅的模樣,「誰跟她有默契了?!」

  理子無奈道:「好好好,你們沒默契,行了吧。」

  三分鐘的局間休息很快結束,第二局比賽開始。

  不過,在比賽開始前,她們聽到了一個讓她們意外的消息。

  「那個女巨人被換下了?!」


第225章 惡龍與無用的寶石

  「對面怎麼突然換人了?」

  「該不會是監督見她第一局沒打好,所以……放棄她了吧?」

  高專眾人聽到這個消息非常錯愕,心中的猜想也是一個接一個,她們第二局初定的計劃還是針對千葉鈴展開的,現在陡然將她換下,計劃又要更改了。

  看台上的觀眾們也反應不一。

  雖然第一局千葉鈴表現不佳,但那是相較於高專這種實力高一層次的隊伍而言的,對於在場的很多隊伍來說,比賽中遇到一個像千葉鈴這麼高的對手,還是很讓人頭疼的。

  「換上來的那個比千葉鈴矮了好多呀……」部分觀眾聲音裡已經有了幾分失望。

  「我記得替補上場的副攻手是三年級,六月IH預選賽那會她還先發上場呢。她既然是原本的主力隊員之一,和隊友們的配合自然要比千葉鈴要好上許多。」

  「那這場比賽千葉鈴還會上場嗎?」

  這個問題問出了大家的心聲。第一局時他們已經見識過了稚嫩的千葉鈴是如何在經驗老到的

  高專手底下被耍得團團轉的,再來一次會有不一樣的結果嗎?

  一陣沉默後,有人嘆氣道:「還是先看蘆林換人後的效果吧。」

  老隊友之間的配合自然是要比新人默契的,蘆林在換上三年級的副攻手後,防守方面得到了極大的增強,一直被迫跟在千葉鈴身邊幫忙兜底的花奈也能騰出手來好好地參與進攻了。

  「感覺對面的陣容一下子就活了過來呢。」站位輪換的時候,津美紀跟身邊的真希感慨了起來。

  真希掃了眼場下正眼巴巴地看過來的千葉鈴,說道:「雖然千葉鈴的優勢很明顯,但她到底是新人,和隊友之間的磨合不夠,是一個闖入者的角色,打起來自然不如現在這麼默契。不過……」

  「不過蘆林想要打敗我們的話,少不了千葉鈴的力量,後面應該還會換她上來的吧。」津美紀看了眼逐漸被拉開的比分笑道。

  真希淺笑著看向津美紀,她早就覺得津美紀的嗅覺很敏銳,看問題的眼光很毒辣,和她溫柔嫻靜的外表不同,意外的是個有眼光且很敢去做的人,難怪她能短短幾個月功夫就把球練成現在這樣。

  她微眯起眼睛又多打量了津美紀一眼。

  雖然不是親姐弟,但她身上有很多特點和伏黑很像呢。這就叫……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

  場邊,備受關注卻被換下的千葉鈴看著前輩配合默契的樣子,心裡也止不住地發酸。最近被大家的誇贊吹得有些飄飄然的她終於意識到一件事,她在賽場上好像是拖後腿的那個。

  再加上上一局她被高專騙得滿場亂跑,完全沒有往日輕松模樣的場景,越來越深的迷茫逐漸將她吞沒。

  「鈴,在想什麼呢?」

  就在漆黑凝重的黑暗即將把千葉鈴徹底吞沒的前一刻,替代她上場的副攻手愛子和自由人交換回到了替補區,然後一眼就注意到了千葉鈴的異樣。

  一張帶著溫柔笑意的臉歪著垂下來,盯著她的雙眼調侃道:「哎喲,這是怎麼了?可憐巴巴的模樣,好像下雨被淋濕的小狗。」

  這是什麼比喻?

  千葉鈴苦笑著哀求道:「愛子前輩……」

  性格開朗的愛子哈哈笑了幾聲,然後也不管兩人的身高差導致她勾住千葉鈴的肩膀的動作讓她們看起來有多別扭,自顧自地看著場上的高專眾人問道:「鈴,你收拾好心情准備好再次上場了嗎?」

  千葉鈴震驚:「唉?」

  「哈哈!看你這反應,你該不會因為再也沒機會上場了吧?」

  千葉鈴:我的確是這麼想的……

  「笨蛋。」愛子笑罵了一聲,聲音一轉,語氣中多了幾分認真,「鈴,這次的對手和以前的不一樣,我們想要贏的話,你必須上場。」

  千葉鈴呆愣在原地,久久沒有反應。

  愛子嗤笑了一聲,像是遺憾又像是慶幸般緩緩道:「還好我們有你,還好未來的兩年我們還有你。你可是我們的珍寶,可別在比賽的前半程被絆倒了就再也站不起來了。別停下,趕緊爬起來繼續起跳!」

  她剛把這番話說完,場上站位輪換就又把她換到前排去了,她和自由人一擊掌,又風風火火地上場去了,只不過上場前她還給千葉鈴留了一句話。

  「都說惡龍喜歡收集寶石藏起來,但誰知道哪天惡龍不會被寶石散發出來的光芒晃了眼,然後自討苦吃摔個大跟頭呢?」

  千葉鈴心頭一顫。

  惡龍,寶石……勇士!

  籠罩在心頭的陰霾漸漸散去,她的雙手緩緩攥緊,修剪得短短的指甲刺入掌心鈍鈍的疼。

  她知道該怎麼做了!

  如果說不久前才拿下IH八強歸來的咒術高專是實力可怕的惡龍的話,那麼現如今空有天賦卻沒有支配能力的她在這場和惡龍的搏鬥中,就是塊觀賞性大於實用性的寶石。

  但實用性不大的寶石也有它微小的用處。

  監督和前輩們不是經常說,她這個身高只要往網前一站,都不需要跳起來,只需要踮踮腳就能把球扣到對面半場嗎?

  她可不能白長了這麼高的個子,既然自己站在場上就已經引人注目了,那她不如好好利用一下這份觀眾和對手們對她的過分關注,發揮寶石的光芒爭取迷了惡龍的眼,為前輩們打敗惡龍爭取機會!

  當比賽過半站位輪換,替代千葉鈴的愛子又要轉到前排四號位時,蘆林的監督向主裁判說明了一番,然後拍著千葉鈴的後背再次將她推到了場上。

  漸漸覺得無趣的觀眾立馬打起了精神,將目光再次聚焦在重返賽場的千葉鈴身上。

  「來了!果然還是又換上了她!」

  「看來,蘆林也准備殊死一搏了。」

  「千葉加油,蘆林,加油啊!」

  真希和津美紀只一眼就察覺到千葉鈴的心態變了。剛剛還滿臉失落的她,這會兒重新找回了自信,又像開局時那樣死死地盯著她們了。

  「看來,中間應該有人跟她說了些什麼呀。」真希摸著下巴喃喃道。

  雖暫時不知千葉鈴改變的原因,但很快就能知道了。

  等待發球的時間,蘆林的二傳手躲在前排副攻手的身後,表情卻有些出神。

  剛剛鈴她說……

  咚!球被擊出的聲音驚醒了她,及時將她的注意力拉回到正在進行的比賽當中。

  後排的主攻手將發球接起,隨著飛來的球在視線中逐漸放大,二傳手知道自己該做決定了。她最後又匆匆瞥了眼向自己靠近的千葉鈴,霎時間被對方眼中濃烈的渴求燙到了。

  那種眼神,她第一次在千葉鈴的眼中看到。

  她緊抿著唇角,終於狠下心來將球向正前方托起。

  「右邊!」真希高喊著和真依一起並步跑向四號位,准備攔截衝過去起跳的主攻手。

  哪知球短短地飛行了一段距離,就被距離最近突然揮出的一只手給扣了過來,在後排三輪霞和野薔薇阻攔不及的情況下落在了地上。

  菜菜子驚呼道:「女巨人竟然扣球了!」

  「嗯,這好像是她第一次主動扣球呢。」美美子也驚訝地盯著場上被興奮的隊友們圍抱在中間的千葉鈴。

  她的動作非常生疏,揮出的手臂看起來也格外僵硬,因為緊張和不熟練,差點就沒能擊中球。好在二傳手給的球也非常好扣,給她留足了調整的空間,這才讓她踉踉蹌蹌地成功將球扣過了球網。

  「一直打防守反擊的女巨人,在坐了半場冷板凳後竟然學會主動出擊了?」

  菜菜子勾唇笑了笑,後又想起眼前這群讓她討厭的家伙是敬愛的夏油大人帶隊,她到底還是收回了幸災樂禍的笑,重新擔心了起來。

  「雖然我覺得不可能,但她們要是搞砸輸掉了比賽,讓夏油大人不能去春高,今晚我一定會殺到春高給她們一點顏色瞧瞧!」

  美美子無語地看著她。殺到高專?她們怕不是前腳剛踏進高專校區,後腳就被發現當場逮住扭送到校長面前強制入學了。

  「可惡!一時疏忽大意,竟讓讓她這麼爛的扣球成功落地了!」野薔薇撿起球後憤憤不平地朝地上拍了幾下,這才丟到場邊協助的工作人員手裡。

  真希皺眉提醒道:「情況有變,大家防守時注意多觀察。」

  「是!」

  「鈴,左邊,一起!」

  比賽繼續,重新回到場上的千葉鈴又恢復了開局時的冷靜與高執行度,她亦步亦趨地跟在前輩的身邊,聽從指令完美同步攔網,真希的兩次進攻都被手長腳長的她攔了下來。雖然最後真希在津美紀的掩護下還是將球扣死,但她總感覺打得不如前半局舒服了。

  「右邊,快!」

  野薔薇在四號位的第一次扣球被千葉鈴攔了下來,後面的西宮桃趕緊把球撈起重新組織進攻。理子在二號位附近又喊又跳地吸引蘆林前排攔網手的主意,真依乘機再次把球給到野薔薇。

  動腦,快開動腦筋想想她可能會把球扣到哪個方向。

  跟隨著野薔薇一同跳到空中的千葉鈴,此刻她的大腦難得高速運轉著。

  左邊還是右邊?是大斜線還是直線?

  她的額頭冒出了一層細密的汗珠。

  如果我是她的話,會怎麼做?

  腦子亂成一團理不出思緒的她,下意識的將自己帶入帶野薔薇的視角開始思考。這一想,她的腦海中立刻就冒出了上一局野薔薇抓住她攔網手型不標准的破綻,利用她制造打手出界的畫面。

  就在這畫面浮現在腦海中的瞬間,她的身體下意識地做出了反應,右手朝著靠近邊線的位置挪了幾分,正正好地將野薔薇扣過來的球擋了下來,朝著高專半場界內的位置反扣了回去。

  啪!

  西宮桃從野薔薇的身後殺了出來,一個漂亮的魚躍極限地用手背貼地將球救了起來。

  「桃,救的好!」

  真依心跳急速跳動著,她猛地一扭腰,將球傳向身體斜後方已經在網前待命的津美紀面前,津美紀輕輕躍起伸手一撥,將球撥過球網一錘定音。

  Yes!野薔薇激動地彎腰握拳,這一球還是她們拿下了!

  等她直起腰透過球網看過去時,和千葉鈴的視線正正好撞上了。

  這個瞬間,野薔薇回想起剛才千葉鈴神來一筆的攔網,千葉鈴則想著野薔薇高高躍起的身影和靈活的扣球,兩人竟然奇妙地生出了一絲淡淡的惺惺相惜的感覺。

  這家伙好像還挺厲害的。

悠于 2025-5-10 14:11

第226章 -

  從相看兩不識到惺惺相惜,只需要幾顆讓人腎上腺激素飆升、吊足人胃口的好球。

  在津美紀快攻得分保住發球局後,野薔薇又在正面和千葉鈴較量了幾回。她調整角度從不同的位置擊破,三次扣球成功兩次,最後一次被千葉鈴強硬地攔下,沒再給高專反攻的機會。

  比賽的後半段,千葉鈴的表現明顯比第一局時好上太多。和她爭鋒相對了數球後,野薔薇也不得不承認,她的確對得起觀眾們對她的關注。

  除了傲人的身高外,這個一年級在關鍵時刻的直覺竟然也如同野手般敏銳,好幾次她都判斷對了攔網的方向差點成功攔網。一開始,真依還以為她是運氣好猜對罷了,可連續好幾次下來,她來不得不捏著鼻子承認,這來源於她的實力。

  千葉鈴打得漸入佳境,蘆林的狀況越來越好,和高專的分差也慢慢縮小緊緊咬在三分以內,但這一切都來得來遲了。

  「小心後二!」

  「我來接我來接!」

  「好,接得漂亮,左邊路!」

  「右邊右邊,給我球!」

  在真希的後二進攻被蘆林攔回後,重新組織起進攻的高專用同時多位置差進攻混淆對手的攔網判斷,然後靠在網前四號位的野薔薇用一記三米線內的錘式重扣拿下第25分。

  隨著最後一球重重地扣到地上,看台一側牆壁上懸掛著的電子計分板上的比分最終定格在23:25這個數字上。

  有觀眾可惜地搖頭:「蘆林後半場打得挺不錯的,要是再給她們五球機會,結果說不定會發生改變。」

  「我覺得高專不會給她們這個機會,你沒看到她們的兩個主攻手還一副意猶未盡的模樣,就算再打一局,我相信贏得還會是高專。」

  「這個咒術高專也太可怕了。明明六月IH預選賽上她們還漏洞百出,二傳手和自由人的體力也很糟糕,比賽一拖長她們就會跟不上了,哪知道這才兩個月,她們就……」

  「不然你以為她們是靠運氣打進IH八強的嗎?」

  「唉……蘆林可惜了,只能明年才能再看到千葉鈴了。」

  主裁判吹響比賽結束的哨聲的那一刻,女生們聽見了熊貓*那熟悉的洪亮嗓音從右手側的看台上傳來。

  「真希,恭喜你們活著度過了預選賽第一天!」

  真希挑眉道:「別用活著這種聽著就很微妙的詞。伏黑和虎杖他們呢,他們怎麼樣了,還好好地活著不?」

  熊貓無語。你還說我呢,你自己不也用活著這個微妙的形容詞嘛!

  他嘆氣道:「第一場贏了,這會兒估計第二場也已經開打了吧。」

  周圍的人聽見他們的討論,心中泛起了陣陣酸水。

  「男排……對哦,咒術高專的男排好像也還不錯,IH預選賽的時候打進了十六強。看樣子,他們是要男女排齊開花了。」

  旁邊有道更酸的聲音慢悠悠道:「何止是齊開花呀,人家是三開花!你不看棒球不知道,咒術高專的男排打進了今年甲子園的四強!」

  說到甲子園四強幾個字時,是略顯咬牙切齒的語氣。

  「謔,四強!這麼厲害!」

  「那可不是……」

  「不過,男排……甲子園……這兩個詞聯系到一起真奇怪……」

  「我也覺得。可人家的的確確是男排的先發陣容一個不少地齊齊上場了呀。這群家伙到底是怎麼做到排球和棒球都打得這麼好的?」

  「咒術高專……這所學校名字就奇奇怪怪的,他們有點超乎常人的表現好像也沒什麼奇怪的。」

  在觀眾們或羨慕或嫉妒地討論著咒術高專這支自春天橫空出世的隊伍時,場上已經讓出場地退到旁邊正在收拾東西的高專女生們面前,走來了一個人。

  感覺自己身前落下一大片陰影,真依抬頭一看就看到了千葉鈴那明顯哭過略顯紅腫的眼圈。

  她愣了一下,立刻把身後正開心地和真希聊天的野薔薇拽了過來,「你找她?」

  突然被拽過來的野薔薇,第一反應就是皺眉露出不爽的表情瞪了過來,「你干嘛!」她凶巴巴的話剛說完,就對上了千葉鈴那憂愁含淚的雙眸。

  野薔薇:「……」

  她瞪了迅速轉身離開的真依一眼,這才放柔表情問道:「有事嗎?」

  千葉鈴使勁眨巴了幾下眼睛,將眼眶中差點又要忍不住落下的眼淚逼回去,這才啞著聲音問道:「練習賽……」

  「什麼?」她的聲音太低,野薔薇沒聽清。

  而且……

  野薔薇快速掃了眼她泛紅的眼眶,這麼大個人,怎麼搞得好像我欺負了她似的?

  她緊抿了下雙唇,像是在心裡給自己做好了心理建設,這才略微提高聲量再次問道:「練習賽……我們可以約你們打練習賽嗎?」

  練習賽?野薔薇下意識地扭頭在人群中尋找夏油傑的身影。

  剛好夏油傑這會兒就在旁邊,聽到她的邀請後只想了幾秒鐘就笑著同意了,「當然沒問題,我們很榮幸能收到貴校的邀請。這樣吧,回去後我再聯系你們監督詳聊練習賽的安排。」

  收到夏油傑肯定回答的千葉鈴高興地回去了。理子好奇問道:「為什麼是女巨……她來說練習賽的事?」

  真依瞥了眼對面的野薔薇,「這不是很明顯嗎?對面擔心直接向我們發出練習賽邀約會遭到拒絕,又發現她們倆腦電波對上了,就想著派那個女巨人過來好說話唄。」

  理子驚詫:「釘崎和女巨人腦電波對上了?什麼時候的事,我怎麼不知道!」

  真依白了她一眼,「你能發現什麼?」

  在三人馬上又要吵起來的時候,已經收拾好東西的真希忽然開口說道:「我也覺得和蘆林多打練習賽沒壞處。」

  其他人好奇心頓生,「為什麼這麼說?」

  真希搓了搓右手指尖,道:「你們還記得新山女子嗎?她們可是有好幾個個子非常高的選手。」

  ……新山女子!

  提到這個名字,女生們可不困了。

  不管多少人恭喜並告訴她們,新隊伍初次殺入全國大賽就拿到八強的成績有多不容易,可她們全隊上下沒有一個人忘記和新山女子的那場比賽。

  沒有人喜歡輸,更何況是她們這群見過更危險風浪的異類,就更不甘心倒在這裡了。

  野薔薇轉了轉手腕也來了精神,「是呀,要是這次我們打進春高的話,說不定還能遇到她們呢。」

  三輪霞:「練好了應對高個子攔網的方法,哪怕是代表決定賽遇到紅棉、緋椿這幾支隊伍也是不怕的,她們隊裡也有好幾個高個子呢。」

  高專女排什麼都好,只一點,就是隊員們的平均身高低了些,沒有像千葉鈴這樣打眼的大高個在前排撐著,遭遇新山女子這樣前排好幾個180+cm的大高個攔網,扣球非常吃虧。

  理子苦悶地直嘆氣:「唉,要優化的短板還有很多呢。」

  菜菜子看了女生們許久,這才像是終於下定決心般站了起來,「美美子,走吧。」

  雖然她沒明說,可或許是雙胞胎之間微妙的聯系,美美子竟然通過她的語氣明白了她未說出口的話裡的意思。

  她跟上菜菜子的腳步,輕聲問道:「明天怎麼樣?」

  「明天?」菜菜子頓了一下,「行吧。」

  闖入下一輪預選賽的女生們看著時間尚早,便跟著熊貓又趕場到另一邊的球館給男生們加油去了,然後見證了男生們又一個2:0贏得比賽,和她們一樣或者闖入九月的第二輪預選賽。

  等眾人高興地回到高專校區後,虎杖意外地收到一個大包裹。他好奇地抱回去拆開一瞧,竟發現裡面是一沓簽好龍飛鳳舞簽名的《棒球王國》雜志。

  他看了看雜志封面上穿著熟悉隊服的少年們擠作一團齊齊指天慶祝的照片,以及照片空白處那碩大醒目的簽名,抬手又翻了兩頁,果然看見了某位ACE在投手丘上振臂高呼的帥氣抓拍照還有那獨占一頁的采訪對話,不由噗嗤笑出了聲。

  不知道是不是擔心簽名會破壞自己帥氣的照片,同時還影響別人拜讀他真誠的采訪,這一頁並沒有如同封面那般簽上好大一個簽名。

  虎杖的笑容更深了,「這個澤村呀……」

  他才剛念出澤村的名字,就聽見自己的手機叮咚一聲收到了新消息。

  他一邊讀著澤村的采訪,一邊伸手把手機抓過來點開,隨著幾個跳躍的表情包彈出來,一條單看文字都能感受到主人興奮情緒的消息緊跟著就彈了出來。

  [澤村:虎杖!有澤村大人親筆簽名的雜志已經寄給你了!考慮到你可能會想把有明日之星簽名的雜志送給朋友的想法,我多給你寄了幾本,你隨便送!要是不夠,隨時可以告訴我!]

  虎杖:難怪一口氣寄了十幾本過來,原來是存了這個心思……

  他回復完澤村的消息,又哈哈大笑地看完雜志上澤村的單人頁采訪,便噌地站了起來,一陣風似的抱著十幾本雜志衝出宿舍。

  三秒鐘後,隔壁伏黑的房門被人衝開,「伏黑!我給你送好東西來了!」


第227章 -

  彼時,剛洗完澡正在房間裡換衣服的伏黑被突然衝進來的人嚇了一跳,忙撿起疊放在床上的衣服擋著赤裸著的上半身。

  衝進來的虎杖沒注意到他的窘迫,笑嘻嘻地捧著雜志堆過來遞了一本上來,「喏,伏黑,這是澤村特地寄過來的有他親筆簽名的雜志,給你一本!」

  看著一點兒都沒意識到自己闖入的行為不太禮貌,此刻房間內的氣氛有些尷尬的虎杖,伏黑面沉如水。

  一會就把他踹出去,然後再狠狠教訓一頓!他咬牙恨恨想著。

  他的這個願望到底沒有實現。

  虎杖見他半天沒接過雜志,這才注意到了他雙手抓著衣服緊張遮擋的動作,便也不管他那比鍋底都黑的臉色,貼心地將雜志塞進了他手裡,然後就像一陣暴風雨快速衝出了房間。

  幾秒鐘後,門外又響起了他衝進隔壁狗卷房間的聲音,「狗卷前輩,我有樣好東西要送給你!」

  當天晚上,虎杖挨個跑遍了所有人的房間,很快男女生們就人手一本有著本屆甲子園優勝投手、青道的ACE、烈焰左投澤村榮純親筆簽名的雜志了。

  因為澤村寄過來的雜志數量實在充裕,除了預留出來給各位關系不錯的老師們的那份,甚至還有部分福裕呢。這一小部分虎杖也沒浪費,被他要到聯系方式後分別郵寄給日向、研磨和木兔等打排球結識的朋友那去了。

  因沒能如願揍到虎杖解氣的緣故,當天晚上伏黑睡得並不安穩,第二天起來的時候雙眼下方有著明顯的烏青,整個人都沒什麼精神。

  偏偏虎杖那家伙惹了麻煩不自知,還笑嘻嘻地並肩走到伏黑的身邊和他聊著澤村那篇采訪裡的趣事。伏黑的臉黑了又黑,要不是早訓的時候發生了件意外,他絕對會忍不住體內的校霸之魂想揍人的。

  早上還沒響起訓練聲寧靜的體育館裡,平地驚雷,突然炸開一道格外響亮的驚恐喊聲。

  「她們兩個怎麼會出現在這,還穿著我們的訓練服?!」

  野薔薇指著被夏油傑帶進來已經換上和自己同款訓練服的枷場姐妹,眼珠子都快從眼眶裡蹦出來了。

  理子和津美紀不知道雙方此前的糾葛,好奇地看著這對上次合宿時見過一面的雙胞胎姐妹,一邊看還一邊對比著身邊同樣是長相一樣、氣質卻截然相反的禪院姐妹,眼裡的欣喜都快藏不住了。

  真依則和緊挨著站的西宮桃對視了一眼,皺起了眉心裡多了幾分擔憂。

  隔壁球場准備開始早訓的男生們聽見動靜都停下了手裡的動作,意外地看著突然出現的枷場姐妹。

  虎杖驚喜:「是她們!」

  新田戳了戳虎杖的胳膊,湊到他耳邊小聲問道:「我聽說,她們好像是夏油老師的養女?」

  虎杖眨巴了幾下眼睛,大吃一驚:「什麼!養女?」

  「原來你不知道呀……」

  「我應該知道嗎?」

  「我看你和五條老師的關系這麼好,還以為你知道呢……」

  「為什麼和五條老師關系好就會知道?」

  「……」

  閑來無事過來協助男生們訓練的熊貓疑惑道:「她們怎麼過來了,還穿上了我們的的訓練服?難道說……她們也要加入排球隊?」

  「可她們不是拒絕了高專的入學邀請了嗎?」乙骨不解。

  伏黑像是經乙骨不經意提醒想起了什麼,「我記得聽白……五條老師說過,她們雖然拒絕了入學高專,但為了方便管理和做身份,她們的學籍還是記到了高專,所以說她們明面上算是我們學校的人。」

  狗卷瞪圓了眼睛:「金槍魚!」

  從驚訝中回過神來的虎杖一陣欣喜:「這麼說來,我們要成為第一支有雙雙胞胎的隊伍了!」

  伏黑語塞地瞥他,「又不是我們男排,你這麼激動干什麼?」

  「不管男排女排,都頂著咒術高專的名字,大家都是一家人!」虎杖激動地搓了搓手,再也忍不住立刻朝夏油傑確認道:「夏油老師,她們也要加入球隊了嗎?」

  夏油傑笑著點點頭,「沒錯。」

  女生們的臉色頓時飛快地變化著,什麼情緒都有,精彩極了。

  枷場姐妹一直安靜地站在夏油傑的旁邊。美美子還好,平靜的臉上看不出什麼表情,倒是菜菜子,臉上卻是終於能再次日夜陪伴在夏油傑身側的喜悅,可這副表情落在真依、野薔薇幾個女生眼裡,就變成了對她們挑釁的笑。

  那家伙笑什麼?是覺得自己排球打得很厲害,能輕松擠掉她們這些正選隊員嗎?

  因為氣場不合以及對笑容的理解產生的誤會,氣氛一時間竟有些緊張了。

  夏油傑是人精,他只需要往幾波人中掃一眼就知道大家的想法了。

  他唇角的笑意加深了幾分,解釋道:「女生這邊人數一直都太少,遇到困難想要換人換打法也沒有替補的隊員,菜菜子和美美子她們加入後也能做補強幫到大家。」

  菜菜子聽到替補這個詞時微不可查地皺了下眉,但一想到說這話的人是敬愛的夏油大人,她便立刻舒展了眉心,又恢復到剛才那充滿了喜悅的笑容中。

  只要能幫到夏油大人,讓她做什麼都可以。

  替補啊……

  警惕的野薔薇幾人聽了這話也漸漸放松了下來。

  對呀,上次去緋椿合宿的時候,她們是見過那對姐妹的排球水平的,那完全就是門外漢嘛!就憑她們那三腳貓的水平想要搶走正選隊員的位置……哼!再練兩年再說吧!

  少了競爭的壓力,女生們接納的抗拒感便小了許多,真希作為隊長率先往旁邊邁了一步,騰出一小片空地朝枷場姐妹一擺手,道:「歡迎你們加入。」

  枷場姐妹對視一眼,又看了看微笑著用眼神鼓勵她們的夏油傑,兩人微揚著下巴,驕傲地向前踏了幾步,融入了女排的人群中。

  兩名新人加入後,訓練正式開始。在傳接球的熱身環節,真希發現兩人接傳球的動作雖然還透著點生疏,但已經像模像樣的了,和上次見面時判若兩人。

  真希便問:「你們打什麼位置?」

  菜菜子和美美子還沒考慮過這個問題呢。兩人私底下練得都是發球、接球這種基本功,上次合宿和野薔薇比的那場也打的是3V3,並沒有限定死位置,因為她們對排球的理解還是簡單的發球、傳接球還有扣球這幾個步驟。

  菜菜子眼珠子轉了轉,她想到真希和野薔薇在賽場上一次次帥氣扣殺贏得滿堂喝彩的樣子,便抬著下巴說道:「當然是最帥、最能得分的主攻手!」

  真希看向美美子,「你也是嗎?」

  美美子安靜點頭。

  真希確定了。

  得了,這兩個人根本是看哪個位置帥就想打哪個,根本沒考慮過自己更適合哪個位置。

  她嘆了口氣揮手道:「行吧,你們先練習。」

  野薔薇背著手踱步道枷場姐妹面前,問道:「我作為正選隊員、你們的前輩,你們要是練習的時候遇到什麼不懂的地方,隨時可以來問我。」

  然後就矜持地揚著下巴不再說話,可臉上卻寫滿了「快誇我」幾個大字。

  菜菜子掃了眼面前莫名其妙的女人,「我有什麼不懂,自然是第一時間找夏油大人呀,他不是監督嗎,為什麼要找你?」

  像這種能靠近夏油大人的機會,她巴不得能多來幾次呢,為什麼要浪費在無關緊要的人身上?

  她的話太過理所當然,落在野薔薇耳朵裡就是這兩人陰陽怪氣她不夠資格教她們,這可把她氣得夠嗆。

  「……你們!」

  真希抬手擋在她身前,野薔薇挑眉瞪目指著兩人半天沒說話,半晌才氣呼呼地轉身走了,可聽著她啪啪往球網對面扣球的力道,這口氣怕是不好消呀。

  枷場姐妹不明情況地對視一眼,各自在心裡嘀咕了聲野薔薇脾氣真臭,便跟著大家繼續接傳球去了。

  悄悄關注了半晌這邊情況的虎杖,他搓了搓胳膊上冒出來的雞皮疙瘩擔憂道:「看她們這相處情況,我怎麼感覺似乎不太妙呀?」

  躲在他身邊同樣探頭觀察的狗卷連連點頭:「鮭魚鮭魚!」

  熊貓一想到兩校合並後,禪院姐妹首次彙聚訓練時的暗波流動便心有戚戚。

  「當初一對雙胞胎就鬧得雞飛狗跳的了,這回是兩對雙胞胎……那還不得人仰馬翻?」

  他再回想那陣子自己在這邊忙著幫被球砸傷的真希搓藥油,那邊絞盡腦汁被迫幫五條悟想辦法緩和姐妹矛盾的痛苦時光,感覺自己的熊貓身體都快虛弱得在地上攤成一張貓餅了。

  不行不行,這活熊貓干不來,他還是快逃吧!

  「我忽然想起應援團那還有件要緊的事沒處理,我先過去忙了,下次……有機會我再過來幫忙!」

  說著,身高一米九好大一只的熊貓就duangduang跑遠了,虎杖拽都拽不住。

  伏黑看著飛快消失的熊貓背影,心想,熊貓前輩應該很長一段時間都不會主動過來了。


第228章 -

  女生隊裡多了兩名新人,今天的訓練自然和以前有些不太一樣了。

  就比如現在。

  「准備,來!」

  隨著真希一聲令下,她將球拋到網前,真依迅速輕輕跳起托球,菜菜子自信滿滿地笑著前跳揮手扣擊,「看我的!」

  她這聲喊得非常有氣勢,但效果嘛……

  網對面准備攔網的野薔薇看著揮空掉下來正正好砸中菜菜子的排球,噗嗤一聲毫無顧忌地大笑了起來。

  「哈哈哈!笑死我了!這就是你信誓旦旦說我們絕對攔不住的旋風扣球?」

  菜菜子的臉當即就成了豬肝色,就連站在她身後的美美子也羞愧地別開臉低下頭去。

  已經第N次配合失誤的真依,感覺自己托球的手都發酸了。她嘆氣道:「要不,你先自己練會……」

  「不行!再來一次!」菜菜子剛丟了臉,當然是想立刻找回來的,哪肯輕易放她離開,立刻抓著她的手腕把人強留了下來,「再來一球!這次我一定沒問題!」

  二傳手的雙手都是非常精貴的,真依被她抓得手腕有些疼,當即就皺起了眉冷聲道:「放手!」

  菜菜子以為她不肯,說什麼也不願放開,繼續死死抓著,「不放!除非你答應我再來一球!」

  真希瞧出真依不悅的緣由,當即抬手略微一用力就拽開了菜菜子緊抓的手,然後衝兩人笑道:「訓練就是把不熟練的練到熟練為止。這樣吧,真依,你再陪她們練一球。」

  輕松將扯手的事含糊過去,不等黑了臉的真依開口拒絕,就聽見真希轉向菜菜子繼續說道:「不過,不管這次能不能成功,這都是最後一次了,一會你們先到旁邊自己練會。一個星期後就是春高預選賽第二比賽日了,我們也要全心貫注地做准備。」

  「這一球你如果成功了,你一定要好好地記住這個感覺,一會自主練習的時候試著重新找回來。如果沒成功也不要緊,多熟悉一下起跳扣球的動作,晚上我來陪你們練會。」

  她大大方方的把不能繼續合練的理由說了出來,給出了自主練習的建議,完了還給出了晚上帶著一起練習的承諾,可以說無可挑剔,枷場姐妹哪有拒絕的道理,當即就開心地答應了下來。

  倒是真依在聽到她說晚上陪枷場姐妹練球時愣了下,原本已經緩和些許的臉色中又多了絲慍怒。

  晚上……她是不是忘了答應過我什麼?

  真依決定重新討厭真希了。

  「准備好了嗎?」沒有發現妹妹已經生氣了的真希,拿著球又站到了網下。

  菜菜子甩了甩胳膊,笑道:「准備好了,來吧!」

  最討厭你們這種自信滿滿的家伙了!

  真依冷哼一聲,在托球時故意給高了一寸,想讓菜菜子繼續揮空出醜。

  這球怎麼……

  菜菜子跳到空中的瞬間就感覺有些不對勁,這球給得好像有些高了,估計剛剛到指尖能摸到的距離,卻不是最佳擊球點,卡在一個讓人抓狂的高度。

  是那個臭臉的二傳手故意給高了,還是她技術爛沒能把握好位置?

  剎那間,菜菜子心念已經轉了好幾圈。但她一想到自己已經失敗了好幾次的扣球,想到野薔薇她們那肆無忌憚的嘲笑,心中憋著的那口氣就怎麼也不願意散,勢必要發出來才好。

  哼!你們想看我笑話,我偏就不讓你們看!

  我和美美子來這可是為了夏油大人,為了讓他能站上最高的領獎台接受大家的掌聲和誇贊的,入部第一天我才不會讓你們把我們給看扁了!

  縈繞在胸口的郁氣猛地灼燒了起來,成了她平穩住身形繼續向上伸手的動力。

  「哈!」騰空的球被用力扣下,球網另一側本以為菜菜子又要揮空的野薔薇猛地睜大了雙眼,眼眸中全是驚喜的光芒。

  好高的打點!這家伙竟然這麼能跳嗎?

  「三輪!」她立刻喊上三輪霞朝著菜菜子扣球的位置趕了過去,高高跳起擋在了她的面前。

  面前有一堵牆。

  菜菜子看著瞬間擋在眼前的高牆,眼底閃過一分不甘,但她沒有猶豫,扣球的手沒有留力,全力朝著面前扣了過去。

  咚!

  在圍觀群眾的注視中,扣出的球撞上了兩人舉起的手,然後撞開力量略差點的三輪霞的手,遠遠地朝後飛了過去落在了地上。

  「打手出界,菜菜子她們贏了!」

  「贏什麼贏呀,我們又不是在比賽。」野薔薇瞪了眼拍手稱好的理子,頓了頓這才抬眼看向興高采烈還沉浸在終於扣球成功的喜悅中的菜菜子,別扭道:「再說了,這才一球而已……哼!」

  理子:……死鴨子嘴硬。明明眼睛裡已經寫滿了欣賞人家了,還在這裝。

  一直默默在場外注視著這一切的夏油傑記筆記的手一頓,習慣性上揚的嘴角又往上勾起了幾分。

  菜菜子的彈跳能力竟然挺不錯,倒是個打排球的好苗子。

  他低頭翻看著手裡密密麻麻寫滿字的筆記本,沉吟片刻後,緩緩將菜菜子的名字寫在了某處。

  因著下一輪比賽遇到的對手會更厲害,為了打贏這場沒有退路的比賽,也不知道他們這位五條監督又許諾出什麼條件,竟然說動了七海、日下部和歌姬等幾位老師過來幫忙當『大魔王』。

  再加上難得閑下來呆在學校裡,一聽說弟弟這邊需要人手就積極主動地毛遂自薦的脹相,本不想過來但被抓壯丁的熊貓,大人們湊吧湊吧,湊齊了打正式比賽的七人。

  幾個老師們學生時代沒少一起打球,其中七海和灰原更是因為後輩的關系被迫過了一段灰暗的時光,打起排球來得心應手,也就只有脹相因為連日忙碌的工作,早就把上次為了陪虎杖練球匆匆學會的那丁點排球技巧給忘了。

  但脹相是誰呀,他可是個純種弟控!

  自家寶貝弟弟都打了好長一段時間的排球了,他每場比賽必看。就算有時候因為工作忙沒能到現場觀看,賽後他也會找出錄像來細細地觀賞一……不,是三遍。

  一遍正常倍速看全場賽況;二遍還是正常倍速但只專注盯著自家弟弟的每個動作;三遍0.5倍速細細欣賞弟弟跑動跳躍的英姿,時不時還暫停截個圖……

  他本就悟性極強,幾十場比賽這麼看下來,倒讓他自學會了排球的基本規則和戰術走位,並熟悉了男生們的所有打法布置。

  頭腦空白地上場,他只用了幾球就重新找回了上次打排球時的感覺,接著便如同鬼魅般在場上左右游蕩,冷不丁地從哪突然竄出來,快速朝男生們砸下一記扣球。

  沒錯,這次他擔任的位置和虎杖一樣,是副攻手。五條監督心眼大大滴壞,賽前安排站位的時候他還故意把兩兄弟放在中間對位的站位上,讓兩人隔網相望,兄弟間經歷三輪『自相殘殺』。

  至於比賽的結果嘛,雖然大家比賽經驗更豐富,但姜還是老的辣,不管是男生組還是女生組,大家都遺憾折戟,輸給了這群老奸巨猾的老師們。

  夕陽落下時,除了一貫冷著臉的七海外,老師們都是笑眯眯地離開的,一看他們的表情就知道從五條悟那撈到了想要的東西。

  至於被滿肚子壞水的大人隊折磨了一整個下午的學生們,他們當場就摔了球,嗷嗷大叫著就要練通宵,其中以野薔薇和虎杖為其中的翹楚。

  與嗷嗷隊不同,還有一群人不在沉默中爆發,就在沉默中滅亡。

  他們一言不發,抱著球的手卻捏著發白,雙眼中燃燒著熊熊火焰,腦子裡已經把一雪前恥的時間都想好了。沒嘴隊的代表就是伏黑、乙骨和機械丸這幾個長了腦子的了。

  新加入的枷場姐妹都看傻了。她們以為能打進IH八強的高專女排已經很厲害了,沒想到今天這麼一瞧,高專的老師們也是臥虎藏龍厲害著呢。

  這麼想著,她們因夏油傑曾經的遭遇而對高專心懷成見的心也生出了絲淺淺的異樣情緒來。

  要不……留在這試試看?

  吃過晚飯在外面溜達消完食後,枷場姐妹便早早地來到體育館的,等待著說要帶她們練習的真希的到來。

  等待的時候,虎杖和伏黑帶著順平等幾人走了進來,他高興地和枷場姐妹打了聲招呼後,便主動向兩人發出邀請,問她們想不想試試順平的發球。

  「跳飄發球嗎?」

  枷場姐妹對這種神奇的發球很感興趣,毫不猶豫地就點頭答應了下來。

  熱情地走過來主動和她們組成一隊的虎杖笑道:「你們可要小心了,順平的發球可是很厲害的!嗖嗖嗖地到處亂飄,新手很難接住的!」

  網對面的順平被他誇得不好意思,紅著臉忙制止道:「虎杖,我哪有你說的這麼厲害……」

  伏黑:「順平,你應該自信點,你可是我們隊裡唯一一個會跳飄發球的。」

  順平紅著臉小聲道:「那是……那是因為你們都忙著練習其他的,沒有時間……」

  「我更你一樣有時間,不也還是沒學會。」新田擺手勸道,「順平,你的確要更自信一點。來吧,趕緊讓新同學瞧瞧你神出鬼沒的跳飄發球吧!」

  順平揉了揉紅透了的耳朵,輕輕點頭:「嗯。」


第229章 不義游戲排球版

  場上正准備開打呢,忽然就聽見門口又有一行人走進來。

  「你們都已經到了。」真希打頭和剩下的女生們進來了。

  菜菜子看了看走近的真希,又望了望對面正猶豫要不要撤退的順平,忙說道:「你能稍微等我一下嗎?我想接接他的跳飄發球!」

  真希剎住了腳,「行啊,你們接吧。」

  圍觀的人又多了一倍,順平看上去更緊張了,不好意思地抱著球的樣子,有種悄咪咪往洞穴裡運松果的松鼠不小心被可惡的人類發現的萌感。

  「准備好了的話,那我開始了。」他小聲地說著一句,這才深吸一口氣把球拋起,然後身體按照歷經千百次的刻苦練習後早已融入本能反應中的動作將球擊出。

  這就是跳飄球嗎?感覺……也沒什麼厲害的呀……

  上午剛感受過真希這種又快又有力量的發球,下午又見識過老師們充滿暴力美學的更高一級的發球,菜菜子看著視線中輕微晃動著過來的球,總感覺這顆慢悠悠的球自己輕輕松松就能接住。

  她自信滿滿地雙手握著擺出下手接球的動作,准備給周圍的人一點新手震撼,讓他們知道自己的厲害。可就在她的手迎上去正准備觸上去時,一直輕微晃動的球猛地朝相反的逃走,擦著她的手腕飛到了身後。

  球怎麼突然跑了?!

  她驚訝地回頭去看已經落地的球,虎杖卻像早就料到般安慰道:「哈哈,你別放在心上,第一次接飄球是這樣子的,我當初也是失敗了很多次才終於成功的。」

  說著,他又雙手舉起擺出了上手接球的動作,「來,我教你。像這樣用上手接球的方式,在球馬上就要過來的時候提前一步迎上去,這樣會比下手接球輕松很多!來,你跟著我……」

  虎杖在菜菜子的耳邊熱情地教導著,可她一轉眼卻看見周圍看熱鬧的人唇邊掛著的笑。

  這些家伙是在嘲笑她嗎?他們是在看自己的笑話嗎?

  小女生都格外好面子,千方百計地想要證明自己不被人看扁。

  誤以為其他人都在看自己笑話的菜菜子,她當即就決定用更難的下手接球的方式接住順平的跳飄球證明給大家看。

  她倔強地心想:哼!你們就等著被我打臉吧!

  絲毫不知道自己已經被新加入的菜菜子寫上打臉黑名單的眾人,還在因野薔薇講的笑話哈哈大笑。

  「真的假的?哈哈哈太好笑了!」

  「唉你快繼續說,別斷在這!」

  聽著場邊越來越大的笑聲,菜菜子心一橫,將身邊還在嘰嘰喳喳教導的虎杖推開,然後衝著順平喊道:「再來!」

  美美子詫異地看著她,然後又掃了眼場邊哈哈大笑的眾人,姐妹間的默契瞬間讓她明白了菜菜子的想法。

  「再來一次嗎?」順平以為菜菜子驚訝於自己的跳飄球,唇邊露出高興的笑,「那我換一種怎麼樣?」

  菜菜子把腰一彎,「隨便!」

  剛越過中線陡然在前區下沉的球,不出意外地騙過了枷場姐妹,倒是虎杖有所警惕,向前邁了一大步想去接球,但沒能成功罷了。

  菜菜子傻眼了,接連的失敗把她的好勝心也激了出來,她緊抿著嘴角喊道:「再來!」

  球砸在手上不受控地彈飛,又一次失敗了。

  「再來!」

  ……

  「再來!」

  就算是傻子,這一球又一球下去也看出異樣來了。

  「新人怎麼回事?」

  野薔薇眼珠子一轉,好整以暇地抱著胳膊靠在牆上,唇邊掛著抹輕笑,「不知道。」

  後知後覺得知自己身處漩渦中心的虎杖眼睛瞪得溜圓,他不知所措地看了看菜菜子,沒得到回應後又求助似的看向美美子,美美子衝他微微搖頭,他愣了會,干脆往後退了兩步,把舞台讓給明顯想要一展身手的菜菜子。

  「再來!」

  在大家的圍觀中,菜菜子一次又一次地嘗試,又一次次的不斷失敗,期間她也有幾次碰到了球,甚至還有一次球都朝著球網飛了過去,可惜因為球不受控制,高度低了些,一頭扎到球網上。

  菜菜子還沒放棄,「再來!」

  美美子瞥著她越發緊促的眉心,在順平又一次把球發過來後,她突然從側面跑了過來,橫插在菜菜子身前,然後雙手抬起用虎杖教過的上手接球的方式把球朝前一拋,穩穩地把球接了起來。

  「終於成功了!」在旁邊看得已經緊張到不行的理子開心地拍起了手,打心眼裡為枷場姐妹高興。

  真希的視線在枷場姐妹身上轉了一圈,笑著沒*說話。

  「美美子,你干嘛呢!」菜菜子見美美子打斷了自己,用的還是虎杖教的更容易接起跳飄球的上手接球,她立刻生氣了。

  美美子把手搭在她的肩上,先把她穩下來,這才轉頭看向虎杖,感謝道:「謝謝你的教導,這樣果然更容易把球接起來。」

  收到感謝,虎杖開心地撓頭,「哈哈沒什麼,這也是我們這些老隊員的經驗,能幫到你們就好了。」

  美美子又和虎杖說了幾句,主動結束了這場莫名其妙開始的較量,還托虎杖幫順平道聲謙,把一切都做好後這才拉著氣鼓鼓的菜菜子走到無人的角落裡。

  「菜菜子,你剛剛是怎麼回事?怎麼突然就生起氣來了?」她問道。

  菜菜子挑眉橫著眼,「還不是那群人!倚老賣老,仗著自己先進隊經驗比我們豐富,就在那笑話我們接不住跳飄球!」

  就因為這?美美子沉默了。

  「倚老賣老不是這麼用的。」半晌,她才嘆著氣說道,「而且,我剛剛站得離邊線比較近,所以無意間聽到了他們的聊天內容,他們根本沒在討論我們,甚至聊的都不是排球。」

  菜菜子傻眼了,「他們不是在笑話我們?」

  「不是。」

  「那、那他們剛剛在聊什麼?笑得這麼開心……哼!」

  「我隱約聽見投手、輪胎、火焰什麼的,可能是在討論哪部電影吧。」

  「啊?這麼說,是我錯怪他們了……」

  五分鐘後,別別扭扭的菜菜子還是自己找順平和虎杖道歉去了,至於因為笑得過於開懷而被誤會是在笑話別人的野薔薇和理子,枷場姐妹一個字都沒吐露出來,一場風波化解於無形。

  熱鬧結束後,東堂走到終於得閑的虎杖身邊,向他發出了邀請,「Brother,昨晚我做夢夢到了一個絕妙的戰術,想找你試試看。」

  「做夢夢到?」虎杖的眼皮猛地跳了兩下,對他口中這個絕妙的戰術報以極深的懷疑。

  誰家好人打排球的戰術是靠做夢夢到的呀!

  東堂並不知道自己的摯友不相信自己,他哥倆好地攬著虎杖,細細地跟他描述著自己夢到的情景。

  「虎杖,你還記得我的術式嗎?」

  「不義游戲?」虎杖並不知道打排球和東堂的術式有什麼關系。

  東堂自信地笑道:「你也親身體驗過了,我的不義游戲發動時,可以把任意的含有咒力的人或物進行交換……」

  虎杖急道:「難道你想在打比賽的時候把我們突然交換位置?」

  「不行!絕對不行!先不提大家現在的咒力已經很少了,浪費不起,就是其他人突然看見我們大變活人的場景,也會把我們當成怪物立刻害怕地逃走的!」

  「誰說我要用咒術了?」東堂說道。

  「唉?」虎杖卡殼了,「你不用咒術,那為什麼這麼說?」

  東堂:「只是昨晚你來給我送雜志時提到了速度、變化、眼花繚亂什麼的,後面還說到了烏野那對會打怪物快攻的一年級,我這才突然有了想法。」

  虎杖越聽越迷糊了,他決定閉嘴,安靜地聽東堂把話說完。

  「不義游戲的精髓,是改變人或物的位置,讓目標物戒備的突然出現在他防守薄弱的地方,簡單來說,就是用我們更硬的那只拳頭攻擊目標物薄弱的位置。」

  「比賽的時候,我們自然不可能隨時對調每個人的站位,但這不意味著我們不能調換彼此的身份呀。」

  「身份?!」

  虎杖還沒說話呢,不知什麼時候躲在後面偷聽的新田就突然冒頭衝出來,驚訝地大喊了起來。一時間,球場裡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兩人身上。

  乙骨一把抱起拍打著的球走過來,「東堂,虎杖,你們是想出什麼新招數了嗎?」

  東堂點頭,「排球比賽除了輪換站位外,並沒有像棒球那樣對每個人的職能有嚴格的限制,除了自由人外,我們每個人都能上到前排參與攔網、扣球,在二傳手照顧不到的時候還會托球協助進攻。也就是說,我們每個人在場上的身份是可變的。」

  伏黑隱隱猜出了東堂的想法,但他覺得這個想法實現起來不太現實,便抿著嘴沒著急說話。

  誰知,東堂卻突然指著他和乙骨,拿他倆舉起了例子,「你們看他們倆,上次合宿的時候,伏黑和乙骨互換擔當二傳手的效果,你們覺得怎麼樣?」

  虎杖仔細想了想,點頭道:「還不錯,不管是梟谷還是烏野的人,都有被騙過去的時候。」

  東堂勾唇笑道:「是呀。只是接應和二傳手互相交換了一下,效果就已經這麼好了,如果其他位置也隨機交換起來,你們說對手會不會被我們搞蒙?」


第230章 -

  其他位置也互相交換?

  眾人只是略微想像了下那畫面,頓覺得頭疼。

  到時候滿場的人到處跑,卻都不是每個人本該負責的位置,乙骨這個二傳手到時候該頭疼死了吧?

  哦,不對,最近幾天伏黑在夏油老師的教導下,已經開始接觸二傳手的任務了,後面的比賽免不了會和乙骨做交換打配合。

  到時候他們就是雙二傳……機械丸又想到偶爾替補上場的加茂,三名能托球的二傳手在場,他們後期怕不是能把進攻打出花來?

  略微在腦海中想像了一下乙骨、伏黑和加茂三人同時在場的畫面,再結合東堂的描述畫了幾遍走位布局,機械丸忽然發現東堂的建議好像……也不是沒有道理。

  簡單來說,東堂的想法就是把全員當六邊形戰士來用。攻手、二傳、自由人三種身份隨時切換,發球、扣球、攔網、接球無一漏洞,每個人都是全能型選手,能互相兜底。

  高中生們受限於身體發育和學業為重,訓練時間不多的緣故,大多數人只專精於一個位置,有明顯的長處和短板,因此需要各位置互相打配合,對手針對起來也相對簡單。

  而高專的眾人,身體的反應能力和敏捷程度本就比一般的高中生要強,學起東西來很快。

  再者,大家沒有普通高中生那般的學業壓力,能全天都投入到緊張的訓練中。如果九月初的預選賽第二輪他們全都贏下來的話,他們就又有接近兩個月的時間來打磨東堂所說的新戰術。

  機械丸越想越覺得東堂的想法可行性很大,連十指都激動地微微顫抖了起來。

  還不等他開口向東堂詢問更詳細的想法,就聽見門口有一個熟悉的聲音懶洋洋道:「全能選手嗎?你們的胃口真大呀。」

  眾人循聲看去,就看見下午訓練途中突然離開的的白發監督出現在體育館的門口。

  五條悟一頭清爽的白發略顯凌亂,就像被陣狂風兜頭吹了一整天似的,雜七雜八地被他用手向後抓順了上去,只余下幾縷較短地散在額頭眉眼間。

  這副雞窩造型放在誰身上,絕對都是標准的乞丐標配,偏偏在這人身上顯出了幾分浪子的放浪不羈的氣質。

  這會兒,帥氣浪子正頂著那數米外都分外顯眼的黑眼圈疲憊地依靠在門框上,手裡捧著盒精致的壽司吃著,顯然是剛從外面回來沒來得及吃飯,就打包了份壽司帶回來對付幾口。

  一個下午不見,他像是熬了一整個星期沒睡似的,黑眼圈都出來了,那雙湛藍的眼眸也不如往日那般銳利。

  真希見他這副仿佛被妖精吸干了精氣的模樣,皺眉道:「你現在是人是鬼?百鬼夜行還沒到時候呢,您老人家還是趕緊回去歇著吧。」

  五條悟笑道:「罵誰呢。」

  「五條老師,你回來了!」虎杖一看他這模樣就心疼不已,「老師,你的黑眼圈好重呀,下午的任務很累嗎?你趕緊回去休息吧,我們會好好訓練的!」

  貼心的乙骨接過伏黑默默塞過來的一瓶水,擰開遞了過去。

  五條悟兩三口把手裡的壽司吃掉,又接過乙骨遞來的水喝了一口,這才擺擺手走到人群中,問道:「你們是准備嘗試無固定職能的打法了嗎?」

  機械丸見眾人還在思索這個建議的可行性,他抿了抿嘴角開口道:「我覺得可以試一試。」

  五條悟見提出這個想法的東堂還沒開始解釋,倒是寡言少語的機械丸難得第一個開口說話,便好奇地看了他一眼,「哦?說說看。」

  眾人的視線頃刻間聚集到機械丸身上,他感覺著從右手邊投來的三輪霞的目光,緊張地在腦海中縷了下思緒,這才清了清嗓子開口道:

  「高中的比賽相對比較簡單,除了部分出類拔萃的選手外,大家都是各司其職,圍繞著各種戰術尋找機會展開進攻。」

  「在前面的比賽中我們已經得到了驗證,和梟谷這類各方面實力都很強的隊伍競爭,我們的戰術配合相比之下較為稚嫩,不如強校底蘊深厚,幾輪下來就容易被對方熟悉看穿。」

  「排球是項需要隊友間緊密配合的競技運動,但我們和強校相比的優勢,就在於我們的獨。」

  聽著這個相悖的說法,虎杖疑惑道:「我們的獨,在極需默契配合的排球裡,竟然還是優勢?」

  機械丸抬手讓他稍安勿躁,這才繼續解釋道:「不知道這段時間以來大家有沒有意識到這個問題,多年的咒術師生涯,已經讓我們的身體和大腦更適應獨孤地面對危險。因此就算平日裡老師們耳提面令讓我們多相信隊友打配合,可比賽中遇到困境時,很多情況下大家第一時間想到的都是自己該怎樣做才能破局,我們還在以咒術師的意識打比賽。」

  機械丸的話讓大家愣住了,仔細這麼一琢磨,好像確實是這樣。除了必須聯手的攔網,大多數進攻的時候大家都是優先想著自己該怎麼狠狠地把球扣過去得分,倒沒怎麼認真地想過配合的問題。

  東堂見機械丸是真的讀懂了藏在自己這個建議中的深意,眼底也多了一絲笑意,放心地抱著胳膊站在人群中沉默不語。

  機械丸繼續道:「我們已經習慣了獨狼式的打法,如今再想強行改變思維變成集體配合的模式怕也來不及了。既然如此,還不如一條路走到黑,將我們的獨發揮到極致。」

  「繼續說下去。」

  夏油傑也不知道什麼時候來了,還給五條悟帶了一大把甜到發膩的糖,五條悟也沒和他客氣,接過就剝開一顆丟進嘴裡。

  「我認為最適合我們的打法還是自由隨性無拘無束,極快的反應力和從瞬息萬變的局勢中快速地找到自己在該情況下最好的處理方式,這就是我們的長處。面對相同的情況,我們給出各自的解決辦法後,就可以由二傳手統攬全局給出最佳的進攻人選。」

  夏油傑:「這對二傳手的要求很高。」

  「但我們擁有三名風格迥異,卻能包容我們所有人打法的優秀二傳手。」機械丸平靜道,「乙骨自然不必多說。扎實的基礎,優秀的技術和對局勢精准的判斷,最重要的是大家對他的信任能更好地聽從他的很多安排。」

  「至於伏黑,我在最近幾天和他的配合中發現,他當二傳手時的視角很新穎,和乙骨托球時更多是配合攻手不同,他很敢給球,又時會用托球主動引導攻手打出出其不意的進攻,擅長出奇制勝。」

  「最後是加茂。因為加茂是替補,很多時候都是替補登場,作為萬金油一般的角色,但我覺得他偶爾幾次的托球給人一種很平穩的感覺。」

  「如果說乙骨的托球是精准、讓攻手很舒適的配合,伏黑是偶爾兵行險招主動的引導,那麼加茂就是四平八穩,絕對不會出錯讓人安心的保障。他的托球雖不亮眼卻讓人安心,是戰況焦灼時刻讓人能略微放松下來冷靜思考的最低保障。」

  加茂意外地挑眉,他沒想到自己經常替換下機械丸的替補隊員,竟然給他留下這個深刻的印像,都誇得他有些不好意思了……

  機械丸停頓了片刻,他似乎意識到自己叭叭地說了一大番話不太禮貌,便不好意思清了下嗓子低頭道:「抱歉,這都是我自己的想法,具體還是要看大家的意願還有兩位老師的安排。」說完,他又閉上嘴重新恢復那副沉默寡言的樣子。

  虎杖擼起袖子興奮了起來,「這聽起來很有意思呢!」

  其他攻手們的看法和他相同,都想嘗試一下更多的可能。誰不想自己在球場上能有更多帥氣的表現呀。

  乙骨輕笑著,「我倒是沒什麼意見。」頓了頓,他摸了摸鼻頭有些羞澀道:「其實,我也挺喜歡扣球的……」

  伏黑對機械丸說他喜歡出奇制勝,擅長引導旁人的話有些在意。

  他的意思……是不是在點自己初中時太過霸道的那段經歷?伏黑暗自想著。

  不過,這種能分擔尊敬的乙骨前輩壓力的行為,他還是很樂意為之的。

  聽著可愛的學生們七嘴八舌地討論著,絲滑無壓力地就接受了東堂的提議,一點兒也沒有抵觸的情緒,五條悟湊到夏油傑耳邊壓低聲音問道:「你說,他們是不是偷聽了我們那次的討論?不然怎麼把我們當時的話還原得這麼清晰?」

  是的沒錯,早在春高預選賽開始前的某天晚上,為了可愛的學生們這次春高之行不再折戟,某位白發監督冥思苦想了好幾夜,想出了和東堂一模一樣的建議。

  不過,當時夏油傑考慮到大家剛從棒球場切換到排球場上,身體的本能反應還沒來得及切換完畢,這才暫且壓了下來,沒想到今天倒是讓東堂率先提出來了,這算不算是另一種意義上的心有靈犀呢?

  夏油傑淺笑著將他的狗頭推開,「既然你們都想試試,那就試試吧。」

悠于 2025-5-10 14:12

第231章 -

  不得不說,高專從各個角度來說都是一所神奇的學校,無論是性格各異的學生們,還是兩位看似靠譜實際最不靠譜的老師。

  讓學生們在球場上充分釋放天性,隨心意發揮的決定,放在除了高專外的任何一支隊伍身上,都會覺得難以理喻,提出這個建議的學生肯定也會被監督罵的狗血淋頭,半年時間不敢再生出其他心思。

  也就高專,兩位帶隊老師不僅沒有任何遲疑地接受了學生們想要嘗試的想法,甚至他們還比學生們更早想到了這個離譜到讓人不敢相信的新點子……也不知道他們是對手底下可愛的學生們的實力沒點數,還是太過相信大家了。

  這邊,男生們七嘴八舌迅速就商定好了首輪嘗試的計劃,那邊,女生們在此基礎上也有了屬於自己的小心思。

  「唉,你們看,我們隊裡現在有了兩對雙胞胎耶!」理子站在禪院姐妹和枷場姐妹中間,左右來回看著好像照鏡子似的四張臉,「不如我們也像男生那樣,玩雙二傳吧!」

  「都說雙胞胎之間有特殊的心靈感應,真依和真希的托球進攻配合已經如火純青了,如果菜菜子和美美子你們也能這麼打,那我們豈不是有了絕招——雙影混戰!」

  真依本想否認說自己和真希間沒有一絲一毫的默契,但聽完理子的一整段話後,她對後面那個莫名其妙的稱呼更在意。

  她不解地皺眉吐槽道:「雙影混戰?那是什麼鬼?」

  野薔薇能和理子玩得來,兩人的腦回路也驚人的相似,她搶答道:「當然是指你們兩對雙胞胎長得太具迷惑性,比賽的時候一旦你們快速跑起來,對面沒仔細看的話,說不准就會把你們看花認錯了,就像具有迷幻效果的影子一樣。」她又豎起兩根手指,「還是兩對。」

  禪院姐妹&枷場姐妹:「……」

  菜菜子摸著自己染得明亮的黃色頭發,嗤笑道:「我們的氣質反差這麼大,只要不是眼睛有問題的,應該都不會看錯吧!」

  「真希姐,乙骨前輩說……」伸手拍了下身前那人肩膀的虎杖,等那人回過頭來時卻直接傻了眼,「啊,你是真依前輩呀!抱歉抱歉,我認錯人了!」

  他撓著頭不好意思道:「你們都是短頭發,訓練服上又沒有背號,只看背影還真容易弄混哈哈哈!」

  說完,他將視線轉向對面用異樣眼神注視著自己的另一張相同面孔,仔細確認了片刻,這才松了口氣說道:「真希姐,乙骨前輩說實戰練習的效果最好,他問你們要不要跟我們一起練這個全員六邊形打法?」

  女生們的目光唰地一下齊齊落到菜菜子身上。

  她們正討論比賽的時候一跑起來兩對雙胞胎容易弄混,菜菜子否定的話音也才剛落下,虎杖就用事實證明了這並非沒有可能。

  被打臉的菜菜子耳朵尖臊得泛紅,她看看虎杖,又看了看都剪了短發後不認真看正臉確實容易混淆的禪院姐妹,腦子亂成漿糊什麼都說不出來。

  這……這找誰說理去呀!

  真希瞄了眼不太高興的真依,笑道:「好呀。大家都在摸索階段,就一起練吧。」

  等虎杖得到想要的回應高高興興地離開後,野薔薇這才得意地瞥了眼真依,而後笑著朝枷場姐妹問道:「吶,你們也看到了,雙胞胎的迷惑效果還是挺不錯的,你們要不要也弄一個相同的發型?到時候你們兩對長得一模一樣的雙胞胎站在賽場上,那畫面一定很有意思!」

  「白痴。」真依白了她一眼,罵道:「真不知道你脖子上長的那玩意是什麼,比賽服前後都印有號碼,怎麼可能弄混?」

  「就說今年IH男排的亞軍稻荷崎,他們隊裡就有對雙胞胎,也是一個打二傳手位置,一個打主攻手位置,也不見別人把他們認錯了。」

  野薔薇瞥了眼三輪霞,從對方眼裡得到否定的答案後才睜大雙眼驚訝道:「你怎麼對別人的消息了解得這麼清楚,還是和我們完全沒關系的男排?難道……」

  意識到說漏嘴的真依緊張地繃緊了後背。

  「雙胞胎……哈哈!你果然還是很在意真希姐的嘛!都悄悄關注起別的雙胞胎的相處模式了!」不知死活的野薔薇毫不留情的大聲嘲笑道。

  真依繃緊的面皮猛地一顫,強撐出來的冷靜破功後立刻朝樂不可支的野薔薇撲了過去。

  「……混蛋!你站住!」

  「略略略∼我是傻子才會聽你的站住呢哈哈哈!」

  「其實,就算有背號區分,還是有混淆迷惑對手的機會的。」

  在大家圍觀每日必看的《破防傲嬌女王喵大戰爪欠愛鬧惡霸汪》時,就聽見聲音溫柔的津美紀認真地這麼說了一句。

  目光再次彙聚一人。回過神來的津美紀發現大家都盯著自己看還嚇了一跳,半晌才不好意思地細細展開解釋道:

  「根據剛剛與幸吉同學的話,我們要練的是每個人無固定位置的打法,也就是說每個人都要熟練二傳、攻手和自由人三個位置的職責,需要時隨時頂上……」

  「與……幸吉?這是誰?」野薔薇疑惑問道。

  站在人群後面的三輪霞無奈地苦笑。

  真依眼角猛地跳了幾下,這才咬著後槽牙憤憤地將聲音擠出來,「與幸吉就是機械丸!一個和你同隊這麼久的同學,你倒是稍微記一下人家的名字呀!」

  野薔薇振振有詞道:「這怎麼能怪我?平時大家都是喊他機械丸,與幸吉這個名字都沒怎麼聽過,不記得不是很正常嗎?」

  三輪霞怕這兩人吵起來又沒完沒了,忙站住來擋在兩人中間。

  「你閉嘴!/不許說別吵架!」

  同時響起的兩個聲音堵住了三輪霞沒來得及說出口的話。

  三輪霞:「……」

  理子捂著嘴偷笑,然後搓了搓津美紀的胳膊,笑道:「好了好了,津美紀你繼續說吧,別理她們兩個。」

  剛才也忍不住跟著笑起來的津美紀忙整理好表情,繼續道:「根據與幸……機械丸同學的意思,作為二傳手的乙骨可以隨時和其他人交換,至於我們這邊,目前就屬真希客串二傳手的托球質量最高。」

  「雖然真希的背號是1號,真依是6號,一眼就能區分開。可如果真希去托球,真依來扣殺,這種調換來回換了好幾次後,你們覺得對方分清楚眼下誰是二傳手、誰是主攻手,這需要花多長時間?尤其是,當她們姐妹倆都在前排,可以打二次進攻的輪次的時候?」

  大家的表情凝重了起來,眼神中逐漸亮起一抹光來。

  津美紀又看向陷入沉思的枷場姐妹,「在這種情況下,如果再加上同樣可以互換位置的菜菜子和美美子姐妹……會怎樣?」

  兩張長得一模一樣的臉來回交換彼此的職能,在高壓的比賽環境中,久了總會讓人的反應神經遲鈍的,而她們只需要抓住那一瞬間愣神的機會。

  野薔薇猛地把手一拍,清脆的擊掌聲將眾人的思緒重新拽了回來。她目光灼灼地抱起一顆球喊道:「練!現在立刻就練!我已經迫不及待想看到那畫面了!」

  菜菜子被她的擊掌聲嚇了一跳,「換來換去的,怕不是對手被弄暈前,我們自己就先看花眼了吧……」

  視線下移落到了搭在胸前的一縷淺黃色頭發,她抓著那縷頭發念念不舍地摸著,「而且,真要這麼操作的話,我的頭發豈不是……」

  「哦!真依,你的扣球動作很漂亮嘛。」

  「狗卷接得漂亮!」

  「左邊左邊……」

  「哎呀!乙骨,機械丸你們倆怎麼回事?怎麼不去托球呀,就這麼看著球掉到你們中間呀!」

  「抱歉,我以為……」

  果不其然,真正實操練習的時候,不等對手看花了眼,隊員們自己就先亂起來了。

  「哎呀好了好了,繼續吧。沒培養出來默契,你們就提前商量好吧。」五條悟打斷乙骨的解釋,然後看向場下把手一指,「女生這邊,理子和西宮下場,換菜菜子和美美子上。」

  在場下看得眼熱的枷場姐妹終於等到了上場機會,兩人怯生生地朝夏油傑的方向看了一眼,這才懷揣著要大顯身手的激動心情快步跑上場。

  「哎呀,對面要用雙影混戰了。」虎杖笑嘻嘻地用了理子的說法。

  東堂攥著脖子上掛著的相框,笑著衝虎杖說道:「既然女生們准備放大招了,brother,那我們也別客氣了,是時候讓她們也瞧瞧我們的厲害了。」

  虎杖扭頭看過來,咧著口大白牙和他對了個默契的眼神。

  無意間偷聽到這對摯友所說的『厲害』是怎麼回事的伏黑,他冷眼瞧著他們准備看看到底能不能成功。

  「發個好球!」站在前排的菜菜子從走到發球區的真依喊道。

  真依都不用抬頭去看她的眼神,就知道那裡頭全都是一個意思「給我球」。

  她撇撇嘴,心裡止不住地嘟囔:攻手全都是麻煩的家伙。

  乙骨有意讓伏黑多嘗試二傳手這個位置,因此在真依把球發出後,搶著過去把發球接起來。伏黑瞬間明白了他的用意,立刻到位准備托球。

  與此同時,上場後就被野薔薇悄悄叮囑要盯緊東堂的菜菜子,她雙眼粘在東堂身上,看著東堂和虎杖兩人速度快成了殘影,兩人一左一右迅速朝著2號位方向靠過去。

  真希靠了過來站在菜菜子的身邊,她掃了眼一前一後起跳的虎杖和東堂,又看了眼球飛過來的高度,判斷道:「攔那個大塊頭!」

  菜菜子得令,立刻和她攔在了躍至最高點的東堂的面前。

  東堂看著將眼前的風景遮擋住的兩雙手,唇角卻奇怪地勾了起來。真希注意到這詭異之處,心中頓生出絲不妙的感覺來。

  果然,只見在東堂身旁提前起跳的虎杖在落地後迅速朝右手邊邁了一步,然後單腳發力跳起,抓住球下墜後最後一次扣球的機會,把球幾乎擦著網帶扣到了對面。

  咚!

  球沿著直線驚險地壓線落地,虎杖扣球得分!


第232章 -

  接下來的一個星期,高專全員都忙著朝六邊形戰士進化著。

  不過一日日的苦練下來,大家遺憾地發現這練起來並不容易,臨到比賽的前一日也才只有虎杖等幾個本就運動天賦優越的隊員,勉強能在攻手、二傳、自由人三個位置來回換著打。

  夏油傑生怕大家練得上頭,比賽那天也放肆亂來影響了正常的比賽節奏,好端端的反倒輸了,忙在比賽前一天叫停了這項特殊的訓練,押著大家按照原來的節奏好好練了一天。

  9月9日星期天,東京賽區春高預選賽第二比賽日。今天的所有比賽結束後,將決出進入十一月代表決定戰的四強隊伍。

  當高專大軍浩浩蕩蕩地開到比賽現場時,體育館裡已經擠滿了穿著各色隊服的選手們。

  大家在發現身著深藍色搭配白色隊服的高專到來後,不知怎麼竟默契地安靜了下來退到旁邊讓出了中間的路,然後目送著這波氣勢洶湧的海浪走遠。

  「快看,是咒術高專!那支有熊貓應援,還有很多俊男美女的隊伍!」

  「哈哈,他們的臉還是這麼黑。」

  「好幾個月在大太陽底下暴曬,哪有這麼容易白回來。」

  「唉唉,他們今天打誰?」

  「雖然我知道你是在問他們的對手是誰,但看看高專這群家伙的長相,我總感覺是另一種意思……」

  「哈哈!原來你也這麼想呀!我看看……嗯!他們今天下午的對手是戶美學園!」

  「這支隊伍怎麼了,為什麼你的表情這麼奇怪?我聽說他們是支球風很穩健的隊伍呀?」

  「這支隊伍我們以前交手過,他們怎麼說呢……雖然他們的口號是堂堂正正,但實際上他們的球風嘛……」

  「……明白了。」

  「高專這群家伙可不像是吃了虧會忍氣吞聲的主,戶美要是敢當著他們的面搞小動作……哈哈!我已經迫不及待想要看他們的比賽了!」

  那頭,和女生們分開後一路拉風步入會場的高專男生組才樸實無華地找了個角落坐下,遠遠的虎杖就聽見有人在喊自己的名字。

  他茫然地抬起頭四處搜尋了一番,很快就在對面的二層走廊上看到了正笑著衝自己揮手打招呼的黑尾和列夫,旁邊還有個生無可戀地被列夫強拽起來打招呼的研磨。

  至於這麼大聲且熱情地呼喊他名字的,是從右手邊走廊上大步走來的梟谷隊長、他新認的師父木兔光太郎。

  「嘿!嘿!嘿!虎杖,好巧呀,你們也剛到呀!」

  木兔非常自來熟地跑過來和虎杖擊了一掌,然後哥倆好地勾肩搭背說道:「你寄過來的雜志我看了,想不到你竟然還認識甲子園的優勝投手!在雜志上簽名什麼的很帥呢!怎麼樣我的二號徒弟,要不要我也給你簽個名?」

  怕他無意間闖禍追上來『看孩子』的赤葦和伏黑打完招呼後,聽見這話頓時皺著眉問道:「木兔前輩,你的簽名有什麼用?」

  木兔昂著頭拍著自己的胸膛自傲道:「我可是今年IH亞軍的隊長兼主攻手,全國五大主攻手之一,未來一定會非常有名氣,到時候再想找我要簽名可沒那麼容易了!」

  捧場王虎杖立刻笑道:「好呀!木兔前輩這麼厲害,你可得給我多簽幾個收藏!」

  「哈哈哈!好說好說!」

  赤葦算是看明白了,木兔前輩特地提到簽名雜志的事,就是為了能聽虎杖的一句誇。

  「怎麼樣,你們今天的對手都有誰?」他轉頭和身旁的伏黑聊了起來。

  伏黑說了兩個對手的名字,赤葦在聽到戶美學園時意外地微微挑了下眉,正要說什麼,遠處就傳來了木葉喊他和木兔回去的聲音。

  「和戶美打記住控制好情緒別亂了節奏。」善良的赤葦只來得及簡單叮囑了一句,就忙拉著念念不舍的木兔回去熱身了。

  送走木兔,虎杖又想起二樓的音駒眾人,他抬頭再望去時,那裡已經沒了熟悉的身影。

  「控制好情緒……」伏黑對赤葦的叮囑不明就裡,但還是留個心眼好好記住,同時把這句話同步給了他最信任的乙骨。

  「戶美學園嗎?」聽到這句話的乙骨想到了來這的路上,綺羅羅開玩笑似的和自己說起的他從信息收集最靈通的三輪霞那聽到的那些傳言。

  他沉思片刻,道:「我知道了。伏黑,你別想太多,我心裡有數。」

  得了乙骨的話,伏黑這才安心。

  「好!二傳手他觸球了!」

  「看好大塊頭,別給他扣球的機會!」

  半個小時後,高專上午的對手繁音在發現他們的扣球是由乙骨接起來後頓時來了精神,目光灼灼地緊盯著東堂和秤金次,不想讓高專成功反擊。

  在繁音選手們自認為封鎖住了高專全部的進攻渠道時,上到網前托球的伏黑卻身體往後一傾,球從他身後兩步外起跳的秤金次身前輕巧劃過,在成功騙住繁音的攔網後繼續朝著二號位飛去,然後被接起一傳後找准位置跑動起跳的乙骨靈巧漂亮地扣過了球網。

  二傳手扣球!

  沒能接到球的繁音自由人盯著乙骨憤憤地磨著牙,看對面二傳手扣球的動作,怎麼一股子主攻手的氣勢?

  一球輪換站位後,走回熟悉的二傳位置等著托球的乙骨讓繁音隊員們略微松了口氣,可還沒等他們思考高專這回要怎麼組織進攻呢,和乙骨對位站著的副攻手就看見跳起作勢要托球的乙骨單手把球一撥,竟然將球撥過了球網。

  該死,這次打的是二次進攻!

  得虧他們的自由人反應很及時,他向前魚躍,驚險的用自己的右手手掌貼在地上將飛速下墜的球與地面隔絕開,把球救了起來。

  他們救球心切,急急忙忙下進攻組織得並不是很好,可防守方的高專竟然也詭異地出*岔子了。

  「哇!」

  看著差點撞到一起的機械丸和狗卷,兩人急剎住腳後又站在原地面面相覷的樣子,觀眾們不由地焦心。

  「這個咒術高專是怎麼回事?這麼好接的球也不會接了嗎?」

  幸好,狗卷的反應足夠快,他率先醒過神來,並趕在球落地的前一刻伸腳過去,一腳把球踢到了乙骨面前。

  球在乙骨的手中一觸即離,繁音的隊員們才剛看清傳球的方向,就看見不知道什麼時候跑到乙骨身邊的東堂輕輕一跳,用閃電般的急速把從半米外幾乎是臉貼臉送到自己手邊的球用力扣下。

  咚!

  來自高專力量最強的ACE的最速一擊,繁音眾人都還沒反應過來,球已經擦著他們的身體重重地扣到了地下,強大力量的作用下,球竟然反彈著高高跳起,又越過中線落到了扣球的東堂手裡。

  東堂抱著球挑眉看向主裁判,問道:「這球……應該不算是我們丟分吧?」

  主裁判怔怔地看著這位神人,無奈地拿下嘴裡的哨子,指著高專的半場說道:「自然不算。由咒術高專發球。」

  「哈哈!這個叫咒術高專的隊伍真有意思,是雙二傳陣容嗎?二傳手扣球的樣子倒是ACE派頭十足呢。」

  「還有那個大塊頭主攻手,他怎麼還搶起副攻手的快攻活來了?大將,你說這支亂七八糟的隊伍到底在干什麼?他們這……『出色』的表現,我都怕下午的比賽他們會氣得直跳腳呢哈哈哈!」

  一側看台的後排,不知什麼時候坐了一隊身著黃綠相間隊服的少年們,細細看他們身上印著的隊名,正是賽前赤葦叮囑伏黑要小心的戶美學園。

  被一行人圍坐在中間的,是名斜劉海吊梢眼看著很精明的少年。他細細地回想了一番方才高專的異樣表現,又想到高專這支隊伍與眾不同的行事風格,心中隱隱有了猜想。

  「先島,別這麼早放松警惕,這支隊伍可比我們想像得更難對付呢。」

  眾位隊員們一愣,二傳手先島問道:「大將,你看出什麼來了嗎?」

  戶美的隊長大將優撐著下巴說道:「你們還記得IH預選賽那會,咒術高專對上梟谷的那場比賽中,他們換人後有了什麼操作嗎?」

  先島仔細回想了片刻,拍手喊道:「雙二傳,乙骨憂太扣球了!」

  大將優:「沒錯,他們的二傳手是個進攻和防守實力都不弱的選手,看樣子,他們這是找到了更好發揮這名選手能力的方法了。」

  一名隊員打了個寒顫,「本來這支隊伍的進攻就已經像瘋狗那樣麻煩了,現在還要加強……」

  「何止呢。」大將優笑著指了指嘗試自由人托球卻失敗的狗卷,「他們還在不斷地強化他們赫赫有名的進攻,試圖讓這種進攻更靈活多變,讓對手抓不著蹤跡。」

  隊友們驚呆地倒吸涼氣,「那我們遇到他們時該怎麼辦?」

  怎麼辦……

  大將優的視線從橫眉冷對的東堂身上轉向反唇相譏的秤金次,一道靈光驀地落入他的眼眸。

  他嘴角噙著笑,道:「自然是用我們最擅長的風格,禮貌、有風度且堂堂正正地打敗他們。」


第233章 -

  「剛剛我看到戶美的人來看我們的比賽了。」

  贏了比賽後高專眾人剛走出球場,就看見他們翹班跑去看比賽的經理叼著根雪糕懶洋洋地靠在毛茸茸的熊貓身上衝他們這般說道。

  五條悟一見到他就開始抱怨:「綺羅羅,你剛剛跑哪去了?比賽的時候我要關注大家的狀態和比賽形式,暫停時間還要照顧可愛的學生們,快累死我了。」說完還煞有其事地錘了錘腰。

  綺羅羅嘴角抽了抽,「老師,場下有順平和新田呢,再不濟他們自己也長了手腳,哪用得著您老人家親自端水遞毛巾呀!」

  五條悟擺手,「哎呀,什麼老人家,你這孩子真沒禮貌。」

  眾學生:「……」

  「戶美……他們不是我們下一場比賽的對手嗎,這麼快就來刺探軍情了?」秤金次嗤笑道,「唉,他們贏了上午的比賽了嗎?可別鬧了半天倒在了挑戰我們的最後一關上。」

  戶美的比賽開始時間比高專的要早一會,綺羅羅當時聽了赤葦對伏黑的叮囑一時好奇心上湧,就翹了經理的工作去看了半場戶美的比賽,然後就見識到了極為精彩的一幕。

  把心情重新拉回到剛才看的熱鬧上,綺羅羅舔了口雪糕笑眯眯道:「哎呀,你們是沒看到當時那畫面,嘖嘖……」

  感覺有熱鬧可聽,虎杖雙眼亮晶晶地湊了上去,「綺羅羅前輩,當時怎麼回事?你快跟我們說說!」

  綺羅羅摸了摸他的狗頭,笑著將剛才看到的一切都說了出來。

  「戶美的對手我看選手手冊上他們的評價很不錯,不像是比賽中會因為意氣用事不斷在同一個問題上犯錯的隊伍。」聽完綺羅羅的講述後,伏黑率先提出了異議。

  乙骨深有同感,「比賽中差點控制不住情緒和對手打起來……這種情況的確很罕見。」

  綺羅羅撇撇嘴,「那也是紫靈的10號脾氣太衝太急了,這才幾顆球打完就惱火了。」他忽地打了個響指,笑道:「我知道了!這脾氣和小金還有東堂你們倆很像呢,都是一點就炸的類型!」

  秤金次冷笑否認,「我的脾氣可不像某人,動不動就用拳頭服人。」

  新田小聲嘀咕:「你現在說這話的語氣和表情,可一點也沒說服力。」

  「小金,你還是別說旁人了。」綺羅羅抬手虛敲著他的腦袋,道:「每次你和東堂爭鋒相對的樣子,可和冷靜和善一點也不沾邊。」

  「對手氣得差點和戶美打了起來,可裁判和觀眾卻對他們的影響很不錯嗎?」抱著胳膊思索的五條悟唇邊露出了一抹微笑,「哎呀,是以前沒遇到過的類型呢,真有意思。」

  「唉唉快看快看,是熊貓耶!」

  「哇哦!終於讓我遇到活的了!這麼大一只的熊貓,高專的套偶到底是哪位大師制作的呀,為什麼雜志采訪的時候不爆料出來,我重金求購!」

  「雜志?你也買了熊貓的單人頁專訪雜志?」

  「原來你也……哈哈哈!雖然棒球我不太關注,但誰讓熊貓的單人照這麼可愛呢,偶爾買一本棒球雜志也費不了幾個錢。」

  「唉唉,你買雜志送的小卡是誰的?我摸到的是隊長乙骨的。雖然乙骨也很帥,但我更想要張伏黑的,他那張投球的動態抓超nice!那眼神!那胳膊!那腿!那屁股!」

  「啊啊啊!我也很想要張伏黑的小卡,那張真的超絕!他一看就是那種氣質優雅的禁欲系,稍微欺負一下就能紅著臉氣哭的那種!不過,我抽到的虎杖君的小卡也挺不錯的啦,非常可愛的治愈系陽光笑容,感覺心都要被暖化了!」

  「說到小卡,其實……我更想要兩位老師的……」

  「小鹿你……太有品了!我和麗子也是這麼想的呢!雜志社到底是怎麼想的呀,五條老師和夏油老師這麼出塵的男色竟然不做小卡!他要是敢做,我能給他買爆!」

  「沒關系啦,我這有幾張兩位老師超棒的照片,狗卷前輩、加茂前輩、與同學他們的也有,你們要看看嗎?」

  「要!」

  耳力異於常人旁聽了全過程的高專眾人:「……」

  「優雅禁欲系?」

  綺羅羅打量著伏黑那張含羞帶臊的臉,然後目光又順著那幾個女生們的話從伏黑的眼睛、胳膊、腿和屁股等部位依次掠過,笑聲終於沒憋住噗嗤笑了出來。

  伏黑臊得不行,惱怒地瞪了他一眼後,加快腳步幾步離開了這個是非之地。

  其他人也聽不下去那幾名女生越來越可怕的桀桀笑聲,火燒著屁股般在五條老師的帶領下狼狽地逃離了場館。

  戶美學園這支在選手圖冊上被描述成球風穩健、防守扎實、意志堅強的隊伍,他們在賽場上真正的面目到底是怎樣的,答案很快就揭曉了。

  中午聚在一起吃飯時,被聽了看熱鬧不嫌事大的綺羅羅繪聲繪色描述的女生們打趣了好一番的男生們,很快就迎來了本次春高代表決定戰前的重頭戲——對戰戶美學園的八進四淘汰賽。

  「打頭的那家伙雖然表現得很像乖寶寶,但我的感覺告訴我,他是個討厭的家伙。」賽前熱身的時候,東堂只看了戶美學園的隊長大將優一眼,就得出了這個讓虎杖心驚肉跳的結論。

  要知道在以前,被東堂討厭的人可都沒什麼好下場!迎頭給你一拳都是輕的,像伏黑答錯問題那次被揍得頭破血流的樣子才是常見畫面!

  虎杖心頭一跳,忙拽著他的胳膊安慰道:「東堂!你穩重點!你……你還記得我們制霸高中的宏偉計劃嗎?最高明的制霸,就是在賽場上堂堂正正地把對手打敗,讓他們心服口服!私刑是不對的!」

  「Brother,原來你還記得我們的計劃!我就知道你每次都說不記得沒發生過什麼的,那都是對我真誠度的考驗!」

  東堂非常滿意於好兄弟終於承認並同意執行他們宏偉的計劃,當即就搭著虎杖的肩膀笑道:「虎杖,要不我也給你做一個同款項鏈吧,一模一樣的兄弟款,到時候我們拿到優勝後拍照好看。」

  虎杖試圖去掰東堂壓在自己肩膀上死沉的胳膊,「項鏈!啊……哈哈……項鏈什麼的就不用了吧,我和你的友情,還需要這些身外之物來證明嗎?而且……而且我不喜歡脖子上掛著東西的感覺,那、那會影響到我比賽的實力發揮!沒錯,就是這樣!」

  東堂:「這樣啊,你不喜歡就算了。不過……私刑是什麼意思?好端端的我為什麼要動用私刑?」

  虎杖的身體一僵,忙打哈哈敷衍過去。

  在兩人身後的伏黑,眼神詭異地盯著兩人的背影看了半晌,然後像受不了似的猛地打了個寒顫,使勁搓了搓胳膊上冒出來的雞皮疙瘩,幾步遠離那對相處畫風詭異的異父異母好兄弟。

  很快,熱身結束,比賽開始,第一局由高專先發球。

  彬彬有禮的戶美學園上場後,先是整齊有禮貌地朝主裁判以及兩側看台上的觀眾鞠了一躬,這才笑容燦爛地各自拉開陣容准備接發球。

  素來隨性的高專隊員們被他們的動作唬了一跳,他們還是第一次遇上這種隊伍呢。

  就連看台上的觀眾們都被他們這謙遜有禮的舉動心生好感,毫不吝嗇地誇起了戶美學園的好球風,更別說部分戶美學園的粉絲了,他們直接熱情地高聲加起油來。

  戶美學園不愧是能在選手手冊上得到球風穩健評價的隊伍,即便乙骨的發球瞄准了邊緣很不好接的位置,他們還是有條不紊地讓後排的主攻手側身出去接球。

  接起發球後,戶美的二傳手將球給到斜插至四號位的主攻手大將優面前,虎杖和東堂雙人攔網迅速跟上,大將優卻把手朝上一推,第一球就來了發吊球。

  幸好,狗卷總感覺戶美的隊長怪怪的,像是那張心眼很多的人,於是開場就留了個心眼,一直小心著他的動作,這才第一時間向前魚躍把吊球接了起來。

  接起一傳後,高專這台進攻機器立刻熟練地運轉了起來。

  伏黑用快速跑位牽制戶美前排的攔網,乙骨一發輕巧的背傳,迅速將球給到在二號位找到機會的東堂,東堂跳起扣球,戶美的副攻手和大將優同時起跳攔網,球擦著副攻手的指尖彈到了界外。

  攔網打手出界,高專拿下第一分。

  在東堂高興地和虎杖擊掌慶祝的時候,丟掉第一分的戶美卻並沒有表現出懊悔不甘的情緒,副攻手甚至表情平淡地回頭衝隊友們喊道:「9號,扣球軟綿無力。」

  大將優立刻笑道:「哎呀,看來扣球的力道和身材也不是百分百匹配的。」接著他提高音量翩翩有禮地說道:「加油,讓我們拿回這一分!」

  戶美一眾隊員們立刻笑容燦爛回應道:「加油!」

  高專眾人的後背一涼,冷汗唰地就冒了出來。

  東堂他扣球……軟、軟綿無力?!


第234章 毒蛇

  難怪上場比賽差點和人家打起來呢,像他們這樣能不打起來才怪呢。

  此刻,高專眾人看著東堂當即就沉下來的臉色,無比確定對面那個用和煦的語氣說出嘲諷話來的吊梢眼絕對死定了。

  「優學長,加油啊∼∼」

  大將優長得不賴,認真起來的模樣有幾分帥氣,不少追來看比賽的女粉絲見他先是扣球被攔,後又攔網失敗,頓時對他生出幾分憐惜,忙大喊著為他加油,心疼的聲音便襯托得高專像是那個欺凌弱小的惡霸。

  「我的扣球軟綿無力?」東堂轉動著手腕冷笑一聲,說道:「乙骨,下一球給我。」語氣是那麼的不可動搖。

  擔心的事還是發生了……

  乙骨嘆氣勸道:「東堂,你冷靜點,對面是在故意激你的。」

  東堂沒有回應,但看他的表情,勢必要出了這口氣才舒坦的。

  球網對面,大將優在聽到東堂斬釘截鐵地說出那句話後,唇角就輕輕勾起一道細微的弧度。

  哼,一激就上鉤的蠢貨。

  他臉上的笑容沒變,揚聲道:「大家好好表現,爭取這一球得分,把發球權搶回來!」

  「好!」

  虎杖腳一滑,下意識地扭頭去看東堂的臉色。好家伙,對面那家伙的意思,是根本不給東堂找回面子的機會,要這一輪就輪換站位讓東堂轉到後排去!

  伏黑皺起了眉,他總算知道賽前赤葦叮囑他的話是什麼意思了。要不是跟戶美打過比賽,誰能猜到掩藏在他們彬彬有禮外表下的,竟然是這樣精心挑選設計過的挑釁。

  沒錯,他斷定戶美針對東堂的挑釁是精心篩選過的,隊裡除了他和……

  想到這,伏黑扭頭又看了眼場下正抱著胳膊和新田聊天的秤金次,縈繞在心頭不妙的預感又加深了幾分。

  只要看過他們的比賽錄像,只要不是瞎子應該都能看出來這兩人的我行我素,更甚者有人抓住他們素來不和睦這一點加以利用,擴大兩人的矛盾制造混亂……這兩個人要是鬧起來,那絕對是堪比宿儺再生的恐怖畫面。

  他們遇到的對手那麼多,強悍如音駒、梟谷,努力變強總能打敗,可這次他們遇上的偏偏是戶美這種擅長動腦子出鬼主意的。

  伏黑不敢再想下去。

  他無意識飄動的視線和乙骨的對了個正著,四目相對間,雙方都能對方眼中看到了擔憂。

  乙骨並不是坐以待斃的,他低頭思索著,不過一兩秒的時間,他就堅定了眼神走到虎杖身邊,低聲和他耳語了幾句,伏黑看到虎杖連連點頭,表情也是難得的認真。

  這次,高專的發球被接起來後,戶美找到了個很好的機會,用快攻拿下這一球。

  虎杖都不敢去看東堂烏雲密布的臉色,生怕他將球網一掀,衝到對面就要揪住對面的隊長胖揍一頓,就像揍當初的自己那樣。

  幸好他多慮了,東堂的臉色雖然難看到了極點,還時不時發出幾聲讓人膽寒的咯吱磨牙聲,但幸好,他還是好好轉到了後排,並沒有暴起。

  不過,東堂暫時的退讓並不意味著危機解除,因為,前排又有一個讓人頭疼的家伙上來了。

  「終於輪到我上場了。」秤金次單手叉腰站在網前,用一種很輕松自在的眼神隔著球網挨個打量著戶美的隊員們。

  副攻手背黑一時語塞,不知怎麼,明明他和對面那個剛轉到前排的副攻手身高差不多,可對方偏偏揚著下巴用俯視的眼神盯著他看,那眼神可真讓人不爽啊。

  「新上來的那個7號怎麼長得……這麼著急啊?看上去一點兒也不像個高中生。」這時候,從看台上突然飄下這麼一句話。

  秤金次自得的笑容一僵,眉眼間多了幾分陰霾。

  他僵硬地轉動脖子朝聲音傳來的方向看過去,感受到他存在感很強的目光,說話的那名女生立刻被嚇白了臉,驚呼一聲躲到了同樣害怕地哆嗦的同伴身後。

  伏黑被再生變故的比賽攪得心煩,他掃了眼秤金次那張過於成熟的臉,將心底的認同暫時壓下安撫道:「秤前輩,專心比賽,別被對手故意設置的煙霧彈吸引走了注意力。」

  既然對手不仁在先,那就別怪他不義在後,把所有不好的都推到他們頭上了。

  也不知道秤金次是不是信了他的話,他猛地深吸了口氣,倒真的扭回頭不再去看。

  噗嗤一聲,從剛才無意間冒犯到秤金次的那名女生背後傳來一聲壓抑不住的笑聲。那女生回頭看過去,就看見十幾名身著鮮紅隊服的少年不知什麼時候坐到了她們身後。

  那女生一眼就認出了這隊服的主人,驚喜道:「你們是音駒的!」

  笑出聲的那人一頭短短的黑發,一側劉海非常有個性地飛了上去,而坐在他身旁染著黃棕色頭發露出黑色發根的矮個子少年斜眼盯著他,似乎是不悅他為什麼笑了。

  黑頭發笑著朝女生擺了擺手,然後看向矮個子少年笑道:「好了,研磨,我也不是故意笑出來的,實在是乍一聽到這句話沒忍住罷了。」

  夜久問道:「黑尾,聽說你和戶美的隊長很久以前就認識了,他們怎麼樣?」

  上一秒還笑容燦爛的黑尾立馬拉下臉來,那眼神怎麼看怎麼嫌棄。

  他撇嘴道:「你們可不要被他們裝出來的乖乖好學生的模樣給騙了,他家伙呀,說他是條毒蛇都不為過。」

  「毒蛇?」

  咚的一聲,伏黑找到了絕佳的時機在二號位進行突破,戶美的副攻手和主攻手反應迅速同時跳起攔網,球唰地從兩人頭頂飛躍底線落到了界外。司線員毫不猶豫地將旗子抬起,示意界外球,主裁判吹哨指向高專這邊,打手出界高專得分。

  「啊?剛才戶美的隊員又碰到球嗎?」看台上的觀眾離得遠一時沒看清,不少人都迷茫地伸長了脖子朝主裁判看過來,就連戶美的監督都表情遲疑,似乎對判罰有異議。

  就在這時,參與攔網的戶美主攻手高千穗便禮貌地朝主裁判鞠了一躬,謙遜道:「剛剛我的確碰到球了,裁判的判罰非常正確。」

  說完,在大將優的帶領下,戶美的隊員們整理好表情圍成一圈,活力滿滿地喊了聲口號:「別泄氣,讓我們加油把這一分追回來!」

  「哦!」

  被選手肯定自己判罰的正義性,主裁判給戶美的印像分添了幾筆,而觀眾們看著他們頑強樂觀的樣子也新生好感。

  「哎呀,戶美學園的氣氛不錯呢。」

  「這樣才像是高中生比賽該有的陽光樣子嘛。」

  見證了全過程的秤金次對此嗤之以鼻。

  高中比賽不存在挑戰,主裁判都給出判定了,就算他們有異議又能怎樣?更何況是他們這種拍馬屁似的認同了。

  此時高中一眾人還不清楚戶美這麼做的目的是什麼,但很快他們就清楚了。

  「快攻!」

  「小心,快接球!」

  「好!赤間接得漂亮!」

  戶美的防守底子很不錯,秤金次快如閃電的快攻都被他們的自由人非常漂亮地救了起來。組織起進攻的戶美面對三人攔網,試圖用吊球來找空隙抓機會得分,虎杖來不及上前,但他靈機一動朝前踢了一腳,幸運地把球給踢了起來。

  虎杖躺倒的位置有點影響到了兩名前排主攻手的跑位,讓他們不能第一時間就位,喪失了最佳的進攻機會。乙骨眼光一瞟,把球給到東堂,由他從後排發起進攻,試圖用他強有力的扣球從戶美的防守陣線中撕開一道口子。

  球呼嘯著越過球網,從幾名隊員身邊飛過,在後排的大將優眯著眼盯著球看了看,竟然在最後一刻側身讓開,任由這球朝後落去。

  「出界!」在球落地的那一刻,他大聲地舉手喊道。

  司線員緊盯著球落地的位置,利落地將手中的旗子落下。而在旗子落下的那一刻,注意到司線員動作的大將優,也立刻將表情調整成高度專注情況下卻發現結果和想像中不同的遺憾。

  「哎呀,球正好壓在線上了。都怪我太緊張了,一時間竟看花了眼。」說完,他又滿懷愧疚地朝主裁判鞠躬道歉。

  主裁判只把他當成一個天真樂觀又懂禮貌的孩子,當即和顏悅色地擺擺手,示意比賽繼續。

  再次和隊友們聚集圍成一個圈互相打氣加完油,大將優瞄到網後面因為過分結實的身材而無法被忽視的秤金次,略微提高音量笑著跟隊友們說道:「那個7號的攔網比9號稍微厲害點,但扣球嘛,兩個人差不錯,大家不要太在意,好好打。」

  開場他還說過東堂的扣球軟綿無力,現在又說自己的扣球和那個怪人一樣爛……那豈不是說自己的扣球也糟糕?!

  看著秤金次和東堂一個賽一個的黑臉,伏黑嘴角一抽,他終於知道對面這些亂七八糟的小動作是在干什麼了。

  他們說的那些話自然不必多說,是精挑細選好對像的故意挑釁,試圖影響他們兩人的心態,逼他們衝動下犯錯。

  而彬彬有禮的態度和判罰後多此一舉的主動承認自己碰到了球或者看花了眼,不過是給主裁判留下一個他們很誠實有禮貌的好印像。剛才那一聲界外沒能干擾到司線員和主裁判的判斷,可這種情況多了呢……

  人不是機器,總會出錯,到那時,他們就是有口也難辨了。

  想明白一切後,伏黑抬頭冷冷地注視著大將優。

  好一條毒蛇呀。


第235章 看誰更不要臉

  看穿戶美意圖後,伏黑第一時間就是想把這個消息同步給其他人,但他剛張嘴就看到前排秤金次那沾滿寒霜的冷笑,又想到東堂那不妨多讓的黑臉,便止住了話頭。

  算了,這兩個家伙都不是會聽勸的類型,他們說不定還會覺得我這話說出來是看不起他們,反而更急於證明自己,讓戶美的人如意了,還是一會暫停的時候讓五條老師來吧。

  此前不管是棒球還是排球,和高專交手過的隊伍裡不乏心高氣傲的選手,可像戶美這種為了得分為了贏用盡各種手段的,高專眾人還是第一次見,因此應付起來都有些生疏,一來二回的便讓戶美找到了機會。

  「打手出界!」

  「扣球出界!」

  「打手出界!」

  ……

  戶美在開局給裁判留下的好印像發揮了作用,後續幾顆具有爭議的球,主裁判在他們先聲奪人的一聲聲出界引導下,不知不覺間偏向了對方,即便五條悟讓乙骨去向主裁判表示了異議,也被主裁判拒絕了。

  除了兩面宿儺外,高專眾人還沒在誰身上吃過這個歌大虧,一時間大家的臉色都不太好看了。

  當戶美率先拿到8分進入第一次技術暫停時間,雙方回到場下休息,聆聽監督的指導。

  在場下的新田看上去比場上的眾人還要氣憤,給大家遞完水和毛巾後他便抱著胳膊頭頂冒火不停地朝戶美那邊甩眼刀子。

  「可惡!他們敢不敢正大光明地和我們比一比?」

  也不知是他的聲音太大被對面聽到了,還是他的目光存在感太強,扎得人感受到了疼,大將優竟然扭頭朝高專這邊看了過來,還挑釁地勾唇一笑。

  新田胸口燒著的火更旺了。

  「他、他……你看看他,他竟然……」

  乙骨拍拍他的肩膀讓他別惱,「他們的這些動作都是為了挑釁我們,讓我們氣昏了頭亂掉節奏的,我們只要冷靜保持住正常的節奏,那就一定沒問題。」

  東堂擰開瓶口倒了點水潑在臉上,大滴大滴的水珠順著他的臉頰滾落滴到了地上。

  他放好水瓶拿過一條毛巾彎腰慢吞吞擦著打濕的地面,一邊不徐不緩說道:「在真正的實力面前,一切手段都無濟於事。哼,這段時間練得東西,正好可以拿他們來練練手。」

  伏黑看向能做主的五條悟,他沉思片刻果斷拍板:「那憂太和惠,悠仁還有葵,你們兩組磨合度高的先出手吧。」

  他嘴角露出一抹不懷好意的笑,「既然今天的對手這麼熱情,那我們自然也得露點真功夫出來。只要在規則之內,隨便你們怎麼玩∼」

  隨便玩?

  伏黑暗道不好,他急急看向隊裡的幾名不穩定因素,果然看到東堂、秤金次和虎杖面露喜色,甚至連狗卷都眨巴這雙水汪汪的大眼睛充滿了期待。

  這些人……

  伏黑痛苦扶額。

  前半場戶美優雅地壓著高專打的局勢助長了他們應援團和粉絲的氣焰,休息結束後,戶美應援團一聲又一聲的加油聲不費吹灰之力蓋過了熊貓所帶領的自來水應援團的聲音,一時間場上竟都是呼喊戶美隊員的聲音。

  戶美的副攻手背黑將球發出,後排的狗卷接發球時給的力似乎大了些,球飛得比往常高些。

  乙骨瞥了眼場上每名攻手所處的位置,最後視線落到了後排助跑朝前衝過來的東堂身上。

  戶美嚴密的防守得益於他們時刻對對手的觀察,正對著的主攻手沼井注意到乙骨四處找尋的目光,也留意到了他的目光落到東堂身上的片刻停留。沼井迅速得出結論,對面要打後四攻,讓那個暴脾氣的ACE出手!

  他毫不猶豫地拉上身旁的副攻手廣尾,在乙骨為了縮短傳球時間跳起的同時提前朝著四號位靠過去。

  而就在他們動作的瞬間,咚的一聲,跳起的乙骨手腕用力朝下一扣,用和主攻手扣殺時一般無二的力度重重地將球打向對方半場。

  「好呀!乙骨前輩你太厲害了!」虎杖立刻高聲呼喊了起來。

  旁邊的新田也一唱一和地開口大聲道:「哎呀,剛剛戶美的同學還說我們的主攻手和副攻手扣球軟綿無力,現在這是怎麼回事,怎麼連乙骨前輩這個二傳手的扣球都攔不住了?乙骨前輩可是親口說過,東堂的扣殺比他更厲害呢嘖嘖……」

  新田的嘲諷是精准的點對點打擊,既誇了自家人厲害,又點名並嘲諷了對手挑釁張口就來,也不看看實際情況是怎樣的。

  戶美哪聽不出他是故意說這些話的,臉上的笑第一次消失不見了。

  沒等戶美的隊員們先破防,倒是支持他們的粉絲先不高興了起來,嚷嚷道:「這個咒術高專是怎麼回事啊,竟然當著這麼多人的面,對著最禮貌有風度的戶美說出這麼沒禮貌的話來,太失禮了!」

  「看看他們隊裡那幾個長得格外凶惡的家伙,我早就說了他們像是不良吧,你看他們的表現。」

  戶美的挑釁一直以來都是隔著球網壓低聲音說出來的,在比賽現場這麼嘈雜的環境中,連離得比較遠的兩位裁判都沒聽到這些話,更別說看台上的觀眾們了,因此大家對戶美的印像就是彬彬有禮又很謙遜。

  倒是高專因為從前熊貓和眾位俊男美女還有棒球和排球雙休留下的種種好印像,被新田說出來的那些話消減不少。

  觀眾們的討論聲高專眾人自然是聽到了,但他們並不在意。沒聽到五條老師都發話了嗎,只要規則允許,隨!便!玩!

  秤金次隔著球網看著對面變了臉色的戶美眾人,嬉笑道:「我們是來贏比賽的,又不是來競選道德模範好學生。怎麼,就許你們暗戳戳捅刀子,不許我們說點真心話?」

  真心話你個頭呀!戶美隊員在心裡發出吶喊,大庭廣眾的,你們真的不要臉了嗎?

  兩支不要臉的隊伍同台競技,到底是戶美這個前輩經驗更豐富。

  大將優拍了拍手,將隊友們的注意力集中到自己身上,然後風輕雲淡地笑道:「對面的二次進攻好厲害,不過沒關系,下次我們看清楚了再出手,一定沒問題的,來,大家一起……」

  「加油!」

  一邊是樂觀團結的圓陣加油聲,一派完美符合高中生體育競技要求的陽光開朗的形像。

  另一邊則是故意提高音量的冷嘲熱諷,再配合著那一張張或揚起下巴用鼻孔看人、因為激動喊話而略顯扭曲的臉,再或是冷笑看人時的可怕目光,活脫脫就是熱血漫裡等著被主角團干掉的反派呀!

  黑尾聽著周圍人對高專和戶美截然相反的兩種評價,臉上看熱鬧的笑就一直沒停下來過。

  列夫出於曾經和高專合宿過的情誼,焦心不已,嘴裡一直念叨著「怎麼辦,高專的名聲徹底壞掉了」等話。

  低頭安靜打游戲的研磨聽到他們的話不以為意,心裡還在嘀咕:在現實世界裡和各種稀奇古怪的怪物戰鬥還能全身而退的人,好端端的為什麼要去招惹他們?活著不好嗎?

  站位輪換後,東堂也上到了前排。

  他上來後干的第一件事,就是陰惻惻地盯著場下說他扣球軟綿無力的副攻手背黑以及嘲諷度最高的大將優,笑道:「哎呀,剛好這一輪是我們兩個扣球最軟綿無力的在前排呢。」

  站在另一條邊線附近的秤金次也陰惻惻地看了過來。

  大將優後背一涼,總感覺自己好像被什麼可怕的東西給盯上了。他閱人無數,期間坑過的人不計其數,但像東堂和秤金次這種眼神像淬了毒的,還是第一次見。

  他艱難地咽了口唾沫,強作鎮定地笑道:「你們是要要找回面子嗎?既然這樣,那就來吧。」說完就和隊友們交換了眼神,勢必要快速拿下這一分,好好打擊一下高專囂張的氣焰。

  機械丸拖延著等到東堂放完狠話,這才假裝鞋帶系好了重新抱著球站起來。

  戶美看出東堂和秤金次兩人來者不善,不欲在兩人同在*前排的輪次和他們糾纏,便想打快攻快速得分。哪曾想……

  「Lucky,猜中了。」秤金次笑嘻嘻地抬手將副攻手廣尾的扣球攔下,身後的伏黑迅速將球墊起協助組織進攻。

  東堂接球毫不猶豫地打大斜線,朝著對角線位置後排站著的大將優的方向扣了過去。

  大將優動作迅速朝側邊一撲,險之又險地將球救起,東堂和乙骨並步到四號位攔截主攻手沼井的扣球,沼井手一轉試圖用吊球甩開高專的人。

  反應最快的狗卷正好在附近,他向前魚躍把快要落地的球墊了起來,乙骨和秤金次配合打短平快,秤金次出手如電用力扣球,咚!球又一次砸到大將優的身邊,是界內球。

  接連兩次扣球都落在大將優的身邊,這當然不是巧合,而是兩個小心眼的家伙故意為之。

  東堂走到秤金次的身邊,兩人抱著胳膊擺出如出一轍的挑釁笑容,看著大將優道:「怎麼樣,我們軟綿無力的扣球接得爽嗎?」

悠于 2025-5-10 14:12

第236章 夏油老師什麼時候奪權?

  肆無忌憚,睚眥必報。

  看著東堂和秤金次滿是嘲弄的兩張臉,大將優心裡立刻浮現出這兩個詞。

  想不到這兩人竟然是這麼不好惹的性子,他不禁在心中暗暗叫苦,可臉上卻不願浮現出半分的懊惱,好讓東堂他們得了意。

  他從地上爬起來,瀟灑隨性地拍了拍身上的灰塵,笑道:「不愧是能和梟谷打到第三局的黑馬,果然厲害。唉,當初兩位能有今天這般出彩的表現,說不定能打贏梟谷呢。」

  他話說得真誠,離得近的觀眾們出於前面留下的好印像也只以為他是英雄惜英雄,在可惜高專IH預選賽那會早早出局,可人精似的秤金次一眼就看穿了他眼底的嘲諷。

  毒蛇就是毒蛇,說出來的每一個字都淬了毒。

  他又直了直腰,讓自己的身材顯得越發高大,「好漢不提當年勇,現在正比著賽呢,過去的事還想著干嘛?大將同學,你這想東想西的,要是再不趕緊認真起來,可是會被我們打得很慘,甚至就此結束你們今年的春高之行哦。」

  他說到打得很慘幾個字時,故意咬重音並意有所指的在大將優的兩雙胳膊和腿上轉了一圈。

  那家伙的意思,是想打斷我的胳膊和腿嗎?大將優第一次黑了臉。

  他當自己是誰呢,這麼囂張!

  機械丸看著配合默契地將大將優氣歪了嘴的東堂和秤金次,悄悄和身旁的伏黑嘀咕道:「他們倆什麼時候關系好到能一起打嘴炮了?」

  伏黑搖頭,誰知道他們吃錯了什麼藥。

  「好!」

  「東堂,再來一球!」

  「打手出界!」

  「大將,扣得好!」

  短暫的交鋒後,現場彌漫的火藥味越發濃烈了。

  高專圍繞著乙骨和伏黑兩個時不時交換的進攻中樞,演變出來的進攻招數就跟花兒似的,讓人看得眼花。

  先不提虎杖和東堂這兩人各種跑位掩護進攻,偶爾還交換主攻手和副攻手的打法讓人防不勝防。

  單說乙骨這名從二傳手加入攻手行列的新人,公開比賽中他扣球的次數不多,就算戶美把唯一一場比賽錄像翻爛了,也摸不准他的進攻習慣,因此每每伏黑把球給到乙骨,他都能打出不錯的扣球得分。

  而另一邊,戶美的防守本來就好,在高專花樣百出越發猛烈的進攻下,他們憑借著前面給裁判留下的好印像偶爾偷幾顆球,竟然也能勉強咬住比分。

  不過嘛,屢試不爽的招數突然失效了還不足以讓他們煩悶,真正讓他們不爽的,是對面那群可惡家伙臉上趾高氣昂的笑容,還有源源不斷吐出的挑釁。諸如:

  「哎呀,不好意思,我沒想到你的扣球力道這麼小,跟小貓撓了幾爪子似的,我竟然一只手就攔住了,你沒生氣吧?」

  「哇,這一球的力道不錯,直擊牆壁的本壘打,你去打棒球一定很不錯∼」

  「謔!好魚躍!可惜距離差了點,沒救到,太可惜了。」

  ……

  更可氣的是,對面那群家伙沒有一點其他隊伍遇到事時的風度,無論他們說了什麼,那群家伙都會故作驚訝地用更大的聲音把他們說的話復述出來,讓現場的所有人都聽到。

  他們說的話本來就是帶著挑釁的陰陽怪氣,一來二去的,部分觀眾看他們的眼神都不對勁了。

  偏偏戶美立的人設是謙遜有禮、不愛計較的樂觀少年,他們還不能解釋更加不能生氣,還得揚起笑臉故作大方地擺手示意自己不在乎。

  大將優受限於自己的人設,只得打碎了牙往肚子裡咽,暫時讓大家停了言語上的挑釁。

  隨著比分交替著增加,兩支隊伍無論是手上的功夫還是言語間的爭鋒都逐漸冒起了火氣,看台上吃瓜的觀眾們也漸漸咂摸出味兒來了。

  嘖,不對勁呀。

  雖然這個咒術高專是自傲了點囂張了點,可人家的確有本事,球打的也極其漂亮,尤其是他們的扣球,就連二傳手都扣得虎虎生風的,看得人熱血沸騰。

  體育競技,從來都是實力至上,他們的實力配得上這份傲氣與囂張。倒是戶美……

  觀眾們琢磨著東堂和秤金次復述出來的那一句句話,再看向戶美隊員們的目光便有些怪異了。

  現場這麼多觀眾呢,身邊自然也有擅長陰陽怪氣說話的人,吃過這份虧,如今他們脫離濾鏡再細細思索戶美隊員們之前說過的話,哪聽不出弦外之音。

  想不到呀,口號是堂堂正正,素來也以謙遜有禮態度示人的戶美,私底下竟然是這樣的嗎?

  「乙骨前輩!」

  場上,乙骨看著伏黑背傳托過來的球,他眼角含著絲淺淺的笑意高高跳起,揮出的手臂干淨利落地擊中球。咚的一聲,球從攔網員舉高的雙手和標志杆中間鑽了過去,壓著兩條邊線形成的夾角落地。

  站在附近的戶美自由人赤間著急大喊:「出界!」

  站在右側邊線的司線員根本不理睬,仔細地盯著球落地的瞬間,緊跟著迅速將棋落下。

  主裁判也從東堂和秤金次的復述中逐漸琢磨出不對勁來,如今的判罰更加仔細了,堅決不讓自己受到旁人言語的引導。

  界內!

  「嘟嘟——」

  主裁判吹響哨子,25:22,高專拿下第一局!

  「好呀!乙骨前輩你好厲害呀!每次球交給你都能得分!」

  虎杖簡直化身成了乙骨的頭號粉絲,每次乙骨扣球得分,都是他第一時間大喊著歡呼慶祝,聽得乙骨臉頰泛紅,羞得不行。

  雖然他在咒術和運動上的天賦都很不錯,但他性子內斂,至今還是不太習慣在外人面前太出風頭。

  他擺手不好意思道:「也不是每次都得分,上一球就被攔了。」

  加茂聽了不由側目:「你也太謙虛了。這麼多次進攻,你也只有那次失手了,99%的扣球成功率,別的攻手聽了這你話都得發酸呢。」

  乙骨更加不好意思了。

  綺羅羅給秤金次遞上水瓶和毛巾,接著便站在旁邊笑眯眯地看著他,道:「小金,這下子你總該舒服了吧?你和東堂一唱一和的,可是差點把對面那個吊梢眼ACE的鼻子都氣歪了。」

  秤金次的心情很不錯,既打了敢陰陽怪氣自己那家伙的臉,又在比賽中用扣球和攔網好好地展現了一番自己的英姿,這會兒他的心情別提有多舒暢。不過……

  和那家伙一唱一和?

  他斜眼看了對面站著的東堂一眼,哪知道對方也用同樣的眼神看了過來,眼神中都是恨不得劃清界限的嫌棄。他冷笑一聲,干脆利落地別開臉去不再看了。

  旁觀了兩人所有動作的其他人:「……」

  你們也太別扭了吧!明明在場上擠兌戶美時你們配合得很默契呀,怎麼下了球場又變成這副互相看不慣的模樣了?

  虎杖因為晚上自主練習的時候常和女生們搭檔,倒是見慣了野薔薇和真依互相不對付的模樣,如今再看東堂和秤金次的相處模式只覺得熟悉,便笑呵呵地站在旁邊不搭話。

  五條悟笑著看可愛的學生們鬧完,這才學著好友夏油傑那樣,一本正經地把手裡的筆記本攤開,給大家做指導。

  「別看你們第一局打得很得意,但戶美的防守很不錯,比分一直緊咬在三分之內,就連結束時都是22分,要是再給他們點時間,說不准會讓他們逆轉局勢。」

  五條監督見可愛的學生們得意了起來,便使出了曾經執教棒球時用過的恐嚇大法,給大家燃得快要燒起來的熱血降降溫,針對第一局時大家犯得幾個錯誤重點說了說。

  伏黑對他手裡難得出現的筆記本好奇,便悄悄伸長脖子看了看,結果就看見幾幅線條雜亂不知所謂的畫。

  畫上有幾個勉強看得出人形的火柴人,他們正追逐著一顆有棱角又有圓滑幅度類似球的玩意跑著,旁邊還有五條監督用粗壯的箭頭指引寫下的幾個瀟灑不羈的字,分別是五步蛇、銀環蛇、尖吻蝮等毒蛇的名字。

  五步蛇旁邊有一行小字寫著「狡猾奸詐」,銀環蛇寫著「面冷心黑」,尖吻蝮則標注著「笑裡藏刀」。

  伏黑眼前一黑,腦海中只有一顆想法,夏油老師什麼時候能踹了這糟心的監督成功奪權?他絕對第一個拍手叫好!

  虎杖顯然也注意到了五條悟手裡那本畫風獨特的筆記本,但他是個尊師重道的好學生,第一個念頭就是「五條老師的筆記果然深奧!」

  他好奇地湊了上去,眼裡滿是敬佩地問道:「五條老師,你的筆記是什麼意思啊,看起來和夏油老師的很不一樣呢!」

  五條悟喜滋滋地將手裡的筆記本遞出來,「這可是我觀察許久總結出來的。銀環蛇是6號副攻手,冷著張臉不動聲色地挑釁完美符合了他面冷心黑的特性。」

  虎杖秒懂,指著尖吻蝮說道:「這個是他們的隊長大將優吧,總是笑眯眯的,但說話特別氣人!」

  五條悟滿意地打了個響指,「虎杖同學回答正確,加十分!來,再猜猜這個五步蛇是誰。」

  早就黑了臉的伏黑雙拳越攥越緊,頭頂隱隱能看見衝天的怨氣正源源不斷地往上冒。

  這糟心的監督,要不還是他親自動手解決掉吧!


第237章 -

  「黑尾前輩,你看起來很高興?」

  休息時間,從沉浸式觀賽中感同身受到高專成功報復戶美並贏下比賽的喜悅中脫離出來的列夫,一眼就注意到了唇角彎彎的黑尾。

  黑尾笑容不變,「算是吧。」

  暴脾氣的山本猛虎想起黑尾和戶美的隊長大將優認識,便問道:「戶美帶頭的那個以前也是這麼混蛋?」

  看曾經不對付的人在自己眼前吃了個大虧,黑尾的心情很不錯,「沒有啊,以前就是個把什麼都擺在明面上的普通混蛋,誰知道上了高中竟然學會裝模作樣了。」

  列夫和山本都是直性子,剛才看比賽的時候兩人都自覺地帶入了高專一方,對戶美暗地裡的那些手段恨得牙癢癢呢,夜久忙得兩頭跑,死死把兩個不省事的單細胞按在座位上。

  「幸好高專沒上當,還用同樣的辦法報復了回去,真解氣!」列夫憤憤道。

  夜久嘆氣抱怨:「又不是你在場上打比賽,你這麼生氣干嘛?」

  列夫不爽地叫嚷:「比賽就應該公平競爭,耍那些小手段做什麼?!」

  學生時代的比賽通常都很純粹,心裡只有輸贏、愛好和夢想,沒那麼多亂七八糟的心眼子,自然瞧不上那些手段。

  安靜的研磨聞言心想:幸好今天和戶美比賽的不是我們,不然我們的單細胞組合豈不是……

  眼前似乎真切浮現出列夫和山本被戶美氣得跳腳亂了節奏的畫面,研磨忍不住打了個冷顫,不敢再想了。

  三分鐘的局間休息很快就結束,上場前經過東堂和秤金次身邊的時候,伏黑想了想還是沒能忍住,說道:「這一局為了更快地贏得勝利,你們就別一直盯著對面的1號來扣球了吧?」

  聞言,兩人皆是偏頭面露疑惑,並齊聲道:「我有盯著他來打嗎?」說完聽到另一個聲音是從死對頭那傳來的,便又冷了臉哼了聲。

  從旁邊跑過的虎杖差點滑了腳,並在心裡大聲尖叫:有沒有盯著人家來打你們自己沒點數嗎?除了避開攔網的那些球,只要一有機會,你們不都盯著1號的方向扣嗎?一局比賽下來,他要不是帶了護膝,估計膝蓋都磕破了吧?

  眾人便維持著這詭異的眼神上了場,心裡也不免對飽受折磨的大將優生出了幾分愛憐。

  戶美的隊員們也是沉得住氣的,好好的計劃被更不要臉的高專輕松破壞,自己也吃了個悶虧,隊長大將優更是頂在了被高專報復的前線,但短短三分鐘的局間休息,他們竟然這麼快就調整好了情緒,再次上場時又恢復了那番陽光頑強的樂觀模樣,倒是和背後懸掛著印有「堂堂正正」四個大字的橫幅有幾分匹配了。

  見他們這副任爾東西南北風,我的風格又怎樣的模樣,高專眾人反而高看了他們幾眼。

  他們並不是死板的人,跟在五條悟手底下的人,有一個算一個都是性格特立獨行的,再加上在高專的經歷,大家對此類腦瓜子靈活擅長鑽研的人也有了幾分包容,此前生氣只是單純不爽自己被挑釁罷了。

  第二局雙方交換了球場,由戶美先發球。

  高專的站位沒有變,戶美的稍微轉了一下,由二傳手在一號位發球的站位開場了。

  在接起發球後,虎杖的快攻被防守嚴密的戶美防了起來,大將優接球扣殺又被狗卷救起。

  前排的伏黑作勢要擔當二傳手托球,但戶美擔心他會二次進攻沒敢輕舉妄動,後排的乙骨便是在伏黑和摯友兄弟的掩護下找到機會發起後二進攻,干脆利落地拿下第一分。

  經過第一局的失利後,戶美總結經驗轉而利用好自己防守功力不錯的優點,和高專打消耗戰,在來回的拉扯中尋找機會,並成功地在球網上方爭取到了幾次機會。

  「吊球!」

  戶美的幾名攻手很擅長扣球變輕拍的吊球打法,這輪中,主攻手就是抓住伏黑攔網手型沒擺好的機會猛地收力輕輕將球推了過來。

  伏黑的身後,狗卷撲上來把球墊起,但球向前撞上了落地的伏黑後背,徑直彈到了界外。

  6號副攻手銀環蛇廣尾冷淡地看了眼伏黑,開口道:「2號攔網破綻百出,還不如小學生。」

  高專眾人微曬,還來?

  而伏黑意識到剛才自己竟然不自覺地把眼前這人套上了銀環蛇這個稱號後,當即就黑了臉。

  可惡,自己怎麼就跟著用上這個稱呼了?忘掉!趕緊忘掉!

  只是習慣性說出挑釁的話,本也沒指望能真的產生效果的廣尾,他在見到伏黑變了的臉色後還愣了會,似乎在思考自己這句話和前面那些嘲諷到底有什麼區別,為什麼單單是這句有了效果。

  見原本的進攻腳步被拖住了,東堂和虎杖這對摯友在場上的跑動越發勤快了。

  兩個人常常跑向同一個方向,一個起跳揮臂騙到攔網後,另一個立刻切到身旁的空位瞄准劃過來的球快速扣擊。他們反應速度極快,滯空後對自己的身體控制也比常人要好,十次裡總有五次是成功的,引得戶美煩不勝煩。

  更可氣的是,這兩人的體力還能不錯,戶美的前排跟著一輪輪跑著,這兩人還沒紅臉呢,他們這些防守的已經喘起了粗氣。

  看台上的音駒眾人也看呆了。

  上次合宿的時候,還只是伏黑開發了二傳手的潛能,和乙骨交換打配合,解放出了乙骨這門被埋沒的重炮。怎麼一段時間不見,虎杖和東堂的定位也模糊了起來,就連狗卷這個自由人都來嘗試托球了?

  和音駒一樣疑惑的,還有另一支隊伍。

  「9號,主攻手東堂葵。一米九的身高加上他那健碩的體型,讓他的扣球很有力道,和牛島的條件一樣呢,是這支隊伍重點關注的目標。」

  「另一名主攻手,4號的與幸吉,他的實力和東堂相比略顯遜色,但他的打法嚴謹中透著大膽,要小心他靈光乍現給的驚喜。」

  「1號二傳手乙骨憂太是隊長,他的托球一直以來都很穩很精准,最近倒是不知怎麼被開發出了攻手的潛能。哈哈,想不到這麼個斯斯文文的人,扣起球來這麼凶悍,像把出鞘的利刀。」

  「最近偶爾接下乙骨二傳手位置的,是2號主攻手伏黑惠,怎麼是個女孩子的名字?」

  「他在攻手位置上的表現中規中矩,沒有太出挑的表現,最近開始接觸二傳手這個位置後才有了點水花,是個萬金油定位。」

  「3號和7號兩名副攻手,虎杖身高矮了些,但他挺能跑挺能跳的,反應還很快,是個怪人。秤金次嘛,大家都看到了,他和東堂一樣都是不好招惹的脾氣,比賽的時候也發生過因為心情不好影響到比賽狀況的事,倒是和木兔有點像。」

  「最後就是自由人狗卷棘,速度快、反應快、預判准,高專的後場簡直就像是他的家,無處不在,有點難纏。」

  這個聲音頓了頓,聲音上揚露出幾分八卦的喜色來,「對了,聽說這個狗卷在修閉口禪,說話只能用飯團的名字替代意思,我好想親自試試能不能猜對他在說什麼!」

  「古森,選手手冊上應該沒有這麼多的信息吧,這些你都是從哪聽來的?」

  那道清亮歡快的聲音將場上高專的每名隊員都介紹了一遍後,另一個聲音緊跟著就打趣起來了。

  身著井闥山隊服的古森元也晃了晃手裡的手機,笑道:「當然是上網搜來的。你們這群腦子裡只有排球的訓練狂魔可能還不知道,咒術高專可是支很神奇的隊伍,他們現在在網上可火了。」

  坐在音駒對面看台的這群少年,自然是速戰速決早早結束了比賽的王者井闥山。對於下場比賽可能會成為對手的高專,他們也非常好奇呢。

  隊長飯綱掌對高專略有耳聞,「聽說他們不僅打排球,還同時參加了棒球的比賽,甚至還打進甲子園拿到了四強。」

  甲子園四強的含金量瞬間引起了陣陣驚呼,但也有人疑惑不解,「他們打棒球這麼厲害,為什麼不專心練一項,還跑來排球場上湊熱鬧?」

  古森笑道:「或許是人家厲害,覺得強者就該在各個領域發光呢?」

  旁邊的隊友指著又一次搶過副攻手的定位打起了快攻的東堂,說道:「強者就是打排球也不拘泥於每個人的定位,做全能型選手?」

  其他人紛紛笑了起來。

  他們和全國各地的許多強者交手過,還沒見過幾個各個位置都能打的全能型選手呢,因此並不看好高專這種各項都抓卻可能沒一項練精的打法。

  眾人看了一圈,最後還是將視線落到了因豪邁的打法而格外引人注目的東堂身上。

  飯綱掌觀察了許久,沉聲道:「不管怎麼說,咒術高專有東堂這名有幾分牛島氣概的主攻手,還有靈活多變的雙二傳陣容,比賽的時候還是要小心的,不能因為他們是新隊伍就大意。」

  聽他的話,似乎已經斷定高專能戰勝戶美,成為十一月代表決定戰中他們的對手了。

  其他人對他的話並沒有異議,頂尖選手出色的預判已經讓他們猜到了結果。

  咒術高專呀,他們的下一個對手很有趣呢。


第238章 -

  如今東京賽區毫無疑問的王者井闥山來到現場觀賽,誰認不出來。

  比賽結束後,高專隊員們也通過看台上的動靜一眼看到了井闥山眾人離去的背影。

  秤金次吹了聲口哨,笑道:「哇哦,王者大駕光臨了。」

  虎杖驚訝,「他們是……過來探聽我們消息的?」

  「都是對手了,過來看看不是很正常?」伏黑平靜道,「不過我們一支新隊伍竟然也引得他們全體過來,看來,井闥山也很謹慎呢。」

  東堂握著條毛巾擦汗,臉上全是興奮,「IH冠軍,站在全國數千支隊伍巔峰的隊伍,挑戰這樣的強者還真讓人熱血沸騰。」

  與此同時,古森盯著一如既往帶著嚴實的口罩安靜走在身旁的佐久早,兩步向前跨出跳到他面前,然後一邊倒退著走一邊彎下腰盯著佐久早的臉打量。

  「剛剛我看你一直在盯著高專的9號,怎麼你也覺得他有點像牛若,所以想好好和他比一比?」

  也不等佐久早開口,他又緊跟著繼續說道:「也是,你和白鳥澤的牛若,狢阪的桐生八都是排名前三的主攻手,平時王不見王的,想交手也要看運氣,也難怪這會兒你遇見個球風有幾分相似的選手就上心了。」

  「想當初IH那會,我見他們有意思,也想和他們打一場來著。」

  佐久早不愛和人靠得太近,他往旁邊邁了一步拉開距離,沉默了會這才開口道:「我沒有。」

  古森才不信他呢,「真的沒有?」

  高專和戶美的比賽是今天這個球場的最後一場,因此比賽後大家也不著急走,先歇著喝了口水擦了會汗,這才慢悠悠地收拾起東西。

  戶美的人先收拾好東西走了,可等到高專也出去時,卻意外地看見大將優挎著單肩包站在門口,和身邊那個漂亮的四六分齊劉海女生說話的表情,柔和得和比賽時那副欠揍的模樣判若兩人。

  高專這麼多人裡,除了秤金次和綺羅羅外都是純血單身狗,成雙成對出現的高低都會被大家多看兩眼。不然當初伏黑走在路上被漂亮女生問路時,五條悟這個不正經的老師,也不會火急火燎地帶著更不正經的野薔薇和虎杖兩個學生趕去看熱鬧。

  虎杖看到那名女生仰起頭和大將優說話時浮現的燦爛笑容,眼睛都看直了。

  他歪著腦袋湊到伏黑身邊問道:「伏黑,你說那個女生是他的女朋友嗎?」

  伏黑一個多余的眼神都沒給,一句「我怎麼知道」敷衍了事,專心找尋去女生們比賽場館的路。

  「你的長相看上去就是很受女生歡迎的類型,你竟然也不知道?」虎杖嘀咕,「也對,你也是單身狗呢。」

  伏黑眼皮一顫,暗暗磨牙,恨不得咬死眼前這個不會說話卻長了張嘴的家伙。

  「哎呀,這不是戶美的隊長大人嗎?」秤金次還記著仇,上去就陰陽怪氣地開了腔。

  大將優一抬頭就看到了剛在賽場上得罪了的對手烏壓壓一片站在面前,倒吸了一口涼氣暗叫不好。

  可惡!怎麼偏偏這時候被這群家伙給撞上了!

  他腦子瘋狂轉動著,只想著趕緊想個辦法,要麼他帶著小美華先走,要麼把高專的人擠兌走,反正堅決不能讓兩撥人繼續呆在這了!

  可惜東堂一眼就看出了他的想法,東堂掃了眼他身邊的女生,問:「女朋友?」

  虎杖詭異地從裡面聽出了一絲淡淡的欣賞。他忙將那名女生粗略地打量了遍,便知道了緣由。

  那名女生在同性裡算是高挑那掛的,她長得漂亮笑起來又很陽光有活力,除了可愛外,和東堂喜歡的高田風格很類似。

  聽到這問話,大將優表情一僵,伏黑感覺他的臉色好像變得有些蒼白了。

  大將優嘴唇抖了幾下似乎想要開口解釋,倒是那名女生表情不變,依舊笑著說道:「不是,我和他已經分手了。」

  大將優的臉色更難看了,難為情的表情顯出了他的幾分可憐,竟是全無半分賽場上攻於算計的毒蛇形像了。

  東堂和秤金次意味深長地哦了一聲,再看向他的眼神裡已經帶上了憐憫。

  或許是為了照顧大將優的面子,那名自我介紹叫美華的女生笑著解釋道:「你們不要誤會,我和他分手只是因為我覺得他心裡只有排球,心裡生氣又不甘心罷了。」

  說著,她臉頰染上了一層淺淺的粉,匆匆看了眼大將優後又急急地低下頭,「抱歉,我之前不該說出你總忙著社團活動真沒勁之類的話。其實……你在賽場上的樣子……真的很帥。」

  少女羞澀這,「下次……你、你能教我打排球嗎?我想……試著了解了解……」

  大將優愣了會,接著又是撓頭又是上下左右到處亂看,最後這才溫柔了眉眼輕輕點頭,「嗯。」

  圍觀了全過程的高專眾人:「……」

  這該死的酸臭味,現充快滾啊!

  虎杖又湊到被戀愛的酸臭味熏到的伏黑身邊,感慨道:「我忽然覺得這家伙好像也不完全是個混蛋了。」

  伏黑:「……」

  他是見過虎杖撩而不自知的功力的,本來他以為虎杖是個徹頭徹尾不解風情的木頭,可現在一看,這家伙門清著呢!

  等美華因為不好意思匆匆離開後,戶美的隊員們不知道從哪個犄角旮旯裡冒了出來,呼啦一群人湧了上來把高專的人擠走,揪著大將優作勢就要揍他。

  一群人一邊抓一邊嘴裡還喊著「現充必須死!」「這麼個大好的未來可以笑話大將的機會,為什麼陪在身邊的是高專的人」諸如此類的話。

  虎杖他們這才知道,原來大將優鬼鬼祟祟地說要一個人出來時,就有戶美的隊員發現是他的前女友小美華來找他了,眾人估摸著有熱鬧可看,剛剛全悄悄躲在附近睜著一雙銅鈴眼看著呢。

  雖然戶美耍小手段刷裁判好感度的行為確實給高專留下了個不好的初印像,但兩局比賽下來,他們水網一般細膩纏人的防守,靈活利用攔網發起的反攻以及對發球超高的控制,這些硬實力才是真正改變高專眾人態度的因素。

  如今再看他們嬉鬧時臉上燦爛的笑容,秤金次他們也跟著露出了微笑。

  耍點小手段又怎樣,他們報復回去的手段也不厚道,想必這次之後外界對戶美的評價會發生很大的轉變吧。哎呀,大家都是不愛走尋常路的混蛋,何必互相看不順眼呢?

  「女生們的比賽還沒結束,你們還要過去加油嗎?」遠處,不知道什麼時候悄悄走開前去打探消息的五條悟在朝他們招手。

  伏黑眼神一凜,抬腳就走。虎杖趕忙跟上,「等等我,我給釘崎和真希姐她們想到了幾句絕妙的加油詞!」

  「……都讓你別跟著澤村瞎學了。」

  「怎麼會是瞎學呢!天久前輩也跟我說過他很喜歡澤村起的那些外號和喊得口號呢,說很有趣。還有倉持前輩,他也很喜歡獵豹這個稱號呢!」

  伏黑:「……」

  你舉的兩個例子,一個是澤村的腦殘粉,不管什麼都百分百欣賞贊同,另一個是和澤村住在一個宿舍兩年的前輩,親的跟親哥似的,能一樣嗎?

  虎杖見他不說話,又舉了一個例子,「日向也說澤村給影山起的寂靜之王很形像呢,准備明天把這個稱號同步給影山。」

  伏黑心頭一跳,「日向和澤村什麼時候混到一起了?!」

  而且,你確定日向把這個稱號告訴影山後不會遭到一頓慘無人道的毆打嗎?

  虎杖:「就上次我把有澤村親筆簽名的雜志寄給日向後,日向看了澤村的采訪覺得他初中時拉上小小伙伴一起打球的經歷和自己當初很像,立刻就把澤村引為知己,我就介紹他們認識了。」

  這奇妙的交友過程……伏黑沉默。

  合宿時常聽月島罵日向和影山是單細胞生物,感覺澤村也是呢。難道……這就是單細胞生物特殊的交友方式嗎?

  等男生們入場坐到女生們比賽的看台上時,虎杖這才驚訝地發現,理子和三輪霞竟然沒有場上,如今代替她們站在場上的竟然是最近才入隊的新人枷場姐妹。

  「這是怎麼回事?」

  他忙去看比分,大比分1:0高專女生組領先,可第二局的小比分是13:14,對手銀杏嶺領先。

  周圍的觀眾一邊討論著高專引人注目的兩對雙胞胎選手,一邊嘀咕著監督決策的怪異。

  「新上場的8號和9號這對雙胞胎,看她們的動作就知道是經驗不夠豐富的新人,咒術高專的監督怎麼敢讓她們上場的?」

  「看她們的動作,倒是讓我想起了IH那會第一次看咒術高專比賽時的模樣。那會呀,她們的防守爛到讓人哭泣,全靠著不可阻擋的進攻才走到了最後。」

  「哼,手握一局領先的情況下換新人上場,咒術高專這是在比賽中練兵嗎?還真是狂到沒邊了,我看呀,她們遲早會敗在自己的傲慢上!」

  正說著話,場上嘟的一聲哨響,主裁判表情嚴肅地對著攔網的菜菜子做了個手勢。原來是菜菜子攔網時手不小心碰到了標志杆,按照規則犯規把這分記給銀杏嶺呢。

  13:15,分差兩分。

  伏黑身後傳來一聲嘲笑:「來了!咒術高專傲慢的報應來了!她們要輸了!」


第239章 -

  伏黑回頭看去,只見一個頭發剃得短短的露出青色發茬的男生正翹著二郎腿靠坐在斜後方的座位上,臉上露出快意的嘲笑。

  挨著坐在那男生旁邊的一個齊劉海短發女生見伏黑看了過來,窘迫地朝著伏黑微微點了下頭,施以抱歉的笑,然後忍無可忍地深吸了口氣,衝著那男生的後腦勺就重重地甩了一巴掌,「虎太郎,夠了!」

  那男生哎呦了一聲,茫然地捂著生疼的後腦勺看著女生,「真綾,你干嘛打我?」

  「因為你欠揍!」女生怒道,「早知道你是這麼傲慢又沒禮貌的人,我就不邀請你過來看比賽了!」說完,女生站起來氣呼呼地走了。

  那男生還茫然地捂著後腦勺坐在原地不知所措,還是機械丸看不下去提醒道:「還愣*著干嘛,追呀。」

  男生這才如夢方醒,趕忙跳起來一陣風似的追出去消失不見了。

  綺羅羅貼著秤金次的胳膊,嘴裡叼著跟棒棒糖饒有興致地看著已經沒了人影的出入口,笑道:「看來,這對情侶之間要有大危機了。」

  虎杖見伏黑收回了視線,這才訕訕道:「伏黑,你剛剛的眼神好可怕。你是不是在想怎麼教訓那人一頓呀?暴力是不好的,你最近越來越……哎呦!」

  他的話還沒說完,就被不爽到極點的伏黑敲了腦袋。伏黑瞪著他,威脅道:「你要是再敢說出校霸兩個字,你就死定了!」

  虎杖一凜,忙發誓道:「你放心,我立刻把校霸兩個字從腦袋裡刪除!」

  伏黑:「……」

  陡然意識到剛剛自己又不小心說出那兩個字的虎杖,捂著自己的嘴欲哭無淚。

  場上,在菜菜子攔網犯規後,夏油傑立刻叫了暫停,並在暫停結束後進行了人員更換。新人枷場姐妹被換下,理子和三輪霞上場。

  老隊員之間的默契不是新隊員隨便就可以替代的,在理子和三輪霞上場後,高專迅速找回了熟悉的比賽節奏。

  雖然理子的進攻得分能力比不上隊友們,可當她在前排時,她能很好地掩護隊友們進攻。又因為她個子較矮打點不高,除了輕拍吊球外,她還潛心鑽研出了如何高成功率地利用對方的攔網將球彈回重新組織進攻的打法,雖偶有失手送分的情況,但也為隊伍帶來了很多二輪進攻的得分機會。

  三輪霞就更不用說了,是前排除了真希外的另一根定海神針,攔網進攻又快又准,還跟誰都能配合得來,是隊內百搭適配性最強的選手。這次要不是考慮到枷場姐妹的雙胞胎默契,搭檔上場效果更好,夏油傑也不會輕易換下更穩妥的三輪霞。

  「好!」

  「左邊左邊!」

  「完美的一擊!」

  「小心吊球!」

  ……

  被換下場的枷場姐妹看著場上高專女生們配合默契一分分將比分追回來,並抓住對方前排兩點攻弱輪的機會實現反超,心裡既高興又有點別樣的落寞。

  高興的是看如今這情形,她們應該是能拿下這場比賽了。難過的則是,她們悄悄練得這兩個月似乎效果並不怎麼好,自信滿滿地上場打了半局,她們不僅沒像想像中那般大放光彩,反而成了拖後腿的存在。

  夏油傑見她們都低著頭站在替補區不說話,說道:「其實,在讓你們上場前我就知道會是這樣的結果。」

  枷場姐妹猛地抬頭,驚訝地看著夏油傑的背影。

  「夏油大人,那你怎麼還……」

  「不是說了嗎,以後都不要叫我大人了,要叫老師。」夏油傑淡淡道。

  「菜菜子球風大膽,很有自己的想法,美美子細心周到,球風細膩穩重,你們倆互補性很強,分開和隊裡其他人搭配或許也能產生不錯的化學反應。」

  「不過,現在的你們經驗還太少了,就像一顆稚嫩的幼苗,需要經歷一番風霜雨雪的磨煉,才能成長為一棵能獨立抵擋寒霜的大樹。」

  因為和枷場姐妹關系更親密的緣故,夏油傑的話說得很直白。

  「我是存了讓你們上場歷練的心思,不過這不是最主要的原因,我更多是為了能激發起隊裡剩余幾個人的鬥志,催促著她們也能更快地變強。」

  枷場姐妹算是被夏油傑一手養大的,對他的心思也能把握住十之八九。

  菜菜子:「……鯰魚!夏油大……夏油老師,我和美美子就是你放進沙丁魚群裡的兩條鯰魚,對嗎?」

  夏油傑回頭露出一個淺淺的微笑,然後豎起食指放到唇邊比了個安靜的動作。枷場姐妹看著他好看的笑臉,只覺得心都醉了。

  嗚嗚嗚,夏油大人好好看!

  夏油傑回過頭,看著場上來回跑動尋找著機會的理子和三輪霞,眼底的笑意微收。

  「當一個魚群裡出現了幾條最凶猛的領導者後,其他較弱的魚就會自覺地當起跟班的角色,甚至是心安理得地覺得現在的一切是理所當然的。」

  「可我們這支隊伍不需要明確的王和雜兵,每一條沙丁魚都能通過廝殺變強。只有王才有資格和其他的王並肩站立,如果剩下幾條弱小的魚不能盡快趕上的話,為了我們的目標,未來的路我很可能會找更強的替換上了。」

  枷場姐妹聽了夏油傑這番有些冷漠無情的話,卻並沒心寒害怕的感受,反而欣喜了起來。

  因為曾經的經歷,她們並不害怕競爭,甚至很享受競爭帶來的刺激與喜悅。

  她們喜歡夏油傑看向她們時眼裡那贊許的笑意,為了能再次看到那抹期待的笑,她們終於認真地將目光瞄准了正選隊員的位置。

  「右邊,快!」

  「三人攔網!」

  場上,銀杏嶺的三名前排隊員迅速集結擋在了跳起准備扣球的野薔薇面前。

  野薔薇的目光在眼前高舉起的三雙手掌中搜尋了一番,迅速鎖定其中一只手指沒來得及下壓蓋好的手。

  她瞄准那只手,手腕像敲釘子似的用力把球朝著那只手砸去,啪的一聲,球撞開那只手繼續向後飛去,遠遠地朝界外飛去。銀杏嶺的自由人轉身疾跑想要救球,還是慢了一步,沒能將球救起。

  「耶!」野薔薇笑著跟身旁的理子擊掌,「理子,多虧了你把她們的吊球救了起來,這一分也有你的功勞!」

  理子哈哈笑著接過對臉色難看的銀杏嶺隊員拋過來的球,轉身扔回給真希,「真希,再發顆好球!」

  真希笑著比了個OK的手勢,拍球的動作看起來是那麼的勢在必得。

  銀杏嶺的監督看了眼17:21的比分,向下緊抿的唇角印出一道深深的痕跡。

  他們卡輪了。

  自從他們的二傳手換到前排對上咒術高專前排三點攻的強輪後,他們就卡在了這個輪次,一連讓對方得了好幾分,尤其是他們現在的這個發球手,還是發球很有威脅性、具有直接得分能力的禪院真希,要是再不快點破局,這場比賽很可能就……

  他看著主裁判抬手准備吹哨的動作,一咬牙喊了最後一次暫停,並朝主裁判示意要換人。

  「快看!銀杏嶺換人了!」

  「替補二傳手換下後排的接應增強接一傳能力,再把前排的主力二傳手換下,換上進攻得分能力更強的替補攻手,銀杏嶺這是要殊死一搏了!」

  「肯定啦,咒術高專都拿到21分了,她們現在的發球員又是最麻煩的禪院真希,要是輪次繼續卡在這,比賽說不定就結束了!」

  在場上完成換人的操作後,一直安靜坐在學生們身後的五條悟忽然開口道:「雖然我們打比賽的時候不常換人,但你們還是仔細看一下卡輪的情況下該怎麼辦吧。下一場比賽我們的對手井闥山可是各方面實力很強的隊伍,發球自然也是。你們帶入一下卡輪的情況,好好想想要是換成你們會怎麼破局?」

  提到井闥山,男生們立刻打起精神認真看了起來。

  銀杏嶺的實力不差,替補攻手的實力也不輸主力隊員,在換上她後,她盯准了在場下就注意到高專陣容較薄弱的一環——理子,雙人攔網專挑理子攔網的方向扣,防守時又萬般提防理子的反彈調整性扣球,下壓手腕徑直將球按死,將理子尋找調整進攻的希望扼殺在搖籃裡。

  看著早就預料到的畫面出現在眼前,夏油傑的表情沒有一絲變化,而場上的理子還沉浸在比賽的緊張氛圍中,還沒有意識到自己受到了針對,成了對手的突破口。

  卡住的站位再次轉動了起來,看到希望的銀杏嶺隊員們越戰越勇,監督也沒急著把人還回來,而是隊員們繼續打下去。

  銀杏嶺連追兩分,比分19:21,分差已經縮小到兩分了。

  換上來的15號替補攻手還想繼續在理子這個防守突破口繼續拿分,卻被三輪霞看穿了目的緊急和理子交換了站位,由三輪霞正面對上了扣球。

  高專這輪站位三名前排隊員從左到右分別是理子,野薔薇和三輪霞,三人各方面實力都挺不錯的,但唯有一點較為致命,那就是身高不太夠,攔網高度略有欠缺,以前比賽的時候也吃過不少虧。

  換上來的15號替補攻手雖然也不是什麼大高個,但她有一米七八的身高,跳到最高點後她毫不猶豫地換成吊球,輕松將球從三人的頭頂翻了過去,再得一分。

  20:21,銀杏嶺就要追上來了。

  真希一直在身後觀察著這名選手,借著大家圍在一起加油的功夫,真希輕聲囑咐前排的三人,道:「不用費心地攔網,裝出來不及的樣子讓她們把球扣過來。」

  野薔薇驚訝的目光在觸及真希胸有成竹的眼神後迅速消融,「知道了。後排有西宮、真依還有真希姐你們三個接球最厲害的在,我們哪還用得著擔心。」

  真依和西宮桃不爽地嘀咕:「為什麼她是真希姐,我們就是直接叫名字?」

  雖然她們的關系沒好到那種程度,可聽著就是讓人非常不爽呢!

  「背傳,左邊!」

  比賽繼續後,野薔薇看著被二傳手背飛又一次傳向二號位的球,故作慌張地大喊著讓理子和三輪霞跟著自己一起朝二號位跑去攔網,然後不錯所料地慢了一步讓15號將球扣出。

  高專本輪前排的攔網實力的確差了點,但她們後排強大的接一傳能力彌補了這一點。

  真依聽著野薔薇那假到不行的慌張語氣翻了個白眼,然後有條不紊地將真希接起的球朝前托起。

  真希自接自扣,在前排野薔薇和理子的掩護下發起後三進攻,精准瞄准銀杏嶺後排發球的副攻手,將球重重地扣到了她的腳邊,搶回了發球權。

  比賽重新回到了高專熟悉的節奏,在真希轉到前排,本該是高專前排兩點攻弱輪的情況下,憑借著她靈活多變又難阻擋的強大進攻,高專順利拿下最後幾分,挺進到十一月的代表決定戰。


第240章 我瞎了!(不是)

  這周又是好消息,男女生都闖進最後一天比賽日了,距離拿到去往全國大賽的名額僅剩一場比賽。

  男生這邊,迎接著他們的是排球生涯的最難關卡,挑戰王者井闥山。只有將他們打敗,才能繼續前行,通往更光明燦爛的橙色球場。

  女生們這邊,准決賽她們將迎戰老對手,在IH預選賽時二回戰就對上並讓高專女排一鳴驚人的紅棉高中。

  據夏油傑收集到的情報顯示,去年的准優勝今年卻二回戰敗退,還是敗在一支籍籍無名的新隊伍手上這個巨大的恥辱讓紅棉高中十分不甘,回去後隊員們全都奮發圖強玩命地練,甚至當初女生們看到的那名一年級的受傷自由人,她回去後就轉練了主攻手位置,為的就是加強隊伍的進攻得分能力,在春高一雪前恥。

  「她轉主攻手了?」野薔薇大驚,手裡的雪糕一塌差點掉在地上,「不是說她是先發裡那個曾獲得過東京地區最佳自由人的繼任者嗎?等三年級的退了,她到時候再轉回來?」

  三輪霞嘆氣道:「至少改變後她們有了再次衝擊名額的機會,總好過一成不變地等待幸運降臨吧?不過……說不定明年她們又有更好的自由人苗子來了呢?」

  話說完,她不知道從哪摸出一本筆記本在上面勾畫著,野薔薇探頭看過去,只見上面密密麻麻寫著不少和比賽、對手有關的信息,最新的一條就是紅棉戰勝玉蘭學園打入四強。

  又是一個老對手。

  「玉蘭學園……」野薔薇想了會,「這不是那支接發球很厲害的隊伍嗎?她們竟然和紅棉遇上了?」

  真依:「最擅長防守的隊伍,對上了發球最厲害的隊伍,哼,真是一場絕配的比賽。」

  野薔薇想像了一下這兩支隊伍比賽的畫面,也好奇心上湧,「確實很有意思。唉,可惜地區的排球比賽不能錄像,不然真想親眼看看這場比賽。」

  三輪霞笑了,「聽說,從自由人轉成主攻手的那名選手在賽場上表現不錯,貢獻了不少得分呢。」

  聽了半天八卦的理子好奇道:「三輪,明明今天我們都忙著比賽,這些消息你都是怎麼知道的?」

  「上網呀。」三輪霞道,「春高預選賽開始後,幾個網站的討論非常熱烈,每天都有很多新消息,就是這些情報有真有假需要仔細篩選……不過,比賽進程是確定無疑的,今晚就能放上我們學校的官網。」

  眾人隨之又是一愣,「唉?我們學校的官網還能看到比賽進程?」

  「一直都能呀,甚至連我們的棒球比賽也能看到呢。」同樣安靜聽了半天八卦的虎杖開口笑道,「三輪同學負責學校官網的更新非常認真,每次比賽開始後都會和歌姬老師一起花心思更新網頁,可費心思了。」

  說著虎杖又興奮地將右手舉起,笑道:「當初我也去幫忙了!」雖然是整理資料這些小事。

  旁邊的機械丸聽到這句話,也想把手舉起來,但想了想又忍住了。

  新加入的枷場姐妹十分不解,菜菜子問道:「弄這個做什麼?有這個時間,還不如認真練球呢。」

  三輪霞搖頭解釋:「五條老師和夏油老師都說過,現代體育競技,信息收集十分重要。當初我是想著我們一支新隊伍也沒什麼人脈,收集對手的信息不方便,那時候我們的官網流量又這麼大,我就靈光一閃動了心思……」

  她摸著鼻子有些不好意思的樣子。

  「幸好歌姬老師非常贊同我的想法,並幫著我一起做成了這件事。現在,我們的官網論壇已經成了最新的一個聚集點,每天都有不少用戶留言呢,這些留言裡偶爾就夾雜著小部分對我們有用的信息,灰原老師閑的時候就會幫忙收集起來發給我們。」

  眾人目瞪口呆,手裡的零食掉了一地。

  在他們不知道的情況下,自己的同學竟然和老師一起做了件這個了不起的事。

  順平輕拍著胸口感嘆道:「總感覺這一幕像是電影裡那些很厲害的地下組織架設的情報網……」

  對上眾人的眼神,三輪霞忙羞澀地擺手,「我也沒這麼厲害啦,只是幫老師們打打下手罷了。」

  當天晚上,受到衝擊的眾人在結束完一天的練習後,不約而同地點進了自家官網的體育界面,然後磕磕絆絆地找到了掛著hot小圖標的論壇板塊。

  那一刻,他們發現了新世界。

  「理性討論高專師生男色力排名……這是什麼?」虎杖沒看懂這行標題裡男色力是什麼,一時好奇就點了進去。

  [1樓:第一名毋庸置疑,絕對是五條老師!那如同天神般的完美相貌,擁有恰到好處肌肉幅度的一米九挺拔身材,再配上那玩世不恭的笑容,啊!我死了!]

  [2樓:反對樓上!第一名當然是我們最受歡迎的夏油老師!帥氣的樣貌,永遠和煦溫暖的笑容,還有比賽時冷靜理性的指導,還有180+的完美身高和恰當好處的肌肉線條……這才是當之無愧的男色力天花板!]

  [3樓:贊同二樓,像夏油老師這種凜然不容侵犯的類型,磕男色力才更有反差感更……刺激嘛!五條老師一米九太高了!]

  所以這個男色力是帥氣排行榜的意思嗎?果然還是兩位老師更受歡迎呀。

  虎杖在疑惑了看了近百條圍繞著五條悟和夏油傑到底誰才該是第一名的爭論後,終於看到了他們這些學生們的名字,而且第一個就是自己的。

  [107樓:算了,第一二名讓給你們不爭了,我們來討論後面的排名吧。其實……我覺得虎杖君也挺不錯的,尤其是那張照片。羞澀.JPG]

  [108樓:嗷嗷嗷!是這張撩衣擺露腰擦汗的神圖吧!我也是這張照片入圈的!走陽光健朗人設的虎杖君撩起衣擺遮住了半張臉,露出的眸子專注地盯著對手,就像瞄准獵物的猛獸。最絕的還是撩起衣擺後露出的六塊腹肌!想不到這麼愛笑的虎杖君身材竟然這麼好!虎杖君,我願意當你的獵物!附圖一張.JPG]

  虎杖:「……」

  看著那張自己都不知道什麼時候被拍下來的照片,虎杖後知後覺地意識到這個帖子標題裡的男色力是什麼東西了。

  隔壁房間的伏黑,此時也在做著同一件事,不過,他點開的是另一個板塊。

  夏五,五夏,五伏,伏虎、禪院雙驕……

  「這些都是什麼?」伏黑緊皺著眉頭看著頁面上一個個自己看不懂的標簽,一時間竟然不知道從何下手。

  雖然不懂這些標簽的意思,但看好些都有重復的內容,再加上那重復的部分實在熟悉,腦子靈光的伏黑很快就意識到,這不是他們姓氏的單字組合嗎?

  隱約猜到這些標簽代表的意思後,他將指尖懸在一個有自己姓氏單字的標簽上,猶豫了半晌,還是出於趨利避害的心理陡然將手指一轉,從旁邊發帖數量最多的夏五和五夏兩個標簽中隨機挑選了一個點進去。

  然後……然後他就瞎了,像被火燒著屁股似的火急火燎地退出了那個板塊,生怕那個帖子裡的字能追出來咬他一口似的。

  同一時間的真依也點進了同一個板塊,猶豫再三後,她實在禁不住對禪院雙嬌這個標簽的好奇點了進去,然後挑了熱度最高的那個津津有味地看了起來,直到她看到了某些讓人瞠目結舌的描述,這才木著臉迅速十連叉關閉板塊退出網頁順便將電腦也關了。

  和以上幾人不太美妙的經歷不同,東堂非常幸運地避開了那些熱度很高卻能給以一個眼界還沒那麼寬廣的普通人致命暴擊的帖子,找到了正兒八經討論排球的板塊。

  「全國五大主攻手實力排名(無前後順序)及各自技能描述討論……」

  出於好奇自己有沒有進這個排名的目的,他抱著一種隨意中又帶著期待的心情點了進去,躍入眼簾的就是他們下場比賽的對手,來自井闥山的佐久早聖臣。

  「……全國三大主攻手中唯一的一名二年級,手腕靈活,球路帶旋轉非常難接……未來可期。」

  「牛島若利,出身宮城縣白鳥澤高校……左撇子,強力旋球,絕對的力量,把球交給他絕對能得分……」

  接連兩個人的評價中都提到了旋球這個有些陌生的詞彙,粗中有細的東堂敏銳地感受到了其中隱藏的不同。

  他想到當初棒球訓練五條悟教伏黑投球時提到過,旋轉非常重要,同樣的速度下,高轉速的球更難打。

  棒球和排球都是球,既然棒球裡盡量減少球的旋轉,讓球和空氣摩擦產生不規則飄動的蝴蝶球,對應到排球裡就是跳飄發球,那麼棒球裡提高球的轉速讓球不好打的方法,是不是也能應用到排球裡,讓對方沒那麼容易接到扣球?

  東堂是個行動派,他立刻查起了有關排球旋轉的資料,並決定明天一早就去找兩位老師和將跳飄球已經踐行成功的順平,朝他們詢問方法和心得。

悠于 2025-5-10 14:12

第241章 覺醒

  第二天一早,當大家再次聚集在體育館裡時,三輪霞驚訝地發現不少人都精神不濟,眼下有著明顯的烏青。

  可當她關心地去問他們因為什麼沒休息好時,卻沒一個人回答,伏黑和真依還用一種非常復雜的眼神看著她,欲言又止,這更讓三輪霞摸不著頭腦了。

  當東堂對著順平說明來意後,順平抱歉地說自己深諳怎樣讓球不轉起來,可對怎樣讓球轉得更快沒什麼頭緒,於是,全部希望便落到了兩位老師身上。

  幸好,兩位老師也不知道年輕的時候去哪學來的這麼多雜七雜八的技能,他們竟然真的懂讓球轉得更快的技巧!

  高專好的一點就在於,大家都勤奮好學沒什麼架子。對如何增加球的旋轉讓發球和扣球更難接很感興趣的眾人都聚集在三人附近,目光灼灼地等待著兩位老師教導。

  五條老師看見可愛的學生們如此勤奮好學,他感動不已,假模假樣地擦了擦不存在的淚花,立刻就投入到緊張的教學中。

  「手腕和手臂擺好,別直愣愣地推出去。」

  「玩過陀螺嗎?把你們的手臂和手腕當成鞭子側著和球呈反方向揮出去。鞭子都沒玩過嗎?你們……嘖嘖。」

  「很好,野薔薇已經掌握要領了,不愧是玩錘子的,大家要向她學習。」

  「學咒術的時候不是都挺聰明的嗎,怎麼讓球轉得更快就死活學不會呢,嘖,你們變笨了,不聰明了,我很失望。」

  ……

  五條老師實力深不可測,教學也很熱情,但就是他那張嘴說出來的話著實氣人。

  增加球的旋轉是排球中的高難度操作,一個上午教下來,也就在緋椿的新山引導下學會了錘式扣球的野薔薇一通百通,隱隱摸索到了擊球時的感覺,幸運地成功了幾次,其他人均無太多收獲。

  不過,任何技能都離不開辛勤的練習,高專眾人有的是時間慢慢磨煉,而走在最前面的野薔薇也自告奮勇地承擔起幫助大家的職責。

  而在日復一日的練習中,理子後知後覺地意識到了一件事,那就是……她的先發位置好像有點危險了。

  被夏油傑養大的枷場姐妹為了能讓他高興,可以拼盡全力地去做任何事。

  在那天知道敬愛的夏油大人讓她們去做那兩條驅趕沙丁魚群,激發起『魚群』危機意識的鯰魚後,兩人練習的更勤奮了,尤其是菜菜子,那發狠的勁頭就連真希和野薔薇這兩個訓練狂魔都自愧不如。

  任何困難都難不倒有心人,在兩位老師和各位隊友們的幫助下,等時間走到九月末時,經過高強度練習的菜菜子不管是發球、接球、攔網還是進攻,各方面都沒什麼大問題了。

  而且因為菜菜子要強好勝的性格,進攻時她打得比理子更大膽,平時和男生們打練習賽時,夏油傑也會時不時地用她替換下理子加強隊伍的進攻。

  剛開始搖擺換人時,理子還沒意識到這點,可等到換人的次數越來越多,菜菜子在場上的時間也從剛開始的一輪變成好幾輪,甚至有一次出去打練習賽讓她先發登場後,理子終於後知後覺地感受到了危機。

  「我的先發位置該不會保不住了吧?」那場練習賽結束後,理子抱著野薔薇的胳膊惴惴不安。

  野薔薇恨鐵不成鋼地用食指關節敲了下她的腦門,「急有什麼用?硬實力才是讓你能一直先發上場的保障,趕緊跟著我好好練,別偷懶!」

  「好好好!釘崎,你再教教我攔網的時機該怎麼抓。」

  坐在兩人不遠處休息的三輪霞,她看著場上在真希的協助下還在和菜菜子一起進行攔網練習的美美子,動作一動不動地保持了好久。

  在明確知道主攻手和自由人的位置穩如磐石後,菜菜子全面發展瞄准了接應的位置,而進攻欲望沒那麼強烈的美美子則專心練習發球和攔網。

  攔網……夏油老師給美美子的定位是副攻手呢。

  性格更安靜的美美子非常有耐心,在一球又一球的磨練下,她如今的發球精准度還不錯,在攔網上也沉穩細致,能站在全局角度預判對手扣球的方向。

  她會不會……

  三輪霞也擔心了起來。

  在枷場姐妹不知道的情況下,她們已經完美地完成了夏油傑分配給她們的任務,成功將『魚群』中茫然跟隨的兩條驅趕著讓她們快速地游了起來。

  男生這邊,他們再次迎來了和梟谷等幾所學校約好的合宿。

  邁入秋季後,炎熱的暑氣漸漸消失,天氣一天天地冷了下來,等到十月一日男生們來到租借的市民體育館那天,眾人都已經套上了外套,除了日向。

  十月早上的東京,十幾度的氣溫下清風拂過帶來絲絲涼意,虎杖發現日向依舊短袖短褲的樣子,不由多看了幾眼。

  日向也不知道這段時間跟著影山學了什麼亂七八糟的,兩人一見到狗卷就拉著他走到一邊,然後催促著狗卷隨便說點什麼,由日向來猜這句話到底是什麼意思,以測試自己的狗卷語翻譯水平……

  這次是1號到5號為期5天的封閉合宿,除了老朋友梟谷、音駒和烏野外,參加合宿的隊伍還多了來自神奈川的生川高校和來自琦玉的森然高校。

  這兩支隊伍都是梟谷聯盟內的,常和梟谷、音駒打練習賽,上次的兩天合宿時間太短暫,他們因為距離問題並沒有來,因此這還是他們第一次見到活的高專隊員。

  「咒術高專的人,活的!」在見到高專眾人的瞬間,一名森然隊員就驚喜地喊了起來。

  伏黑一陣無語,他們不是活的人,難道站在這裡的還是詛咒不成?

  兩隊的隊員們顯然都對排球和棒球雙休的高專眾人很感興趣,打完招呼後就各自拉著人開心地聊了起來,還有好幾個追著扮演熊貓的隊員怎麼沒來。

  出來合宿,為什麼要穿熊貓套偶?

  呵,詭計多端的貓粉。

  別看森然和生川的隊員們給高專的第一印像傻乎乎的,可他們在排球場上實力一點也不差。

  生川是支劍走偏鋒的隊伍,他們信奉發球是最極致的進攻,每個人都苦練發球,將發球的威力磨煉到極致,二傳手和主攻手的發球更是跟裝了定位器似的,每次都能瞄准高專陣容中接發球的薄弱環節,高專毫無准備地和他們對上,開局就被毫不留情地打掉4分,差點卡著無法動彈。

  至於森然,他們的風格和生川截然相反,擅長默契無間的同步進攻,被音駒的黑尾稱為團隊合作方面的大師。

  「是同時多位置差進攻!」

  休息的間隙,虎杖一眼就認出了和高專的女生們如出一轍的進攻方式。

  不過,和女生們偶爾還會失誤的進攻不同,森然的同時多位置差進攻運用得更熟練,每個人對跑動時機和位置的把握都恰到好處,即便是身經百戰的梟谷也看不穿最後的進攻會交給誰,偶有丟分。在女生們手上體驗過這招厲害的高專眾人,也不敢保證自己對上時能將對方的球攔下。

  伏黑發現,參加這次合宿的隊伍都很有意思。

  有像生川這樣劍走偏鋒狠練發球的,有像森然這樣注重團隊合作的,防守方面有最難纏的音駒,進攻實力的頂點有由木兔這個全國主攻手排名前五的ACE所帶領的梟谷,各種類型的隊伍都有。至於烏野……

  他若有所思地看向正在和音駒鏖戰的烏野,驚訝地發現烏野身上竟然能看到另外幾支隊伍的影子。

  現在他們正在用的,是森然高中的招牌同時多位置差進攻。在扣球被森然的自由人救起發起反攻後,攔網的月島身上有著幾分黑尾的影子。

  還有影山和日向,在球場上總是很冷靜的二傳手和對進攻永遠保持渴望和熱情的攻手,兩人倒是和一動一靜搭配的赤葦和木兔有幾分相似。

  「烏鴉可是雜食性動物……」伏黑喃喃道。

  虎杖以為他在和自己說話,便好奇問道:「什麼?伏黑你在嘀咕什麼呢?」

  伏黑簡單幾句話將自己的觀察說給虎杖聽,然後問出了自己的疑惑,「虎杖,你覺得我們的球風是什麼?」

  「球風?」腦子簡單的虎杖從來沒想過這個問題。他撓了撓頭,「是什麼球風很重要嗎?只要能贏比賽就行了。」

  似乎覺得這麼說不能很好地表達自己的意思,他補充道:「就像東堂的提議,不管每個人打的位置是什麼,可當機會在眼前被你抓住了,得分的那個就是攻手,最後得分最多的那個就是ACE。」

  他想了想,笑道:「這麼說來,我們的球風就是沒有風格,擁有無限的可能!」

  伏黑眸光一顫。

  是啊,打什麼位置、是什麼風格很重要嗎?

  賽場上除了自由人外,每個人都可以是攻手。只要球沒落地,競爭就沒有停歇,每個人都要為了這一分而竭盡全力。

  他低頭看著自己的右手掌心,然後五指收攏緊緊攥著。

  雖然隊裡胡鬧拽不住的家伙是多了些,但……自己何必總是顧慮著和乙骨前輩一起當這群家伙的牽引繩呢?

  排球是向上的運動,球沒落地前擁有無限的可能。

  這群隨性而為的家伙會惹出什麼讓人瞠目的情況暫且先不管,身後還有狗卷前輩在呢,而且他們要是惹出麻煩自己不能處理,豈不是太廢物了?

  他現在需要做的,就是專注自身,自由的,大膽的,像凝練影子一樣,在場上創造出更多的可能。

  拽住猛獸的牽引繩,誰愛當誰當去吧。


第242章 干掉牛島,讓佐久早希望落空

  「唉?佐久早的旋球嗎?」

  午飯時間,東堂在虎杖的陪伴下來找木兔和赤葦了解有關佐久早球路旋轉的詳情。

  這兩年來,梟谷和井闥山數次彙聚峰頂爭王,要說對佐久早的了解,找梟谷的人肯定沒錯。

  木兔啪地放下筷子,似乎想起了什麼不太好的事情,噘著嘴皺著眉張開口就抱怨了起來。

  「那家伙是個怪人,每次比完賽我想找他交流交流的時候,他都像看見了什麼可怕的東西遠遠避開,嘴裡還一直念叨著病毒啊、細菌之類的話,我是生化武器嗎?啊太可惡了!不過……他的實力確實厲害。」

  他這純粹是在抱怨,並沒有透露太多有用的信息,坐在他旁邊的赤葦見怪不怪地放下筷子補充道:「佐久早他的手腕很柔軟,扣球的時候能讓他根據攔*網和對手的後排站位隨時調整扣球的位置,再加上他擊球時給球附加的旋轉,讓他的球很不好接。」

  赤葦不愧是梟谷最靠譜的人,他不僅仔細地跟東堂等人解說了佐久早的特點,還說好了回去後把幾段保留的有關佐久早比賽的視頻發給他們,喜得虎杖連連道謝。

  「其實,我覺得你可以多看看白鳥澤的王牌牛島他的比賽錄像。」說完佐久早後,赤葦的視線轉向東堂真誠地說道,「雖然每個人的球風都有所不同,但同類型之間還是能互相借鑒的。」

  虎杖驚道:「牛島若利!那個和佐久早一樣進入全國主攻手前三的家伙嗎?」

  坐在旁邊桌的日向和影山也猛地把腦袋從餐盤裡拔了起來,豎起耳朵仔細聽著這邊的動靜。

  在宮城縣,只要是想打入全國大賽的隊伍,就沒有哪支能繞開白鳥澤的。而高中還沒畢業已經成為國青正式隊員的牛島若利,更是橫亙在每支前來挑戰隊伍面前的一座最難越過的大山。

  木兔:「我也早就這麼覺得了。你不管是身體素質、力量還是在球場上的表現,都有些像他。」

  他不知道想起了什麼,忽然笑了起來,調侃地衝著虎杖和東堂眨了眨眼睛,「你們知道嗎,佐久早是牛島的粉絲。」

  赤葦糾正道:「木兔前輩,請不要擅自給別人添加不純在的關系,佐久早只是單純地佩服牛島罷了,不是粉絲關系。」

  木兔:「都佩服了,不就差不多等於粉絲了。」

  偷偷聽牆角的菅原嘴角一抽,「佩服和成為某人的粉絲之間……還是有很大的區別的。」

  對於木兔他們說自己有些像牛島不太滿意的東堂,他轉念一想牛島全國前三的排名又好受了些。

  這怎麼不算是對自己實力的肯定與誇贊呢?

  反正牛島和佐久早都在東堂的研究名單上,他立馬就下定決定,回去就找到白鳥澤的比賽錄像,好好研究牛島的打法,讓自己的實力更上一層樓,然後在十一月一舉掀翻井闥山,讓眾人大吃一驚。

  「佐久早好像很想和牛島交手呢,但可惜一直沒遇到什麼機會。」木兔眼珠一轉,不禁喜上眉梢望向日向他們,笑道:「嘿嘿嘿!日向,你們的目標是打進春高吧?」

  日向毫不猶豫地點頭,眼睛亮得像星星,「嗯嗯!沒錯,我們的目標就是殺進春高!」

  木兔:「很好!那你們一定要在決賽干掉白鳥澤,這樣一來,今年佐久早那家伙又沒機會和牛島交手了哈哈哈!」

  偷聽的梟谷隊員們腦袋一片空白:報復吧?這一定是你報復佐久早每次不願意和你握手吧!

  這番話在烏野眾人聽來,確實最好的鼓勵。

  「牛島……白鳥澤……」影山看著自己的雙手,緩緩握緊,眼底燃起了雀躍的火焰。

  日向噌地一下跳了起來,動作大到差點掀了隔壁桌月島的餐盤,收到了對方惱火的瞪眼。

  「木兔前輩,我們一定會加油打敗青葉城西還有白鳥澤的!」

  木兔哈哈大笑:「那就這麼說好了!」

  「打敗青葉城西和白鳥澤嗎?」大地努力壓住狂跳的心髒,和菅原對了個眼神。

  IH半決賽輸給青葉城西的不甘心,這次他們一定要改寫結局!

  虎杖夜高興地舉起雙臂:「很好!我們也會加油打敗井闥山的!」

  在挑戰井闥山之前,下午他們需要先戰勝分配到眼前的對手。

  「喔!虎杖,又輪到我們交手了!」日向隔著球網開心地和虎杖打招呼。

  一輪練習賽打下來,終於輪到高專和烏野交手了。

  鑒於虎杖和日向欣喜的聲音太過響亮,隔壁幾個球場確定完彼此對手的隊伍也好奇地看了過來。

  再次和擅長發球的生川對上的森然高中一年級副攻手千鹿谷,他一看到就差隔著球網握手的虎杖和日向兩人,就在心裡吐槽道:是這兩只奇怪的隊伍遇上了呀,那比賽應該會很精彩吧?

  他扶了下額頭,總感覺自己好像被掏空了。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再次相見,他總感覺烏野好像把他們的招牌技能同時間多位置差學了個十成十。不僅如此,還有自由人托球、扣球、攔網和出其不意的吊球,這些上次還沒在烏野身上見到的招數,有著不少隊伍身上的影子呢。

  烏野真是太可怕了,也不知道這段時間他們上哪進貨去了,竟然學了這麼多新招數,雜食性動物果然可怕!

  還有那個咒術高專,上次和他們打的時候,雖然他們的實力也還不錯,但打起來還稍顯稚嫩,能用比他們更豐富的經驗彌補,可這次……

  誰能告訴我,比賽的時候,他們每個位置的隊員到處瞎跑,二傳手不托球了,跑到網前強力扣殺,讓接應來托球;還有那個大高個時不時地搶副攻手的快攻;幾名攻手魚躍救球的動作一個賽一個的狠,比自由人還快還積極,他們這是鬧哪樣?

  千鹿谷不理解,他小小的腦袋裡充滿了大大的疑惑。

  排球還能這樣打?

  在虎杖和日向這對好友的期待中,在其他幾支隊伍悄悄看熱鬧的注視中,高專和烏野的練習賽開始了。

  「來吧,影山,用你的殺人發球拿下第一分!」日向雙手護住後腦勺,衝著站在發球區的影山大聲喊道。

  虎杖呵呵笑著,眼眸裡全都是好奇,「一段時間不見,影山的發球已經進化到能殺人的程度了嗎?」

  日向不知道想起了什麼可怕的事情,他緊張地咽了口唾沫,重重點頭:「是呀!虎杖,你們可以一定要小心!」

  虎杖整理好表情,嚴肅道:「會的!」

  場外的月島恨不得白他一眼,「你是白痴嗎?為什麼要提醒對手?果然是單細胞生物。」

  菅原笑呵呵道:「日向和虎杖的關系果然很好呢。」

  抱著球的影山盯著日向的後腦勺看了好久,直到盯得日向後背一陣發麻,這才略顯可惜地移開視線將球發出。

  影山發球的厲害,眾人早已領教過,在他將球拋起的瞬間就全神戒備了起來,而自知自己以前接一傳的表現不如機械丸和狗卷穩妥的伏黑,他心中隱隱有了猜測,因此早就做好了心裡准備,在球朝自己飛來的瞬間就掐准時機朝球撲了過去。

  「接得好!」

  「伏黑,做的不錯!」

  乙骨稱贊了一聲快速跑到中間三號位,而東堂和虎杖一左一右地分散跑向兩邊。

  「日向!」看到托球的方向後,田中叫上日向一同對東堂進行攔截。

  但東堂的進攻比他們想像的更快,東堂在一個距離乙骨沒有太遠的地方見到球飛過來後,他剎住腳步反而朝著考向中間的位置斜著跳了起來,和田中和日向的攔網錯開半個身位後快速扣球。

  日向在黑尾的夜晚小課堂中學會了攔截攻手慣用手的方法,他匆忙移手過去攔球,但球撞上他的手掌後遠遠地彈開落在了界外。

  第一分由高專拿下。

  「耶!」

  看著高興擊掌慶祝的高專三名前排,田中想了想委婉道:「他們還真是一支……神奇的隊伍,主攻手竟然真的打起了快攻。還有那個突然剎車的反方向跳躍扣球,那是正常人類能做出來的操作嗎?」

  影山揮動著手臂試著模擬了幾下,一本正經道:「田中前輩,那是正常的操作,給我點時間,我也能做到。」

  田中:「……混蛋!天才了不起呀!」

  捂嘴偷笑的日向被影山當場抓住,他陰森著目光走上前來,「你是在嘲笑我嗎?」

  日向哪敢承認,咻地一下躲開他抓過來的手掌,「沒有!虎杖,你們剛才那球打得太漂亮了!」

  月島黑了臉,「笨蛋,你干嘛誇對面呀?你是他們派過來的叛徒嗎?」

  「嘿,日向他們的比賽果然很有意思呢!」木兔聽到從隔壁傳來的歡聲笑語,不知怎的心情又低落了下來,他低頭看著自己扣球的手掌嘆氣道:「不像我們,好無聊,一點趣味都沒有!」

  聽見那熟悉的哀嚎,梟谷眾人紛紛虎軀一震。

  糟糕,木兔那家伙又犯病了!


第243章 -

  比起得知自家不成熟的王牌又犯病的梟谷隊員們,此刻隔著球網聽到木兔「沒意思」抱怨的對手們反而勾起了嘴角,露出了看不到一絲笑意的『核善』微笑。

  山本猛虎(冷臉挑眉):「和我們打比賽很沒意思?」

  列夫(憤怒扒拉球網):「是看不起我們嗎?!」

  ……然後被裁判吹哨警告了。

  列夫忙鞠躬道歉:「抱歉抱歉,我不會再犯了!」

  夜久(不甘心攥拳):「看來得再拿出點真本事來才行了!」

  黑尾(冷笑):「我們還沒徹底放開手腳呢,你們可別高興得太早了。」說完還用手肘捅了研磨,示意他跟上隊友們的節奏。

  研磨本不想理會這群就要被怒火衝暈頭腦的家伙,奈何他左肩膀被黑尾壓著,右胳膊又被躥上來的列夫抱住不得動彈。感受到來自隊友的施壓後,他迫於無奈朝球網對面的梟谷眾人敷衍匆匆看了一眼,假裝自己完成了眼神的威懾。

  接連被音駒眾人用眼神照顧的木兔歪了歪腦袋:「?」

  木兔這家伙……

  梟谷的一眾隊員們連同監督都無奈地扶額,對眼前這非常熟悉的一幕……見怪不怪,甚至還有些想笑。

  呵,這種情況他們不知道見過多少次了,都快免疫了。

  不就是木兔又莫名其妙陷入了頹廢期,還順便幫他們拉了一波仇恨嗎?反正這會他們就站在球場上,球場上惹來的麻煩,自然是球場上解決了,一個字:打!

  木葉轉了轉脖子,看著黑尾笑道:「前面幾球夠你們熱身了吧?接下來我們也要認真了。

  黑尾勾起唇角,露出一排白花花帶著寒芒的牙齒,「那就球網上方見真章了!」

  梟谷和音駒,一個進攻猛烈,各方面實力都很強,另一個擅長防守,像密集的水幕難以擺脫。原本是梟谷單方面壓著音駒來打的局面,在木兔這個進攻主力陷入頹廢期開始發呆後,不僅梟谷的進攻火力未減分毫,就連音駒也受到挑釁激發起了鬥志,竟和梟谷打得有來有回了。

  他們的動靜很快就引起了相鄰兩個球場的注意,虎杖驚訝地看著殺氣騰騰打得火花四濺的梟谷和音駒眾人,感嘆道:「這就是強隊的實力嗎?果然厲害!」

  伏黑暗想:這狗腦子都快打出來的凶悍模樣,沒事吧?一會他們會不會扔了球直接打起來?

  不過,很快他們就沒工夫來想其他的事了。

  咚!

  在接起乙骨的發球後,日向和影山這對搭檔再次用出了他們的招牌怪人快攻。

  雖然上午已經看烏野和其他隊伍的比賽,了解到他們如今的實力又提升了不少,可親自體驗其中的威力,感受還是很不一樣的。

  日向跳得一如既往的高,頂著頭頂幾盞明亮的吊燈,他就像插上了一對隱形的翅膀高高地飛起,然後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快速將球扣下。

  曾經用來攔截他的方式如今已經有些不適用了,當伏黑和虎杖兩人擋在他面前時,伏黑注意到滯空的零點零幾秒內,他的視線轉動,明顯是在觀察思考,而後迅速抓住攔網破綻,將這一分拿下。

  曾經稚嫩的只會聽從更強壯同伴指令的雛鳥,如今已經扇動翅膀獨自捕食了。

  「日向他好厲害……」虎杖喃喃道,他嘴角勾起一抹笑猛地握拳,「那我也不能落後了!」

  他抬頭看著飛行在空中的排球,喊道:「我……」

  「球給我!」一道熟悉的聲音搶先一步喊了出來,是伏黑。

  他以極快的速度衝到網前跳起,然後避開迅速跟上的日向的攔網,斜著揮臂扣球。

  烏野的後排,西谷快速跑到對角線的位置准備防守大斜線扣球,伏黑見狀扣球的手稍微往下壓了一點點,讓球的落點更靠前些。

  西谷向前魚躍去救球,咚的一聲重響,球高高地飛了起來,可見伏黑這球扣得力道之大。

  旁邊的虎杖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哇!伏黑怎麼突然這麼猛了?

  「旭同學!」

  聽到西谷的呼喚後,前排的東峰旭看著返回球網方向逐漸下落的排球,他深吸了口氣跳了起來,准備將球撥回來重新組織進攻,可對面有只手的速度比他更快。

  啪!

  從東峰的手邊將球搶走扣下的東堂滿意地咧嘴笑了起來,那透著寒氣的笑容,讓因為長相經常被其他隊伍誤當成是惡人的東峰都不禁打了個寒顫,瑟縮起了身體,總感覺自己是碰上了真正可怕的**大哥。

  想到這個,東峰的思緒又不禁向外發散開了。

  對啊,為什麼自己總是因為長相被別人誤當成是留級五年的壞人,而有著外表更可怕的東堂以及秤金次的高專,卻沒怎麼聽到過這個傳言,甚至還有不少人被他們的力量美所吸引?

  難道……可愛的熊貓和兩位帥氣老師的影響力真有這麼大?

  他又看了看場邊為大家准備水和毛巾的清水。

  可我們隊裡也有經常被大家誇的大美人清水呀,為什麼呢?

  田中見他站在原地愣神,走近問道:「旭前輩,你在想什麼呢,想得這麼出神?」

  他忙搖了搖頭,把腦子裡奇怪的先發都甩出去:「啊,沒什麼。」

  「西谷,好球!」

  「小心!他們又要用同時多位置差進攻了,各個位置注意防守!」

  「好!」

  因為伏黑和乙骨兩人隨時交換二傳身份的打法,本就擅長進攻的高專前排總能維持三點攻的火力支援,幾輪下來,幸好烏野這邊有西谷和大地這兩位接球的中流支柱在,這才沒讓高專源源不斷的密集火力突破防線。

  而烏野這邊,豐富了打法的他們各種得分招數層出不窮,在影山這個腦子轉得快的二傳手的串聯下,打牌似的把各種進攻招數搭配著用出來。

  而且,大家後知後覺地發現,平常總是安靜淹沒在人群中默默打配合的伏黑,今天不知道怎的突然積極了起來,後排的接球又快又好,穩得讓人害怕。轉到前排的進攻也不再甘當壁花,默默地看另外兩位攻手發光發熱了,而是各種主動地要球打主攻,難得得分數超過了積極的虎杖。

  也不知道是不是高專的雙二傳陣容激發了影山這個排球腦袋的興致,他今天也積極了不少,冷不丁地就來發二次進攻偷分。在因為接一傳或者來不及到位托球的情況下,他也會主動地舉手要球,打的像個六邊形戰士,看得烏野的一種隊員們像看怪物似的盯著他。

  嘖,今天的風水是怎麼回事?為什麼一個個的都這麼積極了起來?

  伏黑和影山兩人怪異的活躍表現,讓剩余人的人感受到了壓迫感,不自覺地也積極了起來,生怕自己跟不上節奏成了不合群的那個。

  一時間,這場普通的練習賽氣氛變得緊張又正式,每個人的表情認真得就像在打春高代表決定戰,火藥味濃得掉進一顆火星就能被引燃。

  另外一頭,被隊友們可以冷落了一段時間的木兔看著隊友和對手們激情對扣的模樣,又看了看隔壁球場打得難舍難分戰況越發焦灼的烏野和高專,終於也開始焦躁不安起來。

  梟谷眾人一見他這表情都樂了,木葉悄悄和赤葦對視一眼,眾人便默契地在接下來的一球中特意讓出位置,讓赤葦把球托給躍躍欲試的木兔。

  赤葦:「木兔前輩,拜托了!」

  木兔看著在空中飛行的排球舔了下唇,興奮地高高跳起,右臂肌肉隆起發力快速揮出。

  黑尾和山本上前攔網,木兔將球塞進山本高舉的雙手和標志杆之間的夾縫,打出壓著邊線落地的極限直線球搶下這一分。

  「這家伙還是這麼厲害。」黑尾回頭看了眼球落地的位置,微笑著感嘆起木兔這個全國排名前五的主攻手的厲害,同時也下定決心,下次再對上時自己一定要把他的扣球給攔住。

  重振雄風的木兔十分得意,他揮舞著雙臂嘚瑟的再次活了過來。

  已經成為熟練工的梟谷眾人立刻井然有序地開始誇了起來。

  赤葦道:「木兔前輩,這顆直線球扣得漂亮!接下來也要拜托你了!」

  木葉和猿杙一左一右地豎起大拇指,臉上露出如出一轍的微笑誇道:「木兔你不愧是我們的王牌,關鍵時刻把球交給你果然沒錯,太靠譜了!王牌大人,請繼續保持住這種狀態!」說完就和其他幾個啪啪啪地鼓起了掌,要多真誠就有多真誠。

  唉,照顧自家不懂事的老么就是這麼辛苦的,忍忍吧。

  木兔雙手叉腰得意道:「哈哈哈!那是當然,這就是王牌的實力!」

  隔著球網看到梟谷這怪異一幕的研磨:「……」

  你們梟谷的人好奇怪。

  不過,他轉念想到自家隊友們每次開場前喊的什麼血液啊,頭腦啊之類的羞恥口號,立刻感覺自己好像也沒什麼資格看梟谷的笑話了,在讓人迷惑這方面,他們完全是半斤對八兩的水平嘛!


第244章 -

  莫名其妙燃了一個下午的少年們,等到晚飯時間他們感受到前胸貼後背前所未所的飢餓感後,這才驚訝地發現時間流逝如此之快。

  而高專在輪流和每支隊伍交過手後,也對自己如今的實力有了更准確的判斷。

  首先是伏黑成為場上的另一名二傳手後,隊伍始終能保證前排三點攻,火力值大大提升,模糊了大小輪的區別,遇上森然和音駒這種團隊配合度高、擅長防守的隊伍也能更好地撕開一道口子得分,對上梟谷也多了幾分勝算。

  不過,還沒完全練好的全員模糊位置功能的打法,也讓他們在比賽中出現了數次配合失誤的尷尬情況,好幾次還白白將勝利拱手送人,氣得伏黑更加氣鼓鼓的了(來自虎杖的觀察)。

  「伏黑,總感覺你今天……跟平時很不一樣了!」吃過晚飯後,難得收到伏黑練習邀約的虎杖在和他一同前往練習場時如此說道。

  伏黑平靜地哦了一聲,答道:「我只是和乙骨前輩一樣終於想明白了,不想再做你們的牽引繩罷了。現在這樣更自由。」

  「牽引繩?」虎杖嘴角一抽,「這是什麼比喻,我們又不是小狗!」

  「你們還不如小狗可愛呢。」伏黑鄙視道,「肆意隨性,想一出是一出,脾氣上來了非常容易不管不顧……知道我和乙骨前輩為了拽住你們給你們收拾爛攤子有多難嗎?」

  「額……」

  聽見伏黑的抱怨,虎杖仔細想了想,好像……還真是這麼回事。

  最典型的,就是他們和戶美的那場比賽,明明有好幾次最佳的得分機會就在眼前,但東堂和秤前輩卻因為一直盯著對面的隊長來打,導致拿分沒能拿下來。還有自己……

  虎杖越想越心虛,「所以,你才想著自己上嗎?」怪不得今天下午打得這麼凶。

  「這樣不好嗎?」伏黑問道,「反正現在的訓練方向就是模糊每個人的定位,在合作中最大程度地發揮好個人的優勢。」

  「虎杖,你們又去練習呀?」快走到練習場的時候,兩人遇到了綺羅羅和烏野的兩位經理。虎杖注意到他們手裡拎著幾個購物袋,笑道:「是呀。綺羅羅前輩,你們這是准備去干嘛?」

  綺羅羅把手裡的袋子舉高,露出裡面買來的食材,「來來回回地跑動起跳最消耗能量了,等你們結束完自主訓練估計又餓了,清水和雀田建議給你們准備點宵夜。吶,這是我們采買回來預備做飯團的食材。」

  虎杖眼睛亮了,「一會有飯團嗎?太好了!」

  綺羅羅笑道:「我沒做過飯,還不知道一會會做出什麼來呢。」

  清水將耳邊的碎發攏到耳後,微笑道:「放心吧,飯團很簡單的,我和仁花也會教你的。」

  仁花也紅著臉羞澀點點了下頭,「嗯!星前輩,你放心吧,我、我一定會教會你的!」

  她還是有點不習慣身為男性的綺羅羅卻有著如此女性化可愛的外表,每次不小心對上視線都會莫名其妙地紅著臉低下頭來。

  綺羅羅眉眼彎彎地看著她笑道:「那就拜托你了,小仁花∼」

  看著三人走遠點的背影,虎杖感慨道:「綺羅羅前輩好厲害,這才一天時間,就已經跟其他幾位經理關系這麼好了。」

  等虎杖和伏黑走進練習場後發現,木兔和日向他們已經在裡面了,而且還多了個意想不到的人。

  「你試試擊球的時候手掌這麼擺?感覺這樣打出來的球路更能旋轉,更接近佐久早和牛島的球。」

  木兔難得一本正經地拿著顆球指導了起來,而站在他對面的東堂也照葫蘆畫瓢地拖著另一顆球認真學著,畫面不可思議得讓人懷疑天上是不是下紅雨了。

  虎杖使勁揉了幾下眼睛,然後猛地湊到伏黑耳邊,聲音驚恐地問道:「伏黑,我好像出現幻覺了!你快看看,站在那的是不是東堂?」

  在心裡罵了聲幼稚,伏黑平靜地抬腳走上前去,「你沒眼花。」

  確定自己沒看錯人後,虎杖忍不住嘀咕:「難道……木兔前輩也成了東堂的摯友?」

  「虎杖,伏黑,你們也來了!」在木兔旁邊安靜偷師的日向最先發現兩人,笑著揮手打招呼。

  虎杖朝周圍掃了一圈,沒看見黑尾的人影,日向讀出他的意思,搶先回答道:「今天下午列夫的扣球出現了好幾次失誤,被監督要求多和二傳手磨合,黑尾前輩不放心,親自壓著他去找研磨練習了。」

  一想到幾人的性格,虎杖已經能想像到此刻正在隔壁球場上演的畫面了,他當即就不厚道地笑了起來。

  而伏黑見木兔的教學工作一時半會也停不下來,赤葦在旁邊無聊的一個人對著牆壁扣球,便朝他和日向問道:「兩位有空嗎?我想練練有人攔網的扣球,如果你們有空的話,可以一起練習嗎?」

  日向答應得非常爽快。本來他還在為月島借口脫逃不來,黑尾有事管教後輩去了,而木兔又臨時當起了老師,不能像前幾次那樣和大家一起練習而遺憾呢,哪想到伏黑他們來了。

  赤葦先是朝木兔那看了眼,見他還在滔滔不絕高興地當著老師,便答應了下來。

  「一會等他們倆忙完,再問問他們要不要一起打3V3吧。」他說。

  虎杖:「好主意!」

  伏黑要加強練習的是網前扣球的靈活應對能力。下午練習賽那會他就感覺自己以前在這方面太松懈了,導致他拿到球面對雙人及以上攔網時應對的手段有些生澀,很輕易就被黑尾這樣經驗豐富的老狐狸給攔了下來。

  一開始是說要加強自己托球能力的虎杖來為伏黑托球的,但觀察仔細的赤葦看了幾球後,發現急需錘煉扣球瞬間反應能力的伏黑在托球技術生澀的虎杖協助下,扣球的動作很不舒服,他想了想,主動開口和虎杖調換了下位置,為伏黑提供更舒服托球的同時給虎杖糾正托球的錯誤。

  兩人自然是好一番感謝,又因都不是蠢人,在運動上的天賦也挺不錯的,經過赤葦的一番點撥竟然很快就找到了感覺,等到木兔和東堂終於結束了小課堂加入時,伏黑一球又一球扣得虎虎生風,日向和赤葦一球又一球攔得頗有趣味,氣氛融洽和諧到不行。

  當人完全沉浸在某件事中,是感受不到時間的流逝的,等幾位經理捧著個裝滿飯團的大盤子過來時,幾個這才驚訝地發現都快過去兩個小時了。

  「宵夜來了!」門口,仁花領著端著沉甸甸大盤子的綺羅羅進來了。

  木兔和日向師徒倆放下球欣喜地跑過去,他們剛想拿起一個嘗嘗,就被眼疾手快的赤葦制止了,「木兔前輩,先洗手!」

  「啊!都忘了這回事。」師徒倆對視一眼,速度極快地衝出去洗手了。

  等伏黑和赤葦洗完手說著話走回來時,卻發現裡面的情況有些不對勁。

  本該是高高興興感受著經理們對他們關愛的溫暖畫面,此刻日向卻一只手拿著個飯團,另一只手掐著自己的脖子,表情痛苦地從喉嚨裡艱難地擠出幾聲嘶啞的聲調。旁邊,是盤腿坐在地上還好好地睜著雙眼,不過眼神已經直了沒絲毫波瀾的東堂。

  兩人走進的腳步立時一頓。

  赤葦看著嘴裡塞著個碩大飯團翻白眼靠在球網立柱上的木兔,而後警惕地看向場中唯二還好好站著的仁花和綺羅羅,小心翼翼地問道:「……他們這是怎麼了?」

  先兩人一步走進去的虎杖害怕得牙齒發顫,「他們是……是死了嗎?」說著就朝最近的日向撲了過去,抱著他的肩膀一陣瘋狂搖晃,同時哭嚎道:「日向!日向你怎麼了?別死呀——」

  仁花手足無措地站著,大腦已經因為突發的意外宕機了。而她身旁那位眼前悲劇的制造者尷尬地摸著腦袋,「抱歉!抱歉!他們吃的這份飯團正好是我做的,看來餡料制作的時候鹽下的多了點……我這就去拿水!」

  等慌慌張張的仁花也跟著綺羅羅出去找更多的水後,一直被虎杖抱著肩膀瘋狂搖晃的日向咕嚕一聲,終於艱難地咽下了卡在喉嚨裡那口內含人生百味的碩大飯團。

  他雙眼簌簌地往下滾淚,手死死地抓著虎杖的胳膊,艱難道:「水……水……」

  虎杖有力地回握住他,「日向!你活過來了!要水是嗎?你們的水都喝完了,不過別著急,綺羅羅前輩已經出去打水了,馬上就回來!」

  話剛說完,綺羅羅和仁花就抱著好幾個水瓶快步跑了回來,「水來了!」

  這句話就像沙漠裡快要被曬干渴死的旅人終於找到了綠洲,淚眼婆娑的、直了眼神的、翻白眼的都有了反應,僵屍似的朝綺羅羅伸出自己僵硬的渴求的手。

  等伏黑和赤葦扶著他們灌下水清除幾人嘴裡的余味後,受害者總算真正活了過來。不過看他們爬起來後迅速遠離擺在地上的飯團盤子那如臨大敵的模樣,伏黑估計他們有很長一段時間應該都不會想看到飯團這樣食物了。

  感覺自己剛才在死亡的邊緣走了一圈回來的木兔,他顫抖著手指著飯團喊道:「這……這這這是誰做的?太可怕了!這簡直是生化武器嘛!」

  第一次做飯的綺羅羅承認,他聽到這句話還是有那麼一啾咪的難過的。

  仁花現在很糾結。

  一方面,的確是在她指導下的綺羅羅做出了差點要了幾名隊員小命的奪命飯團,另一方面……看著這麼可愛的綺羅羅前輩露出難過的表情,她又心生不忍想要安慰,真的太難了!

  日向還驚魂不定地向虎杖訴說著飯團的可怕,伏黑聽了幾耳朵,再看向那些飯團時心就像被貓尾巴搔了一下,癢癢的。

  真好奇這些飯團到底是什麼味道,竟然會讓他們怕成這樣?

  還沒等他細想,遠處又傳來了幾聲尖叫。

  眾人迅速爬起來走到門口,寂靜的夜裡,只聽見遠處隱約傳來一個抓狂的聲音:「好難吃的飯團!到底是誰做的!別讓我抓住他!」


第245章 -

  那邊也出事了?!

  仁花又驚又怕,整個人扶著門框已經是副隨時就要暈過去的模樣了。

  教綺羅羅做飯團的人是她,現在好幾個人吃了綺羅羅的飯團痛苦不堪,她的罪孽太深重了。不過……

  「星前輩,我記得用你拌好的餡料做成的飯團都拿過來這了,怎麼那邊……」她看著綺羅羅心有遲疑。

  綺羅羅望天想了想,「哦,那會我看清水她忙不過來就問要不要幫忙,然後我就順手把她那份餡料也拌好了,用的是仁花你教我的配料克數。」

  我教的……

  仁花想起清水那少了許多的原材料分量,頓覺兩眼一黑。

  那可是兩倍……不,是多出三倍的調味料呀!對面的人還活著嗎?!

  她依靠在門框上,努力支撐著不讓自己兩條發軟的腿倒下來。

  嗚嗚嗚……她對不起清水前輩的信任,她對不起大家!

  在仁花了解詳情的過程中,不遠處又傳來了幾聲驚呼,伏黑他們隱約還聽見乙骨緊張的聲音,「狗卷!秤!你們怎麼了!」

  聽見秤金次吃了用綺羅羅精心調好的餡料做成的飯團也暈倒後,虎杖和伏黑表情肅穆齊齊地往後退了好幾步,離那盤飯團更遠了。

  「嗯?就連小金也倒下了?」綺羅羅驚訝不已,深深的自責之後便是對自己滿滿的懷疑。

  他低著頭失落道:「我做的飯團……真的很難吃嗎?」

  抱著想要證明自己的不甘心,他看著手邊的飯團糾結許久後似乎下定了決心,然後在幾人疑惑的眼神中孤注一擲般地拿起一個猛塞進嘴裡,然後……

  五秒鐘後,仁花緊張擔憂的聲音響徹夜空,「……星前輩!你怎麼了?水!快拿水來!星前輩暈了!」

  當晚,參加合宿的幾支隊伍因吃了可怕飯團倒下了幾個……沒有卒,但看他們菜色的臉,感覺也差不多了。

  出了這事,訓練自然是繼續不下去了,眾人早早散了。

  親自扶著木兔等幾個吃了飯團不舒服的人回到房間後,見識了幾人慘狀的虎杖和伏黑直到進了浴室泡澡,仍舊一副心有戚戚的樣子,後怕不已。

  當時他們差點就吃了飯團也跟著中招了!好險慢了一步,不然……

  虎杖想起綺羅羅這個罪魁禍首一口下去同樣被放倒的慘狀,不敢再想了。

  「以後還是不要讓綺羅羅前輩進廚房了……」伏黑整個人泡在溫暖的熱水中幽幽開口,一想起前不久的畫面,他仍感覺後背發涼。

  誰能想到,同伴裡竟*然有比詛咒更可怕的呀!

  虎杖忙不迭地點頭,泡了半天熱水他的臉色總算好看了些。

  搬著個小板凳在不遠處搓澡的黑尾聽了這話,表情也格外怪異。

  在他十幾年的人生經歷中,他還是第一次看到如此慘烈的畫面,第一次知道原來食物難吃到一定程度,是真的可以殺人的。

  日向的身體素質挺不錯的,在木兔幾個還在床上躺著回復精神的時候,他已經跟著虎杖他們來了浴室。

  他臉色蒼白地扶著水池邊緣在研磨身邊緩緩坐下,後怕道:「星前輩不是你們的經理嗎?按道理,以前在你們集訓的時候應該為你們准備過食物吧,怎麼會……」

  伏黑:「以前的食物要麼是五條老師自掏腰包買來的,要麼是其他老師空閑了一起准備的,再加上綺羅羅前輩只有一個人忙不過來,所以……」

  浴室裡其他人對了個眼神了然於胸。

  知道了,原來是以前沒機會實踐,這才讓他們當了這倒霉的小白鼠。

  安靜坐在角落的研磨聽著大家七嘴八舌的討論,一想到那個已經到了自己嘴邊差點就要吃進去的飯團,被蒸騰的熱水泡紅的臉上依舊能隱約看出點後怕。

  咒術高專的人果然都很可怕,用個小小的飯團就能放倒一大群人,他心想。

  正出神呢,他忽然感覺身後緊閉的窗外傳來一陣啪啦細碎的砸窗聲,等他回頭看去時,那聲音又猛地停了下來。

  他只以為自己聽錯了,可那聲音卻在他把頭扭回去後立刻又響了起來。這次他再回頭看去時,終於捕捉到了毛玻璃上被屋外昏暗的路燈映照出來影影綽綽的影子,那影子模糊怪異得很,乍一看竟然像什麼可怕的怪物,一轉眼卻消失不見了。

  研磨眼眸猛地一縮,抬手擦了擦眼睛再去細看,玻璃窗上哪還有什麼影子了。

  打排球的人動態視力都很不錯,他相信自己的眼睛。

  估計是樹影被風吹著正好落到了窗戶上吧?他猜想。

  剛才日向也聽見聲音跟著看了過去,不過他回頭的時機比研磨慢了點,等他定睛看去時,那黑影正好晃了過去,只余下空蕩蕩的窗戶。

  「研磨,你在看什麼?」坐在他不遠處泡澡的夜久見他們倆回頭看了好幾次,好奇地跟著望了過去。

  研磨遲疑地搖了搖頭,「沒什麼。」

  日向:「應該是樹影……」

  話還沒說完,玻璃上又一道黑影快速飄過,正看著這邊的夜久這次看了個正著,驚得猛地跳了起來,「啊!怪物!」

  「怎麼了!」

  「什麼怪物?」

  「怪物在哪?」

  日向忙道:「大家別著急,應該是樹影!」

  「可是……我記得浴室正對著的窗外……沒種樹啊……」

  此話一出,浴室裡一片寂靜。幾秒鐘後,一陣比之剛才更驚慌的聲音響起:「啊——」

  「果然是鬼吧!」

  「真、真的有怪物嗎?!看來我朋友的提醒果然沒錯,這個體育館距離墓地那麼近,聽說晚上這一片經常發生奇怪的事,住在附近的人過了21點都不敢出門呢!」

  明明窗外沒種樹卻時不時地飄過一道可怕的黑影,這奇怪的現像讓浴室裡的不少人都心肝一顫,驚疑不定地順著兩人的視線望了過去,還有人立刻就想起了這附近的鬼怪傳說。

  「我那朋友還說,那怪物可怕的呢,專挑十七八歲血氣方剛的高中生下手。晚上你一個人呆著的時候要是聽到什麼奇怪的動靜,千萬別回頭!你一回頭就被它給鎖定了,成了它下手的目標,不把你干掉誓不罷休的那種!」

  「你……你不要瞎說!」

  「嗚嗚嗚……我怎麼感覺後背涼涼的?是、是不是有什麼奇怪的東西在我背後?」

  「現在已經很可怕了,你就別添亂了!」

  大家心肝顫顫之際,研磨看向了虎杖和伏黑所在的方向。他是在場唯一一個知道他們身處的世界存在詛咒這些超出科學範疇存在的普通人,如果這附近出現怪異生物的話,他們兩個咒術師絕對能感知到。

  黑暗中,伏黑感受到他投向自己身上的視線,借著透過窗戶照進來的黯淡月光朝他微微點了下頭安撫他別害怕。

  本著出現問題就解決它的原則,膽子大的虎杖提議道:「要不,我過去開窗看看?」

  他可是連詛咒之王都揍過的人,小小的怪異黑影而已,還不至於讓他害怕。

  眾人肅然起敬,「虎杖,你的膽子真大。不過……還是等我們起來穿好衣服再說吧。」

  「就是。你看,大家都光著身子呢,開了窗萬一……萬一外面有人路過看見了成何體統!」

  「沒錯沒錯!還是等我們穿好衣服出去……咳咳……等我們穿好了衣服,你再過去查看吧。這麼多人陪著你呢,到時候窗外要是真有怪物,我們也能仗著人多干掉它!」

  「怪物是魔法攻擊,人多有什麼用?」

  「閉嘴!」

  伏黑和虎杖對了個眼神,同意了。就在大家准備站起身穿好衣服過去打探情況的時候,頭頂的燈卻突然熄滅了,緊接著浴室的門也猛地一聲重重關上。

  猛地陷入黑暗,浴室裡光溜溜的一群大小伙嚇了一跳。

  「啊——」

  「別急!快開門出去!」

  「我來!我離門最近!」

  「什麼東西!救命!剛剛有什麼東西碰了我一下!滑溜溜黏膩膩的,還是……還是熱的!」

  「夜久,你別緊張,是我。我剛剛在搓澡,身上打得沐浴露還沒來得及衝干淨呢。」

  「黑尾,原來是你呀,嚇我一跳……研磨!研磨你在哪?!」

  「夜久前輩,我就在你身邊。」

  「呼……那就好!你好好站在我身邊,別走散了知道嗎?」

  「……知道了。」

  「噗……咳咳!水裡有東西!它剛剛故意絆倒我是不是……是不是想要溺死我?」

  同樣被水中濕滑靈活的東西嚇了一跳的日向,捂著自己怦怦亂跳的心髒顫聲道:「抱歉!剛剛應該是我不小心絆倒了你,我太緊張了,沒來得及站起來……」

  「哈哈……原來、原來是日向你呀,嚇我一跳……」

  「這、這……福永快開門!」

  「好,我已經走到門邊了……門怎麼打不開?怎麼回事?外面有人嗎?喂,外面有人嗎?救救我們呀!」

  隨著門打不開這個噩耗傳來,浴室裡彌漫的不安氛圍更濃了。

  「門怎麼突然就打不開了?該不會……該不會真像你剛才說的那樣,有什麼怪物想把我們困在裡面吧?」

  「別、別瞎說!我雞皮疙瘩都出來了!」

  「哈哈……應該不會吧?我們要相信科、科學,這世界上怎麼可能有……啊!有鬼啊!」

  玻璃窗上,又是一道巨大的黑影一晃而過,嚇得幾個離得近的男生吱哇亂叫,大家剛穩住一點的情緒又激動了起來。

  一片混亂中,伏黑、虎杖還有研磨是最鎮定的。

  虎杖轉學前雖然參加過靈異研究社,但膽子大得很,並不害怕這些。伏黑則是純粹的眼見為實派,不管身邊這群光著身子的男高中生說起多麼離譜的傳言,在親眼見到怪物出現在自己眼前之前都絕對不信。

  至於研磨,他是見識過高專眾人厲害的,如今伏黑和虎杖都還鎮定地在他們中間站在,有什麼好怕的?他們總不會拋下這裡這麼多人,安靜地等著就是了。

  想到這裡,他甚至還鎮定地安慰起緊張抓著他的手,明明害怕得聲音發抖還在讓他不要害怕得夜久,另一只手還試圖抓住黑暗中通過聲音定位,泣聲朝他靠近的日向。

  趁著周圍昏暗,伏黑悄悄召喚出玉犬讓它在外面轉了一圈探查情況,一分鐘後,黑色的玉犬悄無聲息地鑽牆回來,伏黑湊到虎杖耳邊小聲道:「玉犬沒有感知到咒力。」

  「那就不是詛咒作怪了。」虎杖安定了下來,他一邊喊著讓大家讓開一邊撥開人群摸索著走到門前,「說不定是門鎖壞了,我的力氣大,讓我來試試吧。」

  「好,那就拜托你了,虎杖!」眾人早在令人不安的黑暗中對表現格外鎮定英勇的虎杖心生佩服,這會兒聽見他發話忙不迭地讓開。

  虎杖剛把手放到門鎖上准備用力,誰知屋外傳開一陣匆忙的腳步聲,還有幾個熟悉的聲音著急喊道:「別!快住手!別用蠻力把門給拆嘍!」緊接著,一直緊閉的浴室門就被人從外面打開了。

  隨著浴室門被打開,浴室裡的燈啪的重新亮了起來,等被困的一行人眼前聚集的蒸騰熱氣散開,他們才看到門口聚集著一群人,這些人穿著衣服好好站著還在笑話他們膽小怕鬼。

  黑尾和夜久的視線停在了人群中最高最打眼的列夫身上,兩人想到剛才發生的一切,表情瞬間變得森然可怕。

  「……列夫!」

  「黑尾前輩!夜久前輩!不關我的事呀!我只是跟著看熱鬧而已!救命!救命!」

  列夫被兩人追著,揪住脖子上掛著的毛巾轉身飛奔逃命去了。

  人群中幾個笑得最歡快的人看見面前光著身子的同伴臉上可怕的表情,他們也意識到不妙,緊跟著列夫的背影飛也似地逃走了。

  「我們就是聽見你們在裡面喊什麼鬼呀、妖怪什麼的,想跟你們開個玩笑!」

  「哈哈哈!別追了,你們快穿件衣服吧!十月的晚上還是很冷的,小心別著涼了!」

  「對呀對呀!這裡距離女生們的浴室就隔著一條走廊呢,小心別碰到女生們了,不然怪失禮的。」

  逃命的一邊哈哈大笑一邊關心這隊友,丟了面子追殺的人可不領情。

  「現在知道怕了?別跑!吃我一拳!」

  「你們死定了!我一定要揍得你們不知道明天的太陽打哪升起!」

  「竟然敢耍我們,你們最好祈禱別被我們抓住了!」

  日向看著轟然散開的眾人,心有余悸地擦了把額頭上的汗,「原來是大家開的一個玩笑呀……幸好影山臨時有消息要回復沒跟著一起來,不然他肯定會被嚇得直接哭出來吧!」

  研磨無奈地看了他一眼,這種時候還想著和影山較量,他們倆還真是……

  一群裸男追著『仇人』離開了,伏黑還記掛著剛才在窗戶上看見的奇怪黑影。他拿了條毛巾將身體裹住,然後走了過去就將緊鎖的窗戶打開探頭看了出去。

  研磨和日向也好奇窗外有什麼便沒急著離開,跟著一起走了過去,好奇問道:「外面是什麼?」

  探身看完回來的伏黑表情有些奇怪,他猶豫地看了眼三人,讓開位置道:「還是你們自己看吧。」

  出於對兩位咒術師的信任,研磨和日向一起雙手扒在窗沿上探頭朝上看了過去,然後就看到一條在黑暗中被寒風吹得左右搖晃脫落下來的……空調外機排水管。

  那條排水管估計是失修老化脫落下來的,外管上纏繞的膠布也被風吹得散開一大團卡在水管上,垂下來的高度剛好到窗戶的位置,被遠處的路燈一照,影影綽綽印在浴室毛玻璃上的影子,乍一看確實怪的很,像某種精靈鬼怪。

  「原來是這東西呀……」

  三人面面相覷,想到剛才他們因為這東西引發的一系列混亂,就覺得無語。

  虎杖笑道:「既然引起誤會的真相已經被調查清楚了,那我們也趕緊回去休息吧,明天還要訓練呢。」

  伏黑也被今晚接連發生的意外折騰得筋疲力盡,「嗯,散了吧。」

  因今晚發生的兩件事波及範圍挺廣的,等第二天早訓的時候,不少人都精神萎靡像被霜打了的茄子,看得幾位不知道昨晚發生了什麼的監督一陣奇怪,自以為大家是勤奮練習累著了,還叮囑大家勞逸結合注意休息。

  影山和月島沒經歷昨晚的事,只當日向膽子小遇到點什麼就心驚膽戰的,還在那笑話他呢,結果等他們吵吵鬧鬧地走進體育館後,卻聽見不少人都在討論著昨晚的事,然後就聽到了事情的全貌。

  月島笑得更大聲了,影山的笨蛋喊得也更密集了,氣得日向一蹦三米多高,喜得烏養監督連連稱贊日向進步速度快。

  「惠,扣球的速度再快一點,擊球再利落點!」

  「悠仁,接球的時候腳要這樣,身體隨時做好跑動的准備。」

  「機械丸,你注意看棘的動作,魚躍接完球後就算整個人趴在地上了也要用最快的速度爬起來,不要影響到身後隊友的進攻。」

  ……

  一晚上的時間,五條悟通過昨天大家的表現總結出了一堆的待改善問題,和其他幾支隊伍打練習賽的時候,他站在場外不停地大聲提點著。高專的一眾學生們腦子快學得也快,進步肉眼可見,看得其他幾支隊伍嘖嘖稱奇。

  「他們還真准備踐行這種全員無固定位置的打法呀?」

  「我聽被選入過國青隊的前輩說過,國青隊的監督就打散過他們的位置讓大家交換著位置來打,難道他們是聽說了國青隊的訓練方法跟著練的?」

  「可是……能被選進國青隊的人都是各個強隊的翹楚,被稱為世代最強的那一批人,普通人跟著他們的訓練方法來練,難道不會適得其反嗎?」

  「誰知道呢……」

  「你們覺得咒術高專的人普通嗎?就憑他們初出場就殺進了16強,春高預選賽也打進了代表決定戰,這會兒也練得像模像樣的,他們也算是有真本事在身上的呀。」

  這話一出,圍著討論的一眾人安靜了下來。

  怪物年年有,就咒術高專最奇怪,都扎堆了。

  一人眼珠子一轉,湊到剛打完一場比賽停下來休息的梟谷隊員身邊,問道:「唉,木葉,你看咒術高專對上井闥山,他們有幾分勝算?」

  木葉喝了口水,笑著看向高專眾人的眼神中多了幾分認真,「他們有幾分勝算我不知道,我只知道競技體育中,沒有誰能永遠地贏下來,即便是被大家稱為王者的人的也一樣。」

  「努力很重要,天賦也很重要,可即便是同時擁有了努力和天賦,到了賽場上依舊會有意外發生,這就是競技體育的魅力。我們與其在這猜測誰會贏,還不如努力將最好的狀態保持到最後,一起等待答案的揭曉。」

悠于 2025-5-10 14:12

第246章 -

  謔,這話聽起來還挺有哲理的。

  一眾運動神經更發達的男高中生們肅然起敬,將木葉的話牢牢記在腦子裡。強隊翻車的案例他們又不是沒見過,或許,木葉這話是在提醒他們別太驕傲,小心最後關頭翻車呢。

  木兔對話裡的哲理無甚感覺,他在研究怎樣用努力和天賦兩個詞起好聽又帥氣的名字呢。

  就在他第N次詢問赤葦,宮本和織田兩個姓氏哪個更好時,綺羅羅拎著裝滿水瓶的小籃子跟在雀田身後朝他們走過來了。

  「木兔同學,昨晚的事真的很抱歉,沒想到我做的飯團竟然給你帶來了這麼大的麻煩,你沒事了吧?」綺羅羅雙手遞過一瓶水,真誠地看著木兔問道。

  木兔臉上的輕松愉悅一掃而空,他看到綺羅羅就條件反射地想起昨晚那如同奪命砒霜般可怕的飯團,那滋味印像過於深刻,以至於他現在看著綺羅羅遞過來的水都不敢接,生怕這水也變成了某種陌生的可怕味道。

  赤葦掃了眼他微微發顫的手,主動把水接了過來,安慰道:「已經沒事了星前輩,你不用在意。」

  綺羅羅看到木兔以及周圍吃瓜群眾那如臨大敵的表情哪有不懂的道理,他略顯失落地嘆了口氣,轉身正欲走,木兔又叫住了他。

  綺羅羅驚喜地回頭,木兔張著嘴思索,就看見雀田在綺羅羅背後衝他擠眉弄眼,木兔秒懂立刻道:「星同學,雀田她做飯挺厲害的,你要是願意的話,可以讓她教你,我很樂意再試一次你的手藝。」

  別看木兔在隊裡總是間歇性的不靠譜,但和同學相處起來,他還是很有禮貌和風度的。

  綺羅羅大喜過望,「真的嗎?太好了!那就這麼說定了木兔同學!」

  吃瓜群眾們目瞪口呆,半晌齊齊衝著木兔豎起了大拇指。

  明知眼前的食物味道非常可怕,他卻還敢再試一次,真英雄!

  赤葦皺眉,暗自決定提前把治療腸胃的藥備好。

  花開兩朵各表一枝,同一時間緋椿學園的兩個室內體育館內,也正熱火朝天的同時上演著幾場練習賽。

  場上,對手從四號位打出的大斜線球在飛向後排後,第一時間就被轉到後排五號位的野薔薇側身撲到地上將球救起。

  而且長期有意識的訓練,讓她的身體下意識的在接起球後立刻站了起來,用最快的速度給身旁的菜菜子跑動進攻讓出身位,甚至還多了個心眼,在站起來調整站位的時候替菜菜子擋了一下,不讓對面第一時間注意到菜菜子的動向。

  真希在二號位吸引了對手足夠的注意力,為菜菜子的進攻爭取到了一個極好的機會,她側身起跳避開率先反應過來攔網的那名對手,斜著將球用力扣在了地上。

  「漂亮!」提前結束完比賽坐在旁邊觀賽的新山忍不住鼓掌贊嘆道,「高專新來的那對雙胞胎姐妹打得越來越好了。」

  一旁的有村笑道:「兩對能場上的雙胞胎姐妹,今年春高她們絕對是最有話題度的隊伍了。」

  旁邊參加合宿的其他隊伍選手問道:「代表決定戰還沒打呢,你們就已經確信她們能打進春高了?我可是聽說了,紅棉回去狠練了幾個月,如今已是判若兩隊了。」

  新山揚著下巴得意道:「我教出來的徒弟,當然是除了我們之外整個東京最強的!」

  「去去去,誰是你徒弟了?」結束完比賽剛走下場,野薔薇就聽見她厚顏無恥的這句話,當即就否認了。

  穩坐在人群中沒說話的賽琳娜拿起毛巾分別遞給野薔薇和真希,然後看了眼坐在另一邊的枷場姐妹以及剛才沒機會上場的理子和三輪霞,問道:「你們決定換先發隊員了?」

  新山看熱鬧不嫌事大地補了一句:「剛才,她們倆在場下可是坐立難安得很呢。」她指的是理子和三輪霞。

  真希看了兩人一眼,「還沒確定呢。夏油老師的意思是競爭上崗,看誰的表現好就讓誰上場。」

  「真狠。」新山嘖了兩聲,「理子和三輪怎麼說也是元老了,這次的春高預選賽前半段也是她們倆出力和大家一起打到現在的,結果半路突然殺出一對雙胞胎……」

  賽琳娜不認同地皺起了眉,「這是失敗一次就要離開的比賽,又不是比誰跟誰關系更好的過家家。」

  新山攤手笑道:「是是是,隊長你說的對,是我想法太幼稚了。」

  其他人看她故意說反話和賽琳娜鬥嘴,都捂著嘴偷笑。

  「不過,多了她們兩個加入,你們隊伍的抗風險能力確實增強了。」新山想了想又說道,「至少不至於隊員不小心受傷了都找不到隊員替補。」

  野薔薇笑罵道:「你咒我們呢?還是說,你是擔心這次決賽遇到會輸給我們,不想丟了面子,才故意詛咒我們受傷?」

  「哈哈,這麼自信?」

  真希放下毛巾,扭頭深深地看了一眼理子和三輪霞,認真道:「我們是不會丟下任何一名同伴的。春高之巔,我會帶著大家一個不落地一起走上去。」

  春高之巔?緋椿眾人挑眉。

  看來,她們新手扶持起來的對手胃口比她們想像中還要大呢,目標竟然是春高的最高榮譽,優勝獎杯。

  夏油傑的想法雖然沒有跟隊員們明說,但腦子轉得快的禪院姐妹和西宮桃都猜出來了。

  在看到好友最近愈發焦慮後,真依每晚都會主動拉上三輪霞一起練習,練了幾天,理子注意到她們後也申請加入。反正帶一個是帶,帶兩個還是一樣的連,真依想了想就同意了。

  兩天後,想找理子一起練習卻見不到人的野薔薇也找了過來,一番唇槍舌劍後,一起練習的人又多了一個,等到合宿結束前那晚,整支隊伍的人聚集在同一個地方,大家大眼瞪小眼陷入了沉默。

  至此,小灶沒有了,大家再次聚集互幫互助著一起練,一時間隊內氛圍竟格外融洽,讓看慣了野薔薇和真依互掐的緋椿隊員們很不適應。

  因為各縣代表決定戰開始的時間各不相同,這次的合宿就是結果確定前的最後一次了。五天的合宿每支隊伍都收獲滿滿,期間還發生了很多有趣的事,以至於離開的時候大家都念念不舍,頻頻回首。

  離開前的聚餐上,綺羅羅也按照約定給木兔准備了一份自己親手做的食物,食物還是飯團。

  之所以繼續選擇做飯團,一來綺羅羅想要一雪前恥,用相同的食物挽回自己在眾人心中的印像。二則,飯團到底是做過的料理,再做起來更熟悉順手,難度更低,不至於再發生上次的意外……

  開心的互相搶著烤肉的一眾『巨人』們,在看到綺羅羅端著熟悉的飯團走來時齊齊瞳孔地震,眾人十分有默契地往後退了好大幾步,讓出了人群中背對著綺羅羅還開心地狂炫烤肉的木兔。

  就在木兔吃完盤子裡的烤肉,轉眼又盯上隔壁森然高中的燒烤架上馬上就要烤好的肉時,端著堆得滿滿的飯團盤子的綺羅羅笑著走了過來。

  「木兔同學。」

  嗯?

  嘴裡塞得鼓囊囊的木兔茫然回頭,視線立刻就被懟到臉上的那盤飯團擠得滿滿當當。

  「木兔同學,前幾天說好的要再給你做一次食物的,吶,我已經做好了,你嘗嘗看吧!」

  熱鬧的烤肉會安靜了下來。互懟的、勾心鬥角護肉搶肉的都停下了手中的動作,所有人都悄咪咪地朝兩人的方向看過去。

  來了,生化武器又來了!

  吃瓜群眾們放下了筷子,准備安心看戲。虎杖注意到,旁邊的東堂也在看到綺羅羅手裡的飯團時虎軀一震,足以見那晚綺羅羅牌飯團的殺傷力。

  赤葦在看到飯團的第一時間就悄悄離開,去找自己提前准備好的藥去了。該來的總會來,提前准備好東西果然要派上用場了。

  木兔看著懟到面前的飯團,其實是猶豫的。

  雖然那天答應的很順口,可等綺羅羅人剛走,他就已經後悔了。沒辦法,那晚窒息的感覺還歷歷在目,著實可怕,那種經歷,沒有人想體驗第二次。

  就在木兔猶豫不決時,秤金次打著招呼走了過來。

  「原來你在這呀。」走到兩人面前後,秤金次注意到綺羅羅手裡的飯團,十分順手地拿起一個,「你又做飯團了?我試試。」

  吃瓜群眾們萬萬沒想到會發生這一幕,全都像看勇士一樣盯著他,然後目不轉睛地期待著他的反應。

  當晚乙骨的喊聲響徹整個園區,大家都知道秤金次也是綺羅羅牌飯團1.0的受害者,他們怎麼也想不明白他是怎麼敢如此毫不猶豫地嘗試2.0,做第一個吃螃蟹的人。

  在幾十個小伙子忐忑的等待著,秤金次面色平靜地將嘴裡的飯團咽下,誇道:「嗯不錯,進步很大,挺好吃的。」

  好吃?

  雖然還心存疑惑,但見他表情不像有假,木兔想了想,終於伸手拿起一個放到嘴邊,小心翼翼地咬了一小口。

  嗯!好像……真的挺不錯的!

  做飯團的米飯沒有夾生,裡面包裹的餡料新鮮,調味也沒有太鹹或太淡剛剛好,是便利店裡常吃到的味道呢!

  木兔的眼睛一下就亮了,朝綺羅羅伸出大拇指贊道:「好吃!」

  他倆吃了飯團沒死,還活著!

  吃瓜群眾們看到這情況總算松了口氣,幾個熱情開朗的甚至主動上前來討飯團,凝固的氣氛重新活躍了起來,又是一次完美的合宿收尾呢∼


第247章 -

  昨晚的飯團受害者們最後都品嘗了綺羅羅的2.0版飯團,在這巨大的反差下,心裡還有點猶豫拿起一個的日向他一口下去都留下了感動的淚水,嗚嗚嗚,正常的飯團太好吃了!

  愉快的聚餐過後就是分別,幾支來自其他縣的隊伍是最早出發的。

  「日向,你們一定要戰勝白鳥澤打進春高!我還等著看你成為橙色球場上的小巨人呢!」蕭瑟秋風中,虎杖看向日向的眼神裡全是不舍。

  日向右手握拳貼在胸口處,雖然他這會身上沒有穿著那件印有小巨人同樣號碼的10號隊服,但那個數字已經印在了他的心裡。

  他高興地蹦了起來,喊道:「嗯!我們會加油的!我也一定會成為下一個小巨人!」

  從他身後經過的月島往左跨了一步避開,以免自己後腦勺沒長眼睛的日向撞到,嘴裡還小聲嫌棄道:「整天把小巨人掛嘴邊,也不嫌煩……」

  菅原感覺有點安靜,他略微一想才發現,原來是影山和日向這對搭檔已經半個小時沒聚在一起吵鬧了。

  他抬頭在人群中搜尋了一番,很快就找到了墜在隊伍最後面手裡還拿著個飯團吃著的影山。他再細看那飯團,這不是綺羅羅做的嗎?

  菅原嘴角抽了一下,心想原來影山還挺喜歡吃綺羅羅做的食物的。不過……也可能是他昨晚幸運地逃過了難吃到足以奪命的1.0版本,沒有留下心理陰影,所以這會兒才能吃得這麼香吧。

  烏野走了,生川和森然也一前一後離開了,現場就剩下高專、梟谷和音駒三支本土隊伍了。

  伏黑的視線在另外兩支隊伍身上轉了一圈,忽然想到:「代表決定戰的第一場,是你們兩個打吧?」

  因為合宿的氛圍過於融洽,以至於大家都快忘了這幾天來他們兩支朝夕相處甚至每天至少要打上三場比賽的隊伍,在不久後的十一月中旬他們是你死我活的競爭關系。

  經伏黑這麼一戳,剛剛還格外融洽的氛圍陡然緊張了起來,尤其是音駒和梟谷之間,隊員們目光接觸之間隱約都能看見火花飛濺了。

  大家就這麼互相瞪了一會,黑尾抱著胳膊望著高專眾人笑道:「何止呢,要是你們輸給井闥山的話,你們也會遇上我們之間輸掉的那個,到時候,搶的可就是最後一個去春高的名額了。」

  本就緊張的空氣,瞬間焦灼得變成個只要一顆火星就能引燃的火藥桶。

  「哎呀呀,聽起來真糟糕呢。」木葉嬉笑著轉身,「不過嘛,三個代表名額我們梟谷肯定是要拿下一個的,剩下的兩個嘛,你們就各憑本事加油吧∼」

  他的意思,就是梟谷一定能在代表決定戰的第一場戰勝音駒,率先搶下第一個名額。比賽還沒打呢,自己就被對手挑釁必敗,這口氣音駒眾人要是能忍下去才有鬼呢。

  山本猛虎跳了出來,怒道:「別因為你們就必勝了!等著吧,到時候有你們好看的!」

  「哈哈,那我們就等著了∼」

  赤葦見氛圍越來越緊張,拉上木兔就想趕緊走,木兔轉身衝自己的二徒弟喊道:「虎杖,在氣勢上可別輸給了井闥山,加油給他們點顏色瞧瞧!」

  虎杖忙不迭地點頭答應,東堂卻回憶著這幾天的收獲,看著自己收攏握緊的右拳喃喃道:「不能輸給他們的,可不止是氣勢。」

  被梟谷氣得跳腳的音駒也走了,離開前研磨看了虎杖和伏黑兩個自己最熟悉的好幾眼,最後小聲丟下一句「加油」也走了。

  十月微涼的吸引下,五條悟目送著其他隊伍的學生們都離開後,這才慢步走到隊伍的最前頭長長地伸了個懶腰,然後望著下沉的橙紅色太陽道:「下次再見就是對手了,大家都做好准備了嗎?」

  井闥山,大家公認的王者,他們通往春高之路上最大最險的難關。

  一想到一個月後他們就要挑戰如此強的對手,小伙子們緊張的同時也對這場比賽充滿了期待。

  「准備好了!」

  「我都已經等不及了!」

  「說干就是干!不管對手是誰,我們都一定能贏的!」

  回去之後的一個月,沒有練習賽安排,男女生就每天都隔網『互毆』,打得難舍難分。除此之外,五條監督還動用了他的鈔能力以及『淫威』,數次找了老師們過來給可愛的學生們換換訓練口味。

  甚至還有一次,不知道他從哪找來了一個由退役的聯賽職業選手組成的愛好團給學生們上難度,直接讓還在高中賽場上體驗競技體育的熱愛與希望的學生們,直面了什麼叫『不要用你的愛好來挑戰別人的飯碗』,感受了一把高水平排球比賽的地獄難度。

  事後,據知情人士伊地知透露,邀請這個愛好團來給高專學生們開眼,不僅動用了五條家的一點點人脈,五條悟還花了不少錢呢。至於具體的金額是多少,這就是個秘密了,反正是筆巨款。

  任何人經歷過那場絕對碾壓幾乎毫無還手之力的練習賽後,面對巨大的實力鴻溝估計都會郁悶一陣子。幸好高專的學生們見慣了生死,只是被人按在地上打而已,稍微轉換一下思維,這不就是最好的高水平實戰教學課嗎?

  五條監督也早有准備。賽前被伏黑誤會是他惡趣味故意錄下大家出醜畫面的錄像,成了賽後大家爭相拷貝的重要資料,所有人捧著錄像帶細細地研究了一個星期,實力再次得到提升。

  日復一日的練習中,十月底的某天,從宮城傳來了好消息。

  成功復仇青葉城西的烏野,在被不少人看好的情況下決賽戰勝宮城絕對的王者白鳥澤,頑強地拿下了唯一的春高代表名額。

  收到日向報喜的那天,虎杖笑得見牙不見眼,就像是他自己打進了春高似的。同時,好友在春高等著他的好消息,也更加堅定了他戰勝井闥山的決心。

  隨著天氣逐漸變冷,最*終的決戰日終於要來了。

  11月16日,星期五晚22:47分,距離和井闥山的比賽開始還有最後的12個小時。在這個大戰前夕繼續所有人休息好養足精神的夜晚,伏黑卻難得的失眠了。

  在床上翻騰了許久依舊沒有睡意後,他坐了起來下床穿好衣服,打開門走出去了。

  輕手將房門合上的時候,伏黑能聽見從隔壁傳來隱約的虎杖熟睡打呼嚕的聲音。

  虎杖心態好得很,雖然吃完飯的時候還在嘀咕著井闥山陣容的可怕,可等洗完舒服的熱水澡回了房間,他倒頭就睡沒有絲毫壓力,讓人看著就羨慕。

  也不知道是不是這幾個月來每天和排球打交道,手裡習慣了抱著顆球的感覺,現在乍一閑下來,手裡空落落的總感覺少了什麼。左右沒事,他干脆朝著室內體育館的方向走去。

  令人意外的,遠遠的,他竟然看到了本該漆黑一片的室內體育館裡亮著燈,裡面還傳來啪啪的球砸在地上的彈跳聲。

  這麼晚了,誰在裡面?

  懷著好奇,他腳步不停走了過去。

  才剛走到門口,裡面有什麼東西咻地朝他砸了過來,他條件反射地伸手接過,卻發現是顆紅綠相間的排球。

  「這個點還過來,睡不著嗎?」五條悟的聲音從裡面傳了出來。

  伏黑踏入一看,五條悟站在散落了一地的排球裡,旁邊還有個給他拋球的夏油傑。

  「老師你們不也還沒休息嘛。」他走近道。

  五條悟眨眼笑道:「大人的夜晚比小孩更長哦∼」

  伏黑:「……」

  果然還是很想揍他一頓。

  「惠,來試試!」

  夏油傑拋出的球五條悟沒有扣下,他跳起後忽然喊了一聲,然後雙手托著球朝伏黑這邊送了過來。

  這家伙……

  伏黑一驚,每天訓練練出來的反應力讓他立刻快步衝到球網前,高高跳起後揮臂用力扣下。

  咚!球沉悶地砸到了地上,看彈跳起來的高度,是發速度和力道都很不錯的扣球呢。

  夏油傑誇道:「不錯,剛才那球就算讓狗卷來接也得費點力。」

  五條悟站在網下笑著,「我就說了吧,惠是個不錯的攻手,只不過以前還沒開竅罷了。」

  聽他那語氣,以前是沒少和夏油傑討論過伏黑的狀況。

  夏油傑笑道:「嗯,最近大家都進步非常大呢。和一個多月前相比,明天的比賽勝算又添了一層。」

  扣完了球,打著檢驗實力的名頭,五條悟又讓伏黑給他托了幾顆球。期間他不是說球給高了就是太低,總之各種抱怨,讓伏黑煩不勝煩,加之這麼晚了不想再洗一次澡,伏黑托了幾球後就告辭想走。

  「惠。」

  走到門口,他又被五條悟給叫住了。

  伏黑不耐煩地臭著臉回頭,五條悟微笑著看著他,問道:「棒球和排球,玩的開心嗎?」

  伏黑抿唇看著他,眉心微蹙似乎在思考,但三秒鐘後又變成了熟悉的臭臉。

  「不是你說的要打進全國大賽的嗎?既然要去那,還要帶著你這個拖油瓶,怎麼能用玩這種字眼?」說完便轉身走了。

  看著門口已經消失不見的身影,夏油傑抬眉看著五條悟,五條悟展顏一笑:「看來他玩的很開心呢。」


第248章 -

  11月17日星期六早上八點,東京某座安靜許久的體育館裡再度人聲鼎沸,幾支身著不同隊服的隊伍依次進入,期待已久的觀眾們一邊和同伴激動地討論著,一邊排隊入場。

  今天就要決出男排和女排共五支能前往一月春高的代表隊伍了,八支打進代表決定戰的隊伍都是從東京數百所高校中廝殺出來的佼佼者,實力強悍,這兩天的比賽絕對精彩,可不能錯過。

  雖然高專的比賽安排在十點半的第二場,但他們依舊早早到了,准備去看看合宿的小伙伴梟谷和音駒的戰鬥。要是他們今天幸運地打敗了井闥山,下一場對上的可就是梟谷和音駒之戰的勝者了。

  高專隊內很多人都覺得這場比賽大概率是綜合實力更強的梟谷獲勝,而前來觀賽的觀眾們顯然也有不少和他們抱有同樣的看法。

  「肯定是梟谷贏啊!他們可是有一個全國主攻手排名前五的木兔在呀!雖說那個木兔聽說比賽的時候時不時會狀態低迷錯失機會,但有這樣的毛病都能拿到這個稱號,說明他的實力是真的強呀!」

  「可我上次去看過音駒的比賽,他們的防守超變態的!前面有密得像不透風的篩子一樣的攔網,後面有以自由人為核心散開的強大接一傳能力,跟他們打比賽,就像一圈打進布裡,根本使不上勁。」

  「布雖然不會被拳頭砸碎,但它害怕剪刀呀。以木兔為首的梟谷,怎麼看都是一把鋒利的剪刀,我感覺還是他們贏面更大。」

  「唉?梟谷是剪刀嗎?我還以為井闥山或者高專更像剪刀呢,畢竟他們隊裡都有那種看著就非常不好惹的家伙。」

  嗯?提到他們了。

  跟在那群人身後入場的高專眾人頓時豎起了耳朵,想要聽聽大家是怎麼討論自己的。

  走在高專前面的那群人還不知道,自己討論中提及的其中一個主角就跟在自己身後,還在繼續說著,「說到井闥山和高專,他們這場比賽應該沒有懸念了吧。」

  「那還用說,肯定是井闥山贏呀!」

  「就是!井闥山是傳統豪強,實力雄厚,隊裡有佐久早這個全國排名前三的主攻手,還有古森這個高中才轉自由人,卻已經拿到全國第一名號的最強自由人,更別說八月份他們才在IH上拿到優勝……井闥山的實力這麼強,怎麼輸?」

  「哈哈!根本不知道怎麼輸!」

  「是啊。雖說高專最近幾個月出盡了風頭,在網上各種刷存在感,但他們到底是新隊伍,名氣這種東西又不能轉化成實力,到了賽場上還是靠本事見真章。」

  「聽說他們的監督是個長得特別好看的年輕人,選手裡也有好幾個類似的小白臉?哼!打排球又不是選美,我看呀,井闥山就算派替補隊員上場,說不定都能打贏他們。」

  伏小白臉黑:誰是小白臉?隊裡還有這種人?

  「額……這是四分之一決賽,就算對手是高專這種沒什麼背景的新隊伍,井闥山應該也不至於托大到讓不上先發吧?我能想到唯一一種不上先發隊員的情況,就是他們的先發中有人受傷了……」

  「呸呸呸!好端端的說什麼受傷?對於運動員來說,受傷都絕對是最不希望見到的事。雖然我不太喜歡井闥山的佐久早,但這種話我們還是別說了。」

  「是是是,我就一時嘴快……啊!你們怎麼在我們後面!」

  剛剛說話的那人一偏頭,視線的余光就注意到身後那一大片壓著少許白色的深藍色海浪,尤其是他注意到身著高專隊服的眾人看向他們的目光格外不善後,他嚇得往後退了一大步。

  那人的同伴聽見動靜也跟著回過頭來,然後也看見了一群黑著臉渾身彌漫著低氣壓的當事人。

  完蛋了!說壞話被人當場抓包了!

  幾個人愣在原地,僵成了石頭,心中懊悔不已,悔自己不該說別人壞話前不認真觀察周圍的環境,更恨自己嘴上沒個把門的。

  伏黑的心態倒放得很平穩。

  類似的話都是第幾次聽到了?看來,在用一場硬仗徹底證明自己之前,大家對他們這支新隊伍都抱著深深的懷疑呀。

  乙骨作為一名負責任有禮貌的隊長,及時牽起了韁繩。他先是用勸慰的眼神在隊友們身上掃了一圈,幾個最是桀驁不馴的更是他視線關注的重點。待牽好一群小伙子後,他這才衝面前幾個感覺快嚇傻了的觀眾笑了笑,溫聲說了聲「借過」後,帶著隊友們安靜地通過踏入了室內。

  十一月的冷風呼呼地朝大開的門裡鑽,刮得幾人一個激靈重新找回了神智。

  「媽呀!他們竟然沒揍我們!」其中一個捂著狂跳不止的心髒,感覺自己撿回了一條小命。

  另一個扶著同伴的胳膊,一臉劫後余生的樣子,「哪裡啊!我看得很清楚,剛剛那兩個最壯的明明都准備動手了,但被他們的隊長及時制止住了。嘶……看他們那樣子,揍人的時候肯定是把人揍得血花四濺才罷休的類型吧……」

  「嗯!太可怕了!」

  「好了好了,別說了,要是他們氣不過轉身回來又聽見了,那就糟了!」

  「對對對,快走快走!」

  幾人飛也似地朝看台逃去,生怕跑慢了就被去而復返的高專苦主們給抓住嘍。

  而高專這邊有乙骨拽著,打頭又有五條悟看著,倒不至於發生當眾揍人這種糟糕的事來,可他們的氣順不了。

  「可惡!什麼叫我們沒可能打贏井闥山?一個個的就這麼小瞧了我們?」關系到能不能去春高,虎杖揮舞著拳頭難得氣憤了起來,「還好女生們一下車就和我們分開了,這話要是讓釘崎聽見了,剛才絕對會發生暴力事件!」

  順平深有同感地連連點頭。

  「呵,上替補就能打贏我們嗎?」東堂抱著胳膊冷笑一聲,他左右扭了扭脖子,發出一連串讓人牙酸的咯吱聲。

  新田跳了起來,手指著天花板喊道:「井闥山而已,有什麼好怕的!那些家伙就等著看是怎麼被我們打敗的吧!」

  狗卷點頭道:「鮭魚鮭魚!」

  「哇!你們很有精神呢!」

  一個陌生的聲音忽然從高專臨時駐扎的後方傳來,不知道為什麼,伏黑的心間猛地浮現出一絲不好的預感。

  他回頭去看,看到了幾名穿著非常眼熟的黃綠色漸變隊服的少年,這隊服……是井闥山。

  在心間不詳的預感應驗的那一刻,他捂著頭別開臉。

  今天是怎麼回事?怎麼背後說別人壞話的,全被當場抓住了?

  乙骨認出說話的那人是井闥山的自由人古森,他猶豫著道:「抱歉,我們不是……」

  「沒關系。」古森笑著擺手制止,「我們是對手嘛,賽前放放狠話什麼的很正常。而且,我們也早就期待著能和你們交手了,佐久早也是呢,對吧?」

  被叫到名字的佐久早,不能再假裝自己是朵安靜長在牆角的蘑菇了。他不情不願地抬起頭來,用一種極力忍耐的語氣艱難道:「我沒有期待,只是想看看你們的實力是不是和你們的名氣相符罷了。」

  虎杖被他那模樣嚇了一跳,忙問道:「他這是怎麼了?」

  古森擺擺手,笑道:「佐久早他稍微有點潔癖,總覺得人多的地方細菌是最多的,不用在意他。」

  稍微?

  伏黑看了看佐久早那隨時都能暈過去的模樣,頭頂冒出一個巨大的問號。

  他這副樣子,你確實是「稍微」嗎?

  東堂的目光在看到佐久早的那一刻,就一直停留在他身上,沒有移動分毫。

  這一個多月來,他都在研究佐久早的旋球,試圖破解他的旋球難接的辦法。此刻,研究對像就站在眼前,他的目光中都是急切,恨不得立刻拉上對方親自體驗一番旋球的厲害。

  他的眼神過於熾熱,佐久早自然是感受到了。同時,他也因為當日隊友的那句「東堂的球風和牛島有幾分相似」,對東堂印像深刻。

  他最想交手的牛島已經在半個月前輸給了強勢崛起的烏野,遺憾倒在了決賽上,未能打入這次的春高。如今他也只能用東堂練練手,在他身上找找和牛島對決的感覺了。

  古森和身邊的隊友見佐久早和東堂都已經開始眼神交鋒了,他們對了個眼神結束了和高專的對話,帶著佐久早離開了。

  正式的較量很快就好開始了,現在他們還是各自回去安靜積蓄力量,等到隔網對決的那一刻再真刀真槍地好好比一把吧。

  兩個多小時後,梟谷和音駒的比賽結束了。

  在第二局局點不斷被刷新的情況下,兩隊戰至28:30,由梟谷2:0戰勝音駒,拿下第一個代表名額。

  比賽結束的時候,木兔高興地蹦了起來,發出了他招牌的HEY!HEY!HEY!的慶祝聲。

  與之相反的,則是輸掉比賽後音駒眾人有些沒落的神色。

  他們輸掉了四分之一決賽,那麼他們如果還想打入春高的話,就只剩下打贏高專和井闥山之戰的敗者,拿到第三代表隊這個唯一的辦法。

  「還真是讓人頭疼呢。」黑尾雙手撐在膝蓋上俯下身子,一滴汗從他的額頭上滑落滴到了地板上。

  不管是井闥山還是高專,都不是好對付的。看來,他們這次想要打進春高和烏野會和實現垃圾場之戰,只能咬緊牙關背水一戰了。


第249章 沒有弱點的隊伍

  輸了比賽,列夫是最難接受的那一個,從哨聲響起的那一刻起,他就一直低著頭不說話,整個人都沒有絲毫精神氣。

  雖然練習時缺乏默契,但研磨是最先注意到列夫情緒異樣的。他第一時間跟黑尾反應了這件事,並讓最熱心助人的他去安慰隊裡這名才剛剛體驗到競技體育殘酷的後輩。

  黑尾雖然自己也還難受著,但她肚子裡安慰人的話有一籮筐,他很快就讓無精打采的列夫重新振作了起來。

  「雖然輸給了梟谷,但我們不是沒有機會了,只要拿下下一場比賽的敗者,我們就還能以第三代表隊的資格去參加春高。你准備好和大家一起背水一戰了嗎?」

  他是這麼說的。

  背水一戰……敗者……

  列夫的視線從井闥山身上挪到了高專那邊。雖說他跟高專的關系更好,但不管怎麼看,這場比賽似乎都是井闥山的贏面更大吧?

  幾次合宿,他們和高專打了很多場練習賽,對他們每個人的實力也算了如指掌,如果遇上的事高專的話……他們還是有很大的機會能贏下來的。

  這個認知讓列夫的心雀躍了起來,一雙眼睛睜得大大的,像將眼睛瞪得渾圓的貓兒,想要看清即將開始的比賽中高專的每一個操作。

  他的心思黑尾知道得一清二楚,但他微笑著什麼也沒說,只是望著場中正在熱身的高專眾人的眼神中,升起了一絲就連他自己也沒察覺到的期待。

  面對梟谷和井闥山這些豪強,這兩年成績有所回暖的音駒和高專一樣,也是挑戰者的身份,同為挑戰者,他自然是更希望高專能贏的。

  來看第二場井闥山對戰高專比賽的觀眾,人數比第一場還多。

  一則是因為井闥山強悍的實力,王者的身份。二則是高專超高的人氣,不少人對他們抱有好感,好奇這支神奇的隊伍這次對上井闥山這個強敵,是否又會給他們帶來新的驚喜。

  井闥山對這支排球和棒球雙休的隊伍也充滿了興趣,尤其是隊員們依次上場的環節中,高專收獲的掌聲和呼聲竟然比他們還要高些。

  這支隊伍的隊員們雖然相處起來有些奇怪,有時候看起來像仇人,可到了需要他們的時候,他們又能迅速摒棄前嫌,無論是進攻還是防守都做的可圈可點,是他們之前沒接觸過的隊伍類型。

  「兩隊隊員就位!」主裁判吹哨提醒比賽即將開始,井闥山的隊長飯綱掌拿著球走到了發球區待命,第一局由井闥山先發球,而高專錯開一輪站位,由乙骨站在前排二號位的站位開始。

  「來了來了,比賽要開始了,大家快安靜!」應援團團長熊貓熟練地指揮著和井闥山的應援團爭誰的聲音更大的團友們安靜下來,友好地給飯綱掌的發球創造一個良好的環境。

  反復翻看井闥山的比賽錄像研究了一個多月的高專眾人,對飯綱掌的發球有了基本的了解,他們順利地接起發球將球給到前排的重炮東堂手中。

  「我來。」

  在東堂沿著對角線扣出的球飛出後,只見和高專說過幾次話最好相處的古森迅速朝左靠了幾步,在佐久早讓出的空地上側身一撲,又快又穩地將球墊起。

  東堂的重扣竟然被他如此輕易地接住了?

  作為深知東堂實力的隊友們,高專眾人驚訝不已,再看向古森的眼神又添了幾分慎重。

  在扣球被防起後,井闥山的進攻流暢絲滑,二傳手飯綱掌一個背傳,由站在二號位的三年級主攻手森川扣球,拿下第一分。

  快速、精准、機會抓的恰當好處,他們的二傳手果然也很厲害。

  乙骨注意到了掩藏在主攻手絢麗扣球之下飯綱掌那關鍵的托球。

  井闥山用他們扎實的基礎和大家打了聲招呼,接下來就輪到高專了。

  身為二傳手的飯綱掌,他卻是個身高181CM的魁梧男生,發球不僅准度很高,就連力量也十分不錯。

  伏黑的雙手接到球的瞬間朝下沉了沉,他抵住萬鈞之力把球朝上用力拋了過去,然而用的力氣似乎大了點,球飛得比較高。

  「抱歉,乙骨前輩。」他忙抱了聲歉。

  「沒事。」乙骨匆匆說了一句雙手上舉高高跳起,同時接完發球的伏黑朝前跑,在三米線後向前起跳,而前排的東堂和虎杖早已一左一右散開。

  目前,擺在井闥山眼前的有三種可能,一種是正常的東堂在四號位的進攻,一種是背傳,虎杖在二號位附近的快攻,還有一種則是伏黑的後三進攻。

  古森很快就把場上可能發生的情況在腦海中預演了一遍。

  接下來,只要看好二傳手托球的方向……等等……二傳手!高專最近不是在嘗試雙二傳陣容嗎?這個叫乙骨的二傳手解放出來後,他的進攻能力可不容小覷,還有,他們會打二次進攻!

  在腦海中劃過這個念頭的瞬間,他趕緊大聲提醒:「小心二次進攻!」

  可惜,已經來不及了。

  啪!

  乙骨的扣球又快又狠,前排的接應和副攻手只來得及朝他這邊邁出第一步,球就已經被扣下落在了地上。

  他們被騙了。

  古森立刻就想明白了。

  剛才伏黑開口根本不是真的道歉,而是隱晦地在給乙骨提醒對暗號,而乙骨也迅速明白了他的意圖,默契地配合他打出了這次進攻。

  發球權來到高專這邊,場上站位輪換,佐久早轉到了前排四號位最佳進攻位置。

  佐久早全國主攻手排名前三的名頭響當當,在他上到前排增強了井闥山前排的進攻能力後,高專免不了將很大一部分注意力放到他身上。

  不幸的是,經驗老到的井闥山早猜到了他們會這個做,因而反其道而行之,讓佐久早在四號位吸引火力,然後打起了後二進攻,讓主攻手森川再下一分。

  佐久早的旋球東堂已經研究多日,就等著今日能親自接上一接呢。因此,在虎杖用快攻拿下一分奪回發球權後,看到井闥山的二傳手終於將球交給了佐久早的東堂,他興奮地大吼一聲:「讓我來!」然後便搶在快要撞到一起的虎杖之前伸出雙手去接球。

  看著視頻研究了再久,也不如賽場上親自體驗一把。

  在球接觸到雙手的瞬間,東堂就意識到不妙了。這顆球根本不受控制呀,太滑手了!

  球撞上他的雙手後朝右側一偏飛了出去,率先反應過來的虎杖急急地追了出去,站在附近的司線員慌忙抬腳跳起避開,虎杖向前魚躍在地上翻滾了兩圈,還是沒能將球救回。

  這就是佐久早的旋球嗎?東堂撫摸著自己接觸過球的皮膚陷入了深思。

  站位再次輪轉,佐久早抱著球走到了發球區。伏黑和乙骨紛紛臉色一沉,內心擔憂了起來。

  這一個月來,東堂痴迷於研究如何破解佐久早旋球的事他們都知曉,如今見研究最深入的東堂都沒能將佐久早的旋球接下,怎能讓他們不焦心。

  而且,佐久早扣球時附著在上面的旋轉已經讓人頭疼了,現在又輪到他發球……要是沒能在他的發球局接好一傳快速度過,接下來可能會……

  兩人的擔憂並沒有錯,佐久早的高旋轉發球頻頻破壞他們的一傳,讓他們組織不起幾次像樣的進攻,接連吃下了兩次攔網,又送給對手三分。

  在高專的男生們憋出一肚子氣的時候,主裁判突然吹響了哨子,原來是高專的監督申請暫停了。

  不知不覺間有些著急的男生們回頭看到站在場邊衝著他們微笑的五條悟,混沌的大腦立刻清明。

  糟糕……

  「你們打得是什麼呀,這也太爛了吧。」

  果不其然,眾人回去後聽到的第一句話就是這個,偏偏他們又不能反駁,就……很氣。

  五條監督看著一群沉默不語的小伙子們,恨鐵不成鋼地直嘆氣,「打排球要動腦子呀,別一味靠著蠻力和衝勁四處亂撞。」

  30秒的暫停很快結束,兩隊隊員們再次回到場上。

  井闥山的隊員們本以為經過暫停接受了監督教導點撥的高專隊員們,他們會一改方才的著急和蠻干,表情會稍微好看些,可誰曾想,暫停結束回來的高專隊員們,表情比剛才更難看。

  這是怎麼了?

  他們互相對了個眼神也沒看出個所以然來,干脆丟開不想了,專心於眼前的比賽。

  「右邊!」

  在佐久早的發球被狗卷勉強救起後,乙骨衝過來單膝跪地完成了托球。而接到球的機械丸在四號位跳得很高,可他的面前是副攻手河西翼和二傳手飯綱掌這兩名身高一米八以上的高個子。

  面對雙人攔網,用力揮臂的機械丸在手掌即將接觸到球的瞬間猛地收了大半的力道,改成了吊球,五指朝上將球從兩人頭頂送了過去。

  古森在對角線位置防備他的大斜線球,距離最近的佐久早撲了過來想要救球,但指尖看看觸碰到球,球就已經落在了地上。

  3:6,轉換思路用吊球打開局面的高專終於成功破發。

  見高專不再執著於用強力扣球和他們硬碰硬,井闥山旋即跟著改變了思路,試圖用高質量的攔網讓高專的幾名重炮再度啞了。

  你有計策,我也有對策,高專這邊應對井闥山如影隨形的雙人攔網的對策就是……

  「好呀,打手出界得分!」

  「高專這兩球運氣正好,井闥山攔下的球竟然都落到了界外,嘖……」

  觀眾們都以為是高專運氣好,這才白撿了兩分,可只有場上的這對競爭對手以及看台上少部門觀賽的隊伍才知道,這兩分並不是意外,而是難計其數的練習以及精心的計算再加上一點點的運氣共同造就的。

  5:8,高專緊緊咬住三分的分差,沒有讓井闥山拉開。

  「虎杖,發顆好球!」

  「看好了,手別抖。」

  在隊友們的加油聲中,虎杖的發球順利越過中線被後排的古森接了起來。

  球在二傳手手中一觸即離,朝著前排副攻手的手邊飛了過去。秤金次率先反應跳了起來,和距離最近的機械丸一起舉高雙手試圖攔截扣球,可那名叫河西翼的副攻手卻手腕朝下狠狠一拍,球斜著刮過兩人的身旁,落到了靠近邊線的三米線附近。

  來自副攻手的小斜線快攻!

  秤金次直直地看著振臂怒吼的河西。這就是被不少隊伍懼怕的厲害角色,不管是攔網還是進攻都格外強勢的副攻手河西翼。

  主攻手有能打能防,實力在全國排名名列前茅的佐久早,二傳手有穩健如鐘的飯綱掌,自由人有給人絕對安心的古森,副攻手又有一個小瘋子河西翼……井闥山還真是一支沒有弱點的隊伍啊。


第250章 -

  河西翼作為井闥山隊內排的上號的重要隊員,自身的實力自然過關。

  剛剛展示完自己的進攻能力後,很快他又要讓大家看看他的防守能力了。

  「中間!」

  秤金次起跳剛接到球,網對面的河西翼就嗅覺敏銳地跟著跳了起來,同時雙手正正好的擋在了秤金次的面前。

  在扣球上,秤金次轉腕調整扣球路線的能力不如東堂和機械丸兩個主攻手強,再加上河西翼的跟防太快,沒給他留出更多的調整時間,瞬息之間他注意到河西翼攔網的雙手間有道縫隙,便集中力量想要衝破攔網搶下這一分。

  可河西翼的雙手擺的非常硬,球撞上他的手指後硬生生被攔了下來,反彈著落回了高專的半場,河西翼單人攔網得分!

  這小子……

  注意到河西翼攔網得分後挑釁地看著自己笑,秤金次也冷笑了起來。

  這是要跟他比比的意思了?好,那就比比看吧。

  井闥山不愧是現今的東京最強隊伍,幾個回合的拉扯便將分差擴大到了四分。而拿到這個安全的分差後,面對高專各種想要追分的新奇嘗試,他們不驕不躁穩穩地向前推進,穩得讓人看不到希望。

  「高專的情況不妙啊。」坐在看台最後排的木兔看著被越拉越大的比分搖頭嘆氣道。

  同為有實力拿到代表資格的強隊,梟谷和井闥山在各種場合有過好幾次交手的機會,如今高專的情形讓他們回憶起了自己和井闥山比賽時的畫面。

  坐在他旁邊一直看著場上的赤葦,在古森接起一傳後忽然說了一句:「二次進攻。」

  木兔沒聽清,「什麼?」

  話音剛落,場上飯綱掌在等到球後手腕一轉,將球撥過球網,落到了高專的防守空隙處。

  木兔豎起大拇指:「真的是二次進攻,赤葦,厲害呀!」

  赤葦平靜道:「沒有,只是如果換做是我抓到了高專防守的空當,也會出其不意用二次進攻的。」

  木兔一拍手,「這就是二傳手的嗅覺!」

  這一球後,搶回發球權的井闥山用發球破壞了高專的一傳,球在機械丸手裡一撞,飛快地朝球網上方飛了回來,井闥山的接應永瀨迅速跳起補扣,快高專一步將球扣到了地上,再得一分。

  「12:20,分差都到八分了……」

  不少對高專抱有期待的觀眾看到這個比分後,都失望地搖頭,不復開場時的期待了。

  「井闥山果然還是王者呀,就連高專這匹黑馬都沒有絲毫能撼動他的力量。」

  「排除佐久早,井闥山隊裡也是臥虎藏龍,隨手一抓都是個厲害的選手,這就是豪強多年積累的底蘊,像高專這種根基薄弱的新隊伍怎麼跟人家打嗎?估計呀,高專一整年的練習賽數量,都不如井闥山一個月多呢。」

  「確實……」

  「唉,希望最後高專的比分不會太難看吧。」

  即便分差已經擴大到一個很難追趕的分數,就算現場的觀眾都不再看好高專,為他們加油的聲音也越來越弱小,可場上高專的每一名選手卻不知放棄為何物,他們還在努力找各種機會追趕著。

  「這球呀,叫籃板球。」

  木兔的聲音仿佛還在耳邊,虎杖被雙人攔網截住的瞬間,他的腦海中冒出了木兔教他如何利用攔網獲得調整進攻的機會。

  被刻意控制的球砸在了兩名攔網隊員的手掌上,然後折返朝著東堂的胳膊飛了過去,東堂下意識地抬起胳膊墊了一下,後面的伏黑快速衝了上來朝二號位托球。

  相信隊友已經在二號位找好起跳位置的乙骨接球揮臂,井闥山雙人攔網跟上,啪的一聲後,被兩人攔回的球落到了界外,打手出界,高專得分,13:20。

  木兔自然也看清了剛才虎杖的操作,他高興地拍了拍赤葦的隔壁,還扭頭高興地把這個好消息同步給其他隊友們,「看到了嗎?剛剛虎杖他用了我教的籃板球!」

  木葉敷衍地點點頭,臉上的笑卻格外真切,「嗯嗯,看到了,不愧是你的徒弟二號,熟練的動作有你的幾分真傳。」

  梟谷全隊早已熟練這套哄孩子似的哄隊長方式,其他人迅速跟上,拍馬屁的話聽著真真的。

  場上,才剛拿回發球權,井闥山就在副攻手和佐久早的配合下扣球得分,又把分差拉回到了八分。而接下來發球的副攻手早見,他在發球時又發了顆磕到網帶上的好球,讓球的落點比預想的近。這本是井闥山發球得分的好機會,可打瘋了的高專現在是什麼球都想吃下來,才不會這麼輕易地讓球落地呢。

  虎杖這段時間在朝著東堂和五條悟說的「六邊形戰士」的方向上狂奔的時候,針對接球苦練許久,還虛心地向狗卷請教接好一傳的方法。

  虎杖是個虛心好學的好孩子,他在運動上的天賦又實在是高,經過這一個多月的夯實,如今他的接一傳能力提升不小。

  再球朝地面飛快下墜的時候,他猛地從側邊撲了過來,用手背將球墊了起來。

  「虎杖,接得好!」乙骨急忙下蹲托球。

  在一傳和二傳都處理好的情況下,伏黑後退了一步調整了下自己的站位,然後高高地跳了起來,把球瞄准攔網的兩人的指尖用力扣了過去。

  「是打手出界,太好了!」

  高專不放棄的頑強表現贏得了觀眾們的掌聲,現場為高專加油的聲音又重新響亮了起來。

  虎杖發球,井闥山輕松將發球接起,秤金次站在網前看到二傳手將球朝四號位方向傳的瞬間,他快速在一前一後起跳的副攻手河西翼和主攻手佐久早之間,選擇了起跳攔截河西翼。

  啪!

  兩名主攻手在空中相遇,河西翼扣出的球正正地撞上了秤金次攔網的雙手。

  太好了,中獎了。

  秤金次盯著河西翼驚訝的表情露出了微笑。

  15:21,分差被追到六分,勢頭正好的高專似乎又有了趕在井闥山拿到局點前重新和他們展開較量的機會。

  「佐久早的扣球被高專雙人攔下,自由人古森將彈回來的球救起,二傳手再次組織進攻,球還是交到了佐久早手裡,佐久早揮臂扣球……漂亮!虎杖接飛了!15:22,井闥山距離拿到局點還有兩分,留給高專的機會不多了*。」

  「沒關系,下一球追回來。」乙骨安慰著虎杖。

  佐久早發球,高專這邊虎杖下場換回了自由人狗卷。

  佐久早依舊極力避開接發球最好的狗卷,把球朝後排三人中看起來最好欺負的伏黑那邊塞,同時也能避免讓伏黑來托球,解放前排的乙骨。

  被連續針對了好幾輪,伏黑也逐漸摸索出了手感,勉強將球接了起來。

  乙骨托球給東堂,東堂扣球遭井闥山三人攔網,為了避開攔網,他的球扣得很高,後排的古森毫不猶豫地讓開放球飛過底線,同時主裁判吹哨指向井闥山的方向。原來,井闥山的攔網並沒有觸碰到球,東堂扣球出界,井闥山得分。

  15:23,井闥山距離拿到局點謹慎一分,距離贏下這場比賽還需要兩分。

  佐久早發球,高專在前排的掩護下打梯次進攻,伏黑的後三進攻再次被古森微微地接下。

  拿到反攻機會的井闥山將球交給四號位的三年級主攻手森川,秤金次和機械丸雙人攔截成功。井闥山救球用光三次觸球機會,拿到反攻機會的高專沒有靠蠻力,而是輕吊球找空位拿下了這一分。

  接下來,井闥山後三強攻,高專接飛,還是讓井闥山以大比分領先拿到了局點。

  高專還沒有放棄。

  乙骨飛快地衝到二號位的網前,做出要進攻的架勢,緊接著伏黑背傳把球交給背靠背跳起的虎杖,井闥山雙人攔網起跳攔截,虎杖下蹲卻沒有立刻跳起,而是拉開時間差,再跳起扣球。

  17:24,高專搶回一個局點。

  站位轉動,乙骨發球,而佐久早又轉到了前排四號位。

  東堂盯著佐久早研究了這麼久,這會兒也漸漸摸索出點規則了,他拉上虎杖一起攔網,兩雙手張開阻礙了球朝後穿行。

  隨時准備的狗卷將攔網落下的球救了起來,伏黑四號位打對角線拿下這一分。

  18:24,又搶回一個局點。

  「加油!高專加油啊!」

  兩隊相爭,觀眾們總是傾向於聲援弱勢的一方。眼看井闥山就要拿下這一局,看著如此努力的高專,深受感染的觀眾們加油聲卻越來越響亮。

  乙骨深吸口氣將球拋起發出,飯綱掌流暢地將球給到二號位的接應,永瀨的對角線扣球被提前預判的狗卷防起,東堂接球扣殺被無處不在的古森救起,球給到佐久早,面對雙人攔網,佐久早側身下扣打小斜線,球從虎杖和東堂的胸膛和球網之間的縫隙鑽了下去,落到了地上。

  「嘟嘟——」

  第一局比賽結束,井闥山25:18輕松拿下。

悠于 2025-5-10 14:12

第251章 順平的專場

  「果然還是井闥山的實力更勝一籌,看來今年梟谷和井闥山又能攜手去春高了。」第一局結束後,看台上就有觀眾帶著輕松的笑意這般說道。

  「那是。你沒聽說嗎,這次的國青強化訓練,其他隊伍都只有一名隊員被選上,唯獨井闥山被選上兩個了呢,這就是王者的底蘊!」

  「嗯?!選了誰?佐久早不用說,肯定有他吧?」

  「肯定有啊,另一個是同為二年級的自由人古森。」

  「哦,他們呀,選的人還挺正確的。」

  「三年級的飯綱還有梟谷的木兔沒被選上?」

  「聽說只選一年級和二年級的。」

  「唉,那真是太可惜了。看來這一屆最出色的選手還是白鳥澤的牛島呀,高中還沒畢業呢,就已經是國青隊的正式隊員了。」

  「是呀……」

  討論聲逐漸小了下去,赤葦看著縮成一團又陷入頹廢狀態的木兔,想了想開口道:「木兔前輩,其實你……」

  他的話還沒說完呢,就見木兔雙眼呆滯像灘水似的向旁邊滑倒,靠在了假裝什麼都不知道試圖避開安慰某個幼稚隊長的木葉身上。

  木葉推了推靠在自己肩膀上的那軟綿綿一灘,抓狂道:「木兔,你趕緊給我起來!」

  坐在對面看台的黑尾遠遠看見這一幕,忍不住勾起唇角笑了起來,看熱鬧看得好不開心。

  兩隊關系不錯,這會兒之所以沒坐在一起,還是因為剛剛的比賽音駒輸給了梟谷。面對斷了自己一個通往全國大賽機會,將自己逼到只能背水一戰絕境的對手,音駒的少年們即便再怎麼開朗樂觀,也做不到這麼快就能神色如常地坐在一起。

  列夫倒是格外認真地看著比賽,不僅是看高專的操作,就連井闥山的每一個動作他也仔細記下,還不忘在發球、暫停的空隙找被他死死拽住不讓逃走的研磨詢問其中的用意。

  研磨被他纏得煩不勝煩,可每次他試圖朝旁邊逃走時,就能感受到直井老師不容拒絕的鼓勵目光落在自己的後背,像座小山一樣緊緊壓在他的肩頭,就……讓人無處可逃。

  順平有點難過,一種深深的無力感縈繞在他的心頭。

  剛剛第一局被井闥山將分差拉到8分時,他主動找上五條悟申請上場,希望能用自己的發球為隊伍帶來改變,逐漸將分差縮小,甚至是追上。

  但,五條悟拒絕了他的請求,並說他是隊伍的王牌,要用在更關鍵的時刻。

  順平不知道什麼時間才是五條悟所說的關鍵時刻,他只是懊惱自己太弱了,只有發球能稍微看得入眼,不然……如今這種決定隊伍命運的重要時刻,他也能和大家並肩作戰了。

  「順平?順平,你在發什麼呆呢?」

  順平紛亂的思緒被虎杖的呼喚喊了回來,他定神一看,才發現五條悟已經和大家說完了戰術調整,這會兒所有人都看著自己呢。

  糟糕,他怎麼偏偏在這麼緊張的時候發呆呢?

  只當做是自己不合時宜的發呆引起了大家的注意,順平趕忙道了聲歉低下頭去,想要盡快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順平,你剛剛是已經在想著怎麼用發球突破對手的防守了嗎,不然怎麼連我喊到你的名字也沒聽到?」五條悟看著他笑道。

  順平紅了臉,正想搖頭否認,卻猛地意識到什麼,不可思議地抬頭看著五條悟。

  五條悟看到他貓兒似的瞪圓了一雙眼睛,臉上的笑意不禁加深了幾分,問道:「怎麼,聽見自己能上場高興瘋了,都不會說話了?」

  順平使勁眨了下眼睛,然後看向身旁的虎杖,終於從對方高興的笑容中得到了確切的答案。

  他終於要上場了!他終於能用自己的雙手,為隊伍衝進春高貢獻出一份力量了!

  不過……

  狂喜之後,順平很快又想到了一個問題。

  「五條老師……開局就讓我上場嗎?這樣真的……」他猶豫道。

  因為排球比賽的換人規則規定,每局每隊最多只有六人次的換人次數,且每名隊員在每局中只能交換一次。

  基於規則,大多數隊伍都會在比賽進行期間換人發球,試圖用發球破壞對手的節奏,並以此影響對手的心態,為己方後續連續得分創造機會。因此,如果開局就讓順平替換乙骨上場發球了,那麼這一局後續就不能再讓順平上場用跳飄球破壞比賽節奏了。

  五條悟聽出了順平沒說出的話裡的擔憂,他的手掌放在順平的後腦勺上摸了摸,笑道:「我說過,你是我們隊伍的王牌,該用在關鍵的時刻,而第二局的開場,就是我說的那個時刻。」

  「井闥山把我們摸得很透,但只有順平你的跳飄發球他們了解得不深,如果開局你能用發球搶先為我們拉開足夠的分差,那這一局我們就好打很多了,畢竟……」

  他笑著掃了眼其他男生們,故意用上揚格外欠揍的語氣說道:「如果隊友辛辛苦苦為大家搶到了比分的領先,其他人還打不好不能拿下這一局的話,那這些家伙的技術也太爛了。憑這麼爛的實力也想打進春高?我看呀,還是早點洗洗睡吧。」

  順平汗顏,不知道該拿這位不按常理出牌的老師怎麼辦。

  他掃了眼周圍的隊友們,果然看見大家被激起了好勝心,一個個紅著脖子捏緊了拳頭七嘴八舌地放著狠話,鬥志高昂爆表。

  額……雖然五條老師別出心裁的鼓舞方式有點欠妥,但好像……大家就吃這一套?

  等到第二局開始,井闥山便詫異地發現,高專竟然開局就換人發球了,換的還是隊裡那個會跳飄發球的秘密底牌。

  做足准備工作的井闥山眾人,自然是知道順平跳飄發球的厲害的,但他們想的也是順平會在局中替補上場,而不是開場。

  高專到底想干什麼?

  抱著這樣的疑惑,第二局開始了。

  「剛開始就要放大招了嗎?」已經被梟谷全隊哄好了的木兔坐直了身體,好整以暇地抱著胳膊等待著接下來將要發生的事。

  和高專的數次合宿,順平的跳飄發球他們自然也是領教過多次的。

  「這是打算搶占領先的優勢嗎?」黑尾單手托腮想了想,「雖然高專在落後的時候爆發力挺不錯的,但以他們目前和井闥山的實力差距,沒准還是搶占領先占據主導權的打法更適合他們。」

  因為第一局贏的輕松,第二局井闥山的站位便是從二傳手在前排二號位由飯綱掌第一個發球的正常順序開始的,自由人古森和副攻手河西翼交換補在了一號位。

  雖然僅隔了兩三米的距離,可場上和場下截然不同的氛圍,就像無形中劃分出了兩個世界,場上這個18*9米的小小長方形場地內,戰火焚燒灼烤著每一寸土地,就連呼吸都是滾燙的,站在這片場地中的每個人腦子裡只有兩個字,那就是勝利。

  而一步之外的替補席,就像永遠無法觸摸到那片滾燙戰場的寂靜之地,他們的聲音和力量傳遞不到,只能遠遠地看著。

  可現在……

  順平抱緊手裡的排球,敏銳的指尖觸摸到排球上熟悉的凹凸痕跡,莫名的安心感讓他輕微顫抖的身體漸漸冷靜了下來。

  眼前這個被觀眾們包圍的賽場,仿佛變成了每天晚上自己練習時站立的高專的室內體育館,球網另一端等著接球的一個個人,也仿佛變成了眼神中帶著鼓勵的虎杖、偶爾出現手舞足蹈的熊貓、嘴上吐槽著他胳膊腿兒太細力量不夠卻一次次幫忙練習的野薔薇和真依她們……

  他深吸了口氣,再緩緩地、帶著些許顫抖地將胸腔中的濁氣吐盡。

  沒關系的,把這當成一次普通的練習就好,把球穩穩地……發出去吧!

  萬眾矚目中,黃藍相間的排球被順平擊出,球的速度不快,越過中線後便晃晃悠悠地朝後繼續飛去。

  這一輪井闥山在後排接發球的,是自由人古森和主攻手佐久早以及下撤到後排的三年級主攻手森川,三人都是接一傳的好手,且三人都知道,接起跳飄球的最佳方式就是上手接球,可順平不給他們機會呀。

  早在跟著五條悟和夏油傑兩位老師學習跳飄發球的時候,兩人就特地叮囑過順平,發球時要注意控制發球的高度,低了過不了球網,高了很容易被經驗豐富的選手用上手接球的方式托起,輕松化解跳飄球的輕微不規則晃動,高出網帶些許的發球才是最好的。

  順平辛苦練習了大半年,一心一意磨煉自己唯一的武器,自然會在這個關鍵環節格外注意。

  被順平小心控制高度的發球,在飛到後排後的高度卡在了一個讓人很難受的高度,蹲下來接球非常勉強,只能用下手接球。而且,球左右搖晃著飛到了佐久早和森川之間的位置,兩人同時朝中間靠近想要接球,但左右搖晃的球讓人難以判斷落點,最終兩雙手朝中間伸過來,球卻擦著兩人的手落在了地上。

  「好!」

  在球落地的第一時間,半個身子探出看台的熊貓就中氣十足地吼了一聲,綁在頭頂的深藍色和白色漸變發帶隨著他搖擺的身體晃動出一片波光粼粼。

  不用他指揮,他身後不知道換了多少人已經是熟練工的自來水應援團立刻整齊地齊唱起了得分後才會唱起的勝利曲。

  好不容易從隊友們慶祝的擁抱中擠出來的順平,心髒因激動和興奮還在劇烈地跳動著,他在高興之余注意到了井闥山的幾名接球主力接著擊掌互相安慰的機會簡單交流了幾句。

  二傳手是球落地前團隊的大腦、指揮塔,那麼球在發出前,每個發球員就是這次單刀進攻的大腦,要像二傳手那樣擁有全局意識,敏銳地捕捉到對手防守的動向,隨時做出調整。

  順平掃了眼井闥山接發球的站位,接球能力不錯的飯綱掌有副攻手早見保護著在前排靠近球網的位置,接應永瀨輝的站位倒是和上一球相比靠前了些。

  他們想搶在球剛過中線,高度還可以的時候把球提前接下來,順平下判斷。

  因為飯綱掌朝中間偏右一點的地方靠了,讓出了四號位方向網前的大片空地,這是逼著順平把球往自由人古森的方向發,又或者是落點在四號位對位前半場的球,但是以飯綱掌的速度,順平這種球速不算快的發球,很可能被他快步衝過來救起,所以不能冒險。

  這樣一來……順平又看了看井闥山的站位,在心裡勾畫好發球的路線和高度。

  夜久在看到順平的第二次發球時怔了怔,很快又驚訝地喊道:「貼著邊線的發球?順平他膽子也太大了吧!」

  黑尾的心髒也緊張地提了起來,「他發的還是跳飄球這種不受控制的球……」

  一時間,懂行的、不懂行的看著場上那顆緊貼著邊線晃晃悠悠朝自由人飛過去的球都有些錯愕,不知道該感嘆發球員的大膽還是自尋死路。

  任憑古森經驗經驗再豐富,看著這顆幾乎壓著邊線飛過來的球也猶豫了起來。

  接還是不接呢?

  不接,球有可能落到界外破發,不費吹灰之力讓對面那個麻煩的會跳飄球的發球員下場。接的話高度又控制的很好,處理起來有點風險……

  賽場上局勢瞬息萬變,古森並沒有猶豫太久,只是眨眼的猶豫,他很快就決定接球!

  不接是賭幸運之神站在自己這邊,有百分之五十的失敗概率。可接球的話,卻是自己掌握了主動權,成或不成在於自己的努力,怎麼看都是後者更好。

  決定好後古森立刻行動,側身用雙手將球向上墊起,但球在他手中還是不受控制地朝後飛去。

  「抱歉,沒接好。」

  「沒關系,佐久早!」

  被叫到的佐久早快速追上球反身接力,永瀨見機會不好便把球傳向高專的半場,等到機會的高專省掉一步,直接由東堂托球虎杖快攻,用讓人眼花繚亂的速度搶下了這一分。

  掃了眼還沒反應過來的井闥山眾人,伏黑腹誹道:讓主攻手托球配合打快攻的,也就他們這對奇怪的摯友有這種神奇的默契了。

  在這一個多月的「六邊形戰士」培養計劃中,東堂的托球永遠有且只有一個人能成功扣出來,那就是他異父異母的好兄弟虎杖。

  虎杖天生運動神經發達,適應能力強,又是個好說話的,無論誰給他提要求,他都是笑著去試試。

  而東堂是個有想法的二傳手,他的思維跳脫又大膽,隊裡能跟上的人不多,就連乙骨和他交換身份打配合也時常失敗。

  用他的話來說就是,他的托球沒問題,這樣打更好,但其他人不行跟不上。

  眾人聞之,紛紛敢怒不敢言。東堂的二傳手培養計劃也就此中道崩殂,僅作為緊急情況下和虎杖打雙人配合的特殊手段。

  井闥山仔細研究過高專的上一場比賽,對於他們這種每個位置的選手偶爾不干正經活的打法並不好奇。

  古森笑道:「奇怪的交換開始了。」

  佐久早瞥了眼互相大喊brother的摯友組,眉心輕微皺了皺。

  不愧是全國自由人排名第一的選手,好厲害!順平抱著球往發球區域走去的時候,雙腳因劫後余生有些許發軟。

  剛剛的發球他也是抱著賭一賭的心態發出去的,只不過他也沒想到過程會這麼驚險。僅僅現場看過一次他的跳飄球就能勉強接下來了,要不是虎杖和東堂前輩配合足夠默契,這一球說不定就……

  慶幸之余,順平迅速調整計劃,又換了種發球的方法。

  「這次前場突然下沉的發球了!」山本猛虎激動地拍掌,掌心被拍得生疼也顧不上,眼裡只有場上那顆曾讓他也吃過好幾次虧的發球。

  「別人跳飄球能練好已經很不容易了,他倒好,都掌握兩三種了!甚至在他的帶領下,烏野的山口都跟著學習剩下的幾種跳飄球,我都有點同情未來會遇到他們的對手了。」

  黑尾摩挲著下巴的手指一頓,如果這次運氣好他們打進春高,然後在春高的賽程中和烏野對上再現垃圾場之戰,那面對幾種棘手跳飄發球的不就是他們了嗎?

  想到這裡,黑尾正襟危坐看好順平的每一個動作,認真地研究了起來。

  在井闥山再次調整站位後,發出前場下沉飄球的順平沒讓井闥山把球接起來,再次發球得分,比分來到了3:0。

  在用兩種飄球混淆了井闥山的判斷後,他再抓住井闥山站位存在空隙的機會,用一顆後場下沉幾乎壓著底線的飄球搶下一分,在首輪發球局攔下4分,為高專創造了一個完美的開場。

  虎杖欣喜地拍著順平地後背,深深地看著他那雙如同天上璀璨的星星般閃耀的眼眸。

  他作為順平的好友,見證了他的每一絲進步,深知如今能從井闥山手裡砍下四分的順平付出了多少努力。

  聽著從四邊八方傳來的贊美聲,虎杖發自真心地替順平高興。

  此時此刻,這個舞台就是順平的專場,他就是舞台上最閃耀的那顆星!


第252章 請說出你喜歡的類型

  發球局壓著井闥山一口氣連得四分,這份榮耀還沒幾支隊伍能獲得,想不到今天竟然被高專這個不少人眼裡的繡花枕頭給拿下了。一時間,觀眾們都沉浸在驚訝中,都忘了手裡的動作,隔了幾秒鐘掌聲才響徹整座球場。

  不過,底蘊深厚的井闥山調整得也很快,在接連被順平用落點不同的幾種飄球發球得分後,早有准備的他們也漸漸找到了感覺,並在下一球由古森順利將球接下。

  最難的一步邁出後,後面的一切就熟門熟路了。

  二傳手飯綱掌精准地將球送到主攻手的身前,由森川避開雙人攔網扣出小斜線球成功破發。

  破發後的井闥山隊員們叫了幾聲好,聚集在一起精神振奮地喊了聲口號,語氣中隱約能聽出幾分揚眉吐氣的舒爽感。

  高專這邊,虎杖和狗卷一左一右拍在順平的背,安慰道:「順平,你已經很棒了,接下來就看我們的吧!」

  被安慰的順平壓下心底不能繼續留在場上的不舍,看著眾人笑道:「我還想再上來發一次球,我的這個心願,就要拜托大家幫忙實現了。」

  讓順平還能再上來發一次球的情況,只能是高專贏下這一局的比賽,將比賽打進第三局決勝局。

  伏黑認真道:「放心吧,會的。」

  虎杖一握拳,「何止是一次,後面還有第二次、第三次……無數次呢!順平,你就好好准備著吧!」

  順平眉眼彎彎,笑得格外溫柔,「好,我等著。」

  「哼,那個6號這麼快就下場了,我還想親自領教一下他的飄球的厲害呢。」在高專換人後,站在替補區的河西翼遺憾地直搖頭。

  旁邊同樣是替補的井闥山隊員滿頭黑線,心裡暗自嘀咕:這是高專的發球局,他要是繼續呆在場上就以為著我們會丟掉更多的分數,還是早點下去比較好。再說了,按照開局的站位關系,你和他就不可能遇上。

  順平雖然下場,但他為高專眾人創造的比分優勢讓大家打得非常舒服,又有實現順平夢想的決心在,大家打得格外放松又自信,短時間內竟然抵抗住了井闥山的幾波猛攻,沒讓他們快速將比分追上。

  「……背飛!快!左邊!」

  在機械丸的發球局,他一改前面大力跳發的發球,收了部分力量,讓球落在了前半場。

  後排的隊員們來不及趕過來,在前排的飯綱掌便立刻補了上來魚躍撲地將球救起。

  二傳手來接了一傳,二傳只能交由他人來處理,而這個人就是隊內的自由人古森。

  只見古森在飯綱掌將球墊起來的第一時間就從後排衝了上來,然後踩在三米線後面單腳用力一蹬,雙腳離地側身跳起,雙手非常熟練地將球托了起來。

  乙骨看到托球的方向,立刻大喊著提醒隊友們調整防守站位,同時自己朝左手邊並步跑了過去,和東堂一同起跳攔截佐久早的扣球。

  早就把佐久早當成自己需要攻克的高山的東堂,每次對上佐久早時都格外興奮,而人一興奮,表情就有些控制不住,就有些……嚇人。

  不知道第幾次隔著球網清晰地看到東堂那種表情恐怖的臉,佐久早皺眉強忍心中的不適,手腕像最靈活的鞭子對著球猛地擊出,將球從一個刁鑽的角度避開雙人攔網,擦著邊線落在了地上。

  東堂看了看身後落在地上的球,等扭回頭時他深深地看著佐久早,久久沒有說話。

  佐久早被他看得頭皮發麻,他忍了忍,還是沒抗住問道:「有什麼問題嗎?」

  伏黑和虎杖總覺得他這副表情有點熟悉,心裡隱隱還有不好的預感。

  東堂依舊意味深長地注視著佐久早,幾秒鐘後,他用無比鄭重又響亮的聲音喊出了那句讓伏黑腦殼隱隱作痛的問話。

  「佐久早,你喜歡什麼類型的女人?」

  霎時間,鼓停了,笛默了,大小長號不響了,歡歡喜喜跳著活力滿滿應援舞的應援團姑娘們忘記動作閃了腰,興奮歡呼的井闥山應援團成員們手裡的搖花吧唧掉下來砸到了臉,准備吹哨的主裁判被口水嗆了一下咳得震天動地,包括佐久早在內的所有井闥山成員們臉上都漏出了茫然的神色,一個碩大且鮮紅的問好從在場所有人的頭頂冒了出來。

  他們是耳朵除了問題嗎?那家伙問佐久早喜歡……什麼來著?

  曾經是那個尷尬的被詢問的角色的伏黑,被巨大的羞恥心籠罩著的他迅速低下頭拉高衣領,極力地想要削減自己的存在感,最好是能從這個地方立刻、馬上、瞬間消失!

  可惜,消失是不可能的,比賽還在繼續呢。

  雖然那段自己因為回答錯問題而被暴揍得頭破血流的記憶並不美好,但伏黑還是不受控制地、清晰地回想起了當時的畫面,想起了問完這個問題後,東堂呲啦一聲將上衣撕得粉碎,露出精壯上半身的樣子。

  他撇眼瞧著東堂,在內心祈禱:拜托別又把上衣給撕了,這裡是公共場合,而且比賽還在進行中,撕了上衣可沒有多余的隊服能讓他替換的。

  在激情澎湃地問出那句問話後,東堂的確下意識的就用手揪住了領口的位置,大有下一秒就要讓藍白色隊服化為碎片的既視感,幸好站在他身邊的虎杖眼疾手快地上去抱住了他抓衣領的胳膊,挽救了高專岌岌可危的口碑(雖然也沒剩下多少了)。

  長達十幾秒鐘震耳欲聾的沉默後,在場的人漸漸從這句幾乎能震碎一個普通人的理智的詭異問話中回過神來,現場終於慢慢又有了交談聲。不過,大家看向高專尤其是東堂的眼神就有些詭異了。

  「好端端的,高專的9號為什麼要問佐久早喜歡……什麼女人?你們隊打比賽的時候遇到欣賞的對手,會問這種問題嗎?」

  被問到的人把頭搖成了撥浪鼓,「不不不!我們可不會問這種問題!這麼私密的事,誰會在大庭廣眾之下詢問一個沒見過幾次面的陌生人呀?」

  「咒術高專果然是支神奇的隊伍……」

  普通大眾的觀念還是正常的,統一對東堂的行為表示不理解。而作為這件事的兩位主角之一,佐久早的大腦重組後,看向東堂的眼神格外的復雜。

  他有種被細菌包裹住的強烈難受感。

  高專的人習慣對著不熟悉的人,問人家喜歡什麼女人這麼私密的問題嗎?也太不禮貌了。

  井闥山的隊友們也是第一次遇到這種情況,大家認識佐久早這麼久,只見過他因為潔癖和強大的實力讓其他人難受,還沒見過有人能讓他這麼難受的。

  古森看熱鬧不嫌事大,笑著順著東堂的問題問道:「佐久早,說說吧,你喜歡哪種類型的女生?」

  佐久早……很心累。

  本著拋磚引玉的原則,東堂爽快地把自己喜歡的類型報了出來,「我喜歡個頭和屁股都大的女生!」

  聲音還是一如既往的響亮。

  腦子剛清醒一點的觀眾們又燒掉了。

  不是……你就這麼爽快又自信地把自己喜歡的類型說出來了?這是能說的嗎?

  鑒於東堂連續的語出驚人,就連看慣了高專隊員們各種騷操作的自來水應援團都看不下去了,紛紛掩面躲避,恨不得暫時將自己身上的高專應援服給扒嘍。

  雖然這件事有點匪夷所思,但吃瓜群眾們緩過勁來後,體內的八卦之魂熊熊燃燒了起來。

  對呀!佐久早喜歡的類型是什麼?好好奇呀!

  一雙雙火熱的、閃爍的、帶著探尋的目光落到了佐久早身上,一層層壓在他的後背,讓他如芒在背,難受的感覺更甚了。

  他毫不猶豫地轉身走到發球區,先朝看呆了的球童要了顆球,這才又看向比哦啊請呆滯的主裁判,問道:「請問我可以發球了嗎?」

  主裁判回過神來,「……哦!好好。」

  他快速收拾好表情,嚴肅地在場上掃視一圈,提醒道:「比賽期間請勿做和比賽無關的事。」說完吹響哨子,示意佐久早發球。

  「唉,可惜了。」不少觀眾沒能聽到八卦,遺憾地靠坐回椅子上。

  東堂的摯友尋找計劃先是遭到了對方的拒絕,接下來又被強行打斷,他看起來有些遺憾,可被發出摯友鏈接申請的佐久早心情就糟糕透頂了。但這反倒給他加了層增益buff,他化悲憤為力量,發出來的球飛過時隱約都能聽見破空聲,直接發球得分了。

  被受害者用發球打臉,高專眾人也趕緊將心裡的尷尬和羞恥拋開,專心於眼前的比賽。

  在東堂後三進攻將發球權搶回來後,高專轉到了自由人下場,虎杖發球,兩位副攻手在場上的輪次。

  井闥山接起發球後,再次轉到前排的佐久早面對高專的雙人攔網忽然改換進攻策略,強扣球改成了輕拍,想要錯開找高專的防守空位。

  得益於這段時間的接球強化練習,虎杖接一傳的能力得到了很大的提升,他向前魚躍,身體在木地板上滑行了一段距離,驚險地趕在球落地前用手背將球墊了起來。

  伏黑和機械丸接力墊球,用完三次觸球機會將球拋回到井闥山的半場。

  井闥山調整再進攻,背飛甩開機械丸和伏黑的攔網後,讓接應永瀨在二號位扣球。緊盯著二傳手動向的秤金次抬手,將斜線飛出的球攔了一下,減速將其留下,身後的東堂迅速向後飛撲,在空中反身將球拋了回來。

  兩隊的精彩防守贏得了觀眾們的驚呼聲,大家就像被逗貓棒緊緊抓住視線的貓咪,腦袋隨著飛舞的排球在兩邊來回轉動著。

  「這一球很關鍵。」研磨輕聲說道。

  旁邊的列夫不解道:「為什麼這麼說?」

  熱心的黑尾幫著好友解釋道:「現在的比分是9:7,分差只有兩分。如果這一球讓井闥山拿到了,一分的分差對於他們來說等於沒有,很快就能被他們抹平。失去分差優勢,這對高專來說就危險了。」

  「而且,這一球進行到現在,已經是雙方鬥志的比拼了,誰拿下這一球將士氣大振,在後面的幾球中會拿到些許優勢。」

  列夫:「原來是這樣。」他想了想,「那虎杖他們加油啊,一定要拿下這一球!」

  場上,秤金次的快攻一頭撞到攔網的副攻手手裡,反彈著就要落地,機械丸向後仰用左手墊了一下將球墊起,緊接著他就失去平衡摔在了地上。

  六邊形戰士培養計劃練習時,出現過不少因接球引發混亂影響到進攻跑動路線的情況,乙骨和伏黑兩名主力二傳手見慣了各種奇奇怪怪的情況,如今這種情況,乙骨一個大跨步跳過倒地的機械丸,在空中完成了托球。

  伏黑接球迅速扣殺,啪的一聲,這場雙方都不願退讓的拉鋸戰中,高專終於憑借著一個接一個奮不顧身的努力拿下了這一分。


第253章 -

  就像黑尾說的那樣,這一分對於交戰雙方來說都至關重要,是影響到接下來局勢的關鍵。在將這一球扣死得分後,伏黑倒在地上難得情緒激昂揮拳暢快地怒吼了一聲,就連乙骨也激動地衝過來將他拉起,高興地和他抱在了一起。

  他們很清楚這是一個至關重要的節點,他們擋下了前期井闥山最猛烈、最頑強的一波反攻!

  再次將分差鎖定在三分及以上,高專沒有給井闥山貼近自己的機會,雙方就這麼緊咬著這個比分一直到了15:12,終於,井闥山的監督熬不住叫了暫停。

  綜合實力如此之強、第一局打得這麼順的井闥山,為什麼到了第二局反差竟如此之大,竟一直落後於資歷很淺的高專?

  這個疑問一直盤旋在現場觀眾們的腦海中,並在井闥山叫了暫停時到達了頂峰。

  「井闥山在干嘛?怎麼突然打得這麼軟弱了?」

  「就是!佐久早、森川還有河西,你們好好扣*球呀,像第一局那樣狠狠教訓對面一通!」

  「唉……開局被拉開四分的影響,真的有這麼大嗎?難道說,井闥山打習慣了順風局,已經不會打分數落後的逆風局了?」

  井闥山真的不會打逆風局嗎?

  「當然不是,列夫,你怎麼會有這種想法呢?」黑尾否認道,「之所以會出現這樣的畫面,完全是五條監督的策略以及伏黑他們的努力共同早就的。」

  「策略?」列夫眨巴著清澈的雙眸說道,「因為順平的發球拉開了接下來場上的隊友們足夠的試錯成本,讓他們更敢打了。」

  「沒錯,這是其中一點。」黑尾肯定道,「第一局高專輸了的其中一個原因就是,井闥山的進攻效率很高,在佐久早、森川還有河西翼這三門大炮的輪番轟炸下,經常能讓他們一擊即中,高專疲於防守,落在進攻上的心神自然不如井闥山多。」

  「這一局,開場有順平的跳飄球吸引火力,給井闥山全員制造壓力,前往其他人解放出來就能仔細看好對面的防守站位,從他們處理每一球時的站位、跑動等分析出井闥山的防守習慣,然後在進攻權回到自己手中時,抓住他們的防守漏洞將球扣過去。」

  列夫恍然大悟,「原來是這樣,好厲害!不過,我感覺高專他們和第一局相比,打起來似乎……輕松了一些,研磨前輩,你覺得呢?」

  猛地被一只西伯利亞大貓咪用厚實的肉墊在後背拍了兩下,研磨感覺到了生命無可承受之重。

  他痛苦地往旁邊輕微挪了一下,「你能別隨便拍別人嗎?」我可承受不了你的一巴掌。

  列夫笑了笑,趕忙抬起雙手拉開距離,用燦爛的笑容示意自己沒有威脅。

  研磨揉了揉有些許疼痛的後背,緩緩道:「列夫,你的感覺沒有錯,高專確實打得比第一局從容,因為,他們已經漸漸熟悉了井闥山的比賽節奏,開始主動適應甚至試圖引導走向了。」

  他平靜的視線從場中的每名高專隊員們身上劃過,「就像我曾經說過,我沒法和翔陽同隊一樣,他們也是不能和我成為隊友的人。」

  列夫一怔,「唉?研磨前輩,你偷懶又被發現了嗎?」

  研磨:「……」

  周圍偷聽的其他隊友們:如果哪天列夫走在路上突然被人揍了,一定是因為他的那張嘴!

  黑尾一巴掌甩在列夫的背上,「列夫,安靜。」

  被打斷的研磨深吸了口氣,調整好情緒這才繼續說道:「我不能和翔陽成為隊友的原因,是無法做到日新月異,無時無刻都在進步,追趕上他的腳步,那麼高專隊給我的感覺就是太過義無反顧。」

  「很多選手在比賽的時候,遇到那些飛得很遠、看似接不到的球,都會無意識地懈怠、放棄。可高專他們的每一個人在場上時,不管是能做到的還是不能做到的,只要他們去做了,都帶著如果不能成功可能就會死,所以必須用盡全力、義無反顧的拼勁。」

  他金色的眸子很亮,像觀察獵物的貓咪,一寸寸地在高專眾人的身上掃過。

  「不是一個人,不是某一次兩次,而是每個人,每一次。這很可怕。」

  眾人仔細一想,好像確實是這麼回事。

  合宿的時候,大家就總結出了一個規律,對上烏野和高專的比賽最難打。

  烏野是堅韌的、永不服輸的,你稍微不注意就會被吞噬的雜食動物,那種怎麼也甩不開的被追趕的感覺太可怕了。

  而高專和烏野不同,他們是鋒芒畢露的一柄寒劍,不管是進攻還是防守,他們總是用盡全力,即便輸了,他們依舊會用火熱、渴望的眼神看著你,就像再說,下一次贏的一定是他們。長期暴露在他們鎖定獵物般的目光中,沒多少人堅持下來。

  「所以他們才能進步得如此之快。」黑尾笑道,「每次見面,他們都能給我帶來很大的震撼。不過,我喜歡這種震撼,而且,他們還帶動了不少人關注、喜歡上排球呢。如果今年頒獎儀式有最佳推廣大使獎的話,那一定非他們莫屬了。」

  列夫:「黑尾前輩,你好像那種看見孩子有出息了十分欣慰的老父親老母親。」

  黑尾:「……」

  孩子不會說話怎麼辦?還是打一頓吧。

  場上,暫停結束後,井闥山的又一次進攻被東堂和秤金次這對吵架依舊,但默契度上升不少的擎天柱給攔了下來。

  16:12,井闥山的暫停調整效果似乎並不好。

  下一球,在飯綱掌准備托球的同時,河西翼衝到往前起跳准備打短平快,秤金次跟著起跳攔截卻發現他只是佯攻。在河西翼起跳的同時,在他身後佯裝加速要朝四號位跑去的佐久早突然斜插入河西翼和飯綱掌中間,將托高的球避開東堂的單人攔網扣到地上。

  井闥山的夾塞戰術很成功,在有計劃地分散開高專兩道最高的攔網後,他們終於打出了熟悉的進攻,將這一分拿下。

  一時間,沉寂許久的井闥山應援團激動地慶祝了起來,高興的喊聲海浪般地朝高專眾人湧來,河西翼甚至貼著球網,一雙眼睛凶狠地盯著高專眾人怒吼了一聲,挑釁意味十足。

  「河西,你別衝著別人呲牙了,這裡又不是鬥獸場!」接應永瀨按下了河西翼的腦袋,朝著高專眾人抱歉一笑,然後抬腳踹在河西翼的屁股上,趕著他走到了換位後的地方。

  高專眾人:……鬥獸場?

  站位轉動後,又輪到佐久早發球了。

  他是一個危險的發球員。

  其球路中比常人更多的旋轉,讓他的每一顆球都不好接,如今也就正對他研究了一個多月的東堂以及接球基本功最扎實的狗卷能比較好地把球接下來了。

  「明太子。」狗卷不放心地提醒了同在後排參與接發球的機械丸一聲。

  機械丸點點頭,「我會的。」

  這一次,佐久早的發球飛向了人群中的機械丸。

  其實,他本來是想發一顆落在伏黑和機械丸之間的發球的,如果能讓兩人猶豫不知道該誰接球而錯過這一球就最好了,可惜,球發出後稍微偏了點,飛到了機械丸的正面。

  機械丸沉身接球,球撞到他手中像個調皮的不受控制的孩子斜著飛了出去,然後在觀眾們可惜的目光中飛向了井闥山這邊的界外位置。

  這就是這一球的結局了嗎?

  不,狗卷用他的行動否定了這個答案。

  在觀眾們驚訝的呼聲中,狗卷從場外繞到了井闥山的半場,然後他一個向前滑鏟衝向了井闥山的休息區。井闥山的教練組趕忙站起來抄起凳子讓出空地,讓狗卷將下落的球反身拋回了自家的半場。

  向前滑行接完球的狗卷,直到撞上井闥山的教練被他扶了一把,這才停下向前滑行的力道。他沒有在原地停留,雙眼一下也不錯地注視著飛回去的排球立刻爬了起來,又回到了隊友的身邊。

  乙骨接力跟上,在界外托球給東堂,東堂中間三號位起跳強扣,附加在排球上巨大的力量衝開了井闥山兩名攔網隊員的雙手,向後飛去。

  古森的雙手完美地化解了球上的力量,將球精准地送到飯綱掌的位置,主攻手森川接球打大斜線,高專攔網打手出界。

  「哎呀,可惜了……」

  看著沒能再次力挽狂瀾的狗卷,被激起了腎上腺素的觀眾們遺憾地嘆了口氣,不少站起來的觀眾也微紅著臉坐了回去。

  木兔一拍大腿,指著狗卷喊道:「就是這種救球!合宿的時候,每次看到他們奮不顧身接球的樣子,我總有種自己在跟一群死士打球的錯覺。」

  木葉眼角一抽,那是什麼比喻?

  「狗卷,你沒事吧?」乙骨彎下腰摸了摸剛才狗卷的腿撞上椅子的地方,擔心地確認他的狀況,其他人也圍了上來,七嘴八舌地關心了起來。

  「大芥。」狗卷原地跳了跳,用行動表明了自己沒事。

  雖然完美的救援沒能有個好結果著實可惜,但高專眾人還是迅速調整好心情准備下一球。

  16:14,分差縮小到兩分,但終於找回熟悉感覺的井闥山,可不會甘心在佐久早的發球局只拿下兩分。


第254章 一分也不能放的戰鬥

  井闥山要反擊了!

  任誰都能看出場上的局勢再度變化,這次氣勢站在了井闥山的這邊。

  在接起佐久早的發球後,乙骨的斜線球被古森完美地接起,高專防起反攻後再次進攻,東堂的扣球卻一頭撞上河西翼和飯綱掌高舉攔網的手裡,結結實實地被攔了下來。

  東堂不信邪,下一球又試了一次,井闥山再次有效攔網。而拿回進攻權的井闥山也不客氣,副攻手河西和主攻手森川配合打前交叉,騙過高專的第一道攔網後再避開乙骨的第二道攔網,成功拿下這一分。

  「16:16,井闥山追平了!」

  「哎呀不容易呀,打了這麼久,雙方終於回到同一起跑線了。」

  幾名觀眾的感慨剛脫口而出,就立刻意識到有點不對勁。

  不對呀,剛才落後的可是井闥山,那個屹立在頂峰等待著眾多挑戰者前來挑戰的王者,他們不過是一時落後罷了,他們為什麼要說不容易?聽起來就像他們是弱勢的一方……

  五條悟嘖了一聲,有些可惜,「還是被追上了。不過,比賽已經過半,後面大家配合好的話,應該還是有贏的希望的。」

  開局由順平創造的分差優勢被井闥山抹平,即便高專眾人緊咬著不願意松口,但幾球後,經驗更豐富的井闥山還是憑借著佐久早出色的扣球實現了反超。

  18:19,距離拿到25分比賽結束很近了。

  五條悟沒有猶豫立刻叫了暫停。

  綺羅羅和坐冷板凳的三名替補,飛快地將每個人的水瓶和毛巾遞了過去,剛剛攔網不小心傷了手指的機械丸,也在綺羅羅的幫助下快速纏上了膠布。

  「大家前面打得很不錯,本來在我的預計裡,應該是拿到13分的時候就被井闥山追平了,你們能堅持到16分真的很棒。」

  五條悟簡單鼓勵了幾句,立刻切入主題。

  「再像前面那麼打不行了,我們加速吧……」

  暫停結束後眾人發現,高專的隊員們表情有點奇怪,好幾個都是一副想笑又不能笑必須努力憋著的別扭感。

  「他們干嘛了?怎麼這副表情?」木兔好奇道。

  赤葦望向抱著胳膊坐在高專休息區裡那位年輕帥氣得有些過分的白發監督,道:「可能是五條監督給他們出了個不錯的主意吧。」

  合宿期間親眼見識過這位監督有多與眾不同的梟谷眾人,滿頭黑線地閉了嘴。

  嗯……看他這麼自信的樣子,想來高專也有後手,那他們就期待著吧。

  圍成圈和隊友們鼓勁完的佐久早感覺後背涼涼的,他不自在地搓了搓胳膊上冒出來的雞皮疙瘩,回頭往某個方向看去,不出所料地捕捉到了某人熾熱的視線。

  永瀨打趣道:「佐久早,對面的9號一直盯著你呢,要不,你還是和人家交個朋友吧。」

  佐久早想也沒想就拒絕了,「我對上來就問我喜……喜歡什麼類型的人不感興趣,我們不適合交朋友。」

  周圍的隊友們笑著聳聳肩各自散開站好。

  比賽重新開始後,乙骨從四號位打出小斜線避開雙人攔網得分。

  站位輪轉,佐久早轉到了二號位,飯綱掌轉到了四號位,這輪是井闥山前排只有兩點攻的弱輪。

  河西翼和佐久早錯開交叉跑動,作勢要打前交叉戰術,但飯綱掌卻把球往後稍稍一托,由後排的森川發起進攻。

  狗卷及時到位將球防起,作為第二個觸球的乙骨本輪站在前排,他眼角余光掃了眼井闥山的防守站位,二次進攻試圖抓機會,卻被飯綱掌反應迅速地撲到地上將球救了起來。

  秤金次看著飛到網口的球,他毫不猶豫地跳起,趕在河西翼觸碰到球之前把球朝對面用力下按,啪的一聲,球順利落到地上,高專再得一分。

  接完球的飯綱掌爬起來的時候腳底一打滑,又摔了下去。他接球的時候,身上的汗沾到了地上,這才讓腳踩在地板上打滑。

  等這球結束後,場邊隨時待命的球童立刻抓著兩條吸水性極強的毛巾衝了進來,手腳麻利地將那一小片地方擦拭干淨。

  「隊長,你沒事吧?」河西翼伸出手和他擊了下掌,關心道。

  飯綱掌腳尖抵地轉了轉腳踝,「沒事。」

  接下來,河西翼用快攻追回一分,比分來到20:20。

  站位再次轉動,井闥山的發球員是前面給他們制造了不少麻煩的佐久早,他發球中的旋轉稍不注意還是會接飛,高專眾人必須萬分小心。

  即便伏黑做好了准備,可當球落在自己手中時,還是不受他控制的朝著球網急速飛去。

  這一輪,高專的三名前排隊員分別是虎杖、東堂還有乙骨。本來這一球應該由乙骨來處理的,但虎杖的站位距離球和球網更近,他似乎也沒有思考太多,看見球飛過來,下意識地就追著球跳了起來。

  井闥山眾人見他如此動作,只以為他想跳過托球直接扣球,主打一個出其不意。

  「三人攔網!」

  分散的三名前排隊員立刻聚集到中間為止,在虎杖的面前豎起了一座高不見頂的鐵壁。

  抱歉,騙了你們。

  虎杖揮出的右手倏地一轉,把球朝左側輕輕撥了過去。從後面殺出的東堂跳起接球扣殺,在虎杖完美的佯攻配合下難得獲得了片刻的空網優待,輕松將球扣到了地上。

  「喔——」觀眾們瞪大了眼睛發出了整齊的驚呼。

  「耶!」成功騙過井闥山攔網的兄弟倆高興地擊掌慶祝,不義游戲排球版大獲成功了!

  被高專摯友組奇妙操作秀到的井闥山隊員們有點蒙。

  接應能托球配合隊友打雙二傳陣容也就罷了,畢竟確實有不少隊伍就是這麼打的,可是,為什麼副攻手也來托球了?還是網前起跳後的突然變動托球,這麼高難度的操作,就連不少二傳手都容易失誤,高專這是打算培養全員都能托球的能力嗎?

  伏黑從井闥山隊員們迷茫的表情中讀懂了他們的心聲。他默默地轉身捂臉,希望對面能晚點發現,這樣的配合只有虎杖和東堂這兩個奇怪的家伙才能做出來吧。

  井闥山的監督摸著下巴蹙眉道:「3號那小子的滯空能力不錯,竟然能在空中停留這麼久……」

  旁邊的教練接著說道:「不過,看那小子幾場比賽的表現,他們監督似乎並沒有針對他的這項特點進行開發。可惜了,他要是在我們隊……」

  「21:20了!也不知道會是誰先拿到局點呢?」

  隨著比分越來越接近25分,難舍難分的賽況讓觀眾們也緊張了起來。

  賽場上,兩隊互不相讓,發揮著各自的實力努力抓對手的破綻得分,一時間你來我往的比分緊咬著根本拉不開。

  「三人攔網!」

  在比分來到23:23時,東堂衝到網前的強攻受到了井闥山的三人攔網圍剿。避無可避,東堂挑高想要制造打手出界,飯綱掌的手指努力向上夠在球上撥了一下,將球稍稍往回撥了點。

  不能連擊,旁邊的河西翼落地後立刻再次起跳,試圖把球撥到高專的半場。乙骨和東堂一同跳起阻攔,想要把球推回去,可佐久早和飯綱掌迅速跟了上來,最終,還是井闥山技高一籌,贏下了這場推球大戰,23:24搶先一步拿到局點。

  只要井闥山再得一分,高專就要止步春高了,他們來到了這場比賽最危險的時刻,場下的順平和新田都緊張的雙手合十開始祈禱了。

  「加油!高專加油啊!」看台上,熊貓帶領著自來水應援團喊得更大聲了,試圖把他們的力量通過聲音傳遞到場上的隊員們身上。

  偏偏在這麼關鍵的時刻,井闥山的發球員又是佐久早。

  「嘖,看來運氣都不站在高專這邊呀。」

  有觀眾在看到佐久早單手抓著球走到發球區的時候,就已經開始搖頭嘆氣了。從前面的經歷來看,高專面對佐久早的發球還有很高的失誤率,這次要是接發球失敗了……

  被逼到懸崖邊緣的高專眾人卻沒心思想這些,他們的全部注意力都放在了佐久早手裡的那個球上。

  「嘟——」主裁判吹哨,接下來的八秒是佐久早的發球時間。

  發球時,有的人是裁判一吹哨就立刻發球的行動派,有的人是不緊不慢拖完八秒鐘准備時間,壓著最後一兩秒才將球發出的慢條斯理派,而佐久早不屬於前面的任何一種。

  他的發球沒有規律,有時候准備好了吹完哨立刻就發出了,有時候他又不緊不慢地拍幾下球,像是在安撫排球的心情,這才慢悠悠地將球發出,讓人抓不住他發球的規律,只得沒一次都打起十二分的精神仔細盯著。

  這一次,佐久早就是在哨聲響起後,在高專全體大氣都不敢喘一下的全心防守下,又不緊不慢地拍了幾下球,等折磨夠了等待著的高專隊員們,這才突然在某一刻將球拋起擊出。

  球是朝伏黑和機械丸之間的位置飛過來的,在清楚地了解到狗卷接球的基本功有多扎實後,井闥山的發球一直都在試圖避開狗卷,找其他的薄弱環節。

  看著越來越近的球,伏黑喊了一句:「我來!」

  他看准位置迎了上去,球撞擊到手臂上的觸感十分熟悉。他控制好雙手的方向朝上向前一甩,高速旋轉的球終於乖順地超前飛了過去。

  「接得好,伏黑!」乙骨贊了一聲,將球托給東堂,接到球的東堂又一次對上了熟悉的三人攔網。

  別以為同樣的招數能一直有用!

  東堂冷哼一聲,瞄准三雙攔網的手中稍微低了些的那只手,用力將球扣了過去。

  啪的一聲,球撞開那只手被減速朝後墜了下去,古森魚躍救球,森川接球打大斜線。伏黑站在大斜線的路線上雙手將扣球兜起來,他整個人反而在球的衝擊下向後倒了下去,在地上翻滾了一圈這才穩住身形。

  乙骨從前排快步衝過來向前托球,東堂朝四號位猛衝佯攻,在他身旁的虎杖先他一步跳起接球。

  「中間!」飯綱掌跟隨著虎杖跳起攔網,原本盯著東堂的河西翼迅速從左側朝中間靠攏,斜著舉高雙手試圖和飯綱掌這道鐵壁並攏。

  虎杖努力收腹,躍到空中的身體像張彎弓,蓄足了力量的跳躍讓他看起來有那麼一瞬間停在空中一般。

  他堅定地將球扣下,咚!一聲沉悶的聲響後,球擦著撲上來的古森的手落在了地上。

  24:24,高專的比賽還沒結束!


第255章 加速,再加速

  「謔!那小子簡直像只停在空中的飛鳥!」井闥山的教練對虎杖騰空扣球的瞬間念念不忘,止不住地誇贊,「不過可惜了,沒能這一球將他們拿下。」

  和上一局相比,這一局的情況頗為復雜波折,看著高專隊員們那振奮精神每一球都拼盡全力的模樣,再看看他們那位年輕監督含笑看向場上時的從容,不知怎的,他總感覺後面還會變動。

  此刻,被井闥山教練認為很從容的五條監督,隱藏在他微笑下背對著交扣的雙手死死捏著。

  冷靜,盡量表現的平常一點,他不停地提醒著自己。

  年輕的監督是第一次帶隊打進代表決定戰,有了帶隊甲子園的經歷,他也逐漸了解到在競技體育中,監督的情緒也可能會影響到隊員們的表現。

  在這個比賽隨時都可能突然結束的關鍵時刻,他這個隊伍支柱必須表現得冷靜一點,這樣才能讓可愛的學生們心安定下來,同時也能恐嚇到對手,讓他們以為我們還有後手。

  強忍著讓自己沒有激動拍手的五條監督如此想著。

  場上,暫時延續了隊伍生命的功臣虎杖,被大家圍在中間挨個rua腦袋,大家發自真心地笑著,慶幸比賽還沒結束。

  乙骨朝中間伸出手來,「比賽還沒有結束呢,只要球沒有落地,我們就還有機會,讓我們一起加油衝進春高吧!」

  一只只在幾個月的室內練習中養白的手疊了上來,「加油!」

  站位輪換,乙骨又轉回了一號發球位。井闥山那邊朝裁判示意了一下,似乎有隊員受傷了要去處理。

  虎杖看到飯綱掌被隊友拿著膠布纏緊右手的兩根手指,笑道:「機械丸前輩的手指成了蘿蔔,對面的二傳手也變成蘿蔔了,這下子我們兩隊連手指受傷都扯平了。」

  伏黑白了他一眼,「無聊。」

  飯綱掌很快回到場上,比賽繼續。

  這一輪井闥山還是前排兩點攻的弱輪,高專的三名前排隊員都看准了飯綱掌的托球方向,然後用最快的速度齊齊擋在了准備扣球的森川面前。

  面對三人攔網,森川快速搜尋了一圈感覺無法突破,便改成了吊球,想要晃過攔網抓後排的空擋。

  虎杖似乎是前面幾球找到了感覺,在察覺到森川的意圖後他迅速調整好滯空的姿勢,盡量讓自己在空中停留得更久些,同時手臂向後壓努力伸長些去夠朝斜後方下墜的球。

  球從他最長的中指上擦過改變了些許下墜的方向,朝靠後點的位置飛了過去,剛好落到了跑上前來的狗卷能處理的範圍內。

  大家對狗卷將球防起後的反擊流程十分熟練,乙骨上前托球,用最快的速度將球送到離球網最近的伏黑手裡,伏黑接球扣殺,25:24!

  僅僅兩球,局勢翻轉,現在拿到局點手握優勢的變成高專了。

  觀眾們的整個心都被不斷變化的比賽牢牢吸引,一雙眼睛都不舍得從場上挪開,比賽局勢瞬息萬變,誰勝誰負還真不好說。

  乙骨的第二次發球被後排的主攻手接了起來,這輪站位在前排的飯綱掌他輕輕跳了起來,然後趁高專的前排不注意忽地單手將球撥過中線,虎杖嘗試去救,沒能將球接起來。

  二次進攻雖然能出其不意,但如果被對手看破的話,會很輕易地被攔網攔下,反倒送了對手一分。

  但飯綱掌不愧是隊長,在這麼關鍵的時刻,他獨自站了出來,將可能因為自己決策錯誤而送掉這一局的壓力抗在自己肩上,再次將比分追平。

  25:25,比賽還沒結束,雙方又回到了同一起跑線。

  飯綱掌發球,虎杖跳起掩護機械丸在四號位的進攻,古森准確判斷出扣球的落點將扣球防起,飯綱掌背飛甩開纏人的虎杖,將進攻機會給到二號位的森川,森川打小斜線避開機械丸和伏黑的攔網,拿下這一分。

  「呼——」

  在這一球落地後,現場不少觀眾都長松了口氣,左右活動了下因快速轉動而有些發酸的脖子。

  「你們有沒有覺得,比賽的節奏變快了?」一名觀眾猶豫著說出了自己的感受,「剛剛球唰唰的來回在兩邊飛,我脖子轉得太快,都有些暈了。」

  此話一出,不少觀眾也後知後覺地有了同樣的感覺。

  「確實,球幾乎剛飛到一邊半場,很快又飛了回去,我眼睛都快看不過來了。」

  「難怪我覺得腦袋暈暈的,原來大家都有這種感覺啊?我還以為是球館裡人太多空氣不流通導致的呢」

  「哈哈!我感覺我們像一群被逗貓棒逗弄的貓咪,腦袋隨著排球的飛舞左右搖晃著。」

  「快別說了,我腦子裡已經有畫面了!」

  觀眾們的感覺確實沒錯,比賽的節奏確實被人為加快了。

  排球在隊員們手中流轉時,每個人傳球的力度和高度都會影響到傳球的速度,傳球的力道稍微小點,托球時稍微給高點,都會拉長球在自己半場的停留時間。而高專在上次暫停後,就在五條悟的指揮下人為縮短了球在自己半場的流轉時間,悄悄加快了比賽節奏。

  在團隊配合上及基礎上,高專是不如井闥山這種從全國各地精挑細掐尖籠住一群好苗子的頂尖隊伍的,甚至論排球的個人實力對比,高專也有不少人劣於井闥山的隊員。但有一項,是井闥山無論如何都比不上的,那就是在各自為營的情況下每個人的自由發揮水平。

  井闥山是一群接受精英教育的天才、明日之星,高專的每個人則是生長在環境惡劣的咒術世界的野草,想要在這個危險的世界活下來,每個人必須催促自己自己不斷地適應這個世界。

  快速抓機會進攻或者逃命,是高專每名學生的必備技能。比賽進行到兩分決勝負的關鍵時刻,越需要隊伍謹慎應對,可高專偏要用速度破壞井闥山的節奏,不給他們認真思考的時間。

  在接起發球後,機械丸斜著助跑衝到網前作勢接球扣殺,吸引住井闥山攔網的注意,同時伏黑從後排二號位出發,和斜著前衝的機械丸交叉,跳到他的左側更靠近邊線的位置接球打直線。

  一切都發生在很短的時間裡。因為高專人為地加快了速度,幾乎是眨眼的功夫,被機械丸擋住動線的伏黑就衝到了網前,僅有森川跟上攔網,但被伏黑打直線避開了。

  「好漂亮的前交叉配合!」觀眾贊道。

  另有人嘆道:「好快的速度!明明是前交叉,速度快到仿佛是快攻,如果換做是我站在場上,我肯定攔不下這一球。」

  26:26,兩隊又一次平分了。

  在場的人都有種感覺,結果不會這麼容易產生。

  虎杖的發球局,轉到前排的佐久早抓住虎杖站位失誤的機會,壓著底線將球扣到了虎杖的腳邊。

  乙骨搶了秤金次快攻的機會,將比分又追到了27:27。

  砰砰砰劇烈的心跳聲在球館內回蕩著,也不知道是場上的選手們的,還是看台上緊張到手心出汗的觀眾們的。

  在井闥山背飛甩開攔網,將球給到在二號位的佐久早身前時,全程緊盯著佐久早動向的東堂立刻第一時間跟了上來,一米九的身高跳起來就像一座大山,死死地壓在佐久早的面前。

  佐久早轉動手腕想要改變球路,東堂及時移動手臂跟上,球撞上了東堂攔網的左手手肘,彈回了井闥山的半場。

  球從下落的佐久早頭頂飛過,古森衝過來想要救球,他的人在地板上滑行了好長一段距離,但還是球先落在了地上。

  接力賽似的,高專的自來水應援團立刻熱鬧地慶祝了起來,生怕自己的加油聲不如對面的井闥山大。

  東堂在觀察佐久早,同樣的,對方也在觀察著他。

  經過兩局比賽的親身感受,佐久早認可了東堂的力量和敏銳的抓機會能力,但……他還遠遠比不上牛若。

  沒錯,看似不好接近的佐久早,其實算是牛島的忠實粉絲來著。

  每個粉絲看和自己的偶像相似的人,都會覺得對方比不上自己的偶像,如果碰巧和這個人成為了對手,粉絲甚至還會竭盡全力壓倒這個人,就是為了證明他不如自己的偶像,就比如說現在。

  砰的一聲,東堂的扣球被佐久早回敬一個單人攔網,正正好地攔了下來。

  井闥山的應援團立刻跟上,歡欣鼓舞地吹起了得分的慶祝曲,看向對面高專自來水應援團的眼神別提有多得意。

  比分來到28:28,雙方依舊沒能分出勝負。

  「不行了!不行了!我的心髒快要承受不住了!」

  一名觀眾忽然捂著自己的心髒癱在了椅子上,旁邊的觀眾以為他是突然疾病,忙靠過去想要幫忙,結果卻發現他是因為看比賽看得太有代入感了,緊張到冒了一身的汗,就挺……讓人哭笑不得的。

  又是佐久早發球。

  伏黑有了前面成功接球的經驗,這次接起來輕松多了,一傳准確送到位。

  虎杖和東堂在前排跑動看似要打夾塞戰術,但乙骨手腕一抖向後給了幾分,伏黑從後排起跳插了上來,打起了後交叉,有虎杖和東堂兩次佯攻誤導攔網,伏黑的進攻非常順利。

  29:28,高專拿到局點,比分馬上就要邁入30分大關了。

  乙骨又一次拿著球走到了發球區。

  速度是需要付出更多的體力和精神來維持的。

  他的喘息有點重,大顆大顆的汗順著脖子留下來,手掌都濡濕了,他不得不找球童要了塊毛巾擦了擦手掌,又換了顆干燥的排球。

  井闥山接起發球打梯次進攻,由佐久早從後排發起進攻。虎杖和東堂攔網的手觸碰到了球,球高高地遠遠地朝高專後排界外位置飛去。

  狗卷像道閃電衝了出去,他一個大跨步跳過了界外整齊擺好的攔牌,將那顆遠遠飛出去的球甩了回來。乙骨迅速跟上接引,將球傳回場中央。

  這不是一個很好的進攻機會,東堂悻悻地將球傳回井闥山的那邊。

  重新拿回進攻機會的井闥山試圖打快攻,以快制勝,但狗卷又一次出現在了該出現的位置,將球接下。

  虎杖看著迅速擋在自己面前的主攻手和副攻手,他腦子裡忽然響起了木兔自信的聲音。

  「聽好了,現在我就把我的絕招傳授給你!」

  扣球的手朝上輕輕一撥,球輕巧地翻過兩座山峰,趕在後面幾雙衝到地上想要救援的球,咚咚幾聲砸在了地上。

  30:28,漫長的第二局終於結束了。

悠于 2025-5-10 14:13

第256章 我們是摯友啊!

  謔!這一局竟然是高專拿下了!

  早就看得大氣都不敢喘一下的觀眾們紛紛醒過神來,驚嘆著定格在數字30的比分上。

  看第一局井闥山輕松取勝的樣子,他們還以為第二局應該也是差不多的情況呢,想不到先是高專一上來就用跳飄發球搶了4分的領先*,沒讓井闥山像第一局那樣一點點拉開差距,接著高專又在下半場突然加快比賽節奏,利用自己的速度和耐性出其不意地贏了下來。

  「嘖,想不到這個咒術高專還是有點水平的。」

  「我記得當初他們和梟谷也是打到第三局的吧?這麼一支根基很淺的新隊伍,和東京兩大強隊對上竟然都能打入決勝局,到底是誰說高專很弱的?」

  「額……也許是和他們全網皆知的名氣相比,這一點不太突出吧……」

  「赤葦,看到了嗎?虎杖最後拿下決勝分的那一球,用的是我教他的絕招!」木兔拍著赤葦的胳膊,高興得就像是自己拿下這一分一樣。

  赤葦哄孩子似的應了幾聲,臉上的表情格外真誠。旁邊和幾個隊友交換完眼神又在心裡吐槽了一通的木葉,他挑眉不懷好意道:「如果這場比賽是高專贏了,等明天他當著你的面用這招騙過你得分了,我看你還笑不笑的出來。」

  腦海中順著木葉的話浮現出這樣的畫面,木兔高興的笑僵在了臉上。

  看台的另一邊,本以為這場比賽九成可能是井闥山拿下的音駒隊員們,此刻臉色有些復雜了。

  他們是本場比賽結果最直接的相關方,需要和輸掉的那支隊伍競爭最後一個去往春高的名額。無論是從紙面實力還是熟悉程度來說,都是高專當他們的對手,他們的贏面才更大。可是現在再看……

  「怎麼感覺高專他們換了更靈活多變的打法後,也能和井闥山掰掰手腕了?」夜久喃喃道。

  山本猶豫了一會,驚恐道:「該不會……最後是井闥山輸了吧?!」那他們到時候要打的就是井闥山了!

  列夫還沒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拍著胸膛笑道:「前輩們別擔心,前兩局除了高專的操作外,井闥山的跑動和戰術我也有認真記下,回去後我……哎呀!」

  他的話還沒說完就被黑尾對著後腦勺敲了個暴栗,「列夫,謝謝你的貼心,但我還是希望你的准備永遠也用不上。」

  獲得繼續留在賽場上機會的高專小伙子們高興地回來了,一個個咧著口大白牙,喜不自勝。

  「順平,看吧,我就說了會讓你再次上場的!」虎杖一回來,水都沒喝一口,就開心地看著順平說了起來。

  順平看著他這副模樣,笑著遞了條干淨的毛巾過去,「嗯,謝謝大家了,下一局我也會好好努力的!」

  乙骨喝了口水潤了潤嗓子,這才問道:「五條老師,下一局到我們發球了,還是讓順平先上嗎?」

  五條悟頭也沒抬,拿著馬克筆的手還在抱著的小白板上寫寫畫畫,過了一會他才收了筆將白板反過來跟大家說道:「不,第三局先按正常的發球順序來,同時,加茂你代替機械丸上場,我們還得像第二局那樣保持加速狀態。大家的體力應該能支撐得住吧?」

  大家七嘴八舌地展現了一波自己的好體力,過了幾秒鐘才意識到五條悟的意思。

  「第三局打三二傳的敏捷流打法?」乙骨驚訝道。

  自打東堂提出了全員放飛自我的打法後,幾名替補隊員也頻頻替換上場練習,為的就是有朝一日能上場派上用處。

  所謂三二傳敏捷流打法,不是指隊伍配備三名專司托球的二傳手,這樣會大大削減高專面對井闥山堅不可摧的防守時本就不足的進攻。

  而是讓乙骨、伏黑和替補上場的加茂三人靈活配合,加強隊伍防守的同時時刻保證隊伍的前排都有三名攻手,不再讓前兩局井闥山利用落點在前場的發球以及吊球等,讓前排的二傳被迫接一傳控制高專陣容靈活性的情況出現。

  再有就是,第二局後半場高專的加速流打法經驗證確實有效果,此刻換上控球更穩的加茂也是為了給快節奏的比賽加一道保險,不至於出現被井闥山用手段亂了他們的節奏後一時間調整不過來的情況發生。

  決勝局,對於兩支隊伍來說都是最後一次機會,肯定要使出全部手段來的,對於常年屹立在山巔的井闥山亦是如此。

  第二局末尾有點被高專的加速打法引導著亂了節奏的井闥山隊員們,在自家監督的批評下,大家迅速認識到錯誤並做了針對性的調整。

  佐久早在第不知道多少次看見飯綱掌轉自己的腳踝後,終於忍不住問道:「怎麼了,是腳踝不舒服嗎?扭到了?」

  飯綱掌搖搖頭:「哦,沒什麼。剛剛接球滑倒的時候好像抽了一下,不過站起來後又沒什麼感覺,應該沒事。你放心,我已經噴過藥了。」

  佐久早仔細觀察了一下,見他行走跳動不似有礙,這才移開視線。

  很快,中場休息結束,決勝局要開始了。

  現場的觀眾不減反增,不少都是聽聞井闥山被高專這支網紅隊伍逼入第三局後趕來看熱鬧的,這樣的熱鬧可不常見,人人都不想錯過。

  第三局,由井闥山先發球。

  可當井闥山隊員們看到替代機械丸上場的加茂後,表情都有片刻的錯愕。

  這畫面他們見過,當初高專對戰梟谷的時候,他們就是通過換上加茂加強隊伍的進攻靈活多樣性,才將比賽拖入第三局的。

  看台上的梟谷隊員們也露出了懷念的神色。

  「哼,看來高專是掏出壓箱底的秘密武器了。」木葉抱著胳膊說道。

  木兔的眼中也多了幾分興趣,「上次換上加茂,還是高專第一次打雙二傳呢,這次他們又想打什麼主意,難不成是三二傳嗎?」

  說完這話,就連他自己都不信笑了起來。

  二傳可不是越多越好的,合力的配置才能最大程度地發揮隊伍的實力,而想要在比賽中掌握更多的主動權,自然是在保證隊伍的穩定性的同時盡可能地加強進攻實力,沒看見這麼多強隊都是單二傳陣容嗎,也就高專特殊,上場的二傳是越來越多了。

  眾人猜不透高專葫蘆裡賣的是什麼藥,只得按下心頭躁動的好奇耐心看著。

  第一球,高專由虎杖佯攻配合,打背飛讓乙骨成功扣球得分。

  井闥山煩死高專的這種打法了。對手前排永遠都有三點攻,同時無論是哪三個人的搭配,這些人的進攻欲望都非常強烈,這意味著他們在攔網上需要關注的人永遠都是三個,需要時刻保持高靈活度的反應。

  發球權交換,接起乙骨發球的井闥山迅速展開進攻。

  井闥山上來就想用干脆利落的快攻震懾住高專,同時也為自己來個開門的好彩頭。

  誰知,早見特意避開接球更好的乙骨和狗卷,將球扣向替補上場的加茂方向時,他竟然動作很漂亮地接下了這快速的一擊。

  嘖,看來,這名替補隊員不僅同樣有著一米八的攔網好身高,就連接球的基本功也很不錯呀。

  一次就試出了加茂的深淺,等球再次回到自己手中時,飯綱掌毫不猶豫地把球給到佐久早。

  東堂跟隨著球迅速跳到佐久早的面前,同時還不忘再次問出那個自己心心念念的問題:「佐久早,你到底喜歡什麼類型的女人?」

  佐久早都快崩潰了。

  你到底有什麼毛病呀?上來就問一個沒見過幾次面的對手喜歡什麼類型的女人這種私密問題,你不覺得自己很沒禮貌嗎?

  他憤憤地揮臂將球扣下,直擊對角線的一球,壓線得分,後排試圖接球的加茂,連球皮都沒能摸到。

  扣球得分的佐久早本打算瀟灑轉身,誰曾曉,聽了佐久早有些抓狂的反問,東堂一本正經道:「這個問題很重要。因為我會根據你的回答,來確定你到底是我的摯友,還是會被我狠狠揍一頓。」

  後面不小心聽見這句話的古森瞪圓了眼睛,打人?是他想像的那種十分不禮貌的、粗魯的、暴力的行為嗎?我要報警了!

  這家伙果然有病。

  得出這個結論,不想再被瘋子糾纏,佐久早隨口編了個答案:「我喜歡個子高很有力量的女生。」

  排球是他目前最喜歡的東西,想要排球打得好,當然得個子高有力量,無論男女。這麼說,應該聽不出他是隨口編的吧?

  唉,算了,反正他只要隨便給那家伙一個答案,讓他別繼續糾纏就是了,就算回答錯誤沒符合他的心思,難不成他真能在賽場上把自己揍一頓不成?

  回答完問題,佐久早松了口氣,自覺甩掉了一個大麻煩,誰知道他才吐了口氣抬起頭,就看見那個問自己奇怪問題的家伙雙手扒在球網上一副激動得恨不得撕碎球網鑽過來的模樣。

  他嚇了一跳。這、這又怎麼了?

  井闥山的其他人也被東堂這模樣嚇了一跳,永瀨和古森忙走過來擋在佐久早的面前,聲音顫巍巍地問道:「你、你這是什麼表情?我告訴你,這可是、可是在比賽!」你別想在這隨便打人!

  被對手以為要發狂使用暴力的東堂,卻在接收到主裁判死亡警告的虎杖和乙骨的齊心協力下,被人一左一右地拽著胳膊拉離了球網。

  他也不掙扎,只是看著佐久早滿意地流著兩行眼淚:「果然,我就知道我們是摯友!」


第257章 誰是你摯友啊!

  哢嚓,那是某些人裡子和面子都裂了的聲音。

  在井闥山眾人驚詫的注視中,在主裁判和幾名司線員、球童詭異的眼神中,在離得近的部分觀眾見了鬼的震驚中,高專從監督到隊員連帶著看台上的熊貓和近百名自來水應援團成員,所有人都捂臉低著頭,恨不得一副立刻、馬上鑽到地底下躲起來,再也不見人才好的模樣。

  救命!他們不應該在這裡,他們應該原地消失!

  主裁判本想吹哨警告東堂不要拉拽球網的,但見了他微仰著頭流出的兩行清淚,裁判一時語塞,任憑他撓破頭也想不明白為什麼東堂好端端地就流淚了。

  找到……摯友,就這麼感動嗎?

  他覺得自己不太理解現在男高中生的腦回路了。

  實際上,連其他男高中生也不理解東堂的腦回路。

  木兔撓著頭迷茫問道:「所以,被東堂問過那個問題的人,會有這種待遇?」他又想了想,「當初東堂也問過我同樣的問題,不過當時我還沒來得及回答就被赤葦你叫走了。」

  木葉滿臉沉痛地拍著他的肩膀,「恭喜你逃過一劫。」

  赤葦眼角抽搐地瞧著乙骨和伏黑他們羞得通紅的臉,深知這狀況就連高專自己人都羞愧不如,絕不是什麼好事。

  他不放心地衝木兔叮囑道:「木兔前輩,下次要是東堂前輩想起又問了你這個問題,請你一定不要回答!」

  「為什麼?」木兔眨巴了下無辜的大眼睛,「我覺得這樣還挺有趣的。摯友……hey!聽起來就很不錯呢!」

  梟谷隊員們面容驚駭,一陣兵荒馬亂後,某位隊長終於勉為其難地同意了不主動成為東堂摯友的要求。

  正式晉升為東堂摯友的佐久早還傻愣在原地,沒從眼前這詭異一幕中回過神來。

  這是干什麼?好端端的,怎麼自己就回答了一個問題,就成了他的摯友?還有……他為什麼要哭呀!你好奇怪!

  佐久早又有種強烈的身體被細菌包裹住的感覺。他難受地抖了抖,好想立刻叫個暫停,下去把放在自己包裡的消毒噴霧拿出來好好噴一噴。

  「摯……友?」井闥山的隊員們都是見慣了大場面的,但今天這一幕……還從未見過,算是刷新了他們十七八年人生的認識。

  古森直了眼睛,右手僵硬地舉起,問道:「可是……你們之前沒見過幾次面,甚至沒說過什麼話吧?怎麼……」怎麼就成摯友了!

  東堂理所當然道:「所謂摯友,本就不在意是否認識很久,志趣相同即可。」

  你說的志趣相投,指的是……喜歡的女生類型?

  眾人無語凝噎。

  虎杖見井闥山的人一個個都欲言又止地看著東堂,甚至還有一兩個望向自己的,他一想到東堂對自己的稱呼時不時會蹦出幾句「摯友」啊,「mybrother」之類的就頭疼。

  他想,他的清譽應該是隨著東堂一起完了。

  本著能往回挽救一點是一點的原則,虎杖忙拉住東堂的胳膊,低聲勸道:「東堂!我知道你找到摯友很高興,但現在是比賽呢!決勝局!誰贏了誰就能去春高了!」

  東堂抹掉臉頰上的淚水,「虎杖,你把我想成什麼人了?我可不是會因為對手是摯友就放水的人。」

  他以拳擊掌,臉上淚痕不復存在,又掛上了得遇勁敵的欣喜與期待。

  「這場比賽的結果如何,就要看佐久早自己了。呵,我可不是會對摯友手下留情不解風情的男人!」

  虎杖&加茂&機械丸:這句話該死的熟悉!

  上一秒還在為佐久早莫名其妙收到的摯友邀請感到奇怪的井闥山眾人,聽了這話頭腦又瞬間恢復了清醒。

  嗯?不會手下留情?雖然話說得奇奇怪怪的,但聽意思,好像是不是摯友也沒什麼區別嘛……

  永瀨擠眉弄眼地衝佐久早道:「吶,多了個摯友,什麼感覺?」

  佐久早耷拉著眉眼很疲憊:「誰和他是摯友了?無聊。」

  觀眾們吃了好一通瓜,震驚過後,上湧的快樂就像瓜田裡上躥下跳的猹,嘰嘰喳喳的當場就討論起東堂和佐久早這對新晉摯友間的八卦了。

  見好好的比賽突發狀況停了下來,這會兒學生們還聊了起來,總算找回了自己的理智的主裁判猛地吹響了哨子,板著臉嚴肅道:「兩隊,現在是比賽時間,請嚴肅對待,莫要交流。」

  說完還特地看著東堂警告道:「這位同學,請勿在說些奇怪的話干擾比賽,再有下次,我只能請你下去了。」

  東堂三番兩次震驚四座的發言他實在是吃不消了,這場備受矚目的比賽他只想安安生生地主持完,並不想節外生枝呀!

  像是不放心,警告完東堂,他又扭頭朝五條悟叮囑了一句,從當事人到臨時監管人都囑咐到位了,比賽這才繼續。

  也許是感覺自己的「清白」無端被人玷污了,成了別人看熱鬧的對像,佐久早也勾起了怒火,發了狠忘了情,一連扣了兩球接連得分,又一次更是直面東堂的攔網,強硬地將球扣到東堂的指尖,打手出界得分。

  在觀眾們都為佐久早鼓掌慶賀之際,虎杖用快攻打斷井闥山氣勢如虹的進攻,將觀眾們的注意力重新拉回到自己這邊。

  站位輪轉,接起虎杖的發球後,飯綱掌背傳,再次將球給到怒血上頭狀態出奇不錯的佐久早身前。

  秤金次和加茂迅速更上,兩人默契起跳攔網,完美地將球擋回。

  這次輪到高專接連得分了,熊貓像是要報復回去似的,叫喊聲比剛才慶祝的井闥山應援團還要大。

  秤金次扭頭衝東堂道:「我把你摯友的扣球攔下來了,你不會抱怨的吧?」

  一聽就是陰陽怪氣。

  東堂不為所動,「哼,摯友間的關系也是不斷變化的,只有實力配得上,這段友情才能長久地延續下去。」

  意思很明了,你隨便攔,我自己下手都不會有顧慮。

  把兩人的對話聽了個明白的伏黑:這對話怎麼奇奇怪怪的?哪不對勁?

  可惜伏黑小時候當慣了校霸,來了高專又在一群性格各異難纏程度一個比一個高的隊友中被磨平了棱角,沒接觸過「茶」文化,不然他絕對能聽出秤金次話裡的「茶」氣。

  「新上場的5號攔網嗅覺很靈敏,要注意。」井闥山立刻發現了加茂在攔網上的基本功也很扎實,是名有實力的選手。

  「不知道他在進攻上的實力如何呢?」古森道。

  他是自由人,最期待的就是接下每一名攻手的球了。

  他並沒有等太久,下一球,加茂的扣球就來了。

  在佐久早被雙人攔網攔下後,井闥山不想他的進攻習慣被抓到從而影響到後續的比賽,因此改換成了後排進攻。

  雖然這一輪狗卷不在場上,但後排還有基本功扎實程度不遜色於他的乙骨。乙骨將扣球防起,伏黑調整托球,加茂迅速把球瞄准自己早就看好的位置扣過去,咚的一聲,得分。

  「好厲害,不愧是弓箭手出身!」虎杖笑著誇道。

  加茂糾正道:「不,我只是借助練習弓箭來熟悉並提升赤血操術的精准度罷了,並不是什麼弓箭手。」

  眾人心中腹誹:又來了,對描述准確度奇怪的執著。而且,你說的和虎杖的意思有什麼很大的區別嗎?

  耳尖的河西翼聽到了弓箭手這個詞,他疑惑道:「什麼弓箭手?他們參加的社團除了排球、棒球外,還有一個弓道嗎?」

  古森:「應該不可能吧……同時參加兩個社團已經很了不起了,在多一個弓道那簡直是超人!」

  飯綱掌:「好了,別研究對面到底參加了多少個社團了,大家還是好好想想該怎麼調整得分吧。」

  虎杖繼續發球,這一次,他拋出的球低了些許,球撞上了球網的網帶,幸好彈了一下還是翻過了中線。

  距離最近的河西翼立刻向前撲了過來,驚險地將球救起,飯綱掌飛快衝了上來彎身下腰,緊貼著球網用一個非常別扭的姿勢將球托了起來。

  河西翼起跳快攻,高專這邊無論是前排的攔網還是後排的防守,都沒能反應過來,目送著球落在了地上。

  4:4,井闥山追平,接下來是佐久早發球。

  看到佐久早轉到一號位的那一刻,狗卷就憐憫地看著東堂道:「明太子……」

  東堂歪頭,疑惑不解。

  前頭的乙骨友善翻譯道:「他說,佐久早很大概率會把球發給你。」說完也用復雜的眼神看著東堂。

  被隊友們用目光憐愛的東堂沒有擔憂,反而激動了起來。

  把球發給自己?那太好了!

  一直盯著東堂的臉色的虎杖,一看到他亮起來的雙眼,直覺不好,他剛想開口阻止,就已經聽到東堂扯開嗓門衝對面的佐久早喊道:「Mybestbrother,盡管把球朝我這發來吧,我一定會穩穩地接住的!」說完還拍了拍雙手右腳朝旁一邁,俯身擺出接球的架勢。

  佐久早:「……」

  好丟臉。今天的對手為什麼是他們!


第258章 -

  場上氣氛怪異,看台上的觀眾們倒是看的樂呵,尤其是一些對高專有多了解的人,早就知道東堂的性子,這會兒一個個笑出了大牙花,就差捧著塊瓜邊看邊吃了。

  主裁判生怕又演變成前頭那莫名其妙認摯友的場景,忙指著東堂警告道:「這位同學,請勿言語挑釁對手。」

  東堂眉頭一挑,自己不是給新認的摯友加油嗎,怎麼就成挑釁了?

  乙骨忙抱歉地笑著,道:「抱歉,我們會注意的,給您添麻煩了。」說著走到東堂身邊小聲囑咐了幾句,總算沒再發生什麼慘不忍睹的事件。

  佐久早也是氣極了,球竟真的朝東堂發了過來。東堂熟能生巧,平平穩穩地將這一球接下,一傳精准送到位。加茂托球和秤金次配合打快攻,河西翼和飯綱掌迅速攔網,河西翼右手下壓將秤金次的扣球用力按下,井闥山攔網得分。

  河西翼不愧是赫赫有名的副攻手,攔網敏銳度高,反應速度又快,高專一擊未中,倒是讓井闥山漲了一大波士氣。

  「中間!」

  「哦!是快攻!」

  觀眾們的視線隨著飛舞的排球在場上左右移動著,突然,虎杖從中間三號位起跳,乙骨和他配合打第一節 奏快攻,井闥山的副攻手早見和接應永瀨迅速攔截將球攔回。

  一切都發生的很快,眨眼功夫,反彈回來的球被站在附近的乙骨下意識地抬胳膊救了一下,球不受控制地砸到前方的球網上,然後反彈著朝他飛了回來。

  乙骨已經觸球了,接下來自然不能再觸碰到球,否則就是連擊,但球反彈回來的速度很快,他立刻往左邁了一步同時下蹲身體騰出空位。原本站在他後方隨時准備向前助跑參與進攻的東堂立刻朝前大跨步將身體拉成一張弓,雙手舉著將球托起。

  剛快攻失敗落地的虎杖立刻再次原地起跳,啪的一聲將剛高出球網兩三寸的球扣到了井闥山的場地上。在球落地的那一刻,井闥山試圖再次攔截虎杖進攻的兩名攔網員才剛跳到最高處。

  「好快的進攻!感覺眼睛都快看不過來了。」有觀眾揉了揉自己輕微酸澀的眼睛感慨道。

  旁邊的好友聽見這話才發現自己的雙腳不停地抖動著,隨著比賽的發展,抖動的頻率還時快時慢,這會兒小腿肌肉都有些發酸了。

  他輕笑一聲,擰開飲料痛飲了幾口,這才感覺狂跳的心髒漸漸回歸了平靜。

  高專和井闥山的比賽太精彩刺激了,總讓他回憶起自己年輕時打排球的青蔥歲月。可惜,他的青春啊,一去不回頭了。

  「虎杖那小子的速度真快。」黑尾說道,「不是日向怪人快攻快成一道閃電的快,而是跳起落下後再次進入最佳進攻狀態的快。你們仔細看,他第二次起跳的高度,並沒有比第一次低多少,真是運動的好苗子呀。」

  研磨斜眼看他,又來了,時不時出現的老教練口吻。

  山本雙手交疊撐著下巴緊張看著,「不知道為什麼,我隱隱有種不好的預感。」

  列夫奇道:「難不成山本前輩覺得井闥山會輸?下一場由我們去打井闥山?」

  周圍的音駒隊員們齊齊打了個哆嗦。

  不不不,這個極低概率出現的可能太可怕了,還是不發生的好。

  場上,在高專慶祝一番後由乙骨發球。井闥山將發球接起後,佐久早面對三人攔網繼續強攻,高專攔網出界,井闥山8:7領先一分。

  接著,井闥山副攻手早見的發球局,伏黑接球後扣球出界送出一分,雙方分差擴大到2分。

  高專謹記著第一局落敗,就是被井闥山不緊不慢地抓機會一分分將分差擴大,因此場上的七人都極其小心謹慎,死死咬住比分,不願給井闥山機會。

  他們不肯給機會,但井闥山會想盡辦法創造機會。

  飯綱掌的發球局,高專將發球接起後,伏黑將球給到前排的進攻最強點東堂手裡。

  東堂在四號位側身起跳,井闥山的三人攔網立刻在他的身前集結。斜線球球路被封鎖得嚴嚴實實的,只給他留出到左側標志杆小小的一個空位,偏偏嚴謹的井闥山這樣也不不願意給高專得分的機會,還讓飯綱掌緊挨著邊線站著,攔住東堂打直線球的可能。

  這時候扣斜線球被攔網得分的可能性很大,還不如拼一把打直線看看能不能等一個接飛或者接球失誤。

  想到這裡,東堂毫不猶豫地將球從攔網的幾雙手和標志杆之間送了過去,球咚的一聲砸在了地上,飯綱掌站起身舉拳歡呼,東堂扣球出界,10:13,分差擴大到3分。

  局勢對高專不利,看起來他們似乎又要像第一局那樣一點點被井闥山拉開差距慢性死亡了。

  就在空氣緊繃之際,虎杖忽然用力拍了拍自己的臉頰,將臉頰拍得通紅,然後笑著高喊道:「沒關系,現在距離比賽結束還早著呢,我們繼續加油!」

  伏黑盯著他通紅的臉頰看了好幾眼,這才將手搭在他的手背上並嫌棄道:「你是笨蛋嗎?對自己也下手這麼重。」

  虎杖嘿嘿一笑,「我這不是提神嘛。你還別說,效果挺好的,你要試試嗎?」

  「……不要!」

  其他人哈哈大笑著紛紛將手搭了上來,東堂認真道:「虎杖你放心,雖然佐久早也是我們的摯友,但初中那會他是在我們聯手制霸東京各大學校後才加入的……」

  眾人一陣惡汗,你又在腦補什麼呀?!

  虎杖痛苦地呻吟:「東堂……我再說一遍,我們初中不是同一所學校也不認識,佐久早就更不必說了!」

  「虎杖,你在說什麼呢?你難道忘了當初我去和小高田告白失敗後,還是你來安慰我,還和我一起去吃了拉面呢。對了,後來佐久早也來了。」

  「……那是不存在的記憶!請你放過我吧——」

  「對面在干嘛?」

  佐久早聽了古森的話朝高專的半場瞥了一眼,然後就看見莫名其妙要和自己成為摯友的東堂正強行攬著掙扎不掉的虎杖在說什麼,整個大型的強買強賣現場。

  「誰知道。」他皺眉緊抿著嘴角迅速將視線挪開,如果可能得話,他都想立刻從這個球場離開,此生再也不見東堂了。

  高專眾人玩歸玩鬧歸鬧,等開球了,一個個全都認真到不行。

  先是乙骨出其不意地換成吊球晃過井闥山的雙人攔網,在吊球被最強防守古森救起後,虎杖抓住時機起跳,在網口將球搶到,補扣得分。

  11:13,比分追回一分,分差再次回到熟悉的兩分。

  站位轉了一輪,又轉回了乙骨發球的首輪站位。高專這邊三名前排從左到右分別是伏黑、虎杖和東堂,井闥山那邊則是主攻手佐久早、接應永瀨、副攻手早見。

  沒錯,東堂和佐久早再次隔網相對了。

  佐久早是拒絕的。

  說實話,他真的不想看到東堂那張帶著詭異笑容的臉。尤其是比賽的間隙,時不時還能聽到從對面傳來的「我的摯友啊」、「初中我們一起吧啦吧啦」之類奇怪的話,更讓他眼前一黑,恨不得當場毒啞東堂。

  憤怒滋生力量,至少對佐久早來說是這樣的。

  他扣球的力道比之前大了許多,加茂接球時都沒能站穩,整個人在球的衝擊下向後倒去,狗卷立刻朝界外奔去,腳抵在後面用於隔斷的三角牌邊緣才將球救了回來,但下一秒他就因為失去平衡一頭栽了下去,掀翻三角牌倒在了地上。

  為了救球已經用光了高專的三次觸球機會,進攻的機會又一次來到了井闥山這邊。

  佐久早進攻的勢頭很足,但這次他們打的是快攻。

  乙骨左手抬了一下將球墊起,加茂接替上來托球,伏黑趁著井闥山的三名前排注意力都被東堂和虎杖這對博了不少眼球的摯友吸引住的時候,幾步加速衝到網前扣殺,試圖抓井闥山中線的空擋。

  但飯綱掌反應很快,他掃了一圈立刻注意到不聲不響的伏黑的動向,他後退兩步剛好等到扣球將球接起,旁邊由主攻手轉為自由人的古森熟門熟路地接手托球,佐久早再接球打直線,被緩過勁來的狗卷穩穩接住。

  球在兩隊的半場來回飛舞著,觀眾們的腦袋也跟隨著排球左右搖擺,同時嘴裡還發出整齊的驚嘆聲,看起來就像被排球這根逗貓棒逗弄的一群乖巧貓咪。

  兩支隊伍都擺開陣容來和對手拉扯,誓要將艱難的一球拿下,為自己提振士氣,觀眾們自然是大氣都不敢喘一聲,懸著顆心認真看著,等待著結果的產生。

  東堂快速朝佐久早瞥了一眼,他勾起唇角像是下定了決定般舉手大喝一聲:「球給我!」中氣十足的嗓音震得全場抖了一抖。

  那家伙喊得這麼大聲想干嘛?

  虎杖不知道東堂的想法,但他緊跟著也大聲喊道:「我要球!」

  伏黑滿頭黑線地看著那對突然來了精神的異父異母好兄弟,迫不得已也舉著手喊道:「左邊。」以分散井闥山前排攔網的注意。

  請問,當高專的三名前排攻手同時舉手要球的時候,你該攔誰?

  「這個問題我知道!」木兔自信舉手,「當這三個人裡有東堂的時候,就選東堂,沒有的話就結合自己這邊的防守站位後攔網。」

  「為什麼?」一名一年級的後輩小聲問道。

  木兔:「當然是他和我一樣,都有身為王牌必定得分的氣魄!」

  木葉在旁邊悄悄翻了個白眼,暗暗罵道:自信驕傲過頭了吧。

  「氣魄?」後輩星星眼看著他。

  木兔堅定點頭:「沒錯,氣魄!」

  話音剛落,場上咚的一聲,東堂的扣球古森竟然接飛了,旁邊的飯綱掌驚訝之余立刻追了出去想要將球救回,但球被他向後伸出的手墊了一下,還是遠遠地彈開了。

  木兔指著望著佐久早挑釁一笑的東堂,道:「看,這傲據的眼神,這戰勝後自信的笑容,還有他突破雙人攔網時一往無前的勇氣,這就是屬於王牌、屬於強者的氣魄!」

  後輩繼續星星眼看著他。

  木葉聽不下去了,白眼翻得連天,「說來說去,不就是這輪高專的三個前排裡東堂是最不好糊弄的那個嘛,再加上他身高、力量和腦子都還不錯,確實是打強攻的最佳人選,可不是最有可能把球給到他。」

  赤葦給了他一個眼神,「木兔前輩已經代入東堂前輩的感受了,我們就別打擊他的熱情了。」

  木葉眼角一抽,看了赤葦好久幽幽道:「我很早之前就想說了,赤葦,你真的很像照看兒子一樣照顧著木兔那家伙。」

  喜提麟兒的赤葦:「……」

  古森甩了甩發麻的手掌,笑道:「那家伙的扣球越來越難接了。」見同伴們的視線都挪了過來,他還看著佐久早笑道:「嗯,感覺除了不是左手扣球外,倒真有幾分像牛島了,尤其是旋轉。」

  飯綱掌一愣,「旋轉?」

  本來東堂的扣球就因為他高大的身材以及深厚的力道比較難接了,如今再增加了扣球的旋轉,那就更讓人頭疼了。

  一直不去看東堂的佐久早,終於再次認真地打量起東堂。他垂下的右手指尖揉搓了幾下,隱隱感覺有熱氣在升騰。

  英雄惜英雄。同齡人中,能走到他如今這個高度的人沒幾個,比賽中除了勝利,最期待就是一名合格的對手了。

  如果那個奇怪的家伙實力足夠硬的話…*…他垂下眼眸,斂去眼底的神色。

  交鋒繼續。高專依舊奮力追趕,井闥山打得有條不紊,依舊穩穩地將分差控制在2∼3分以內。兩隊隊員們看著不著急,觀眾們看著一點點接近20分的比分,卻先著急了起來。

  「17:19,馬上就要到20分了,比賽的節奏依舊穩穩地掌握在井闥山手裡。唉,看來還是經驗更豐富的井闥山能笑到最後呀……」

  「別著急嘛,比賽這不還沒結束嗎,說不定高專還有後手呢?」

  「後手……對了!高專那個會跳飄球的6號呢?這一局他還沒上場發球呢!」

  「對耶,他還沒上場呢!上一局開場,他可是一口氣拿下了四分!這一局要是復刻上一場……」

  「你們把井闥山當成什麼三流隊伍了?有了上一局的教訓,他們肯定會研究出針對那個6號發球的辦法,著什麼急呀?」

  「誰……誰著急了!」

  在佐久早用單人時間差錯開攔網再得一分後,17:20,分差再次來到三分,而井闥山也正式邁入20分大關,距離比賽結束的25分還有5分之差。

  井闥山拿到發球權,但副攻手早見發球失誤,送了高專一分,發球權交回高專手裡。

  當虎杖轉到一號位後,許久沒有動作的五條監督找到裁判提出換人。

  「6號替換下3號。」

  長時間沉浸在緊張激烈的比賽中,精神都有些萎靡的觀眾們聽到這個消息再次激動了起來。

  「來了,來了!第二局用跳飄球拿下四分的6號來了!」

  在觀眾們目光灼灼的注視中,順平緊張地舉著號碼牌和虎杖完成了交換。

  「加油,看你的了順平!」虎杖笑著拍了拍他的後背,順平紅著臉點頭,「嗯,我會的!」

  「哼,終於上場了。」看到高專的換人後,井闥山的監督哼了一聲,立刻朝場上的隊員們使了個眼神,收到監督命令的隊員們立刻按照商量好的防守站位排開。

  挑戰開始了。他們能不能守住隊伍的尊嚴贏下這場比賽,就看他們能否接住跳飄球了。

  「好羨慕啊,要是這會兒在場上的是我們就好了。」列夫雙手交疊撐著下巴喃喃道。

  黑尾斜瞥了過去,笑道:「急什麼,他們輸了的那個,就是我們下一場比賽的對手了。」

  不過,會是誰呢?

  高專的表現出乎他的意料,比賽進行到這,他還真說不准最後誰會贏。

  順平只掃了一眼,就注意到井闥山的防守站位變了。

  看來,這次想像上次那樣輕松得分是不可能的了。

  有了心理准備,順平緊張的心情反倒平靜了下來。

  「順平,沒關系,放開手大膽來吧!」虎杖在場外鼓勵著他,還拉著新田和機械丸三個人手握在一起,比了個大大的點贊手勢。

  看此情景,順平噗嗤笑了出來。

  「嘟——」主裁判吹哨示意可以發球。

  順平深吸了口氣,手臂肌肉按照數萬次的練習所練就的熟悉感覺施力將球拋起。

  這次,是前場突然下沉的飄球,還是後場下沉或者正常的左右晃動的飄球呢?古森舔了舔嘴唇,雙眸中盡是對即將到來的挑戰的期待。

  咚,輕輕一聲,順平將球擊出。

  場上,井闥山的每名隊員都仔細地盯著球,做好隨時接球或接應的准備。

  「我來接!」古森看准球飛行的軌跡向前,雙手像個柔軟的網兜將靠近的球兜住然後向上甩了出去。

  「接得好!」

  古森穩、准接住一傳的好消息,給了其他人極大的鼓舞,河西翼和佐久早立刻跑動了起來,尋找了進攻的好位置,秤金次等三名前排隊員緊盯著他們的動向,隨時准備起跳攔網。

  飯綱掌出手,河西翼與佐久早一前一後跳起揮臂,兩人的身後,森川卻突然殺出從後排發起進攻,在加茂和伏黑前後腳被河西翼與佐久早的起跳騙過後才將球扣出,後排的虎杖和東堂來不及攔截,球重重地落在了地上。

  18:21,高專換人發球試圖再次用跳飄發球破局的計策沒能成功。


第259章 難舍難分的終局

  「唉,可惜了。」

  高專的跳飄發球破局戰術失敗,不少期待著翻盤的觀眾也遺憾地長嘆了口氣,感覺高專已經大勢已去,沒什麼機會了。

  低頭緊咬著下唇的順平亦有此感,一種是自己浪費了大好的機會,拖累了隊友們的沮喪與懊悔縈繞在心間,讓他不敢去看大家的神情。

  「順平,沒關系,不是你的錯,是對手太強了。」上來交換的虎杖笑著拍他的肩,溫暖的手掌落在肩上輕輕抓了下,滿是安慰的力量。

  「大芥。」狗卷也跟著安慰。

  順平雖然聽不懂狗卷的話,但他明白其間的意思。他終於抬起頭,笑容勉強,「對不起,這一局我沒出到力,後面就靠你們了。」

  見他要走,虎杖忽地抓住他的手,認真地一字一句道:「順平,下一場比賽再給大家一個震撼吧!」

  下一場比賽……只有這場贏了,他們才會有下一場比賽,至少按照目前的計劃來說是這樣的。

  他用力眨巴了幾下眼睛,將眼底快要冒上來的水意壓下,「嗯,請你們一定不要放棄,加油!我……我還想和大家一起在排球場上並肩戰鬥,一個也不少!」

  虎杖和狗卷對視一眼,兩人同時握住順平的手略微用力抓了一下,「嗯/鮭魚!」

  一球就解決了對面那個難纏的跳飄球發球員,井闥山的隊員們心裡卻沒有他們面上表現得那麼淡然。

  太好了!終局最大的變數平安度過,接下來就是穩扎穩打拿下了!不少人極力控制著不讓嘴角上揚,努力維持著表面的平靜。

  這場比賽他們打得可真不容易,別看這個咒術高專今年初才突然冒出來,可他們的實力倒也配得上他們傳遍全網的名氣,進攻防守可圈可點,沒有明顯的短板,讓人想抓漏洞都抓不到。

  「好累啊。」忽地,不知道是誰將大家的感受說了出來,眾人循聲看去,才發現是不停擦汗的古森。

  見大家都看著自己,他放下擦汗的手笑道:「不知道為什麼,和高專打的這場比賽,倒像是和別的隊伍打到第五局一樣累呢。」說著又看向對面的佐久早,「你呢,佐久早?」

  他是自由人,是接一傳最重要的力量,從開局到現在一直跑上跑下的,不知道魚躍了多少個,消耗的體力和幾個上躥下跳的攻手也差不多。

  「是節奏。」亦有同感的飯綱掌接話道,「從第二局下半場開始,對面就加快了進攻的節奏,一直到現在都沒結束。為了接球,我們也被迫提速,連自己的進攻也或多或少受到了影響,消耗的體力自然比往常多。」

  佐久早低頭研究著腳下木地板的花紋,沒說話。不過,他早在第二局結束的時候就注意到了這個問題,這一局一直在努力維持自己的正常節奏,不讓自己被高專的提速給帶跑了。

  河西翼:「那些家伙不會累嗎?我看他們能堅持到什麼時候。」

  森川:「比賽快結束了,他們自然是撐著這口氣堅持到最後一秒。」

  「好了,後面大家注意保持自己的節奏,做好自己就行了。」說著,飯綱掌伸出手放在了中間,其他人跟上一只只手疊了上來,「加油!」

  兩次交換後,順平和虎杖下場,狗卷站在了後排六號位,對面,由轉到一號位的佐久早發球。

  高專後排的三人都是接起過佐久早發球的人,不好針對,佐久早也沒再費心,只挑了一處可能會給高專接球帶來點麻煩的地方將球發了過去。

  狗卷知道東堂的狗脾氣,看見球朝他們之間飛了過來也不去搶,主動讓給了東堂。

  這一輪乙骨在前排,就換成伏黑來托球,讓乙骨在四號位吸引足了火力,再由伏黑背傳甩開攔網讓加茂在二號位發起進攻。

  飯綱掌迅速從中間靠過來和森川一起組織攔網,加茂手快將球從兩人舉起攔網的雙手間穿了過去,將這一分拿下。

  下一球,先是井闥山的快攻被伏黑及時防起,接著東堂的強攻被古森巧勁接下,雙方你來我往互相試探糾纏了好幾回合,終於讓乙骨在二號位抓住機會,故意將球拍到靠近邊線攔網的副攻手早見的胳膊上,制造攔網出界再得一分。

  20:21,三分鐘內高專如有神助連追兩分,已經將分差縮小到一分,馬上就要將比分追平了。自覺高專大勢已去的觀眾們又看到了希望,紛紛坐直了身子期待接下來更加精彩的比賽。

  「加茂前輩,發個好球啊!」虎杖等幾個站在替補席的,忍不住緊張地給場上的隊友們加油,順平更是代入了自己站在發球區的感受,難得大聲地給加茂鼓起了勁。

  加茂回頭看著他點了下頭,抱著球的雙手將球拋起來逆時針轉了轉,像是把霉運轉走似的。

  「嘟——」主裁判吹哨,看台上給高專加油的聲音倏地停歇,偌大的球館內頓時一片寂靜。

  加茂將球拋起,瞄准自己看好的位置將球擊出。佐久早目測著球的高度向後退了一步估算著到底線的距離,然後在球靠近自己時向後退開,任憑球呼嘯著飛過。

  後面一左一右站立的兩名司線員同時揮動手中的旗子,卻是一個將旗子下壓一個抬起,做出了不同的判決。

  場中一片嘩然,觀眾們七嘴八舌興奮地議論了起來。

  第一裁判見兩名司線員判決不同,立刻讓兩名司線員以及第二裁判走到自己身邊,幾個人湊在一起嘀嘀咕咕,又見做出發球出界判決的站得稍遠的那名司線員和做出發球得分判決的那名站得稍近的司線員兩人對著底線比劃了好一會。

  不管是場上的選手、教練們,還是看台上的觀眾們,都在忐忑地等待著結果。

  這一分至關重要。

  如果是高專發球得分,那麼他們就21:21追平了比分,又一次有了站在同一起點和井闥山角逐勝利的機會。

  若是一裁判定發球出界,那麼比分就是20:22,手握兩分優勢的井闥山不僅獲得了士氣,還更接近局點,擁有更多向高專施壓的機會,局勢對高專就更不利了。

  結果揭曉得很快,沒一會兩位裁判就商量出了結果,不過這短暫的商討時間對於焦急等待著的眾人來說無疑是度秒如年,這才感覺過得如此漫長。

  眾目睽睽下,主裁判嚴肅地做出了最終判決,他吹哨指向高專的半場,然後做了個掃向井闥山這邊的動作。剛才那球高專發球得分,還是有加茂繼續發球!

  「好呀,追平了!」

  「哎呀!怎麼是壓線球呢!佐久早還不如把球接起來呢!」

  「太好了!加茂,你這球發的太好了!」忐忑許久的高專眾人圍在加茂身邊,慶祝著這關鍵的一分。

  有人歡喜有人愁,一網之隔的井闥山氣氛就有些凝重了。

  「抱歉,我應該接起來的。」佐久早主動道了歉,隊長飯綱掌趕忙制止,「不要說這種話。」

  古森也接茬道:「是呀,那一球換做是我,我也以為是界外球不會去接呢,只能說是對面運氣好,讓他們蹭到了一點底線。」

  飯綱掌:「比賽裡運氣也是實力的一部分,大家加油吧。」

  「是!」

  森川追上飯綱掌,看著他大汗淋漓的樣子關心道:「飯綱,你還好吧?和平時比起來,今天你出了好多汗。」

  飯綱掌不自然地將提起正活動著腳踝的腳放下,他像是猛地意識到了什麼,眼底閃過一絲暗光,但森川沒能捕捉到。

  「我沒事。」他平靜道,「只不過應付對面的加速打法確實有點累人。」

  森川緊繃著的唇線緩緩勾起一絲不易察覺的弧度,「你可是我們的大腦和進攻中樞,全場跑上跑下的,確實比我們這些只需要思考怎麼起跳進攻的攻手更累點。堅持住,馬上就要結束了。」

  「嗯,加油。」

  奮勇追平比分的喜悅,在高專隊伍裡的每個人中蔓延,這就像給他們套上了層增益buff似的,伏黑接起對面扣球的動作,敏捷完美的讓虎杖以為是他的式神隱了身在旁協助他呢。

  「四號位三人攔網!」

  乙骨又把球給到了東堂,井闥山看到東堂那氣勢如虹的起跳扣球動作,迅速三人集結攔網。

  啪!繼續了東堂全部力量的一球撞上了飯綱掌和森川攔網的手,飯綱掌在空中的身形一晃,觸碰到球的球向後偏去,但在最後時刻還是讓他頑強支撐住了,和森川合力將球反扣到高專的半場。

  「飯綱,你沒事吧?」

  飯綱掌落地的時候差點失去平衡,還是森川用背撐了他一下,這才沒讓他摔倒。

  飯綱掌皺眉甩了甩發麻的手掌,「沒事,別擔心。」

  見他不似有假,森川這才搓了搓自己同樣發麻滾燙的手掌,「有了士氣加持,那個9號的扣球更有力道了,剛才差點沒攔住。」

  古森湊上來問道:「那你們覺得,和白鳥澤的牛島比起來,他們倆的球誰的更難接?」

  做個安靜美男子的佐久早臉上露出不悅,但還是悄悄豎起了耳朵。

  森川毫不猶豫道:「當然是牛島,東堂葵他還有很大的進步空間。但很可惜,東堂葵他冒頭太晚,今年都三年級了……」

  勢均力敵的對手也會惺惺相惜,天賦不錯但年齡擺在那的東堂葵著實令人可惜。

  東堂在三人攔網中落敗並沒有氣餒,高專再接再厲,先是乙骨找小角度避開雙人攔網再次追平比分,接著是面對轉到前排的佐久早的扣球,伏黑和摯友組齊心協力將球攔下,終於實現比分反超。

  「23:22,高專領先了!」

  隨著比賽臨近尾聲,緊咬著難以拉開的比分卻讓現場的觀眾們再次將心提了起來。

  場上的選手們都很出色,都很努力,但勝者只有一個,必須分出勝負。

  「佐久早!」飯綱掌喊了一聲,卻背傳將球傳給了球網另一側二號位的接應永瀨,永瀨接球抓中線空檔,扣球得分。

  23:23,兩隊誰拿下下一分,誰就先拿到了局點。

  在接起發球後,乙骨前插托球,虎杖用第二節 奏和他配合前衝想打快球,加茂在四號位隨時准備尋找機會,井闥山的攔網向中間靠近,佐久早和河西翼跟隨著虎杖起跳攔網,同時靠近邊線的永瀨輝則防起起跳轉盯著加茂,預防是平拉開打四號位。

  在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空中飛行的那顆球上時,一直隱藏在乙骨身後的伏黑唰地衝了出來,和虎杖反方向助跑形成交叉,將晃過虎杖手邊的排球朝下扣下。

  咚!球落在了跑上前來的早見的腳邊,旁邊的森川伸出手彎下腰卻鞭長莫及,24:23,高專先拿到局點了!

  「好!」熊貓激動地大吼了一聲,圓圓短短的尾巴隨著他的蹦跳顫了顫。

  「好漂亮的交叉!」木兔一拍大腿高興地喊了起來,「剛才大家的注意力都在虎杖和四號位的加茂身上,倒忘了前排還有一個伏黑了。」

  赤葦補充道:「還有一點,高專在換上加茂後,場上能托球的人有三個,這讓高專的前排只要想,總能保持三名攻手的狀態。」

  「剛才在乙骨托球的時候,東堂也移動到了前面,在二傳手的身份反復多次變動的情況下,對手對於高專的站位出現混淆也是有可能的,我想,剛才井闥山或許有那麼一瞬間誤以為東堂才是那個前排,而忽視了本應該出現在前排參與進攻的伏黑的站位,這才讓他抓住井闥山防守難得出現空檔的機會拿下這一分。」

  接過東堂不少扣球的小見認同地點頭,「也是,東堂的扣球可不好處理,戒備他也是應該的。」

  猿杙笑道:「別說井闥山了,我坐在看台上總覽全場,偶爾也會疑惑這輪高專到底是哪幾個在前排。乙骨、伏黑和加茂都能托球,幾個人換來換去的,真把我給搞迷糊了。」

  「這就是高專狡猾的地方了。」木葉眯著狐狸眼幽幽道,「幸好我們的對手不是他們,不然得費不少勁。」

  也許是反超井闥山率先拿到局點太不真實了,虎杖發球的手有點僵,一不小心差點沒把球發過網。

  球在扭過球網後,在虎杖慶幸的目光中垂直落下,距離最近的河西翼撲到球網下去接球,救起的球在球網上反彈了一下朝後飛了過去,飯綱掌一急,忙衝過去下蹲著身子托球,佐久早空中接球扣殺,球彈到乙骨手上飛了出去。

  24:24,比分再次追平!

  井闥山的應援團激動地喊了起來,聲音裡全是劫後余生的喜悅,不少拉拉隊員眼裡甚至覆蓋上了一層水霧,差點就要溢出來。

  唉!可惜了!

  虎杖懊悔地一錘手心,剛想和狗卷擊掌完成交換下場,就聽見從井闥山那邊傳來一陣騷動,同時還有換人的聲音。

  嗯?換人?井闥山要換人了?!


第260章 浪聲起

  難道,井闥山想換人發球?

  可接下來不是輪到佐久早發球了嗎?他的發球厲害,井闥山應該不太可能換下他吧?

  抱著這樣的疑惑,高專眾人扭頭去看井闥山的調度,卻不想看見飯綱掌表情痛苦的被兩名隊友攙扶著從地上站起來,場邊替補二傳手拿著號碼牌焦急地等待著。

  飯綱掌受傷了?

  這個消息太突然,全場皆是一驚,伸長了脖子想要盡快知道發生了什麼?

  在井闥山隊員們凝重的表情中,飯綱掌被扶著坐到了自家的休息區,監督和教練立刻蹲下來查看他的情況。

  「怎麼樣,他的腳還好嗎?」直脾氣的河西翼擠上前來焦急問道。

  懂些醫理的教練在仔細詢問了幾句飯綱掌後得出結論:「應該是第二局滑倒時扯到了腳踝的經絡,但當時情況並不嚴重,所以他也沒太大的感受。本來,以我們之前的比賽負擔,他還是能承受住堅持到比賽結束的,事後只要抹了藥養幾天就好了,但……」

  「但咒術高專從第二局下半場開始就提速快打,到現在也沒有慢下來的意思。飯綱是二傳手,要組織進攻、參與攔網和防守,跑動量本來就很高,為了應付他們的加速打法,又被迫加快速度跑上跑下的,加重了腳踝的負擔,這才……」

  「怎麼就這麼倒霉呢。」河西翼忽地罵了一聲,很是不平。

  眾人也是相同的感受。是呀,怎麼就這麼倒霉呢?

  偏偏是最核心的飯綱掌滑到傷到了腳踝。本來按照以往的比賽節奏,正常打完也不會又太大問題,偏偏高專突然來了手加速快打,給飯綱掌的腳踝增加了負擔,加劇了他腳踝的傷勢,讓他不得不在比賽即將分出勝負的關鍵時刻下場,太倒霉了。

  時刻關注著井闥山休息區的觀眾們,自然看到了監督和教練蹲下詢問後遺憾搖頭的動作。

  「看來,井闥山的一號是不能繼續呆在場上了,唉……」

  「啊?他可是先發二傳手!他下場了,豈不是對井闥山的影響很大?」

  「應該不會吧。像井闥山這種豪強,每年都要收攏一大波從全國各地擠上門來的好苗子,哪怕是替補的實力,都比不少隊伍的正選要強,。馬上就要和高專分出勝負了,幾球而已,我覺得替補二傳應該能撐住的。」

  「唉,誰知道呢。」

  「飯綱掌還是隊長,今年又是三年級了,是他在高中的最後一年,如果……我是說如果啊,最後要是井闥山因為這個輸了……」

  「啊,那也太可憐了。」

  可憐?

  佐久早聽到這些話表情依舊沒什麼變化,這是低垂著眉眼抱緊了手裡的球。

  天上掉下一塊迷你隕石,如果他們正正好倒霉地被那顆隕石砸到,那的確可憐,但現在,結果不是還沒出來嗎?反倒是他們因為一個還沒出現的結果,就被人可以使用可憐這個詞來評價,確實可憐。ヾ

  看台上把井闥山當做可能會接觸的對手關注著的梟谷和音駒,看到這情況也紛紛愣住。

  飯綱掌竟然受傷要被換下場了?!這可不得了呀!

  雖然他們隊伍裡都有各個位置的替補隊員,但先發二傳手和其他隊員配合的默契程度,還是替補二傳無法媲美的,這是不得不承認的事實。

  現在井闥山和高專的比賽正到了最關鍵的決勝負時刻,可隊伍的大腦和靈魂卻偏偏在這時候受傷下場……

  「情況可能會有變化。」黑尾深思後得出這個結論。他立刻表情嚴肅地叫來隊友們,囑咐他們一定要仔細的、一個動作也不要露的認真看接下來兩支隊伍的動作。

  研磨意有所想地看了他一眼,沒說話。

  與井闥山凝重氣氛截然相反的,是十米開外聚成一團的高專休息區。

  「我們的機會來了!」被學生們裡三層外三層圍在中間的五條監督面帶喜色,絲毫沒有對手不幸受傷該有的遺憾與惋惜,看著就沒有一名穩重德善監督該有的樣子。

  他翻開賽前和夏油傑一起准備的筆記本,嘩啦啦翻到替代飯綱掌上場的替補二傳手那一頁,指著上面的幾行就嘰嘰咕咕和可愛的學生們叮囑了起來。

  跟著來到井闥山那邊的第二裁判很快了解完情況,和主裁判確定完換人的對像後比賽繼續。

  這一輪是虎杖在後排被自由人替換的輪次,虎杖站在場下閑來無事就忍不住朝坐在井闥山休息區的飯綱掌瞟。

  他沒有立刻去醫療室,看來是放心不下,想看完最後的結果再走的。

  不愧是出身名門的隊長,就算關鍵時刻受傷被迫下場,他還能勉強支出笑臉給場上的隊友們加油鼓勁。虎杖暗自佩服。

  啪!

  一聲突如其來的悶響中斷了虎杖的胡思亂想,他還沒來得及細看是怎麼回事,就聽見井闥山的應援團興奮地喊了起來,手裡的助威棒敲得嘣嘣響,原來是佐久早直接發球得分了。

  前兩局,他就用發球給高專制造了不少的麻煩,後來還是慢慢熟悉了才接住的,剛才大家心裡想著飯綱掌換下場井闥山配合絕對不會像他在時那麼絲滑,自己這邊的進攻該怎麼打,便少了幾分專注。

  而佐久早也有了隊友兼尊敬的前輩、隊長下場的遺憾,一心想著帶著前輩的期許努力的心情,發球的威力自然而然的也強了幾分,這才直接發球得分。

  發球接飛的東堂,在乍起的不爽之後,對佐久早這位自己新交的摯友的興趣更濃了。

  強者自然不害怕強勁的對手,應該說,只有實力和自己匹配的對手,才值得他付出幾分關注。

  這樣的佐久早,他更喜歡了。

  24:25,現在是井闥山拿到了局點。危險悄然轉移到高專這邊。

  吃了個教訓,這次高專全員不敢托大,全神貫注地准備好接球。

  「狗卷,接得好!」

  狗卷完美地化解了佐久早發球中的旋轉,將球精准地送達了前插到位的伏黑身前。

  這一輪前排是乙骨、秤金次和加茂,為了增加進攻得分的可能性,自然是由伏黑來托球最好了。

  多次佯攻的秤金次這次終於接到球嘗試以快制勝,河西翼就像高專肚子裡的蛔蟲,瞬間猜對扣球的目標,像個鬼似的飛快攔在了秤金次的面前。

  就在附近徘徊的狗卷迅速抬手將球防起,伏黑再次組織進攻,乙骨在四號位的大斜線扣球被防守同樣嚴密的古森接起。

  森川和河西翼在前排吸引火力,佐久早從替補二傳手身後衝出後排進攻,東堂這個和他沒有心有靈犀卻對他觀察入微的摯友出現在了扣球的落點上。

  他這一扣力道很足,東堂接起球後球直接飛了出去,越過中線又回到了井闥山的半場,替補二傳迅速把球給到在四號位尋到機會的主攻手森川,森川想避開雙人攔網打小斜線,不想球從秤金次和加茂攔網的指尖上方越過,徑直落到了界外。

  井闥山扣球出界,25:25,兩隊再次平分。

  「球稍微給高了些。」落地後,森川立刻跟替補二傳手反饋情況。

  替補二傳本就緊張不安的心立刻被提了起來,忙緊著嗓子道歉,被古森和永瀨嘻嘻哈哈地勸住,大家聚在一起喊了聲口號按照站位排開,准備接高專的發球。

  這一輪井闥山的後排是古森、下撤到後排接球的森川以及佐久早,這三人都是接一傳的好手,加茂試圖打邊線,但被佐久早穩穩地接起。

  井闥山的隊伍迅速動了起來,佐久早自接自扣,和前排配合打梯次進攻成功得分,25:26,井闥山再次領先。

  在隊伍的靈魂人物無奈下場後,接連兩球得分迅速站出來的佐久早贏得了全場觀眾的掌聲。人們喜歡英雄,這種從遺憾和悲傷中走出來的英雄更惹人憐愛。

  「這感覺,我們倒像是反派了。」伏黑嘀咕道。

  虎杖哈哈笑道:「那我們就拿出反派大boss的氣勢來吧,打倒主角!」

  伏黑:「……」

  說你胖你還喘上了?

  這一輪接起井闥山的發球後,由乙骨跑到前排三號位托球。

  鑒於高專長時間內都是創造前排三點攻的環境,以增加己方進攻得分的可能性,井闥山的前排懷疑乙骨在前排的輪次突然過來托球可能是想二次進攻,因此沒急著跑位攔網,而是分出兩人留意著乙骨的動向,隨時准備攔網。

  在乙骨跳起托球的同時,副攻手早見和接應永瀨也跟隨著起跳,想結結實實地給乙骨一個迎頭痛擊,但乙骨完全沒有打進攻的意思,平拉開將球給到出現在四號位的東堂。

  東堂接球避開單人攔網,避開斜線後排隨時預備防守的古森和佐久早打直線,直線球路上只有一個替補上場的二傳手,他伸出雙手上前去接球,球撞到他的雙手卻猛地彈開,旁邊的古森追著球飛速衝了出去,他一個大跨步跨過外圍圍成一圈的三角板,伸長了胳膊去夠下墜的球,可惜還是差了一點,球沒接到掉在了地上。

  26:26,再次平分!

  「那家伙的扣球……」第一次接到東堂扣球的替補二傳驚訝開口,場上的其他隊友猜出了他未說出口的話是什麼。

  「是不是和佐久早的球有點類似,旋轉很高很不好接?」古森問道。

  河西翼篤定道:「那家伙一定逐幀研究過佐久早的球。」

  「這不是廢話嗎。」永瀨道,「他們不想輸,自然會費盡心思研究我們,說不定我們每個人身上有幾根頭發他們都知道得一清二楚。」

  眾人聽了這話紛紛笑了起來,緊張的氣氛漸漸放松了下來。

  佐久早:「不管怎樣,好好打下去。」

  古森:「嗯!我們會贏的!」

  發球權交換,換到了乙骨手裡。

  井闥山那邊,佐久早在轉了一圈後再次轉到了前排四號位。他在後排時就頻頻突破高專的防線,這會兒他轉到了前排豈不是威脅更大,要是再讓他得分了,士氣和觀眾的支持就更站在了井闥山這邊,高專哪能讓他如意呀。

  分神分別擋下永瀨的進攻後,等井闥山再次等到進攻機會,二傳手將球交給佐久早後,伏黑、虎杖和東堂三人集結擋在佐久早面前,將他的進攻路線擋了個嚴嚴實實。

  佐久早眼神一暗,想要主動將球扣到他們手上等一個反彈球接起後再次組織進攻,但這招虎杖也跟木兔學過,還反向思維練過如何應對對手用這招。

  在佐久早將球擊過來的瞬間,虎杖移手過去五指下壓想要將球按死,但位置差了點,只有半個手掌能夠到球。就在他暗自著急之時,東堂心有靈犀地也移手並了過來,和他一起聯手將球用力扣下。

  咚!咚咚咚……球落在了地上,後排的古森和替補二傳來不及將球救起,27:26,高專拿到局點!

  觀眾們的掌聲如同潮水般湧來。

  「攔得好呀!」

  「哇哦!想不到這個咒術高專這麼厲害,竟然連佐久早的球都能攔下來。」

  「又換高專領先了……該不會最後讓高專贏了吧?」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對面可是井闥山!」

  「可比賽開始前,你能想到高專會和井闥山打成這樣嗎?」

  「這……」

  「你還是太年輕了。賽場上永遠不缺意外和奇跡,哪怕一邊站著的是常勝將軍,他也不可能一場不輸永遠贏下去。」

  還有一分……只要再拿下一分,就能結束這場比賽了!

  此刻,高專每個人的腦海中都回蕩著這個念頭。

  高強度的競技,明明才第三局,卻已經讓場上的十幾名小伙子們都感覺到了身體的疲憊,但……比賽還沒結束!他們必須撐住!

  乙骨深吸口氣拋掉腦子裡亂七八糟的想法將球高高拋起,擊出的球越過中線直擊井闥山的後排。

  古森雙腿下蹲將球防起,早見和四號位的佐久早打節奏配合,借用永瀨繞到二號位給背傳創造機會,高專的前排三人松散地聚集在中間位置,隨時准備攔網。

  忽然,二傳手出手,面對著四號位方向給出托球,副攻手早見只是個幌子,這種時候,二傳手還是選擇相信王牌,相信佐久早,再次把希望交給了他。

  佐久早高高躍起,瞄准狗卷不在的空位扣殺,加茂向側邊撲過來伸手將球墊起,球斜飛著朝右前方飛去,狗卷飛去了過去,在空中將球反手救回。

  因為救得太急,這一球無論是位置還是高度都不太好,但伏黑看著逐漸下落的球,卻覺得足夠了。

  想想當初他們出任務的時候,那些凶殘的詛咒可會等在原地讓他們慢悠悠地找好最佳的進*攻角度和時機。

  如果沒有條件那就想方設法創造條件,如果實在無法創造條件,那就利用有限的資源創造最大的價值。

  他伸長手臂高高跳起,頭頂刺目的燈光被他的身體遮蓋在隊友們眼中只留下一個昏暗的剪影,就像長出了一雙翅膀一樣。

  津美紀,和這群家伙一起,好像挺不錯的。你也這麼覺得,對吧?

  咚!

  積蓄了所有心情的扣球重重地撞上了井闥山的三人攔網,球在幾人的胳膊上一撞,順著他們的胸口和球網朝下擠了出去。

  剎那間,如雷的心跳聲停止了,彈指的寂靜後,洶湧的海浪朝高專全體蓋了過來。

  終於……贏了!

悠于 2025-5-10 14:13

第261章 音駒的難關與解決辦法

  咒術高專竟然真的……贏了?!

  即便現場浪潮般的歡呼聲幾乎要將球館掀翻,可還是有不少人難以置信,不敢相信東京男子高排的王者、今年IH的優勝獲得者井闥山,竟然輸給了咒術高專這支年初才突然殺出的黑馬。

  擂台上的常勝將軍被徒有名氣還是個一心二用的毛頭小子給爆冷掀翻了,這消息換你信不信?至少如果不是在現場親眼見證了高專逆轉獲勝的全過程,很多觀眾是打死不信的。

  「准決賽爆冷,優勝准獲得者井闥山竟然輸了!」

  「唉,井闥山真是可惜,要不是最後隊長受傷下場了,就不會……」

  「飯綱掌下場前高專的比分就和他們咬得很緊,甚至提前拿到了局點,就算他沒受傷下場,結果應該也不好說吧?」

  「……也是。」

  「這支奇怪的隊伍到底從哪冒出來的呀,之前從來沒聽說過!那個7號和9號,他們那魁梧健碩的身材,是練格鬥的好苗子呀!」

  「呸!身體素質這麼好,就該去打籃球!」

  「喂喂,你們是不是忘了,人家參加的是排球和棒球。」

  「哦,對,他們還玩棒球,甚至打進了甲子園,拿到了四強!該死,這個咒術高專有點本事呀,棒球和排球兩開花,都玩得轉,真讓人嫉妒!」

  「我還是想不明白井闥山怎麼就輸了,他們可是井闥山呀!坐擁全國高校排名前列的二傳手、主攻手和自由人,咒術高專在網上的名頭再響,也是支初出茅廬沒什麼經驗的新隊伍,怎麼就……」

  「可這就是競技體育呀。不管你紙面實力有多強,一切都得賽場上見真章,只有經受住重重意外與驚險的挑戰,才能收獲甘甜的勝利果實。」

  「誠一郎,你怎麼突然說話這麼有哲理了?」

  「我、我一直都這麼有哲學涵養啊!」

  「其實……我們好像陷入了一個思維誤區。」

  「啊?什麼誤區?」

  「就是我們下意識地會認為新隊伍就是沒經驗、比不上強隊的菜鳥,實力天生就該排在所有隊伍末尾。可是……新隊伍並不等於實力差呀,他只是沒有往昔經歷做參考。你們仔細想想,當初IH預選賽那會,咒術高專可是十六進八的淘汰賽上遇到梟谷才輸了的。」

  「而且,他們第一次遇上梟谷,也打到了第三局……」

  「嘶——」

  「你們這麼一說還真是!原來這個咒術高專的底子這麼好呀,那難怪了!」

  一片驚疑聲中,有那麼一小撮人的表情難看極了。

  「想不到我們的對手竟然是……井闥山……」福永喉嚨發緊,聲音幾乎是擠出來的,他身旁的海信行等幾個更是臉色蒼白,一副快要暈過去的模樣。

  列夫初生牛犢不怕虎,擼起袖子就是副要干大事的模樣,「哈哈!想不到我們竟然有機會和井闥山對上,太好了!既然我們下定決心要打進春高,要贏當然是大贏特贏,打敗最強的那個,然後……啊呀!」

  夜久和犬岡默默收回正義之掌,深藏功與名。山本揪著列夫的衣領就是一頓瘋狂搖晃,「說什麼大胡話呢!列夫,那可是井闥山,近幾年穩定出戰全國大賽,還拿下今年IH優勝,站在全國數百支隊伍最巔峰的井闥山!他們可不是好對付的對手!」

  「山本前輩,你別搖了,我快暈了……」

  「不好對付也馬上要對上了。」黑尾沒理會受『殘害』的列夫,他長嘆了口氣皺著眉站了起來,「想要去春高,想要重現和烏野的垃圾場之戰的話,就必須打敗他們。烏野可是已經在春高等著我們了。」

  翔陽……

  研磨想到了日向給自己發來的消息,也下定決心站了起來。

  「說得對,我們已經沒有退路了。」

  夜久苦笑著搖頭:「高專是掙脫了牢籠,鎖定了一個代表名額,可把難題甩到了我們這邊。」

  「他們的實力我們很清楚,合宿的時候和我們打有勝有負,可就算高專掏出全部家底,把陣容幾乎換成了除了自由人狗卷外全員參與進攻的打法,也是運氣好險勝。井闥山的防守也很不錯,我們的進攻較弱,要是……」

  夜久沒說出口的話裡的意思,眾人都懂。

  如果和別人比防守,他們自信沒多少人能攻破,他們就是石頭剪刀布裡包容萬物的布。但排球比賽攻防身份隨時轉換,只精於防守,是不能在井闥山手底下討到多少好的,哪怕他們的先發二傳手受傷了不能上場。

  「其實……」

  異口同聲的一句開頭,黑尾和研磨同時停了下來看著對方。

  黑尾微微一笑:「研磨,你先說吧。」

  「研磨前輩,你想到什麼好主意了嗎?」沒了疼的列夫雙眼亮晶晶地看了過來。

  研磨望著場中聚在一起慶祝的高專隊員們,平靜道:「其實,高專已經用實際行動告訴了我們答案。」

  「什麼?」

  「堅持自己的風格,並把自己的優勢盡可能地放大。」

  黑尾眉梢一挑,看向研磨的眼中帶上了幾分笑意。

  但山本幾個人卻沒聽懂,追問道:「什麼意思?研磨,你別賣關子,再說仔細一點!」

  研磨無可奈何地輕輕嘆了口氣,不得不繼續把話說得更細些,「排球是向上的運動,開球後只要沒落地,就還有得分的機會。」

  「雖然不想承認,但我們擅長的的確是防守,不管是後排的接一傳能力,還是前排的攔網。以夜久前輩為核心的後排,是我們保證不掉分的保障,而前排的隊員除了攔截對手的扣球,可以做的還有很多。」

  「我知道了!原來是這個意思!」

  見大家都懂了,研磨總算松了口氣,皺起的眉心也放松開了,「但這麼打大家會很累。」

  黑尾笑道:「至少,我們有贏的希望,這就足夠奮力一搏了。」

  好累啊。雙腿像灌了鉛,根本抬不起來。

  代表著比賽結束的哨聲響起的一瞬間,伏黑和狗卷幾個體力較虎杖幾個怪物差點的,就雙腿一軟倒在了木地板上,顫巍巍的爬都爬不起來。

  從第二局後半場開始的加速調動,幾乎榨干了他們細胞裡的最後一絲力量。

  比賽時腦子裡只想著眼前這一球要怎麼防守得分,想著怎麼拿下這場比賽,完全沒有心思去想身體到底累不累。這會兒終於停下來了,被刻意壓下去的疲勞就像洶湧的海浪般湧了上來,終於支撐不住倒在地上。

  幸好這幾個月每天早上起來,都會跟隨大部隊繞著操場跑上20圈,再加上兩位老師夾雜在訓練過程中的各種懲罰運動,倒把大家的體力和耐力練出來了,不然今天還真不好說。

  想吃姜汁豬排。

  伏黑躺在地上眯著眼睛迎著頭頂明亮的白熾燈心想。

  「伏黑,快站起來,要列隊握手了。」虎杖笑著走過來,雙手抄起伏黑的胳膊一把將他扶了起來。

  被人輕松架起的伏黑:「……」

  這家伙是怪物嗎?同樣是在場上來來回回跑了三局的,他怎麼像沒事的人一樣,體力也太好了吧?

  伏黑轉念想起兩人初次相遇時,虎杖那令人瞠目結舌的扔鉛球距離以及那飛毛腿都汗顏的速度,很快就釋然了。

  這家伙的確是怪物來著。

  和以樂得合不攏嘴的虎杖為代表的高專相比,井闥山的隊員們似乎經歷了一番艱難的情緒調整,都面色鐵青地低著頭在球網前一字排開。

  東堂搶到了和佐久早相對的站位(其實也沒人和他爭),毫不猶豫雙手握住了他的手。

  「Brother,很高興能和你酣暢淋漓地比一場,我先在前面等你了。請一定不要放棄,我期待著我、你還有虎杖,我們三兄弟到時候在春高一統天下的盛況。」

  佐久早&其他正傷心的井闥山隊員們:「……」

  什麼奇奇怪怪的,誰是你兄弟呀!

  佐久早往回抽手,第一下沒抽開,他用了點力氣繼續,還是沒抽出來。

  手被人抓著受制於人的場景,讓他立刻聯想到自己的手被一大團細菌包裹住的可怕畫面,他黑了臉,用力猛地往回一抽,終於將自己的手抽了回來。

  古森見他一副天要塌了下一秒就要暈過去的模樣,忙把手裡准備擦汗的毛巾遞過去,「你用我的毛巾吧!我還沒用過呢,干淨的!」

  當著高專眾人的面,佐久早用毛巾搓了好幾遍手,直把一雙手搓得泛紅這才停下。

  虎杖看得目瞪口呆,湊到東堂耳邊小聲嘀咕:「東堂,看來他很嫌棄和你握手呢。」

  伏黑恨不得把白眼翻到天上去,但他怕東堂腦子一抽,又做出什麼驚天地泣鬼神的大事來,忙解釋道:「別瞎猜,佐久早只是有潔癖,接受不了和別人的身體接觸罷了。」

  虎杖:「哦,原來是這樣。伏黑,你是從哪知道的呀?」

  伏黑:「學校官網的論壇。」

  虎杖震驚:「我也看了論壇,怎麼沒看到這個?」

  悄悄聽了幾耳朵的井闥山隊員們:……我們就是輸給了這麼一群人?好氣哦!


第262章 女生們的戰場

  輸了比賽,還要被一個奇奇怪怪的家伙纏上,這下子,井闥山的隊員們都暫且丟下了心中的苦澀與煩悶,跟著自家監督和飛奔離去的佐久早頭也不回地離開了,生怕走完了一步,他們中的誰誰誰又要被東堂拉著問喜歡什麼女生,然後成了他的便宜摯友。

  高專爆冷打敗井闥山的事,梟谷也是驚訝不已,也就木兔笑呵呵的,嘴裡直嘀咕著什麼「不愧是我的二徒弟」、「迫不及待想試試高專的新招數」等話。

  不過他們也不著急,明天的決勝戰就能親自試試了。

  「我們現在……是已經拿到了一個去春高的代表資格了嗎?」都收拾完東西退場了,順平還有些沒從這個巨大的好消息中反應過來的樣子,不放心地詢問著虎杖。

  實在是井闥山這個對手太強,以至於他倒下時的陰影與震動蓋過了勝利的喜悅,讓人有種非常強烈的不真實感。

  「當然是真的!」虎杖笑出了兩排白花花的大牙,「我們和梟谷已經提前鎖定兩個代表名額了!等明天我們和梟谷的最終戰打完,就定下第一代表和第二代表了。」

  剛說完,他像是突然想到了什麼,臉上的喜悅一收,有些尷尬和擔憂,「不過……我們贏了,音駒他們就要對上井闥山了。」

  「各人有各人的緣法,想這麼多做什麼?」空著兩只手大搖大擺走在隊伍最前頭,享受著迎面而來的各種贊美聲的五條悟頭也不回地說道:「你們放心吧,音駒沒你們想的那麼差,你們還不如想想一會怎麼給女生們加油呢。」

  同一球館內的不同場地上,高專的女生們也在為一個去春高的名額而努力。

  這場比賽和她們爭奪代表名額的,是IH遇到過的老對手紅棉。自從上次被高專亂拳打死老師傅驚險打敗後,倍感恥辱的她們回去可是沒命般的好一通訓練,為的就是能在春高預選賽中一雪前恥。

  兩支隊伍時隔五個月的再相遇,明眼人都看得出這場比賽必定十分精彩,因此前來看熱鬧的人不少。

  懸掛在一側看台牆壁上的電子計分板上,咒術高專對戰紅棉的比分是19:17,高專領先兩分。不過,在代表著紅棉的那一欄後面,還有個小小的數字1,那是紅棉贏得第一局的標志。

  卷土重來的紅棉,不僅將本就嚴密仔細的防守精進得愈發密不透風,屬於短板的進攻在隊員們刻苦的練習中也得到了提升,更別說她們如今的隊伍裡還多了個從自由人轉變成接應,頻頻參與進攻的水谷蓮。

  第一局的時候,高專的多次強攻都被木村和水谷這對自由人前後輩給漂亮地接了下來。有了強有力的防守做後盾,紅棉的進攻不急不緩,拉開架勢和高專慢慢磨,倒是高專數次進攻未果,急中生亂,給紅棉找到機會成功反擊,這才23:25送掉了第一局。

  場上突然咚的一聲,在隊友的佯攻掩護下,水谷抓到機會斜線扣球得分,現在是19:18,分差僅為一分了。

  這名曾立志要繼承前輩木村自由人之位的一年級小將,她改練攻手後適應良好,因其敢打敢拼的性子,再加上當自由人的好底子,讓她在場上無論是進攻還是防守都能應對自如,是一把自由游走在紅棉隊伍中最好用的鋒利匕首,扎得高專也有些頭疼。

  「冷不丁地就冒出來,真麻煩。」沒能接到扣球的野薔薇從地上爬起來,一邊拍身上的灰塵一邊跟拉她起來的理子吐槽。

  理子故意嘆氣道:「唉,這可能就是愛吧。我在帖子裡看到說,水谷她在初中表現挺不錯的,升學時好幾所強校主動聯系了她,但她一心追隨從小住在附近,小時候還教會她帶著她一起打排球的前輩木村的腳步,這才來了紅棉。」

  「好感動的姐妹情。」野薔薇沒甚感情地棒讀,「這種感情,我只在漫畫書裡看到過呢。」

  站在前頭有津美紀遮掩的真依回頭不悅制止道:「還在比賽呢,閑聊什麼?認真准備接發球!」

  理子立刻扭回頭去,一副剛剛什麼事都沒發生的樣子,野薔薇的嘴唇張了張,而後撇撇嘴,到底沒說話。

  這輪還是紅棉的二傳手陽子發球,她出於己方防守的考量,發球時故意將球朝著野薔薇的方向發了過去,為的就是讓她接發球,從而拖延參與後續進攻的時間。

  她這招還是有點效果的,等野薔薇接完發球站起來往前跑時,真依已經將球給到了真希,紅棉三人攔網跟上攔截,球反彈了回來,被西宮桃救了起來,禪院姐妹再接再厲,這次,真希的扣球撞上其中一名攔網隊員的胳膊上彈了出去,打手出界,高專20:18。

  雖然拿下了這一分,但真希的臉上沒多少喜色,「紅棉的防守做得越來越好了,這樣下去可不行。」

  津美紀認同地點頭,「紅棉不愧是最強的盾,一段時間不見,她們的防守越發厲害了。」說到這,她看了眼真希,眼神中似有猶豫。

  真希:「你是不是想說,我在前排的幾輪,對面對我的盯防太死了,經常都是三人攔網?甚至我在後排的時候,只要我一有參與進攻的意圖,她們就會專門分出一個人來盯著我?」

  她不禁笑了出來,「看來,是上次的比賽我給她們留下了太深的印像,這才不得不忌憚。」

  津美紀點頭,「你是王牌,是得分最多的隊員。」

  真希笑道:「是呀,我是得分最多的隊員,自然受到的『照顧』也是最多的,就連你們也相信我,不知不覺地把更多的機會留給我。」

  「不過,排球可不是王牌一個人的獨角戲。既然她們現在這麼關注我,不如我們就利用這一點,和她們好好玩玩吧。」

  調整站位的時間並不多,女生們湊在一起簡單說了幾句就確定好接下來的計劃散開了。

  真希將球用胳膊夾在腰側走到了發球區,這輪由她發球。

  她的發球球速快,破壞性強,木村和下撤到後排接發球的水谷一人占據一邊半場,主攻手鈴音在靠近邊線的位置協助,前排幾人各自按照站位分散插在關鍵的空處,俯視而去,無論球落在何處,紅棉竟都能立刻響應。

  前面真希已經見識過這一大一小兩位自由人接一傳的厲害,不得不說,確實穩妥,有這樣的隊友太安心了。

  像現在這樣,水谷微墊起的左腳往旁邊一邁,迅速調整好位置後,她雙手合攏下蹲朝球靠近,啪的一聲,呼嘯而來的排球立刻變得乖順,精准地送到了二傳手陽子的頭頂。

  主攻手在四號位的扣球被西宮桃接起,真希大搖大擺地從後排助跑起跳,任由野薔薇等幾個在前面吸引足了活力,這才接球扣殺,再下一分。

  真希豪邁的後排進攻自然加深了紅棉對她的警惕,但這就是她想要了。

  等到接起紅棉的發球,她再次旁若無人地跑上來時,紅棉按照危險的高低程度,依次給真希和野薔薇等幾個得分多的排了個序死死盯著,這就給同時跑上前來卻不怎麼被關注的理子機會,讓她順利拿下一分。

  雙方拉鋸著又讓高專得了幾分後,紅棉咂摸出味兒,知道真希這幾輪跑上跑下搗鼓出來的動靜,是故意吸引她們關注,好給隊友創造機會的手段。於是,她們也迅速冷靜了下來,再次擺出架勢和高專慢慢磨,但這時候比賽以臨近尾聲,高專還是25:22領先三分拿下第二局。

  「你當誘餌的辦法估計下一局行不通了,我們還得再想想該怎麼辦。」

  「嗯,反正不能和她們糾纏下去,這樣對我們不利。」

  第二局結束,女生們正一邊商量著計劃,一邊收拾著東西准備和紅棉交換場地,忽地聽見身後有人在叫她們。

  「野薔薇!真希姐!」

  是虎杖的聲音。

  女生們循聲回頭,看見男生們臉上掛著的喜色,就已經猜到了結果。

  「看來,你們的運氣不錯。」真希將包放下,笑著看向看台上探出半個身子和她們打招呼的虎杖。

  虎杖樂呵呵地點頭,「嗯!真希姐,我們贏了井闥山,拿到去春高的名額了!」

  周圍的觀眾認出他們是高專的男排後,就已經竊竊私語了起來,這會兒聽到高專打敗了大名鼎鼎的井闥山,更是目瞪口呆驚嘆不已。

  「井闥山……是我知道的那個井闥山嗎?」

  「沒錯,就是你想的那個。這是驚天大逆轉呀!」

  聽著周圍觀眾的竊竊私語聲,野薔薇酸溜溜地開口道:「恭喜你們呀,提前一步鎖定了一個春高名額。不過,我們很快也會拿到名額的,你們就在上面好好看著吧!」

  沒理會野薔薇和虎杖刷新日常般的嘴炮,伏黑自顧自地挑了個沒人的位置坐下,很快就感覺有道輕柔的目光落在了自己身上。

  是津美紀。

  看著津美紀那含笑的溫柔目光落在自己身上,伏黑挪了挪屁股坐得更直些,然後順手撈起眼角余光裡掉在椅子下的一面深藍色的小旗子,抓起來朝著津美紀揮了揮。

  津美紀眼中的笑容更深了。她從口袋裡掏出一條伏黑很眼熟的深藍色發帶,理順後綁在了額頭上。

  發帶上用黑色的馬克筆寫著常勝兩個字,字體也很眼熟,是伏黑的字跡。

  「啊啊啊!好帥!」

  正在抓緊時間和隊員們開小會的夏油傑,突然被看台上響起的驚呼聲打斷了思路。

  野薔薇看著看台上某個摘了墨鏡,正擺著pose衝一群女生們眨眼睛的白發教師,嫌棄之情滿得都快溢出來了。

  「上面那個正在開屏的孔雀是誰呀?」她明知故問。

  真希笑道:「自然是我們的五條監督了。」

  展現完自己魅力的五條老師講墨鏡往領口一別,望著看向自己的好友笑問道:「夏油教練,你有沒有把握啊?我帶隊的男生們可是已經拿到代表資格了。」

  這是來挑釁了?

  夏油傑挑眉,「有五條監督掛念著,怎好讓你失望呢。放心吧,我們會贏的。」

  聽著兩人話裡的機鋒,真依的白眼都快翻上天了。

  同一所學校男女兩支隊伍,也就他們的兩位老師相處起來這麼奇怪了。

  第三局比賽很快開始,這一局由紅棉先發球。

  高專不想繼續被紅棉拉開陣型消耗下去,打算第一球強攻破局。津美紀的牽制佯攻效果很好,成功騙到了副攻手的跟隨,繞到四號位的真希順勢扣球,但被紅棉的自由人木村給接了起來。

  木村本來就是攻克紅棉最難解決的一關,現在又加上了個水谷。

  將球防起後,紅棉的快攻被西宮桃救了起來,津美紀嘗試吊球抓防守空隙,球的落點木村鞭長莫及,但水谷靈活地將球接了起來。紅棉反擊未果,真希再次嘗試扣殺,被副攻手和水谷雙人攔網將球攔下。至此,雙方拉扯了好幾回合的第一球,由發球的紅棉拿下。

  第二球,高專嘗試快攻破局,但木村不愧是得過東京區最佳自由人的隊員,她一個向後魚躍在空中將球救起,再次將節奏帶回到她們熟悉的節奏中。

  高專怎能眼睜睜地看著第一球的情況重現,野薔薇找機會等到球後從後排起跳進攻,然後在紅棉的後排隊員向後撤准備接扣球的時候猛地收了大半的力道,改成輕拍球,成功抓住紅棉換防的空擋將球拿下。

  紅棉在增強了水谷這個進攻點後,可以打的進攻配合更多了,後續趁著水谷還在前排的輪次,多次利用背傳甩開攔網,或斜線強攻,或短平快用速度突進,效果竟都不錯。

  紅棉能用這招,高專當然也能用。

  在水谷轉到後排,和木村一起『雙王並立』後排的最強防守輪次,就算是真希也不想和她們試試到底是自己的矛更厲害,還是她們進化後的盾更強。她轉換思路從前排的攔網進攻突破,扣球是找小角度制造攔網出界,如願拿下一分。

  津美紀從真希的這一球中找到靈感,下一球她用一顆近網的推球創造了一個後排顧不上,前排很難接的環境。球在主攻手鈴音的手裡顛了一下,撞上球網後被匆忙趕過來的二傳手陽子接手墊了一下,可惜還是沒能將球救起。高專再下一分。

  雖然男女生在力量上存在差距,導致打法上也存在區別,但高專的男生們還是在紅棉身上看到了一絲音駒的影子。

  「極難被攻破的後排防守,這一點倒是很像夜久前輩呢。」虎杖和身邊的伏黑小聲嘀咕著。

  伏黑點頭,「嘗試在前排尋找突破口,這一點值得借鑒。」

  「其實,你們無意間已經學會了這一招,對不對憂太?」五條悟突然開了口。

  猛然間被叫到名字,乙骨卻想不起來自己什麼時候做到過這點,五條悟不得不點出來,「就是你故意將球往攔網隊員胳膊上拍,制造攔網出界的那一球。」

  乙骨恍然大悟,虎杖擺出附耳傾聽的姿勢,就連低著頭假裝不在意的伏黑也豎起了耳朵認真聽著。

  五條悟看向虎杖,「我記得合宿的時候,木兔教過你一招『籃板球』。」

  虎杖點頭如搗蒜,「可惜,我還沒徹底練好,失敗率太高了,球總是被攔得死死的。」

  「那是因為我們後面遇到的對手都很強。」坐在他們前頭的東堂忽然開口道,「木兔教你的『籃板球』雖好,但卻把希望寄托在對手攔網不徹底,球能被隊友救起來之上,變數太大,若你在網中間用用勉強可以,但若是在球網兩側,還是女生們現在用的這種更好。」

  「沒錯。」五條悟打了個響指肯定東堂的話,「人為制造打手出界,也是規則允許範圍內的得分手段,尤其是這種靠近邊線的打手出界球,一旦飛到界外,對手想救都很難,就看你們比賽中怎樣發揮應用了。」

  這話聽著很有道理,可一想到對手追著球飛快地跑出界外的樣子,伏黑總感覺五條悟的背後有好幾條狐狸尾巴在晃,就連他那利落的白色短發,仿佛都覆蓋上了一層陰影。

  心真黑呀,他不由暗罵道。

  場上,接起紅棉的發球後,真依背傳讓真希從二號位突破,紅棉雙人攔網正正好將球攔下,真希瞥了眼球下落的位置,拉著衝上前來的西宮桃讓開,目送著球落到了界外的位置。

  紅棉攔網出界,高專5:3領先兩分。

  接了好幾輪真希的發球後,如今紅棉對她的發球是越來越熟悉了。接起發球後,水谷的扣球被後排的真希接了起來,防起高專反擊再次等到進攻機會的紅棉,主攻手北島花穗和水谷打交叉配合,扣出一顆強力斜線球,真依將球接飛,紅棉追回一分。

  還以為又要讓高專砍下一分的水谷激動極了,嘴裡不停隨著「北島前輩好厲害!木村前輩好厲害!」之類的話,聽得眾人紛紛笑了起來。

  北島和木村對了個眼神,然後一把攬住緊張過了頭的水谷的肩膀,寬慰道:「我們可是前輩,怎麼可能讓你一個後輩獨自擔起重任。更別說,我們竟然運氣這麼好,又一次碰上了當初將我們從雲端打落的咒術高專……」

  她的視線落到網對面的高專眾人身上,原本復雜的目光立刻變得堅定了起來。

  「放心吧,這一次,我們一定會一雪前恥的!」

  水谷感動得雙眼霧蒙蒙地,感覺下一秒就要哭出來了。

  她看了看北島,又看了看身後溫柔看著自己的木村,感覺一顆心都泡在了熱水裡。

  「木村前輩……」

  北島不滿道:「你怎麼回事?明明是我安慰的你,為什麼你張口閉口都是美奈?」

  水谷愣在了原地,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麼辦。其他人看出北島是在故意和她打趣,讓她放松心情,便笑著沒接茬,一時間大家緊繃著的心情也慢慢放松了下來。

  站位轉換,北島發了顆靠近邊線的快球。野薔薇一傳接得不太順利,球在原地旋轉了幾下就要落下,旁邊的理子趕忙過來幫忙接球。前頭的真依看著球飛了過來,她一個飛身躍起,右手就猛地對准球扣下,咚!球避開見勢不對匆忙跳起攔網的副攻手落在了後面的空地上。

  我沒看錯吧?對面的二傳手扣球了!

  真依的扣球得分,震驚了紅棉一眾人。不是二傳手常用的騙過攔網的二次進攻,而是真真正正的扣球。這年頭二傳手的要求這麼多嗎,都要像攻手那樣扣球參與進攻了!

  理子注意到紅棉隊員們幾乎刻在臉上的震驚,她捂嘴笑道:「對面這會肯定在想,為什麼真依你扣球的動作這麼順手。」

  真依的眼底多了幾分得意,但並未表露出來。

  「理子,剛剛那球給得還不錯,繼續保持。」她矜持地誇道。

  「沒問題∼」

  這段時間練出花活的不僅是高專的男生們,女生們亦是收獲頗豐。理子跟著真依學習了許久的二傳,如今也能在真依顧及不到的時候頂上托球了。

  場下,跟著大家練習了全套流程的枷場姐妹如今的心情有些迫切。敬愛的夏油大人就坐在身邊,場上局勢焦灼,她們真的好想上場,用自己的力量為贏得這場比賽貢獻出一份力量。

  夏油傑感受到了她們的焦急,溫聲道:「這場比賽我們的進攻點已經充足了,現在需要的是穩。雖然理子的得分能力不如菜菜子你,但她的防守更細心周密,和隊友們的配合默契度也更高。」

  「雖然不想承認,但紅棉的防守確實厲害,我們短時間內沒辦法搶回熟悉的進攻節奏,只能和她們打消耗,消耗戰最需要的就是一個穩定的防守團隊。大家是一個團隊,你們要相信她們。」

  枷場姐妹抿唇點頭,「是。」

  場上,高專變換著進攻的快慢節奏,由津美紀突然的中路快攻拿下一分。

  緊接著在真希的發球局,在北島和水谷的前後兩次進攻都被高專防起後,兩隊又糾纏了起來,你攻我防打得難舍難分。

  不管是野薔薇的錘式扣球還是真希的後排突進,紅棉都能及時將球救起再次展開進攻。一次次的拉扯下,當野薔薇再次面對紅棉的雙人攔網時,她急於避開攔網拿下這一球就打了一記小斜線,想要壓邊線,但她距離似乎估算錯了,扣出的球落在了界外,扣球出界,紅棉得分。

  「你又著急了。」真依皺眉道。

  第一局的時候,野薔薇就因為這個多次扣球出界,送了對面好幾分。

  面對指出自己失誤的真依,野薔薇難得沒嗆回去,「抱歉,我會注意的。」

  這的確是她的失誤。紅棉的防守陣容太能纏了,一球又一球被救起,一次次的雙人攔網,她著急上頭一下子就沒注意控制手裡頭的力道。

  真希:「別陷進對手的節奏裡,注意控制好自己的心情,在網口找機會。」

  「是!」

  野薔薇冷靜下來,兩個回合後終於讓她在邊線找到一處小夾角,成功制造攔網出界得分。

  幾次三番的攔網出界,讓精於防守的紅棉立刻嗅到了不一樣的氣息。

  趁著站位輪換的短暫時間,木村匆匆叮囑隊友們道:「攔網時別靠邊線太近,小心對面故意制造攔網出界。如果沒把握的話,你們讓出直線球路,我和後排的輪流盯著,我倒要看看,她們到底敢不敢拼著扣球出界的風險強行打直線,反正機會我們已經給她們了。」

  二傳手陽子道:「對面直線球打的比較好的,應該就是隊長真希了吧?如果是她的話倒要小心點了。」

  木村:「沒關系,讓她盡管扣過來。」

  高專很快就發現了紅棉防守的調整。被逼著打直線扣球出界送掉一分後,高專迅速轉換思路,讓野薔薇從後排進攻,抓*住了紅棉中線防守出現短暫空檔的機會得分。

  接下來,趁著真希在前排威懾力十足,讓紅棉的攔網不敢松懈的機會,野薔薇又一次從後排突破。不過這次,真依和她配合的節奏很快,速度快得幾乎像快攻,僅有正對著的主攻手鈴音最先反應過來攔網,可惜沒能攔到。

  被高專接了好幾輪扣球後,紅棉也琢磨出新的調整辦法,那就是二傳手給開網球,讓球離球網稍遠點,給攻手更多的球路選擇,能更好地避開攔網,打長路線。

  主攻手鈴音的扣球越過禪院姐妹的攔網,落在了後排理子和釘崎中間的中線位置。

  雙方的比分咬得很緊,一直都保持在兩分上下。同時,隨著高專一系列進攻變化,紅棉也被動地做出了新調整,兩項加持下,被紅棉密不透風的防守死死拖住的局勢,隱隱有了改變。

  接起發球後,三輪霞中路助跑起跳要打快攻,紅棉一邊預備著攔截三輪霞可能的快攻,一邊還注意著四號位附近似有動作的真希。

  精神一分散,就會有漏洞,真依就是抓住紅棉的注意力都被三輪霞和真希吸引走的機會,驟然打出許久未用的二次進攻,毫無阻力地將這球拿下。

  似乎是為了回敬真依送上來的驚喜,紅棉立刻用中路快攻回敬,14:13,將分差追至一分。

  在紅棉沒注意到的時候,比賽的節奏漸漸快了起來。

  悄悄關注著這場比賽的緋椿,她們一想到合宿時每每遇上高專時自己的種種表現,眾人紛紛露出了默契的微笑。

  「高專終於要從紅棉這個沼澤裡掙脫出來了。」新山的話裡帶著欣喜。

  石井斜瞥了她一眼,吐槽道:「沼澤……別把紅棉形容成什麼不討人喜歡的東西。」

  新山:「雖然話有點難聽,但紅棉的攔網真的像身陷沼澤一樣討厭,感覺沉下去就掙脫不了了。幸好高專頭腦清醒,即便占據領先也沒和紅棉對拼防守,而是想新點子,變換節奏來破局。」

  「這一點確實如此。多少和紅棉打的隊伍,都是被她們極致的防守一點點消磨掉自己的耐心與節奏,高專能做到這一點確實不容易。」

  到底是經驗豐富的老手,紅棉的監督很快也意識到了自己刻意保持的節奏被對手破壞掉了,他趕忙出言提醒。

  不過,隨著一記後三進攻再次將分差追到一分,眼前最重要的就是追平比分甚至實現反超,一直落後的比分一旦追上,這對隊員們的信心加成很大,甚至會影響到大家下半場的表現。

  想到這裡,紅棉的監督毫不猶豫地換人發球,將改變局勢的希望寄托在發球員身上。

  「換人發球了!」

  因為今天剛經歷了換上順平發球後連得數分的經歷,虎杖對紅棉換人發球的決定十分警惕,生怕這又是一個像順平一樣棘手的發球員。

  順平看了好笑,「賽前野薔薇她們討論對手的時候我聽了一耳朵,紅棉隊伍裡應該沒有能力特別突出的發球員。」

  「這樣嗎?那我就放心了。」虎杖的腰杆又直了起來。

  伏黑冷冷看著他,道:「這種時候,不需要能力很突出的發球手,只要能改變場上的氛圍,紅棉的目的就已經達成一半了。」

  狗卷眨巴著眼睛看了過來,「海帶?」

  這下子就連虎杖都讀懂了狗卷的意思,「怎麼說?」

  伏黑解釋道:「紅棉擅長的是防守,此前她們一直都用拉扯打防守反擊戰,雖然每一球看著很驚險,但這是她們的舒適區,如果一直保持這個節奏下去,她們總會找到機會逆轉。」

  「但現在,她們從開局保持的舒適節奏被真希姐她們一點點打破,對手是不是還有更多稀奇古怪的招數沒使出來?她們會什麼時候突然變換節奏,這一切都是未知的,她們再怎麼身經百戰,也難免會情緒波動,這時候如果能空出一段時間讓她們喘口氣,她們很快就能再次調整好狀態了。」

  虎杖:「換人發球就是這個時機。」

  「沒錯。沒什麼比自己也出新牌炸對手一下更讓人充滿期待了。而且,有這麼一種心理,就是當你看到有人比你更緊張的時候,你的緊張和忐忑就會神奇地消失,就算新換上來的發球員沒能實現預期目標也沒關系,只要她能成功消除掉隊友們的不安心情,對於紅棉來說也是個不錯的好消息。」

  虎杖眼睛一亮:「這種心情我聽日向說過!他說就像把口味糟糕的餡餅傳遞出去一樣,很神奇!」

  伏黑:什麼單細胞描述?


第263章 又一場勝利

  紅棉換上來的發球員是經常被換上場臨時發球的,經驗老到。她嘗試追發前排的理子,未果,理子比較穩妥地將一傳傳到位。

  高專本想三輪霞打快攻以速度突破的,但少了一個木村美奈,紅棉的防守陣容依舊牢固,被針對的副攻手佳乃一看就是回去勤練了接球。

  等到了反攻機會的紅棉立刻在四號位發起進攻,野薔薇和理子飛身攔網,因為站位距離邊線比較近,推己及人,她擔心對面會復刻前幾輪她們用過的故意制造打手出界的法子,於是攔網時想要一把將球按死,哪曾想自己倒是用力過猛沒收住觸網犯規了,白送了對面一分。

  伏黑所猜想的紅棉的目的達成了,任誰都能看出場上紅棉的隊員們眉間的愁容盡掃,反倒是觸網犯規的高專多了幾分懊惱於不甘。

  真希厲聲道:「別著急,慢慢來!」

  「是!」

  換人發球得分的喜悅,在場上的每名紅棉隊員之間彌漫,但高專可不會讓她們高興太久。

  接起第二顆發球後,野薔薇就用快攻的速度迅速在真依附近搶占先機起跳,到位速度更快的近網球是她最拿手的錘石扣殺,她避開第一個反應過來跟隨起跳的北島,轉腕將球扣在了三米線內。

  咚!一聲干脆利落的球落地聲震碎了紅棉連續發球的夢想,野薔薇落地後振臂發出一聲暢快的怒吼,跑上來想要和她擁抱慶祝的理子被嚇得一愣,很快反應過來擁抱的力度比之剛剛更大了。

  紅棉換人發球逆轉比分的夢想破滅,但她們卻將分差縮小到了一分這個隨時都能翻轉局勢的微妙距離。

  也許是作為被追趕者的壓力,總是比追趕者更大的,又或許是紅棉的基本功太牢固,不能輕易撼動隊員們的心神,兩球後,借著雙方磨了好幾回合,高專嚴防死守紅棉在網口找機會的間隙,紅棉突然變速打快攻,打了高專一個措手不及,終於將比分追平。

  可僅僅是追平比分還遠遠不夠。

  在紅棉二傳手陽子的發球輪次,兩隊你來我往好幾次進攻都沒能將球口氣,雙方就這麼在網口僵持著。

  高專有了上一球的失誤,這次不僅要提防對面在網口搞小動作,還要嚴防死守她們可能會變節奏打快攻。

  但這次,紅棉這兩個都沒選,而是讓理子和津美紀誤以為她們要扣球後忽地改成輕拍球,抓住高專前排攔網,後排准備接扣球的機會打了個距離差,讓高專吃了個悶虧終於實現比分上的逆轉。

  逆轉比分的暢快沒有被辜負,紅棉全體再接再厲,將高專的扣球防起後她們先是背傳甩開攔網,接著主攻手鈴音在二號位打出斜線強攻,真依接球失誤,球飛回網口被副攻手佳乃迅速按下。

  至此,17:19,紅棉一口氣連得三分,實現逆轉,並將分差拉到了兩分。

  急轉直下的情況讓夏油傑立刻叫了暫停。

  「你們考慮到紅棉的防守情況做了進攻調整這一點沒什麼問題,但你們太過在意對手打防守反攻,在網口和她們糾纏過多,反而給了她們機會。」夏油傑一針見血指出了女生們的錯誤。

  「放開手腳來打進攻,長短距離進攻交叉掩護,擾亂對面的防守站位,讓她們疲於奔命。你們的優勢不是盯防,別被對手代跑了思路。你們是場上自由飛翔的硬,耐心等待獵物露出脆弱的脖頸,然後抓准時機一口咬斷才是你們該做的,別被兔子猛蹬了幾下腿就被嚇到了。」

  夏油傑話說得很溫柔,但語氣卻嚴肅冰冷得嚇人,就連野薔薇和真依等幾個特立獨行的,這會兒也不敢惹他不快,老老實實應了下來。

  30秒暫停結束,比賽繼續。女生們被夏油傑「罵」了一通後,這會兒頭腦都清醒了過來,大家湊在一起簡單幾句就商量好了計劃。

  紅棉的球發出,野薔薇小心將球接起送到位,理子在四號位制造動靜分散紅棉攔網的注意,等津美紀在真依身後就位後,真依背傳,同時一直藏在她身後的真希突然斜著殺出衝到二號位網前接球扣殺。

  紅棉的雙人攔網匆匆到位,真希抓住攔網的兩人中間有道縫隙的機會讓球從其中突破,球撞上其中一人的手指改變飛行方向,後排等著補救的陽子傻眼地看著球彈到界外落地。

  打手出界,高專得分,18:19!

  真依放松下緊繃的神經悄悄吐了口氣。

  要說如鷹一般勢不可擋的進攻氣勢,隊裡還有誰比得過真希呢?這時候當然需要她站出來了。

  下一球,又是雙方的糾纏戰,誰都不能將球扣死在對方的場地上。

  津美紀仔細觀察了很久,忽然在某個瞬間福至心靈,抓住了北島的進攻路線。

  這一球,無論是攔網的時機還是位置都完美無缺,可獨獨沒有算到……北島扣球低了點,一球砸到了網帶上,球被彈性十足的網帶改變了飛行方向,斜著朝側邊野薔薇的方向飛了過去,野薔薇猝不及防,眼睜睜地看著球在自己幾步外的位置落地。

  這……眾人無語凝噎,只能安慰津美紀不關她的事,要怪就怪她們的監督手太黑、運氣太差,尤其是人品,嘖,沒眼看了。

  「阿嚏——」看台上正優哉游哉看比賽的五條悟忽然打了個噴嚏。

  尊師重道的乖學生虎杖立刻遞上紙巾,關心道:「五條老師,你感冒了嗎?」

  用紙巾搓了搓鼻子,五條悟懷疑地四周,尤其盯著夏油傑看了好一會,直盯得對方疑惑地回望過來,這才收回視線笑道:「沒事,應該是有人背後說我壞話吧∼」

  場上,在三輪霞背飛打輕拍球搶回發球權後,夏油傑突然申請換人。

  場邊,夏油傑將手搭在菜菜子的後背輕輕拍了一下,鼓勵道:「去吧,好好表現。」

  菜菜子緊張地呼吸了一下,和跑過來的理子擊掌做了交換。

  理子:「發個好球。」

  菜菜子雙手握拳重重點頭,「嗯!」

  美美子靜靜地看著夏油傑,夏油傑雖然沒回頭,但像是感受到她不解的目光般,解釋道:「雖然我說過,這局防守更好的理子比你們更合適,但我也沒說不會找機會讓你們上場發球啊。發球可是個難得的好機會。」

  至於是什麼好機會,很快就會揭曉了。

  場上的比分已經來到19:20,臨近終局,雙方還是咬得這麼死,自然是需要各自出招,盡快拉開差距,才好搶先拿到局點,率先對另一方施加壓力。

  高專的換人發球,就被紅棉理解成了率先動手的標志。

  紅棉不敢大意,尤其是這輪她們還是前排兩點攻的輪次。在接起發球後,紅棉嘗試從後排打開局面,由五號位的鈴音打後三進攻,但球被西宮桃准確猜到落點接了起來。

  野薔薇在三輪霞的掩護下飛奔如電,眨眼功夫就疾衝到了二號位網前,真依背傳,紅棉雙人起跳攔網。誰知,氣勢洶洶的野薔薇只是個幌子,從她背後反向插出的菜菜子沒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和野薔薇交叉助跑起跳,在半空中將球擊向紅棉的場地。

  一聲重扣,球落地,高專將落後的比分追平。

  紅棉的隊員們臉色難看地互相安慰鼓勵著。

  「被騙了。」

  「還以為那家伙上場是新練了一手發球,沒想到竟然是打著進攻得分的算盤來的。」

  木村無奈嘆氣道:「想想也是了,高專是支在進攻上特別瘋狂的隊伍,當初我們不就是這麼被她們給打敗了嗎?今天光顧著驚訝她們防守進步如此之快,和她們打消耗戰,倒忘了她們幾乎全員都是進攻的瘋子。」

  水谷安慰似的將手輕輕搭在她的肩上,「沒關系木村前輩,下一球我們仔細守好,絕不會再給她們可乘之機的。」

  菜菜子興奮得臉頰紅撲撲的,上場即得分讓她有種很強的參與感,感覺自己是和大家並肩戰鬥的。

  她壓抑住激動的心情再次抱著球走到發球區,這次紅棉接起發球後選擇打快攻突破,而且選擇的突破口就是菜菜子這個新人。

  菜菜子雖然在大家的幫助下突擊訓練了好久的接發球,接球的基本功和剛開始相比也進步極大,但和場上的其他人比起來還是不夠看的。

  球撞到她手中後遠遠地彈開,野薔薇毫不猶豫地追了出去,搶在即將撞到外圈的圍板之前將球救了回來。這下次沒了進攻的好時機,西宮桃不得不把球拋回紅棉的半場。

  紅棉又得了進攻的機會怎會放過,主攻手北島在邊線找角度嘗試打小斜線,三輪霞也不知道從哪爆發出一股力量,伸出去的手使勁夠了狗,指尖竟然觸碰到了球,並用力將球撥過了球網。

  紅棉的副攻手趕緊伸手過去救,但球撞到球網上反彈了幾下多次改變軌跡,紅棉陷入混亂,無可奈何地看著球滾落在地。

  「好樣的,三輪!」野薔薇激動地抱著三輪霞拍了拍,力氣大到三輪霞懷疑她是不是借機在毆打自己。真依看不順眼將她拽開,嫌棄道:「別對誰都手裡每個分寸,粗手粗腳的真不像個淑女。」

  「你……」

  「別吵架!別吵架!」

  三輪霞條件反射地擋在兩人中間說出了那句非常熟悉的話,話音剛落,三人就愣在了當場,倒是其他人聽著這句像是擋災咒語一樣的勸慰,噗嗤笑了起來。

  被高專連追三分後,紅棉也緊急叫了暫停回去調整。也不知道她們的監督說了什麼,等比賽繼續後,紅棉眾人的臉色明顯好了很多。

  菜菜子的第三次發球沒能再這麼幸運了,面對北島的背傳進攻,高專雙人攔網出界,比分再次持平21:21。

  理子和菜菜子交換,再次回到了場上。

  輪到紅棉的發球局,雙方在拉扯多個來回後,真希接住副攻手的快攻球倒地。

  當時,她摔得整個人都坐在了地上,而高專的進攻在即,紅棉估摸著她應該趕不上參與這輪進攻了,就略微放松了對她的盯防,誰知道,就是這片刻的放松讓高專找到了機會。

  你說過,不管什麼球都能打到的。所以……這次你也要給我爭點氣!

  真依一咬牙,毫不猶豫地將球朝四號位送了過去。而真希倒地後就迅速從地上爬了起來,她看到球朝自己這邊飛了過來後,也顧不上助跑,兩個大跨步向前,然後猛地蹬地起跳扣殺。

  紅棉的前排想不到真依竟然這麼大膽,在真希倒地可能來不及的情況下,也要抱著極大概率會適配失敗的風險將球送給真希,因此來不及趕到攔網,讓真希在緊急情況下找了個還算不錯的半空網機會,將這一分拿下。

  虎杖本來就是真希的半個迷弟,這下子更是迷得不要不要的,拍打著手裡的兩根助威棒,跟著隨他們一起過來加入應援團的熊貓的節奏大聲喊了起來。

  落地後,真希扭了扭自己差點崴著的腳踝,笑道:「真是的,給球別這麼突然嘛,要是沒趕上怎麼辦。」

  真依聳聳肩,「是你自己說過的,不管什麼球你都能打到。」

  真希笑著沒說話,倒是野薔薇奇怪問道:「你什麼時候這麼相信真希姐了?你不是一直耍小性子嗎?」

  三輪霞和津美紀齊齊扶額,恨不得把野薔薇的嘴給堵上。

  真依表情不自然地一僵,接著拉下臉來冷笑道:「相信她?呵。還有,別自己脾氣差就隨便給別人扣帽子,真粗俗。」

  最後半句話還故意拉長了聲調,帶著挑釁的意味,生怕野薔薇不生氣似的。

  眾人對這場景已經見怪不怪了,笑了笑就散開了。

  下一球是三輪霞發球。

  在自由人西宮桃下場後,紅棉選擇後排進攻,嘗試打遠角抓高專後排的空擋,早有心理准備的後排三人迅速找好位置將球接起。

  理子回憶著等待接發球時真依給出的暗號,她前切托球,因為理子前面也偶爾托過球,且理子剛才的站位距離一傳也比較近,因此紅棉並沒有太過關注,而是死死地盯著前排的真希和津美紀。

  在兩人牢牢地將紅棉的注意力都抓住後,真依悄無聲息地從後排界外的位置往前衝,然後迅速搶占高點將從真希手邊掠過的球重重扣下。

  「該死,忘記她偶爾也會扣球了!」沒能接住球的水谷非常懊惱,隊友們趕緊上前安慰。

  23:21,真依看著逐漸逼近終點的比分,唇角勾起一抹冷笑。

  哼,比賽都快結束了,沒怎麼用過的招式自然不必藏著掖著了。

  看上去似乎是領先兩分的高專占盡優勢,但紅棉的韌性很強,很快她們就通過多回合的防守和高專拉扯,一點點逼得高專在扣球時格外花心思,最後逼得高專扣球出界拿下一分。

  接著,他們又利用了高專在防守上不如自己嫻熟的這點,熟練地用一次次長線進攻讓高專的後排後退接球,接著再突然用一記吊球打在前後排的空地上,23:23再次將比分追平。

  局間休息的時候,女生們已經從虎杖七嘴八舌的講述裡,知道了他們連續兩局鏖戰至25分以後,才終於憑借著強勁的韌性逆轉井闥山的事。

  但她們可不想像男生們一樣和紅棉拖下去。

  紅棉才不怕拖,怕的是她們自己。

  必須速戰速決。眾人下定決心。

  站位轉換,真希轉到了前排二號位。再有一次站位變化,她就要轉到後排去了。

  雖然她在後排也能參與進攻,可到底是她在前排時的得分成功率更高,這種時候也只能希望大家都能爭口氣,別讓紅棉把局面拖下去了。

  球發出了,真依在前排到位後毫不猶豫背傳將球給到邊線的真希,真希看著將斜線球路擋得嚴嚴實實的三名攔網員,她一咬牙,不顧直線球路上還有人在防守,全力扣殺。

  一聲悶響,緊挨著邊線接球的北島感覺自己接了顆鉛球,偏偏這顆鉛球的彈性還格外驚人,沒等她反應就朝著界外彈開了。

  24:23,高專率先拿到局點!

  好!殺死比賽的機會來了!

  伏黑激動地握緊了拳頭,不過他這細微的舉動在身旁就差手舞足蹈慶賀的虎杖和狗卷等人的對比下,就顯得有些無動於衷了。

  其他觀眾的情緒也被調動了起來,不少人都前傾著身子伸長了脖子去看,生怕錯過了場上選手們即將做出的任何一個細微動作。

  被這麼多人關注著,真希發球的手依舊很穩。她追發的是下撤到後排接發球的北島,拖住對方第一時間參與進攻的腳步。

  她的努力是有效果的,北島沒來得及趕上第一波進攻,水谷在二號位接到背傳扣球,真依接起了一傳,理子接任托球,但和野薔薇的配合上出了點問題,野薔薇差點沒能扣到球,原本的強攻也變成了輕拍,勉強過網。

  雖然效果和預期不太一樣,但結果還是挺不錯的,紅棉沒預料到球會掉在離球網這麼近的位置,急急忙忙地一通搶救,花光了三次觸球機會,總算把球送回到高專的半場。

  高專拿到機會打快攻找空位,水谷及時轉身彌補了這處缺口將球救起。副攻手佳乃和二傳手配合打快攻,卻在野薔薇起跳攔網其他人也找好位置准備接球後改成吊球,想要抓野薔薇身後的空位,西宮桃幾乎是整個人撲倒地上,趕在最後一刻用手背將球墊起來的,甚至落地的野薔薇後退時還差點踩到了她的手,驚出了大家的一身冷汗。

  一番忙亂後,高專也只是勉強將球救起,送回了紅棉的半場。

  水谷拿球再次強攻,真依接球後倒地,球還朝後飛了出去,理子幾乎是瘋了般飛快地邁腿朝後追了出去。

  看著在空中高高飛行著下墜的排球,除了西宮桃和理子,場上包括真依在內的所有人同時有了動作。

  「是同時間多位置差進攻!」

  「就連二傳手也參與到進攻裡來了?!」

  「哈哈,畢竟她前面也打過兩次進攻,還都得分了呢。」

  幾百雙眼睛一同盯著小小的排球場上,屬於高專女生們的一場不能回頭的衝鋒。

  理子知道,自己接下來的決定非常重要,甚至可能決定著這場比賽的結果。

  她緊抿著雙唇做好了決定。

  只當天內理子的日子很快活,和大家一起打球的這段時間真的很開心,我想繼續和大家一起走下去!

  黃藍相間的排球歘地朝著野薔薇的方向飛了過去,野薔薇看著朝自己飛來的排球,咧嘴笑了,「很不錯的決定!」

  這樣就足夠了。

  大家最後將希望交給我,我怎麼會讓你們失望呢。

  我呀,才不管什麼熱愛、姐妹情的,我就是喜歡贏了之後對准我的鏡頭,我就是享受大家對我的追捧與關注。春高,我釘崎野薔薇去定了!

  咚!

  蓄滿力量的一球重重地撞上了水谷和佳乃攔網的雙手,在她們身後,原本欣慰於水谷攔網選擇很正確的木村雙眸一顫,驚慌中帶著急迫地飛奔著朝邊線衝了過來。

  暴戾的一球狠狠撞在她攔網的右手上,她控制不住身形歪了一下,攔網的手也被球帶著朝右微微側了一下,就是著細微的變化,球順著她的手掌飛向了廣闊無遮擋的界外。

  不——

  木村在半道上飛身朝著球撲了過去,她努力伸長的指尖距離球只有一寸的距離,但也就是這麼一寸,有時候卻是咫尺天涯。

  咚!咚咚……球落地。勝敗已定。


第264章 前進,少年們

  他們咒術高專去春高的第二張門票也拿到了!

  場上的女生們自是欣喜萬分,但比賽的哨聲一響起,她們的身體就像接收到了信號,瞬間酸軟無比,再也無法支撐地跪倒在地上。

  和紅棉的比賽真不是一般人能打的,這支防守做到極致的隊伍,幾乎每一球都能和你拉扯上好幾回合,一整場比賽打下來,她們倒是像打滿五局比賽似的,累得動都不想動了。

  女生們沒力氣慶祝,可台上休息好了恢復體力的男生們有啊。幾個一年級笑嚷著,和熊貓高興地抱在一起的模樣,恨不得下一秒就從看台上跳下來,衝到女生們面前一起慶祝才好。幸虧他們還記得這裡不是隨便展示自己特殊性也沒關系的高專,這才一個個老實地呆著。

  部分觀眾看到高專那恨不得普天同慶的模樣,他們提前收到消息,知道高專男排也拿到去高專的代表資格,又回憶起自己未曾實現過夢想的高中歲月,這會兒心裡也冒著咕嚕嚕的酸水兒,羨慕不已。

  「咒術高專這支今年才冒頭的新隊伍,何德何能男排和女排能同時去春高呀?」

  旁邊有人笑道:「嘻嘻,因為人家厲害呀。」

  「哼!什麼厲害,不過是運氣好罷了!」

  那聲音繼續道:「那他們的運氣好的不止一點。除了排球第一年男女隊都打進春高外,人家打棒球也是第一年就去了甲子園,還拿到四強了咧!」

  質疑的聲音一噎,復而氣憤道:「我說你怎麼回事?一直堵我的話,你該不會是他們的粉絲吧?」

  那人像是找到了關竅所在,接下來就是些什麼「世風日下、人心不古、沒有敬畏心」、「現在的年輕人就是看臉」、「高排競技水平大退步」等諸多難懂的話。

  那一直挑釁反駁的聲音一滯,接著便和身旁的同伴挺了挺胸膛,聲寒如鐵道:「我是高專的助教,贏了井闥山的男排裡有我的弟弟,現在場上的女生們,是我弟弟的同學、生死伙伴,我不支持他們支持誰?」

  嘰嘰歪歪的那名觀眾後脖子一寒,萬萬沒想到自己撞到隊員家屬身上了,他眼珠子不安地轉了幾圈,沉默著飛快遁走,不敢再留。

  灰原氣極了,「經驗少,後冒頭就一定很差嗎?哼!這麼多人都看不起咱們的孩子,覺得他們贏不了,可偏偏就是他們贏了!」

  七海冷笑一聲,「競技場上最不缺少的,就是奇跡了,這些人怎麼不懂呢?」

  今天他和灰原、脹相一起出任務,預計是要忙到下午的,但有脹相這個弟控在,他心心念念著自家弟弟今天有場重要比賽,說什麼都想來看看,於是加班加點地趕在中午結束了任務。

  灰原喜歡熱鬧,他知道脹相的計劃後便硬拖著七海一起過來了,可惜他們三人緊趕慢趕還是沒能趕上男生們的比賽,就連女生們的比賽也只趕上了一個尾巴。這會兒比賽結束了,七海不想一會被五條悟那麻煩的家伙看見,平白生出事來,和灰原打了聲招呼抬腳就往外走。

  「唉!七海,你不去和孩子們打聲招呼嗎?」灰原急道。

  七海:「你們去吧,我先回去了。」

  野薔薇收拾完東西後,就挎著單肩包站在靠邊的角落裡,一直盯著對面哭泣不止的紅棉隊員們看,臉上表情冷冷的,看不出一絲方才的喜色。

  轉頭見到這一幕,真希道:「怎麼,替她們難過?」

  「勝敗已分,自然有人高興就有人難受,我又不是難受的那一方,為什麼要替她們難過?」野薔薇的表情很冷,說出來的話也很冷。

  真希奇道:「那你怎麼這副表情?」

  野薔薇:「只是覺得自己挺有當反派的潛力的。」

  她繼續道:「當初我們一年級一起出任務的時候,有對兄弟情深的好兄弟被我和虎杖聯手宰了,現在又有一對和前輩情深義重的好搭檔,被我們接連兩次斷送夢想,放在漫畫裡,我這種高低都得是個遭萬人唾棄的反派小BOSS。」

  「好兄弟……哦,咒胎九相圖啊。」當初三名一年級聯手祓除特級咒靈的事震驚四座,真希自然清楚,她順著野薔薇的話想了會,笑道:「好像是有點反派惡人的味道。」

  「我記得,木村好像被選入參加今年的國青隊集訓了吧?」她又問道。

  野薔薇想了想,「好像是有這麼回事。」

  前幾天,緋椿的新山突然跟她們分享了隊裡有名後輩被選入國青隊參加集訓的好消息,高專眾人也是由此才知曉,高排最頂尖的那一小撮天才們,會早早獲得一個見識更廣闊天空的機會。

  事後虎杖又找日向、木兔等幾位好友了解了一圈才發現,影山、佐久早、古森等人中龍鳳也在名單之上,井闥山更是創造了唯一一個同時有兩名隊員參加國青集訓的神話。

  眾人得知這個消息後自然好好感嘆了一番,但羨慕完別人後,擁有數名自信心爆棚隊員的高專隊員們,忍不住又問出了一個非常關鍵的問題,那就是:為什麼他們高專,無論男女,都沒有一個人被選上?

  關於這個問題的答案,當天眾人並沒有討論出個結果來,最後只能歸結於自己懷才不遇,國青隊的教練眼神太差了等等。倒是今天男女隊兩場比賽打下來,野薔薇好像找到了答案。

  「都怪選人選得太早了!」她篤定道,「國青隊的選拔教練要是看了我們今天的兩場比賽,還能選不上我們?!」

  真希自然知曉野薔薇對成名的渴望,也對入選國青隊名聲大噪充滿了期待,但……

  「到底是國青隊,選人是有身高要求的。」她微笑著插上了深深一刀。

  野薔薇眉梢高高挑起,不忿道:「那紅棉的木村她就……」

  她陡然停了下來,因為她想起來木村是自由人,對身高的要求並沒有那麼嚴苛。再說了,木村身高173cm,也比她高。

  「唉,算了。我們搶走了她們去春高的機會,就讓她們有個去國青隊集訓的好消息高興高興吧。」她嘆氣道,說著看木村和水谷相擁而泣的樣子又忍不住皺眉,「她們哭多久了?哭得這麼傷心……」

  「那你要過去和她們親切握手,懺悔自己不該贏了她們嗎?」真依在後面冷笑問道。

  「我看起來像傻子嗎?」野薔薇疑惑道,「我還是要臉的,這種事情已經做了,還要到受害者面前立牌坊的行為,惡不惡心?而且,此時此刻我們是最沒資格到她們面前說話的。多大仇呀,生怕人家不夠傷心似的,還要在人家傷口上撒鹽……咦,你好惡毒。」

  真依翻了個白眼,強迫自己平心靜氣,不與傻子論長短,然後喝道:「那你還在這傷春悲秋?趕緊過來拿東西,別在那杵著!」

  此時紅棉那頭,隊員們也收拾好了東西准備退場,但水谷的淚水就像關不上的水龍頭,還在源源不斷地往外掉眼淚,趴在木村肩上哭得上氣不接下氣。

  她的木村前輩已經三年級了,前輩在高中的最後一年,卻再也沒機會去全國大會了。

  木村看著身旁抱著自己的胳膊涕泗橫流的水谷,也頗為無奈。

  她是看著眼前的後輩長大的,還親手教會她怎麼打排球,親自將她引入了排球的這方天地,又看著她是怎樣一步步追隨著自己的腳步,成為能和自己並肩戰鬥的隊友。可自今天起,往後的日子,自己*就沒辦法再陪伴著她惹……

  「好了,別哭了。」她強忍著悲傷替水谷擦掉臉頰上的淚水,學著曾經前輩們在自己面前的樣子,溫柔道:「你今天的表現很不錯,不愧是我教過的好妹妹。以後,紅棉就要交給你和大家了。」

  水谷正難受著呢,哪聽得了這話,當即就淚如泉湧,哭得更傷心了。

  青春呀,就是伴隨著笑與眼淚,和一個個故人揮手告別後一去不回頭。

  雖然今天兩場勝利贏得了兩張前往春高的門票,但高專的男女生們回去後並沒有大肆慶祝,而是像往常那樣好好放松休息,繼續准備著第二天的決賽。

  男排這邊,音駒和井闥山的季軍爭奪戰當天下午就開始了。

  這場比賽將確定春高的第三張門票的歸屬,只有勝者才能獲得最後一個名額,和已經晉級的梟谷、高專一同前往一月份的春高。

  賽前,大部分觀眾自然是更看好經驗和實力都更豐富的井闥山的。可有了上午高專爆冷干掉奪冠大熱門的井闥山後,眾人對於這場比賽的結果,就有些難以估摸了。

  即便是常勝的冠軍隊伍,士氣也是非常重要的東西。可如今,井闥山上午才剛經歷了一場失敗,狠狠摔了個大跟頭,隊長兼進攻的靈魂人物二傳手飯綱掌才傷了腳,一個月不能劇烈運動,諸事不順的井闥山這時候對上已有抬頭趨勢的音駒,真的能贏嗎?

  抱著這樣的疑惑觀賽的觀眾們,很快發現音駒打的十分有章法,表現竟不輸井闥山。

  音駒眾人都不是笨蛋(研磨:列夫除外),上午在觀看了井闥山對戰高專的那場比賽後,他們摸清了井闥山在陷入不同危險後會做出的反應。同時,老朋友高專也給了他們靈感,讓他們結合自身的優勢總結出一套切實有效的打法。

  音駒在充分發揮出自己的防守優勢,絆住井闥山強攻得分的腳步的同時,還不忘在網口尋找機會,由黑尾帶頭,一年級新人灰羽列夫助力,剩余的主攻手像貓一樣在邊線時不時伸爪子撓對面一下,打起了防守反擊戰,用小球取勝。

  井闥山在失去了進攻的最佳粘合劑飯綱掌後,替補的二傳手並不能百分百發揮出每名攻手的實力,這讓他們不能快速有效地攻破音駒密不透風水網般的防守。

  不如往日鋒利的剪刀就這麼被布纏住了刃口,張不開進攻的雙剪。

  絆住了井闥山進攻的勢頭後,音駒的小球打法初見成效。

  先是黑尾帶頭的前排攔網成功率逐漸提高,接著幾名攻手和個子高挑的列夫各種找機會輕拍、吊球、扣球,頻繁利用長短線進攻抓井闥山的防守漏洞,任憑井闥山的隊員們防守多強,十幾次下來總會有幾次失誤出錯的。就這麼一分分偷下來,倒是讓音駒咬住了井闥山的分數。

  最後的結果讓人驚訝,又好像在意料之中。

  缺少了飯綱掌這根頂梁柱的井闥山,雖然還有佐久早等一眾優秀隊員頂在前面,可面對看過上午比賽,把他們的優劣勢看得一清二楚,實力恢復得有幾分鼎盛時期模樣的音駒,他們還是差了幾分運氣。

  兩隊在打入決勝局後,雙方緊咬著一分的分差決戰到30分,最終佐久早在四號位的一記強扣被不顧一切趕到的黑尾堪堪攔下,落地的球驚險地壓著佐久早身後的邊線,以音駒幸運的攔網得分結束了比賽。

  王者就這麼徹底走下了王座,頹喪地接受自己失敗的事實。而勝利者音駒喜極而泣,期待著未來能在春高這片橙色賽場上,等到久違的垃圾場之戰。

  結束比賽後,研磨是被黑尾和列夫一左一右架著挪下去的。

  這場比賽耗費了他太多的體力與腦細胞,第三局的後半程,井闥山看出了他這個體力條見底的二傳手兼隊伍大腦是音駒的突破口,頻頻將球扣到他所在的方位,讓音駒連丟數分。

  向來愛偷懶的研磨不知道是不是太想和好友日向一起相會春高,還是被井闥山的針對打出了脾氣,起了玩游戲頻頻Gameover後一定要通關boss的決心。

  他咬緊牙關,從全身的細胞中硬生生榨取出最後一絲力氣,竟然抗住了最關鍵的幾球攻擊,等來了隊友的援助,和隊友們一起笑到了最後。

  不過,耗盡最後一絲力氣的疲勞感來得比以往都迅猛,以至於最後他想拒絕自己像條軟綿綿的貓一樣,被黑尾和列夫兩個大高個丟臉地架下去也不行,只能苦著張臉閉上眼,假裝自己暈過去什麼都不知道。

  不過,勝利的喜悅如此美妙,眼前這點丟臉的小事,就暫且忽略吧。


第265章 齊聚春高

  今年的春高,似乎從各地區的選拔賽開始,就透露出了不一樣的新氣像。

  先是在宮城縣無往不利的白鳥澤,意外地在決賽中,被復活的新王掀翻在王座之下。

  接著是今天的咒術高專和音駒先後戰勝奪冠大熱門井闥山,徹底將其排除在三個代表名額外,驚掉了一大群人的下巴。

  其他地區,還有好幾支常年征戰春高的豪強意外折戟,讓陌生的面孔頂替了上來。

  誰能想到,春高還沒開打,全國三大王牌已經有兩位被淘汰出局。

  今年的春高注定不一般。今年,或許是新老交替的一年,是屬於奇跡的一年。

  第二天,男女隊的兩場決賽打完,高專接連吃了兩場敗仗。

  沒辦法,昨天他們在場上拼命的時候,對手就在看台上仔細看著,將他們的各種新招數看了個清清楚楚,又分別有前車之鑒在眼前,不敢對高專放下戒備,自然是從一開始就全力以赴,決賽打的火光四濺。

  最終,梟谷充分利用了自己在合宿期間對高專技能的熟悉,第二局打到28:26就徹底將高專按死,沒給他們第三局翻盤的機會。

  女生這邊,緋椿在合宿期間當老師的面容有多和煦,決賽的時候暴打高專下手就有多狠。

  新山似乎對「管教」徒弟特別有興趣,專門盯著野薔薇來攔網、扣球,氣得野薔薇當場和她上演全武行。

  最後,女隊也是0:2輸給了緋椿,和男生們一樣,以東京第二代表的資格出戰今年的春高。

  高專男女排全都打進春高的消息,就像一聲冬雷,在整個高中界炸開,引起了巨大的關注和討論。

  一部分人驚訝於這支新隊伍實力如此豪橫,一出手就是男女排齊頭並進打入春高。還有一部分人從聽到這個熟悉的名字開始,就在咬牙切齒了。

  咒術高專……又是這所學校!又是這群家伙!又是他們!

  從棒球到排球,後來火遍全網,這群人就像顯眼包似的,哪哪都有他們!

  鑒於高專的所有比賽都無可指摘,名額是實打實靠實力殺出來的,羨慕嫉妒恨的那群人視線一轉,落到了高專官網上那被一群老師們齊心協力胡編亂造出的教派上去了。

  是了,咒術高專可是一所宗教學校呀,沒准就是他們信奉的神靈暗中保佑了他們呢?沒看他們的隊員一個個神神叨叨(指狗卷和加茂)、奇奇怪怪的(指大部分高專學生),說不定真靈呢?!嗯,回頭打聽清楚了也悄悄拜拜去,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呀。

  等負責官網維護的三輪和歌姬發現,自家論壇上不知什麼時候多出一個互聯網燒香敬拜區時,這一奇葩小天地已經發展得頗具規模和人氣了,嚇得兩人連夜出了官方公告做解釋勸誡,生怕釀成大禍。

  當然,這都是後話。

  高專又一次一炮而紅,收到的關注比之當初獲得甲子園四強時更甚,不少媒體都主動上門聯系采訪,野薔薇也終於如願以償,讓自己的名字隨著大大小小的采訪和報道,名揚全國。

  夙願達成的野薔薇別提多高興,最近心情好到不得了,就連經常遭到她無故毆打的虎杖都有些不習慣,懷疑她是不是腦子不太對勁,然後如願以償惹來野薔薇的一通暴打。

  惹人注目的除了高專男男女女的學生們外,每每在場外指揮破局的兩位老師也成了媒體追捧的對像。

  不過,在伏黑看來,那倆家伙的臉在其中也起到了很大作用。沒看到過來采訪兩人的記者裡以女性為主,采訪時還一個個含羞帶挈、面紅如桃花嗎?

  看臉也就罷了,這還不是最重要的,更令伏黑沒想到的是,五條悟竟然能這麼無恥,竟然厚顏無恥地將高專男女兩隊同時打入春高的功勞攔在了自己身上。

  天殺的,上次接受《棒球王國》雜志采訪的時候,那家伙也是這麼干的!

  看著夏油傑咬牙微笑強忍怒氣的樣子,伏黑第一次憐愛他了。

  學生們尤其是以枷場姐妹為首的女生們,不是對五條悟如此厚顏無恥的行徑沒有微詞,可誰讓人家找到了借口呢?

  想當初枷場姐妹帶著不爽的理子、虎杖等幾人找到五條悟時,那廝竟然睜大一雙水汪汪湛藍色的大眼睛,矯揉造作地捂著嘴做出一副震驚、受傷、你們怎麼能這麼想我的無辜樣子,振振有詞地說什麼:

  夏油傑如今戴罪立功之身,在執行完刑罰之前,他的所作所為皆由他這個監管人負責。其造成損失的責任由五條悟承擔,相應的,其如果做出了什麼貢獻,自然也有五條悟享受。

  伏黑至今仍記得,當時夏油傑聽完他那番恬不知恥的發言後那如同調色盤般難看的表情。他相信,如果當時能動手的話,夏油傑的那些殺招絕對全朝著五條悟那張帥臉上猛猛招呼。

  無恥呀,無恥!這種沒皮沒臉的家伙是怎麼當上老師的?夜蛾校長當初就不該走關系,幫助那廝搞定教師資格證!

  紅雖然是紅了,但至今還沒有星探來聯系野薔薇的苗頭。她也不急,現在每天依舊忙著和大家練習,強化自己的殺招,爭取能在春高這個更大的舞台上再上一層樓,收獲更多的關注,好爭取更多被星探看中的機會。

  早在第一天大家商量著要成立棒球部起,真依就覺得野薔薇打錯了算盤,她的夢想沒可能會實現。

  能被星探看中選入娛樂圈的,都是容貌出眾之輩。就算星探想擴大選人圈子,把目光投向高中生人群,也是優先從舞蹈、芭蕾、音樂等幾個社團中挑選,就算硬是擴大到體育圈,也只會略略看看體操這種和藝術有瓜葛的社團,怎麼會關注排球、棒球這些會把人練得五大三粗的正經體育社團呢?

  雖然看透了問題的本質,不過,真依並不著急告知野薔薇真相,她巴不得早點跳到真相被揭露的那一天,她好走到那粗魯的笨女人面前好好嘲笑她一通呢。

  關注你的除了好朋友,還有死對頭。今天的高專師生們依舊相親相愛呢∼

  搭乘著高專同時出戰兩支春高代表隊伍的春風,名氣再次暴漲的機會,在歌姬和冥冥兩位帶頭人的協助下,高專圍繞著男女兩支排球隊精心策劃,拍攝了一條又帥又酷的宣傳視頻,即作為大家出征春高的宣誓片,又一石二鳥成了高專雄厚師資實力的成果展示,狠狠地在

  家長圈裡刷了一大波存在感。

  如今,高專在東京諸高校排名中,也算是當紅炸子雞了。

  又折騰了一個多月後,期待許久的春高,終於開始了。

  1月5日,東京體育館,春季高中排球開幕式現場。

  從各縣廝殺出來的代表隊們齊聚一堂,將在接下來的五天內展開一系列殘酷的單敗制淘汰賽,直至決出最後登頂的冠軍隊伍。

  因為高專是東京的本土隊伍,並不像來自其他地區的隊伍那樣住在附近的酒店,因此等他們到達現場時時間已經比較晚了,將近入場,於是虎杖他們便沒來得及木兔還有日向打他們打招呼。

  雖然有過一次甲子園那樣隆重的開幕式經歷,可隨著舉著高專校旗的乙骨一步步踏入這片橙紅色的賽場時,男生們還是激動得心髒劇烈跳動著。

  女生們更不必說了。像這麼正式、隆重的比賽,她們還是第一次參加,這感覺和IH那次完全不一樣,胸口和指尖湧動的是滾燙得幾乎快要溢出來的熱血。

  站在舉著校旗的真希背後等待入場的時候,女生們見到了新山女子的人。她們列著整齊的隊伍從女生們面前經過,目不斜視,完全沒有注意到她們這個曾經的手下敗將。

  野薔薇的手從見到她們的那一刻起,就緊緊地攥著,從未有過的用力,身體緊繃得就連站在她背後的菜菜子也看出了異樣。

  菜菜子探頭看出去,直來得及看到一個身著新山女子隊服的背影。

  讓夏油大人光明燦爛的執教之路遭受挫敗的那群家伙。她眯起了眼睛。

  她抱著胳膊冷哼道:「急什麼,後面我們肯定有機會找她們復仇的。」

  野薔薇唇角向下抿著,終於松了手,「那是當然。」

  讓學生們熱血沸騰的入場即宣誓後,又是一大段冗長的老頭講話。這個代表講完,這個部長講,千篇一律的中年或老年男人拿著差不多的稿子念著學生們不感興趣的空話。

  「HEY!HEY!HEY!好久不見呀!」

  開幕式一結束,旁邊和高專眾人擠眉弄眼了半天的梟谷隊頭位置,就傳來了木兔歡快的聲音。

  同時,不遠處還傳來了日向高興得喊聲:「木兔前輩!研磨!虎杖!」

  列夫不知道從什麼地方竄了出來,高興地和飛奔過來的日向打招呼:「Hi,日向!你果然也來了!」

  伏黑把耳朵捂住,直嘆氣:「四倍份的吵鬧又來了。」

  一個木兔,一個日向,一個列夫,再加上虎杖,每次這三人湊到一起,聲音都能把天花板給掀翻了,合宿期間他就不堪其擾,沒想到這幾個家伙這麼快又再續前緣了。

  在日向忙著和木兔、虎杖寒暄的時候,影山竟然還沒丟下狗卷語這門高深的外語,兩人你一言我一語暢快地聊了起來。

  看著相談甚歡的兩人,月島再次刷新了自己的認知,仍舊露出和上次一樣的震驚表情。

  他至今都無法接受,影山這個單細胞生物竟然能心思細膩地讀懂狗卷奇奇怪怪的飯團語。

  黑尾認真打量了幾眼精神氣與初次見面時截然不同的烏野眾人,然後同大地說道:「這次,貓和烏鴉終於再次齊聚春高賽場上了。」

  想起兩校曾經的糾葛,大地笑道:「重現垃圾場之戰……我們也是期待許久呢。」

  木兔看了看高興地打量著周圍的日向,又看了看樂出一口大白牙的虎杖,滿意道:「嗯,很好!我的一號徒弟和二號徒弟都來了!看來我收徒的眼光很不錯嘛!這就叫嚴師出高徒!」

  身後的梟谷眾人露出了一言難盡的嫌棄表情。

  高徒確實是高徒,但嚴師,就你?拜托你稍微有點自知之明吧!

  很顯然,「嚴師」本人是完全沒有這個自覺的,甚至兩位高徒也格外尊重他,一通通彩虹屁吹著木兔人都快飄起來了,還是赤葦看不下去,果斷過來阻止了這場將木兔牌牛皮吹上天的行動。

  遠處傳來幾聲哨聲,是即將開始的第一場比賽的裁判在吹哨趕人,趕著盡快清理出場地好讓隊員們入場練習熱身。

  哨聲後,剛才還相談甚歡的師徒幾人表情變了。

  木兔一挑眉,笑道:「春高終於要開始了,那就……賽場上見真章吧。如果不巧遇到,我可不會手下留情。」

  虎杖和日向對視一眼,認真道:「放馬過來吧!」

悠于 2025-5-10 14:15

第266章 第一戰對手

  春高第一天,要進行的事第一和第二場淘汰賽,除去輪空的四支種子隊外,其他隊伍全部都得上場。

  高專、梟谷、音駒和烏野也是一樣。

  說到四支種子隊伍的名額,往年都是留給上一年春高的冠亞季軍的(季軍兩名,占兩個名額),若是冠亞季軍在地方大會上便慘遭淘汰,剩下的名額則由抽簽選出這個幸運兒。

  往年沒什麼疑問的四個種子名額,今年卻有些特殊,因為本該拿著名額輪空第一天比賽的四支隊伍有兩支倒在了地方大會。

  白鳥澤和井闥山皆被地區新秀爆冷打敗,倒在了距離春高一步之遙的決賽上。

  狢阪、稻荷崎、井闥山、白鳥澤,去年的王者F4,今年只到位兩支。

  沒有誰能永遠站在山巔,今天的兩場淘汰賽之後,還會有40支隊伍消失在春高的舞台。這,是一片殘酷的狩獵場。

  離開的時候,日向對著研磨那張平靜的臉放了好一通狠話,烏野的其他人也開玩笑地和音駒的隊員們打嘴炮,伏黑知道他們之所以會這樣,是因為如果兩支隊伍成果了今天又贏了明天上午的第一場比賽,他們就會在第三輪相遇。

  烏野和音駒,烏鴉與貓……

  和兩支隊伍合宿練習了這麼久,高專眾人也對烏野和音駒之間的淵源了如指掌,知道他們之間還有一場時隔多年未能如願的垃圾場之戰未能實現。

  以往,不是烏野好不容易殺出重圍卻沒能等來撩爪子的貓,就是貓在橙紅色戰場上苦苦等不來啄毛的烏鴉。

  今年,是烏野與貓距離最近的一次。他們只要各自挺過前面的幾道關卡,彼此的戰場就能交彙融合了。

  伏黑真心希望他們能夠如願。

  正式比賽的場地和選手們練習熱身的場地之間隔了一段距離,等高專眾人在夏油傑的帶領下浩浩蕩蕩地來到目的地時,場館裡已經熱鬧非凡,每個角落都是積極熱身的學生們了。

  野薔薇環視一圈,好不容易搶到一個別的隊伍離場後空出來的場地,她剛把東西放下,想問問自家不靠譜的監督後面的安排,就發現某個白頭發的家伙不見了。

  她想起以往那位帶他們一年級的三個出任務時那不按套路出牌的樣子,心裡頓時浮現出不好的預感。

  「夏油老師,那個白……白頭發的家伙呢?」她朝兢兢業業的夏油傑問道。

  夏油傑正推著一筐排球走到網下,忙著給大家拋球練習扣球,頭也沒抬道:「他說附近有家喜久福很好吃,他去買給大家吃了。」

  「買給我們吃?」野薔薇驚訝地喊出來,聲音和表情裡沒有一絲一毫的相信。

  天真的傻孩子虎杖驚喜地跳起來,「不愧是五條老師,太貼心了!還提前給我們准備好吃的!」

  「貼心你個頭呀!」野薔薇沒好氣地朝著他的後腦勺狠狠敲了一下,「一看就知道那家伙是跑出去偷懶了!明明是他自己想吃,還說什麼幫我們買……呸!」

  虎杖捂著發疼的後腦勺訕笑道:「別把老師想的這麼壞嘛……」

  伏黑黑了臉。他想起當初他與虎杖初見,自己正遭受宿儺附身的虎杖慘無人道的毆打的時候,那家伙正悠閑地在街道上買喜久福准備手信。

  一年多過去了,那家伙惡劣的性格還是一點都沒變!

  站在夏油傑身邊幫忙遞球的枷場姐妹碎碎念地罵著五條悟,夏油傑不在意地笑了笑:「沒什麼,時候到了,他也就回來了。」

  眾人沉默。

  聽聽這話,多像一個苦等在外面花天酒地的渣男回家的大度妻子呀。

  真希:「別理那個混蛋了,抓緊時間練習吧。」

  事實證明,某五條姓渣男比大家想像得更可惡,等到時間差不多了大家都開始收拾東西趕往比賽場館的時候,他還沒有回來,急得虎杖掏出手機就准備給他打電話,但最後還是讓似乎知道些什麼的夏油傑給攔了下來。

  等大家心不在焉地來到比賽場館時,才驚訝地發現某個失蹤了好幾個小時的白發監督,正悠閑地坐在他們即將使用的比賽場地旁邊,旁邊凳子上還堆滿了一個個印著軟糯喜久福圖片的袋子。

  「五條老師!」

  「嗨∼」五條悟笑眯眯地衝大家揮了揮手,然後拿起幾個袋子朝綺羅羅遞了過去,「綺羅羅,這些你幫忙送到女生那邊吧。」

  「使命必達。」綺羅羅嬉笑著敬了個禮,將袋子接過走了。

  伏黑的眼皮瘋狂地跳動,還真買了喜久福……

  高專第一天比賽的對手,是前橋中央,一支口號是「不動如山」,擅長以不動制動的穩妥打發的隊伍。用五條悟的話來說,這支隊伍穩得嚇人,賽場上的默契深得就像一個人似的。

  前橋中央在十多年前也是聲名赫赫的強隊了,實力放在全國排名中也能名列前十。

  但他就像烏野一樣,因為中間有過一兩年的人才斷代,再加上原本帶隊的老教練年邁退休,換上來的新教練經驗不足,諸多原因交織,一時的沉寂就變成了十年未能打入全國大賽的悲願。

  前幾年,沉寂許久的前橋中央再次跟換了監督後,終於改頭換面再次復活了。

  在那位出身鄉野並沒多大名氣的白馬監督的帶領下,曾經以天才選手為發動機帶動全隊的打法在前橋中央消失不見,替換的打法是一群天賦不夠亮眼甚至有點普通的選手們,他們通過辛苦的練習將基礎錘煉得如火純青,再通過其他隊伍所沒有的心理訓練加深隊員們彼此的了解,深化大家的觀察與默契,一點一滴打造出一支默契度足以媲美同血脈兄弟的隊伍。

  他們這種場上所有人手拉著手圍成一個圈,一起閉上眼睛深呼吸的調整狀態的辦法,高專眾人早就通過視頻了解了。

  夏油傑看的雜書比較多,一眼就認出這是一種效果不錯的心理學方法。

  這種方法就類似於軍人日常會做疊被子、整理著裝、打掃衛生等瑣事一樣,平常看著麻煩,沒什麼用處,可換成情況危急的陌生環境下,以前被視為麻煩的疊被、打掃衛生等瑣事,就會成為將一顆顆焦躁不安的心串聯起來的絲線,把驟然被打散的團隊重新捆綁凝聚起來。

  在這種把所有人凝聚成一團的打法,終於讓前橋中央抖落了沉寂十幾年來落在身上的塵埃,亮出一柄新劍的寒芒。

  前年,他們時隔十四年終於再次打入春高,雖然在第一輪就遭到了淘汰,但這並沒有打擊隊員們的自信心,他們重整旗鼓再來,去年殺入到第二輪。

  今年,復活後連續第三次殺入春高的前橋中央並不貪心,他們的目標是打入第三輪,一步步穩扎穩打的再次朝曾經自己所站立過的最高山峰攀登。

  夏油傑和五條悟對這位白馬監督還挺好奇的。能鍥而不舍地用這個方法一點點將隊伍打磨成自己想要的樣子,同時還能讓隊員們保持住這份沉穩,這位監督手裡有點本事。

  「這就是傳說中的咒術高專嗎?就是他們打敗了井闥山?」

  在高專觀察前橋中央的時候,對面也在悄悄觀察著他們。

  「身高條件倒是不多,平均身高在180cm,甚至王牌還是個190cm的,打點足夠高,想要攔住得費點心思。」

  「最厲害的,還是他們隊員之間能隨心所欲變化各自位置職能的實力吧。他們就是靠著這招打贏的井闥山。」

  「不止,還有速度!我就沒見過那支隊伍能提速打一局半的,和跑馬拉松從半程就開始加速衝刺一樣可怕。他們的體力怎麼這麼變態?」

  一個額頭上綁著代表前橋中央橙紅色發帶、頭發微卷的隊員,他右手扶著隊友的肩膀用力撐著身體,雙眼呆滯看不到一丁點神采。

  「不行,我只要一想到對面是打敗了井闥山的隊伍,我就腿軟……」

  被他死死抓著肩膀的隊友忙一只手拽著他的胳膊,恨鐵不成鋼道:「西川!你給我撐住,現場可是有直播攝像頭,別給我丟臉了!」

  他話說得很硬氣,但說話時牙齒發顫,怎麼聽都和被他教訓的隊友沒什麼區別。

  隊長淺野不得不趕緊站出來,「好了好了,馬上就要開賽了,你們想這些怎麼行呢。」

  他低頭想了想,笑道:「不如大家轉換思路這麼想,如果不是咒術高專贏了井闥山的話,我們要對上的可就是他們了,難道你們更想和井闥山打?」

  眾人齊刷刷搖頭,「嗯嗯,不想!」

  看著大家臉上露出慶幸,沒那麼緊張了,淺野微笑著正准備深藏功與名,就聽見剛才雙腿打顫的西川用泛著清澈的愚蠢的聲音說道:「可是……如果井闥山來了的話,他們是種子隊,第一天輪空,明天才開始比賽,我們今天是絕對不可能遇上他們的。」

  剛才給他加油打氣的秋山雙眼重重一閉,懸著的心終於徹底死了。

  他氣極,抬手衝著西川的後腦勺狠狠來了一下,「笨蛋!你不說話沒人當你是啞巴!」

  看著重新焦躁起來的一張張臉,淺野扶額無奈地嘆了會氣,很快臉上重新掛上了和煦的笑,衝著身旁的隊友們伸出兩只手,「好了好了,現在距離比賽開始還有一兩分鐘的時候,不如我們抓緊時間冥想調整吧。」

  一雙雙手握在了一起,喧鬧的開賽前夕,屬於前橋中央的半場卻一片安靜,隊員們手握著手圍成一圈低著頭閉上眼睛,安靜得仿佛他們腳下所處的這方天地不是即將燃起戰火的競技場,而是學校後山那片寧靜的草坪。

  「伏黑快看,他們在冥想!」虎杖是第一個注意到前橋中央動靜的人,馬上拍著伏黑的肩膀讓他看。

  他下手沒輕沒重,伏黑疼得都想拽著他的胳膊把人甩出去了。

  開賽前不抓緊時間熱身,反而傻站著冥想的隊伍,只此一支,五條悟卻並沒多少好奇,繼續站在網前一顆顆球拋上去,協助大家熱身。

  「小伙子們,他們甘願浪費開場前寶貴的練習時間都要冥想,這說明他們對我們的存在並不是毫無反應的。他們在害怕我們。」五條悟笑道,「你們明白有個這種心情開場的對手,對於我們來說意味著什麼嗎?」

  東堂雙手緊緊抓住眼前的虛空,「意味著我們有機會拿到優勢,影響第一局的節奏。」

  「東堂同學答對了。」五條悟高興地打了個響指,停下來手裡的活。他拍了拍雙手沾染的灰塵,一雙湛藍色的眼眸依次從每個人身上略過,「春高的第一戰,是揚名還是一輪游,就看你們接下來的表現了。」


第267章 超手

  在場上的選手們各自准備著即將開始的春高第一戰時,屬於高專的一側看台上,來了幾個穿著奇怪的人。

  正雙手揮舞著搖花指揮著自來水應援團做動作的熊貓,在看到那幾人後樂了,立馬迎了上去,「校長,你們來了。」

  來人正是穿著一身古板西裝、帶著墨鏡,看著頗有黑|幫老大風範的夜蛾,以及穿著一絲不苟的紋付羽織袴,干瘦的手裡還拎著個碩大木箱子的樂岩寺。

  依舊穿著那身簡便巫女服的歌姬和冥冥各自拎著個碩大的袋子從後面擠上前來,歌姬放下東西擦了把額頭上大冬天冒出來的汗,這才看著場上已經開始有序登場的學生們欣慰道:「太好了,趕上了!總算沒錯過開場!」

  說著,她就快手快腳底招呼熊貓和自來水應援團裡的幾個熟面孔一起幫忙,把她帶來的新應援道具派發下去。

  新年剛過,眼下又沒有什麼節日要慶祝,他們一行穿著如此正式又各有特色的人,自然就引起了等待比賽開始閑得發慌的觀眾們的注意。

  「唉唉,他們是誰?看樣子認識咒術高專的熊貓。」

  有高強度衝浪的觀眾認出了只在看台上露面過一兩次的樂岩寺,朝小伙伴科普道:「那個禿頭的老爺爺好像是高專的校長,別看他一副老態龍鐘下一秒就要嗝屁的樣子,人家可潮流了,還會彈電吉他呢!而且彈得可好了!」

  「謔!現在的老爺爺都這麼帥嗎?我都不會彈吉他呢。」

  「那禿頭老爺爺旁邊那個戴墨鏡的肌肉壯漢呢?看上去就非常不好惹的樣子,他是老爺爺的保鏢?到了室內還戴墨鏡,他看得清路嗎?」

  「他呀……也許是吧。」

  莫名其妙成為樂岩寺校長的保鏢的夜蛾校長:「……」

  禿頭&眼看就要嗝屁的樂岩寺校長:「……」

  如果耳力好的代價是這個,那麼他們寧願自己暫時聾個幾分鐘。

  歌姬和冥冥對視一眼,默契地強忍笑意繼續派發應援物,生怕自己成為被兩位校長遷怒的犧牲品。

  今天,高專的教師、領導們來的只有兩位校長、歌姬還有被她拜托過來幫忙的冥冥。

  雖然斷絕了詛咒產生的源泉,但高專每天需要處理的工作依舊很多,每個人都高速運轉著,並不能騰出太多時間休息。沒見五條悟和夏油傑這兩位帶隊老師,也時不時的在訓練間隙出出任務嗎,簡直是把一個人當成牛馬來用,高專說得上是另類的血汗工廠了。幸好,報酬足夠豐富。

  本來,兩位校長是沒時間過來的,但考慮到春高在高中體育界的重要性,五條悟還是沒皮沒臉地找上了兩位校長,拜托他們出席孩子們今天的第一場比賽,在看台上為大家加油。

  一會,他們給男生們演奏完「動人心神」的出征曲後,還要去隔壁的E場館那,給女生們也演奏一曲。

  這種殊榮,大人們還是很一視同仁的,並不會厚此薄彼。

  脹相也很想來現場看弟弟的比賽,出任務前那依依不舍的樣子,看得人直發愁。最後好說歹說,還是在夜蛾保證春高開賽的第三天一定讓他來現場觀賽,他這才勉強同意出去干活了。

  至於高專能不能贏下前兩天的幾場比賽,留到魔鬼第三天這個最重要的問題*,誰也沒提。

  對弟弟/學生們盲目的自信,是高專的一貫准則。

  雖然被人背後叫禿頭的快要嗝屁的老爺爺,讓樂岩寺本就皺巴的臉看上去臉色更不好了,但他看在爭氣的孩子們的面上,手裡的動作卻很快,坐下後一刻不停,立馬把吉他掏了出來,然後在代表著高專的乙骨踏入場地的瞬間奏響了第一個音節。

  霎那間,別說是看台上的觀眾們了,就連網對面分散站好的前橋中央的隊員們也驚訝的看了過來。

  「哇……高專的賽前應援這麼厲害嗎?」

  「還別說,這曲子聽起來真帶勁!」

  「我好像記得,那個彈吉他的老爺爺……是他們的校長來著……」

  「嗯?!他們校長這麼多才多藝嗎?還親自到現場演奏,給他們加油?別說了,我酸了。」

  「不是說咒術高專是所宗教學校嗎?我看過那些去高專校區參觀的家長們放出來的圖片,不管是高專那些古樸的木制教學樓,還是老師們的穿著,都非常古樸、莊重,怎麼現在……畫風這麼奇怪?」

  別管一個胡須斑白的老爺爺激情地彈電吉他的畫面有多怪誕,還別說,這曲子還挺好聽的,而且……聽著就很帶勁!恨不得親自上場打上幾球。

  虎杖自從前兩次親身感受過樂岩寺校長的吉他曲後就驚為天人,這會兒聽到,他的身體不由自主地就跟著節奏擺動了起來,像根海草左右搖擺著,看得早就黑了臉的伏黑眼皮直跳。

  「你在干嘛?」他咬牙切齒地問。

  虎杖興奮地小幅度左右橫跳著,「伏黑,你不覺得樂岩寺校長彈的這支曲子很有節奏感嗎,讓人很想跟著一起躍動呢!」說著還招呼伏黑跟著他一起跳。

  然後……他就被臊到不行的伏黑揍了。

  雖然正經的伏黑和乙骨沒有跟著動,但好兄弟東堂以及愛湊鬧的狗卷倒是跟著一起左右橫跳了起來,並很快感受到了這哥幼稚行為的樂趣。

  秤金次抱著胳膊在邊上看熱鬧,機械丸木著一張臉,第一次產生了自己的隊友們或許並不靠譜的想法。

  在樂岩寺激昂的吉他聲中,主裁判吹響發球的哨聲。

  站在發球區的乙骨深吸了口氣,緩緩將球拋起。吉他聲驟然暫停,容納了上千人的體育館內陡然一靜,只聽得見場上的擊球聲通過放置在場邊的收音設備放大,送入每個人的耳中。

  前橋中央顯然是仔細研究過高專的比賽錄像的,接起發球後,他們的二傳手兼隊長淺野就利用一個長背傳稍稍拉開攔網,讓在二號位等著的主攻手西川把球打到了高專防守站位的縫隙處。狗卷差了一步距離,沒能摸到球。

  對手先聲奪人,用背傳拿下第一分,高專也不甘示弱,立刻讓虎杖用快攻來回擊。

  前面已經說過了,前橋中央是支基本功非常扎實、以穩出名的隊伍,攔網自然也處理得非常穩妥。

  在看到虎杖動作的瞬間,對位的另一名主攻手山內就立刻跟上攔網。

  虎杖驚訝地瞥了他一眼,眼神交鋒的剎那間,虎杖快速判斷了球下落所需要的時間,然後在攔網員詫異的目光中沒有擊球,而是挺著腰腹努力讓自己多停留在半空中,然後在開始下落的瞬間,輕輕將球從比自己下落更快的攔網員的頭頂將球撥過球網。

  觀眾們距離遠,看不清楚雙方在眨眼的有限時間內進行了怎樣的交鋒,可眼睜睜看著球落地的前橋中央隊員們可太清楚了。

  那家伙的滯空能力好強!這麼強,他為什麼不去打籃球?他去打籃球的話,各種拉杆上籃一定玩得很溜。

  雖然賽前虎杖的滯空能力以及優越的平衡感,就受到了前橋中央白馬監督的關注,但看錄像和目標就站在眼前活生生地演示一遍的效果還是很不一樣的。震驚之余,他們心中還有那麼一絲絲對好苗子的羨慕。

  要是他們也能來幾個天賦強的隊員就好了。有了天賦出眾的隊友並肩作戰,他們何至於只敢把目標定在打進第三輪?

  首次進攻就順利得分,虎杖喜滋滋地單手抓著球走到了發球區。

  這輪,對面是前排有接應、主攻及副攻三點攻的強輪。在接下發球後,他們先是嘗試讓主攻手從四號位打進攻,被攔回後,副攻手又用速度嘗試破局,但被靠譜的乙骨把球接了起來。

  乙骨第一個觸球後,伏黑立刻接過了二傳的任務,但高專的前排也因此失去了一個進攻點,前橋中央也因此專心把主要攔網精力放在機械丸和秤金次身上。

  伏黑匆忙瞥了眼對手的攔網站位,給球的時候特地往後距離球網稍遠一點的地方給球。

  對面的攔網跟得很緊,秤金次的佯攻只騙到了一個人,剩下兩個人擋在了機械丸的面前。

  伏黑猜到會有這樣的結果,因此他球給得有些冒險,一旦沒和機械丸配合上,可能會空扣或者打出軟綿無力的進攻給對面機會。

  不過,這麼久的朝夕相處所培養的默契與信任,讓他對機械丸懷有很大的期待。他有種淡淡的預感,機械丸能夠做到。

  機械丸起跳的位置是他扣球最舒服的距離,因此當他看到球的落點比往常更靠後時,頭皮瞬間發麻,沉浸在驚訝中的大腦飛快轉動著。

  在他的大腦想出解決辦法前,他的身體已經提前幫他做出了決定。

  他的手臂擺動的幅度比以往更大,然後在一個比往常靠後的位置手掌接觸到了排球。他以掌為面,帶著球往前然後用力送出,擊出的球點過網對面兩名攔網隊員的指尖,彈到了底線後的界外。

  落地後,機械丸踉蹌了一下,後背滲出了一層汗。

  雖然見慣了大風大浪,但瞬息萬變的競技場上突然給他來這麼一下,他也是會生理緊張的。

  「扣得不錯。」伏黑朝他伸出了手掌。

  機械丸苦笑著和他擊掌,抱怨道:「給點好扣的球吧。」

  「就是!剛剛我還以為要配不上了呢!」虎杖擠了上來。

  乙骨安慰道:「沒事伏黑,你的想法沒錯,機械丸也成功扣到了球,皆大歡喜。」

  聽著圍成一圈的隊友們嘰嘰喳喳的聲音,伏黑低頭,唇角露出了一絲淺淺的笑意。

  虎杖的開心並沒有持續太久,下一球他就發球撞網送了對面一分。

  看著他沮喪的表情,乙骨笑著利用自己在前排的機會,用二次進攻打了對面一個措手不及。接著,他又和東堂一起將對面的扣球攔下,一點點將分差擴大。

  高專隊員們一個個展現實力,前橋中央的隊員們難免緊張,隊長淺野趕緊讓大家手拉著手圍成一圈,閉上眼睛深呼吸了三次,搶在裁判開口前迅速讓大家調整狀態。

  注意到對面的動作,乙骨又回想了一下這兩輪前橋中央轉到前排的幾名隊員,悄悄拉著東堂耳語了幾句,幾秒鐘後,東堂眼中迸發出異樣的色彩。

  調整好心態後,前橋中央立刻用後排梯次進攻搶回一分,隊員們的狀態看起來也好得不得了,似乎打算趁熱打鐵再來上幾分。

  見此情景,乙骨和東堂卻並不著急。

  輪到前橋中央同時有兩名副攻手在場,其中一名副攻手奧村發球的輪次。

  接起發球後,乙骨毫不猶豫的用和副攻手配合的速度把球送到東堂手邊。對面立刻三人攔網集結在東堂面前,可東堂的打點太高了,三人竟然都沒能夠到球,直愣愣地看著球從他們頭頂越過。

  超手進攻。

  前橋中央的隊員們咬牙切齒地在心裡默念著這個詞彙。

  誠然,單論基本功與隊員們之間的默契的話,高專是比不上他們的,可高專有一點如果用好了,卻是對面很難針對的,那就是身高190cm的東堂。

  前橋中央因為十幾年的沉寂,如今籠絡不到什麼好苗子,場上的正式隊員裡,只有兩名180cm以上的隊員,還是分散在前後兩排的。

  再加上這幾輪裡,經乙骨觀察,對面並沒有彈跳特別優秀的隊員,於是他就建議身高比對面高出10cm的東堂打超手進攻,簡單粗暴的利用身高差搶機會。

  在技巧與配合還不夠老道的高中生賽場上,身高是一道難以逾越的高牆。

  事實證明,乙骨的想法很對,超手進攻在這場比賽完全可行。

  東堂滿意地轉了轉胳膊,「沒白費我使勁地往上夠,這種把球從對手頭頂打過去的感覺太爽了。」

  他扣球的右手握緊,微抬著下巴閉上眼睛,沉醉在全場唯我獨尊的美妙感覺中,唇邊的微笑活像個變態boss。

  受限於身高,估計沒什麼機會體驗超手進攻感覺的虎杖,正圍在摯友身邊追問他感受。秤金次在場下不屑地撇嘴。

  乙骨欣慰地微笑,「幸好那個高度東堂夠得著,能打超手進攻了,接下來我們會輕松許多。」

  可憐的前橋中央隊員們都快要碎了。本就棘手的對手,臨時又多出一個非常危險的技能需要他們防備,這比賽真是沒法打了。


第268章 交戰

  在超手進攻得分後,下一球,東堂又用同樣的方法再得一分。

  眼見高專新招頻出,自己這邊隊員們剛調整好的狀態又被硬生生打蔫了,前橋中央的白馬監督趕忙叫了個暫停。

  東堂美極了。五條悟見他眉毛都快飛起來的模樣,也沒急著打擊他,反正一會暫停結束,可愛的學生們就該見識到對手的厲害了。

  不管怎麼說,前橋中央都是從一縣拼殺出來的霸主,他們可能暫時被高專打蒙找不到狀態,但這種情況並不會持續太久。

  果然,暫停結束後,對面就用一個樸實無華的四號位平拉開,撐過了東堂在前排的最危險輪次。

  他們的招式雖然不新,可不管是一傳的准確率,還是二傳與攻手的配合,亦或者是配合佯攻的副攻手的動作表情,都真實得無懈可擊,幾方綜合下來,倒真讓他們找到了機會扣球,讓高專在邊線攔網出界丟分。

  看到這一幕,五條悟輕輕嘖了一聲,坐在原地沒動。

  剛得分的主攻手西川轉到一號位發球,他的發球斜著切到東堂所防守的邊線,那大拐角怎麼看都像是要出界的架勢。可他的運氣偏偏就是這麼好,司線員旗子下壓,球的落點壓在邊線上,前橋中央發球得分。

  下一球,高專的數次進攻都被對手救起,相應的,前橋中央的球也沒那麼容易落到高專的半場。

  經歷了來回多次的拉鋸後,還是前橋中央的主攻手在邊線找到機會,用一顆打手出界球結束了這場耗時接近30秒的拉鋸戰。

  看著落到界外的球,五條悟挑眉,翹著交疊的腿換了一下,依舊坐著沒動。

  被對面連得三分將比分追平,屬於高專的那根還有些放松的弦瞬間繃緊了。

  開局太順利了,讓他們忘了,能打進春高的隊伍,哪有泛泛之輩。不全力以赴的話,很容易翻車。

  下一球,伏黑和虎杖打交叉,騙過對手攔網後找到一瞬間的空網將球打過球網,終於結束了前橋中央的發球局。

  不高興地抖了半天腿的五條監督,總算重露笑顏。當然,這只是暫時的,因為……

  啪!

  隨著秤金次和機械丸在邊線的攔網,又一次將球攔到界外,兩隊再次回到同分的狀態。

  五條監督終於忍無可忍把腿放了下來。

  他抱著胳膊走到場邊說道:「同學們,拜托你們比賽的時候專心一點,說過多少次了,邊線攔網的手要往場內擺,別杵在那不動,更別穩不住朝外撒。後面你們要是還這樣,我就要踹你們的屁股了。」

  踹……屁股?

  場上的高專同學們齊齊打了個冷戰,不敢想像那「美妙」的畫面。最糟糕的是,說這話的人還真擁有做這件事的能力,哪怕是最桀驁不馴的東堂也反抗不了……

  抱著就算是死也不能讓那畫面出現的堅決心情,場上的每個人都繃緊了神經,不敢再大意。為此,虎杖甚至對自己痛下狠手,重重的在自己的臉頰上拍了幾下,直把臉皮拍得通紅,這才精神抖擻地睜著一雙渾圓的大眼睛瞪著前橋中央的隊員。

  目瞪口呆地看著他一系列行為的新田,顫抖著聲音小心翼翼地朝他問道:「虎杖,你……你為什麼要揍……額,拍擊自己的臉?」

  他怎麼也想不明白,虎杖這個站在場下待命的,為什麼要做出這種莫名其妙「自殘」的行為。

  順平關心地從綺羅羅手裡接過一瓶水擰開,塞到虎杖手裡,「來,喝點水吧。春高比賽的壓力這麼大嗎?」

  感受到身旁隊友們的關心,回過神的虎杖困惑地撓了撓頭:「……啊?」

  在前橋中央穩住局勢後,接下來的一段時間,都是你一分我一分,雙方緊咬著不放的狀態。

  期間,虎杖又一次嘗試了快攻,被反應迅速的對手攔網,乙骨再次將球交給他,虎杖又用上了拉杆滯空扣球,想要復刻前面的成功,但讓他意外的是,跟隨著他起跳攔網的副攻手也變換了自己的攔網動作,指尖勉強夠到了球,然後後排的隊友迅速配合將球接起組織反擊。

  最後,這一球是由乙骨在二號位扣球,對面攔網出界拿下的。

  前橋中央適應虎杖扣球的速度,讓高專眾人很驚訝。

  在他們前面的比賽中,不乏有木兔、日向、佐久早等天才幾球就看穿虎杖的進攻成功攔網的,但前橋中央這支沒有什麼有名氣選手的隊伍竟然也能這麼快適應……

  這就是扎實的基礎所帶來的脫變。眾人很快想明白了其中的關竅。

  沒有傘的孩子只能努力奔跑。天賦是屬於少部分人的,絕大多數人所擁有的,只有經過汗水衝洗所融入身體每個細胞裡的經驗。

  日落月升,寒來暑往,一球又一球練出來的力量騙不了人。

  下一球,伏黑在乙骨的平拉開下找到了一個很好的進攻角度,他快速將球扣出,一道人影卻唰地出現在他面前,直直地將球攔下。

  是來自對面副攻手秋山的單人攔網。

  又是他。伏黑深深地看了幾眼攔下自己進攻的那名副攻手。

  他對這名選手有印像,前面有幾次就是因為他的攔網站位很好,卡掉了伏黑的好幾次進攻機會。這是一個在攔網上嗅覺挺不錯的家伙。

  在虎杖即將轉到後排的最後一輪,他抓緊機會表現,用連續兩次的快攻終於將球扣死得分。

  接著,虎杖的發球局,面對高專的雙人攔網,前橋中央的接應久保嘗試吊球過網,但身高僅次於東堂的秤金次攔網點很高,將球反壓了回去。

  幾乎垂直下墜的球,就這麼直直地撞到了落地過程中無法躲開的久保身上,還先後在他胳膊和胸口上彈了兩下,然後他就倒霉地被裁判判了連擊。

  「不對,第一下應該算攔網,第二下才算觸球,怎麼能是連擊呢?」隊內的主攻手西川在和久保擊掌安慰後抓著他的手不放,一直不甘心地碎碎念著。

  秋山見怪不怪地斜瞥了他一眼,嫌棄道:「還攔網呢,你要不要看看球接觸到久保身體時所處的位置?」

  西川仍舊不服氣地念道:「為什麼身體的其他部位接觸到球也算觸球呢,唉……」

  勉強維持著微笑的淺野勾起的嘴角快要控制不住了。

  如果防守時身體的其他部位不能接觸到球的話,你讓防守方怎麼救球?像倒掛金鉤用腳把球踢回來、網下聳肩膀把球頂起正好送到攻手手邊等等,世界十大防守精彩回顧都會少了不少經典操作。

  當然了,這些話是不能當著西川那家伙的面說出來的,畢竟他從頭到腳都泛著清澈的愚蠢,當著他碎碎念的勢頭和他掰扯,只會自討苦吃。

  接下來,雙方又進入了你一分我一分的僵持階段。

  高專這邊用靈活的二傳手互換,讓前排隨時保持三點攻,再加上虎杖神出鬼沒的進攻、東堂的超手等,一直保持著領先。

  前橋中央那邊,他們依舊穩扎穩打,沒有因為高專花樣頻出的進攻招數而亂掉陣腳。

  他們不急不緩地變換著進攻節奏,數次的長距離強攻後,陡然來一顆輕飄飄落在三米線附近的輕拍球,讓高專的防守猝不及防。

  又或者是幾種進攻戰術交叉使用,讓高專無法鎖定主攻目標,靈活地找角度把球塞過來。

  他們的進攻看起來像呆呆笨笨任人欺負的綿羊,可實際上這卻是一群經驗老到又很有耐心的鬣狗,稍不注意就會被鬣狗群撕碎。

  變化,發生在雙方的比分來到17:15後虎杖的發球局。

  在接起發球後,前橋中央利用背傳拉開攔網,但接應久保的進攻力道少了幾分沒能將球扣死,給了高專反攻的機會。

  乙骨毫不猶豫地把球給到蠢蠢欲動的秤金次,秤金次的強力快攻又快又重地砸到對面自由人身前的位置,反彈起來的球差點把他的鼻血都砸出來了。

  18:15,第一局的下半程,分差擴大到了三分。

  還是由虎杖發球。

  高專抓了一個成功攔網後對手接球失誤的機會,機械丸又快又准地把探頭球按死,將分差拉到四分。

  高專趁熱打鐵,想要敲掉對手更多的信心。

  攔下對手攔網後,拿到球的伏黑想到邊線制造打手出界,眼看球彈到對面身上都要落到界外了,隊長淺野忽然從後面衝了出來,他躺倒在地,一個極限的側身接球,竟然把馬上就要落地的界外球給救起來了!

  也許是隊友靠譜的防守給了力量,前橋中央驚險地奪回反攻的機會,主攻手山內在四號位發起強攻,豪氣地拿下這一球。

  球落地的瞬間,隊員們發出了陣陣興奮的怒吼,大伙抱在一起高興地笑著,不知道為什麼有種劫後余生的感覺。

  剛才,淺野衝出去接球的時候,心裡有種非常強烈的感覺,如果這球他們沒接住的話,他們很可能就大勢已去了。

  為了消除心中隱隱的不安,更是為了自己作為隊長肩上所承擔的責任,他這才拼命去嘗試救球。幸好,他的運氣不錯,球被救回來了,他們搶回了一分。

  下一球前橋中央的發球,他們的接應發出撞到網帶彈過去後垂直下墜的幸運球,高專趕不及救球,分差再次縮小到兩分。

  轉到前排的乙骨突然二次進攻,抓對面的攔網空擋,對手也立刻用快攻回敬了回來,局勢似乎又回到了前半場僵持在兩分的微妙範圍。

  下一球,前橋中央的副攻手奧村發球,他們的自由人暫時換到場下。

  高專怎麼會錯過自由人不在場,對手防守強度下降的機會呢。

  奧村發了顆拐到邊線附近的球,有了前面的教訓,伏黑可不敢賭球會出界,老老實實地去接,但沒接好,讓乙骨不得不跑過來接手,影響到了後續的進攻。

  一傳不到位的情況下,高專的進攻沒能打死,前橋中央的主攻手西川接球反擊,被東堂和乙骨聯手攔回。對面匆忙救球,球高高地彈回網口位置,乙骨馬上跳起想要把球按死,可球被對面擋了一下,繼續徘徊在網口。

  虎杖果斷地伸手緊跟著推了一下,球就這麼在幾雙手的交叉中扭了一下,朝著前橋中央的半場落了下去。

  21:18,距離高專拿到局點又更近了一步。

  正當虎杖舉起雙手准備為自己慶祝的時候,一個格外響亮的聲音搶先一步在一側看台上炸開。

  「東京的各位市民觀眾們,剛才得分的這位就是咒術高專攔網必不可少的頂梁柱,攻手虎杖悠仁!請大家記住這個名字!不久的將來,這個名字一定會名揚全國的!」


第269章 來自青道的應援

  聲音的主人虎杖一聽便知,是打棒球時結識的好友澤村。

  最近放新年假,假期持續到9號,青道棒球部還沒開始訓練,難得有空閑時間,又遇上虎杖他們打進了春高,澤村得知了這個大好消息後,說什麼都要來現場親自給虎杖加油。

  虎杖自然知道今天澤村會來看他比賽,但他想不到澤村會以這樣一種方式出場。

  聽著耳邊那絲毫不遜色於現場擴音喇叭的大嗓門,虎杖這個被誇的主人,不知道為什麼突然生出了一絲羞恥來。

  「澤村……」

  他正准備跟看見他望過來後興奮地揮舞著雙手的澤村打招呼,就聽見澤村咧著兩排大白牙沒心沒肺繼續道:「虎大將軍加油,來一發轟天炮吧!用你凶殘的猛虎咆哮威懾住對面!」

  虎……大將軍?凶、凶殘的咆哮?

  虎杖張了張嘴,總算明白曾經那些被澤村起外號並當眾喊出來的人到底是什麼心情了。就算他臉皮厚抗造,但這也太羞恥了!

  一直用副很拽的站姿雙手插兜安靜站在澤村右手邊的人,屈尊降貴地伸出一只手,對著澤村的後腦勺重重敲了一下,罵道:

  「蠢村,閉嘴!回去上片岡監督的語文課時好好聽講,別又睡得直流口水!你但凡認真一點,就會知道凶殘這個詞該怎麼用了!」

  「倉持前輩,你怎麼知道我上課睡覺?」澤村難以置信地瞪著一雙大大的丹鳳眼,一秒鐘後扭頭看向自己左手邊安靜站著的瘦高個,憤憤道:「降谷,是不是你告密的!」

  今年新年,存了趕超澤村目標的降谷沒有回北海道,而是留在了東京的爺爺家過節。

  本來,他計劃著是這幾天就提前回學校自己先悄悄練起來,到假期結束後驚艷澤村的,誰知澤村知道他留在東京後,昨天竟然不知道想什麼發短信邀請他來看春高,還說他一並邀請了倉持,到時候幾個人一起過來,就當是團建了。

  本打算拒絕的降谷,在看到倉持和團建幾個字後就改變了主意,於是有了今天這一幕。

  他斜眼瞥著澤村,本想說他上課睡覺這種事不是整個青道棒球部都知道嗎,但轉念想到自己也是上課睡得流口水的一員,自覺自己沒有說這話的底氣,只是搖了搖頭。

  倉持低聲笑罵道:「笨蛋。」

  他老家在千葉,前幾天在家過新年的時候,聽住在周圍的孩子們說附近有棟廢棄的大樓有些古怪,每到傍晚就會升起一陣淺淺的霧氣,直到第二天太陽升起才會消散。

  因為甲子園那陣親眼見識了某些非人生物的威力,他自然而然地把這件事和虎杖說到的詛咒聯系到一起,這次過來,他也是存了找虎杖和伏**忙的心思。

  五條悟在底下將幾人吵鬧的全過程看在眼底,他微笑著衝幾人揮了揮手,「你們來幫我們加油啊?」

  「嗯!」澤村重重點頭,笑道:「五條老師,你們一定要贏啊!瘋狂得個上百分!」

  五條悟失聲笑道:「澤村,排球可不像棒球,只要局數沒夠就能一直得分一直打下去,排球是只要一方率先達到25分,且分差達到兩分及以上,就拿下這一局了,所以一百分是不可能的。」

  說著,他朝熊貓所在的位置抬了抬下巴,「吶,熊貓在那呢,你們可要和熊貓一起賣力地為我們加油哦∼」

  澤村拍了拍胸脯,保證道:「放心吧!我一定會用最大的聲音為你們加油的!」

  這句話不會有假,以你的嗓門,的確能做到。

  在場的高專隊員們齊齊腹誹道。

  澤村和降谷兩人剛走到熊貓身邊,兩人就激動地衝上去熊抱住了熊貓,高興地把自己整個身體埋在熊貓柔軟的身體裡。

  熊貓已經不是第一次被兩人如此對待了,甲子園那會,他還送了兩人一人一只夜蛾親手做的不含咒力的縮小版玩偶呢,那兩玩偶至今還在澤村和降谷家裡好好擺著,正好是初次見面時兩人心心念念的柴犬和白熊。

  不得不說,有的人天生就是活躍氣氛的一把好手,高專的自來水應援團在澤村這個大嗓門加入後簡直是如虎添翼,本就高亢的加油聲直接壓過了拼死抵抗的前橋中央應援團,氣得對面應援團團長牙根癢癢。

  聽著澤村和熊貓配合默契交替喊著,像回到自己家一般自然、熱情的加油聲,虎杖感覺自己的身體有源源不斷使不完的力氣,果然帶勁!

  趁著這股子不錯的手感,虎杖在對面得分搶回發球權後,毫不猶豫地和乙骨配合,打出了一記又快又准的快攻,對手連攔網都來不及。

  他的再次得分,自然又收獲了加入高專應援團的澤村的一連串彩虹屁。聽著那些個不帶重樣的贊美詞,虎杖在隊友們調侃的眼神中羞得老臉通紅。

  22:19,落後三分,前橋中央並不是沒有趕超的機會。

  每一球結束後,無論是得分還是丟分,他們的隊員們都會手拉著手圍成一圈扯著嗓子喊一聲,這個儀式很簡單,可效果卻挺不錯的。乙骨發現,即便他們就差兩分就要拿到局點熱,對面依舊表現得格外冷靜,沒有一個人表現出焦躁不安來,就像落後的一方不是他們。

  就像現在,在接起虎杖的發球後,前橋中央打四號位的平拉開,面對伏黑和機械丸的雙人攔網,主攻手在扣球的時候非常冷靜地選擇挑高把球往伏黑的指尖末梢扣,讓球反彈落到界外。

  強忍著從指尖傳來的痛感,伏黑揉了揉手指緊抿著唇角。

  他是記得五條悟強調過的,邊線攔網時手要朝內擺,但對面狡猾的把球朝他的指尖砸,顯然一開始就是奔著打手出界去的。

  「已經丟掉的球不要放在心上,專心對付下一球。」五條悟的聲音突然傳來。

  伏黑一愣,「是。」

  虎杖在這一球後就和狗卷擊掌交換,下場了。

  腦子裡都是棒球,第一次看排球比賽的澤村疑惑地看了看站在場外和替補隊員一起大喊加油的虎杖,又看了看頂替他的位置站在場上的狗卷,問道:「虎杖打的這麼好,五條老師為什麼要把他換下?」說著,眼睛裡已經替虎杖燃起了真心實意的不甘怒火。

  在他的認知裡,排球的換人和棒球一樣,只要被換下去,這場比賽就沒機會再上場了。想起自己曾經被換下場的經歷,他迅速共情,真心替好友感到不值。

  坐在第一排的倉持一看他這表情,就知道他想歪了。

  他毫不猶豫地抬腳,朝站著的澤村的屁股踹去,「笨蛋,排球的換人規則和棒球不一樣!」說著,言簡意賅地把排球換人規則說了一遍,著重說明了自由人和副攻的輪換沒有限制。

  澤村的笨蛋腦瓜一時間還沒理順這些規則的彎彎繞繞,只是依著他最樸素的價值觀,還是有個疑問橫亙在心頭。

  「為什麼偏偏是副攻手要和自由人交換呀,不換不行嗎?厲害的選手當然是一直留在場上最好啦!」

  倉持在腦子裡把原因過了一遍,科普的話已經到了嘴邊,可他的視線觸及到降谷那和澤村如初一則的疑惑目光後,腦子裡不知怎麼浮現出「清澈的愚蠢」這個形容詞來。

  這兩家伙一年級剛入棒球部那會貧瘠的棒球知識還讓倉持印像深刻,他們這些前輩教導兩個笨蛋的痛苦經歷更是歷歷在目,思及此處,倉持頓時沒了科普的欲望。

  反正說一遍這兩個笨蛋也聽不懂,何必浪費口水!

  他迅速瞪了兩人一眼,凶巴巴道:「你們又不打排球,知道這麼多干嘛?練好你們的棒球就行了!」

  迫於他的淫威,兩位後輩敢怒不敢言。

  發球權換到前橋中央那邊後,乙骨轉到前排,伏黑便插到前排擔任二傳,並把球給到在四號位起跳的乙骨。

  經過將近一局的適應,前橋中央如今基本上用的都是後攔網,看清楚高專的托球方向再行動。

  伏黑考慮到他們攔網的速度,和乙骨配合給了一顆開網球。開網攻的優點就是離球網較遠,相應的離對手的攔網也更遠,留給攻手更多的扣球調整空間。

  乙骨在半空中迅速分析了一番,把球朝著內側攔網員的身側扣了過去,球從他的手邊劃過,落在了對角線的位置。

  下一球,前橋中央像打快攻用速度破局,但球被靈活的狗卷給救起來了。

  伏黑注意到東堂起跳的位置,非常懂事地用最短的路線把球送到他的手邊。

  咚的一聲,大家只覺得眼前一花,球就被東堂幾乎用垂直的扣法砸到了三米線內,匆忙去攔網的淺野毫無辦法。

  東堂本就依靠著身高優勢能打超手進攻,偏偏他還加上速度,配合用上了快攻,讓他的球像高壓炮似的又快又狠地從頭頂砸下來,砸得前橋中央的隊員們沒了脾氣。

  超手進攻這情況是真的沒辦法呀……

  「24:20,高專拿到局點了!」倉持一拍大腿,覺得這局穩了。

  已經被熊貓科普過什麼是局點的澤村和降谷直點頭,手裡的搖花搖得嘩啦啦響,讓熊貓頗為滿意。

  澤村:「衝吧,進擊的高專雄師,轟隆隆地碾壓過去吧!」

  熊貓:「……」

  就是能稍稍安靜一點就好了。下次,還是別帶嘴來了吧,反正加油聲有他們自來水應援團就足夠了,不需要另外吸引注意力了。


第270章 首勝

  第一局自然是高專以五分之差輕松取勝。

  局間休息的時候,澤村一句句讓人聽著就格外羞恥的誇贊,就像和現場的大喇叭比誰的聲音更大似的,一聲聲傳入現場觀眾們的耳中,引的隔壁幾個球場的應援團都好奇地看過來。

  在排球的領地上,認識去年甲子園優勝投手的人不多,大家見他站在熊貓身邊,自然以為他是高專的學生。喜歡熱鬧的,聽著他幾乎不帶重樣的羞恥誇贊聽得津津有味,不愛*熱鬧的則痛苦地捂上了耳朵,嫌棄高專不知道從哪翻出了這號大喇叭。

  也不知道是不是聽多了產生了抗體,高專的男生們倒是挺喜歡他的超大嗓門的加油聲的,尤其是和前橋中央僵持起來的時候,耳邊有著他喊號子似的聲音,大家不急不緩打得越來越有章法了。

  感受到學生們細膩的變化,五條悟心中微動,立馬盤算著怎樣才能讓澤村春高這幾天都來了。

  三分鐘休息結束,第二局很快開始了。

  第二局由前橋中央先發球,他們的站位也和第一局相同,由二傳手淺野在一號位的站位開始。高專則錯開一位,讓參與發球的乙骨站在了二號位開局。

  開局後,高專接連由乙骨扣球打手出界,和背飛東堂二號位進攻,前橋中央三人攔網出界連得兩分。

  不過,乙骨臉上卻沒多少喜色。

  他拉住東堂商量道:「你的超手進攻,是需要充足的起跳高度才能完美實現的,剛才那球你不過是跳得略低了些,對面就摸到了球,看來,他們不會甘心放棄針對你的攔防。」

  「無論是進攻還是攔網,我們都少不了你的力量,一直全力起跳打超手進攻雖然簡單粗暴,但總體收效卻不太劃算。這樣吧,後面你嘗試加入輕拍球和吊球,幾種進攻換著來打,別讓對面抓住了你的進攻習慣。」

  東堂略微一想就答應了。比賽的時候,他還是願意聽幾分乙骨這個隊長的話的。

  不得不說,前橋中央不愧是賽前被媒體評選為本屆大會最冷靜穩定的隊伍,即便落後一局,他們依舊打得不驕不躁,頻頻利用自己扎實的接球基本功將高專的進攻防起,不斷找機會打反擊。

  在他們接應的強攻被對角線位置的乙骨用個漂亮的魚躍救起後,東堂突然的重扣也被抓住他扣球落點的自由人接了起來。

  前橋中央四號位平拉開,不著急起跳的高專前排隊員迅速聚集在右側邊線。面對高專的三人攔網,心思細膩的主攻手山內忽地手腕一轉,將本打算朝斜線扣出去的球朝標志杆和最靠近邊線的東堂的肩膀之間抹。

  他的目標自然不是打直線球,他的實力也不足以支撐他繼續將這球結實扣出去,他想的是把球抹到東堂寬闊的肩膀上,人為制造打手出界。

  結果也的確如他希望的那樣,下墜的球落在東堂的肩膀上立刻彈飛出去,沒給高專挽救的機會。

  這種在網口利用各種小幅度動作找機會的打法,高專非常熟悉,音駒就擅長這個。

  找到了熟悉的感覺,高專也沒急著拉開分差,搶占領先優勢。

  幾球後,高專這邊先是東堂用吊球拿下一分,接著東堂和虎杖這對摯友又默契地聯手攔下對面主攻手的扣球,第一次將分差擴大到兩分。

  不過,前橋中央也追得很緊,他們馬上就用二傳托球甩開攔網和發球破壞高專陣容等方式,把比分又追了回來。

  雙方緊咬著一分分差互不相讓,氣氛逐漸焦灼了起來。

  在這種情況下,兩隊的副攻手接連發球失誤互送一分,接著,前橋中央的主攻手山內也意外的發球出界,再次把發球權送到高專這邊。

  眼見愛將山內都失誤了,白馬監督果斷地用了第一次暫停,讓大家回來老方手拉著手,一邊閉眼深呼吸,一邊聽他講解教導。

  前橋中央暫停調整的效果不錯,再次回到場上後,他們先是用四號位平拉開的輕拍球將比分追平至11:11,接著,東堂的超手進攻被時刻准備著的後排隊員極限救起。在前排三點攻的輪次,他們用後排進攻進行突破,終於實現比分逆轉。

  場上形式一轉,拿著一分微弱領先的一分,成了前橋中央,這也讓他們更敢打了。

  不過,高專也並沒有讓這種情形維持太久,三球之後,秤金次和機械丸的成功攔網就再次讓高專逆轉,拿回了高專的主導權。

  在高專和前橋中央戰得正酣之際,隔了兩個球場的烏野拿到了自己的春高首勝,眾人興高采烈地一回頭,才看到比賽的時候從旁邊一直傳來的震天動地的加油聲是屬於高專的。

  「很好!伏黑的這麼超級無敵螺旋球扣得非常漂亮,對手已經被你的氣勢壓制住了,請再接再厲,不要驕傲!」

  「虎杖同學的攔網動作很漂亮,和東堂同學的配合默契得簡直像親兄弟一樣!」

  「……嗯!東堂同……前輩!我說錯什麼了嗎?你為什麼要惡狠狠地瞪著我?」

  「蠢村!吵死了!你能不能閉嘴安靜點!」

  鑒於某人的動靜實在是太大了,想不注意都難,烏野隊員們的視線很快就都落到了那個棕頭發大嗓門的生面孔上。

  菅原:「那是誰?看上去和高專的人很熟。」

  月島皺眉道:「這股子熟悉的感覺……倒是和日向、影山這兩個單細胞生物很像。」

  影山滿頭問號地看過來,秒懂的山口捂嘴笑了起來。

  在大家好奇的時候,倒是日向眯眼盯著遠處那個晃動的異常活躍的人影看了看,很快就認出來了。

  「啊!是澤村!」

  「澤村?」烏野眾人震驚。

  日向看著茫然的大地回過神來,「我不是說隊長。」

  他指著熊貓身邊又蹦又跳的人影,笑道:「那個嗓門很大的人,是虎杖介紹我認識的朋友,來自青道高中的澤村榮純,他是打棒球的,去年隊伍還拿到了甲子園優勝呢!」

  他這麼一說大家就想起來了。

  記性很好的菅原立刻想了起來,「哦,去年八月份虎杖寄過來的雜志上,好像就有他的簽名。」

  田中和西谷眨著星星眼羨慕道:「原來是他呀!能像牛島一樣登上雜志,好帥!」

  緣下:「不知道這次我們有沒有機會上電視和雜志呢?」

  月島皺眉:「就是那個教得你整天說些奇奇怪怪話的人?」

  日向反駁:「才不是奇怪的話呢!月島,你不覺得冰之長城這個稱號比毒舌之類的好聽嗎?」

  月島:「哈?!」

  及時擋在兩人中間的大地靜靜地微笑:「現場隨時會有直播鏡頭移過來,別給我搗亂。」

  日向&月島:「……」

  因著接下來沒什麼安排,部分對澤村好奇的烏野隊員們就跑到了高專的應援席交流感情去了。

  期間,日向和澤村驚喜聲連連,兩個明明是網友初次相見的人,倒是像多年未見的老友,好得都快穿一條褲子了。

  說回比賽,場上兩支隊伍又經過了一段交鋒,虎杖總算是抓住機會用第一節 奏快攻拿到高專的第20分,並將分差拉到2分。

  前橋中央並沒有著急,兩球後,他們先是背飛嘗試甩開攔網,但高專並沒有上當,後攔網死死盯著二傳手的托球方向,這才齊齊行動朝二號位移動。

  再次面臨三人攔網,攻手還是心細如發的主攻手山內,他看了眼被擋著嚴嚴實實的身前兩三米範圍,球沿著斜線位置朝最靠內的伏黑的左手全力扣去,球撞上伏黑左手的手指後彈到網帶上,在上面疾走一段後滾落在地。

  打手出界,21:20。

  隨後,接起發球發起進攻的乙骨,也遭到了對手的三人攔網。

  乙骨放棄被防護得嚴嚴實實的斜線,嘗試拐直線,可惜他扣球的力氣大了些,扣球出界,21:21,前橋中央又一次將比分追平了。

  比賽臨近尾聲再起波瀾,一直處於落後位置的前橋中央似乎迎來了珍貴的轉機。

  山內繼續發球。

  乙骨嘗試吊球抓攔網手身後的空擋,被快步上前的山內和自由人接力救起。不想浪費進攻機會的前橋中央,便嘗試後排進攻,奈何攻手扣球的高度沒能壓下來,扣球出界。

  下一球,變化了好幾種打法的東堂再次使用超手進攻,經驗豐富的自由人拼命將球救起,匆忙中球飛到網口,被跳起的秤金次迅速補扣。補扣的球一頭撞進了山內的懷裡,球不受控制低低地朝著球網飛來。

  前排的西川腦子一片空白,情況緊急,他下意識地抬腳用腳外側將球踢起,效果竟然意外的很不錯,堪比二傳手的托球。後排的山內一見這情況,毫不猶豫地助跑起跳,從後排發起進攻,將這一球結結實實地扣下。

  22:22。

  「竟然還能踢球嗎?」澤村瞪圓了一雙貓眼,一半是驚嘆於那一腳救球的絕妙,一半是對排球規則的驚訝。

  終於找到自己展現機會的日向解釋道:「排球比賽裡,可以用身體的任何部分接球!有幾次,我就是用臉接球的!」

  澤村:「喔!好厲害!」

  影山斜眼吐槽道:「你也好意思說。」

  日向紅著臉(氣的)理不直氣也不撞道:「那、那又怎樣?能接到球就行了!」

  過來看孩子的田中:「日向,這種事就不用說出來了吧……」

  場上,接起對手發球後,東堂再次嘗試吊球,這次因為他進攻的氣勢給的很足,騙過了對面的攔網,總算成功下分了。

  接著,接連用了好幾次平拉開的前橋中央突然打快攻,試圖打高專一個措手不及,但細致的伏黑抓住了副攻手秋山的動作,緊跟著起跳,並在半空中正正好地將球截下,單人攔網得分搶到了局點。

  站在命運的交叉路口,一群十幾歲的少年們再也控制不住臉上的表情,露出了緊張與脆弱。

  前橋中央的白馬監督又一次及時地站了出來,他叫了最後一次暫停,讓孩子們回來後手拉著手深呼吸,自己卻什麼都沒說,只是在暫停結束後孩子們准備回到場上時才叫住了眾人,伸出手放在半空中,等所有人的手掌依次疊上來後,他才收回依次掃過孩子們的目光,大聲地說了聲加油。

  每次訓練開始前都會做的冥想,很好地安慰了隊員們緊張的心情,大家調整好心態再次回到場上,接起發球後,二傳手冷靜地利用背飛甩開攔網,在前排三點攻的輪次,卻由主攻手西川發起後二進攻,突破高專攔網拿下這一分。

  24:23,前橋中央搶回一個局點,他們還有機會。

  自由人下場,副攻手秋山發球。

  秋山有些緊張。前面他有過幾次發球失誤,他生怕這絕對不能出錯的一球,自己又失誤了,那就……

  「秋山!」西川忽然回頭喊了他一聲。總是被大家嫌棄傻裡傻氣的他,此刻臉上的表情無比認真,「就像平時練習一樣把球發出去就行了,有我們陪著你呢。」

  「笨蛋,發球你又幫不上忙。」

  嘴上雖然嫌棄,但他的心卻平靜了不少。

  他深吸了口氣後將球發出,球在隊友們緊張的注視下無驚無險地越過中線。

  乙骨穩穩地將球送到伏黑站立的位置,機械丸在四號位徘徊,伏黑和虎杖配合打短平快,砰的一聲,快攻被後排的西川頂了起來。

  眼看球就要飛到高專這邊,淺野背對著球網起跳,伸手把球從網的另一側搶了回來,接應久保迅速跟上扣球,球被狗卷防起。

  等到反擊的機會,機械丸的斜線進攻卻依舊未能將球扣死,前橋中央嘗試吊球抓防守空擋,被猜到他們可能會這麼做的乙骨救了起來。

  雙方還在拉扯,伏黑的扣球也沒能打死,前橋中央再次拿到進攻的機會。

  四號位平拉開後,山內看著眼前熟悉的三人攔網,他的視線搜尋了一番,又想復刻前面有成功經驗的邊線制造打手出界,但已經在這上面吃過虧的高專怎麼可能沒有防範。

  「別想得逞!」

  虎杖眼神一凜,攔網的手死死擋在那,接觸到球的瞬間朝場內一擺。

  咚!

  球被結結實實地擋在了前橋中央的場地內,高專攔網得分,25:23,高專2:0拿下了他們在春高的首勝。

悠于 2025-5-10 14:15

第271章 畢生之敵的相遇

  比賽結束後,高專眾人想著隔壁子場館已經開始了的女生們的比賽,左右剛辛苦賽了一場,需要休息回復體力,就一起過去給女生們加油助威去了。

  至於日向,他和澤村很聊得來,等和虎杖他們打了聲招呼後,兩人就各自甩開同伴,肩並著肩去外面買周邊去了。

  他們在外面逛得不亦樂乎,卻說半個多小時前在子場館比賽的梟谷,就遇上了隊長兼王牌的木兔因為嫌棄子場館的觀眾不如主場館多,現場不夠熱鬧,自己收獲的關注不夠多這個稀奇古怪的原因,陷入了低迷狀態。

  索性,梟谷的隊員們都是身經百戰的,這一兩年裡不知道經歷了多少次王牌突然啞火的突發狀況,眾人齊心協力挑起大梁,竟然穩穩地抗住了對手密集的炮火,還花樣百出的從對手手裡搶下不少分,看得好不容易打啞了王牌的對手氣得牙根癢癢。

  見隊友們一個個突然變得驍勇善戰,拿捏了飼養木兔前輩的一百種方法的赤葦,及時用「小場館有小場館的好處,這樣就能把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到木兔前輩你身上」的借口,再加上「高專在主場館弄出一大堆熱鬧就為了吸引鏡頭,我們子場館不用做什麼,鏡頭就能比他們多」稍稍挑撥,木兔立刻嗷嗷叫地滿血復活,在接下來的幾分鐘內殺得對面片甲不留,帶領梟谷贏下春高首戰。

  接替梟谷使用子場館場地的,正是高專的女生們。因為男生們交好,女生們也能和梟谷說上幾句話,野薔薇當即就打趣起木兔上下限極大的表現來了。

  家醜不可外揚,赤葦當即替木兔找借口圓上,左不過是突然狀態不好、體能下降之類的話。

  在梟谷眾人收拾好東西准備退場,女生們放好東西上場熱身的時候,轉場來給女生們加油助威的兩位校長也到了。

  大家都是平平無奇的排球少年們,哪見過開場由校長彈曲調激昂的電吉他暖場熱身的,當即不少收拾好東西准備離開的人都停下腳步轉身,好奇地看著被高專的自來水應援團搖著藍白色搖花圍在中間,正激情彈琴的樂岩寺校長。

  「謔!這位老爺爺老當益壯呀!這麼大年紀了,對搖滾樂還是愛得深沉呀!」

  「這應援陣仗,真氣派。咒術高專有錢呀,第一天的比賽竟然請來了人彈吉他,嘖嘖……」

  木兔也對彈電吉他的人產生了興趣,「那是誰?」

  經理雀田是個百事通,對幾支經常合宿的隊伍的信息非常了解,她一眼就認出了彈吉他的那個正是高專的兩位校長之一。

  「啊,那是高專的樂岩寺校長。聽說他行事嚴肅將規章制度,想不到他私下竟然這麼酷!」

  梟谷眾人皆是一驚,「校長?!」

  驚訝完,他們看向場上高專女生們的臉上就多了幾分艷羨。

  出戰高專的這麼多支隊伍裡,有哪支能得到高專這種校長親自來奏樂加油的榮幸呀。

  在梟谷眾人羨慕高專親密無間的師生情時,場地外的春高紀念品出售處,日向和澤村路遇突發情況。

  「那件T恤,請給我S碼的!」

  就像命中注定的對手,就算隔著高聳的山和廣闊的海,但終有一天會相遇。

  聽見這個聲音的瞬間,正和澤村以及不放心跟來看孩子的山口說笑的日向,幾乎是瞬間將目光鎖定在幾步外某個攤位前站著的少年身上。

  那少年一頭聳立的白發,個頭不高,看著和日向差不多,身上卻穿著某支隊伍的隊伍,顯然也是參賽選手。

  和日向倏地不動的目光一樣,那少年的視線接觸到日向的剎那間,也聚焦鎖定在他身上。

  旁邊的山口和澤村看著突然不動的兩個人好奇問道:「怎麼……你們兩個認識?」

  結果……自然是不認識的。

  但日向的回答也很奇怪,說什麼視線移開感覺就輸了,聽得山口二丈摸不著頭腦,倒是澤村立刻懂了他的意思。

  「我知道那種感覺!就像遇見了畢生之敵!」澤村不知道想到了什麼,咬牙切齒道:「想當初我和降谷第一次見面的時候,也是這種感覺!」

  山口聽著他咯吱咯吱的磨牙聲,訕笑著不說話。這些有天賦的家伙的精神世界,不是他這種普通人能輕易了解的。

  日向略微一想澤村的話,感覺挺有道理,當即就把自己突然的感覺換成了遇到了命中注定的對手的自我警惕,看向少年的眼神也越發凌厲了。

  對面站著的可是我的畢生之敵,絕對不能輸!

  打量了對面的白發少年幾眼,澤村湊近日向的耳邊,用自以為很小聲,實際上聲音大得幾乎和扯著嗓子喊沒差別的大嗓門說道:「日向,我覺得這是個很危險的家伙。你看他的眼神,像貓頭鷹一樣,無論是埋藏在白天或是黑夜的危險,都逃不過他犀利的雙眼!」

  山口聞言也是看那少年的雙眼,嗯……好真有幾分類似的感覺。

  就是……我們幾個人直勾勾地盯著人家的眼睛看,不太禮貌吧!而且,澤村同學,你對自己的嗓門到底有沒有正確的認知呀,路過的人聽了你說的話,都有停下來看的了!

  倒是那少年很奇怪,竟然還在和日向對視。這就是畢生之敵的氣場與默契嗎?

  在山口尷尬得腳趾扣地,正猶豫著要不要硬拽著日向和澤村趕緊逃離現場之際,突然出現的影山解救了他們。

  「星海前輩,你好。」

  眾人驚訝:「影山,你認識他?」

  等影山說明了原委,眾人才知,眼前這個看著和日向差不多高的少年,竟然是今年的國青隊集訓團的一員。

  能被選入國青隊的,都是優中選優,只掐全國諸多符合要求的尖子中最出色的那茬,而眼前這名叫星海的少年,竟然能頂著這個巨大的身高劣勢入選國青隊?!

  這怎能讓烏野眾人不震驚。

  在日向和山口被星海的來歷震驚得愣在原地時,澤村倒是對星海的學校更感興趣。

  「歐台高校……你來自長野縣!」澤村欣喜地上前和星海打招呼,「我也是出身長野的!這麼說來,我們是老鄉呢!」

  星海被他自來熟的勾肩搭背弄懵了,半晌才看向在場自己唯一認識的影山,「他是……」

  影山:「他是來自青道高中的澤村前輩。哦,對了,他不是打排球的,是打棒球的。」

  澤村自豪地補充道:「去年的甲子園,就是我們青道拿下了優勝!」說著又理了理衣服,胸膛又向前挺了幾分,「而我,就是青道的ACE,是決賽的主力投手之一!」

  以甲子園的國民度,星海自然知道甲子園,因此對澤村也高看了兩眼,當然,也僅僅是兩眼罷了,他平淡地哦了一聲後,很快又將目光投向了依舊直勾勾盯著自己的日向身上。

  他往前走了兩步,明明沒有比日向高出多少,但他卻微抬著下巴,用俯視的角度看著日向,問道:「你打什麼位置?」

  對面這個橘色腦袋的家伙這種身高,常見於自由人位置,但自己莫名其妙響起的同類警報卻讓他不得不在意。

  頂著星海睥睨的眼神,日向迅速道:「副攻!」

  哢嚓,一道驚雷在星海的腦子裡炸開。

  副……副攻?!

  果然,自己的同類警報不會無緣無故響起,原來是個厲害的!

  「身高呢?」他的聲音急切了些。

  「16……5cm!」日向原本猶豫的聲音,在吐出5這個讀音後,立刻變得堅定了。

  正忙著安慰澤村,星海不是輕視他甲子園優勝投手身份的山口,手中動作停了一下。

  唉?日向竟然悄咪咪地往上報告了一釐米……果然,是不想在畢生之敵面前輸了吧。

  幾人眼睜睜地看著星海和日向你問我答又說了一會話後,星海才在同伴的呼喚聲中,帶著一臉「我贏了!」的興奮表情離開了現場,只余下對星海半點信息都沒問到的日向和伸長胳膊不願放星海離開的澤村愣在原地。

  「你小子回來!好歹我們都是長野人吧,你就不對我說點什麼嗎?」澤村憤憤不平的對著星海的背影伸著爾康手。

  山口笑著安慰道:「好了好了澤村前輩,你的厲害我們都知道的。」

  自己的信息被套了個遍,對方卻出了個名字以及參加過國青隊外,自己一概不知,日向想到方才對方那睥睨的眼神,不甘心地找影山套話:「影山,你知道星海前輩多高嗎?」

  明明看著和自己差不多高(甚至可能是他立起來的頭發看起來比較顯高),卻用俯視的眼神看著自己……

  影山想了想:「169cm。」

  「什麼位置?」

  「主攻手。」

  「主……主攻手?!」

  被驚雷炸得裡外皆酥的日向不甘心繼續問道:「摸高呢!」

  影山:「342cm。」

  哢嚓,又是一道驚雷劈在日向的腦子裡。他晃悠了幾下身子,差點沒站住,靠在了身後澤村的肩上。

  這場景當初在國青隊集訓時見過不少次的影山,平靜地提議道:「剛剛來喊星海前輩的隊友不是說了嗎,接下來就是歐台的比賽了,你要是好奇的話,可以現在過去看看。」

  日向拳頭一捏,「走!」


第272章 折磨的聲音

  今年的女排,除了那幾支常年出戰春高的傳統豪強外,又多了一抹新鮮亮色。

  即便高專女排位於場地稍偏僻的子場館,但有樂岩寺校長一手絕妙的電吉他暖場,附近聽見聲音的,還有早些時候沒能趕上高專男生們開場的部分觀眾,大家紛紛聞聲而來,竟將子場館也塞了個半滿。

  等大家看清楚場上正在進行比賽的隊伍都有誰後,注意力便都被隊員們給吸引走了。

  「咒術高專!」

  「原來是她們的比賽呀,難怪應援這麼與眾不同。」

  「IH那會,她們這支新隊伍就出人意料地打到了八強賽,沒想到春高又來了,新人真厲害。」

  「看!替補區站著的就是她們新加入的那對雙胞胎!」

  「謔!又一對雙胞胎,不管是樣貌、身材還是發型都一模一樣,這要是沒有隊服上印著的號碼,誰能分清楚誰是誰呀!」

  「胸前的數字這麼小,比賽瞬息萬變,那麼快的節奏下,我感覺很可能會看花眼。」

  「看花眼又有什麼關系,誰進攻就防著誰不就行了。」

  「說得輕巧。」

  「別的隊伍有一對雙胞胎就已經很難得了,咒術高專倒好……她們上哪找來的這麼多雙胞胎?」

  「誰知道呢……」

  在觀眾們圍繞著高專的女生們熱烈討論的時候,女生們也在場上盡情地展現著自己的實力。

  對手的三人攔網擋在身前,真希毫無懼色,冷靜地拐大斜線,把球朝著最內側的攔網手的手邊扣去,強行利用自己出色的力道和對扣球角度的掌控制造打手出界得分。

  接著對手的交叉進攻被西宮桃猜准位置完美接起,三輪霞和真依默契配合打出快攻,再搶一分。

  站位轉動後,對手用發球破壞高專的進攻陣容,混亂下理子穩住接替二傳手職責,真依看准對手都被真希吸引走的機會,和理子配合打出背飛二號位斜線進攻,殺對手一個措手不及。

  細心觀察的津美紀經過幾次嘗試後,抓准了對手快攻的時機,單人正面將球攔下,靠攔網強硬拿下一分。

  眼見隊友們都如此給力,野薔薇這個顯眼包自然也不甘於人。她在前排的輪次,交叉使用近網的錘式進攻和球路更靈活的開網攻,打得對面每次都要多個心眼看好她起跳時離網的距離再進行選擇。

  偏偏經驗豐富的野薔薇還會時不時地穿插輕拍球和吊球,總之進攻手段防不勝防,讓人難以對付。

  表現如此出色的女生們,自然贏得了現場直播的鏡頭,曾經被黑暗掩埋了姓名的女英雄們,終於走到了璀璨的燈光下。

  歷經數個小時的競爭,春高第一天終於結束。隨著夕陽一並離開的,還有參賽的40支隊伍。

  早上還高高興興參加開幕式的一眾少年們,等到晚上已經少了大半。

  幸好,高專以及和他們關系比較好的幾支隊伍都幸運的留了下來,准備著第二天的比賽。

  高專下一場比賽會遇到的對手,是去年春高打進過前八的千石商,春高歷史最好成績,是好幾年前的四強,是支底蘊不錯的老牌強隊。

  像這種老牌隊伍,各個位置的選手實力都很出色,其中最值得注意的,就是他們的王牌千鶴。

  據說,那是一個實打實的排球呆子,身高185cm,長得高高壯壯的,平時在場下看著木訥少言,可等他上了場,手摸到了排球,他就像變了個人似的,人活潑了,也敢和隊友交流了,甚至還敢朝對手挑釁……就很奇怪的一個人。

  賽前,五條悟重點圈出了這個人,特意叮囑大家要小心,說這是一個和東堂很像很危險的家伙。

  東堂拒絕承認這一點。

  比高專更倒霉的,是時隔多年再次起飛的烏鴉。

  烏野的對手更棘手,是今年IH的亞軍,來自兵庫縣的稻荷崎,一支有著奪冠實力的種子隊伍。

  他們不僅擁有最接近全國三大主攻手實力的主攻手尾白阿蘭,甚至還有一名和影山一樣被選入國青隊集訓,被他蓋章很厲害的高中二傳手第一人宮侑。

  得知烏野下一場的對手如此強勁,虎杖晚上還特地發消息鼓勵日向,生怕他太過緊張睡不好呢。

  誰知道日向也是個神經大條的,即便下一場的對手是被眾多人看好的熱門奪冠種子,他卻依舊笑呵呵的和虎杖感慨可惜井闥山沒來,不然說不定有機會能看到全國第一和第二同台競技呢。

  虎杖聽他這麼一說,才想起自己隊伍就是干掉了全國第一,搶到一個春高名額的罪惡之源。

  有了自己打敗了井闥山,井闥山曾經又打敗過千石商,所以他們>井闥山>千石商這個大小關系後,本來還有些緊張的虎杖瞬間心情舒爽,當晚陷入沉沉的夢鄉睡得不知道多好。

  1月6日,春高第二天。一大早,剛從寂靜中蘇醒不久的球場就要迎來一場焦點戰,以黑馬之姿爆冷打敗白鳥澤的烏野對上奪冠種子稻荷崎。

  男生們的比賽安排在上午第三場,吃過早餐後就先由五條悟帶著去練習場館熱身。倒是女生們和烏野同是第二場,還是緊挨著相鄰的球場。

  在五條悟的熱情邀約下,今天澤村依舊會來現場給大家加油。

  因著昨天和日向相談甚歡,兩人一起shopping的交情,聽聞今早第一場烏野就有場硬仗要打,澤村說什麼都要來給日向加油,這不,習慣了早睡早起的他,已經早早站到了烏野的看台上了。

  今天,倉持倒沒跟著過來了,他昨天把家鄉那棟廢棄大樓有異樣的情況報給高專眾人後就完成了任務,只有昨天看過排球後感覺挺有趣的降谷跟著澤村一起過來了。

  這裡必須得說一句,今天澤村來給日向加油的決定實在是太正確了,因為誰也沒想到稻荷崎的應援團這麼「極具特色」。

  聽著不遠處又一次突然響起又突然結束的吹奏聲,野薔薇一個不小心差點崴到腳。

  「搞什麼!他們的吹奏聲怎麼這麼響?吵死了!」她不爽地盯著聲音傳來的方向抱怨道。

  真依也不高興地看著隔壁看台上聲音極具穿透力的稻荷崎應援團,感覺心髒被吵的砰砰亂跳,讓人心煩,完全靜不下心來。

  這就是主場館的不好之處了。現場同時進行著好幾場比賽,各支隊伍的應援團為自己的隊伍聲援這無可厚非,但相鄰的球場受到影響也是難以避免,尤其是像發球這種一緊張就容易出錯的環節,突然被稻荷崎這種節奏感和破壞性極強吹奏聲打斷,真的很容易失誤。

  不過,要說受到影響最大的,肯定還是身為稻荷崎對手的烏野了。因為……稻荷崎的應援團他不講武德,會在烏野發球的時候喝倒彩!

  聽著滿堂的喝彩聲,澤村傻了眼。

  棒球和排球的應援規則不同,棒球比賽嚴格要求了只有在己方隊伍的進攻半局才可以發聲應援,決不允許干擾對手進攻。而排球就沒有這個限制了。

  雖說觀眾不受這個影響,不高興了也會給對手加油,笑話你投得很爛之類的情況,但那都是零零散散的聲音,不像此刻的稻荷崎那樣,是有組織有預謀的,聲音直接壓過了由烏野的教導主任帶領的沒什麼應援經驗的烏野應援團。

  澤村哪看得下去,他自認為自己是個很有領導力的人,昨天又加入高專的應援團,學習到了熊貓總結的豐富應援經驗,他當即就搶過教導主任手裡的擴音筒並將人擠開,然後扯著他那洪亮不輸於喇叭的大嗓門衝烏野的臨時應援團喊道:「來,大家跟著我喊!嘿咦!嘿咦!來一發!吼咦!吼咦!來一個!鳥野,來一個!」

  被他超自來熟的指揮唬住,烏野的臨時應援團成員們下意識地跟著他喊了起來。

  旁邊安靜站著的降谷聽出不對勁來,他戳了戳激情揮舞著手臂指揮的澤村,指著手裡拿著的橫幅上印著的烏野兩個字給他看,道:「你喊錯了,是烏野,不是鳥野。」

  澤村:「……!!!」

  幸好,烏野的學生們對於自己學校的名字還是記得非常清楚的,眼看鳥字就要脫口而出,上百號人猛地意識到不對勁,及時咬著舌頭把即將脫口而出的鳥字給咽了回去。

  同時,被澤村一屁股拱開的教導主任也找到了自己的假發重新戴上,氣衝衝地指著澤村喊道:「這位同學,你好像不是我們學校的吧?好端端的,怎麼跑到我們烏野的應援團來搗亂?」

  「我是日向的朋友!」澤村著急*道,「哎呀,現在不是解釋這個的時候,最重要的是不能讓對面那些陰險的家伙用聲音影響到我們發球!」

  說完,他又指揮著烏野的應援團大聲喊起了口號。

  聽澤村說的很有道理,他又風風火火的立馬投身到應援事業中,左右氣不過的教導主任注意到澤村身邊安靜站著的降谷,他眼神一凜,視線瞬間鎖定在降谷身上,試圖從他嘴裡套出點實話來。

  不擅長與人打交道的降谷:「……」

  他立刻閉上雙眼打起了呼嚕,試圖用熟悉的裝睡逃避回答。

  教導主任:「……」

  你能不能裝得認真一點?心虛得冷汗都冒出來了!

  有了澤村的出手相助,接下來幾球,稻荷崎應援團的喝倒彩聲對烏野的影響小了很多,大家總算找回了一點狀態。

  不過,這和高專的女生們一點關系都沒有,甚至,在加入澤村號大喇叭以及他想出來的那些奇奇怪怪的口號後,女生們額頭上蹦出的憤怒井字符越發多了。

  「金烏展翅,日向,飛吧!」

  日向:嘻嘻,澤村誇我是金烏展翅!

  「完美的配合!這就是山峰為展翅的烏鴉送上的精准助力嗎?讓人多麼感動的默契呀!影山同學,你就是二傳手的NO.1!」

  影山:第一?及川前輩在排序裡嗎?

  宮侑:哈?(冷漠凝視)

  「人們不是失去月亮,因為太陽落下後月亮注定會升起!這位月亮同學,好攔網,再來一球!」

  月島:(羞恥紅了臉)這家伙能不能把嘴閉上?

  聽著以上連珠炮似的完全沒有停歇的奇怪誇贊,越來越暴躁的真依網前一個突然跳起,把飛到網口的冒頭球全力扣下。

  咚!

  球落在地上後高高地彈開,巨大的聲響嚇住了周圍的所有人,差點被反彈球砸到臉的對方自由人更是愣在了原地,半天沒動作。

  隔壁球場的應援較量也停了下來,大家驚訝地看向真依,卻見她緊握著雙拳低頭沉默許久,然後抬頭,展露一個燦爛的笑容,「好爽呀,終於安靜了。」

  有同樣感受的,還有稻荷崎的二傳手宮侑。

  自家的應援團他能指揮著隨時安靜,可澤村那張破嘴可是一直叭叭的根本不帶停的呀,哪怕是他發球的時候也一樣,有一次他就是受到影響發球失誤了!

  野薔薇回憶著剛才那球的力道,嘴角抽了抽,「那家伙怎麼突然發狂了?真嚇人。」

  西宮桃則腹誹真依能忍這麼久,耐力見長了。場下,夏油傑滿意地看著真依點點頭,對她的期望更高了。

  「剛才那球打的不錯。」真希送上了自己的肯定,順便跟大家囑咐道:「不過,比賽現場會遇到各種突發狀況,我們沒能力解決,就只能努力去適應。」

  「大家靜下心來別著急,別被外界環境帶跑了自己的節奏,對手的情況和我們是一樣的,很公平,我們把這當成一次特殊的挑戰來應對就行了。」

  「是。」

  澤村被真依搞出來的動靜嚇出了一雙貓眼,那一球下去,聲音跟降谷那些時速150km的火球一樣嚇人,打排球的女生這麼強勢嗎?

  喜歡看浪漫甜蜜少女漫,身邊遇到的一直都是溫柔類女生的澤村,第一次從女生身上感受到可怕的氣息。

  你有解決辦法,我就有新難題等著你。在澤村用洪亮的聲音,帶領著烏野應援團撕開稻荷崎的喝倒彩攻勢後,他們很快就轉變思路,換了一種方式和澤村打擂台。

  要知道,稻荷崎應援團不僅人數眾多,他們還帶了一整支吹奏部過來呀!

  見單純的聲音比拼壓不過澤村一個頂十個的大嗓門後,稻荷崎立刻轉變思路,在吹奏部的引導下唱起了歌。

  歌曲的調子和口號可不一樣,只要你多聽幾遍,腦子裡就能留下旋律,尤其是上百人齊聲合唱的聲勢,想要干擾破壞還真不容易,澤村嘗試帶了幾次口號,都以失敗告終。

  倒霉催的高專女生們又要受苦了。

  隔著一道球網的斜對面看台,稻荷崎的歌聲排山倒海之勢朝她們壓過來,身後不遠處,一個大號的喇叭叭叭叭的帶著一群人喊著一堆奇奇怪怪又很押韻的口號,就很……折磨。

  她們寧願再和兩面宿儺打一次,都不想受這般摧殘。

  萬幸,女生們並沒有經受太久的折磨,來拯救她們的女英雄到了!

  在澤村所帶領的烏野應援團節節敗退之際,田中的姐姐田中冴子帶領著太鼓隊趕來救援了。

  有了太鼓聲和稻荷崎的吹奏部打擂台,澤村終於能專心的和對面比比誰的聲音更大了。

  而對於耳朵飽受折磨的高專女生們來說,交替的太鼓聲和吹奏聲掩蓋了各種節奏、調子奇怪的口號,她們終於能把雙方的應援聲當成類似樂岩寺校長的吉他聲一樣的背景樂,專心於眼前的對手了。

  野薔薇舔舔嘴唇,雙眼亮晶晶地看著對手,摩拳擦掌,「煩人的聲音被蓋過去,終於能專心打球了。」


第273章 搶人

  不要小瞧了擁有狂暴buff的高專女生們。

  在被糟糕的現場環境吵得腦殼疼後,女生們一個個將怒氣轉化為動力,球扣得啪啪響,很快就拿下第一局。

  在女生們休息結束,准備打第二局的時候,隔壁喧鬧依舊的球場上陡然爆發出一陣激動的嚎叫聲,澤村更是爆發出一陣欣喜的爆鳴,聽得讓人心頭猛地一跳。

  女生們望向計分板,原來是烏野終於找到機會突破稻荷崎的防守,甩開緊咬不放的對手,率先拿下第一局。

  歌姬啃著五條悟帶回來的喜久福,尤在可惜樂岩寺校長日理萬機,今天沒工夫繼續過來彈琴,不然哪還有稻荷崎和烏野的應援團出風頭的機會。

  第二局,對手從開局就想抓領先優勢,搶回一局,但被激起好勝心的女生們死死地按著,沒給機會。

  眼看局勢盡在掌握,下半場當分差擴大到4分的時候,夏油傑更是一口氣換下理子和三輪霞兩名先發,讓早在冷板凳上等得不耐煩的枷場姐妹上場,打起了蓄謀已久的雙姐妹花陣容。

  即便隔壁球場烏野和稻荷崎打得熱火朝天,火星撞地球,可等到高專換上枷場姐妹後,還是吸引了一小波的關注。

  早在拿到選手手冊的第一天,就有不少人期待能在賽場上見到兩對雙胞胎同台競技的罕見畫面,如今真發生在眼前了,眾人的期待可想而知。

  不知道是不是把當初津美紀的那番話聽進去了,菜菜子在拿到春高代表資格的第二天就去染了頭發,把頭發染回了黑色。

  這會兒她和美美子兩個都留著齊劉海,一頭緞子似的柔順長發在頭頂盤成一個丸子,兩張一模一樣的臉頂著如出一轍的穿著打扮,隊友們要不是熟悉她們各自的性格,能從表情中分辨一二,換個陌生人來,不仔細看清隊服上的號碼,乍一看是絕對分不清誰是誰的。

  這也便罷了,偏偏這兩人和已經打出名頭來的男生們一樣,是個多才多藝的,各個位置都能打一打,兩人一會幫著接過一傳的真依托個球,一會跟著同伴們攔網,一會又跑到界外飛身魚躍救個球,哪哪都有她們的身影。

  每時每刻,都能在前排看到她們,如果不認真看清她們身上的號碼,你根本分不清這是從後排上到前排來托球的美美子,還是本就站在前排,能隨時起跳進攻的菜菜子,又或者兩個人都只是個干擾注意力的幌子,真正的殺招藏在另一對雙胞胎身上。反正就……很煩!

  看台上的觀眾們看得目瞪口呆。即便他們站在高處俯視全場,擁有更全面的視角,可隨著場上兩對雙胞胎的交叉跑動,他們沒一會也看花了眼,一時間竟不能快速分辨出真正能參與前排進攻的人到底是枷場姐妹中的誰,更別說一網之隔的對手了。

  這就是雙胞胎選手的可怕之處嗎?眼睛都要花了!

  高專女生們的第二場比賽,就在越打越興奮的菜菜子的怒吼聲中落下帷幕。接下來等待著她們的,就是最艱難的一天兩戰魔鬼第三天了。

  2:0贏下比賽的女生們收拾好東西退場的時候,隔壁烏野和稻荷崎的球場上,還緊鑼密鼓地打著焦灼的第三局決定戰呢。

  當身份換成了觀眾,女生們再聽兩隊爭鋒相對般的應援聲,心情也沒那麼煩躁了,反而從澤村那不帶重樣的起給每個人的外號裡咂摸出趣味來。

  眾人一樂,便尋了幾個空位往烏野的看台後面一坐,連已經上場熱身,准備開賽的男生們那也沒多給一個眼神。

  何止是女生們呢,就連主場館的其他觀眾,也沒幾個將注意力落到准備開賽的高專男生們身上。

  往日受到諸多關注的高專能有今日的冷落,實在了烏野和稻荷崎的比賽太精彩、太跌宕起伏了,看得人不舍得挪開眼。好在男生們也不在意,甚至樂見其成,能安安靜靜地比個賽也不容易呀。

  話不多說,比賽開始。

  千石商的王牌千鶴,果然如傳說中那般,是個場上場下截然相反的人。

  男生們剛見識過他在場下呆呆笨笨,連轉身拿個東西都能撞到人的情景,幾分鐘後,這人就當著虎杖幾人的面一跳三米多高,扯著嘴角張揚地笑著將球從他們頭頂扣過去。

  嘶……這股子瘋勁,倒是和東堂很像呢,虎杖暗想。

  被拿來比較的東堂,盯著對面傻笑的傻大個眼神晦暗不明,能和他的腦回路搭上筋的虎杖一看就知道,他估摸著又想問人家喜歡什麼類型的女生了。

  有了佐久早這個差點把他們當成一群神經病的前車之鑒,虎杖及時拽住東堂結實的胳膊,湊到他耳邊小聲勸說道:「東堂,有什麼話,比完賽再說吧!人就在這不會跑,到時候你想問什麼都行,能慢慢聊!細細聊!」

  他在「慢慢」和「細細」兩個詞上咬了重音,生怕東堂聽不出來,一衝動就直接開口將黑歷史復刻一遍。

  身後假裝互相鼓勵放松心情的其他人,在見到東堂點頭轉身的動作時,也紛紛松了口氣,將提著的心重新放了下來。

  太好了,他們的臉面終於暫時保住了!虎杖干得漂亮!

  可惜,有些臉面今天是注定會失去的。

  這頭虎杖剛把蠢蠢欲動的東堂安撫好,那頭,五條悟趁著場館內暫時安靜了片刻的功夫,揮舞著胳膊扯著嗓子,就衝站在烏野看台最前排的澤村吶喊道:

  「澤村,我們的比賽開始了,你快過來幫我們加油,我們的比賽可不能少了你呀∼」

  澤村在看台上為烏野衝鋒陷陣的場景,現場不少觀眾都看在眼裡,還把他當成了烏野應援團的指揮呢。這會兒五條悟這一嗓子喊出來,不少觀眾都怒目而視,用譴責的銳利目光將咧著口大白牙招手的五條悟扎成了刺蝟。

  這人好不要臉,怎麼還搶起別的隊的應援團指揮來了?還是在隊伍和對手搏命四殺,即將爭奪出勝負的緊要關頭!什麼仇什麼怨呀!

  被怒視的五條監督很茫然。

  大家怎麼這麼看著他?

  不解地搖搖頭,他繼續呲著口大白牙衝澤村招手:「快過來呀,就等你了!」

  原本還對澤村當眾掀了自己假發行為頗為不滿的教導主任,他在和澤村齊心協力對抗稻荷崎應援團的過程中,也產生了惺惺相惜之感,對這個上趕著幫忙的小伙子充滿了好感,哪舍得這個應援助力被別人奪去。

  他當即雙手叉腰,擺出平時在學校教訓學生的譜來,衝著五條悟怒道:「這位老師,你怎麼還搶起人來了?澤村可是我們隊日向的朋友,來給他加油的!你又是澤村的誰,喊他過去他就得去呀?」

  成為焦點的澤村像是突然想起什麼,一雙大大的眼睛唰地變成了心虛的貓眼,可教導主任尤未發覺,自信滿滿地拍著澤村的肩膀為他撐腰道:「澤村,你就放心地繼續給日向加油。有我在,我看誰敢喊你走!」

  五條悟微微一笑:「可是,澤村就是我請過來幫我們隊的孩子們加油的啊。」

  說著他指了指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在看台後排的音駒隊員,問道:「吶,音駒的隊員能幫我作證,昨天澤村就在這幫我們加油了。」

  教導主任以及現場觀眾的視線,落向被五條悟指著的黑尾身上,甚至現場直播的攝像頭也有一個跟隨著搖了過來。

  黑尾不想惹麻煩,很干脆地點頭答了個「是」,就微笑閉口不言。

  教導主任難以置信地去看澤村,卻見到他一副心虛至極的模樣,哪還有不懂的道理。

  這臉呀,還是丟到自己身上了!

  眾目睽睽之下,場內最引人注目的大喇叭花落高專,五條監督喜滋滋地丟過去一包喜久福,場上的高專隊員們臉上卻沒一絲喜色。

  自家監督當眾搶人,搶的還是一個幫別的隊加油過程中吸引了一大波關注的熱搜聖體,這種「福氣」可不是他們消受得起的。

  有了搶人這突發環節,場內觀眾們的注意力總算有幾分落到了高專的比賽上,這讓某位白發監督愈發得意自己的隨心之舉,心道自己簡直就是這世界上最棒的監督,竟然為了照顧孩子們想要出風頭的心情,做到如此地步,真真是個好老師呀!

  同時,隨著越來越多的視線落到澤村這個被搶的香餑餑身上,總算有人通過澤村那標志性的大嗓門和各種奇怪外號,明白為什麼看到他有股熟悉感了。

  「那不是青道的王牌澤村榮純嗎?!他怎麼跑來看春高了?」

  「青道……澤村……啊!去年甲子園的優勝隊伍!難怪我聽他起外號有種熟悉的感覺呢!」

  「他一個打棒球的,為什麼會認識打排球的人?」

  「你忘了,高專可是打進甲子園拿到過四強!更何況,高專和青道都是東京賽區的隊伍,肯定是之前交手的時候認識的。」

  「原來是這樣……嘿,高專的人脈還挺廣的,排球這邊好幾支強隊那都說得上話,棒球這邊還和去年的甲子園優勝投手處成了好朋友……」

  「還是選手們厲害啊,有實力到哪都能發光。」

  「確實。我真羨慕高專的學生們,隊內氛圍這麼好,老師又和藹可親。」

  「我記得你妹妹明年就要升入高中了吧,怎麼,心動了?」

  「是。」

  「心動就去看看唄,聽說高專為了搶學生可是給出了不少優惠規則,過了這村可沒這店了。」

  「我立馬讓爸媽看看去!」


第274章 VS千石商(1)

  當眾和其他學校搶起人來,還因此把觀眾們的注意力引了過來……

  要是因為其他收獲關注也就算了,偏偏是因為這麼一個帶著些許孩子氣的原因,高專的男生們倍感丟臉,都不怎麼願意看自家監督,只埋頭專心打球,將滿腔不能嘶吼出聲的心情通過瘋狂進攻發泄出來。

  千石商到底是殺進春高,還曾拿到過春高四強的隊伍,有著不俗底蘊,除了一個個子高挑的一年級副攻手外,其他人都將接球基本功磨煉得很好,遭受了高專的一輪輪強攻後,分差僅被拉開三分而已。

  那個千鶴也是妙人,伏黑只當他在排球上有點痴,可沒想到這家伙能痴到這種程度。

  他十分珍惜二傳手給他的進攻機會,每一球都當成最後一球、最後一分來打。

  二傳手的托球精准無誤送到位也就罷了,就算失誤偏離了位置,他也會拼盡全力去夠到球,想盡辦法調整身體,在有限的條件下努力打出最合適的進攻。

  有好幾次,他盡力將球扣過網後身體失去平衡狼狽地摔了下來,那沉重的悶聲,伏黑隔著球網聽到都替他感覺疼。但千鶴卻像完全沒有痛覺似的,摔下來後一秒鐘也不耽誤,立刻爬起來,第一時間去看自己扣過去的球落到哪了,盡職盡責的很。

  相似的場景,伏黑在日向身上看到過,在黑尾身上看到過,在木兔身上也看到過。這種感覺,被日向稱為熱愛。因為熱愛,所以才會為了目標不顧一切。

  千鶴的進攻又得分了。

  即便二傳手托球失誤,但他依舊憑借著滯空的那瞬息機會極力調整,並趕在自己下落的最後機會將球扣在靠近邊線的伏黑的左手無名指和小拇指上。

  兩根手指猝不及防被蓄滿力道的球砸開,疼得伏黑當即皺了眉。球觸及他的手指後立刻彈開落到了界外,打手出界,千石商再追一分,14:15。

  伏黑試著動了動兩根疼得發麻的手指,折了。他舉手向主裁判示意,早就注意到異樣的綺羅羅拿著醫用膠布,已經站在場外等著他了。

  綺羅羅一邊熟練的用膠布將他把兩根手指纏好,一邊笑道:「這下好了,春高第一個『吃蘿蔔』的人終於揭曉,狗卷後面一個月的臭襪子有人幫忙洗了。」

  自己什麼時候成了賭局中的一環了?

  伏黑挑眉,問道:「幫狗卷前輩洗臭襪子的是誰?」

  綺羅羅看熱鬧不嫌事大,指了指虎杖,「他。虎杖可是經過了一番縝密分析,一口咬定相較之下更身嬌體弱的你,是最容易『吃蘿蔔』的。」

  「身嬌體弱?」伏黑瞪著虎杖咬牙切齒道。

  虎杖忙不迭地擺手否認,「伏黑,這話可不是我說的!」

  「還有,綺羅羅前輩,當初我明明說的是,和其他人比起來,伏黑不如東堂和秤前輩那般身材健碩,能一力降十會,也不如乙骨前輩、狗卷前輩還有機械丸那樣靈敏善變,他性子又軟,碰上事了又死心眼想著自己能抗就抗著,所以之前才動不動就被人揍得吐血,跟童話裡的病美人似的,到了賽場上還這樣肯定第一個吃虧。我這可是科學分析,從頭到尾沒說過身嬌體弱這個詞呀!」

  他不解釋還好,一解釋,眾人包括伏黑的關注點都落到了病美人這個和他完全不搭噶的詞上。

  乙骨努力控制好表情,心想這話聽起來怎麼怪怪的?

  秤金次就沒什麼顧慮,抱著胳膊毫不留情地嘲笑道:「歸納總結起來,病美人……不就是身嬌體弱的意思嗎?」

  伏黑的臉又黑了幾分,他抬起完好的右手朝著虎杖的腦袋就砸了過去,砸得虎杖捂著後腦勺無聲地流淚,卻不敢當著伏黑的面發出任何聲音。

  「大芥。」狗卷拍了拍虎杖的肩膀,安慰了他一番,幸災樂禍被他仔細收了起來,沒在受害者面前露出分毫來,生怕包圓了自己一個月臭襪子的人會被氣跑嘍。

  一番鬧騰,伏黑受傷的手指纏好,眾人回到場上,比賽繼續。

  千石商得分後,站位輪換,剛才扣球得分的千鶴轉到一號位發球。

  千鶴能穩穩坐在王牌的位置上,自然是包括發球的方方面面都練得可圈可點。

  他有一身好力氣,大力跳發又練得如火純青,再加上發球不需要像扣球那樣,需要考慮對手攔網、考慮如何避開防守找空點,只需要把球好好地發過球網,落在對手場地內就行了,附著在排球上的力道自然比扣球還要強。

  在他那不輸東堂幾分的發球力道衝擊下,狗卷的小身板還真不好抗,接球時膝蓋當即就磕在了地板上,球也沒能好好的送到位。

  乙骨心頭一緊,在看到發球被接起來還有調整的空間時才略松了口氣。

  他迅速從等待著的前排朝後跑了幾步,然後雙膝蹲下腰也向後傾,舉起的雙手精准無誤地將球送到虎杖身前。

  比乙骨托球的動作更快衝出來的虎杖,他在跳起後正好等到送到手邊的球。乙骨和他的完美配合搶出了零點幾秒的時間,虎杖將球從一左一右趕來攔網的兩名攔網手中間擊過,快攻得分。

  「老虎插上了翅膀,就像這句話說的那樣,虎杖同學用他的速度和高度告訴我們,對手堅固的防線並不是無法突破的!高專的諸位隊友們,不要辜負虎杖同學辛苦付出的努力,前進!繼續朝對手發起進攻吧——」

  球落地後,還沒等虎杖暢快地怒吼出聲,身後的看台上就有一道高亢的聲音搶在他之前炸開了。

  聲音的主人,這兩天過來看比賽的觀眾們都知道,是趁著新年假受到高專的五條監督邀請,過來給他們加油的青道的王牌澤村榮純。

  那家伙也不知道吃什麼長大的,一連吼了快一個小時,那嗓子還是杠杠的,聲音沒有一丁點弱下去的苗頭。

  站在他身後離得最近的幾個高專自來水應援團成員,覺得自己的耳膜被炸得一跳一跳的,吵得腦殼嗡嗡疼,但站在選手的角度來考慮,這家伙的加油應援又挺有效果的……這大概就是甜蜜的煩惱吧。

  14:16,分差兩分,虎杖發球。千石商利用長背傳拉開攔網,接應在二號位發起斜線強攻,秤金次和機械丸趕到攔網,對手卻考慮到高專的攔網速度,用的是開網攻。

  接應利用遠離球網的距離調整扣球路線,避開攔網將球打到高專後排斜線的夾角處,壓線得分。

  下一球,千石商將球瞄准後排的伏黑,逼迫他來接一傳,讓轉到前排的乙骨來托球,以減少一個高專在前排的進攻點。

  這打法高專也不是第一次遇到了,他們也練出了一套成熟的應對辦法。

  這一球,乙骨順著這邊的心思來托球了,不過發起最終進攻的不是前排的秤金次和機械丸,而是藏在秤金次高大身材後面的東堂。

  接著後排梯次進攻,高專再得一分,15:17。

  下一球,千石商的進攻被狗卷穩穩當當地防了起來,可同樣的,高專的進攻也被對手的自由人沒收。雙方拉扯一回合皆無所獲,二傳手選擇再次相信千鶴,將球交給他來破局。

  千鶴面對高專的雙人攔網,數次強攻後陡然改成吊球,在後排隨時准備著的伏黑條件反射地撲倒將球高高救起。

  千石商的隊員們看向乙骨,正准備捕捉他托球的動作,卻意外地發現他在右側攔網落地後並沒有動作,而是選擇原地起跳!

  這……!

  眾人詫異地將視線轉回到球上,卻發現機械丸不聲不響地跑到了球的下方,快速的把球朝乙骨這邊送,千鶴和副攻手一驚,趕緊起跳想要攔住乙骨的扣球,卻遺憾滿了一步,眼睜睜看著球衝他們頭頂飛過,落在了自家的場地內。

  乙骨羞澀地笑著望了盯著自己瞧的千鶴一眼,這才轉身和機械丸擊了一掌,笑道:「球傳的不錯。」

  高專能托球的可不止乙骨、伏黑和站在替補席的加茂,只要需要,場上的任何一個人都能托球,只不過不同人搭檔起來默契度有所差距罷了。

  技多不壓身,習慣了不進則死的人,學起什麼來都帶著一股子一定要學會學好的狠勁。

  機械丸平靜地搖搖頭,「位置還是偏了一點,下次再調整。」

  乙骨想起他有著十幾年的機械身軀使用經歷,知道他習慣了有機械輔助下的精准把控,對精准度有著嚴格的要求,也就不再多說什麼。

  千鶴被對手們拉著走到人群中時,表情裡還帶著一絲呆。

  他們按住後排二傳,逼迫前排二傳手托球,以達到削減高專前排進攻點的目的落空了。對手用具體的表現清楚地告訴他們,有的是不同的辦法來解決,根本不慌。

  千石商似乎受到了不小的打擊,接下來讓高專抓住機會陸續又得了幾分,將分差拉到五分。但他們醒悟得很早,在千鶴不要命般的進攻帶動下,他們一口氣追了三分回來,最終以23:25輸掉了第一局。

  也許是下半場全神貫注的和醒悟爆發的千石商纏鬥,高專連烏野和稻荷崎的比賽什麼時候結束了都不知道,還是中場休息的時候聽澤村那個大嗓門伸長了脖子跟他們一通叭叭叭,才知道烏野第三局竟然32:20戰勝稻荷崎,爆冷拿下了本屆春高其中一支奪冠種子隊伍。

  看著已經換上一批陌生選手、喧囂不再的那片場地,高專眾人久久沉默著。

  為烏野高興的同時,他們也為稻荷崎感到可惜。

  誰能想到,IH的亞軍,春高的奪冠種子之一,竟然倒在了春高的第二天,他們的首場比賽上。

  世事無常,哪怕在山巔站久了的老牌豪強,也有崴腳失足的一天。而這,也是充滿了奇跡的體育競技賽場的魅力之一,給予每一個熱愛它的人公平挑戰的機會。

  至於你能不能挑戰成功,榮冠在你頭頂的諸多榮耀並不會告訴你答案,只有汗水衝刷後的結果能決定比賽結束後那是張笑臉還是哭臉。


第275章 VS千石商(2)

  高專和千石商的第二局,以換了強衝陣打法的千石商連得兩分,後又利用其穩妥的接球防線數次防起高專的扣球,拉長戰線再突然利用短落點的輕拍球取得三分領先開始。

  徹底活動開手腳的千鶴,在第二局打得也更凶了,好幾次在網前對上東堂和虎杖的摯友攔網也一步不讓,一次成功避開攔網扣球得分,兩次打手出界,一次扣球出界。至於被兩兄弟結實攔下或有效攔網的球,更是不勝枚舉。

  又是一次站位輪轉,千鶴從後排轉到了前排四號位,高專這輪在前排的則是乙骨、秤金次和機械丸。

  別看千鶴一副傻愣愣只知道埋頭進攻的樣子,他在排球上的直覺還真不錯,只幾輪交鋒,他就試探出乙骨是其中反應最快,對時機的把控最好的人,接下來的扣球就都盡量避開乙骨的攔網,嘗試從秤金次和機械丸攔網的間隙中找機會,這次也一樣。

  在將高專的扣球防起後,迅速組織反攻的千石商將得分的希望又給到了王牌千鶴。

  他們是一支願意相信王牌的隊伍,而千鶴也願意一次次為了隊伍突破自己的極限。

  二傳手和副攻手配合朝四號位方向傳球,副攻手氣勢洶洶起跳揮臂,作勢要扣球,而千鶴則隱在人群中悄悄行動。

  乙骨和秤金次朝最右邊的四號位掃了一眼,沒看到朝前助跑的人影,乙骨留了個心眼,讓秤金次和機械丸去攔副攻手的控球,他則停在附近隨時准備做補救。

  事實證明,他的警覺是正確的。在副攻手揮空從下墜的球正前方一晃而過後,一道身影從副攻手的後方和他交叉跳了出來。

  是千鶴!

  乙骨立刻朝著千鶴跳起的位置蹦了過去,剛落地的秤金次也迅速補了過來。千鶴看准兩人攔網的雙手之間那道狹窄的縫隙,全力將球扣了過去。

  啪!

  球穿梭而去,又快又重地砸在了東堂身前一步遠的位置,東堂來不及上前救球,16:14,千石商率先拿到第16分,主裁判吹哨,第二次技術暫停。

  和第一局的情形截然相反,第二局高專一直處於落後的狀態。千石商用實力證明了春高無弱旅,即便高專因為爆冷戰勝井闥山而聲名大噪,對上別的縣一路廝殺出來代表,他們依舊得全力以赴。

  不過高專一路緊咬著1∼2分隨時都有機會追平反超的區間,絕不讓分差繼續被拉大。

  技術暫停為大家講解戰術的間隙,五條監督愁眉苦臉的直嘆著氣,哀嘆為什麼連著兩場遇上的對手都是和他們球風相克,擅長防守的。

  第一場比賽,他好不容易用「首戰定乾坤」、「第一場表現得太軟弱容易被後面的對手看輕」等理由,再加上比賽中對前橋中央穩定軍心的冥想大法的好奇,以及東堂的超手進攻等調動起大家的積極性,讓大伙以一個還算不錯的表現結束了第一天,可今天怎麼又是這種對手啊!

  合宿的時候,五條悟聽其他監督說過球風相克這件事。

  原本,他是對這種說法嗤之以鼻的。畢竟他本人就是天上天下唯我獨尊,一直站在山巔高不可攀的那個,自然自信自己教出來的學生也是所向披靡,沒有誰能阻擋的。

  不過嘛,和音駒的練習賽打多了,任他的嘴再硬,也不得不承認,和音駒這種防守好、擅長找機會的隊伍打比賽,是真的累。

  他們不怕烏野這種配合好,擅長多點進攻的隊伍,也不怕梟谷這種擁有超一流水准主攻手的強攻隊伍,最怕的就是像音駒這種擅長防守的隊伍。

  也不能說是怕吧,而是對付起來比較……吃力。

  這類隊伍通常都擅長長線作戰,打防守反擊。而高專的隊員們,雖然一個個單拎出來都是不錯的,更有東堂、虎杖、伏黑等專心起來連自己人都害怕的「怪人」,可他們就像冬夜裡的焰火棒,锃亮,漂亮,可燃得也快,一會就滅了。

  身為王牌的東堂更是其中翹楚。

  他本就是隨心所欲的性子,喜歡的是真男人就拳拳到肉,面對面痛快的來一場直接的較量,而不是來來回回好幾個回合都不能把球扣死的折磨,這種激烈度不夠的球,幾球下來就能讓他喪失興趣,失去動力,不負以往的銳氣。

  秤金次也不必說,當初忽悠他入部,就是用的打球猜不到結果很有激情的理由,一旦比賽中沒有能激發起他激情的點,那這場比賽他就能用各種匪夷所思的方式明目張膽的偷懶不盡力。

  伏黑則像個身體裡隱藏了一個雙倍能力增益buff的狂戰士,一旦遇到像木兔、佐久早等強敵,這個增益buff就會被動觸發,勇猛的讓東堂都瞠目結舌。

  不過因為觸發這個buff後,會激發東堂的興趣,引發同隊不良競爭的debuff,經五條監督多次勸說無果後,伏黑平時最多激發b*uff百分之五十左右的能力,不敢隨便火力全開了。

  刨除這三人後,先發的七個人竟然只有乙骨、虎杖和機械丸三個像老黃牛一樣盡職盡責,狗卷則是因為全隊只有他一個自由人,沒有替補的底氣,只得壓抑著自己的天性成為兢兢業業打工人中的一員。

  快速說完需要注意的點後,五條悟看著沒骨頭似的坐在椅子上的秤金次,無奈道:「還是感覺不到一丁點激情嗎?」

  秤金次懶洋洋地搖搖頭。

  遇到的對手多了後,大家的閾值也不斷提高,如今已經不是隨隨便便遇到個厲害點的對手,都能激動得頭皮發麻全力以赴了。

  雖然千鶴也挺厲害的,不過看多了木兔、日向、佐久早等實力出眾的選手的操作後,就很……一般,心髒一點也沒有加速跳動的感覺。

  而且,千石商實在是太能拉扯了,仿佛讓秤金次又回到了和音駒打練習賽時那種陷入沼澤的狀態。

  綺羅羅嫌棄地丟了條毛巾蓋在秤金次的頭上,道:「小金,你現在來電的頻率越來越低了,這樣不好。」

  秤金次不以為意,「就算是打球,也要有激情,當初說好了的。」

  見他一副油鹽不進的樣子,五條悟也煩了他在場上各種悄咪咪摸魚的樣子,干脆喊來加茂申請換人。

  虎杖衝伏黑擠了擠眼,小聲道:「又來了。合宿的時候,每次對上音駒,十次裡有七八次會換成加茂前輩。」

  伏黑沒理會虎杖的眼神,安靜地擦完汗後把水瓶和毛巾整齊放好。

  尺有所短寸有所長,他覺得秤前輩風格外放但很挑對手,擅長對付強攻強防,加茂前輩銳氣不足,但耐心有狠勁,應對善於防守的隊伍游刃有余,這沒什麼不好的。

  於是,在一分鐘的技術暫停結束後,千石商就看到高專的副攻手換了個人。

  「那個5號,他不是補4號主攻手的位嗎?」

  當即就有人發出了疑問。

  「我也記得公開的比賽中,5號一直都是替補主攻手來著……」

  倒是他們的隊長腦子靈光,「嗨,這有什麼奇怪的。沒看見他們這些人一個個都能打打其他位置的,這個5號雖說公開資料裡是替補主攻手,可他上場的那幾次,都是上來分擔壓力,解放前排進攻點,即當攻手又當二傳的。如今他再換換位置,當當副攻手,又有什麼問題呢?」

  千石商眾人一想,還真是這麼回事!咒術高專這支隊伍,你就不能用常理來看待它,怪得很!

  雖然副攻手換了一個,但加茂身高180cm,只比秤金次矮了幾釐米,他的彈跳力也還算不錯,總體來說對高專前排的攔網並沒有太大的削弱,要是加上攔網積極性的影響,說不定還加強了呢。

  乙骨笑著和他拍了下手,說實話,有個更積極主動還細心的加茂上來和他搭檔,他肩上的擔子也輕了不少,而且能打的戰術配合也更多了。

  虎杖深有同感,在場外衝著後排看著沒什麼興奮度的東堂拍手喊道:「東堂,加茂前輩上場了,在和井闥山的那場比賽中用到的打法,今天終於又能再用了,看你的表現了!」

  一石驚起千層浪,不僅東堂振奮起了精神,就連場內場外都有不少人後背汗毛直立地看了過來。

  終於要再次出現了嗎?那個征服了王者井闥山的極致加速流三二傳打法!

  伏黑恨不得立刻、馬上把虎杖的那張破嘴給縫上!

  只要是湊過他們爆冷打贏井闥山那場比賽的熱鬧,誰不知道他們最後場上有著三個能隨時調轉職能的二傳手,誰不知道他們靠速度和耐力拼贏了井闥山。

  本來,換上加茂前輩已經夠惹眼了,偏偏虎杖那個笨蛋還在這節骨眼上用大喇叭吼出來,生怕別人不知道他們打得什麼算盤似的。

  伏黑的白眼和狗卷幽怨的眼神剛送到虎杖身上,他們身後就有一個更響亮的聲音吼了出來。

  「喔!就是那個戰勝了王者的必勝絕招嗎?」

  澤村也是聽虎杖講起過他們戰勝井闥山的壯舉的,剛剛又在看台上聽了幾耳朵觀眾們對高專的討論,心裡已經熟練地把井闥山和巨摩大畫上了等號,清楚了井闥山在高排中的地位。

  他手裡揮舞著不知道什麼時候從熊貓那搶來的指揮應援團的小紅旗,板著臉嚴肅的表情中多了幾分欣賞,「甲子園中無弱旅,這句話放到春高也是一樣的。不錯,你們能認真對待春高的每一支隊伍,拿出戰勝王牌的經驗與決心,這樣的你們不勝利,還有誰配贏得勝利!」

  伏黑痛苦扶額。

  這又是個拉得一手好仇恨的。澤村這話說出來,沒看到對面千石商的人眼睛都綠了嗎?!我真是謝謝你呀。

  「可惡,那個大嗓門竟然說我們不配贏!」當即就有名千石商的隊員擼起了袖子,眼神不善地瞪著高專的隊員們了。

  隊長藤田磨了磨後槽牙,氣憤道:「拿出真本事來,讓他們好好看看我們配不配!」

  「沒錯,上!」

  得益於澤村的一番話,場上原本有些沉悶的氣氛一掃而空,呼吸進胸腔的每一口空氣都帶著濃重的火藥味。

  東堂最不爽別人瞪著他了,接收到對手不善的目光後,他當即就用更凶狠的眼神掃過去,嚇退好幾個膽小的。

  主裁判眼見雙方選手針尖對麥芒,都快用眼神干上架了,趕緊朝千石商發球的主攻手示意了一下,吹響了比賽繼續的哨子。

  加茂想著對手還不熟悉他的進攻節奏,便立刻背著手朝身後打手勢主動要球。

  乙骨和伏黑都收到了他的暗號,兩人想了想,很快就同意了他的請求。

  砰!

  高專在接起發球後的一秒鐘,球就從加茂的手中飛快射出,直擊千石商後場主攻手和接應之間的空隙。

  如他所料,千石商沒有他打副攻位置的資料,不清楚他快攻的速度能到什麼程度,因此在有所防備的情況下也沒能趕上攔網。

  而且,加茂還十分謹慎,這一球選擇的是離球網稍遠的開網攻,為的就是萬一對手攔網反應夠快,他也能有機會調整球路將球扣出去,不浪費進攻機會。

  他是使弓箭的,對各種路線的直線進攻把控都很准,又細致地考慮到對手的反應,哪有不得分的道理。

  16:15,分差縮小到一分,摩拳擦掌的東堂轉到前排四號位,由機械丸發球。

  不管是場上的千石商隊員們,還是看台上的觀眾們,大家都緊張地咽了口唾沫,等待著高專接下來幾球的動向。

  來了,在高專換上三二傳陣容後,王牌轉到前排最強的輪次。而且,下一輪那個和王牌配合無比默契的副攻手轉上來後,他們倆還有組合技能!

  這是高專最難對付的幾輪,這也是場館內不少人的共識。

  野薔薇注意到身旁的觀眾,頻頻朝高專男生們所在的場地投去目光,一分鐘前甚至緊張地雙手交叉抖起了腳,她撇了撇嘴干脆站起來,朝自家應援團方陣走去。

  算了,看在他們正處在比賽的關鍵關頭的份上,我就過去幫他們加加油吧。

  哨聲響,機械丸順利將球發出。

  千石商這球打的是四號位平拉開,副攻手在中間晃了一下為千鶴掩護,但沒騙到乙骨和加茂,兩人迅速起跳將千鶴的扣球攔回。

  身後的接應反應夠快把球救了起來,千石商再得一次進攻機會,這次打後三進攻,但副攻手又在前面替主攻手遮掩了一下,讓東堂和乙骨的聯防出現了一道缺口,讓對手抓住這個小缺口把球打了過來。

  不過伏黑一直都在身後走位,及時堵上了這個缺口。

  接球時,他想到這輪前排的三個人都是打進攻的一把好手,他便賭了一把,直接傳球道:「乙骨前輩!」

  乙骨瞬間懂了他的意思,單腳起跳將飛到手邊的球扣對面扣了過去,千石商來不及反應,任由著球落地。

  16:16,追平了!

  「這個機會抓的好!」虎杖興奮地和身旁的順平擊掌慶祝,迫切的想扣上一球,可惜,下一球還是機械丸發球,還沒到他上場的輪次。

  千石商的隊長藤田嘴裡發苦,心裡有說不出的憂愁。

  高專的進攻本就變化多端,現在又換上個能進攻更能組織進攻的加茂,他們更像滑不留手的泥鰍了。

  「沒關系,下一球繼續傳給我。」一張張緊繃的臉中,倒是千鶴還傻呵呵地笑著,「只要你們相信我,我就會得分的。」他堅定道。

  隊友們心間暖暖的,笑著拍他的結實的後背,「你是我們的王牌,當然得拿出全部的力氣和手段來!不過,我們作為你的隊友,怎麼會讓你孤軍奮戰呢,你就瞧好了吧!」

  下一球,千石商的一傳接得非常漂亮,副攻手直接在二傳手身邊起跳想配合打快攻,東堂和乙骨靠在一起准備攔網,起跳托球的二傳手卻身體一扭,觸球的手腕也跟著一轉,將球撥過球網。

  東堂反應快,立刻轉身伸手墊了一下,球飛回網口,被千鶴補扣落地,17:16,千石商破發。

  站位轉動,加茂和狗卷交換下場,興奮的虎杖回到場上來到前排四號位。

  千石商高興於加茂下場,高專又變成了他們熟悉的雙二傳陣容的同時,也頭疼於虎杖的回歸。虎杖和東堂這對討論度很高的摯友搭檔,他們默契無間的攻手或副攻手快球配合,千石商在第一局已經領教過了。

  一個主攻手/副攻手能給出精准度不亞於二傳手的快球配合,雖然此操作僅限於這兩兄弟,但也讓人震驚不已了好嗎。要是誰都能像他們一樣,比賽還用打?這找誰說理去呀。

  趁著對手的關注點都在興奮不已的摯友組身上,在對面抓後排的伏黑發球,按死他托球的可能後,乙骨回敬千石商的二傳手,用二次進攻搶下一分。

  下一球,千石商打背飛,甩開攔網後嘗試用單腳起跳搶時間拼速度,抓到高專防守的空擋,被乙骨的側身將球防起。

  拿到反攻機會,伏黑在東堂的眼神威逼中不得已將球傳給他,東堂豪邁一擊,擊碎千石商的雙人攔網,打手出界不太滿意的拿下一分。

  局勢反轉,17:18,高專領先了。

  被高專連得兩分將比分反超,千石商隊員們被場邊急得頭發都豎起來的自家監督痛罵一頓後都冷靜了下來,擺出架勢和高專拉扯,並在幾個回合後敏銳地抓住機會,將那顆在網口纏綿許久的球扣到高專的後排,撐過了高專最強的輪次。

  隨後,雙方就保持你一分我一分節奏又過了一輪,直到22:23,機械丸再次轉到一號發球位。

  接起高專的發球後,最後時刻千石商還是選擇相信王牌,千鶴接球開網強攻,球在高專攔網三人的指尖彈了一下後遠遠地朝後飛了過去。

  伏黑快步向後魚躍將球救回,加茂將球給到東堂,東堂大力扣殺,球一頭撞到自由人懷裡,翻過中線後朝著高專這邊的界外下墜。

  千石商的二傳手從邊線外的球網下方快速鑽了過去,將球救回,千石商無功而返,再拿到反攻機會的乙骨起跳扣殺,又被對面的自由人救起。

  這次,千石商換了策略,強攻換吊球,高專在網前廢了一番功夫才驚險地將球救起,但同時也失去了進攻的機會。千鶴再接球打中線,狗卷成了高專堅不可摧的防御底線。

  加茂掃了眼對手的防守站位,將球朝四號位托了過去,前衝起跳的東堂盯著那顆落後自己一個身位的球,眼神中透漏著不滿。

  千石商的攔網都被東堂氣勢很足的起跳給唬住,跟著跳了起來,這時候蟄伏許久的伏黑從東堂高大的身影後殺出,頂著東堂不悅的目光用力將球扣下。

  咚!

  球穩穩落地,22:24,高專拿到局點!

  這一球酣暢淋漓,兩隊寸毫不讓打得花光四濺,觀眾們也看得過癮,腎上腺激素瘋狂分泌。

  跑去看別人比賽的女生們,不知道什麼時候都坐回了自家的應援席,一個個把助威棒揮得虎虎生風,看得旁邊的觀眾不寒而栗。

  比賽已經臨近終局,不甘心領先了大半好局卻輸了的千石商,他們轉變思路,讓副攻手和千鶴都佯攻騙高專攔網,二傳手則短背傳和後排的主攻手打後三進攻。

  攻手避開東堂和乙骨的雙人攔網,將球斜著扣到左側邊線處,鎮守此處的狗卷摔在地上將球墊了起來,但因為球速太快,球朝界外飛了出去。

  旁邊的伏黑衝了出來,他徑直衝進隔壁還沒來得及發球的球場,從慌忙躲避的別的球隊的隊員中將球反手拋了回來。

  也許是運氣站在了高專這邊,球拋回來的位置剛好就在網口上方,千石商的隊員自然是想把球攔回高專的半場,但被高高跳起的乙骨搶先一步死死將球按下。

  最終,球落在了三米線內,22:25,高專戰勝千石商,贏得春高第二戰的勝利!

悠于 2025-5-10 14:16

第276章 熟悉的場景重現

  春高第二個比賽日,隨著最後一場比賽結束,男女組各自的16強都已決出,這32支隊伍,將在剩下的三天裡繼續朝著頂峰攀登。

  當然了,在前進的道路上,還有個艱難的魔鬼第三天在等著他們呢。

  連續兩日的比賽,身為體力怪的虎杖並沒有感覺到太多疲勞,他甚至在吃過晚飯洗澡前叫上伏黑一起出去夜跑。

  原本虎杖是想叫上順平和他們一起去的,但順平說晚上買些禮物帶回去給媽媽,跟著野薔薇她們吃完飯早早出門去了。

  伏黑一開始也不想跟著虎杖出去浪費時間,今天比賽的時候有幾球他感覺自己處理的不好,還想晚上獨自練會。

  但他們說話的時候被五條悟聽到了,作為一名關心學生身心健康的好老師,五條監督當即就命虎杖夜跑的時候務必帶上伏黑,帶他出去多轉幾圈放放風,別把一個好好的孩子給悶壞了。

  伏黑對某人放風的錯誤用詞嗤之以鼻,但胳膊拗不過大腿,最後還是被虎杖強拽著出來了。

  一月東京的晚上,寒風凜凜,風會找尋衣服上的每一道縫隙鑽進來,凍得你直哆嗦。

  「這麼冷的晚上,干嘛想不開出來跑步吃風?」雖然伏黑跟著虎杖跑了一段路,身體總算暖了過來,不用再縮著脖子了,但依舊無法阻擋伏黑的吐槽。

  完全不受冷風攻擊的虎杖轉過身來,和伏黑面對面背對著慢跑,「晚上跑幾圈有利於睡眠,跑完回去洗個熱水澡倒下就能睡了!」

  聽了這話,伏黑想起了寵物節目裡提到過的,白天多帶寵物出去玩鬧消耗完它們的體力,晚上它們就不那麼鬧騰了,主人也就能睡個好覺了。他覺得虎杖的行為,和養寵物有異曲同工之妙。

  當然了,為了維護他們之間的友誼,這話伏黑咽進了肚子裡沒說出來。

  兩人聊著天又跑了一段路,跑到一個岔路口的時候,伏黑抹了把額頭上冒出來的汗,說道:「就到這吧,回去了,明天的對手很……」

  他的話還沒說完呢,身後一道身影飛快地朝他撞了過來,並在將他撞開後沒有減速,繼續朝著前方岔路口狂奔而去。

  「伏黑!你沒事吧?」虎杖一把扶住差點摔倒的伏黑,怒視著遠去的背影喊道:「喂!你跑步怎麼也不看著點人!」

  兩人剛站穩,從他們身後又傳來一個急匆匆的聲音,「抓小偷!快幫忙抓小偷!前面兩位朋友,那個人是小偷,快幫忙抓住他!」

  虎杖覺得這聲音有些耳熟,他扭頭一看,飛快倒騰著胳膊衝他們大喊的日向,和沉默埋頭狂奔的影山正朝他們衝過來呢,定睛細看,兩人身後還墜著一個苦著臉死命蹬著自行車追趕的月島。

  這也是一對放風的,伏黑還有功夫瞎想。

  看日向和影山的穿著,兩人似乎也是出來夜跑的。他們跑的快極了,像陣風,任憑月島在後面將自行車腳踏踩出殘影來了,都沒能追上兩人,距離一點點被拉開。

  日向認出是虎杖和伏黑,他就像看見了救星,隔著老遠指著已經闖過岔路口逃逸的小偷大喊道:「虎杖,伏黑,快抓住那個小偷!」

  在聽清小偷這個詞後,虎杖已經飛也似地竄了出去。

  他靈活地避開岔路口走過的幾個行人,又在追上來的烏野三人的震驚中跳躍避開急剎車撞過來的汽車,手撐著汽車車蓋一個漂亮的翻身落地,在飽受驚嚇的司機的怒罵聲中,朝著逐漸遠去的小偷背影追了過去。

  烏野放風三人組看的目瞪口呆,良久,還喘著粗氣的月島才神色復雜地看向伏黑,道:「你們學校平時還……練武術?」

  這麼危險又復雜的動作,虎杖到底是怎麼做出來的呀?最關鍵的是,看他的表情完全是游刃有余,沒有一丁點正常人遇到危險的後怕!

  日向和影山也直勾勾地盯著伏黑,瞪大了一雙沒見過世面的眼睛,等著伏黑的解釋。

  伏黑完全不知道該怎麼忽悠……啊不解釋。他現在說虎杖喜歡看JackyChen的功夫電影,私底下偷偷模仿著學了幾招還來得及嗎?

  再說虎杖那邊,他追著小偷又跑了一兩百米後,小偷眼見他就要追上自己了,腳下一拐,殺進了右手邊那條人流較少的路,打算拐進居民區繞暈虎杖,再趁機溜走。

  誰知,他臉上陰險的笑還沒來得及收回去,剛拐彎繞到右邊那條路,迎面就撞上一個高了他一個個頭的身影,頭暈眼花的倒在了地上。

  虎杖一見立刻指著他喊道:「快抓住他,他是小偷!」

  被撞了個趔趄的大高個愣了一下,條件反射的一腳將想要爬起來的小偷踹倒在地,然後俯身按住小偷,將他的兩條胳膊牢牢鉗制住,這才搶過小偷手裡抓著的那個棕色皮質女士挎包,看向虎杖說道:「被搶的是……嗯?虎杖,怎麼是你?」

  又是一個熟悉的聲音。

  虎杖震驚地抬頭看去,才發現惡狠狠地踩著小偷後背的人,正是老熟人黑尾,他身後還站著個平靜地啃蘋果派的研磨。

  「虎杖在前面呢,小偷好像抓住了!」日向的聲音從後面傳來,很快,第一波追小偷的人也到達了現場。

  風呼嘯著從兩撥人中間吹過,除了中間被黑尾踩在腳底的小偷哎呦呦地叫喚著,兩撥人面面相覷都不說話,氣氛詭異極了。

  黑尾低頭看了看腳下嘗試掙扎的小偷,又抬頭看了眼瞪圓了眼睛的虎杖和難為情避開視線的伏黑,他緩緩笑道:「哎呦,這一幕……好像挺熟悉的。」

  研磨啃了口蘋果派腹誹道:可不眼熟嗎,他和小黑與虎杖他們的第一次見面,就是抓小偷。

  他又復雜地瞥了眼身前的黑尾。而且……小黑現在踩著小偷的動作,怎麼看都很像當初的野薔薇。

  熟悉?

  月島直覺這裡面有故事,但他還記掛著虎杖在路口那驚險刺激堪比拍電影的急停翻越,沒工夫多想,至於日向和影山,這兩個單細胞生物根本沒想到這些。

  「研磨,黑尾前輩,你們怎麼在這?」日向驚喜地和兩人打了聲招呼,這才彎腰盯著地上疼得嘶哈哈的小偷,道:「黑尾前輩,是你抓住了小偷嗎?好厲害!」

  「是呀。」黑尾優雅地理了理衣服,笑道:「正好撞到我手邊了,我就順手幫個忙。有了上次的經驗,這次輕輕松松就把人給按住了。」

  「上次?」日向終於聽出不對勁來,「黑尾前輩你以前還抓過一次小偷?」

  黑尾笑著掃了眼伏黑和虎杖,「這你就要問他們兩個了。」

  對上日向和影山好奇的目光,虎杖就把幾人的初見經歷說了一遍,聽得兩個單細胞生物連連驚嘆。

  在他們訴說的過程中,被偷了包的阿姨帶著警察姍姍來遲。

  眾人跟著警察回去簡單做了個筆錄,期間,橫穿馬路差點被車撞到的虎杖,更是被警察叔叔嚴肅地批評了十幾分鐘,但念在他事出有因是見義勇為,又有伏黑和月島兩個看著就很乖巧懂事的幫忙說情做保證,一群小伙子很快就被放了出來。

  再次看到漆黑的夜空,一群人都有種劫後余生的疲憊感,研磨更是早早的蔫了下去,感覺那個蘋果派白吃了。

  「前天那個時間點,我要是沒從門口經過就好了。」受虎杖牽連,聽了警察一通教訓的月島還在獨自懊悔著。

  如果那天他沒有從門口經過,就不會遇見煩惱的緣下前輩,就不會被緣下前輩拜托看著日向和影山,就不會一連好幾天被迫「帶孩子」,就不會在今天遇到抓小偷的虎杖和伏黑,就不會被帶回警局聽一通教訓了。

  幾步外,他的兩個看護對像根本沒有感受到他的痛苦與煩惱,剛手舞足蹈的向虎杖表達完他們看到虎杖那個帥氣的單手撐過車動作的驚喜,打聽他們有沒有學成的可能,甚至還提前為誰能先學會這招暗自較起了勁。

  沐浴在欽佩目光中的虎杖有些飄飄然,他剛准備給兩人露一手,看得著急的伏黑和研磨就先後劇烈地咳嗽了起來,生怕他一衝動暴露了不該暴露的東西。

  鑒於兩人的咳嗽聲太明顯,月島奇怪地看了眼裝作若無其事的伏黑,黑尾也皺眉看著研磨道:「怎麼了,吹冷風感冒了嗎?讓你出門的時候多穿件衣服了。」

  說著嘴裡嘀咕著明天要跟烏野決一死戰,身體一定要保護好等話,推著研磨的後背就打算帶人回去。

  研磨復雜地看了眼黑尾的後腦勺,我還不是為了你著想,你也不想再挨一手刀暈過去吧?


第277章 魔鬼第三天的對手們

  在伏黑和研磨各自擔心之際,正熟練的小學生吵架的日向和影山忽地看了過來,只把准備帶著研磨回去的黑尾看得後脊背發涼。

  「明天!」日向盯著研磨鏗鏘道。

  影山也盯著黑尾補充道:「垃圾場之戰。」

  正滿頭霧水的虎杖想起來明天的第一場比賽,就是烏野和音駒這對「宿敵」時隔多年在春高的再相逢。

  他笑道:「合宿的時候,你們就在期待著能摘春高相遇圓夢,這下子真的夢想成真了,恭喜你們呀!」

  伏黑的嘴張合了一下,心想相逢是好,但比賽結束後注定會有一個離開春高,說恭喜不太好吧?

  但他見兩個烏野的和兩個音駒的都滿臉的興奮,恨不得下一秒比賽就開始,一刻都等不了的樣子,也就沒把話說不來。

  不過,有了這四人的襯托,就顯得面無表情的月島有些格格不入了。

  或許是伏黑的眼神沒怎麼掩飾很好解讀,月島聳聳肩,平靜道:「我才不像這兩個單細胞生物,動不動就興奮得上躥下跳。反正不管對手是誰,比賽都一樣要打,有什麼區別?打贏就是了。」

  黑尾懶洋洋笑道:「這麼自信贏的會是你們烏野?」

  「我們一定會贏!」日向搶答道。

  影山跟著點頭,「我們會一直走下去,即便對手是你們。」

  研磨盯著日向看了許久,認真道:「翔陽,這次好好分出個勝負吧。」

  日向咧嘴一笑:「嗯!」

  「對了。」互相放完狠話,黑尾忽然刁鑽矛頭看向虎杖和伏黑,「我記得你們明天第一場比賽的對手,是狢阪吧?」

  伏黑點頭。

  「他們可不是好對付的。」黑尾輕笑出聲,表情聲音裡都是明顯的看熱鬧不嫌事大。

  影山:「我記得他們的王牌,是全國三大王牌之一。」

  「桐生八,那可是個和佐久早一樣麻煩的家伙。」黑尾揚起笑容道,「那家伙是個怪胎,什麼爛球都能打,別指望能憑攔網封鎖住他。」

  日向:「這麼看來,明天你們的情況更危險啊!」

  月島習慣性冷嘲道:「你替人家擔心什麼,他們可是打敗了井闥山擠進春高的黑馬,優勝隊伍都能斬落下馬,還能怕狢阪?」

  黑尾聽出他話裡還帶著被連累聽了警察一通訓誡的不悅,現在處於無差別攻擊狀態。

  他笑道:「別光顧著說別人呀,你們烏野不也是斬落擁有全國三大王牌之一的白鳥澤嗎,今天更是豪邁地打贏了本屆冠軍最有利的爭奪者稻荷崎,現在的你們可是炙手可熱,備受期待呢。」

  虎杖的情商再低,也聽出了異常。他湊到伏黑耳邊小聲道:「他們是不是在互嗆?總感覺氣氛越來越緊張了……」

  伏黑打了個撤退的手勢,和虎杖一起轉身,道:「天色不早了,明天還有兩場比賽呢,我們先回去休息了。明天見。」說完光速撤退,不給幾人任何反應的機會。

  互嗆的幾人看著越來越遠的兩人身影,面面相覷。一月的寒風呼啦從幾人中間穿過,冷得月島和研磨同時縮了縮脖子。

  天色已晚,反正明天的比賽才是關鍵,不急於一時,便各自回家。

  快走到民宿時,日向猛地一拍腦袋,懊悔道:「虎杖還沒答應教我們武術呢!」

  經提醒,影山也想起剛才被打岔,直到他們各自分開,虎杖都沒明確說會不會教他們那招能在人流和車流中帥氣躲避的絕招。

  「學了又能怎樣,能讓你們比賽的時候蹦的更高?」一腳踏進民宿大門,卸掉身上帶孩子重擔的月島一身輕松,熟練地挑眉勾起嘴角對兩人展開了嘲諷。

  日向和影山異口同聲道:「因為帥呀!」

  月島:「……」

  「果然是單細胞生物!」他低低地罵了一聲,加快腳步走了進去,生怕自己和兩人呆久了,也沾染到了單細胞生物的蠢勁。

  積攢了兩天的疲勞,終於在第三天早上醒來後幾種爆發了。

  每個人起來後,或多或少都會感覺手腳發酸,動起來比以往沉了幾分。就連昨晚活蹦亂跳主動出去夜跑的虎杖,也感覺雙腳有點沉。這種情況下,偏偏今天又安排了兩場比賽,著實要了命。

  吃早飯的時候,虎杖在餐廳見到了哈切連連,雙眼下掛著兩團明顯烏青的脹相。他是昨晚後半夜到的,才躺下不到三小時,天就亮了。

  本來,心心念念著弟弟比賽的他,連續加班好幾天,提前半天完成了任務,想著能早點過來陪虎杖練習的。

  結果春高第一天,五條悟從倉持那得知他老家有棟廢棄大樓有異樣後,他找伊地知問了下,發現脹相剛好在附近出任務,便把這個臨時任務派給了他,讓他順手解決了。

  被通知加班的脹相,當時殺了五條悟的心都有了。

  他忍了又忍,最後還是看在某人是自家弟弟最敬愛的老師的份上,冷心冷面地趕到千葉,完成了那個該死的臨時指派。

  因為臨時通知加班的濃重怨氣,盤踞在那棟廢棄大樓的咒靈遭受了一番慘無人道的折磨,才含恨消失於天地。

  這件事告訴我們,千萬不要招惹社畜!尤其是被迫加班的社畜!

  話題扯遠了,讓我們回到今天的比賽上。

  今天要進行的是十六進八,以及八進四兩輪重要比賽。能留到春高第三天的隊伍,各個都是其中的佼佼者,每場比賽都絕對精彩,其中,男子組這邊又以高專對戰狢阪、烏野對戰音駒這兩場比賽最受關注。

  高專有斬落王者井闥山的赫赫威名,今天的對手狢阪,他們的王牌桐生八和佐久早一樣,是全國三大王牌之一,觀眾們自然好奇高專能否再接再厲,將狢阪也斬落馬下。

  而且,勝者下場比賽很可能對上狀態不錯的梟谷,那又是一場惡戰。

  烏野自不必多說,先是地方大會成功復仇青葉城西,再在決賽爆冷打敗擁有牛島的白鳥澤,搶下進春高的唯一名額。

  昨天,他們又在春高的二回戰中繼續延續奇跡,給了將目標鎖定在冠軍上的稻荷崎一記響亮的巴掌,讓他們罕見的首輪敗退回家。

  烏野如今的關注度,就連狢阪、梟谷這些老牌強隊都不能望其項背,是本屆春高進行到現在絕對的話題之王。

  得知今天的對手是奪冠種子隊伍後,脹相狠狠的替虎杖捏了把汗。臨出發前,他又從緊張不安的狀態中掙脫出來,變成了堅定不移的「會贏」黨,問就是有虎杖在,不可能會輸,把盲目的弟控角色演繹得格外生動。

  至於女子組這邊,高專的女生們今天上午的對手也很棘手,是今年IH的季軍星光學園,她們的二傳手,被評為高排女子組全國第一。

  據夏油傑收集到的情報來看,如果IH准決賽前她們的王牌沒有受傷,以她們的實力,對上新山女子還不知道誰勝誰負呢。

  真希她們不知道擁有全國第一二傳手的星光學園有多厲害,但她們和新山女子交過手,兩相對比,很容易就得出星光學園的陣容強度了。

  而且,緋椿的新山在昨天下午遇到時,還神神秘秘的跟她們說了一句「你們見過帶刀的二傳手嗎」,聽得眾人一頭霧水。

  這個疑問,一直到晚上回來聽了收集好情報的夏油傑解釋,眾人才知道,所謂的「帶刀二傳手」,是指這個叫日笠光希家伙,是個進攻欲望很強,遇到機會,扣球和主攻手一樣狠的怪人。

  得知這個消息的女生們……更興奮了!

  好久沒遇到這麼對她們胃口的對手了,讓她們早早就期待起這場比賽了。

  總之,無論是男生們還是女生們,從今天的第一場比賽開始,就是硬仗。

  當寂靜了一晚上的體育館再次活躍起人聲時,高專眾人迎著晨光踏進了球場。

  昨天,從看台上觀賽的觀眾們口中得知,今天的幾場比賽精彩程度不亞於決賽的*澤村,早早站到了看台最前排的位置,占據好最佳觀賽視角。

  幾個別的隊的選手,借著賽前上廁所的借口,偷偷摸摸的從懷裡摸出一支筆和一個小本子,一邊警惕地觀察著周圍的環境,一邊小聲地拜托澤村和跟著他一起過來的降谷幫他們簽名。

  開玩笑,自從他們在春高遇到了活的甲子園最佳投手澤村榮純以及威名赫赫的火球手降谷曉後,他們那些在棒球部的好兄弟們,不少都拜托他們幫忙要個簽名,為此又是花費重金,又是應下「割地」條款,為的就是早早拿到未來可能在職棒大放異彩的明日之星的簽名,等著意義和價值翻倍。

  在澤村和降谷簽名簽到手軟的時候,場上,高專第一場比賽的對手登場了。

  虎杖盯著那個身穿1號隊服的身影看了半晌,視線收回後轉到了身旁的東堂身上,然後他驚奇地發現,其他人和他做出了一樣的動作。

  狗卷:「金槍魚蛋黃醬!」

  乙骨看了看桐生八,又看了看東堂,哭笑不得道:「仔細一看,桐生他和東堂的確有幾分相似。」尤其是做出某些表情的時候。


第278章 圍繞第一球的八百個心眼子

  聽見隊友們說他和桐生八有些相像,東堂並沒有太大的感觸,此刻他更在意的是對方那被五條悟多次提醒強調的扣球力量。

  昨晚開賽前分析會的時候,五條悟又拿出了他獨特的讓大家對對手提高警惕的方法——視頻集錦。

  這一下午的功夫,他沒少翻狢阪的比賽視頻,也可能是從更早的時候就開始准備的,這段長達五分鐘的桐生八扣球集錦,被男生們來回看了好多次,那數百次力量感十足的扣球也在眾人心中留下了不可磨滅的印像。

  桐生八的扣球力量,和拿出百分百認真態度的東堂不相上下。這是看完視頻後大家的共同感受。

  作為隊友,東堂的扣球大家都沒少接,從剛開始沒幾個人能接好,到後來人人都能利用好自身優勢穩穩的把球接起來,眾人經歷了好一番磨煉,那段時間東堂那張洋洋自得的臉他們都看吐了。

  更何況,除了與東堂不相上下的扣球力量外,桐生八還是個葷素不忌、什麼惡球都能扣的怪胎,還得了個「扣惡球的桐生」的名頭。

  單不怎麼依賴二傳手的能力這點,就已經能讓這位躋身全國三大王牌之一的明星選手擁有更廣闊的未來了。

  而且,不僅僅是桐生八這位聚集了諸多關注的明星選手,狢阪的其他選手也不容小覷。

  就說他們先發的兩名副攻手雲南和猯望,都是身高190CM的大高個,和自家這邊最高的東堂一樣。面對這對狢阪雙塔,東堂才體會到沒多久的超手進攻樂趣,自然是不會在這場比賽出現了。

  「和幾位攻手比起來,他們的二傳手顯得有些普通呢。」虎杖忽然感嘆了起來,「『扣惡球的桐生』,我想,桐生八他自己應該也不想有個這樣的稱呼吧。如果二傳手的托球能更穩定點的話,或許他的進攻打起來也能更輕松了。你說是不是,伏黑?」

  伏黑可不這麼認為。

  「你的拉杆進攻,也是乙骨前輩和我托球不到位的結果嗎?」他反問道。

  「當然不是!」虎杖毫不猶豫地搖頭,「那是我根據對手的反應,及時做出的調……」

  他忽地停了下來,思索幾秒後合掌一拍,像發現了什麼驚天大秘密,「伏黑,你的意思是,他們二傳手的各種看似不到位的托球,都是他和桐生八默契配合的結果!為了就是打對手一個措手不及,讓對手以為他們托球出現配合失誤,讓他們的攔網松懈!」

  那倒不至於……伏黑暗嘆。

  他道:「誰會在托球的時候故意出錯呀。我的意思是,那個叫臼利的二傳手,他的能力在諸多二傳手中或許是不太突出,畢竟集錦中好些給高了或低了的球是事實,如果不是桐生八出色的個人實力,那必定是失分。」

  「可這樣一個不夠穩定的二傳手,為什麼狢阪還要把他放在正選的位置呢?要知道,狢阪可不是我們這種陣容深度不夠厚的新隊伍,他們是連續9年第30次打進全國大賽的地區一霸,更是IH的四強,這樣的隊伍,吸引幾個天賦不錯的二傳手輕輕松松。」

  「即是這樣,這背後必定有原因。」聽了許久的乙骨開口說道,「我昨晚也找素材看了兩場狢阪的比賽,他們的二傳手在托球上和影山、研磨他們比起來是不夠穩定,但他和隊友們相處很融洽,接球的基本功也非常扎實,不少托球失誤被攔網攔回來的球,他都能拼命救起來,給自己和隊友們補救的機會。」

  「沒有十全十美的隊友,只有綜合考慮最合適的。我想,這就是他還安穩呆在先發陣容中的原因。」

  不僅僅如此,或許還有別的原因。

  昨晚同樣看了幾場狢阪比賽的伏黑暗暗心想。他隔著球網,看著臼利滿那張燦爛的笑臉,總感覺他並不是這麼單純的人。

  在簽完名後重新撿起應援重任的澤村洪亮的加油聲中,高專對戰狢阪的比賽正式開始。

  第一局由狢阪先發球,發球的人,正是剛被伏黑他們討論的二傳手臼利滿。

  狢阪的先發站位,是二傳手在一號位發球的常規站位,而最值得警惕的桐生八目前站在後排的五號位,只要站位轉動一下,他就上到了前排,接下來的三輪就是他的天下了。

  作為應對辦法,高專今天的首輪站位也有極大的調整。

  通常從後排開局的乙骨被調到了前排四號位,東堂緊跟在他身側,站位輪換後,他在前排的輪次剛好和桐生八重合。

  其中桐生八剛轉到四號位、進攻欲望最強的一輪,又同時有著東堂和秤金次兩個認真起來不得了的家伙攔著,還有可靠的乙骨擔任攔網指揮大腦,是五條悟精心調整,為桐生八布下的歡迎儀式。

  感受著五條監督的信任,東堂滿意極了,早早規劃著怎樣讓桐生八成為第二個倒在自己腳下的全國三大王牌。

  至於秤金次嘛,他就不太滿意了。

  誰不想挫挫有著「全國三大王牌」之一稱號的桐生八的銳氣,憑什麼自己這個正兒八經的副攻手、攔網的主力,會和桐生八錯開,只遇上一輪,而東堂葵那個沒腦子的傻大個能三輪全對上?

  聽到傻大個這個詞,東堂差點動手把秤金次揍得滿頭血花飛濺。

  面對他的質疑,五條監督也振振有詞:「誰讓你比賽的時候動不動就沒激情,不好好出力?想要前排的三輪都和桐生八對上?行呀,第一局你給我好好打,表現的不錯,第二局我就調整站位,讓你跟他對上!」

  所到底,還是秤金次上一場比賽沒體驗到激情消極怠工的結果。

  得了五條悟的承諾,秤金次暫時鳴金收兵,摩拳擦掌地准備大干一場,而東堂又不太滿意了。

  要知道,他的站位可是和秤金次隔了兩個位置,秤金次如願三輪都和桐生八對上了,那只有一輪面對面交鋒的人,不就變成他了嗎!

  在東堂和秤金次這對老對手,為了誰能搶下第二輪和桐生八正面交鋒機會而暗中較勁的時候,只有伏黑看穿了偷偷掩飾笑意的五條悟背後打的什麼壞主意。

  要知道,五條悟答應秤金次的,可是「第二局我調整站位,讓你和他對上」,至於具體正面對上幾輪嘛,人家可沒說!

  狢阪是支發球很厲害的隊伍,臼利的發球就是從對角位置飛來,針對伏黑的。

  這一球看起來似乎是為了讓伏黑來接球,從而逼迫前排的乙骨來接手二傳,削減高專前排進攻點的。

  畢竟現在誰都知道,高專是支獨特的隊伍,能打二傳位置的人,先發裡固定有兩個,能讓前排時刻保持三點攻的優勢。想要破解他們的這種優勢,追發後排的二傳,似乎是最簡單有效的辦法。

  但臼利的發球落點似乎計算有誤,落在了狗卷和伏黑之間的位置,兩相比較,自然是狗卷來接球最好了。

  狗卷穩穩地將一傳送到前插到前排三號位的伏黑頭頂。

  看著逐漸下落的排球,伏黑的大腦正在進行著一場頭腦風暴。

  都說狢阪是支發球很不錯的隊伍,但臼利剛才的發球,似乎和他預想中的出現了細微的偏差。

  不過,這也有理由解釋,誰都知道,臼利是個托球不太穩定的二傳手,和桐生八配合的托球他都能給的不到位,發球出現細微的偏差不是再正常不過的事嗎。

  可是,發球和托球不一樣。

  托球是在時刻運動變化過程中做出的反應,托球質量受到一傳、二傳手自身站位以及攻手跑動起跳的關聯影響,不可能球球都完美無瑕。

  而發球,從主裁判吹哨起,可是給足了八秒鐘的准備時間,場上也沒有任何人對你進行干擾,只需要好好地把球發出來就行了。

  如果狢阪真像大家說的那樣,是支發球很厲害的隊伍,那麼經常發球的臼利出現這麼明顯的失誤就不應該,尤其是還在失誤後露出那麼明顯的懊悔表情……

  關鍵是那個懊悔的表情,緊張表現得是不是過於明顯了?

  伏黑又想到昨晚自己看狢阪比賽視頻時的小發現。

  剛才,臼利的發球看起來似乎是想針對自己的,順利的話,就能讓乙骨前輩來托球了,那麼前排打進攻的人就剩下機械丸和秤前輩。

  可是,因為一點位置偏差,發球讓狗卷前輩接了起來,自己能繼續托球,乙骨前輩也能繼續參與前排的進攻。

  那麼,他身為二傳手,在知道對手會針對機械丸和秤前輩重點盯防的情況下,本該不在進攻考慮範圍內的乙骨前輩豈不成了受到攔網照顧最少的人?如果把球給到乙骨前輩,得分的可能性豈不是很大?

  這應該就是臼利滿的想法吧,伏黑猜測道。

  「機械丸!」

  想到這裡,他毫不猶豫地背傳,把球送到右邊線的機械丸手邊。隨時做好准備的機械丸用力扣擊,接應蝦夷田和副攻手雲南動作迅速地擋了上來。

  好快的攔網速度!

  機械丸一邊感嘆著一邊看著球砸到靠邊的蝦夷田手上彈飛出去,第一球打手出界,高專拿到第一分!

  賭對了!伏黑小幅度的拉弓慶祝,狂跳的心漸漸平穩了下來。

  看狢阪的攔網動作,他們果然打的果然是布局抓乙骨前輩攔網的心思!

  如果讓他們的計劃得逞了,開局這結結實實的攔網得分必定會給大家留下深刻的印像,讓他們忌憚狢阪精確無誤又毫無死角的攔網,後面再對上對面的攔網,他們想要突破打出氣勢,就得付出成倍的努力才有可能。

  與此同時,球網的另一邊,臼利可惜地搖著頭,「哎呀,計劃沒成功呢。得趕緊想想其他辦法才行。」說著,一邊按照站位走到六號位,一邊臉上露出迷之微笑,看得隊友們齊齊打了個冷顫。

  蝦夷田吐槽道:「開始了,臼利又開始一邊露出天真燦爛的笑容,一邊打著壞主意了。他就是個活潑的腹黑嘛。」


第279章 強強對決

  這邊,伏黑言簡意賅的把自己的發現同步給了隊友們。

  得知對面那個笑起來陽光開朗的二傳手,切開一看竟是個滿肚子壞水,心肝全黑了的狡猾狐狸,男生們皆是一怔,立馬把對他們的提防提高了三分。

  不過,男生們並沒有過多地把注意力放到臼利身上,一來站位輪轉後輪到高專發球了,二來,最危險的家伙——桐生八,他轉到前排四號位來了。

  昨晚討論的時候,五條悟就重點提到狢阪是支極看重王牌的隊伍,尤其是這個王牌還賊能得分的情況下,隊友會頻頻把球給到桐生八。

  尤其是他剛從後排轉到前面的輪次,他的進攻欲望會格外強烈。雖然不知道第一局他的第一個前排輪次,有所戒備的二傳手會不會把球給到他,但右邊線的網口是高專重點盯防的位置。

  「來了!毛茸茸看著很可愛,但一口鋒利的牙齒同樣厲害的貉要亮出他們的武器了!」

  澤村不愧是短短兩天就能榮獲春高第一屆大眾評選「外場最佳評論員」稱號的男人,短短幾分鐘功夫,他就從狢阪的校名中獲得靈感,飛快地幫人家想好了外號,還大大咧咧地當著現場直播鏡頭的面喊了出來。

  原本分發給應援團指揮的塑料擴音筒,放在他身後的椅子上寂寞地吃灰,他雙手揮舞著助威棒聲音洪亮如鐘:

  「虎杖!伏黑!你們不要害怕!現在是冬季,而貉是犬科動物裡唯一一種需要吃得肥嘟嘟後冬眠的!牙齒再厲害的貉吃胖了,冬眠了,也沒辦法打敗動物園裡的野獸大軍,衝呀!」

  「貉?冬眠?」虎杖滿頭問號。

  伏黑想了想,狢阪的狢,讀起來和動物的貉一樣。不過,野獸大軍又是怎麼回事?指的……是他們嗎?

  澤村幫忙起的外號,差點讓狢阪的隊員們閃了腰。

  其中較博學雜收的在腦子裡略微想了下跟浣熊長相類似的貉,當即就把腦袋搖成了撥浪鼓,說什麼都無法把他們威武高大的形像,和灰黑色皮毛胖嘟嘟、跑起來肚皮上的小肥肉都能晃三晃的貉關聯上。

  單說桐生八他那走出去能嚇哭小學生的長相,也和可愛的貉搭不上邊呀!

  因鐘愛白熊而格外喜歡看動物圖鑒的降谷,他不知道整天看少女漫的澤村是怎麼知道貉這種動物的。

  面對他的質問,澤村支支吾吾地說出了他偷偷翻過降谷的動物圖鑒的事,然後收獲一記斜眼。

  場上,沒等狢阪的隊員們消化完他們不知道渾身哪斤骨頭跟貉相似的噩耗,機械丸的發球就已經來了。

  如高專男生們猜測的那樣,狢阪進攻的第一球,二傳手臼利選擇交給了桐生八。

  「八!」

  有的人,力量在身體的每一個細胞裡奔流。桐生八跑動的姿勢很矯健,像林間跑動翻越的豹子,在高專前排的三人同時反應朝右邊線靠近攔網的同時,他高高地躍起,結實得手臂已經對准球揮出了。

  啪!

  球從乙骨和秤金次的手間凶狠地撞開,後面的伏黑向後抬手墊了一下,只這一下,他就感覺自己觸碰到球的右手像是被急速飛來的鉛球砸中一般,又沉又痛,讓他懷疑下一秒自己的手就要斷了。

  這就是位列全國三大主攻手的桐生八的扣球。

  賽前,男生們就已經知道桐生八不僅力量出眾,就連彈跳能力也很出色,這麼一個高度和力量同時擁有的家伙,偏偏他的球風格外強硬,完全不懼怕攔網,面對高專最強的一輪三人攔網,他也能憑借著自己的力量搶出一分來。

  「而且,桐生扣球的時候,身體比視頻裡向**斜的更明顯。」機械丸一邊說著一邊模仿著桐生八扣球的動作。

  東堂在他的動作上停留了幾秒鐘,「總感覺他扣球的動作給我一種熟悉的感覺。」

  「是不是他學習了某位著名的國際選手的扣法,然後你又正好見過?」虎杖問道。

  「或許吧。」東堂輕聲說著,但心中的疑慮卻仍舊沒有消散,他忍不住又看了眼球網對面的桐生八,越看越覺得那小子對自己的胃口。

  狢阪得分場上站位輪轉後,他們的自由人下場,是副攻手發球,場上同時有兩名副攻手的輪次。

  高專有心想抓對手防守較弱的空擋,但狢阪可不會給他們機會。

  和很多副攻手發球不太在行的隊伍不同,雲南的發球威力還挺不錯的。

  都說狢阪重視體能訓練,把隊員們的下半身力量都鍛煉的很好,依高專來看,狢阪每個人的發球也絕對跟著體能訓練一起被狠抓過,不然練不出這一水的穩定發球。

  雲南追發球的對像,同樣是處在後排的伏黑。沒辦法,誰讓他是打破高專雙二傳打法的最速通道,同時又是後排三個接發球的人裡看起來最好欺負的一個。

  伏黑接起了一傳,自然不能再上前來二傳了。同時,考慮到狢阪攔網的速度,慎重起見,乙骨接過了托球的任務,將球送到了渾身上下的每一個細胞都在向他散發著強烈扣球意願的東堂手邊。

  和桐生八一樣,東堂也是狢阪的重點盯防對像,受到了全方面的攔網照顧。

  一看他拿到球,副攻手猯望和桐生八就迅速攔了上來,躍至空中的零點幾秒視線交彙,東堂從桐生八的眼裡看到了絕不後退的決心,0.5秒後,他剛扣出去的球就被兩人舉高的手指絆了一下,接著減速向後飛去。

  有效攔網!

  球觸碰到指尖,身體被胳膊帶著向後仰的瞬間,桐生八就意識到,東堂是個和自己非常類似的力量型選手。

  有人討厭「照鏡子」,也有人欣喜於能在賽場上覓得知音。桐生八暫時不清楚東堂到底是不是那個知音,但他樂見於和東堂展開一場力量的對決。

  狢阪迅速組織起反攻。在這個接應和副攻手都在前排的三點攻輪次,二傳手臼利依舊選擇相信王牌,相信桐生八。

  就像要用桐生八一球球的重炮震懾住對手,在第一球被攔回救起後,反擊的第二球,臼利不死心的繼續送到桐生八手裡。

  高專三人攔網齊上陣,桐生八跳得格外高。這一球最終砸在了東堂的手上,然後啪的響亮一聲後,又快又高地彈飛出去。

  眾人只覺得眼前一花,下一秒屬於高專的看台上就傳來一聲音調極高的驚恐喊聲。

  「啊——」

  怎麼了!

  乍一聽這個有點耳熟但很奇怪的聲音,高專的男生們嚇得胳膊上的雞皮疙瘩都冒出來了,他們立刻扭頭朝看台看過去,卻看見澤村緊緊抱著降谷的一條胳膊,臉色慘白地持續發出尖銳的喊聲,而被他抱著的降谷,高舉著的右手裡,正抓著一顆排球。

  很明顯,剛才彈飛出去的排球,「幸運」的朝著兩人飛去的。再加上桐生八扣球的力道極大,又急又猛彈飛出去的球有腦袋那麼大,直直地朝著面中砸來,任誰都會被嚇一跳。

  熊貓打量著兩人的表情,小心問道:「澤村,降谷,你們沒事吧?」說著把降谷手裡的排球接過扔下去。

  見好多人都被自己的聲音吸引了過來,自覺丟人的澤村用完就丟,連忙甩開降谷,擺出一副爾等凡人不可能輕易嚇到我澤村大人的模樣,好維持自己人前的甲子園優勝投手的臉面。

  努力憋著笑的虎杖收回視線,順便在心裡感嘆桐生八的力量真不錯,打手出界的球竟然可以飛到應援看台,幸虧澤村躲得快沒砸到人。

  一連兩球都是桐生八得分,一時間他風頭無兩,看台上的觀眾們都在討論著他和狢阪,就顯得高專被壓著打沒什麼本事了。這樣可不行。

  「球!」

  「乙骨前輩,給我球!」

  東堂和虎杖一前一後地朝乙骨要球,同時,後排的機械丸和伏黑也在隨時尋找打後排進攻的機會。

  乙骨快速瞄了眼對面的防守站位,朝四號位傳去的球中途停在了虎杖的身前。

  接應蝦夷田和副攻手猯望一左一右朝虎杖正面擋了過來,虎杖瞧著兩道馬上就要交接並攏的鐵壁,又看了看兩人身後擋在他扣球路線上的主攻手本渡,他一改計劃快攻扣出的球,換成了從上方繞過攔網手,落點更靠前的輕吊球,想要抓對手一個措手不及。

  後排的本渡反應也很迅速,他雙膝一跪猛地向前撲倒單手朝前一墊,球朝著網口反彈回來。東堂搶在臼利摸到球前出手補扣,咚的一聲巨響,球幾乎垂直地砸到狢阪的三米線內,然後高高地彈了起來,落到了桐生八的手裡。

  這顆回敬似的重扣球贏得了觀眾們激動的喝彩聲,大家就喜歡看雙方爭鋒相對的刺激戲碼。而桐生八則分了一部分關注到虎杖這個除了自由人狗卷外,高專的其他攻手裡最矮的一個。

  狢阪的平均身高很高,刨除掉自由人,身高179CM的主攻手本渡也墊墊腳的話,狢阪可以說是正選隊員全員180CM以上,兩個攔網的主力副攻手更都是190CM。

  出色的身高,讓他們在面對有一定身高差距的攻手時很具優勢,這也是他們對虎杖這名身高僅有173CM的副攻手不夠重視的原因。

  可沒想到,偏偏就是這個個子在副攻手裡有些矮的選手,給了他們一個驚喜。

  出眾的滯空能力和平衡感,讓他能抓住滯空的短暫時間做出更多的思考,並根據對手的攔網隨時做出進攻調整。

  不僅是改變球路或者扣球換成輕拍球、吊球的那種進攻調整,而是加上縱向變化的考慮。

  桐生八微眯起眼睛,這也是個有本事的家伙。


第280章 王牌對王牌

  下一球,桐生八在前排的最後一個輪次。

  他扣球時瞄准了攔網的三人裡看起來力量最薄弱的伏黑,伏黑在他全力扣球的撞擊下,手向後一挪,呼嘯而來的球立刻掙脫而去。

  「桐生八!桐生八!桐生八!」

  狢阪的戰術執行無疑是成功的,現場觀眾們都被桐生八一球球充滿了力量美感的扣球所征服,不少觀眾都呼喊起他的名字了,讓他看起來似乎成了這片球場的王者。

  站位再次轉動,贏得滿堂彩的桐生八拿著球站到了發球區。

  來了!狢阪最具威脅性的發球要來了!

  高專眾人紛紛深吸了口氣,擺開架勢專注地等待著桐生八的發球。

  後排的乙骨和東堂都俯下身來認真盯著桐生八的動作,尤其是東堂,他雙眼明亮帶著笑意,明顯是期待著桐生八的球往他這邊發。

  可讓所有人都意外的是,桐生八並沒有把球發給乙骨和東堂中的任何一個,而是發給了接球最厲害的自由人狗卷。

  他打的是打擊高專接發球最厲害的自由人,用狗卷都接不住他發球來殺雞儆猴,從而讓高專其他人對他的發球害怕的打算!

  咚!

  一聲極響的聲音後,狗卷癱坐在地上,而咆哮著衝過來的球已經遠遠地彈開。

  狗卷沒能接住桐生八的發球。

  「好!」

  狢阪的隊員們興奮地聚集起來相互慶祝,臉上的笑意怎麼壓都壓不住。

  這麼順利的開局,他們自己都很意外,還以為高專會上來就給他們一顆硬釘子踩呢。

  「沒事吧?」乙骨擔憂地伸手將他拉起,狗卷抿著嘴唇搖搖頭,「大芥。」

  其實,他接球的雙手疼死了,接觸的部位正微漲發燙,得一會功夫才緩的過來。

  他的發球好快好沉。

  在狗卷接過的這麼多發球裡,桐生八絕對能排上前幾名。

  第二球,桐生八依舊瞄准狗卷,而且是緊挨著邊線擦過來的,狗卷身體一側,球再次從手裡彈飛出去。

  2:5,桐生八將分差拉到3分。

  高專半場的沉默,和看台上歡呼的觀眾們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桐生八已經連續兩次發球得分了,而且還是從最難的自由人手裡搶下來的。

  乙骨往狗卷這邊挪了一步,想要幫他分擔壓力,但被狗卷擺手拒絕了。

  「腌高菜,大芥。」

  他在向乙骨表示桐生八發球的危險,同時讓乙骨別擔心,他能解決。

  這一球他能住,也必須接住。如果連他這個自由人都接不住桐生八的發球的話,豈不是顯得他們很沒本事?

  才不是呢。狗卷抹了把臉心想,他和他的隊友們是最棒的。

  第三球,來了。

  有了前兩次接發球的失敗,狗卷雙腳邁得更開些,好穩住自己的下半身,球接觸到雙手的同時猛地繃緊向前一挺,被彈飛兩次的球終於向前飛去,雖然落點並不如往常那邊精准,但無疑是個巨大的進步。

  「接得好,狗卷!」

  乙骨動作迅速地跑到球的落點處,把球傳給了等待許久的伏黑手邊。

  伏黑的扣球被狢阪的後排隊員防起,狢阪組織打四號位的平拉開,狗卷在對角線位置等到了主攻手本渡的扣球。將球接起後乙骨立刻組織反攻,虎杖掩護著機械丸在四號位打出強攻,球避開狢阪的攔網和後排的防守,高專終於成功破發,3:5!

  男生們齊齊叫了聲好,各自拍掌鼓勁,剛冒出頭的焦躁不安立刻被按了回去,大家又恢復了意氣風發的狀態。

  在狢阪的副攻手雲南和乙骨各自找機會得了一分後,桐生八輪完後排的三個輪次,又轉到了前排,剛喘了沒幾口氣的高專又要面對桐生八的重炮威脅。

  機械丸的發球被接起,桐生八的第一次進攻被等待許久的東堂和秤金次聯手攔了回去。還沒等兩人高興這次的成功,就見後面的自由人像尾入海的魚,一個漂亮的魚躍從後面將球撈了回來。

  「八!」

  在高專以為這次二傳手總該把球給到接應或者副攻手的時候,卻見臼利雙手一抖,打反邏輯,再次把球給到桐生八。不過,糟糕的是,這次的球他給低了。

  二傳的球給低了,把球按回去就贏了!

  東堂和秤金次想法相同,兩人再次同時起跳,想要把那顆比往常低了不少的托球聯手按死在地上。

  可讓在場所有人都沒想到的是,面對這顆明顯給低了的托球,桐生八依舊不願意放棄。

  在高專眾人驚掉下巴的見證中,他將兩步或三步助跑簡化成一步,用距離搶出了速度與時間,趕在東堂和秤金次之前將球從兩人中間擊穿出去。

  咚!

  這一聲悶響,讓在場的所有人都真真切切的看到了桐生八的才華與天賦。

  他不止是眾人口中只知道用蠻力的「扣惡球的桐生」,掩藏在過於亮眼的力量和彈跳力之下的,還有那份擅長靈活運用自己能力,針對不同情況托球及時做出調整的靈巧。

  令人很意外,他竟然是名糅合了靈巧與強硬的獨特選手。

  「那小子果然厲害!」東堂目光灼灼地看向對方,片刻不曾移開視線。

  現在,他更想打敗桐生八,打敗狢阪了。

  乙骨:「原來,強化體能訓練的效果發揮在了這裡。本屆春高眾人參賽選手裡,估計也就他能做到剛才那一球了。」

  機械丸:「為什麼這麼說?」

  「因為想要在蓄力不夠的情況下,還能打出這麼強勁的扣球,只有自身力量足夠強,半盤又鍛煉得夠穩的情況下才能做到。」

  平常沒少健身的秤金次難得開口解釋,「下半身沒鍛煉的足夠結實,可支撐不起這瞬間的爆發力。再加上那小子本就不錯的彈跳力,一步助跑下的扣球……嘖,回頭我也試試。」

  乙骨哭笑不得忙開口勸住,「別,秤,你還是別試了,我們的比分還落後呢,穩妥為上。」

  好在說這話的人是乙骨,要是換做伏黑或者誰,秤金次絕對充耳不聞,下一球抓住機會立馬付諸實踐。

  不得不說,當初選乙骨當隊長和二傳手,是五條悟做過的最明智的決定。

  東堂可不是能眼睜睜看著別人比自己更拉風的人,尤其是那個人還是自己的對手,是他想要打敗的人。

  「東堂!」

  一道深藍色的身影從高專的後排殺出,像陣風一樣掠過護衛防守的伏黑,大跨步起跳衝到了網前,不管對面小山似的擋在自己面前的兩道人影,將球從兩人手邊用力扣了過去。

  球避開攔網,走直線重重的砸在了後排副攻手雲南的身前。

  東堂回敬了狢阪一記重炮強扣。身為王牌,他可不允許只有桐生八一個享受掌聲。

  在肉眼可見的超出其他人的力量衝擊下,兩隊王牌受到的攔網關照又加重了,進攻的機會因此也漸漸分給了其他隊友們。

  高專奮力直追,狢阪則用盡手段不讓高專如意,兩隊就這樣緊咬著兩分的分差向前。

  「下一球……又是桐生八發球!」

  再一次站位輪轉後,觀眾們在看到桐生八向發球區走去的瞬間就激動了起來。

  他第一輪的連續發球得分,可是讓觀眾們印像非常深刻。雖說他第二輪發球再次追發狗卷沒能成功,讓高專一球就破了他的發球局,但這並不妨礙大家對他持續的期待。

  這次,桐生八換了追發球對像,從狗卷換成了乙骨。總之,從開局就期待著能接一接他發球的東堂,從來就沒在他的考慮名單上。

  開玩笑,現在就是傻子都知道那家伙的力量和自己不相上下,萬一發球輕松讓那家伙接起來了,豈不是白白浪費了一個得分的機會?

  乙骨你別看他瘦,但跟著五條悟學功夫的人,能差到哪去,力量和反應力更是這些年來南征北戰從血與火裡練就出來的。

  他學著前面狗卷那樣穩住下半身並攏雙手朝著球迎了上去,幸運的是,球沒飛出去被接了起來,不幸的是,位置不太對,斜著差點飛到了界外,幸好有虎杖跑出去把球救了回來。

  不過,高專因此也失去了進攻的機會,無奈的將球墊回狢阪的半場。

  掃了眼球網對面的臼利和狢阪的前排站位,不知道為什麼,伏黑有種非常強烈的對面會打快攻的預感。

  「機械丸!」

  在臼利雙手觸碰到球的瞬間,他猛地出聲叫上機械丸,兩人用最快的速度擋在了接球打快攻的猯望身前,將他扣出的球結結實實地擋了回去,下落的球穩穩地落在了狢阪的場地內,高專攔網得分!

  「精准的預判!」

  機械丸驚喜的和他擊掌慶祝,伏黑卻只看著網對面正詫異地盯著自己看的臼利。

  其實,得出這個判斷很容易。這一輪他們前排的三人分別是機械丸、他自己和虎杖,話說起來比較難*聽,但這一輪的確是他們攔網高度最矮的一輪。

  前幾輪,對面已經經歷過主攻手本渡的各種角度的進攻被他們攔下來的情況,那麼再次等到他們攔網高度不夠的情況下,對面嘗試用副攻手的身高和速度來換得分,也就沒那麼難猜出來了。

  當然,最主要的還是伏黑猜中了對面二傳手的心思。那可是個腦子相當活泛的二傳手,腦子裡的鬼主意一個接著一個,必須實時跟新思維路線,才能跟上那家伙的思路。

  下一球,輪到虎杖發球了。

  他運氣好,發了顆彈在網帶上後朝著狢阪進攻線內垂直下落的幸運球,狢阪匆忙救球一傳不到位,軟綿的進攻被高專輕松接起。

  秤金次掩護機械丸打斜線進攻,但這記強攻被狢阪的接應蝦夷田用身體擋了下來,又在隊友抬手墊球的補救下越過中線再次回到高專的半場。

  伏黑加速從二號位衝上前來接球扣擊,剛轉到前排的副攻手雲南朝左側邁了一大步起跳,雙手結實得就像一棟石牆,將伏黑的扣球利落地攔了回去。

  狢阪攔網得分!

  剛和自由人交換下場的另一名副攻手猯望,他在看清楚雲南朝自己比劃的動作是什麼意思後,氣得當場跳起來就要衝到場上和他展開一場近身搏鬥。

  氣死了,氣死人了!

  上一球他才剛快攻失敗下場,馬上,下一球雲南那家伙就用攔網把這一分搶回來了!

  更令人惱火的是,那家伙不僅在嘲諷自己快攻被身高不如自己的人攔下,還嘲諷自己身為副攻手,這場比賽到現在為止卻還沒有一顆攔網得分球!

  「別攔著我,我要跟他好好說說!」

  「猯前輩!你冷靜點!別衝動呀!」

  「喂!別衝出去呀!現在是比賽,這幾輪你在後排!」

悠于 2025-5-10 14:16

第281章 覺醒

  狢阪的攔網又快又狠,斷斷續續被攔下好幾球後,高專就開始想別的辦法了。

  又是副攻手雲南發球,機械丸搶著接下發球,伏黑前插將球朝四號位方向托去,虎杖在他身邊起跳去夠球,似乎是打快攻,但球只是從他身前一晃而過,交叉著從他身後跳出的乙骨朝球衝了過去。

  副攻手猯望剛被虎杖的動作騙了跟著起跳,這會兒狢阪以為高專想打交叉進攻,桐生八和接應蝦夷田忙跟著起跳攔網。

  誰知,乙骨也是個幌子,球依然從他手邊飛過沒有停留。原本站在中間偏右位置有意衝到二號位尋找機會的東堂,在狢阪全員盯著伏黑托球的方向,盯著虎杖和乙骨動向時,悄悄繞到了後排的五號位,然後一個加速前衝殺到網前,結實的手臂瞬間發力,將連續晃過兩人的球用力扣下。

  被接連兩次佯攻騙的提早起跳的狢阪前排來不及阻攔,後排的主攻手本渡整個人在球的衝擊下向後倒去,球撞到他的手上卸去全部力道在地上滾著。

  12:13,東堂再次強攻得分。

  這是高專第一次打這麼復雜的戰術配合,幸運的是,他們成功了。

  從乙骨提出自己的想法,到成功執行得分,總共不到一分鐘的時間,但不管是伏黑堪稱完美的托球,還是虎杖、乙骨和東堂三人流暢的跑動接力,都默契至極。

  吵歸吵,鬧歸鬧,到了賽場上,高專的隊員們還是非常默契的。接近一年的團隊競技練習,早就讓他們生出了不必言說的默契,他們不再是游走於生死邊緣的孤狼。

  虎杖和伏黑擊掌慶祝的時候才發現,他的掌心濕漉漉地冒出了一層薄汗。

  對上虎杖驚訝的目光,伏**:「同時和三名攻手配合的托球,我也是第一次傳,會緊張不是再正常不過的嗎?」

  虎杖笑道:「因為你總是一副平靜的樣子,要麼就是非常不爽臭著臉的表情,我都沒怎麼見過你緊張呢。」說著還模仿起伏黑不爽生氣的樣子,伏黑臉一沉,抬手就打。

  下一球,由乙骨發球。

  因為這輪是狢阪前排兩點攻的輪次,桐生八馬上也要轉到後排去,高專眾人猜測大概率會是桐生八扣球,於是在球果然朝他送去的第一時間,前排三人攔網瞬間集結到位,嚴防死守終於將他的扣球給攔了下來。

  有效攔網後,後排的狗卷把球保護起來,高專迅速組織起反攻。虎杖和伏黑配合在左邊線吸引火力,東堂從後排直衝前排二號位接背傳打直線,狢阪將球接飛,13:13追平比分!

  落後了將近半局的比分終於追平,高專的興奮可想而知,就連場外的五條悟都忍不住拍起手來。

  乙骨繼續發球。

  這次,桐生八的扣球終於突破高專的攔網傳過來了,但被對角線位置的乙骨將球接了起來。

  球被接起來後還在進攻線後方,乙骨不願讓伏黑浪費進攻的機會,就讓狗卷來把球送到了伏黑的身前。

  伏黑接球扣擊,卻被桐生八和副攻手聯手攔回,機械丸將球保護起來,乙骨長背傳將球送到東堂手邊,東堂重炮強攻撞上狢阪的雙人攔網,球砸到猯望身上順著他的身體往下落,他連忙落地去救球,但球在球網和他手上來回彈了幾下造成連擊,主裁判立刻吹哨將這一分判給高專。

  14:13,高專不僅借由那顆小交叉佯攻大交叉重扣的球拉進和狢阪的距離,同時還給了對手他們能打復雜進攻的印像,讓對面攔網時有所顧慮,從而抓住機會追平比分乃至反超。

  而兩隊的王牌,東風壓倒西風,開局就強勢壓了東堂一頭的桐生八,終於在高專的接連攔網阻擊,以及隊友協助東堂處處開花的情況下,終於被東堂逆轉占據上風。

  但這局比賽才進行到一半,還遠遠不到分出勝負的時候。

  憋了一大口氣的桐生八,在下一球就用他標志性的重炮轟開了高專的攔網,止住了高專的高歌猛進。

  更糟糕的是,接下來又輪到他發球了。

  高專對他的連續針對,反倒把他的脾氣給打出來了,讓他本就厲害的發球更具威力。

  「桐生八又一次發球得分了!」

  像是把被高專反超的不滿全部發泄出來,桐生八發球的力量更強了。他很好的控制著手中的力道,將球壓在一個剛剛越過球網的高度,接球的乙骨只覺得自己像是被一顆炮彈砸中,雙手疼得厲害。

  「嘶!手要斷了!」目睹了全過程的澤村嚇了一跳,臉色慘白雙手遮擋住眼睛,只從指縫中偷偷往下看。

  旁邊的降谷臉色沒比他好多少,雖然一般情況下他才是站在投手丘上朝別人甩炮彈的那個,但此刻的他聽見聲音自動帶入了乙骨的角色,只感覺站在場上手差點被砸斷的人是他,下意識的把雙手塞進口袋裡,輕易不拿出來。

  14:15,剛逆轉的比分又被狢阪反超了回去。

  不能再讓桐生八繼續下去了。

  虎杖打定主意,朝乙骨打手勢要球,想用快攻破局,但臼利結合現場的情況猜中了他們的心思,悄悄跟隊友們通過氣後從正面將虎杖的球給攔了下來。

  分差又被狢阪拉到熟悉的兩分。

  「虎杖,沒關系,下次看好了再試試。」乙骨上前來安慰。

  自從球被攔下後,虎杖就像被攔傻了似的,沉默了下來。

  今天他的進攻打的很不順利,兩位身高190CM的狢阪雙塔似乎是它的克星,只要往那一站就是一堵高牆,輕輕松松就能將虎杖的扣球給攔截下來。甚至因為他們敏銳的攔網嗅覺,有時候虎杖變換打法也能被抓住,著實不輕松。

  虎杖緩緩道:「他們好厲害。」

  仿佛看穿了他的想法,機械丸拍著他的肩膀安慰道:「你不是一個人在場上,放心吧,會有機會的。」

  是的,會有機會的。

  從三月份走到現在,他們每天從早上睜開眼起來就開始辛苦訓練,為的不就是最後能在全國大賽的舞台上打出最精彩的一球,迸發出最璀璨的光芒嗎?

  他抬頭迎著頭頂明亮到刺目的燈光,炫目的光斑裡,舊日的記憶一個個浮現。

  早就下定決心要過不一樣的人生,雖然這是個不拼命也不會死的世界,但輸掉的話很難看,而且……她也會失望的吧。

  聽夏油老師說,她們的目標可是全國第一。作為同在一所學校頂著高專名頭的隊員,他們怎麼能夠落後?至少,不能倒在這裡。

  就像早已陳舊的軀殼突然裂開,一縷亮光透過縫隙鑽進來,輕柔地灑在軀殼內不知何時破殼發芽的那米嫩綠上。

  上吧,不管對手有多強,上!

  「一會,把球傳給我。」

  聽見機械丸少見的堅定語氣,眾人都投以詫異的目光,乙骨考慮了一會,很快就答應了他的請求。

  不知道為什麼,從機械丸的聲音裡,他感受到了希望。

  虎杖則想到了機械丸剛才跟他說的話。

  「我會給你提供掩護的!」他認真道,伏黑接著道:「放心吧。」

  排球是項團隊運動,離不開場上每個人的努力。

  桐生八繼續發球。

  還是帶著他強烈意願呼嘯而來的球,狗卷側身倒地把球墊起,虎杖和伏黑同時衝向右側,只余下空蕩蕩的左邊線。

  臼利和本渡移動著腳步朝右邊線靠,但臼利還記得高專前排還有個叫與幸吉的主攻手,於是留了個心眼注意著四號位的動靜。

  事實證明,他的擔憂是正確的。

  「右邊,快!」

  隱藏在隊友中間的機械丸在右側隊友動作的瞬間衝了出來,他跳得很高,和球網預留出了一段距離。

  狢阪的雙人攔網到位很快,但機械丸沒有猶豫,扣球的手腕只按照原計劃朝右側轉了一點點,球避開內側臼利攔網的手,押著狢阪左邊線將球扣到地上。

  15:16,高專終於破發!

  「好!」虎杖興奮地衝上去和機械丸擊掌,感覺渾身的血液都沸騰了。

  他喜歡這種被眾人圍繞,自己屬於其中一員的感覺,心中塌陷的一角,就像被一塊完美的填充物嚴絲合縫地嵌合上。

  為了自己,也是為了大家,他必須得更努力才行!

  機械丸就像突然覺醒了,在他的努力下,高專和狢阪的分差縮小到一分。

  16:17,機械丸發球。

  他的發球也帶上了狠勁,讓習慣了他之前發球力道的狢阪隊員們一時間適應不過來,一傳沒能傳到位。

  這輪又是東堂和秤金次這對互相看不對眼的兄弟同時在前排的輪次,有了這麼多輪的親身體驗,兩人越來越熟悉桐生八的扣球了。

  他們抓住機會將桐生八的扣球攔回,遠遠飛到後排的球被反應快的臼利高高墊起,隊友再接力將球墊回高專的半場。

  東堂接球四號位發起強攻,被斜線位置的自由人尾新及時救了起來。

  連續幾輪的極致拉扯,徹底將觀眾們的興致吊了起來,就在這時候,二傳手又把球傳給桐生八了。

  「桐生,來一發!」

  觀眾們也不禁為桐生加油鼓勁起來,期待著他能用一發震撼的重炮攻擊,為這場來回拉扯幾輪的對決畫上句號。

  乙骨和秤金次第一時間擋在了他的身前,後排,機械丸堵在了直線球路上。

  桐生八拐斜線嘗試打小斜線,離得比較遠的東堂向右挪了一步抬手起跳,砰!斜著飛來的球正正好撞上他舉高的雙手,被他牢牢地按死在狢阪的球網之下。

  「哈哈!是我贏了!」東堂猛地一甩手臂,完了還不忘朝秤金次的方向遞去一個得意的眼神,裡面是赤裸裸的挑釁。

  哼,沒用的東西,最後還不是靠我才把這球給攔下來了,還想跟我搶攔網的機會?

  秤金次被那顆眼神堵得心口發疼,恨不得踹開其他人清場,立即和東堂展開一場最頂尖的格鬥較量,讓那家伙知道為什麼花兒這麼紅!

  鑒於兩人的眼神越來越凶狠可怖,乙骨是真怕兩人不管不顧當場打起來,忙朝機械丸使了個眼神,一人拉開一個將兩人遠遠隔開,中間又有五條悟聲音涼涼的在場外敲打了幾句,這才讓兩個怒火中燒的家伙冷靜下來。

  稀裡糊塗地看了場熱鬧,狢阪的隊員們對於兩人竟然沒打起來頗感遺憾,一個美味的瓜都到手邊了,竟然沒吃到,嘖!

  在各自的王牌受到最多的攔網照顧後,兩隊都有意識的變換進攻戰術,讓其他攻手頻繁地參與到進攻中,以分擔王牌的壓力。

  緊咬著一分的分差,兩隊你來我往交替得分,互不相讓。

  「是吊球!」

  狢阪的二傳手臼利發球的輪次,秤金次的快攻被自由人接起,接應蝦夷田被秤金次和機械丸雙人攔住,他一改進攻方式吊球過網,機械丸網下飛快地將球保護起來,球飛到網口,有限的空間內不管是乙骨還是伏黑都來不及趕到,可球的高度又不適合扣擊,秤金次便想吊球。

  奈何雲南看穿了他的意圖,在球高出網帶的瞬間,他就雙手用力按下,速度快得球只留下一道殘影。

  「哦——」

  屏住呼吸一顆心全撲在比賽上的觀眾們發出一聲驚呼,原來是在球即將落地的瞬間,狗卷從後面撲了上來,用手背將球和地面隔開,搶在最後一刻將球救了起來!

  就在附近的伏黑趕緊將球送到已經在四號位網前起跳的乙骨手邊,乙骨揮臂扣球,咚!球避開攔網和後排防線,落在了狢阪的場地內,20:20!

  站位輪轉,又輪到機械丸發球,而桐生八也從後排轉到了前排。

  有了前面的攔網得分,東堂和秤金次兩兄弟這會是摩拳擦掌、蠢蠢欲動,打算再攔他一球。

  狢阪的這些隊員們也算是見慣了大風大浪的,但像這倆兄弟牛皮糖一樣的難纏程度,絕無僅有,只此一家。

  有時候,他們甚至感覺這兩兄弟看桐生八的眼神,不是看對手的那種,而是一個行走的榮譽獎牌,打贏了他,就能榮譽加身,順帶氣死另一個。

  可惜,這一球是背傳給二號位的接應蝦夷田的。

  在高專的有意引導下,直線球路被狗卷封死,逼著他打斜線,而中線和大斜線位置,又分別有伏黑和機械丸防守。

  最終這一球被機械丸接了起來,秤金次快攻空網得分。

  21:20,高專領先的這一分,很快就被桐生八給搶了回去。

  臨近第一局局點,雙方打得越發焦灼了,偏偏這時候又輪到了桐生八發球。

  「還有三分,還有三分就拿下這一局了,虎杖,你們一定要加油啊!」連續喊了兩天,澤村的大嗓門一點沙啞都沒有,依舊那麼洪亮。只不過聽聲音有細微的顫抖,明顯是緊張了。

  同為競技體育的選手,高專眾人的感受他是最清楚不過的。現在高專遇到的情況,和他第九局下半隊伍落後一分,可投手是西東京最強的成宮鳴一樣災難。

  場上,東堂輕笑一聲提高聲音說道:「弟兄們,打起精神來,桐生的球沒接住的話,這一局就危險了。」

  現在是22:22,同分,如果讓桐生又一次發球得分,狢阪的氣勢會瞬間起來,而且他們還占據了一分領先的優勢,這可不是什麼好消息。

  「嘁,不用你提醒我們也知道。」秤金次譏笑道。

  虎杖用力一拍掌,雙手交疊摩擦著舔了舔唇,「來吧,我已經做好了准備!」

  「嘟!」

  主裁判吹哨,桐生八等了兩秒這才助跑將球拋起。

  一聲沉重的擊球聲,球越過中線竟然朝著東堂飛了過來!

  怎麼回事?是失誤還是刻意為之?

  高專眾人懵了一下,也就期待了許久的東堂興奮的迎著球沉下身來。

  終於輪到我來接你的球了!

  東堂興奮著,激動著,期待著,幸福的感覺太沉重,但他的雙手繃的夠緊,穩住身體的下盤也足夠穩,這才不至於在桐生八的大力跳發衝擊下向後倒。

  但球也並沒有如他預想中那般乖順地飛到已經在前排就位的乙骨頭頂,而是亂飛到其他地方,乙骨不得不飛快地迎著球跑出來。

  一傳遭到破壞,乙骨在這位置的傳球讓狢阪有充足的時間調整攔網,機械丸的扣球被結結實實地攔下,22:23,狢阪攔網得分。

  「嘖。」

  秤金次看著東堂涼涼地嘖了一聲,他什麼都沒有說,但嘲諷的意思強到網對面的桐生八都聽出來了。

  東堂有些尷尬,但他拒不承認是自己的問題,還斜眼瞥著抱著胳膊站在場外的秤金次冷笑:「換你來,球都估計接不起來,呵。」

  桐生八:「……」

  你們不是隊友嗎?為什麼你們看起來更像是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必須搞下去一個的死敵呀!

  他不懂,但他大受震撼。

  被震撼感動著,桐生八又一次走到了發球區。

  其實,他的想法很簡單,既然他的發球在狗卷和乙骨那不怎麼討便宜了,那為什麼不試試還沒結果他發球的東堂呢?

  從東堂身上討到了便宜,這一球桐生八繼續瞄准了他,可東堂是個要面子的人,怎麼可能讓對方連續兩次把自己當成突破口。

  他將全部心思都放在衝到手中的圓球上,只知道使力氣的雙手難得細膩地卸去附著在球上的力道,再將球朝著心念的位置送去。

  一切都是溫和的,桐生八引燃火星的炮彈,經東堂的雙手再飛出去後變得格外乖順。

  高專的前排經常都是三名攻手在線,每次進攻交由誰來打出都是一次艱難的抉擇,十分考驗二傳手的判斷。

  但,這次卻不一樣,有人提前幫伏黑做出了選擇。

  在球剛停在伏黑的頭頂准備下落的時候,就有一道身影攪動著氣流衝到了他距離他一步外的位置高高跳起。

  那是虎杖。

  蓄力起跳的剎那間,虎杖偏頭看了他一眼,兩人目光交彙,下一刻虎杖的視線就迅速挪開了。

  雖然視線交彙的時間很短,但伏黑看清楚了這眼神裡包含的情緒。

  虎杖在跟他要球,不是請求,而是要求。這一球,他想扣,他勢在必得。這樣的眼神多是在東堂那裡見到,虎杖身上卻很少看見。

  沒有太多想法,伏黑也不知怎的,等他反應過來的時候,球就已經被他用最短的距離直直地送到了虎杖的手邊,一個只要他揮動的手臂到位就能將球扣出去的距離。

  兩人配合的速度太快,臼利只來得及抬手,球就已經從他手邊飛了過去,而且虎杖擔心他會碰到球給狢阪將球救起的機會,扣球是手腕還輕輕拐了一下,打向了左邊,落在了副攻手猯望的身後。

  快攻得分!因身高不夠被攔了一整局的虎杖,終於在這局臨近尾聲的時候再次打出了快攻!

  他暢快地揮動著手臂喊了起來,感受著破開的氣流輕柔包裹住自己手臂的柔軟觸感。

  速度,沒錯,是速度!這不是他的極限,他還能更快!

  「哎呀,是完美毫無瑕疵的負節奏快攻。」五條悟露出了一抹淺笑,雙眼裡全是對學生的欣賞,「這傻小子總算開竅了。」

  雖然東堂認為這一分最大的功臣就是接起桐生八大力跳發的自己,但他也不得不承認,這一球虎杖扣得漂亮極了,勉強算是第二功臣吧。

  「Brother,扣得好!這一球看得我也心癢難耐,很想試試能不能攔住了。」他笑著伸出手和虎杖擊掌。

  兩只手啪的一聲相擊,虎杖咧著口小白牙笑道:「東堂,你沒有機會的,我還能更快!」

  東堂看向他的眼神更深邃了。

  這眼神伏黑十分熟悉。每次他拿出十成十的本事的時候,東堂就是用這種眼神直勾勾地盯著他的。

  機械丸:「不奇怪。每天晨跑的二十圈,都是虎杖最先跑完的,甚至他加跑兩圈結束,竟然是和跑得最慢的新田同時衝線的。」

  「而且,聽伏黑之前說起過,虎杖來高專前的速度就很快了,50米只用三秒就能跑完。雖然擯棄受**後體質不再特殊具有強化能力,但身體強度依舊比一般人要強。我只是好奇,為什麼你到現在才在速度上有所突破?」

  虎杖撓著頭似乎有點難為情,「大概是身邊的同伴一個個都很強,所以我就平平常常的就很好了。畢竟這裡沒有人需要我去拯救,我也不需要在眾人的簇擁下死去什麼的……所以,平平常常就好。」

  「哈?」伏黑真的很想撬開他的腦子看看裡面都是些什麼。

  「也就是說,之前你一直都沒有竭盡全力,一直在偷懶?」秤金次找到了下次自己沒有激情時光明正大偷懶的理由了。

  虎杖慌忙擺手否認,「不是!我以前一直都有拼盡全力和大家一起努力的!」

  「只不過以前努力的是那個平平常常的你,不是簇擁著陽光肆意發揮的你,對吧?」伏黑涼涼道。

  虎杖:「呃……」

  「好了,還有兩分,大家一起加油搶下來吧!」乙骨伸出手放在中間,虎杖飛快地搭了上來,很快,一只只手疊了上來,「加油!」

  桐生八覺得高專的人很奇怪。

  自從那個叫虎杖的副攻快攻得分後,那群人就湊到一起快速交流了一番,臉上的表情來回變化著,怪得很。

  站位轉動,由剛得分的虎杖發球。

  接起發球後,打習慣了大力扣球的狢阪竟然打起了吊球,高專一時不察,讓他們鑽了空子,狢阪率先搶到局點。

  又輪到腹黑的臼利發球了。

  這次,他大大方方的將球朝伏黑敲去,伏黑不得已接球讓乙骨托球,乙骨背傳將球送給二號位的機械丸,蝦夷田和雲南聯手將球攔回。

  狗卷和伏黑接力救球,最後乙骨將球墊回狢阪場地的時候,不甘心花了點小心思,將球朝著邊線飛去甩去。

  狢阪沒想到失去退路的情況下,乙骨竟然還敢耍小心機,臼利忙不迭地朝邊線撲了過去,將球搶救了回來,只不過他用的力氣比較大,球直接飛過中線回到了高專的場地。

  機會球!

  高專的所有人眼睛都亮了。

  伏黑毫不猶豫的將球托給乙骨,乙骨掄圓胳膊把球從跳起來攔截的雲南和蝦夷田頭頂扣過去,球穿過後排自由人伸出的手臂落在了地上。

  一左一右站在狢阪底線的兩名司線員同時將旗舉起,很遺憾,乙骨的扣球被攔網逼的略微高了些,貼著底線落到了界外的位置。

  高專沒能搶回這個局點,23:25,由狢阪拿下第一局。


第282章 女子組

  當男生們好不容易結束完第一局時,相隔了好幾個場地的球場最深處,女生們也正面臨著一場苦戰。

  她們的對手星光學園不愧是今年IH的季軍獲得者,在王牌養好傷歸隊,隊伍實力恢復到全盛狀態後,她們幾乎是以摧枯拉朽之勢拿到了地區代表資格,春高的前兩場比賽也沒什麼壓力的贏了下來,是本屆春高女子組冠軍強有力的爭奪者。

  昨天,女生們比賽的時候,她們還偷偷來刺探軍情了呢。

  球鞋和場地摩擦得咯吱咯吱的場上,隨著星光那位實力能在全國主攻手排名中位列前五的王牌和泉芽衣的一記直線扣殺,星光拿下一分,發球方調換,接下來輪到星光的二傳手日笠光希發球了。

  日笠的發球很厲害,能發一手非常漂亮的高轉速壓線球,每當你以為這顆球會出界的時候,等你回頭一看,球剛剛好停在對角或邊線上,唉,就是逗你玩,氣的人心裡直窩火。

  剛開始高專的女生們還願意賭一賭發球出界,可被日笠的壓線球耍了幾次後,她們的火氣也上來了,甚至想過不管三七二十一來球就接,不挑食。

  奈何……日笠根本不給她們機會呀!

  昨天新山提到過,日笠是個喜歡冷不丁扣一球的「帶刀二傳手」,她的扣球質量甚至比得上不少正經攻手,是名非同尋常的選手。

  這全得益於她那從職業排球隊退役的媽媽的親自教導。

  從小耳濡目染,練就了日笠在排球上的精妙技術和敏銳的判斷力,發球、托球、接球、攔網等基本功也練得格外扎實,那顆被媽媽手把手磨煉出來的高轉速發球更是難倒了不少選手。

  前面高專就是嘗試每一顆球都去接,奈何日笠的發球轉速很高,接球的手沒擺好的話,很容易就接飛,尤其是日笠發球還喜歡時不時的變換位置找邊線,女生們需要隨時根據她的發球位置變化找落點調整站位,匆忙之下處理起來並不容易。

  「這次一定會接住的!」菜菜子背對著隊友們低聲呢喃著,默默為同伴們加油。

  因為今天的對手星光的整體身高比較高,得分的主力王牌和泉身高180CM,另一名主攻手古川身高175CM,兩名副攻手的身高也接近180CM,整體高出高專一截。

  為了減少球被攔下來的可能性,提供更強的進攻火力,同時也提高高專的攔網高度,中場的時候,夏油傑便用身高高了理子一個頭的菜菜子把她換下。

  對此,理子也頗為無奈,誰叫她長得不夠高呢,氣死了!

  目前場上的比分是17:21,她們落後4分。

  星光今天的狀態太好了,進攻點有王牌和泉芽衣、主攻手古川咲提供源源不斷的活力覆蓋,防守端有自由人夏目晴香、萬金油型接應江口美雪為隊伍兜底,給同伴提供放肆的底氣,網口還有鹿乃千夏和千本風花兩位副攻手撐起一道保護屏障……

  這場比賽打到現在,星光只在真希身上感受到一絲威脅。但高專只有一個真希,每個人的站位又是不停轉動的,真希不可能一直在前排,球也不可能一直傳給她,星光也不會傻到不對她進行重點盯防。

  4分,現在還是有追上的可能的,前提就是日笠這一球不讓她又一次發球得分,否則17:22落後5分,而星光又即將拿到局點……這想要追上就更難了。

  為了提升接到日笠發球的成功率,站在前排二號位的真希也下到後排和野薔薇、西宮桃、真依她們一起接球,四個人分散站開,兩邊的邊線位置也能很好的顧忌到了。

  主裁判吹哨,日笠手中的球轉了轉,沒動。

  她屬於幾乎把八秒准備時間耗完才行動的發球類型,配合上她那手神乎其神的壓線發球技術,等待的每一秒鐘,對於迎接發球的防守方來說都是壓力的翻倍增加。

  在八秒准備時間即將耗盡的時候,日笠動了。

  球是朝著左後方的野薔薇砸過來的,又是個貼邊線的球。

  野薔薇知道,自己這是被人當成軟柿子來捏了,誰讓前面她有兩顆發球沒能接起來呢。

  而且後排站著的幾個人裡,西宮桃是自由人,除非挑釁或是過於自信,沒誰會傻到衝自由人發球。至於禪院姐妹,一個二傳,一個主攻,都是對面親眼見過接球基本功不差的,相較之下,可不就是她這個暴脾氣看起來最好突破嘛!

  她故意做出一副被針對的憤怒目標,裡面還糅合了幾分緊張,可接球的手卻極穩,不動如山地化去發球中大部分的旋轉,搖搖晃晃地將球送到前排真依的位置。

  菜菜子和真希都是進攻欲望很強的攻手,星光在兩人手底下吃了不少虧,這次是看好了兩人,隨時准備調整攔網的。

  星光在攔網上想比於高專更具優勢,如果能提前在攔網上將她們按死,後面防守也能輕快不少。

  猜到她們盯防的重點會放在一左一右兩名攻手身上,真依干脆和津美紀配合打第一節 奏快攻。

  對面的自由人夏目晴香也是個經驗豐富、嗅覺靈敏的,她及時向前一步將本該扣到她腳邊的球接了起來,為隊伍爭回反攻的機會。

  二傳手日笠突然背傳,將球交給習慣掄大臂扣球的王牌和泉。

  和泉芽衣,位列高校女排主攻手排名前五,具體名次因為還未同其中一位交過手,大概在三、四名浮動。

  她身高180CM,彈跳力好,喜歡掄大臂式的奔放扣球,使得她的扣球很有力量,不太好接。

  當然了,她也不是只會從頭到尾掄大臂,身為奪冠種子隊的王牌,她的腦子也很靈活。

  前面一直打強攻的她,在面前的球路被高專的三名前排封的死死的後,她陡然五指朝上將球一挑,球從菜菜子她們的頭頂翻了過去。

  後面的西宮桃向前魚躍撲倒在地上,球被她救了起來砸在網上彈了回來,網前站著的津美紀立刻蹲下將球墊起,真希目視著被救起的球的高度,忽地向後一步單腳起跳,將這顆在星光看來最佳進攻機會已經喪失該回傳過來的球猛地扣到了她們的場地。

  18:21!

  其實,在真希將球扣過來的時候,星光不是沒有挽救的機會,只不過站在斜對角位置的日笠判斷這顆球會是扣球出界,所以在球飛到自己身邊的時候側身讓開了,誰曾想,這竟是顆幸運的壓線球。

  本想用壓線發球得分的日笠看著球的落點哭笑不得,這就叫終日打雁,卻叫雁給啄了眼,這一球倒是她看走眼了。

  「哎呀,竟然被騙了,對面的運氣真好。」她抹了把汗搖頭嘆氣,接著嘴裡又是些隊友再加油給點力,攻手把球按死就不會這樣之類難懂的話,聽得星光的隊員們煩不勝煩。

  「光希,吵死了,你快閉嘴吧!」

  「不聽不聽,和尚念經,我感覺一場比賽下來,我的頭都要被你給念大了。」

  「好好一個光希,偏偏張了張嘴,唉……」

  碎碎念的日笠很快遭到了隊友們的一致鎮壓。

  她這人技術出彩實力出眾,性格又好,很受大家歡迎,朋友遍布高排界,只一點不好的就是……她嘴太碎了,嘚吧嘚吧的說個不停,一場比賽下來,單*聽她的聲音都能組一場話劇了,隊友們也是深受其害。

  野薔薇倒是挺喜歡她這性子的,在高超的球技加持下,她朝日笠遞去了好幾個欣賞的眼神。

  得分後站位輪轉,輪到真希發球了。

  和日笠一樣,真希的發球局也是星光最如臨大敵的輪次。她的發球力量大、球速快,同樣不好接。

  被真希發球盯上的是和泉,她接球的動作雖然狼狽,一傳也不夠精准,但接起來了,主攻手古川邊線扣殺被真依防了起來。

  西宮桃接手後排托球,菜菜子右邊線進攻被攔網結實攔下,她到底不如對手經驗豐富,被對面猜准了她想打的球路,不給她一丁點機會。

  隨後,星光用背傳和快攻陸續又得了兩分搶先拿到局點,在此情況下,站位轉了一輪後又轉回了日笠身上。

  手握局點,這次日笠沒有讓隊友們失望,她發出了一顆落點在對角線位置的大力跳發壓線球,急速飛來的球一路避開高專眾人重重地壓在兩條邊線相交的對角上,真依扭頭看著距離自己好幾個身位的落點,無可奈何地聳了聳肩。

  球威如此重的發球……那家伙竟然還隱藏了部分實力,這就是全國排名第一的二傳手的實力嗎?嘁,無論在哪,她都討厭天賦高的人。

  至此,女生們緊隨著男生們的腳步,也輸掉了自己在春高第三天第一場比賽的第一局。

  他們的對手如此強悍,春風得意,初出茅廬的高專想要贏過他們,還需要付出更多更多的努力。

  在女生們換場地准備第二局的時候,不遠處男排的場地上,高專對戰狢阪的第二局開始了。


第283章 你們到底是隊友還是對手啊?

  此刻,屬於高專和狢阪的場上比分是1:2,站在發球區的是高專的秤金次。

  雖然輸掉了第一局,但五條悟看在秤金次和東堂都打的像模像樣頗為積極的份上,還是變動了站位,讓兩人各自都有兩輪對上桐生八的機會。

  這樣一來,少了一輪機會的東堂,和不滿自己拼死拼活還是不能三輪都如意的秤金次都鬧了起來。

  腦袋靈光的五條悟眼珠子一轉,鬼主意來,立馬指著兩人都能參與的發球輪次,嘴裡振振有詞道:

  「你們也見識了上一局桐生八的大力跳發有多得意,好幾次接連發球得分,贏得了滿堂喝彩。我可是特地給你們留出這個表現的機會才這麼安排站位的,能不能比過那小子,可就全看你們自己的表現了。」

  虎杖和機械丸幾個頭腦「單純」的,信了五條悟的這番鬼話,把他當成了絕世好老師,感動得一塌糊塗。

  東堂和秤金次身為局中人,熱血上頭也沒多想,輕易信了這番鬼話。

  只有伏黑和加茂幾個,看著五條悟那張得意洋洋的臉面容扭曲,欲言又止。

  無恥啊,五條悟還是一如既往的無恥!

  至於乙骨,他雖然聽出了話中玄機,但身為隊長,為了尊敬的老師的顏面和隊友間的和諧友愛,他只低頭,強忍著笑閉口不言。

  秤金次有身好力氣,也是大力跳發的類型,但他不常發球,這一球發的中規中矩,飛到了狢阪的自由人尾新正面上,被對方輕輕松松接了起來。

  一傳精准到位,二傳手臼利毫不猶豫的背傳將球送到桐生八手中,桐生八重炮轟開高專的雙人攔網,狢阪再得一分,1:3。

  站位一轉,輪到桐生發球了。

  看著桐生的身影頗為幽怨的東堂,當即就朝乙骨使眼色,示意這一球他來扣。乙骨生怕他的動作被對方察覺,趕忙悄悄打手勢敷衍過去,讓他別搞出大動靜。

  可他們的互動還是被腹黑的臼利看了個清楚,他立刻招手和後排的蝦夷田耳語了幾句,再由蝦夷田扭頭小聲叮囑桐生八。

  得到臼利消息的桐生八,毫不猶豫的追發乙骨,斷了他前插托球的可能,且發球的位置稍稍靠前了一點,逼得乙骨跪在地上前傾著身子堪堪趕上這一球。

  趕是趕上了,但一傳卻沒處理好,球直直的超前飛,撞到球網才停下。

  站在網前的虎杖看著突然撞入視線的球,不等大腦反應,身體就已經自然而然地蹲下將球接起。而且因為這是第二次觸球,為了不浪費進攻的機會,他下意識的選擇相信離他更近還自信朝他大喊的東堂,把球朝二號位托了過去。

  這一球應對的匆忙,球給的高度有點低,不太好打進攻。

  但因為東堂提前給乙骨透了口信,早早做好了進攻的打算,就在進攻線附近徘徊,因此當球托過來的瞬間,東堂也學著桐生八那樣一步助跑起跳,再加上他一米九的身高,在蓄力不夠的情況下也趕上了這一球,打出了力量不錯的進攻,成功得分。

  「哦!一步助跑!」

  「扣球力量不錯呀。」

  「哈哈,高專的王牌也學著桐生八一步助跑進攻了!不錯不錯,兩名王牌也較起勁來了,精彩!」

  在大家熱情地討論著兩名王牌的爭鋒相對時,桐生八回憶著剛才那球撞到自己雙手上時那獨特的旋轉,雙眼猛地迸發出一道精光。

  「怎麼了,八?」臼利看他半天站著不動,關心地走過來問道。

  桐生八揉搓了幾下手指,隔著球網盯著東堂道:「他的扣球也很能轉。」

  聽到這個答案,臼利頗為意外地多看了東堂幾眼。能得到桐生八如此評價的人可不多,其中最受他關注的當屬白鳥澤的牛島若利。

  「怎麼,那家伙的扣球和牛島差不多厲害?」他笑問道。

  球類運動大差不差,旋轉越快越難處理,但不是人人都能打出讓人忌憚的高旋轉,需要好一番練習。

  桐生八搖頭,「左撇子和右撇子還是不同的。」因為扣球時施加力的方向是相反的,自然旋轉也有細微差別。

  臼利一挑眉,懂了。

  不管是身高還是力道,對面那個叫東堂的或許和牛島差不多,至於扣球的旋轉威力嘛,還是牛島更勝一籌。沒看見第一局的時候八還沒有這評價嘛,看來是剛剛那一球才把獨特性打出來了。

  而在網的另一側,拿著球走到發球區的東堂看著自己扣球的右手若有所思。

  他沒有錯過桐生八接球時一閃而過的眼神,看來,這個旋轉對付狢阪也很有用啊。

  之前為了提高對上井闥山的成功率,他潛心研究了一段時間佐久早和牛島的扣球,一番折騰下倒也研究出了點成果,但總感覺扣球時不夠痛快,他便在東京地方大會結束後棄用,改回了原本的打法。

  後來,還是看了好半天熱鬧的五條悟終於良心發現(其實是被偶爾有時間關注男生組近況的夏油傑察覺出不對勁給教訓了一頓),才點出牛島和佐久早的經驗並不完全適用於東堂,幫著他一起改進,最近才有所收獲。剛才那一球,機緣巧合下,竟然讓他有種融會貫通之感。

  從臼利那得知東堂的球多了個很能轉的特點後,狢阪的隊員們對東堂的戒備更深了。

  知道東堂和自家王牌一樣,都是力量型選手,大力跳發威脅性很高,因此他們的接發球站位比起正常情況整體向後退了一步。

  東堂注意到這點細微的變化。

  別看他長得牛高馬大,渾身肌肉遒勁有力一看就是個有把子力氣卻沒腦子的人,但偏偏他粗中有細,不僅觀察細致,還悟性很高,是個難得長腦子的「傻大個」。

  他發球時特地動作大開大合,做出一副用盡全力要用力量破除一切障礙的模樣,可擊球的瞬間卻收了不少力道,狡猾的把球瞄准狢阪的左前場空位。

  狢阪的自由人尾新是個反應快的,他看到球飛來的方向,第一個超前撲了過來,驚險的將球接起。因為一傳位置不好,高度也不夠,臼利托球的高度和位置都不太好,主攻手本渡面對攔網只好改成吊球,想試試看有沒有機會,卻被伏黑和虎杖聯手攔回。

  副攻手雲南下意識地抬手將下落的球墊了一下,球平行著朝右邊線飛去,臼利再想去救球卻已經來不及了。

  借著這兩分,高專追平了被狢阪開局接連兩分拉開的分差,3:3平。

  接下來便是你來我往互不相讓的交鋒,雙方緊咬著一分來回調轉著彼此的攻守位置。

  東堂在四號位強攻,拿到6:6平後,站位轉動,秤金次又一次拿著球來到了發球區。

  不過,這次他就沒那麼幸運,他發球下網,送了狢阪一分。

  「呵。」東堂毫不猶豫第一時間送上了自己的嘲諷,「你發球的時候能不能認真點,大家好不容易追回來的分數都讓你送出去了,嘖。」

  他嘴上說著大家,但所有人都知道這個大家指的是他自己,上一分就是他打下來的。

  秤金次自然是黑了臉,一記冷冷的眼刀子立馬甩了過去,卻扎不透東堂嘲諷的厚臉皮。

  兩球後,輪到東堂發球了。

  換位站在場外的秤金次也學著前面東堂的樣子,賤兮兮地朝他喊道:「有些人可要認真點,發球時可別手抖,送掉了大家好不容易追回來的分數。」

  東堂拿球的手當即一抖,要不是主裁判正好吹響了哨子,以他的脾氣,他高低得走到替補區衝著秤金次踹上兩腳。

  咚!

  「好呀!」

  一聲悶響後,隨即傳來狢阪隊員們擊掌慶祝的聲音。

  東堂的臉黑如鍋底。

  他發球出界了。

  「哈哈哈哈!」

  下一秒,從替補區就傳來一陣幸災樂禍的笑聲。

  東堂冷眼瞥去,那個扶著順平的肩膀捂著肚子樂不可支的人,可不是秤金次嘛。

  被東堂那足以殺死人的恐怖視線波及,又被秤金次的大掌按在原地的順平慘白著一張臉根本不敢動。

  蒼天啊,誰來救救他!

  「我說你們兩個……」五條悟捂臉嘆氣,根本不敢對上好奇看過來的狢阪隊員們的視線。

  雖然他也是個灑脫不喜條條框框的,可他也要臉呀(伏黑:真的嗎?我不信)!大庭廣眾的,你們生怕別人看不出來,比起隊友,你們更像不小心入錯隊並了肩的宿敵嗎?

  伏黑看著眼前這熟悉的一幕,感覺無比心累。

  合宿的時候,他還看過烏野的月島和日向、影山這三個一年級的笑話,感嘆東堂和秤前輩雖然也會比賽的時候拌拌嘴,但無傷大雅,可現在……這兩組人根本不分伯仲嘛!

  接收到主裁判那一言難盡的眼神,五條監督清了清嗓子,不得不站出來制止了兩人的言語攻訐,挽救他們學校岌岌可危的臉面。

  國中三年級的同學們馬上就要升學考試挑選學校了,可不能因為這個把好不容易招攬過來的生源嚇跑了,他們高專還是一所師生同學間和諧友愛的好學校!


第284章 一個普通人的堅持

  因為腦子裡已經留下了高專的人都不太正經的印像,所以見多識廣的狢阪眾人親眼見證了一場高專隊員反目成仇的畫面也沒太驚訝,反而生起了遠離他們的想法。

  沒看見他們家應援席上那個聽說過來幫他們加油的澤村上躥下跳的同時,口中蹦出無數稀奇古怪的話嗎,所謂近朱者赤近墨者黑,靠近高專的影響竟恐怖如斯!

  他們隊裡可都是好孩子,可不能讓對面給帶累壞了。

  於是,在高專眾人不知道的時候,他們已經遭到了嫌棄。

  「抱歉伏黑,你來!」

  桐生八的發球輪次,他追發乙骨,乙骨一傳沒能處理好,伏黑第一時間過來接手。

  前排的另外兩名攻手是虎杖和東堂。

  因著前兩球是乙骨的突襲扣殺以及攔網拿下的,眼見自己馬上就要轉到後排去,這三輪前排輪次還沒得分的東堂立刻高聲要球,同時還不忘用眼神威脅伏黑,讓他識相點。

  沒少被他威脅的伏黑,如今也練就了一身能抵御殺人視線的皮糙肉厚防御層。

  他沒理會東堂的眼神,眼角余光瞥見虎杖快步上前的動作,立刻心有靈犀的將球送過去,啪的一聲,在對面做出反應之前飛快地將球扣下。

  又是一次非常成功的快攻。

  「那小子跟點燃了小宇宙一樣,速度突然就提了上來。」臼利碎碎念著。

  「怎麼,你又想出坑他的主意了?」本渡問。

  「怎麼能叫坑呢?」臼利不滿的為自己正名,可惜旁邊聽到的幾人每一個信的。

  他聳了聳肩,目光停留在伏黑身上,「我倒是想想出個絕妙的點子搓搓對面的銳氣,可我感覺……那家伙好像能看穿我的想法。」

  大家來了精神,「哦,竟然有人這麼早就看穿了你腹黑的本質?」

  雲南:「都說同類相吸,說不定那家伙和你是一類人呢?」

  眾人的目光紛紛投向他。臼利摸了摸下巴掛著一抹笑,「說不定就是這樣。」

  其他人:你不是說自己不是腹黑嗎,怎麼就承認了?

  「這球發的好!」

  沒能如願扣到球的東堂,把滿腹怒氣都發泄到接下來的發球中。隨著一聲劇烈的摩擦聲,東堂的發球撞到了後排桐生八的手裡。

  本著自己過得不順心,別人尤其是自己的對手也別想好好的原則,東堂故意追發桐生八,球在他手中彈了一下,再加上他墊球的力道,兩相結合,球徑直飛到網口,伏黑快速跳起下扣,電光火石間就將球按死的狢阪的進攻線內。

  「漂亮!」

  虎杖高興地和伏黑擊掌慶祝,卻因為使得力氣太大把伏黑的右手手掌拍得火辣辣的疼,被伏黑抬腳對著屁股踹了一腳。

  自覺剛才那分是自己拿下來的,東堂得意洋洋的又走到了發球區。

  桐生八可不會在同一個地方跌倒兩次,這次,東堂的發球被他穩穩的接了起來。

  這輪是狢阪前排只有主攻手本渡和副攻手雲南兩點攻的弱輪,雲南的快攻被高專防起後,第二次進攻本渡換成了吊球,想要抓高專防守的空位,但沒能如願。

  東堂別看他個子高大,但接球的本事卻錘煉得很不錯,他及時的魚躍倒地,完美的將球救了起來,就是……倒地的聲音大了些,聽的人心肝一顫,擔心這場地被他的一身鐵骨給砸壞嘍。

  等狢阪把高專的扣球救起後,第三次拿到球的臼利再次選擇相信主攻手本渡,又把球送到了他的身前。

  這次,本渡沒有辜負他的期望,他把球扣到了虎杖的一只手上,球遠遠地彈開落到界外,打手出界,狢阪得分,12:12。

  隨後,秤金次快攻搶回發球權,狢阪的接應蝦夷田的球路被高專抓住攔網攔下。下一球,桐生八的大斜線重炮扣球被東堂救起,伏黑和機械丸打背飛單腳進攻,卻被狢阪及時防起。

  球在雙方場地內晃了一圈後,狢阪打快攻想匆忙中搶時間用速度突破,但伏黑猛地向前魚躍,整個人騰空將球再次墊了起來,贏得觀眾們的喝彩聲。

  雙方隊員皆熱血沸騰,事必要將這顆能增加隊伍士氣的一球拿下。

  乙骨從中路殺出,踩著進攻線向前騰跳,伏黑手腕一抖,球精准送到他的手中,狢阪那邊只有一個副攻手雲南及時跳起攔網,球砸到了他的一只手上遠遠地彈開,飛到他身後右邊線界外的位置。

  15:12,短短兩分鐘內,高專連得三分,最後還拿下了被雙方拉扯爭執了好一會的球,大大地提振了士氣!

  狢阪的監督可不想在這時候和高專硬碰硬,他果斷叫了暫停,提點隊員們的同時,也想用暫停中斷高專一往無前的勇猛狀態。

  笑得見牙不見眼的五條監督,猛猛地誇著自己心愛的學生們,東堂和秤金次這對死對頭也趁機為自己稱取第三局對上桐生八的輪次。

  對於把還沒拿到手的東西提前許諾出去沒有一點心理負擔的五條監督,自然是滿口答應了下來。

  很快,暫停結束,一群面色凝重的狢阪隊員們重新回到場上。

  在接起伏黑的發球後,桐生大喝一聲朝二傳手要球,同時整個人像只勇猛的獅子,朝著左邊線的網前就衝了過去,那破釜沉舟般的氣勢嚇了高專眾人一跳,秤金次和機械丸下意識的朝他那邊挪動。

  在他們接連得分將分差逐漸拉大的過程中,狢阪也很焦急吧,尤其是桐生八。

  他是隊長,是王牌,是隊伍的靈魂,在隊伍接連受挫的時候,他這個靈魂、核心當然得站出來穩定軍心,用一發強勁有力的扣球來將士氣重新拉回來。

  對面就是這麼想的吧?

  桐生八在心裡冷笑。

  「蝦夷田前輩!」

  那顆在現場百分之八十的人都猜測會托給桐生八的球,就這麼出乎意料的背傳給到了再二號位起跳的蝦夷田手邊,他接球避開乙骨的攔網,打直線將球扣在界內。

  15:13,狢阪終於打破伏黑的發球局!

  是,桐生八是隊長,是王牌,是狢阪隊裡受到最多關注的明星隊員,擁有在隊伍艱難時候打破困境的能力,剛才那一球交給他來扣,他或許也能拼盡一切讓隊友們如願。

  但,也是因為前面的那些原因,他受到對手的照顧也是最多的,那種情況下,無論對手是誰,都勢必不會讓他輕易得逞。

  得分和有風險的得分還是不一樣的。

  再說,排球可是項團隊運動,場上並肩作戰的有六個人,桐生八不是孤勇英雄,他有能分擔重任的戰友。

  成功破發的狢阪隊員們聚集在一起叫喊著慶祝,每個人交換著擊掌鼓勁,低迷的士氣重新振作了起來,每個人容光煥發又是一柄擦淨灰塵的利劍。

  一鼓作氣,下一球東堂的重炮扣球遭到了狢阪的有效攔網,桐生八抓住機會打了個打手出界得分。

  隨後,高專在快攻被攔回後,不甘心桐生八一個人獨自暫放光芒的東堂終於要到球,他用球轟開狢阪的雙人攔網,彈飛出去的球落在底線上,16:14。

  也不知道是不是復刻前面的經歷,下一球輪到秤金次發球的時候,他不小心用力過猛發球出界,又一次把東堂剛得的分送了回去,氣得東堂黑了臉抬腳就要朝他這邊走來,被乙骨和虎杖兩人死死拽住這才作罷。

  高專這邊發球不行,狢阪這邊可就截然相反了。

  因為,桐生八單手抓著球走到了發球區。

  是的,又輪到這家伙發球了。

  在東堂黑沉的臉色中,桐生八發了一顆直襲機械丸和狗卷之間的大力跳發球,只是因為這球球速太快,兩人都沒能碰到球。

  桐生八又一次發球得分。

  乙骨對兩人安慰了一番,比賽繼續。

  這次,機械丸找好位置,終於把球接了起來,虎杖和東堂一左一右將乙骨夾在中間作掩護,乙骨續上將球托給伏黑,但伏黑的扣球被狢阪雙人結結實實地攔下,狢阪攔網得分16:17實現反超。

  這下子,東堂的臉更黑了,衝著替補區站著的秤金次就揮了揮自己砂鍋大的拳頭,心裡的怨氣直衝天際。

  看看,都怪你這蠢貨!要不是你送出去的那幾分,我們好不容易拉開的分差也不至於這麼快被對面給追上!

  被埋怨的秤金次也悔不當初,決心如果他們還有下一場比賽的可能的話,他一定要好好表現,絕不出錯!

  被秤金次「送」掉的比分,最後還是要東堂搶回來的。

  下一球,當東堂在左邊線網前起跳等到球後,狢阪的人都以為他會用力道強悍的扣球砸開狢阪的攔網,為隊伍尋找生機。

  哪知道,他朝著靠邊的猯望手上輕輕一抹,用輕拍球制造了一顆打手出界球。猯望來不及調整,被他成功碰瓷,破了桐生八的發球局。

  看夠了秤金次那連三歲小孩都不如的發球,也看夠了桐生八在自己面前耀武揚威,東堂決定用自己那完美無缺的發球讓所有人都見識見識什麼才叫真正的高水平發球。

  結果就是……他的高水平發球被桐生八接了起來……

  更可恨的是,在前排只有兩點攻攻擊力不足的情況下,桐生八那家伙自接自扣,後隊友配合打後排的梯次進攻。

  機械丸和伏黑被前排的副攻手給騙到了,但虎杖及時跑過來補位,竟正正好擋在了桐生八扣出的球的正面,一個人將這球給攔了下來。

  他也不知道為什麼那時候自己會跑過去,但就是有種隱約的感覺在催促著他趕緊行動。

  這就是傳說中厲害的選手會有的直覺嗎?哈哈!他也是個厲害的副攻手了!

  剛被狢阪反超的比分,又被高專追了回來,局勢又回到了僵持階段。

  但這樣是不行的。

  幾球後,當站位又轉到秤金次發球的時候,五條悟毫不猶豫的換人。

  「炸彈終於被甩開了。」看到換上來有些羞澀的順平,東堂頗為感慨的松了口氣。

  虎杖忙不迭的給自己的小伙伴加油:「順平,你終於上來了!加油,一口氣得個10分吧!」

  順平哭笑不得,「真得上10分,這一局比賽早結束了。」

  虎杖定睛細看比分,20:19,可不是沒有10分的操作空間嘛。

  他也不可惜,從善如流的改了目標,「那就5分吧!」

  也不知是不是這幾天受了澤村的大嗓門的影響,虎杖說話的風格也有向他看齊的趨勢,那嗓子一扯就是網對面都能輕易聽到的程度。

  「哈?10分?5分?高專是把我們都當成不會動的木頭樁子了嗎?」

  狢阪的隊員們立刻群情激奮了起來。

  「換上來的那個,是他們會發跳飄球的那個?」

  「哼!會跳飄球又怎樣,一分都不讓他們得!」

  「對,一分都不讓他們得,加油!」

  「加油!滅了對面囂張的氣焰!」

  得益於虎杖大嗓門的反向助攻,等順平拍著球再次抬起頭來的時候,就驚訝的發現網對面的狢阪隊員們都睜著一雙猩紅的眼眸盯著他看,就像目光森冷的獵食者。

  順平:「……」

  不慌不慌,把比賽當成練習時一樣就好了,平常心平常心……

  虎杖還在不停的扯著嗓子給他加油,乙骨和伏黑也聲音輕柔地安撫著他,讓他別緊張。聽著隊友們的聲音,順平狂跳的心髒詭異的安靜了下來。

  他深吸了口氣,身體這才按照成千上萬次練習的感覺動了起來。

  和順平遙遙相對站在後排五號位的本渡,他看著搖搖晃晃朝自己這邊飛過來的球,心中預測了一下這顆緊貼著邊線的球接下來的路線後,當即讓開身位喊道:「出界!」

  但讓他失望的是,球搖搖晃晃地落地後,竟然剛好壓在界內。

  「好!」

  「漂亮!」

  「是壓線球,那小子運氣也太好了吧!」

  觀眾們激動了起來,誰不知道跳飄球難練、難接又難控制,像剛才那顆沿著直線晃悠著飛過去還剛好壓線的跳飄球,只能用運氣來解釋。

  「沒關系,下一球看好就是了。」

  狢阪的隊員們也是這麼認為的,其他人紛紛安慰著本渡,本渡本人也沒放在心上。

  畢竟他們看過高專的比賽錄像,順平的三種跳飄球他們也細細的研究過,錄像裡都沒出現過這種劍走偏鋒貼著邊線晃過來的。再說,以高中生的水平,還沒有能把跳飄發球做到指哪打哪的,所以只能是運氣。

  真的是幸運女神偶然眷顧了順平一次嗎?

  當然不是。

  第一球就順利得分,順平好不容易平靜的心又劇烈地跳動了起來。他從笑著的隊友們的懷抱中掙脫開,抱著球走到底線後這才低頭在球上親了一口。

  他才一開始就知道,他沒有虎杖、東堂他們那樣的運動天賦,他只是個普通人,有的只有時間和努力。

  從去年三月開始一直到今天,八個多月287天,每一天他都在錘煉打磨跳飄球這唯一一件武器,無數的時間與汗水,終於淬煉出了這件武器最鋒利的寒芒。

  心間燃燒起一團小小的火,溫暖的熱度傳遍四肢,順平感覺自己的身體更舒展自如了。

  第二球和上一球不同,是顆飛向狢阪後場接應蝦夷田位置的斜對角飄球。

  看著球飄過來的高度又想了想球穿行的距離,蝦夷田感覺這球有可能飄出界,但他又想到被本渡誤判的上一球,猶豫了一瞬,他還是決定把球接起來,不去賭。

  但就是這一瞬間的猶豫,球已經飛到他的身前,沒時間留給他調整站位了,球的高度不管是上手接球還是下手接球,都很別扭不順手。

  已經是這樣的結果了,他一咬牙,干脆在球即將撞到身上之前側身讓開,賭球會飄出界去。

  可惜,又讓他失望了。

  球在他咬牙切齒的內心吶喊中壓在了對角線內。

  又是顆壓線球。

  那家伙到底是次次都運氣好,更好發了壓線球,還是……

  狢阪的隊員們打了個冷顫,不敢想下去,卻又不得不為這個最壞的打算准備起來。

  支持高專的應援團和觀眾們都快樂瘋了,連續兩顆壓線球,他們只當今天幸運女神站在了高專這邊,只有坐在高專休息區的五條悟臉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他的小花田裡又一朵花開花了。

  在狢阪全體如臨大敵的神態動作中,順平的第三球來了。

  當大家都將目光瞄准狢阪後半場的兩個邊角時,那顆斜著越過球網晃晃悠悠的球卻猛地下沉,朝著進攻線的位置落了下來。

  糟糕,這次是前場突然下沉的飄球!

  桐生八心頭一緊,趕忙向前撲去,可惜還是沒能趕上,讓球落地了。

  這下次,觀眾們的喝彩聲快要把球場的天花板給掀翻了。

  三分,高專換上來的替補發球員,竟然用跳飄發球從狢阪手裡連續搶下三分!而且,這三球狢阪連球皮都沒能碰到!

  一時間,不僅順平狀態火熱,就連現場的氣氛都在支持著高專,狢阪的監督不得不用掉最後一次暫停機會,再次試圖用暫停來影響順平的好狀態。

  暫停的時候,順平一個人緊緊抱著球安靜地站在人群外,其他人都不敢和他說話,生怕自己破壞了他良好的手感和心情。

  五條悟把大家的注意力吸引過來,嚴肅著張臉提醒道:「接下來不管順平的球發在哪個位置,狢阪都一定會想盡辦法把球接起來,你們都做好准備攔網和接扣球,別讓他們把發球權搶回去!」

  說著他看向虎杖,道:「現在的比分是23:19,距離你和順平約定好的分數還差兩分,大家加油,爭取讓順平用發球拿下這一局!」

  「好!」

  「衝呀!」

  「交給我吧!」

  大家眾志成城,准備為了這個豪言壯舉好好拼上一把。

  「嘟——」

  「兩隊隊員,請盡快回到場上。」主裁判催促道。

  一直安靜低著頭的順平唰地睜開了雙眼。

  雙方隊員重新在場上站定,桐生八作為隊長看著隊友們大喊一聲:「就這一球破發,加油!」

  其他人齊聲:「哦!」

  哨聲再次響起,順平拍了幾下球,向前緩步加速將球拋起,球在空中劃過一道斜線越過中線,然後在中途被一雙手截住。

  是桐生八!

  在球准備繼續朝對角線位置飛去時,他向後退了一步,中途截胡,在球的高度尚可的時候用上手接球的方式把球接了起來。

  狢阪眾人看到了希望,陷入泥潭般的棋子紛紛動了起來。

  這是被順平用跳飄發球連續壓制三球,將分差拉到4分後,狢阪破局的關鍵。

  如此關鍵的一分,會由誰來扣球,高專眾人心裡都有答案。

  「八!」

  攔的就是你,桐生八!

  高專的三名前排瞬間在桐生八的面前集結起跳,桐生八一番計較,打算打直線,從虎杖這個攔網最低點嘗試突破。

  蘊含著暴烈力道的扣球徑直撞上虎杖的十指指尖,但他緊咬牙關硬挺著沒有動,同時雙手謹記著五條悟的教訓朝場中央擺。

  咚!

  站在虎杖身後護衛隨時准備接漏掉的扣球的伏黑,沒有等到球,球被虎杖硬生生甩回了狢阪的場中央,高專攔網得分!

  這次,觀眾們的喝彩聲更響亮了。順平的發球統治還在繼續!

  局點,他竟然撐著拿到了局點,還能繼續發球!

  順平激動得雙手都是顫抖的,望向虎杖的眼神裡都是難以置信的欣喜。

  虎杖笑著鼓勵道:「順平,最後一分,拿下它!」

  順平激動地點點頭,極力將興奮與緊張壓下。

  還有一分,還有一分他就完成和虎杖的約定了!還有最後一分,他們就贏下了第二局!

  哨聲再次響起。

  順平顫抖的雙手緊緊掐著手裡觸感粗糙的排球,他閉上雙眼吸了口氣,這才猛地睜開雙眼發出這局比賽自己的最後一球。

  「邊線球!」

  「本渡,別賭,接起來!」

  錯過一次的本渡上前來接球,左右飄忽的球讓他一時間拿不准下手的位置,等球觸碰到他雙手的瞬間,他使力想要把球往前帶,但球根本不受他控制,朝左彈到了界外滾遠了。

  「嘟嘟——」

  順平做到了,25:19,高專拿下第二局!


第285章 隊友間的「壓迫」

  在換人的時候,沒有誰能想到,順平和虎杖兩人的戲言竟然真的能實現。

  那可是狢阪呀,實力算起來和梟谷、井闥山這些強隊不相上下,竟然能被順平用跳飄發球一連砍下5分!

  當然,其中不乏順平將跳飄球磨煉得指哪打哪的緣故,就是普通的跳發球,有這樣的精准度都能跟對手好好拉扯一番。

  再加上隊友們給力,攔下了中途桐生八的扣球,沒讓他中斷順平暢快的發球,這才有了這難得的一幕。

  這次局間休息的幾分鐘,無疑是屬於高專的主場,大家聽來聽去都是有關順平的討論,這個之前沒什麼關注度的名字,終於在此刻揚名於春高賽場。

  狢阪和高專各*自贏下一個小局,很快,決定誰能進入下一輪的第三局比賽又要開始了。

  鑒於第二局的站位和發球安排效果都挺不錯的,第三局,當狢阪給出從二傳手臼利站在一號位開始發球的站位安排,高專便調整了一下,讓自由人狗卷替換虎杖站在一號位的站位開始,只要一轉,就是第二局熟悉的伏黑發球的輪次。

  第三局一上來,雙方就是你來我往打的不可開交的狀態,比分死死的咬住,怎麼也拉不開。直到伏黑在邊線制造打手出界得分,來到東堂的發球輪次。

  因著上一輪發球自己失誤發球出界,被秤金次那家伙好好嘲諷了一回,東堂可憋著口氣呢,就等著在自己的發球輪裡找回面子來。

  「這次可別又手抖失誤了∼」秤金次懶洋洋、賤兮兮的聲音從場外飄過來,東堂聽了當場拳頭硬了。

  他收斂心神靜下心來准備發球,球啪啪的在腳下拍著。

  去他的冷靜,用球錘爛那家伙的臉!

  他雙眸一冷,發球時用了十成十的力道,不過發球的高度倒是讓他控制得很好。

  至於那個他想用球錘爛臉的家伙……咳咳,為了隊伍團結,我們就不要繼續八卦了。

  他的發球還是衝著桐生八去的。沒辦法,誰讓對面就桐生八的仇恨度最高呢。

  到底是同類型的力量型選手,雖然東堂的大力跳發中附加了獨特的旋轉,但天賦不錯的桐生八很快就適應了這點,並找到了解決辦法,花點心思將球穩穩的接了起來。

  這輪是狢阪前排兩點攻的弱輪,本渡的進攻被高專防了起來,兩隊各自嘗試一輪進攻後,都沒能將球扣死,狢阪這邊就加入後排進攻,讓桐生八也動了起來。

  但接了桐生這麼多顆扣球的高專可不是吃素的,在狗卷又一次將他的扣球接起來後,虎杖掩護秤金次四號位進攻,狢阪攔網打手出界。

  被高專接連得了兩分後,臼利拿出了兩局比賽雙方都沒用過的二次進攻,想打高專一個措手不及。

  沒想到,伏黑隨時盯著他的動向,及時起跳將球按下,9:7將分差拉到2分。

  小心思被伏黑猜了個准准的,臼利有些為難的長嘆了口氣:「那家伙真敏銳,我還以為對面不會猜到我會這麼做呢。」

  本渡笑道:「終於遇到對手了。」

  「哈哈,沒想到對面那家伙也是個腹黑吧!」

  雖然判斷失誤,讓高專得了機會將比分拉開,但狢阪隊內的氛圍還是挺不錯的,大家齊心協力一起把比分追回來。

  高專這邊,虎杖也後知後覺的意識到,伏黑似乎對狢阪的二傳手格外了解,好幾次都預料到了對方下一步的打算,一番感慨後,他更堅定了自己好好配合隊友行動的決心。

  「好,桐生,干得漂亮!」

  當然了這兩分的分差,很快就在桐生八又是重炮進攻,又是甘當掩護為隊友創造機會下迅速被追了回來。

  不過,還沒等他們高興多久呢,只見雲南一個發球下網先送上一分,接著,轉上來的另一名副攻手猯望的快攻也被高專看穿正面攔下,一分鐘內,狢阪的兩名副攻手就接連失誤,將好不容易追平的比分又送了回來。

  如此表現,狢阪的監督自然氣得不行,站在場邊中氣十足的足足罵了兩分鐘,嚇得場上的一眾隊員們身上的皮都緊了緊,生怕被點名挨訓。

  甚至連另一邊半場的高專都無辜受到了波及,總感覺那罵聲有一部分是衝著他們來的……

  狢阪強就強在,擁有一名排名在全國三大王牌之內的主攻手,無論什麼樣的情況,都有人站出來帶領他們破局。

  在桐生八邊線強攻打手出界得分後,站位一轉,他拿著球站到了發球區。

  他的發球呼嘯著從乙骨的身邊擦過,壓著底線落地了。

  狢阪的應援團立即歡呼雀躍了起來,又是發球得分。

  好快的發球!以普通人的動態視力來看的話,差點捕捉不到。

  高專眾人習慣性地圍上來對著乙骨安慰了一番,又各自加油鼓勁後再次回到自己的位置上排開陣線。

  第二球,乙骨側身倒地將球接起,伏黑背傳,東堂右邊路接球扣殺,但球的高度沒能壓下來扣球出界,12:13,狢阪反超比分。

  「抱歉。」東堂難得開口道了聲歉,聽得場下的秤金次都驚訝的挑眉。

  雖然他主動道歉了,但大家都知道他古怪的性子,不敢開口,生怕自己日後會成為那只被惱羞成怒追責的雞,也就他的好兄弟虎杖不怕這個,笑容燦爛衝他道:「沒關系東堂,我會幫你把這一分搶回來的!」說著還秀了一把結實的肱二頭肌,表示自己有這個實力。

  伏黑看了這二傻子一眼,暗道是你自己找死的,下一球果然托給了他。

  虎杖也果然沒有辜負大家的期望,快攻打手出界得分。

  狢阪漸漸也適應了虎杖的速度,能跟上他的進攻了。剛才那一球要不是虎杖的滯空能力強,最後把球朝上瞄准攔網手的指尖調整了一下,結果還真不好說。

  13:13追平比分,破了桐生八的發球局,看著樂呵呵拍著東堂的後背笑著給他鼓勁的虎杖,其他人都覺得他身上有種不知死活的美。

  被摯友鼓舞的東堂笑得「很開心」兩排大白牙齜了出來,在冷調的白熾燈下泛著森然的寒光。

  他開心,他都快開心死了。該死!他可是王牌,這樣的表現可不行!

  所有人都看出了東堂迫切想扣球的欲望,包括對面的狢阪。

  這種情況下,對面肯定會對他重點盯防,伏黑無論如何都不敢托大把球給到他的。

  於是,頂著東堂足以殺人的威脅目光,伏黑和後排的機械丸配合打起了梯次進攻,壓力山大的拿下了這一分。

  站位一轉,桐生八在二號位豪邁的強攻又斬獲一分,帶著觀眾們的贊賞聲走到了發球區。

  有對手用行動當面「挑釁」,東堂的臉色都不用去看,別提有多難看。

  乙骨哭笑不得,他可不敢讓東堂繼續這麼下去,還有一輪東堂就要轉到後排了,他敢肯定,要是東堂這輪沒能扣上球的話,後果一定不堪設想。

  最後,還是善良又溫柔的隊長乙骨站了出來,把閃耀的機會給到了東堂。

  虎杖和伏黑在乙骨給出的暗號指揮下,在左邊路做足了場面功夫吸引攔網活力,乙骨則一個靈巧的長背傳,將球送到東堂的手邊。

  終於等到扣球的機會,東堂就像匹狂奔的野馬,唰地一下就衝了上去。

  咚!

  避開單人攔網的球聲音響亮地砸在了地上,落地的東堂張開懷抱仰面迎著頭頂炫目的白熾燈光。

  啊,舒服了!

  看到他這樣,伏黑的嘴角止不住地抽搐著。

  至於嗎……

  待狢阪快攻得分後,搶回發球權的他們輪到二傳手臼利發球了。

  琢磨出伏黑能猜准自己心思後,臼利的發球就一直盯著後排的乙骨,打破高專的雙二傳輪換打法,逼著伏黑頻頻去托球,減少他進攻的機會。

  前幾輪伏黑都是順其自然接手托球的,不過這次換了一下,讓狗卷來了。

  合宿期間從音駒身上學到自由人托球這招後,狗卷回去也練了好久,把這招也學會了。

  他從進攻線後方向前起跳,雙腳騰空的過程中將球朝衝到二號位網前的伏黑那邊給。

  狢阪的攔網調整的也很快,眨眼功夫兩道人牆就在伏黑眼前架了起來。

  有機會!

  他眼尖的在騰空的過程中,抓到了靠邊攔網的蝦夷田他向內擺的雙手比自己把球送過去的時間早了零點幾秒。

  機不可失時不再來,他學著虎杖拉杆進攻的模樣迅速調整球路,將原本准備從兩人頭頂頂過去的球換到直線位置,輕輕地推了過去。

  眼前一覽無遺,再無障礙,球輕飄飄地落在前排攔網的蝦夷田和後排准備接扣球的桐生八之間,17:17。

悠于 2025-5-10 14:17

第286章 波折頻起的後半局

  虎杖一眼就認出伏黑的這一球借鑒了自己的進攻動作,當即在場外叫嚷了起來,聽得伏黑心煩地扭過頭去,一眼就沒往他那看。

  第三局的戰況,比之前兩局更激烈,兩隊死死咬住比分,一分都不讓,分差一時間就沒被拉開到2分的時候。

  這頭,桐生八剛強攻打手出界得分,那頭,高專就在快攻被攔回後眼疾手快的把球救起,准備組織第二次進攻。

  不過,因為狢阪攔網的力道給的比較足,高專這球救得並不容易。等伏黑站在底線附近把機械丸好不容易救回來的球往回托時,情急加上距離較遠力道給的比往常重了幾分,球飛速靠近,眼見著竟然是要直接衝過球網朝狢阪那邊飛過去了。

  每分必爭的局面,高專哪能讓狢阪得了這個反攻的機會。

  東堂看著球飛躍過來的路線和高度,感覺自己可以試一試。

  這麼想著,他也是這麼做的。

  他這一下跳得格外高,手臂也繃直了盡量延長向上的距離,就為了能努力夠到那顆下墜的球。

  網對面,蝦夷田和桐生八哪還不明白他的意思,紛紛朝中間靠攏,想要阻攔他可能扣過來的球。

  距離更近的蝦夷田和東堂的身高有8公分的差距,身高差不多的桐生八離得又比較遠,再加上兩人攔網的動作比東堂遲了半拍,等東堂好不容易夠到球並把球朝前輕拍的時候,已經來不及了。

  在伏黑托球的慣性以及東堂輕拍的助力下,球避開走上前防御的雲南,直直地落到了底線附近的界內。

  東堂都要被自己的聰慧機敏給感動哭了。

  這顆絕大多數人看來都沒有得分機會的球,他竟然還能拿到分數,他果然是個天才!

  「天才!東堂你太棒了!」升級成誇誇小能手的虎杖又在場外歡呼雀躍,聽得東堂通體舒暢,朝自己的摯友遞去好幾個得意的眼神。

  狢阪也沒有在這球上糾結太久,直到高專盯死了前排的桐生八,他們干脆讓桐生八在前面吸引火力,又有副攻手猯望的快攻當幌子,實則讓接應蝦夷田發起後三進攻,成功騙走高專攔網砍下一分。

  前兩局中,每次輪到桐生八和東堂兩位王牌的發球輪次都十分精彩,觀眾們被他們各種充滿力量和速度的暴力發球美學迷得不要不要的,都期待著這一球能見證更精彩的發球。

  誰知道在雙方隊員逐漸適應兩人的發球後,這一輪兩門重炮直接發球啞火了,幾乎沒什麼直接發球得分的情況,讓觀眾們無比失望。

  三球後,戰至20:20的情況下,狢阪接應蝦夷田在二號位的進攻被乙骨和秤金次捕捉並成功攔下,終於將這一分落後被狢阪牽引了十幾分的分數逆轉,21:20拿著一分微弱的領先,將主導權抓在自己手中。

  狢阪自然從中嗅到了危險的氣息。

  如今比賽已經來到了終局,任何一分都有可能影響到比賽的結果,決不能出現差池!

  不想高專拿到優勢,擁有更好的心態來搶局點,狢阪當即就用快攻將比分追平。

  21:21,雙方又回到了同一起跑線。

  狢阪的自由人下場,是副攻手雲南發球,場上同時有兩名副攻手在場的輪次。

  在東堂的大力進攻被接起後,狢阪也把反攻的機會交給自家的王牌桐生八。在副攻手猯望的掩護下,桐生八避開高專的雙人攔網,把球往高專的後排轟。

  狗卷及時出現在球的落點處,將這顆不亞於炸過來的炮彈救了起來。

  砰的一聲,接球的狗卷倒地向後滾了一圈,救起的球直飛向中線,秤金次看著飛過來的球原地一跳,搶在對面碰到球之前把球死死按了過去。

  22:21!

  場外,虎杖和澤村的慶祝二重奏還沒響起呢,場上,東堂就輕笑了一聲,視線轉到秤金次身上打量著,意義不明。

  在秤金次被他這莫名其妙的目光盯得忍不住想要發火時,就聽見東堂語氣裡帶著點自傲道:「原來,你對我還是挺崇拜的。」

  秤金次:???

  東堂眼中的自傲加深了幾分,「剛才那顆球的打法,和我前幾輪的那顆球一模一樣。」

  說著又深深看了秤金次一眼,就像在說「男人,我知道你崇拜我,我已經看穿你了」,看得秤金次直犯惡心。

  秤金次:這人有病吧!呸,自戀!

  發球權回到高專這邊,又轉到秤金次發球了。

  因著現在的比分是22:21,極大可能是秤金次的最後一輪發球,五條悟理所當然的把順平又換了上來。

  上一局末尾,順平的連續數球發球得分直至一錘定音的收尾表現實在是太驚艷了,贏得了在場所有觀眾的心。

  因此在他登場後,如雷般的掌聲立刻響起將他包圍,他當場就羞紅了臉,肢體僵硬同手同腳的差點都不會走路了。

  和觀眾們的期待截然相反,對面的狢阪眾人看到順平登場後,臉上紛紛多了慎重的表情。

  無他,上一局被這個叫吉野順平的連續發五顆跳飄球實在是太落他們狢阪的威名了。

  更可氣的是,他們原本可以將影響控制在三分的,可那一球他們還是下意識的有點猶豫了,把希望和壓力都壓在桐生身上,導致對手猜到他們的動向,把桐生的扣球給攔了下來。

  回去後他們就集體好好反思了這一點,因此才會有第三局的全面開花式進攻,將齊心協力破釜沉舟做到極致。

  有了前面的大成功,這次順平站在發球區時心態特別的穩定,完全沒有腿軟、手抖、眼前模糊等緊張過度的症狀。

  「嘟!」

  哨聲響。

  球被順平輕輕擊出,被小心控制力道和角度的球,在整個飛行過程中幾乎沒有旋轉。

  原本靠近右邊路向前飛行的球,在越過中線後忽地一拐,朝站在中間前排的副攻手猯望身前的大片空地急墜。

  猯望猛地朝前一撲,他的雙手觸碰到了球,可惜沒能接起,球彈到球網上落地了。

  順平發球得分!

  「抱歉,下一球我一定能接起來!」被隊友拉起來的猯望愧疚地發誓。

  桐生八沉聲安慰道:「別自責,下一球還不知道他會發哪個角落呢,大家都做好准備。」

  「是!」

  「沒問題!」

  「狢阪的榮光,可不能被我們給辱沒了,瞧好了吧!」

  23:21,分差被順平拉開到兩分,再一球高專就拿到局點了。

  哨聲響,看台上的應援聲戛然而止,順平繼續發球。

  這次球還是沿著右邊路邊線飛出的,只不過球在越過中線後並沒有拐向左邊偌大的位置,而是死壓邊線,朝著守在後邊的主攻手本渡而去。

  本渡眼神一凜,他朝側邊邁了一步,交叉繃緊的雙手以一個相對靜止的狀態迎上撞過來的排球。

  接住了!

  看著再次飛起來的球,臼利欣喜的背對著球網跑過來托球,場上的所有攻手也同時向前跑動參與到進攻准備中。

  是同時間多位置差進攻。

  會是誰來扣球呢?

  看著網對面根本無法從表情和動作中分辨出真正扣下這一擊的狢阪隊員們,高專眾人只得各自分散展開,同時盯緊二傳手托球的方向。

  來了,是背傳,二號位的桐生八!

  虎杖和東堂瞬間就位,和桐生八同時起跳擋在他的身前。

  誰知,球從他的手邊晃過,在距離他一個身位緊貼著邊線的位置,被從後面殺出的接應蝦夷田錯開攔網把球扣出。

  斜對角位置站著的順平瞄到朝自己急速飛來的殘影,他沉下身子去接球,宛如鐵錘般的扣球在落到他的手中後反彈著又撞上了他的下巴,將他錘倒在地後又以一種流星飛逝的速度彈飛到界外。

  虎杖見他倒在地上好半天都沒起來,他像是想到了什麼可怕的畫面,瞪圓了眼睛驚恐地衝了過來,「順平!你還好吧?你有沒有缺胳膊少腿呀!胳膊沒被扣球砸斷吧!腦袋沒有變笨吧!」

  桐生八:?

  狢阪其他隊員:哈?

  說實話,被接應的全力一球砸倒在地,順平的確疼得有幾秒鐘的大腦空白。雖然蝦夷田的扣球力道不如桐生八,但那也是一個一流強隊接應的全力一擊,力道不可謂不重。

  但他被虎杖從地上拽起來對著臉一頓揉搓後,被球暫時撞出去的腦電波不堪受辱又重新回到了身體。

  他趕緊抓著虎杖的雙手婉拒了他的好意,又向走過來關心自己的同伴們展示了自己的無礙。

  不過……

  「抱歉,這輪我只拿到了一分,接下來還是要靠你們了。」他自責道。

  伏黑:「不,你的這一分很關鍵。就是因為有了這一分,我們終於和狢阪拉開了差距。臨近結束的這一分十分寶貴,我們不會浪費你的努力的。」

  乙骨也笑道:「順平,你就在下面為我們加油吧,我們會贏的。」

  順平把頭重重的一點,「嗯,我一直都相信你們能做到!」

  虎杖把手按在他的肩頭,「錯了,不是你們,是我們!」

  東堂把手伸到中間,「既然這樣,那就為了我們的勝利加油吧。」

  一只只膚色不同的手搭了上來。

  「加油!」

  又輪到麻煩的桐生發球了。

  他的力氣就像永遠用不完,比賽進行到現在,他的發球依然又快又沉,乙骨接球的手都差點穩不住朝下沉。

  前排的伏黑站出來托球,背傳的球從虎杖手邊劃過,停在右邊路跳起的東堂手中,東堂揮臂避開雙人攔網打大斜線。

  對角線位置桐生八正等著呢,他向前彎腰伸手將球接起,球彈飛到場地的另一邊,臼利幾乎是使出了自己吃奶的勁趕到球的位置將球往回托。

  已經用了兩次觸球機會,再加上球的位置和高度並不好,狢阪只得把球墊回高專的半場。

  高專四號位平拉開,這次伏黑的扣球卻被狢阪的自由人給保護了起來。

  忙中不生亂,狗卷一直在注意著球和狢阪幾名主要得分手的位置,這才有了副攻手猯望的快攻打出的瞬間,狗卷就已經在正確的位置站著,一頭把呼嘯而來的球墊了起來的畫面。

  剛才趕到中間位置支援攔網的東堂,他退後了幾步,在乙骨托球的瞬間向前助跑起跳。

  原本一左一右夾著他同時朝球網衝過去的伏黑和虎杖,在跑到球網前的起跳點後先後停下了動作,各自盯防他們的臼利和本渡也跟著停下腳步,將目光迅速落到聲勢浩大的東堂身上。

  猯望跟著東堂一同起跳攔網,可驕傲任性的東堂這一球甘當綠葉,掩護著從他身後殺出的機械丸。

  錯開攔網的機械丸毫不猶豫地大力扣球,砰的一聲,後排的蝦夷田將球接飛。24:22,高專拿到了局點!

  見桐生八沒能在他的最後一個發球局中用「殺人發球」大殺四方,緊接著上來發球的東堂來勁了,自顧自的和人家比了起來。

  「看我的小高之星絕命跳發!」

  離他最近的乙骨聽到這句話,差點崴了腳。

  讓東堂失望的是,他的小高之星絕命跳發並沒有難倒已經是接他發球熟手的桐生八,狢阪的進攻戰線有條不紊地運行了起來。

  「是快攻,快!」

  「虎杖!」

  隨著乙骨和伏黑提醒的聲音響起,虎杖第一時間擋在了打快攻的副攻手雲南面前。

  因著這一球臼利給的低了些,雲南扣出的球直接砸到了冒頭的虎杖臉上,接著向後遠遠地彈開。狗卷追著衝了出去,沒能把球救回來。

  伏黑的動態視力不錯,他清晰地看到了球砸到虎杖臉上的瞬間對方那扭曲變形的臉。

  他不放心地走過來,把蹲在地上埋著頭的虎杖拉起來去看他,然後看到一張疼得齜牙咧嘴醜到不行的臉。

  雲南見自己的扣球砸人家臉上了,他愣了一瞬,趕緊從網下鑽過來關心道:「抱歉,你沒事吧?」

  主裁判見選手可能受傷了,也趕緊示意暫停,讓隊友把虎杖扶下去檢查有沒有大礙,需不需要暫停。

  檢查的結果……自然是無礙的。

  虎杖皮糙肉厚的很,就連兩面宿儺對著他一頓狂毆都能活下來,更何況是被一顆小小的排球砸中呢?

  見學生沒事,某位性格惡劣的監督毫不猶豫地掏出了手機,對著虎杖那張鼻子泛紅疼得表情失控的臉一通狂拍。

  伏黑恨不得提腳衝著他狠狠踹上一腳。

  哪有學生落難,老師在旁邊幸災樂禍的?!

  還是悄悄找關系把他的教師資格證注銷了吧。

  因著虎杖的臉沒能將球攔住,狢阪追回一個局點,24:23。

  高專擺開陣型,准備迎接二傳手臼利的發球。

  他的發球不像前面的桐生八和東堂,是溫和卦的,於是高專也把接桐生八發球時特意後退的站位調整回常規狀態。

  可在球發出前,高專也沒想到他的發球竟然能這麼靠前呀。

  不知道是不是緊張了,這一球他壓的比較低,球在網帶上彈滾了一下,越到高專的半場後直直地落了下來。

  看著飛快下落的球,距離最近的秤金次忽然福至心靈,他斜向前伸出左腳整個人側趴在地上鏟了過去,破罐子破摔的對著球就要踢,竟然真幸運的把球踢了起來!

  球在空中回旋著劃過一道弧度,位置還在高專的場地內!

  伏黑從後側方殺出,趁著所有人都沒有反應過來迅速扣殺,砰!

  隨著一聲結結實實的球被扣到地板上發出的轟聲,高專2:1驚險贏下強敵狢阪,打入八強!


第287章 雙胞胎共征賽場

  大家都有預感,結果即將揭曉,但誰也沒能想到會是以這麼戲劇性的一幕結束。

  秤金次球網下的那一腳,是怎麼做到的?

  還有伏黑,他的反應也太快了,球剛高出球網足夠的距離,就被他眼疾手快的朝著狢阪的半場按了下去,狢阪的三名前排根本沒來得及反應。

  「喔!完美的一腳!就憑這一腳,你去踢足球一定也很不錯!」澤村的聲音在比賽結束的第一時間就響了起來。

  這次,大家對他的評價倒挺贊同的,這顆無論是位置還是高度都精准完美的墊球,竟然是踢出來的……

  將心中古怪的感覺壓下,高專的男生們衝到場上團抱在一起,笑著慶祝他們的又一場勝利。

  他們打進八強了。接下來就是四強,准決賽以及……決賽!

  沒有人忘記他們剛開始定下的目標,既然已經走到這裡呢,距離那座最高的山峰越來越近,他們怎能不拼一把!

  與此同時,球場最深處靠牆的那個場地上,高專女生們的比賽才打到第三局還沒結束。

  相較於男生們恨不得把一身力氣全部用上的發球和扣球,女生們在戰術和技巧上的運用更多,有不少連續防御雙方反復拉扯的畫面,綜合下來進度自然比男生們那要慢一些。

  遺憾輸掉第一局的高專女生們,積極總結失敗經驗,第二局減少日笠直接發球得分,盡量把每一球接起來爭取反攻的機會多點開花,終於為自己爭取到了第三局決勝負的機會。

  第三局,星光盡量避開和高專打長線拉扯,而是把球往高專攔網手的指尖打,制造攔網打手出界以及網口突然變動,小球取勝,至局中,已經取得了三分的領先。

  這種局面下,夏油傑用美美子將三輪霞換下,第一次在正式比賽中派出兩對雙胞胎陣容。

  在用盡技巧也無法從星光手裡爭取到優勢後,他選擇了最後一條路,相信自己教出來的學生們,相信兩對雙胞胎之間隱隱的默契,用與生俱來的默契出其不意地搶出絕佳的進攻機會,來為大家的勝利做最後一搏。

  「哇,真的長得一模一樣呢!」日笠伸長了脖子,看著枷場姐妹照鏡子似的一模一樣的兩張臉嘖嘖稱奇。

  對於高專派出兩對雙胞胎陣容的決策,星光眾人和觀眾們的反應是一樣的,震驚、疑惑、欣喜,然後轉換成吃瓜的心態。

  雖然高專是她們的對手,但這並不妨礙她們吃瓜的熱情。

  枷場姐妹都是美人,且在菜菜子將頭發染回黑色,又理了個和美美子一樣的發型後,兩人不做表情並肩站在一起的時候,幾乎就跟照鏡子一樣,不看背號根本分不清誰是誰。

  試問兩個長得一樣的大美人站在你面前,你真的能做到心如止水毫無波動嗎?

  再說了,賽前,星光可是把高專的情況摸得一清二楚,自然知道IH之前枷場姐妹根本沒在高專的隊伍裡露過面,兩人是在那之後才入隊的新人。

  從菜菜子登場後的表現來看,枷場姐妹的實戰經驗和其他隊友有一定的差距,將兩人換上場還不一定對高專有好處呢。這種情況下,她們自然有心情吃瓜。

  「雖然都是雙胞胎,但仔細看兩人的神態動作,還是能看出一個活潑強勢,一個安靜溫和的」和泉盯著枷場姐妹看了半晌,用她那扣球時敏銳度驚人的動態視力迅速看出了枷場姐妹的不同。

  當然了,這僅限於兩姐妹情緒外漏以及大家記住各自背號的情況下。

  江口:「誰是姐姐誰是妹妹嗎?」

  「雙胞胎分什麼姐姐妹妹的。」夏目不在意地聳聳肩。

  日笠:「禪院姐妹也是雙胞胎,不也分了真希是姐姐,真依是妹妹。按照她們的先例,活潑強勢的8號菜菜子應該是姐姐,安靜溫和的9號美美子是妹妹。」

  和泉:「為什麼?」

  日笠:「通常來說,姐姐對妹妹有保護欲,為了保護妹妹,姐姐會努力讓自己更厲害更強勢,讓別人沒辦法欺負自己的妹妹。因為,如果我有妹妹的話,我就會這麼做!」

  鹿乃笑道:「歪理一大堆。」

  在換人的時候,旁邊的觀眾得知高專同時派上兩對雙胞胎後,有不少都在好奇心的驅使下朝這邊走了過來。

  好奇心不僅貓咪會有,人也有,而且強度還不輸給貓咪。

  隔壁幾個剛結束完比賽的球場看台上,觀眾們正猶豫著接下來要看哪場比賽呢,就看見三三兩兩的不少人都朝最深處的那個球場那趕。在強烈好奇心的驅使下,更多的人加入人流,成為了吃瓜的一員。

  很快,中斷的比賽繼續。

  這輪是星光的副攻手千本風花發球。

  接起發球後,真依果斷的一個短距離背傳,讓剛登場的美美子用扣球來和星光打招呼。

  枷場姐妹同在真依的背後,看著面前兩張一模一樣的臉,星光眾人有一瞬間的錯覺,以為自己眼花看人都出現殘影了,等到美美子的快攻落地,她們才清醒過來,是高專新換上場的副攻手出手了。

  枷場姐妹入隊後,因著自由人、二傳手以及兩個主攻手的位置實在穩固,不是隨便就能替換的,夏油傑就讓兩人重點練習接應和副攻手兩個位置。

  後來又因著東堂提出的「六邊形戰士」設想,兩人又跟著真依學了托球,跟著西宮桃學了如何准確判斷對手扣球的方位的全面覆蓋型接球大法,朝著全面發展的方向一路狂飆。

  幾個月下來,其他位置兩人也能打一打,但還是接應和副攻手的位置打的最順手。

  沒辦法,因著兩人比理子和三輪霞長得高些,在對手整體高度比己方高的時候,還是需要換上她們提提攔網高度的。

  當然,有得必有失,高度上彌補了部分,防守的整體嚴密度上自然就遭到了削減,需要夏油傑這個監督酌情選擇。

  14:12,美美子剛秀完實力,接下來輪到菜菜子發球了。

  「桃,要辛苦你了。」等待發球的時候,真依回過頭衝著西宮桃溫柔的說道。

  枷場姐妹的防守經驗不如她們豐富,肯定會成為星光的突破口,西宮桃作為防守的核心,自然需要多費點心。

  西宮桃點頭,「我知道的。」

  真希笑道:「你就放心吧,我和西宮都在呢。而且,你也別小瞧了菜菜子和美美子,這幾個月她們可沒白練。」

  菜菜子發球,星光將球接起後打背傳,主攻手古川二號位打斜對角果然瞄准了菜菜子。

  因為早有預感,本就和菜菜子站得很近的西宮桃在看清托球方向的瞬間,就迅速的和菜菜子交換了站位,將球墊了起來。

  拿到反攻機會,真依將球給到了同在二號位的野薔薇,星光雙人有效攔網將球保護起來,主攻手古川的再次扣球被真依帶著美美子給擋了回去。

  仔細的再次將球保護起來後,日笠和從後排起跳的和泉打配合,開網打了一個近距離的輕拍球,想抓高專中間的防守空檔,西宮桃眼疾手快上前將球墊起。

  墊起來的球靠近球網,真依眼見機會這麼好,她直接上手吊球,避開反應過來的古川,將這一分拿下。

  14:13,高專漸漸追了上來。

  菜菜子再次發球。

  因著早早存了比較的心思,她的發球是比照著真希學的。雖然力量上比不上真希,但那股子氣勢和球風還是有八成像的。

  和泉接球時出了點意外,球沒能送到前排日笠的位置,經驗豐富的星光隊員們也沒驚慌,自由人夏目冷靜地站出來托球,而且給球的目標還是二傳手日笠。

  像是回應前面真依的吊球,她高高地躍起,揮臂扣球的動作干脆利落的比不少主攻手都漂亮。啪的一聲,球從慢了半拍起跳攔網的野薔薇頭頂飛過,重重地砸在了菜菜子身前。

  「漂亮的扣球。「真希由衷地感慨。

  真依橫了她一眼,「你站哪邊呢?」

  真希:「棋逢對手,你不高興嗎?」

  真依冷漠道:「我眼裡只有贏。」

  能多贏一場美美的出現在電視上,誰想輸呀。再說了,她們還沒遇到新山女子呢。

  野薔薇滿意地點頭,「不錯,就是這種想法!兩分而已,輕輕松*松就能追上,菜菜子你也別放在心上,加油衝!」

  美美子心想:這家伙好有活力,果然是為了能出名拼了。嘖,真庸俗,不像我們,是為了夏油大人。

  站位一轉,和泉芽衣又轉到了前排。

  美美子的站位剛好和她對上,如果星光拿到反攻的機會由和泉扣球的話,美美子就會和她正面對上。真依擔心她會成為星光扣球的突破口,還細心的提醒了她一遍攔網的手勢。

  當然,高專這邊真希也轉到了前排四號位,提高了高專前排的進攻強度。

  但星光從源頭上殺死了高專的種種設想,古川發球直接得分。

  她的發球瞄准了後排中間的菜菜子,菜菜子將球接飛。

  16:13,分差又拉到3分了。

  三輪霞和理子生怕她心態失衡,忙不迭的大喊著為她和美美子加油。

  她們果然被當成突破口了。菜菜子咬牙暗想。

  「下一次,我一定會接住的!」她咬緊後槽牙一個字一個字地擠出來。

  真希贊道:「很好。你能說出這話來,說明你還有想贏的心。既然這樣,那就好好總結失敗的經驗,春高的每場比賽都是不能輸的戰鬥,別讓監督和我們信錯了人。」

  「是!」

  她和美美子當然不能讓夏油大人失望。

  星光的第二輪發球,果然還是衝著菜菜子來的。不過這次,菜菜子在剛才西宮桃的指點下調整好了自己接球的動作,有驚無險的把球接了起來。

  禪院姐妹接力,面對星光的三人攔網,真希在四號位拐小斜線,球撞上最靠裡的和泉的手上彈飛出去,16:14。

  美美子的發球沒什麼威脅性,星光用短平快迅速殺了一分。

  站位轉了一輪後,又轉到日笠發球了。

  這一輪,美美子和西宮桃交換下場,高專後排接球的陣容都是先發的熟練工,野薔薇熟練朝左邊邁了一步壓低重心,在靠近邊線的位置將球接了起來。真希又一次強攻突破,拿下一分,17:15。

  真希大力跳發,找對角位置的和泉,高速飛過來的排球砸到了和泉的腳邊,直接發球得分。

  下一球,星光順利把球接起,菜菜子和津美紀封鎖住古川扣球的斜線方向,古川迫不得已打直線,收力打輕拍球,想讓球落到直線球路上攔著的真希身前。

  真希可不會讓她如願,她向前魚躍把球墊起,菜菜子熟練且迅速地衝到二號位單腳起跳,背飛接球扣殺,成功避開攔網扣球得分。

  憑借著自己的雙手拿下追平比分的一分,菜菜子激動極了,和場下的美美子隔空擊掌,然後討賞的眼神又飄到了夏油傑身上,夏油傑回以一個贊許的微笑,更讓菜菜子渾身充滿了力量,恨不得狂得十幾分,讓夏油傑的贊賞來得更猛烈些。

  真依在旁邊看得眼皮直跳。

  有信仰的人真可怕,這會兒怕是監督說什麼她們都會答應吧。

  真希繼續發球,這次星光快攻破局,中止了高專的高歌猛進。

  站位一轉,美美子也轉上來了,又是姐妹倆同在前排的輪次。

  在星光的發球被接起後,美美子的背快球被後排的和泉快速向前救了起來,隊友們接力挽救,三次後球又回到了高專的半場。

  這一次,真依還是選擇背傳,把球給到枷場姐妹所在的方位。

  因著兩姐妹外表看上去一模一樣,為了不混淆兩人,星光全員謹記兩姐妹的背號,盯防准備攔網的時候也全程把視線聚焦在兩人背號上。

  「9號!」

  網前,古川大喊了一聲,副攻手鹿乃跟著美美子起跳攔網。

  可美美子只是從球邊晃過,原本站在她右手邊的菜菜子從她背後交叉跑過,將球避開意識到高專打背交叉戰術迅速起跳攔網的古川的雙手,將球扣出。

  後排的千本下意識地伸手墊了一下,球高高地彈到界外的位置,江口幾步衝出去在貼牆的位置把球救了回來,球高高地越過中線回到高專的半場。

  高專迅速組織進攻,這次美美子和野薔薇站到了同一方向,星光也隨之將盯防的重點換到了左邊路,只讓鹿乃盯著右邊路的菜菜子。

  但,真依卻還是背傳,打得還是短平快,只不過這次打快攻的人換成了迅速切過來的菜菜子。

  沒有誰說過接替接應位置的替補不會打快攻,什麼位置都練過的雙胞胎,偶爾交換場上的職能又有什麼不可以的呢?


第288章 逆轉

  星光算是看明白了,首次完整登場的枷場姐妹就是高專藏起來的一記奇招,兩人都是好幾個位置都能打的萬金油類型,想要不讓對面討到便宜,只能同時看死兩姐妹。

  或許是得分的激動,接下來菜菜子發球時沒能壓好發球的高度,球一頭衝到界外,送了星光一分,18:19。

  野薔薇不爽地嘖了一聲,但她還記得現在是比賽,還是決定誰能繼續留下來的第三局,只是對著菜菜子提醒了幾句。一向不高興被人管著的菜菜子也抿著嘴答應下來,難得沒有反駁。

  下一球,轉到前排的真希被三人攔網封鎖住進攻路線,她拐斜線,嘗試抓小斜線位置的縫隙,球被和泉的手彈開飛到界外。

  後排補空位的自由人夏目腳程飛快地追了出去,將球救回。

  明知機會不太好,但和泉還是想試試,她本就彈跳力不錯,這一跳一扣,球撞上真依和美美子攔網的手指向後彈開,釘崎把球保護起來,真依看准機會背傳,美美子吊球把球從攔網的和泉和日笠頭頂略過去。

  她看得很清楚,在確定托球方向的瞬間,原本在球網另一端的前排副攻手鹿乃後退到後排,跟著隊友們一起防備美美子可能打斜線,原本後排的幾名隊員也在三米線後隨時准備接扣球,留下和泉和日笠這道攔網高牆後面大片的空地。

  這是一個得分的好機會。正是看清了這點,美美子才把扣球改成吊球的。

  自由人夏目是最先反應的,她在看到美美子改換手型後就飛快的從後面衝了出來,腳程快的趕上了這突然的吊球,趕在球落地前的最後一刻將球墊了起來。

  身經百戰的星光迅速動了起來,組織反攻,日笠背傳和從後排衝上來的古川打後二斜線進攻,菜菜子反應慢了半拍沒能接住球,球彈飛出了界外。

  18:20,星光連得兩分,差距又被拉開。

  圍成圈互相加油鼓勁的時候,野薔薇忍不住和真希嘀咕:「她們的自由人太能跑了。」

  剛才那隔了兩三米的距離,虧得她能追上。

  星光畢竟是IH王牌負傷沒能登場也獲得季軍的強隊,每名隊員的個人實力都不容小覷。

  「她們的二傳手也很厲害。」真希還注意到了發揮了重要作用的日笠,「在所有人的視線都落在了左邊路,驚嘆於自由人的極限救援有多厲害時,她迅速分析場上形式,組織讓隊友從防守較弱的右邊路突破……」

  「對場上站位布局和時機的把控,以及那一手和隊友配合無比默契的精妙傳球,不愧是二傳手中的第一人。」

  真依不爽地哼了一聲,也不知道是聽見真希誇對手感到不快,還是單純的煩了正喋喋不休,看起來和同樣話癆的澤村是兄妹的日笠。

  「左邊路,雙人!」

  「一、二……跳!」

  真希自然不會給星光繼續拉開分差將她們甩開的機會,她在四號位面對星光的雙人攔網打直線強攻破局,球撞開網對面兩人攔網的手,硬生生從中間擠了出去。

  19:20。

  下一球,西宮桃下場,副攻手美美子發球。

  將美美子中規中矩的發球接起後,星光瞄准防守實力較為薄弱的美美子打快攻,球撞到美美子雙臂和身體直線的夾角,改變方向朝著前方的真希飛去。

  真希沒什麼表情變化的雙手舉起托球,星光記得真依也打過進攻,在注意津美紀的同時分了一部分精力給她,但真希最終的托球方向是津美紀所在的左邊。

  「中路!」

  和泉和日笠又一次同時起跳攔網,可津美紀從球邊一晃而過讓開身位,踩著進攻線衝出來的野薔薇開網扣殺,拿下這一分!

  「漂亮!」落地後的津美紀拍著自己顫巍巍狂跳的小心髒激動地喊了一聲。

  嚇死她了。

  天知道剛才她起跳後發現自己揮出的手臂距離球還有一段距離時,她有多緊張,她還以為是自己和真希適配失誤了呢!

  幸好她反應夠快,聽見身後傳來的動靜意識到是打戰術配合就連忙讓出了位置,不然就要和野薔薇撞上了!

  真依也踱步到真希身邊,表情怪異地看了她好幾眼,這才勉強道:「這球托的不錯,算你運氣好。」

  「這可不是運氣好,是實力。」真希自信道。

  真依:「……」

  說你胖你還喘上了?

  20:20,幾分鐘前剛被星光拉開的微弱差距,轉眼就又被高專追平了。

  「芽衣!」

  黃藍相間的排球在空中旋轉穿行著,和泉從左邊線界外位置斜著助跑殺出,用招牌的掄大臂強攻對上高專的攔網,打手出界得分,20:21。

  站位轉動,又輪到日笠光希發球。

  這次,她選擇穿對角,球從真希面前穿過,壓著右邊線落地。又是她的招牌壓線跳發直接得分。

  後排接球的野薔薇、西宮桃和真希三個又調整了一番接球的站位,警惕心持續提高。

  至於原本也可以下撤到後排接球的接應位置,因著現在打這個位置的是菜菜子,她還不是發球十分狡猾的日笠的對手,出於穩妥起見,眾人讓她留在前排,反倒是真依後退了幾步,卡在中間這個前後都能隨時支援的位置上。

  眼見高專的接球陣容主打一個穩字,日笠嘖了一聲,隨便挑了個角落把球發出,野薔薇蹲下接球,收縮的防線即刻前移,真希化成其中最鋒利的一把刀,破開星光的防守陣線搶下一分。

  站位一轉,真希發球。

  真希的大力跳發破壞了星光的一傳,也打散了她們原定的戰術。

  有更多的攔網准備時間的高專,有效攔網將星光的扣球轉為了己方的反攻,野薔薇抓住機會拐小斜線攔網打手出界得分。

  22:22,熟悉的追平。

  真希的第二顆發球走的是斜線,這次和泉穩穩的把球接了起來。星光背飛,接應江口二號位斜線避開攔網扣球得分。

  22:23,比分越來越逼近結束了。

  一模一樣的兩張臉可以不去看,只用號碼來區別誰是誰,可當這兩個甚至連位置職能都能互換的人站到一起,將二傳手夾在中間,你覺得球最後會到誰的手裡?

  此刻,星光的三名前排就面臨著這個抉擇。

  看著以同樣的步伐和速度朝網前衝過來的枷場姐妹,已經見識過兩姐妹靈活的進攻的星光隊員們是雙眼一刻都不敢眨,生怕眨眼的瞬間就錯失了攔網的最佳時機。

  從雙胞胎同步的動作中判斷不出答案,左邊路的野薔薇也有人盯著,正當剩下兩名前排焦急地等到著真依托球的時候,雙手舉高跳起來作勢托球的真依卻左手朝著星光的半場輕輕一撥,突然出手了!

  二次進攻如果被對手察覺的話風險性很大,真依在賭,幸好,她賭贏了。

  網前分散站開分別對著枷場姐妹的古川和鹿乃在看見真依動作的剎那間,下意識跳起來,高舉的雙手朝中間並攏想要把球攔住,可偌大的空位讓球輕松穿過。

  後排的和泉眼眸一顫,猛地朝前撲了過來想要把球救起,到底是慢了一步,眼睜睜地看著球在自己面前彈跳著。

  23:23,依舊難分勝負。

  看台上不管是兩方的應援團成員,還是過來吃瓜看熱鬧的觀眾,都將一顆劇烈跳動無法平靜的心高高地提了起來。

  菜菜子轉到後排發球。

  星光想要打快攻的意圖被高專捕捉到後,面對真依和美美子的雙人攔網,身高接近180CM的副攻手鹿乃改成吊球,球落在兩人的身後,魚躍向前的西宮桃沒能趕上救球,23:24,星光搶先一步拿到局點。

  局面對高專很不利,若是不能成功突破得分,她們就止步於此了。

  在星光的應援團無法抑制的激動加油聲中,哨聲響起,主攻手古川拿著球走到發球區。

  她的發球位置比較靠後,力量也挺不錯,但幸好,菜菜子接起來了。

  真希從四號位發起的強攻被自由人夏目接起,王牌和泉芽衣避開攔網將球扣到進攻線附近,幸好西宮桃及時趕到把球救起。

  離的近的菜菜子迅速跑到界外接力,不用托球的真依難得和真希一起來回跑動著尋找著進攻位置。

  雙胞胎之間或許真的存在心靈感應吧,反正在菜菜子衝出去救球的剎那間,美美子心底隱約有種感覺,球會送到她的手裡,菜菜子希望這一球由她來扣。

  沒有道理的預感應驗了。

  當星光把防守的重點放在得分希望最高的真希身上時,球卻從她面前晃過,連真希都被騙過了。

  球穿行而過行至中間時,高高跳起的美美子用力揮臂擊球,球避開趕來攔網的和泉,削著邊線落地了。

  為了避免球被後排的古川和江口救起,美美子扣球時還特地轉腕把球往右邊扣,得虧她運氣好,球剛好壓在了邊線上,沒有出界。

  24:24,高專一步踏空掉入懸崖的危機暫時得到緩解,救回一條命的女生們激動的互相擊掌慶幸著,拿下這分的枷場姐妹更是受到了所有人的照顧,在她們反應過來前被大家挨個摸了腦袋。

  野薔薇感覺力量重新回到了自己體內,她單手叉腰,另一只手拍著菜菜子的肩膀中氣十足道:「干得漂亮!一口氣贏下來吧!」

  「別動手動腳的。」菜菜子嫌棄地躲開。

  真希笑著伸出手,大家的手依次搭上,齊聲響亮地喊了聲口號。

  輪到美美子發球了。

  因為臨近比賽結束的特殊局勢,還擔憂著自己不太好的發球,美美子拿球的雙手都是汗津津的,在褲腿上擦了好幾下才勉強讓手掌保持干爽。

  「嘟——」

  突然響起的哨聲嚇了她一個機靈,菜菜子察覺到她的緊張,立刻轉身小聲地安慰著她。

  有驚無險,菜菜子緊張之下發出的球在網帶上磕了一下,但還是順利地向後飛去。

  前排的副攻手千本接球快攻,一對一盯防她們的津美紀和真希一左一右的朝著中間攔了過來,津美紀的一只手正好擋在了球襲來的方向,被她按了回去。

  攔網得分,25:24,形式反轉,高專拿到局點了!

  這次,被揉腦袋的大功臣換成津美紀了。

  菜菜子又一次站到了發球區,有了上一球的成功,這次她的心情平穩了不少。

  有了上一球副攻手快攻的失敗,這次,星光把決定命運的一球交給了王牌和泉。

  高專早猜到後排一左一右站著的菜菜子和美美子會成為對面進攻的突破口,於是在看清托球方向的瞬間,津美紀也從前排撤下來協助防守。

  枷場姐妹不是笨蛋,被針對多了,兩人的實戰經驗也越積越豐富,因此,當這球朝著菜菜子飛來的時候,她調整出最好的接球姿勢卸去直衝而來的球上旋轉的力道,把球往前墊。

  真希露出獠牙猛力扣擊,星光攔網打手,球向後遠遠地飛了出去,朝著底線位置落去,自由人夏目向後側身摔去伸長胳膊去夠,球毫不留情的落地,26:24,高專抓住機會逆轉贏下比賽,殺入八強!


第289章 我們之間的氛圍是不是不太對勁?

  男生們到來時,正好看到了真希跳起扣殺的最後一球,當即叫起了好。

  魔鬼第三天的上午,男女生都頂著身體的疲勞收獲今天的第一場勝利,如此好消息,老師們自然不會虧待他們,已經成功晉升為排球部春高之旅臨時領隊的歌姬,當即就用校長、老師們友情贊助的活動經費為大家訂了一頓美味營養的大餐,為孩子們下午的比賽積蓄力量。

  能稱得上大餐的,自然色香味俱全,讓人聞了、看了恨不得當場流口水,恨自己怎麼不是高專的學生。

  木兔和日向這對師徒就是其中的代表。

  因為幾所學校有合宿的情誼在,得知大家都是活下來的幸運兒後,午飯大家就坐到一起吃了。

  插播一件事。

  烏野和音駒時隔多年的垃圾場之戰,最終以再次騰飛的烏鴉獲勝結束,落敗的音駒前不久剛走,心情復雜的虎杖幾人還去跟研磨、黑尾他們道別了呢。

  雖然遺憾,但終究還是圓夢了。烏鴉和貓終於又一次站在了春高的同一個賽場上。下一次再相遇,就是另一批少年的故事了。

  「你們高專外出比賽的盒飯都這麼豐盛的嗎?」木兔盯著虎杖盒子裡源源不斷散發著濃郁香味的牛肉,不爭氣地吸溜著口水,委屈巴巴的眼淚從嘴裡流淌成河。

  師父如此,徒弟也不妨多讓,日向眨巴著的星星眼就沒從高專豐盛的餐食上扒下來過,「喔!不愧是有底蘊的豪門學校,經費就是足!」

  他們這幾所經常跟高專合宿的學校,大家玩得熟了,自然就從高專眾人嘴裡打聽出了「學校傳承千年」、「隱世宗族」、「底蘊深厚、資產頗豐」、「古法教學」、「新舊改革」等字眼。

  被修「閉口禪」的狗卷成了他們眼中宗族神秘傳承的像征,古板講究禮儀的加茂成了世家涵養的最佳典範,五條悟這個身兼古老宗族家主身份卻異於常人的監督,自然是新舊相融的完美代言人,深受不知情的其他學校學生們敬佩。

  不管其中有多少誤會,咒術高專在其他幾所學校的學生們看來,都是一所充滿了神秘色彩底蘊深厚的好學校。

  而在看到今天高專眾人這頓比原本就挺不錯的盒飯還要豐盛的午飯後,其他人心中羨慕的酸唧唧淚水更是流淌成河流了。

  虎杖哪見得朋友受苦呀,他聽著耳邊源源不斷的吸溜聲,當即就把飯盒裡的肉夾出幾大塊分給了日向、影山幾人,還說「吃!不夠再夾!」反正歌姬老師今天高興,大手筆布置的菜色分量比平常多出許多,他還吃不完呢!

  「好兄弟!」日向喜笑顏開地接受了。

  高專其他人一笑,也紛紛把自己的飯盒退出來和大家分享,就連女生們也不例外。梟谷和烏野的其他人見了,也跟著把自己的食物拿出來和大家分享,眾人欣然接受,一時間午飯的氛圍格外和諧熱鬧。

  午飯間,日向和影山這對老冤家不知道又因為什麼吵了起來,還拉上虎杖和伏黑來為自己當裁判,說要比一比誰想把各自飯盒裡的十個丸子吃完。

  虎杖聽了有趣,不想當裁判,想要加入他們當參賽選手,還攛掇著伏黑一起下場比試。

  咱們光風霽月的伏黑自然不屑做這種既不優雅又很幼稚的事,他毫不猶豫地拒絕了虎杖的提議,連同裁判的事也一並否了,和冷笑出聲的月島、山口、不想摻和進去的赤葦一起挑了個安靜的角落,遠離大團的喧囂。

  最終,裁判一職還是由喜歡看熱鬧的木兔接了過去。

  「准備好了嗎?」他面對三人站著,表情無比認真,視線依次掃過幾人後忽地揮下右手:「開始!」

  一聲令下,各自攏了十顆丸子進飯盒裡的三人目光入電,夾起丸子就往嘴裡塞,一口一個吃的飛快。

  影山眼角余光瞥著日向和虎杖,他見日向嘴裡嚼得飛快,已經消滅完三顆准備朝第四顆下手,他囫圇咽下嘴裡還沒嚼完的,埋頭到飯盒邊,改成用筷子扒拉,一口氣吸入兩顆同時嚼吧。

  日向也有樣學樣扒拉了起來,幾個呼吸間就又炫了三顆進嘴裡,虎杖倒成了進度最慢的那個。

  這哪成呀,他也埋頭扒拉了起來。

  但不同於烏野二人組的暴風式吸入,他采用的是精細化提速法,一口一個,但加快了咀嚼頻率,以每三秒一顆的速度迅速消耗著自己飯盒裡的丸子,很快就趕上了同時嚼好幾顆但明顯吞咽速度慢下來的日向和影山。

  「加油!加油!日向快吃呀,影山他要追上你了!」

  「影山,超過他!第五百……五百七十八次勝利就在眼前!」

  「贏了五百七十八次的是日向,影山比他落後一次,是五百七十七次。」

  「唉?哎呀,不管這些了,日向影山你們都加油啊,可別輸給外人了!」

  「哼!我們高專的人一個頂倆,虎杖快吃,讓他們見識見識你這個美食品鑒家的厲害!畢竟你可是兩面宿儺的手……哎喲!真希姐,你打我干嘛?」

  真希笑眯眯地看著野薔薇,眼中寒芒掃過她的頭皮,「什麼美食品鑒家?虎杖他之前吃什麼了嗎?我怎麼不知道?」

  反應過來的野薔薇期期艾艾,老實閉緊了嘴。真依掩唇譏笑,枷場姐妹毫不留情地嘲笑出聲。

  呆瓜三人組的比賽逐漸白熱化,大家的加油聲也越發緊張響亮了起來,津美紀看著大伙玩鬧成一團其樂融融的樣子不禁笑了出來。

  她拉著理子、三輪霞兩個捧了一捧草莓到旁邊吃著,視線在人群中轉了一圈,在後面靠牆的角落裡看見了和月島、山口、赤葦他們安靜聊天的伏黑。

  看著幾人身上不同顏色的隊服,她像是突然想到了什麼,拿起放到嘴邊的草莓也忘記吃了。

  「我記得……下午惠他們的對手是……梟谷吧?」她猶豫著問道。

  三輪霞和理子頓覺手裡的草莓也不香了。

  「對呀!烏野也就算了,下午男生們的對手不是梟谷嗎?這會我們跟梟谷的人有說有笑玩得這麼開心……這合理嗎?」理子皺眉。

  三輪霞干笑了兩聲,「大家都是朋友……」這個理由連她自己都沒辦法說服。

  是呀,大家和梟谷是好朋友,可下午的比賽,男生們和梟谷是奮力廝殺二者只能存活一個的排他競爭者關系,更別說IH那會梟谷還打敗了男生們,斷了他們去全國大賽的希望,他們和梟谷可是需要復仇的老對手!

  就算大家後來成了好朋友,在春高這個重要的賽場上,在即將上演的大戰前,他們作為彼此對立的競爭對手,至少做做表面功夫,放放狠話什麼的,給春高一點基本的尊重吧!

  「怕什麼,反正到時候不管是輸是贏,丟臉的都不是我們。」聽見她們討論的野薔薇不在乎地擺擺手,真依白了她一眼,提醒道:「我們是一所學校出來的。」

  理子囁嚅道:「對手就該有對手的樣子……」

  「那又怎樣?」野薔薇笑道,「到時候我們拿了冠軍,誰還在乎連四強都拿不到的廢物男生們?」

  不小心聽見這話的其他人:額……不愧是你!

  看著自信滿滿的野薔薇和與對手相談甚歡的弟弟,津美紀掩面嘆氣,總感覺這一幕要是被別人注意到了,肯定又要激起一波討論。

  經過一番激烈的角逐,最終還是虎杖的精細化提速法更勝一籌,以略勝烏野二人組半顆丸子的速度贏下這場莫名其妙的比試,日向和影山的第N場比賽兩人均為獲勝,戰績不變。

  野薔薇說漏嘴提到的虎杖美食品鑒家的名頭,也被真希以他喜歡吃各種稀奇古怪的食物,尤其喜歡吃手指餅干糊弄過去了。

  雖然因為這點收獲了一眾詭異的注視,但可喜可賀,虎杖之前獨特的「小癖好」沒有暴露。

  讓女生們沒想到的,本以為忘了下午的對手是誰的虎杖,竟然在分開的時候衝著木兔放狠話了!

  「師父,下午的比賽,我會拿出百分之兩百的專注度認真的和你打一場!」他如是說道。

  木兔一怔,繼而笑道:「好呀,我等著你的火星燃燒式的精彩表現!虎杖,可別讓我白期待了!」

  日向愣愣地看了他們半晌,也擠進師徒圈子放狠話道:「雖然我們下午的對手是歐台,但……但我們也一定會贏的!師父,虎杖,你們都加油,希望晚上再見時你們都還活著!」

  影山疑惑道:「什麼叫還活著?不活著難道死了嗎?」

  日向:「我的意思是師父和虎杖都留……不對!你們是對手,注定只有一個能留下來,唉……」

  月島嘲笑道:「你的腦子才跟上嗎?嗤∼」

  「你是在嘲笑我嗎?!」

  「很明顯是呀。」

  野薔薇滿意地一點頭,衝津美紀笑道:「瞧,對手該有的緊張感不就來了。」

  津美紀噗嗤笑了出來。

  何止是緊張感呀,繃得都快打起來了。


第290章 -

  「喲,熟人呀。」

  女生們往外走准備去跑步熱身的時候,就遇到了迎面走進來頗為拉風的緋椿一眾人。

  瞧著新山衝她們擠眉弄眼的模樣,野薔薇好奇道:「你這是什麼表情?」

  新山上下掃了一眼她們,感嘆道:「星光可是今年的奪冠熱門,想不到你們竟然打贏了她們……嘖嘖,厲害呀!」

  「恭喜你們。」賽琳娜也祝賀道,和活潑的新山比起來,她就老成穩重了許多,不愧是有大將風範的隊長。

  「哼,那是,我們可還想著找新山女子復仇呢。」野薔薇揚著下巴得意道。

  停頓一瞬,她眼珠子轉了轉,忽地看向緋椿眾人,問道:「如果我沒記錯的話,你們今天下午的對手……就是新山女子?」

  剛剛還笑著恭喜高專的一眾緋椿選手們,笑容裡多了幾分無奈與苦澀。

  昨天她們還在看高專和星光的熱鬧,甚至打賭猜誰會贏,誰能想到,今天就變成高專看她們自己的熱鬧了。

  雖說昨天看到分組表的時候,她們心中就隱隱猜到今天下午可能會和奪冠實力同樣不差的新山女子對上,但想到新山女子上午的對手也是IH的八強之一,也有幾分獲勝的可能,心裡就報了幾分僥幸,哪曾想……唉。

  不過,她們緋椿也是幾支奪冠熱門隊伍之一,狹路相逢勇者勝,對上新山女子,誰勝誰負還不一定呢!

  野薔薇臉上升起笑容,踱步走到緋椿人群中,那吃瓜看熱鬧的表情就差抓一把瓜子嗑起來了。

  「哎呀,這可怎麼辦呢,要是新山女子被你們給提前刷下去了,我們豈不是沒了復仇的目標?」

  緋椿眾人哪聽不出她話裡濃濃看熱鬧的興奮勁,這活生生就是只披著人皮上躥下跳的猹呀!

  「哼,你就嘚瑟吧!」新山橫了她一眼,「等我們打贏了新山女子,再來削你!唉,不對。」

  她眼眸一轉,又笑了起來,「我們在B組,你們在A組,咱們要想對上,只有決賽。B組這邊,新山女子是最難對付的那個,只要我們打贏了她們,准准決賽應該沒太大問題,就是不知道你們……哈哈不知道能不能打進決賽呢?」

  得益於當初緋椿主動邀請高專參加合宿,高專有了和不少強隊一起學習練習的機會,因此兩隊隊員們之間的關系還挺深厚的,像這樣的玩笑話說出來也不會不高興。

  真希:「放心吧,決賽的兩個名額,絕對有我們的一份。至於你們嘛,就加油先過了新山女子這一關吧。」

  石井故作傷心道:「唉,前幾天還叫人家小甜甜,轉眼就變了嘴臉,真無情呀。」

  「誰叫過你們小甜甜了,別污蔑。」理子哭笑不得道。

  緋椿的比賽馬上就要開始了,眾人也沒再多聊,很快分開。

  春高充滿了不確定性,雖然說不起來不太厚道,可緋椿和新山女子兩支強隊對碰,對於剩下的其他隊伍來說是件好事,就連高專這邊夏油傑也拜托歌姬關注著緋椿和新山女子的比賽直播,第一時間把賽況視頻下載下來的同時標注好重點,以備後續。

  沒錯,女生們的目標沒變,一直都是攀上最高的那座山峰,捧起那座承載著榮譽的冠軍獎杯。

  和女生們抱有同樣復雜心情的,還有高專的男生們。

  估算著時間離開練習場重新回到比賽場館時,他們遠遠就看見正在木兔的帶領下圍繞著場館外慢跑熱身的梟谷一眾人。

  注意到他們過來的身影,木兔還特別熱情的衝他們打招呼,一點也沒有即將交手廝殺的對手該有的樣子。

  「唉,這一幕好熟悉呀。」想到合宿期間的點點滴滴,虎杖禁不住發出一聲長嘆。順平也有同感地點頭,「是呀,上次IH東京地方大會的時候,還是他們把我們淘汰出局的,也不知道這次的結果會怎樣。」

  乙骨:「剩下的八支隊伍裡,除了被分到另一個半區的烏野外,也就梟谷和我們知根知底,他們的特別和絕招我們都知道,同樣的,我們的長處和短板他們也知道的一清二楚。這樣也好,最後能影響比賽結果的,就看各自的表現了。」

  東堂摸著下巴來了興趣,「木兔那招用胸膛接球的操作,我還挺感興趣的,比賽的時候遇到相似的情況,我也試試吧。」

  自己做出了如此絕妙的操作,木兔怎麼忍得住不炫耀呢?午飯的時候,眾人聽了不下十遍木兔親口講述自己是如何機敏又帥氣救場,耳朵都快聽出繭子來了。

  聽了他這話,機械丸和加茂當即就皺眉看向他,欲言又止。

  我們不是說木兔的這個操作不帥,但東堂你想要復刻,是不是要看具體情況?咱就是說……你能不能穩重點,八進四的單敗淘汰賽呢!對手還是做出了正版操作的梟谷、木兔本人!

  其他人不敢隨便開口,也就秤金次皮糙肉厚又戰鬥力強不怕他,挑眉嘲諷道:「你還是別了,我怕你的操作太下飯,會成為我們隊的黑歷史。」

  東堂反*唇相譏:「發球專門給對面送分的人也好意思開口說話了?」

  秤金次目光凶狠的上前一步,道:「你再說一遍?」

  東堂一點也不帶怕的向前一步,縮短距離道:「這場比賽你准備送幾分?」

  又來了。

  伏黑和順平幾個齊齊往後退了一步,生怕一會兩人打起來的血濺到了自己身上。

  熱心的虎杖還打算當和事佬,讓兩人暫緩衝突一致對外,結果就因為不小心走到了兩人中間,左右臉頰分別挨了一拳……

  這真是個悲傷的故事,我就說了要站遠點吧。

  幫虎杖抽紙巾堵住流血的鼻子的伏黑暗暗心想。

  春高進行到現在,留下來的都是各個小組的佼佼者,每一場比賽都充滿了看點,再加上高專和梟谷有老對手再相聚的復仇buff在,吸引了不少觀眾坐在他們的看台上。

  「喔!好多人呀!」

  木兔對今天的觀眾人數非常滿意,熱身的時候不止一次看向看台上,甚至還為了回應大喊出自己名字的觀眾們,孔雀開屏的展示各種自己擅長的球路,成功勾起一波波興奮的尖叫聲。

  赤葦很欣慰,有這些觀眾在,這場比賽木兔前輩應該不會出現頹喪狀態了……吧?

  事實上,木兔的精神狀態確實不錯,聽著耳邊一聲聲喊著他的名字的加油聲,他感覺自己現在就是世界的中心,他能打十個!

  了解到兩隊淵源的觀眾們也興奮了起來。

  「來了來了,老對手重逢,高專的復仇戰!也不知道這次高專能不能雪恥?」

  「我更看好梟谷!木兔在本屆春高的表現太好了,到底是誰說他狀態不穩定的?我看他都有機會競爭全國王牌前三排名了!」

  「這就誇張了吧……」

  「唉,我希望高專能贏。因為……我希望明天還能看到他們那只大大的、萌萌的、軟軟的熊貓!我也想要一個這樣的熊貓,昨晚我還夢到自己脫光了整個趴在它身上的,柔柔軟軟的真的好舒服!」

  「別嚎了,別嚎了!小聲點,這很光彩嗎?作為你的朋友,我感覺很丟臉!」

  「我只是喜歡皮膚貼著毛茸茸的玩偶的觸感而已,為什麼聽你嫌棄的語氣,好像把我當成了某種變態?」

  因為當初熊貓應援團團長的獨家采訪做的太成功的緣故,再加上甲子園結束後沒多久夜蛾校長就在某位白發監督的資助下開了一家毛氈玩偶店,每天都有不少客人聞訊趕來,生意火爆,至今觀眾們都深信,熊貓那碩大的黑白色毛絨身體內,隱藏的都是那個面容清秀愛笑的可愛男生,絕不是妖怪成精了。

  既享受了做毛氈玩偶樂趣又賺了一大波錢的夜蛾校長,轉頭就把賺到的錢分成好幾部分,一部分打給了辛勤搞事業的「好兒子」熊貓,另一部分買了更多的做毛氈的材料,日夜不停,手裡的毛氈戳針都快戳出火星子了。

  事到如今,購買了家有一寵毛氈店出品的買家們,都不知道自己買回去的精美毛氈玩偶,是出自那位照片掛在咒術高專官網、面容嚴肅凶悍的校長。

  在觀眾們嘰嘰喳喳的討論聲中,雙人隊員背號展示結束,比賽即將開始。

  賽前的猜拳環節中,乙骨猜贏了木兔,搶到了接發球的開局優勢。

  在站位安排上,梟谷采用的是從二傳手赤葦開始發球的站位,開局前排三點攻想辦法迅速取得比分優勢。

  而高專這邊,五條悟采用的是王不見王的打法,特地錯開東堂和木兔兩個,讓他專心進攻,不讓兩人有機會在網前相遇,生怕東堂好勝心上來,真的做出開場前他說出的那番話來。

  而且,因為高專獨特的「雙二傳」配置,他們的前排總是三點攻,大小輪並不明顯,不用考慮太多自己的弱輪碰上對面攔網強的輪次該怎麼辦的情況。

  等待發球的間隙,木葉看著網對面那一張張熟悉的面孔,和身邊的尾長開說道:「都說最好的比賽狀態,就是把它當成一場練習賽,我看我們現在的狀態就是這樣的。」

  說著他瞥了網對面一眼,嗤笑道:「看著對面那群經常見面的家伙,根本緊張不起來。」

  木兔笑著,眼眸裡像有兩團跳動的火焰,「那就把這場比賽當成是我們和高專的最後一場練習賽吧。我有預感,這一定會是場精彩絕倫的比賽!」

  拿著球站到發球區的赤葦心中也有著類似的想法。

  木兔前輩已經三年級了,這是他參加的最後一屆春高,我不會讓木兔前輩停在這裡的。

悠于 2025-5-10 14:17

第291章 強中自有強中手

  老對手重逢,可換了個場地,心境還是不一樣的。

  高專的首次進攻,被知根知底的梟谷輕松地接了起來。

  拿到反攻機會,赤葦沒有把球給到身後像脫韁了野馬似的衝向網前高高跳起的木兔,而是將球托給了左邊路的木葉。

  秤金次迅速並過去和機械丸一起攔網,狡猾的木葉改成吊球拿下第一分。

  兩支隊伍都對對手的所有招數了如指掌,這場比賽才剛開場,氣氛就被隊員們接連的強勢表現給炒熱了。

  這頭,高專抓住木兔轉到後排、梟谷前排攻勢還能抗住的機會,接連兩顆背傳球砍下兩分的分差。

  那頭,木兔轉上來後砰砰幾球扣得格外爽快,死咬住比分不讓高專有機會繼續擴大優勢,同時在他轉到後排後也不甘寂寞,在一次化解完東堂的高點強殺後,他終於纏著赤葦要到了一顆球,氣勢洶洶的從後排發起攻勢,6:6將比分追平。

  瞧著他那自得的模樣,木葉幾人覺得一只熱情上頭的木兔,總好過一只垂頭喪氣、嫣兒吧唧、沒什麼精氣神兒的木兔,也就沒管他。

  沒辦法,誰叫自家隊長兼王牌是個厲害卻幼稚不自知的家伙呢。這能怎麼辦,只好哄著唄。

  木葉:這不對勁,總感覺在帶老么……

  也許對手是高專這個老熟人的緣故,木兔扣完球還笑容燦爛地朝網對面的對手詢問感受,試圖從對手的角度繼續欣賞自己的帥氣表現。

  東堂最見不慣比自己還囂張的家伙了,這能忍?

  他當即就和自己的好兄弟虎杖來了一波絕妙的配合。

  木葉站在網前,他分別掃了眼同時朝網前跑來的虎杖和乙骨,右邊路的乙骨有鷲尾看著,猿杙盯著虎杖,他要是打快攻,自己能隨時以最快速度趕過去支援攔網。

  只不過……他覺得這兩人都是佯攻。

  視線掃過就像突然出現在場上的東堂,他高大的身影從虎杖背後衝出,向相反方向的網前彎曲雙膝跳來。

  他們打的是交叉!

  在看清豹子般矯健衝來的東堂身影的瞬間,他就得出了這個結論。

  任由猿杙跟著虎杖一同起跳,他自己則緊盯著東堂的動作移動。

  朝兩人飛來的排球靠近虎杖了,他揮動手臂用力扣球……扣中了!

  木葉懊惱地回頭,只看見在地板上上下彈跳的球。

  高專的千層套路呀。

  先是虎杖和乙骨分列兩邊,同時助跑進攻的常規分散對手攔網的跑動路線,接著虎杖最先起跳看似要打快攻,可觀察細致的木葉卻注意到了刻意隱藏在虎杖背後交叉著跑動的東堂。

  東堂葵那是誰呀?咒術高專的王牌,攔網、進攻、發球、接球樣樣出色的全能型選手,一個比木兔還要囂張的家伙,在場上存在感強得令人無法忽視。

  這樣一名選手,當木葉注意到他的動作後,怎麼不警惕呢?

  也就是從這一刻開始,梟谷就掉進了高專的陷阱裡。

  不是什麼後交叉戰術,假作佯攻掩護的副攻手虎杖,才是這次進攻的真正攻手。

  他出色的滯空力是這一球成功的關鍵。

  在等來球後,迅速分析清楚眼前的形式後,他果斷地調整扣球的方向,避開面前攔網的猿杙和右手邊後撤下去幫著赤葦一起接扣球的鷲尾,把球扣到了左側被東堂的跑動吸引走注意力來不及後撤的木葉以及發球的副攻手尾長之間的空地上。

  不管是時機還是距離的把控都完美無瑕的一球,虎杖滿意到不行,就是……東堂的臉有點黑,一直用危險的寒光一寸寸地刮過伏黑的身體。

  他還等著在木兔面前大展身手,蓋過那家伙的風頭呢,結果……

  被瞪著的伏黑很緊張,很忐忑,但他緊繃著面皮強作鎮定的抗住東堂的殺人視線走開了。

  沒關系,怕什麼,我是為了隊伍,為了大家,而且正比賽呢,難道那家伙還能在電視直播中、在眾目睽睽之下又把我揍得一臉血?

  想起某段慘痛的經歷,伏黑感覺自己的額頭隱隱作痛,他扶了扶額皺起了眉,應該……不會吧?

  幸好,沉浸在摯友間的默契中的虎杖還在上頭期,他笑容燦爛地衝東堂伸出手掌,「不愧是你,東堂!我們的配合太完美了!這一分是我們一起拿下的!」

  立刻被誇爽了的東堂拍上他的手掌,「那是當然,我們可是bestbrother!」

  伏黑:「……」

  你們高興就好。

  兩隊緊咬著比分,比賽繼續。

  輪到機械丸發球時,他瞄准了剛轉到後排的木兔。

  這顆球他壓得不錯,越過中線後一邊下墜一邊朝木兔旋了過去。

  木兔看著逐漸逼近越來越低的排球,有限的反應時間裡,他迅速排除了蹲下來用下手接球的方式來接球的選擇,就像上一場比賽靈機一動做出用胸膛接球的操作那樣,幾乎是出於身體本能地抬起腳,用右腳內側鞋面把撞上來的球踢了起來。

  這一腳,放在任何一場比賽裡,都是值得剪出來反復欣賞的美技操作,現場觀眾當即齊齊「哇」了一聲。

  「好漂亮的一腳!」

  「位置還這麼精准,比很多一傳都接得好!」

  眾人的視線隨之落到站在網前准備托球的赤葦頭頂,紛紛笑了起來。可不是嘛,不遠不近,位置剛剛好,這一腳當真踢的秒啊!

  這一突發情況沒有影響到梟谷的進攻組織,赤葦串連起左邊路的猿杙拿下這一分。

  「哇!木兔前輩又開發出新的接球技能了!好帥!」虎杖盯著木兔冒出了星星眼,看他那模樣,恨不得立即學習實操。

  伏黑白了他一眼,「你清醒一點,這種球,實力和運氣缺一不可,別衝動。」

  有個躍躍欲試的東堂已經夠令人煩心的了,他可不想麻煩的家伙又增加一個。

  網對面,球落地後,木兔這個接發球的比猿杙這個扣球得分的還要激動,衝上來就熊抱住了他和赤葦,嘴裡還呱呱不停地問隊友們他帥不帥。

  隊友們還能怎麼辦,只能包容他了,好聽話跟不要錢似的堆上來,如果木兔有尾巴的話,這會兒尾巴早就翹上天了!

  木兔是得意了,梟谷隊內的氛圍也越發和諧友愛了,可高專這邊就截然不同。在東堂的持續低氣壓下,伏黑和虎杖幾個都老實地閉上了嘴,生怕自己不小心觸了眉頭。

  這種情況下,也就秤金次不怕死地溜達了上去,眼神裡都是看熱鬧的調笑,嘚吧嘚吧地看著東堂嘲諷道:「你瞪著我們有什麼用?有這力氣,朝對面使去呀,人家正等著你呢哈哈!」

  伏黑眼前一黑,秤前輩,你就上點心,姑且為了大家暫時閉了嘴吧!

  「咳咳!」

  五條悟沉穩威嚴的咳嗽聲突然響起,他板著張臉特意指了指秤金次和東堂,表情動作裡全是警告。

  每次比賽,他光盯著隊裡的兩個硬茬,讓他們別把隊友當成對手就已經很頭疼了。

  唉,學生們太有實力但不夠聽話也不好呀。

  在五條監督的強力鎮壓下,危險的痛擊我方隊友的行為,幸運的沒有在賽場上發生。

  下一球,虎杖和東堂想要復刻之前交叉佯攻的成功,再搶一分,可這次虎杖的快攻被梟谷識破給攔了下來,9:10梟谷實現了分數的反超。

  兩球後,東堂轉到後排一號位的輪次,機械丸在前排四號位的扣球被斜對角的自由人小見春樹救了起來,高專沒有被副攻手的配合起跳給騙到,三人攔網集結在木兔面前。

  一時間,無論是直線還是斜線球路,木兔都沒有找到太好的機會,他干脆改成吊球抓三人身後的空擋,這個不錯的機會卻被從後面撲上來的乙骨給掐滅了。

  乙骨及時魚躍把球救起,東堂接手托球,把球給到與自己默契無比的好兄弟虎杖。

  兩人就像提前用腦電波交流過似的,提前起跳的虎杖在空中接到了精准送到手邊的排球,完成了兩人的空中接力。

  虎杖用最快地速度將球扣向梟谷的進攻線,砰的一聲,球結實落地,11:11。

  「又是他們兩個。」木葉沒忍住低聲嘀咕了一句,木兔聽見後笑道:「是他們的話一點也不奇怪,他們可是摯友!他們的雙人配合還是這麼完美找不到突破口,唉……」

  木葉嘴角控制不住地抽了抽。

  那種友情大部分靠莫名其妙出現在腦子裡的一堆不存在畫面來加深的摯友嗎?

  看著因羨慕出現微弱沮喪苗頭的木兔,赤葦掐准時機站出來指出道:「不,木兔前輩,他們的配合還是能抓到破綻的,你看他們的上次假交叉配合,不就被我們抓住了虎杖的快攻給攔下來了嗎?」

  察覺出木兔的眼神有了動搖,赤葦又添了把火,「而且,木兔前輩,我覺得你今天的表現簡直太棒了,去競爭全國王牌排名前三也絕對沒問題!」

  他又指了指場邊一台正對准他們的攝像機,認真道:「難怪剛才那台攝像機一直對著木兔前輩你拍呢,原來是想讓電視機前的觀眾們更好地欣賞到木兔前輩你精彩的扣球呀!」

  身後的猿杙、木葉幾人佩服的衝赤葦豎起了大拇指。

  要論隊內能最快順好木兔毛的人,絕對當屬赤葦呀!幾句話功夫就化解了一場可能發生的危機,簡直手到擒來,易如反掌!

  被誇舒服了的木兔有多可怕?單看他面對高專的三人攔網時是如何表現的就知道了。

  在虎杖和東堂綻放光彩的下一球,梟谷前排兩點攻,副攻手尾長的快攻被機械丸給擋了回去。

  把回彈的球保護起來後,梟谷再次組織進攻,這次的攻手是左邊路的木兔。

  木兔斜向助跑衝到網前,身體與球網形成一個135°的傾斜角,面朝著斜線球路的方向。

  高專的前排攔網迅速三人集結,一堵寬闊的高牆擋在了他的面前。

  側著身體的木兔卻猛地扭轉手腕,在伏黑攔網的雙手從面前劃過朝裡擺的瞬間,他抓住滯空的最後機會,把球往伏黑擺開的胳膊和標志杆之間的夾角塞了過去。

  從刁鑽角度削過來的球,與虎杖探過來嘗試救球的手擦肩而過,球碾著邊線落地彈開,是顆極限位置的直線球!

  此刻,高專每個人腦子裡都浮現出了同一句話:可怕卻讓人尊敬的對手。

  其中,以伏黑的感受最為深刻。

  梟谷作為他們最早接觸到的強隊,是他們真切了解高中排球的一扇窗、一位亦師亦友的特殊存在,而木兔作為其中的靈魂人物,他們最早接觸到的全國王牌實力排名前五的選手,也一直是他們衡量其他明星選手實力的標尺。

  可或許是彼此的關系太親近,木兔的性格又格外不著調的緣故,高專眾人在賽場上遇到他時,總是不如面對其他明星選手那般小心謹慎。

  剛才那一球算是徹底打醒了大家,讓每個人都意識到木兔的實力並不止以前他們所了解到的那般簡單,這可是個潛力無限的家伙。

  通常來說,邊線攔網時,為了防止攔網出界,攔網手在攔網時雙手會有一個朝裡擺的動作,好讓攻手想要制造攔網出界或者打手出界的球攔到場地內,剛才,伏黑就是這麼操作的。

  可木兔這個直覺驚人的家伙,他竟然抓住了伏黑攔網往裡擺快了半拍的失誤,用自己招牌技能之一的極限直線球砍下了這一分。

  這可是三人攔網下的一分呀!

  而且,他也太會抓時機了吧。

  伏黑低頭無奈嘆氣。

  自己就失誤漏出了這麼小的一個破綻,竟然就被他給抓住,撕開了攔網的一道口子。

  「好帥!」沒能救到球的虎杖,眼睛裡沒有懊惱,反而星星眼的真誠誇贊起了木兔。

  他的嗓門這幾天被澤村給帶跑偏了,響亮的網對面的木兔聽得一清二楚。

  木兔回頭看著他眨眼道:「這麼帥的扣球,你們攔得住我嗎?」

  謔!對手的挑釁都跳到臉上了!

  虎杖一骨碌從地上爬起來(沒錯,這家伙剛才一直趴在地上呢),堅定道:「能!放馬過來吧!」

  場邊替補區站著的加茂提醒道:「虎杖,這一輪你在後排,要和狗卷交換回來了。」

  虎杖:「……」

  秤金次食指交叉捏了捏,同時脖子左右扭動發出一連串響亮的喀嚓聲。他盯著木兔笑道:「下一球,就讓我來會會你吧。」

  木兔身體自帶的警報器,在秤金次說出這句話後響了起來。

  「我等著你。」他道。

  赤葦發球。

  鑒於右邊路的木葉是個每個位置都有點水平的選手,眼睛也毒,伏黑不想和他撞上,便把球給到了四號位的乙骨。

  乙骨的扣球被梟谷的後排接了起來,進攻的機會給到木兔,秤金次如約來攔他的扣球。木兔拐小斜線,加入到接球隊列中的機械丸早早站在小斜線球路上防備著呢,當即就把送到懷裡的球給墊了起來。

  救起的球被伏黑打遠線再次送到乙骨面前,木兔和尾長跟上攔網,並有效地將球截住,後面的自由人小見把球送到赤葦身前,赤葦依舊選擇今天手感不錯的木兔。

  砰!

  木兔的攔網撞上了乙骨和秤金次攔網的雙手,有效攔網。

  「狗卷前輩接得好!」伏黑一個短距離的背傳將球給到位於二號位的機械丸,機械丸避開雙人攔網扣球得分。

  木兔和秤金次隔著球網深深地對望了一眼。

  這次,在兩人的交鋒中,秤金次沒能將木兔的球結實攔下,同樣,木兔也沒能完全避開秤金次,兩人姑且打平,但他們都知道,這場較量還會持續下去。

  「伏黑!」乙骨背傳把進攻的機會給到伏黑,伏黑用單人時間差錯開梟谷的攔網扣球得分,15:15。

  狗卷和秤金次交換下場,虎杖發球。

  秤金次和木兔的視線隔著球網在空中交彙。

  接起發球後,梟谷的第一次進攻發生在左邊路,木兔打直線強扣,這次靠近邊線站著的虎杖終於摸到了球,總算避免了讓球落地的局面,不過球卻失控飛到了梟谷半場界外的位置。

  前排的伏黑看到球飛去的方向,他迅速繞到邊線外從球網下方轉了過去,反手把球墊了回來,險之又險的三次不下球把球送到了梟谷的半場。

  梟谷又拿到了進攻的機會,虛晃一招讓副攻手尾長佯攻騙攔網掩護木兔進攻,救完球迅速跑回來的伏黑又和機械丸、秤金次一起擋在了木兔的面前。

  這一次,直線球路被伏黑的身體擋了個嚴實,沒有任何機會,迫不得已,木兔只能拐斜線。而斜線位置,秤金次早就在等著他呢。

  秤金次拿出了自己開領域抽大獎的專注度,提前預判了球扣過來後的種種可能,然後在球過來的瞬間出手,兩條手臂像結實的鐵條,把球朝著梟谷的場地內按了回去。

  咚!球落地了,赤葦沒能救到球,秤金次如願攔下了木兔的扣球!


第292章 燃起來了

  看死對頭出風頭,就像有數不清的螞蟻在身上爬,難受得抓心撓肝的。

  東堂現在就是這種感受。尤其是看到秤金次故意對著他露出的那張洋洋得意的笑臉,氣得他恨不得立刻衝上前給那家伙撕爛嘍!

  不過,木兔今天的狀態實在是太好了,即便幾十秒鐘前才被人攔下一球,等機會再次送到他面前時,他還是毫不猶豫地上了,並打出了一顆超帥的小斜線球,沒有給高專任何反應挽救的機會。

  16:16雙方又一次平分後,不甘心讓死對頭一個人出盡風頭的東堂,他在等來難得的後排進攻的機會時表現得特別英勇,這一球扣得虎虎生風,球飛過時都出現了破空聲,硬生生用自己的力量和速度斬獲一分。

  接著,機械丸的發球局,在木兔轉到後排後,赤葦連續托給副攻手尾長兩球,想要在快攻失敗後出其不意的再找機會,奈何高專這輪前排是東堂、乙骨和秤金次三個不管是身高還是攔網速度都不錯的家伙,後排又有狗卷和伏黑隨時兜底,這兩次進攻都被輕松化解。

  連續進攻未果後,赤葦和木葉配合打背飛,想要甩開攔網找得分的角度,可機械丸的站位很不錯,剛好把球墊起。

  等來反攻的機會,在不情不願卻演技精湛的秤金次的掩護下,東堂重炮扣球再斬一分!

  秤金次向來是最討厭這個輪次的。每每想起要給東堂打掩護進攻,他就覺得自己髒了。

  所謂勢均力敵的對手,就是前腳高專才一口氣稍微將分差拉開點,但後腳就被梟谷給追了回去。

  在木葉扣球得分搶回發球權後,自由人小見和轉到前排的副攻手鷲尾交換下場,輪到另一名副攻手尾長發球。

  他發了一顆彈在網帶上的幸運球,站在網下的虎杖趕緊上前把球墊起來,可情急之下用的力氣大了點,球直接越過中線飛到了梟谷的半場。

  赤葦迅速組織起反攻,猿杙在四號位的斜線進攻卻被伏黑接起,接到托球的東堂被梟谷的三人攔網擋住,他嘗試吊球,球卻被對面聯手給推了回來,無奈,高專只得收縮防線把球保護起來再尋機會。

  反攻的機會還是給到了後退兩步再次助跑起跳的東堂手邊,伏黑希望他能用無往不利的力量為隊伍殺出一條路來。

  這次,梟谷的攔網的確沒能阻攔東堂的扣球,可他們的大後方防線成功保住了這一分的希望。

  「赤葦,接得好!」

  在看到赤葦接完球後,單手撐地以右膝蓋為軸在原地轉了180度迅速爬起來的一系列流暢動作,木兔由衷地贊嘆了一聲。

  說話期間,他的動作沒有停,抬頭緊盯著球同時快速朝前跑動著,身影跑出了一股勢在必得的感覺。

  木葉自然而然地站到了球的落點處臨時充當二傳托球,他雖然也抬頭望著那顆逐漸下落的排球,可眼角余光瞥見的那道身影卻怎麼也無法忽視。

  知道了知道了。

  他輕笑著嘖了一聲,舉起的雙手輕柔地將球托起。

  請吧,王牌大人。

  朝著左邊線飛去的排球,在副攻手猿杙迅速晃過騰出位置後,被一道從他身後殺出的身影全力扣下。

  咚!

  球從東堂的手邊擦過,落在了他身後的那一小片空地上,18:18!

  「木兔今天的表現令我很驚訝。」

  當場上梟谷的隊員們正圍成一圈極力地贊美著自家的王牌時,看台上兩名站著看了好一會的中年男子驚訝地討論了起來。

  如果影山在這的話,就能認出來這兩人正是國青隊負責教導他們的教練。

  雲雀田教練目光中帶著欣賞地看著木兔道:「一直以來,木兔都會給人一種不成熟的不穩定感,可本屆春高以來尤其是今天的這兩場比賽,我不得不承認,他的變化很大,這樣的他,總算能真正稱得上有大將風範了。」

  另一名教練也笑道:「確實,以前他總會莫名其妙的因為沮喪而發揮失常,可今天的他身上有種專注感,全部身心都放在比賽上。」

  他不知道想到了什麼,忽地笑了起來,「說起來,在木兔身上,我感受到他是真正的享受比賽,而不緊緊是在乎比賽的輸贏。喜歡雖然並不是能讓人百分之百的變強,可想要成為一名頂尖的排球選手,對排球沒有喜歡卻是一定不行的。」

  雲雀田:「木兔……現在我對他期待起來了。」

  場上,緊張的比賽還在繼續。

  梟谷有效攔網搶到反攻的機會,卻被同樣激發起熱血的高專攔網攔下。

  隨後,在乙骨接起扣球後,一直老實配合打進攻的伏黑突然二次進攻,打了梟谷一個措手不及,鷲尾反應過來想要把球接起,幾人一番努力卻還是沒能如願。

  借著這突然的一擊,高專終於搶到一分的領先優勢,並努力保持不讓梟谷有機會追平。

  「接得好!木兔前輩!」

  三球後,在接起秤金次的快攻後,赤葦用背傳暫時甩開高專的攔網,把得分的希望寄托在木兔身上。

  「左」乙骨和秤金次迅速到位擋在木兔面前,同時為了封鎖死木兔打直線球的可能,乙骨攔網的站位不惜非常靠近標志杆,拼著可能誤觸的可能也不想給對面那個狀態越來越火熱的家伙打出驚艷表現的機會。

  將直線球路封鎖死後,高專將後排防守的重點都放到了右側,而木兔面對三人攔網,直線球路又被封鎖死的情況下,他決定用反彈球調整,再次尋找機會。

  他的計劃很完美,可在執行的時候出現了點小失誤……他扣出用作調整的反彈球,不知怎的正正好地砸到了冒出個腦袋的秤金次的臉上……

  雖然是調整球,可為了隊友們更好接住彈回來的球,木兔還是用了點力氣的,雖然比不上正兒八經的扣球,可球這麼近的距離兜頭砸過來……還是有點疼的。

  秤金次悶哼一聲,如此突發情況下,他竟然還下意識的用臉把球朝對面頂了一下,好讓球更快更遠的落地。

  反正砸都砸了,疼也疼了,還不如利益最大化,直接頭槌……哦不對,這應該叫臉槌,直接把這分拿下!

  在場的人都被他的干脆果斷給嚇住了。

  這是個狠人呀!都疼得叫起來了,竟然下意識的反應是用臉拿下這一分嗎?你們高專的人也太拼了點吧,你們不成功還有誰能成功呀!

  球噠噠落地後,主裁判瞪大眼睛緊張地看著捂著鼻子蹲在地上的秤金次,關心道:「同學,你怎麼樣了?受傷了嗎?需要換人去醫務室處理一下嗎?」

  這可是腦袋呀!可別砸出了什麼好歹!

  木兔也惴惴不安地從網下鑽過來,搭著秤金次的肩膀小心問道:「你還好吧?」

  「沒事。」秤金次捂著鈍疼的鼻子在木兔的攙扶下站起來,「我很好,不用換人!」

  開玩笑,他都這麼拼了,要是換人了他豈不是虧了?最重要的是,他下場了,某人就更得意了!這怎麼可以!

  他用手指在鼻子下按了幾下,很好,只是疼,沒有血流出來,沒有換人的理由。

  他若無其事朝五條悟點點頭,然後在主裁判擔憂的目光中生龍活虎地原地跳了幾下,向大家展示自己真的沒事,可以繼續留在場上。

  危機解除後,東堂背著手晃悠了過來,對著他咋舌,「看在你用臉給我們得了一分的份上,我就勉強承認你還算有點本事吧。」

  虎杖眼皮猛地跳了幾下,他一把抱住東堂的胳膊,趕在秤金次暴躁開口前把人拽到旁邊,「啊!東堂,現在的比分已經是22:20了,我們領先兩分耶!不如一口氣拿下第一局,別給木兔前輩他們機會吧!」

  好一招禍水東引!

  梟谷一眾人皮笑肉不笑的直磨牙。

  「木兔,你的徒弟看不起你呢,你怎麼說?」木葉假笑道,「作為我們的王牌,本屆春高全國主攻手排名前五的選手中唯一還存活的一個,贏的希望就在你身上了。」

  笑話,今天木兔的狀態這麼好,他們當然是瘋狂吹捧拍馬屁,讓木兔那家伙再瘋點,最好一口氣打到25分拿下第一局!

  作為多年配合默契的隊友,梟谷的其他人迅速跟上,好聽的話跟不要錢似的砸向木兔,吹得木兔仰著頭雙手叉腰,別提有多自得。

  「交給我吧!」他自信道。

  看著他站在原地插著腰一動不動的模樣,作為團隊的大腦還保持著冷靜的赤葦不得不提醒道:「木兔前輩,高專拿到了發球權,要換站位了,你……你這幾輪在後排。」

  木兔:「……唉?」

  木葉生怕他一沒注意又進入了沮喪模式,忙搭著他的肩膀湊近小聲鼓勵道:「沒事,轉到後排也能打進攻,今天你不是打了幾次不錯的後排進攻嗎?」

  「沒錯!」木兔又來了精神,摩拳擦掌的樣子還能再打十個。

  兩隊各自經過一番安撫後,比賽繼續。

  期待著能在後排大顯身手的木兔沒能等來托球,前排的副攻手尾長接球快攻得分,22:21。

  沒關系,下一球,木兔安慰著自己。

  下一球,在虎杖的起跳掩護下,東堂強攻打手出界得分,23:21。

  接發球方對調,在接起高專的發球後,赤葦沒有理會在左側躍躍欲試等待機會的木兔,而是背傳把球托向右邊路。

  「右翼!三人攔網!」

  高專的前排三人迅速集結,跟隨著猿杙的動作起跳攔網,可他揮動的手臂並沒有觸碰到球,他從球網前斜著晃過讓開一個身位,後排,卡著進攻線躍進的木葉剛好和高專的攔網錯開節奏將球扣下,砰的一聲,扣出的直線球壓在邊線上,23:22!

  球呢?木兔迷茫地伸長了脖子,說好的球呢?

  和木葉慶祝完的赤葦略一側頭,余光瞥見游離在人群外的木兔已經被掛在面前的胡蘿蔔徹底吊起了胃口。他的唇畔勾起一抹淺笑,背對著的手終於打出了一個木兔期待已久的暗號。

  來了!木兔的眼睛亮了起來。

  高專的進攻非常果斷,伏黑在虎杖的掩護下打交叉進攻,一次將球扣死,沒給梟谷反*攻的機會。

  24:22,高專率先拿到局點!

  現場的氣氛再次繃緊,手握局點高專將梟谷逼到了懸崖邊。不過,梟谷眾人的表情卻很平靜,並沒有表現出任何緊張,因為大家都知道,有一個人已經快按耐不住了。

  好飯不怕等,站位再次交換後,木兔期待已久的機會終於送到了面前。

  「木兔前輩!」

  等很久了吧。

  伏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右翼,三人攔網!」

  眨眼的功夫,三道高牆佇立在木兔的面前。

  木兔卻很冷靜,他的視線在面前搜尋一番,很快找到了突破口。

  嘿!來嘗嘗我的超級無敵極限小斜線球的厲害吧!

  他轉動手腕把球朝著內側位置扣了過去,球從最內側的秤金次面前劃過,然後擦著網帶朝斜下方削了下去,重重地壓在進攻線內的地方。

  「HEY!HEY!HEY!看到了嗎,這就是排球第一指的威力!」木兔雙手抬起擁抱著觀眾們的歡呼。

  「木兔!木兔!」

  被深深震撼了的觀眾們激動地呼喊著他的名字,現場回蕩著他的聲音。

  好厲害……

  正面對上木兔扣球時眼神的伏黑,渾身戰栗著,有股毛骨悚然的感覺從心底冒出來。

  今天的木兔很不一樣,他……就像在發光。

  「每個領域都會有群想著巔峰攀爬的閃閃發光的年輕人。」伏黑聽見虎杖感嘆的聲音在自己背後響起。

  他回頭看過去,對上了虎杖那雙亮晶晶充滿了異樣光芒的眼睛,「好想立刻再接一顆木兔前輩的扣球呀,可惜,我要轉下去了。」虎杖遺憾地嘆了口氣,和小跑上來的狗卷擊掌完成交換,笑道:「雖然今天的木兔前輩很厲害,但我們也不差!狗卷前輩,伏黑,你們要加油,我們可是領先一分呢,千萬別輸了!」

  「嘿,brother,你不為我加油嗎?」東堂插嘴問道。虎杖燦爛應道:「嗯,東堂,你還大家都加油,就這一球吧,這一球拿下來!」

  「好!」

  「你一個後排的,搶什麼風頭。」秤金次小聲嘀咕,到底按捺住了,沒在這要緊的關頭和東堂吵起來。

  而球網的另一面,在梟谷眾人圍在一起慶祝打氣的時候,赤葦衝著大家鼓勵道:「木兔前輩的狀態很不錯,如果能把球保護起來拿到反攻的機會,我們還有贏的機會。」

  木兔止不住地點頭:「沒錯沒錯!」

  小見笑道:「放心吧,我們都會給木兔創造機會的!」

  木兔:「很好很好!」

  木葉:「既然你都從開局帥到現在了,最後的三球你也給我穩住了!」

  木兔:「好的好的!」

  猿杙:「木兔怎麼了,干嘛一直這麼說話?」

  木葉:「高興傻了吧。」

  「嘿,你們不覺得這樣說話很有高手的高冷風範嗎?」木兔反問道。

  眾人:「……」

  果然是腦袋壞掉了。

  主裁判吹響可以發球的哨聲,赤葦緩緩將球拋起,他瞄准的是後排接發球的伏黑。

  在拿到局點即將拿下一小局的關鍵時刻,穩妥起見還是由乙骨過來托球。

  前排少了一個進攻點的情況下,即便有秤金次做掩護,乙骨的背傳也沒能騙到梟谷的攔網,找不到很好扣球機會的機械丸改成吊球,球卻被木葉給按了回來。

  「很好!伏黑你這球接得太及時了!」虎杖在場下急得嗓子都快喊劈了,緊張得恨不得自己上來幫著接球。

  伏黑把球保護起來,乙骨再給球機械丸,和赤葦交換站位站在斜對角的自由人小見把機械丸的扣球好好地接了起來,木兔接住赤葦精確務必的背傳托球打直線,東堂已經等在了直線球路上。

  在這球開出前,東堂就有種預感,木兔還會扣球,因為今天的木兔狀態太好了,這麼好的狀態,沒有人甘心浪費。

  於是,在球被梟谷接起來後,他就等在了左邊線附近,等待著冥冥中的預感成真。

  在球從自己手邊和標志杆之間擠過去的時候,乙骨的心髒劇烈地跳動了幾下,可等他猛地回到看到身後那道熟悉的高大背影時,緊張的心髒瞬間安定了下來。

  他驚喜道:「東堂!」

  東堂的唇邊露出一抹自信的笑容。

  和我想的一模一樣!

  他繃緊並攏的雙臂朝球贏上去的同時,還清晰浮現著梟谷那瞬間站位的大腦急速轉動著。

  這輪,他們前排的攻手分別是乙骨、機械丸和某個不必多提的家伙。而對面的前排是木兔、尾長還有木葉。

  木兔是靠直覺打球的家伙,木葉狡猾得很,而身高191CM的尾長又是梟谷攔網的最高點。

  如果讓乙骨來扣球,木兔加尾長的攔網並不好突破,而且隨著乙骨在扣球上的表現越來越亮眼,梟谷已經加強了對他的攔網重視度,球可能會被攔下。

  如果打背傳讓機械丸來扣球,他的直線球效果不如斜線球,而梟谷的斜線位置又有赤葦和自由人兩個接球最好的隊員看守著……那快攻呢?

  這個念頭剛一升起就被他給否決了。

  秤金次正面對著的攔網手可是身高最高的尾長,他那191CM的身高,稍稍墊腳跳一跳就能比別人更快地趕上攔網,如果被梟谷猜中打快攻,被攔下的風險還是很大的。

  各種可能都想了一圈,東堂都覺得這樣的進攻打出來極大可能會被眾志成城的梟谷給攔下來,變成他們反攻追平的號角。

  別問,問就是男人的直覺。這種直覺曾多次把他從詛咒手裡救下來,他很樂意相信自己的直覺。

  倏地,他眸光一亮,腦中快速閃過一個決定。

  回頭盯著球的動向的秤金次,忽然對上了東堂的視線。雖然兩人每天不吵上幾句不舒服,可電光火石間,他竟然鬼使神差地讀懂了東堂眼神裡的含義!

  不是吧……

  秤金次的瞳孔猛地一縮,雙眼裡全是難以置信。

  在他懷疑東堂的腦子是不是壞掉的同時,自信地勾起唇角的東堂已經把球朝他這邊送了過來。

  盯著那顆朝自己飛速撞來越來越近的排球,秤金次的眼睛裡充滿了絕望。

  不要啊,你不要過來啊!

  「太好了,對面接球失誤了!」

  看著那顆朝著秤金次急速撞過去的排球,梟谷眾人看到了希望,迅速跑到網前准備在網口把球截下來。

  「不要啊——」

  場外,虎杖以為東堂接球失誤,著急地發出了暴鳴:「秤前輩!快!快把球搶回來!」

  別喊我,我真的很絕望。

  聽著隊友們著急的大喊,看著越來越近的排球,秤金次生無可戀地背對著球網起跳,伸長了的胳膊後仰著把大半越過球網的球給撈了回來。

  而在場上所有人的注意力都放在網口的搶球大戰的同時,沒有人注意到接一傳失誤的東堂起身後立刻就朝前急速助跑,然後卡著進攻線向前高高跳起,並在空中完成了和互相看不順眼的死對頭秤金次的配合,將剛好送到手邊的排球朝著球網對面用力扣下。

  咚!在梟谷的前排剛搶完網口球趕不上下一輪攔網的間隙,東堂的扣球毫無阻攔地落到了梟谷的場地內。


第293章 耀眼的木兔

  十秒鐘前,沒有誰會猜到會是這樣的結果。梟谷猜不到,高專自己人也想不到。

  畢竟誰會想到東堂如此大膽,眼見木兔的狀態越來越火熱,梟谷有趕超逆轉的勢頭,他就干脆果斷的用「接球失誤」誤導了梟谷隊員們的判斷,並難得屈尊降貴的和看不順眼的秤金次合作,錯開攔網搶時間拿下了這一局的最後一分,沒有給梟谷繼續反抗的機會。

  無論是有意為之的「接一傳失誤」,還是在沒有提前打招呼的前提下,讓默契可以說是一點都沒有的秤金次來當他的中轉站,協助完成這次進攻,這都是非常冒險的。

  可結果已經擺在面前,一次冒險換來了第一局的勝利,高專眾人慶幸之余,也不由的用調侃的目光打量著表情各異的自家雙塔。

  帥氣的一錘定音拿下最後一分的東堂,自然是滿臉驕傲地迎接觀眾們的歡呼與掌聲,時不時的還在觀眾們的起哄聲中擺出健美先生的pose,秀出自己兩條胳膊結實的肌肉線條。

  至於秤金次,他早在球落地的瞬間就一臉晦氣地扭頭大跨步衝回了自家休息區,一連灌了好幾口水都沒能讓表情好看點。

  他感覺自己徹底髒了。

  他竟然和東堂葵打配合了!

  雖然當時情況緊急,他是被迫的,可當他意識到自己秒懂對方用眼神傳遞出來的意思後,他感覺天都塌了。

  夭壽了!他竟然和東堂葵那家伙心有靈犀?!

  不!他絕不承認這一點!這是絕對不可能發生的事!

  當綺羅羅頂著其他人希冀的目光,幾句話從秤金次那套到他心情不佳的原因後,其他人全都繃不住了,五條悟和綺羅羅更是死死地咬住下嘴唇,生怕自己一張嘴,爽朗的笑聲就成裡面冒出來。

  憋笑憋得太辛苦的後果,就是第二局比賽終於在綺羅羅的殷殷期盼中開始時,他的肚子……笑抽筋了……

  我們體貼的五條監督當即就擰開一瓶水遞了過去,如沐春風道:「來,喝口水恢復點體力繼續笑。」

  綺羅羅:「……」

  我真是謝謝您。

  讓我們把目光轉到梟谷這邊。

  雖然遺憾輸掉了第一局,但梟谷從監督到隊員們的心態都挺不錯的。

  從第一局的戰況可以看出,今天大家的狀態都挺不錯的,尤其是木兔,沒有莫名其妙進入沮喪模式,也沒有因為打某種球路打得太嗨從而遺忘另外一種進攻球路,這場比賽簡直是完美開局!

  要不是他們最後被東堂故意做出來的接一傳失誤的假像所誤導,這一局不會這麼快結束的。

  從第一局結束就被自家監督和隊友們的贊美聲所包圍,自信心爆棚的木兔感覺自己就是球場上的王,一刻都不想離開球場。

  第二局雙方的站位並沒有發生變動,高專依舊采用東堂從後排五號位開始的站位安排,通過他在前排的三輪強攻盡快搶占優勢。

  木兔也是打出氣勢了,梟谷在接起發球後,赤葦堅定的把球交到了他的手中。面對三人攔網,木兔找刁鑽角度壓直線,後排的東堂將球接飛,梟谷拿下第一分。

  發球權交換,輪到木兔發球。

  他的發球飛到了伏黑面前,伏黑完美的將一傳送到位,並在東堂這門重炮轉到前排極具存在感的情況下,讓其充當吸引火力的工具,自接自扣,從後排突破得分。

  站位轉動,秤金次沒太大威脅性的發球被接起,梟谷打四號位平拉開,猿杙的斜線扣球被接球熟練工伏黑墊了起來。

  拿到反攻機會,東堂終於等來了自己表現的機會。

  他的右臂驟然繃緊發力,扣出的球就像顆蘊含著狂暴能量的炮彈,徑直撞上了梟谷的攔網,巨大的衝擊力下,球朝著底線遠遠地彈開了,後面的自由人小見撒丫子根本追不上。

  高專2:1才得意了兩球,接下來梟谷就通過木葉的背飛,以及右翼的攔網得意連砍兩分。

  接著,木葉的一顆發球又遇到機械丸和狗卷搶著接飛到他們中間空地的發球,亂中出錯,球沒能接起來,木葉直接發球得分。

  梟谷的狀態不錯,像塊海綿一樣瘋狂吸收經驗飛速成長的高專也沒差到哪去,雙方互不相讓,誰也別想甩開對方。

  「木兔前輩!」

  赤葦就像後背長了眼睛,同時拿著尺子丈量過距離般,精准的把球送到了木兔的手邊。

  和梟谷打了這麼多場練習賽,高專眾人也練就了一身肌肉記憶似的攔網能力。在球往木兔所在方向飛去的同一時間,乙骨和秤金次立刻趕過去攔網。

  因著前不久有過一次攔網誤觸標志杆的犯規丟掉一分,乙骨攔網時有些謹慎,和標志杆革出了一小段距離。木兔正是抓住了這道小小的縫隙,把球擠了過去拍到乙骨的胳膊上,制造打手出界得分。

  站在後面等著木兔打直線,准備帥氣的把球接起來的東堂撲了個空。他微眯起雙眼,盯著木兔腦海中有了個想法。

  幾球後,東堂轉到右邊路二號位的輪次,他等來了一顆背傳球。

  他看了看擋在面前攔網的赤葦和鷲尾,又越過赤葦看到了他身後守在直線位置的木兔。

  熟悉的進攻點,熟悉的防守站位,不同的攻手,他勾唇一笑,毫不猶豫的拐腕打直線。咚!被他極力壓下控制距離的球又快又沉地砸到了木兔的面前,然後反彈著重重撞進他懷裡。

  雙手抱著球的木兔雙眼亮晶晶地看向東堂,「HEY!不錯的直線球!不過,還是我的更帥點哈哈哈!」說著扭頭,精准定位到人群中的赤葦,喊道:「赤葦,給我來顆完美無瑕的托球,我要給東堂展示一下什麼才叫最完美的直線球!」

  赤葦:「……」

  木葉黑了臉,「拜托,你能不能別把自己想干什麼大聲喊出來呀!」

  他痛苦地扶額,就沒見過賽場上主動給對手提供情報的。

  看台上,跟著澤村過來給高專加油的降谷,悄悄捅了捅喊得忘乎所以的澤村。比賽的時候主攻給對手透題的人,這兒還有一個。

  有了木兔這個大漏勺在,被更嚴密盯防的木兔自然不好托球給他,為了減少球被攔下的可能,梟谷甚至不敢把球傳給被連帶著盯上的副攻手鷲尾,用後排進攻撐過了這一輪。

  感受到木兔那格外幽怨的眼神,赤葦尷尬地咳了一聲,寬慰道:「下一球,木兔前輩,下一球!」

  得了保證,木兔心滿意足了。

  兩球後,那顆沒能打出的極限直線球終於從木兔手裡打出,東堂和隊友們一番接力,可惜沒能把彈到界外的球墊回來。

  有了木兔的帶動,梟谷其他人也越來越敢打,幾球後,先是猿杙的快攻被高專攔網出界,接著,接起高專進攻的梟谷網前吊球,伏黑為了救球誤打誤撞造成連擊犯規再失一分,10:13梟谷領先兩分。

  後續,高專雖然憑借攔網追回一分,可接下來木兔的小斜線球和直線球陸續突破高專的攔網,機械丸也在一次反攻中,扣球不小心誤觸了標志杆再丟一分,至此,11:15,梟谷一口氣將分差拉到了4分。

  眼見目前的陣容有些阻擋不住梟谷勃發進取的攻勢,五條悟立刻叫暫停換人,機械丸下場,換上讓進攻陣容更靈活的加茂。

  「來了,三二傳提速打法!」

  聽聞高專打敗赫赫有名的井闥山殺進春高後,不少隊伍都好奇的去看了決賽的比賽錄像,因為知道了高專獨特的獲勝秘籍。

  「同樣是第二局打到一半的時候,同樣是用加茂替換與幸吉……」木葉笑道,「今年東京地方大會最著名的一戰,要在這裡場景復刻了。」

  那場比賽,梟谷是看了的,不過地方大會結束後他們就沒和高專合宿打過練習賽,因此並沒有親身體驗過。

  不過,有這麼多練習賽的底子在,他們也深諳高專每名選手的特點,心中並沒有太多波瀾。

  赤葦道:「我們不是井闥山,這場比賽的結果也不會和當初一樣的。」

  「沒錯!」木兔挺著胸膛自信道,「有我在呢!如果你們沒有把握把球扣過去的話,就把球都傳給我吧,我會一球又一球全部拿下的!」

  他的話說的帥氣,可下一秒就遭到了隊友們不滿的抱怨。

  「木兔,你什麼意思?是看不起我們嗎?」

  「就是。什麼叫沒把握把球扣過去的話?我們當你的隊友很差嗎?」

  「我沒想到你竟然是這種人,明明我們一起經歷了這麼多……」

  木兔傻眼了,「我……我不是那個意思!」

  木葉低頭擋住彎起的嘴角。

  哼,平常總是我們哄著木兔這個傻子,偶爾也該反過來了。

  高專的換人初見成效。

  在加茂換上來的第一球,梟谷眾人盯著他擔心他隨時會發起進攻時,高專巧妙地那他當誘餌牽制住梟谷的攔網盯防,東堂從他身後跳出打梯次進攻,12:15搶回一分。

  緊接著,木兔在二號位的進攻,在直線球路被封鎖的情況下想拐小斜線,被在場下盯著他研究了大半場比賽的加茂抓住熟悉的角度將球攔下再追一份,13:15。

  眼見僵局就要被加茂給盤活了,赤葦選擇相信王牌,相信木兔,球又一次送到了他的面前。

  這次,木兔沒有辜負隊友們的期望,沒有忘記前面自己說過的話,他的全力一擊重重地撞到了高專的攔網上,球遠遠地彈開,高專攔網打手出界,13:16梟谷得分!

  木兔高舉著雙臂,迎上了笑著朝自己跑過來的隊友們,「HEY!HEY!HEY!看見了嗎?這就是平凡的我的扣球!我說過的,我會得分的!」

  其他人沉默一瞬,歡喜的衝木兔撲了過去,「你這個混蛋,這哪裡平凡了!」

  場邊,五條悟難得皺著眉站了起來,看向場中的眼神裡多了絲擔憂。

  很快,他的擔憂就應驗了。

  砰!

  一顆急速飛過來旋轉著重重壓在底線上的發球打破了寂靜。

  「發球得分!」

  「謔!木兔這場比賽的狀態絕了,這場比賽不用看了,絕對拿下了!」

  「到底是誰說他狀態不穩定了?謠言!全都是謠言!」

  至此,木兔狀態好得一發不可收拾,帶領著隊伍以六分的分差穩穩拿下第二局,沒有給高專任何喘息的機會。

  截止到目前,雙方各自拿下一局,決定著各自命運的關鍵,就落到了第三局上。


第294章 各自表現

  賽場上,當一方手感打出來了,另一方想要壓下去就沒那麼容易了。

  第二局,在木兔越打越勇猛的情況下,高專曾經奇招贏下井闥山的三二傳加速流打法暫時沒看到效果,而且,他們換上順平嘗試用跳飄發球追分也沒奏效。

  沒辦法,兩隊這麼熟了,合宿期間梟谷眾人幾乎是看著順平把跳飄球越練越熟的,練習賽的時候也接過不少只要判斷對了基本的方向,順平的跳飄球就相較於其他隊伍更容易接起來。

  反正,決定兩隊誰能留到春高第四天的關鍵,全都在第三小局了。

  第三局是梟谷先發球。

  出於第二局直接發球得分的暢快與自信,在木兔的強烈請求下,第二局他還參與發球,並順位頂替赤葦成為第一個發球的。

  高專這邊的站位,五條悟也吸取了前兩局的經驗做出了番調整,分別讓秤金次和東堂兩名個子最高、手臂力量也不錯的正面對上木兔,期望通過這兩輪的面對面碰撞,提高己方對木兔的攔網成功率。

  「木兔——」

  當主裁判吹哨示意第三局開始時,現場呼喊木兔名字的觀眾聲音又變多了。

  沒辦法,上一局他的表現實在是太亮眼了,就像統治球場的王者,這讓信奉強者為尊的觀眾們怎能不熱血沸騰,不為之瘋為之狂為之哐哐撞大牆呢?

  木兔顯然也很享受這種被贊美聲包圍的感覺,不停地衝四周的觀眾們揮手。

  這引起了暗路監督的警惕,按著木兔的腦袋嘮叨了好一通,生怕他一熱血上頭,又出現只會扣小斜線,把直線球忘得一干二淨的情況。

  出人意料的是,被按著腦袋提醒的木兔沒有得意忘形,反而收斂起笑臉,用赤葦他們看得都心驚的無比認真的表情緩緩道:「我是王牌,梟谷的王牌。」

  木葉呆愣了會,嫌棄道:「說什麼廢話,你不是我們的王牌是什麼?」

  木兔:「只是忽然想起,和大家相處的時間不多了,春高結束後,我們就要分開了。」

  「一直以來,我給人的感覺都是比較依賴大家的王牌,今天,我就做回一個正經的王牌吧。」ヾ

  真誠永遠是最有效的必殺技,梟谷眾人當場被感動得愣在原地。

  小見嘴角噙著抹微笑抹淚道:「不知道為什麼,有種孩子終於長大了的感覺。」

  猿杙拍了拍他的肩膀,點頭道:「我懂。這番話竟然是木兔說出來的,心情好復雜啊。」

  木葉站在他們倆身後嘴角直抽抽,一副欲言又止的便秘表情。

  在場這麼多人,只有赤葦的表情還算正經,實際上他平靜無波的表情之下,也是一片波濤洶湧。

  木兔前輩……

  回憶起和木兔相處的點點滴滴,赤葦更堅定了開局的想法。

  要贏,他想和木兔前輩的最後一次春高繼續贏下去,直至最後!

  都說狀態來了,誰也擋不住,第三局開始後的第一球,木兔發了顆直襲高專左邊線底線角落的發球,伏黑向後倒地想要去夠上,可惜沒能夠到。

  「HEY!HEY!HEY!狀態絕佳,根本擋不住!」贏得開門紅,木兔笑出了兩排大白牙。

  乙骨拍了拍手掌,俯下身喊道:「別著急,下一球接住!」

  高專眾人齊聲應道:「哦!」

  在氣氛的感染下,觀眾們隨著木兔拋球的動作喊了起來:「哦……嘿!」

  砰的一聲,球飛躍中線朝著伏黑和加茂的中間壓了過來,兩人紛紛向中間靠近,不過是加茂在前接球,伏黑落後他一個身後,在他身後保護著,隨時准備在他接球失誤後做補救。

  這輪,高專的前排是虎杖和東堂這對摯友還有靠譜的乙骨隊長,鑒於梟谷對東堂和乙骨這兩名攻手的盯防很嚴格,接球前乙骨就和大家商量定好了進攻計劃。

  在加茂接起發球後,伏黑幾個跨步上前幾步站在進攻線附近准備托球,前排,摯友組在左翼尋找進攻機會,乙骨在右翼伺機而動。

  但,前排三個攻手全是佯攻,真正的危險藏在後面。

  加茂自接自扣,在東堂和虎杖的掩護下從後排發起進攻,成功打亂梟谷的攔網安排扣球得分。

  下一球,乙骨的發球。

  木葉的背飛球被斜對角位置的乙骨接了起來,東堂的反攻被梟谷的雙人攔網有效截住,自由人小見極有預見性的等在底線上,正正好將反彈落到後面的球給墊了回去。赤葦突地和副攻手鷲尾配合打快攻,用速度搶下這一分。

  在伏黑背飛追回一分後,場上站位轉動,虎杖走到了發球區。

  他的發球不太穩定,啪的一聲把球拍在了球網上,發球下網,送了對面一分。

  東堂盯著球看了會,然後猛地一轉身,朝著尷尬撓頭道歉的虎杖大步走了過去。

  這表情,這動作……不好!

  乙骨打了個激靈,用自己最快的速度追了過去,抓住東堂抬起的右手的同時擋在了虎杖身前。「東堂,別衝動!在直播呢!」他壓低聲音咬重音提醒道。

  伏黑也第一時間想到了某些不太友好的回憶,身體條件反射的向後退了半步。

  可當他眼角的余光掃到周圍圍繞著球場架著的幾台高清攝像機後,他後退的動作停了下來,然後在深吸了口氣後走到了虎杖身邊,把手搭在了他的肩膀上,將自己的力量傳遞到對方身上。

  他道:「別糾結,只一球而已,下次注意就好了。」

  被伏黑的手支撐著,虎杖這才後知後覺地意識到,剛才東堂又想扇他巴掌了!

  想起東堂那與眾不同的讓人清醒冷靜的方式,他忍不住往伏黑身邊縮了縮,「東堂……」

  「高專的隊員們怎麼了?」觀眾們發現動靜陸續看了過來。

  虎杖擔心觀眾們察覺出異樣,機智地抬手和東堂舉起的右手擊掌,臉上也擠出個笑來,做出副隊友間友好互動的模樣,嘴裡還說著:「……哈哈,東堂,你們加油!別被對面給嚇住了!」

  乙骨接收到暗示,手裡使了點力氣把東堂拖走,「放心吧,我們會努力的。」

  太好了,一場危險又被化解了。

  高專這邊發球失誤,網對面的梟谷,木兔也抓緊自己在前排的輪次,用少用的吊球抓住了高專防守的空擋。下一球,木葉又借著背傳甩開攔網的機會,打斜線再得一分。

  4:6後,東堂和乙骨接連的三次進攻都被梟谷的攔網攔回,狗卷就像一尾靈活的魚,在高專的後半場四處穿梭,連續兩次極限救援,為高專保留調整進攻的火種。

  接連幾次長線進攻後,虎杖接球快攻結束了梟谷的連續得分,高專也在接下來的一段時間內把分差緊咬在一分。

  緊張的追分過程中,秤金次和東堂這對老冤家也逐漸放下了芥蒂,秤金次打配合也越來越順手了,好幾次佯攻表現得格外真實,偏得網對面一愣一愣的,讓東堂好幾次抓住機會扣球得分。

  雖然能打配合了,但兩人似乎對擊掌慶祝還接受無能,得分後兩人只是隔著好幾個身位遠遠地看一眼,那別扭的模樣看得乙骨努力控制著自己的表情,生怕一個不小心笑出來讓兩人直接原地暴起。

  梟谷的一分領先保持了很久,直到臨近中場,東堂在虎杖的配合下打交叉得分,13:13將幾分追平。接著,梟谷的快攻遭到高專的有效攔網,高專打背傳,東堂二號位強攻破網得分,終於逆轉反超。

  下一球,梟谷四號位平拉開,主攻手猿杙的扣球被後排的狗卷接起,拿到反攻機會的高專連續兩次進攻,第一次球被攔回來後被伏黑保護了起來,第二次換成二號位的東堂扣球,梟谷雙人攔網跟上,球被結結實實的攔了回來。

  因著高專悄悄提速,場上比賽的節奏很快,一球接著一球扣得又快又狠,觀眾們的眼睛都快跟不上球了。

  高專好不容易逆轉爭取來的比分領先並沒有保持太久,三輪站位交換後,梟谷先是用四號位平拉開戰術由木葉將比分追平至16:16,接著下一球,在化解高專的進攻後,拿到反攻機會的梟谷由前排的副攻手打掩護,木兔發起後三進攻,豪邁地再次搶回領先地位。

  16:17,木兔繼續發球。

  東堂在四號位的強攻被梟谷雙人攔網攔回,高專調整再進攻,虎杖的快攻一頭撞上和他同時起跳的木葉手臂上,梟谷攔網得分,16:18!

  「沒關系,我們還有機會!」察覺到場上的氛圍逐漸偏向梟谷,乙骨及時站出來穩定軍心。,同時借著挨個和隊友們擊掌加油打氣的機會,悄悄囑咐了伏黑和加茂幾句。

  等下一球來時,高專隊內承擔著串聯起進攻線的三人快速行動了起來,加茂一傳到位,伏黑前插到前排三號位托球,一個短距離的背傳,把球托給了身後和虎杖同時助跑起跳的乙骨手邊,和他配合打背快拿下這一分,切斷了梟谷連續得分的勢頭。

  「來了,高專獨有的混沌打法。」攔網失敗的木葉撇嘴隔著球網瞥著和隊友們慶祝的乙骨,「二傳手都能放開手腳打主攻位置了,現在打打快攻也沒什麼好奇怪的。」

  沒錯,剛才乙骨用的是副攻手常用的第一節 奏短平快攻。

  加之另一側同時還有虎杖和東堂兩名攻手分別以不同的節奏助跑起跳,伏黑托球出手前,梟谷根本猜不中球最終會被送到誰的手中。

  而且,乙骨這個正經二傳手來打快攻,落在了大部分選手的知識盲區,托球出手的那短暫時間,只要思緒有片刻的分散,就來不及跟上攔網了。高專這次還是占了奇和快的優勢,下次,梟谷眾人有了心裡准備,就沒這麼容易上當了。

  「你們不覺得這樣很有意思嗎?」木兔雙手叉著腰,還是一派自信滿滿的模樣,「對面的每一次進攻,都有無數種可能,只要眼疾手快抓住了托球的方向,或者和對面心有靈犀,你才能把球成功攔下來,太有挑戰性了!」

  木葉無力地翻了個白眼,嘀咕道:「估計只有你會這麼覺得了。」

  赤葦:「其實也沒這麼難,最基礎也是最有效的一招,就是看准托球的方向。我們練習了這麼久的托球,我相信大家能做到的。只要我們做好了防守,減少丟分,扣球得分的事……」他的目光落到了木兔身上,「木兔前輩,交給你了!」

  安撫木兔前輩的注意事項第三條:必須時刻為木兔前輩提供情緒價值,讓他感覺自己是被需要的,自己是球場上的焦點。

  雖然今天的木兔前輩格外靠譜,但該做的准備還是要做好,不能打無准備的仗!

  梟谷的其他人也在日復一日的相處中練出來了,當他們聽到赤葦說出這番彩虹屁後,他們立刻熟練的接上話茬,不帶重復的好話嘩啦啦地兜頭倒向木兔。木兔聽後又挺了挺胸膛,感覺自己胸口印著的代表著隊長下劃線的數字更鮮艷了。

  破了木兔的發球局後,乙骨在空中劃過一道弧線落在邊角位置的發球破壞了梟谷的一傳,梟谷忙著救球三下未攻。

  機會來到高專這邊,伏黑在虎杖的起跳掩護下在四號位發起進攻,梟谷的雙人攔網到達得很迅速,伏黑的扣球撞上猿杙的小臂,球彈回到高專的場地內,梟谷攔網得分。

  下一球,伏黑和虎杖打背交叉,搶回一分。可接下來,在防起梟谷的進攻拿到反攻機會後,加茂面對著梟谷的雙人攔網嘗試吊球,卻被主裁判少見的吹了持球犯規,梟谷再得一分,18:20。

  排球是項不能持球的球類運動,球只要在手中多停留一會,就有可能被嚴格的裁判吹持球犯規。因此,像籃球比賽中各種帥氣的拉杆上籃,都不可能在排球中出現。

  今天,負責高專和梟谷這場比賽的主裁判就比較嚴格,剛才加茂不過是吊球時球在指尖略微多停留了一會兒,不認真看都可能意識不到,但還是被他眼尖地吹哨抓出來了。

  有了這次*示警,五條悟也出言提醒大家,讓所有人注意不要持球,一時間,場上好長一段時間都沒人打吊球了,就怕自己倒霉被主裁判吹了。

  加茂被吹持球犯規後,站位轉動,輪到梟谷的副攻手鷲尾發球。

  他的運氣不太好,發球壓得太低沒能越過球網,高專眾人高興地慶祝了一聲,驅前站著准備防御梟谷的進攻。

  這輪,木兔還在前排,球先送到了他的手邊。

  東堂的攔網站位正好和他對上,肩負起了攔網主力的重責,將木兔的直線球路封鎖得密不透風。斜線位置,乙骨和秤金次的攔網站位也十分巧妙,並不好抓機會。

  見狀,木兔轉換策略想打反彈球重新給己方一次調整進攻的機會,但高專攔網的手比他想像的還硬,球撞上東堂和乙骨的手後,竟然反彈得比他想像得更遠。

  後面隨時接應的赤葦一屁股坐下來,身體向後倒,同時手朝著右側伸過去把球墊了起來。

  發現情況不妙的木兔落地後第一時間去救球,他滑鏟著衝出界外單手把飛遠的球往回墊,球越過中線飛到高專半場。

  東堂接球打斜線強攻,轉速極高的扣球撞上對角線位置的猿杙後高高地彈了起來,自由人小見快速後退幾步到底線外把球往網前拋。木葉不甘心地開網強扣,球被高專的後防生命線狗卷給穩穩救起。

  雙方各自挨著球網打了幾輪進攻與防守,兩隊隊員們在場地上來回奔跑著,最後還是主動提速的高專在混亂中率先抓住了自己的節奏,由秤金次快攻贏下這場鏖戰。

  下一球,加茂發球。梟谷吸取了上一球的經驗,牢牢把控住防守和進攻之間的節奏,用長短線交替進攻來頻繁拉扯高專的防守陣線,直到高專的站位出現漏洞,被木葉抓住一擊必中。

  比分20:21,梟谷全體隊員的狀態不見絲毫的下滑,依舊銳利得像把出鞘的劍。

  五條悟想了想,叫了暫停讓大家把節奏放緩,接下來穩扎穩打,和高專慢慢磨,每球必爭。

  又輪到木兔發球了。

  他的發球依舊很有力量,加茂接發球時位置略微偏了些,但問題不大,伏黑調整了下站位把球往四號位送。

  那個方向,虎杖兩步助跑起跳,東堂從他身後朝著相反的方向繞過去,看樣子就是想打快攻。網對面,木葉和尾長猶豫了一瞬,還是由木葉跟著虎杖起跳,尾長則盯著即將起跳的東堂。

  唰,飛出的球停在了最近的虎杖頭頂,虎杖揮臂快速扣球,黃藍兩色旋轉凝成一團在空中留下一道模糊的殘影,發現不妙斜撲過來攔網的尾長還是沒能趕上,虎杖扣出的球從木葉和他舉高的雙手中間穿過,快攻得分21:21追平!

  「好!」一道洪亮的聲音驟然在高專眾人耳邊炸開。

  眾人循聲看過去,一眼看到了舉著面碩大的高專校旗來回揮舞著的脹相。他的臉漲得通紅,很顯然,剛才那聲幾乎要把頭頂明亮的白熾燈震落的喊聲,就是他喊出來的。

  發現自家弟弟也看了過來,脹相手中的動作一頓,很快,那面旗搖得更歡了。

  「悠仁,加油!一定要贏啊!」他又大喊了一聲,整個球場都回蕩著他的聲線略微發顫的聲音。

  感受到哥哥傳遞過來的力量,虎杖咧開一口大白牙衝著脹相笑道:「嗯!我會的!」

  目睹了一場兄弟間的溫馨相處,被擠到角落的熊貓咬著搖花欲哭無淚。

  「嗚嗚嗚,我才是應援團的團長,我才是應援團的C位……可惡!我會把我的位置給搶回來的!」他堅定道。

  比賽繼續。梟谷的四號位平拉開沒有騙來高專的攔網,猿杙拐斜線的球被攔了回去,梟谷調整重新組織進攻,木葉吊球過網,伏黑身後的加茂魚躍撲倒地上把球墊起,伏黑起跳扣球,球劃過梟谷隊員們攔網的指尖飛到界外。

  22:21,高專比分反超。

  梟谷在老成的赤葦的組織下鼓舞了番士氣,有條不紊地回到了各自的位置上。

  「木葉前輩!」

  接起發球後,赤葦的一記精准背傳,和衝到二號位單腳起跳的木葉配合打背飛,避開高專的雙人攔網拿下一分。

  接著,高專接起發球後也打背傳,赤葦和鷲尾趕到攔網,伏黑瞥了眼梟谷斜線後排已經站好隨時准備接扣球的幾人,又看了看距離左邊線有段距離站著的木兔,果斷決定拼一把打直線。

  他轉腕扣球的動作很快,赤葦看到想伸手過來阻攔,球已經先一步筆直壓了出去。

  「左翼!」赤葦著急地大喊,木兔朝左垮了一大步撲在地上,球撞到他的手上飛了出去,23:22。

  發球權換回到高專這邊,場上站位轉動,狗卷和秤金次交換下場,又輪到虎杖發球了。

  心裡想著比分,虎杖心中隱隱有了猜想,他才扭頭朝五條悟所在的方向望過去,正好看到對方在朝他招手。

  「我們換人發球。」五條悟一邊笑眯眯地朝虎杖招手,一邊把按在順平肩膀上的手輕輕往外推了推。

  「高專想用跳飄球搶局點嗎?」觀眾們緊張了起來。

  觀看了整場比賽的部分觀眾有些擔憂,「上一局那個6號換上來後,感覺他的發球沒有對梟谷產生太大的威脅,一分都沒拿到就下去了,這次會不會……」

  「沒擔心,那一球應該是高專運氣好接住了。我看過高專的其他比賽,這個6號會的跳飄球可不止一種!」

  「這樣啊,那我可得仔細看看了。」

  在觀眾們的好奇與期待中,在網對面的梟谷眾人逐漸提高的警惕中,順平上場了。

  「順平,加油啊!」

  被替換下的虎杖緊張的在場邊替他加油。

  順平微笑著點頭,「嗯,我會努力的!」

  然後轉身,一只手緊緊捂著心髒劇烈跳動著的心口,一步步堅定地走向發球區。

  啪嗒,工作人員把一顆排球扔向他,他伸手一把抱住,深深凝視著手裡黃藍相間的排球。

  像他這種經歷的人,能遇到虎杖、遇到高專每個人,逃離過去,真的太幸運了。

  因為身邊的每個人都很強,所以一直以來他能為大家做的都十分有限,他能做的,就是在賽場上用自己的表現為大家得分。

  雙眼眼神陡然變得犀利,順平抱著球轉身,目光直指正前方白色的球網網帶。

  現在……上吧!


第295章 難分勝負的終局

  雖然第二局梟谷依著熟悉順平的發球,只一球就破了高專用跳飄發球追分的企圖,但賽場情況瞬息萬變,他們也不清楚這次會有怎樣的發展,因此每個人都打起十二萬分的精神,嚴陣以待。

  順平抱著球,目光掃過梟谷的接球站位的同時大腦也在快速轉動著。

  他的幾種落點不同的跳飄球中,兩種分別壓著邊線和底線的發球,穩妥起見,梟谷應該會每球都接,不賭出界了。這樣一來,發球得分的概率就下降了不少。

  雖然順平也可以賭飄忽的球對面不好接會接飛,常規的左右小幅度晃動的跳飄球同理,但現如今的情況下,他還是更想選得分概率更高的那種。

  想定了計劃,可以發球的哨聲正好響起,順平緩緩吐了口氣平復好氣息。

  「大家小心!」在順平將球拋起的瞬間,赤葦心頭猛地一跳,立刻大聲提醒道。

  「我們會看好的!」極靠近左邊線的自由人小見立刻回應,守著另一條邊線的主攻手猿杙向後退到靠近底線的位置,也跟著點點頭。

  他們兩個鎮守邊角的是防守的主力,誰也不知道順平的發球是直直的壓著左邊線落地的,還是越過中線後劃過對角線落到右邊角,這兩種球都不好處理,必須小心。

  為了補上他們兩個靠邊站位空出場中間的大片空地,這輪在前排四號位的木兔也下撤到後排參與接發球。

  在梟谷眾志成城嚴陣以待之際,順平的發球越過中線來了。

  站立在進攻線後方的赤葦,他第一個注意到球越過中線後下墜的幅度很大,立刻向前撲了過去,後面的木兔並沒有比他慢多少,也緊跟著衝上來了。

  「是前場急墜的飄球!」

  「赤葦!快!」

  「加油,靠你了!」

  赤葦因為站到比較前,因此幸運的在倒地後沒多久手就觸碰到了球。

  可,這是顆飄球,是下手接球兩只手齊齊用上都不一定能接好的飄忽不定的發球,更別說現在只用一只手了。

  時間就像定格在此刻,赤葦痴痴地盯著那顆遠離自己控制的排球,眼角酸澀異常。

  這顆球落地了,高專就搶到局點了。

  現在是第三局,手握兩分領先占據局點,高專的隊員們狀態這麼好,發球的還是順平……是不是沒機會了?

  球唰的一下就不受控制的斜向彈開了,失落的心情剛在赤葦的胸腔中蔓延,他就看見左後方有道人影撲了上來,離球越來越近。

  他雙眼亮了,「木兔前輩!」

  木兔的速度很快,他一個蹬地撲了出去,伸長的左手在空中觸碰到了飄出界外的球。他救球的動作很帥,但還是沒能把球救回來。球彈出界外落地了,順平發球得分!

  24:22,高專搶到了兩分局點!

  「順平!」

  幫助隊伍搶到局點的順平被跳上來的伙伴們研磨了,大家摸著他的腦袋笑得很開心。

  而球場的另一邊,救球失敗的木兔快速從地上爬了起來,一轉身看到背後還呆呆的保持著趴在地上救球的動作的順平,他幾大步走回來朝順平伸出右手,「這是怎麼了?我們還沒完呢,你是不是放棄的有點早了?」

  赤葦呆滯的雙眼重新有了神采,聚焦在木兔身上,可依舊呆呆的。

  木兔主動握了上去,一把把他拽起來,說道:「你是覺得這場比賽很重要,絕對不能輸,而你剛剛漏接了一顆可能會影響到比賽結果非常關鍵的球,所以你才格外無法接受,覺得對不起我們這些三年級的嗎?」

  赤葦低著頭沉默著。

  看到他這副模樣,木兔難得表情嚴肅語氣冷冽道:「你是不是想錯了?這場比賽有什麼特殊的?我們一路走來打過的那些比賽,有哪場不是必須贏的?」

  「春高是單敗淘汰制,我們一路走來的每一步,都是絕不能倒下的一步,難道你直到現在才想明白嗎?」

  赤葦著急解釋道:「不是,木兔前輩,我只是……」

  只是不想現在就結束,不想這麼快和大家分開……

  木兔在他後背上重重拍了兩下,笑道:「既然不是,那一會就給我來顆精妙絕倫的托球吧!」

  不等赤葦回到,他又雙手叉腰哈哈笑道:「我可是王牌!決定做回一個平凡的正經王牌的我,為的可不是希望得分,希望能贏。既然已經站在球場上了,那當然是絕對能贏!」

  「赤葦,我現在能贏的預感可是200%!所以,給我托顆好球吧!」

  無論相處了多久,赤葦還是會感慨,木兔光太郎的確是個絕無僅有如此獨特的人,這樣的木兔前輩,他實在沒辦法拒絕他的要求。

  「好,木兔前輩,我會把球精准地送到你手裡的!」

  在旁邊聽了半晌,被木兔的一番「兔言兔語」激得心潮澎湃,好不容易才平復好心情的木葉吐槽道:「我說你們要不聲音再大點?這樣對面也能清楚地聽到你們的打算了。」

  木兔:「木葉,你是笨蛋嗎?為什麼要讓對面聽到我們的計劃?難道……你是高專派來潛藏在我們隊裡的臥底?!」

  木葉:「……」

  老天呀,來道天雷劈醒這笨蛋吧!

  順平的第二次發球,是顆飛向斜對角壓著右邊線的飄球,梟谷眾人被這道空中急轉彎球戲耍了一番,守著邊線的猿杙倒還記得自己的任務,拼盡全力把球給墊了起來。

  赤葦追著那顆歪歪扭扭彈起來的球撲倒在地上,右手手掌緊貼著地面,這才勉強趕上把球保護起來。

  球高高地飛了起來,因為救球太匆忙,位置來不及調整了,便由木葉從後排發起進攻,嘗試找角度把球打過去,不浪費進攻的機會。

  高球不好的點,就是落下來太慢,對手有充足的反應時間來組織攔網。高專的三人攔網瞬間在球網中間集結,死死的擋在木葉的面前。

  木葉扣球的球砸到了人牆上彈了回來,小見側身把球墊起來。赤葦還記得自己答應過木兔的話,他眼觀八路用最快的速度把球精准地送到木兔起跳後的最佳擊球點。

  咚!

  甩開秤金次又避開高專雙人攔網的球,靈活的從人群中穿梭而過,落在了一小塊空地上。

  木兔揮舞著高舉的右臂,肆意笑道:「HEY!HEY!HEY!就是這種感覺,再來一球!」

  24:23,高專用順平的跳飄球搶分殺死比賽的計劃破滅,梟谷追回一個局點!

  「木兔!」

  現場的觀眾也被木兔的表現所感染,一個個激動地呼喊著他的名字,球場裡陷入了一種名叫木兔的狂熱氣氛中。

  赤葦不知道該怎麼形容自己現在的感受,他胳膊上的雞皮疙瘩都冒出來了。

  做到了,木兔前輩真的做到了!

  他明亮的眼睛盯著木兔,就像在看一顆夜幕中誰與爭鋒熠熠生輝的星星。

  「可惡,風頭全都被木兔那家伙搶走了。」木葉淺笑著說道,「我們再不努力的話,這場比賽真就成了他一個人表演的舞台了。」

  其他人看著木兔紛紛點頭。

  站位轉動後,輪到副攻手鷲尾發球了。但因為他有過發球失誤的先例在,保險起見,梟谷換人發球。

  重壓之下,梟谷的替補發球員的發球中規中矩,沒什麼好說的。高專接起發球後,就四號位平拉開打起了強攻,赤葦和木兔攔網到位很快,有效攔網將球截下,然後把球送到副攻手尾長手邊打快攻,搶下這一分。

  24:24,梟谷追平了!

  本就被木兔所感染的觀眾們更激動了,用越發洪亮的聲音為梟谷加起油來,現場仿佛成了梟谷的主場。

  「感覺我們像是動畫裡的反派。」聽著耳邊源源不斷為對手加油的聲音,東堂還有功夫開玩笑。

  乙骨苦笑,這可不太妙。要知道,動畫裡的反派最後都……

  「反派最後都會被主角消滅的,難道,你認為我們會輸嗎?」乙骨心裡的話還沒說完就被秤金次打斷了,他又一次站到了東堂的對立面和他反嗆。

  東堂雙手抱胸斜睨著他,冷哼一聲道:「如果我們被打成了反派,那當然是一不做二不休,做最囂張的那個反派,把主角給掀翻啊!有實力的人,不管走到哪不管成了什麼角色,都無法阻擋他的光芒!」

  加茂在後面小聲嘟囔道:「這副表情,確實很囂張,笑聲也很像反派。好了,現在誰還分得清我們和反派的區別?」

  伏黑和乙骨無力地點頭,含淚把反派的頭套套上。

  下一球,接起發球的高專打背飛,加茂在二號位接球斜線扣球得分,木兔緊接著就用一顆超級小斜線球把比分又追平了。

  25:25,兩隊還是難分勝負。

  輪到木兔發球了。

  他直擊底線的大力跳發破壞了高專的一傳,但動作敏捷雙手靈巧的伏黑把球穩定了下來,並精准的把球送到前排自己看好的位置。

  重新上到前排的虎杖和東堂打交叉,虎杖的起跳揮臂騙到了木葉的跟隨起跳,但他只是虛晃一招,球從他面前劃過,在略過他一個身位後,被從後邊殺出的東堂朝著直線用力扣下。

  一道熟悉的身影閃到了球的落點處,他左腿伸長放平右膝彎曲將身體重心放低挪到右側,交疊握住的雙手繃緊小臂朝著球迎了上去。

  「接得好,木兔前輩!」

  赤葦心中一喜,熟練地調動起梟谷的反攻機制,把球送到遠離人群空曠的左前場,讓猿杙搶下這一分。

  25:26,梟谷反超了!

  「木兔!木兔!木兔!」

  作為接起東堂的扣球,給隊伍爭取到反攻機會的大功臣,觀眾們又大聲呼喚起木兔的名字。

  「大家也稍微給我們加加油呀,嗚嗚嗚……」虎杖被觀眾們的區別對待傷到了,含淚哭唧唧。

  好大哥脹相這哪能忍,當即和澤村聯手,兩人捏緊擴音筒一人一邊,吸足了氣後指揮著高專的自來水應援團嘶吼了起來。

  「加油高專高專衝衝衝!衝呀高專高專轟轟轟!來一發!來一發……」

  戰火從場上的選手們蔓延到了看台上各自的應援團,已經到了生死關頭,高專的自來水應援團也拼了,一個個吼得脖子臉頰脹紅,聲音都嘶啞變了調。

  身為隊長的乙骨也站了出來,聲音慷慨激昂地給同伴們做著最後的喊話。

  「我們還沒有輸,我們還有機會!只要把對面的發球接起來,我們就還能進攻!源源不斷的進攻,這不就是我們最擅長的嗎?」

  「IH地方大會的時候,梟谷是擋在我們面前,徹底擊碎我們打進全國大賽美夢的隊伍,這次在春高再相遇,這麼難能可貴的機會,大家難道不想復仇嗎?」

  「想!」虎杖嗷嗷叫著立刻響應,其他人的眼神也火熱了起來。

  「很好!」乙骨放心地咽了口唾沫,把右手伸了出來,「那大家就拿出和詛咒戰鬥時的狠勁來吧。」

  虎杖快速把手搭上去:「會贏的!」

  伏黑:「嗯。」

  狗卷:「鮭魚鮭魚!」

  加茂:「先接起木兔的發球,然後……拿下!」

  虎杖:「好簡短的計劃!不過,一定沒問題的!」

  東堂最後才慢悠悠地把手搭上去,笑道:「電視劇裡,通常到這種時候都會有一個能肩膀起全隊希望的英雄登場,那個英雄就是我!哼,你們就看好了我是怎麼拿下這場比賽的吧!」

  場邊,和順平、新田站在一起的秤金次,盯著場上圍成一圈的隊友們皺眉道:「他們湊在一起嘀嘀咕咕些什麼呢,這麼久還沒說完?」

  很快,比賽繼續,還是木兔發球。

  他的發球果然還是如乙骨所猜測的那樣力道很足,伏黑費了番力氣才把球給接起來。

  左翼,東堂的跑位被梟谷看得很死,不容易找機會,加茂就背傳讓乙骨找機會得分。

  梟谷的防守重點壓在了斜線上,從前到後都將乙骨可能打的路線安排的明明白白,乙骨咬牙打直線,球被緊挨著邊線等著他的自由人小見接了起來。

  大家都是老朋友,梟谷自然也對高專的種種進攻路數有所提防,甚至剛剛乙骨的那顆直線球,就是在他們的攔網引導下故意逼過去的。

  把球救起後,梟谷迅速組織反攻。

  當眾人的視線都落在四號位後方時,赤葦通過一記背傳把進攻點調到了與之相反的二號位。木葉快速揮臂進攻,球從虎杖和東堂舉起阻攔的雙手之間穿了過去。

  加茂側向跑了幾步,後仰的身體極力穩住,抬手朝著快落地的球墊了一下把球墊起,旁邊的狗卷迅速調轉方向追了出去,把改變方向飛出去的球反手拋了回來。

  兩人接力的極限救援,總算把球救了回來,乙骨不想浪費機會起跳扣球,球被梟谷三人攔網攔回。

  剛爬起來沒多久的加茂又一次魚躍出去把球墊起,場上亂成一團,伏黑因著加茂的倒地不好第一時間過來,乙骨又離得比較遠,距離最近的東堂自然而然地接過了托球的任務。

  在他背後,虎杖和乙骨在球網兩側同時朝著球網衝了過去。

  東堂看著逐漸下落的球,腦海中突然出現了一段記憶。

  那是一個櫻花飄落的季節,被風吹落的櫻花花瓣被風順著室內體育館半開的窗戶,送入支起一道球網的臨時排球場內。

  暖黃色的夕陽從大開的門湧進來,斜拉出站在一大筐排球旁邊的東堂那高大的身影。

  「虎杖,夠了。」

  東堂緩緩放下手裡的球,空曠的球館木地板上,七零八散滾了一地的球。

  被叫停的虎杖落地單膝跪在地上,大口大口喘著粗氣,連續揮動扣了幾十顆球的右臂肌肉隆起,覆蓋了一層細密的汗珠,正輕微抽搐著,跳動出一片斷斷續續的陰影。

  「就到這裡了嗎?我的極限就到這裡了嗎?」

  虎杖深埋著腦袋,聲音在腦袋和地板之間有限的空間內反彈滾動著,聽起來悶悶的,像隔了層鼓皮。

  「東堂,如果我的扣球還是這樣的話,我就永遠也無法突破攔網,無法突破阻攔我的那道高牆。」

  他的聲音聽起來如沉到了海底,失落極了。

  東堂用力把手裡的排球扔回球框,抱著胳膊突然喝道:「虎杖,抬頭,站起來!」

  「當初,我向高田告白被拒絕,是你過來安慰我,帶我一起去吃的拉面。現在,你陷入了困境,輪到我來帶你走出來了,brother!」

  「重新振作的第一步,抬起頭,站起來!」

  「排球是項永遠向上的運動,如果你連抬頭站起來都做不到,那麼後面的一切你就更不可能做到了。所以,現在站起來!」

  在東堂一連串能把球館震得抖三抖的喊聲中,虎杖抹了把臉快速站了起來,「你說的對,我們繼續吧!」

  東堂滿意地重新抓起顆球拋到球網上方,「起跳扣球的時候腦子裡不要只想著超過攔網,你的目光重點不是網對面的人,而是你面前的球!」

  「跳起來,去夠到那顆球,不管它有多高,去努力夠到它,然後把它狠狠的超對面扣過去!」

  「還記得我們的目標嗎?一顆球都扣不過去,你還怎麼和我一起稱霸男排,制霸春高?!」

  陽光撒在了高高跳起的虎杖身上,出現在東堂腦海中的記憶也同步到了虎杖的腦海中。

  他幾個大跨步衝到網前,喊道:「來吧,東堂,讓我們一起制霸春高!」

  東堂嘴角噙著一抹笑,手腕輕輕一抖,球唰地送到虎杖的身前。

  「來吧brother,讓我看看你能做到的極限在哪。」

  木葉:「中路,快攻!」

  其他兩名前排迅速集結到位,三人同時跟著虎杖起跳。

  場邊,機械丸看著虎杖拔地而起的高度睜大了眼睛。

  「……好高!」

  怎麼跳得這麼高?

  木葉三人意識到不妙,幾人咬牙調整好身體姿態堅持,竭力讓自己能在空中多呆零點幾秒。

  虎杖這次不僅跳得比以往都高,他騰空的姿態也控制得很好,收緊的核心讓他能更好對抗地心引地,為自己下落多拖延一會。

  滯空的剎那間,在虎杖的視線中,網對面的一切仿佛都放滿了速度,一幀幀龜速播放中他找到了扣球的最佳角度,把球狠狠地扣了過去。

  砰!

  利用突破後的彈跳高度和優秀的滯空能力錯開攔網後,虎杖這又快有狠的一擊沒有受到任何阻攔,狠狠地砸在了地上,26:26!

  「好!」

  「虎杖——」

  「我的天哪,好帥!」

  安靜的球場再次炸開了鍋,在兩隊隊員各自精彩表現的感染下,觀眾們都不知道該支持誰更好了。

  「悠仁!」脹相喊得眼角濕潤,手心攥著的帕子都濕了大半條。

  這樣的弟弟他沒見過,親眼見證如此意氣風發的弟弟是如何突破成長的,如何能令他不激動?

  木兔喘了幾口粗氣從地上爬起來,拍著身上的灰塵說道:「看來對面也拼盡全力了,我們也不能落下,加油!」

  「加油!!」

  兩支隊伍都拼到精疲力盡,可誰也不想這時候輸給對方,讓所有的努力付之東流,只好激發出最後的一點能量盡力一搏。

  咚!

  梟谷改用交叉戰術騙過高專的攔網,又得一分,26:27!

  順平:「這種關頭,木葉和副攻手也站出來了。」

  機械丸:「都已經拼盡全力走到這了,誰想輸呢?」

  兩人話音剛落,場上加茂一發「精確制導」的扣球斜跨過梟谷的球場壓在了另一邊的邊線上,27:27!

  「好精確的卡點,他上輩子是弓箭手嗎?」木兔眨巴著一雙大眼睛驚嘆道。

  木葉:「別嘀咕了,下一輪你就轉到前排了,給我來幾顆漂亮的扣球!」

  木兔把胸膛拍得乓乓響,「交給我吧!」

  然後……赤葦背傳了,猿杙後二進攻扣球得分,跑出個虎虎生風的木兔水靈靈的成了吸引高專攔網的幌子。

  在木兔一邊跑位攔網,一邊衝著赤葦抱怨球沒傳給他時,乙骨出其不意用吊球拿下一分,28:28。

  比分逐漸增加,可兩隊完全沒有停下來的意思。

  「左翼,三人攔網!」

  梟谷的球又往木兔所在的方向送過去了,東堂大喝一聲,乙骨和秤金次立刻用最快的速度趕到。

  面對人牆的阻隔,木兔找好角度堅定地把球扣了過來。

  直線球!

  東堂眼神一凜,手迅速擺過來想要攔截,蓄滿力道的扣球在他指尖磕了一下,改變球路後遠遠地彈向底線外的地方。

  本來預估好球的落點准備上前接球的狗卷剎住前衝的腳步,腳踝一轉立刻朝著底線奔去。

  他像一道閃電,一路疾行去嘗試接住一顆萬裡之外的流星。

  28:29,高專攔網打手出界,梟谷得分!

  場上的站位再次變動。

  好消息是,木兔轉到後排了。壞消息是,發球的人是他,而且梟谷的其他隊員得分能力並不差。

  「嘟!」

  哨聲響起,木兔的發球飛向後排伏黑和加茂之間,加茂上前一步將球接起,伏黑將球托給早就用眼神對他進行過威逼的東堂。

  東堂的扣球被尾長和木葉攔回,兩撥力道的互相撞擊,讓球發出一聲響亮的拍打聲,然後球在球網上方高高地飛了起來。

  好機會,一定要把球搶過來!

  兩支隊伍同時生出了相同的心思。

  球網兩端剛落地的兩隊人馬火急火燎的再次起跳,一番爭搶後,球被搶奪動作最蠻橫的東堂給奪了回來,伏黑立刻行動將球托給穩住心神還呆在二號位的乙骨,乙骨快速揮臂扣球,網對面,猿杙的單人攔網根本無法阻止乙骨的扣球,29:29高專再次追平!

  「好!」

  場邊,看激動了的五條悟也忍不住揮臂拉弓叫了聲好。

  部分代入感極強的觀眾,已經緊張得開始搓手了。

  「還不能分勝負嗎?哎呀,看得我都開始緊張得抖腿了。」

  「我也是。不過,應該快了吧,就要上30分了。」

  「乙骨前輩,發顆好球!」虎杖扭頭衝著乙骨大喊。

  乙骨笑著衝他點點頭,球在地上來回拍打了幾下,這才稍微平復好急速跳動的心跳。

  「鷲尾前輩!」

  接起發球後,梟谷試圖用快攻突破,高專嚴守陣地,球一頭撞到了狗卷的懷裡,乙骨快步過來接應。

  前排,東堂和虎杖所在的右翼受到了攔網的重點盯防,伏黑所在的左翼只有木葉一個人盯著,比較容易突破,但隊友隨時能用最快速度趕到支援。

  所以……要快!

  乙骨朝伏黑遞了個眼神,視線交彙間,伏黑隱約明白了乙骨的意思。

  激烈的比賽進行到這裡,身體的疲勞已經累積到臨界點了,可伏黑卻感覺自己的狀態還很不錯。

  他向前兩步助跑,左腳用力一蹬地,在他跳到最高點的時候,球剛剛好送到了他的手邊。

  看清楚乙骨托球的方向,猿杙用最快速度朝這邊移了過來,舉起的雙臂想要和木葉形成合圍之勢。

  啪!

  球從兩人即將合攏的雙手間掙脫衝破穿了出去,球落地了!30:29!

  「好啊!伏黑!」虎杖激動地衝過來熊抱住他,乙骨一邊笑一邊努力讓自己保持冷靜提醒同伴們道:「別激動,比賽還沒結束,還要再得一分才能贏呢,繼續保持住!」

  「嗯!加油!爭取這球結束比賽!」

  「沒錯,不能繼續拖下去了,抓住機會速戰速決。」

  乙骨又一次站在了發球區。

  發球目標無需猶豫,果斷選定後排中間的木兔。

  小心控制高度的跳發球朝著木兔砸了過來,木兔雙膝跪地身體前傾把球接起,赤葦和木葉打背傳,乙骨反應極快地把扣球墊起,可球卻改變球路向後飛了出去。

  旁邊的狗卷想也沒想轉身追了出去,向後躺倒的同時左手朝著球網的方向用力一擊,球越過中線回到梟谷的半場。

  「機會球!」

  梟谷的進攻線再次動了起來。

  三名前排各自尋找著位置助跑起跳,可在高專的前排先後跟著起跳後,球越是由著從後排跳上來的木兔扣下的。

  狗卷耳聽八路眼觀八方,他在看清托球方向後就率先排除了位於二號位的木葉,將進攻人員鎖定在二傳手的左翼。

  而當木兔的身影從副攻手鷲尾背後殺出時,他的心頭就生出了一股濃濃的危機感。因此,在木兔把球扣過來的瞬間,他撲倒在地上把朝著己方防守空檔的球給墊了起來。

  「接得好,狗卷!」乙骨松了口氣,把球送往東堂身前。

  等待許久的東堂高高跳起,揮出的右臂像柄結實得鐵錘,朝著梟谷的半場狠狠錘了過去。

  啪的一聲脆響,球撞上了梟谷的攔網,然後朝著高專右翼界外的地方飛落。

  「球!快救球!」支持梟谷的觀眾們都傻眼了,紛紛跳起來指著球跺腳大喊。

  赤葦的身影從對面殺了過來,奔著球直衝過去。

  球只要還沒落地,比賽就沒有結束。我能救起來,我們還沒結束!我還要和木兔前輩和大家繼續走下去呢!

  一幀一幀的慢速播放中,飛奔過來的赤葦向前縱撲,伸長的右手在空中夠到了球,他心中一喜,反手把球拋了回來。

  成功了,他救到球了!

  他揚起笑容,一邊快速站起來一邊扭頭去看結果。

  「嘟嘟——」尖銳刺耳的哨聲打斷了他的思緒。*

  他的心中生出一絲不好的預感,心瞬間涼了半截。

  他身體僵硬地扭頭看過去時,正好看見木葉抓著球站在原地低頭的動作。場邊,主裁判也表情嚴肅地打著手勢,示意他救回來的球非法穿越高專的場地,這一分由高專拿下。

  被刻意壓制的疲憊感立刻湧上身體的每一個角落,赤葦失去所有氣力躺在了地上。

  比賽結束了,他們的春高結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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