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看完整版本: 《(綜穿)從泰坦尼克號開始》作者:東北喵【完結】

悠于 2025-6-7 14:45

第1591章 流年不似水

  房間裡面很快就恢復了熱鬧,大家又重新開始吃起泡面看錄像帶,就好像剛剛的事情沒有發生過一樣。

  青春啊……看了一眼默默的在角落裡面復盤棋局的阿澤,米亞搖了搖頭,坐到了他對面幫忙。

  這倒霉孩子,因為經常不上課請假去參加比賽的關系,房間都快要成為了一群小伙伴們有事沒事的黑窩點了,常年有人從不空置。別管什麼時候,大家想要聚餐或者是看錄像帶甚至是無所事事就想要找個地方待著,他的房間都是首選。

  米亞因為過於安靜總是被李一花塞給德善當掛件兒,也是這個房間的使用者。現在看到真正的主人被坑還要自己承擔被坑的後果,都不忍心了。

  「阿澤啊,雖然圍棋世界很有樂趣,但是也要注意身體,好的身體會讓你在職業生涯上走的更遠。」都懶得去把地上掉落的棋子跟分別裝到棋笥裡,米亞直接抓起來一把,從她這邊開始往棋盤上放,一邊放棋子還一邊順口提醒了一下對面的阿澤。

  這孩子這體格,看起來是真的很虛!

  老實說,米亞認識不少的棋手,或者說她跟很多棋藝高超的人都是朋友,大家的身體素質都很好。尤其是某個關系好到住在一個臥室的圍棋高手,那身體素質真的超絕!別說是普通人了,就算是真正的體育健將也不一定能夠在退役之後超過他,為了能夠更好的下圍棋,不會因為體力的關系造成影響,真的是每天鍛煉身體,風霜雨雪從不落下,一個人打幾個空手道高手完全不成問題。

  跟這些人比起來,阿澤這個平時除了下棋之外沒有別的運動還喜歡熬夜的孩子就有種十分弱不禁風的感覺了。米亞自己就好幾次見到他一臉困倦的慢吞吞的從街角拐進來,看上去像是隨時能夠摔倒的樣子。

  到底也是看著長大的孩子,又從小都是乖巧聽話從不會調皮搗蛋,米亞還是挺喜歡這小孩兒的,希望他將來不要因為身體原因而給自己的職業生涯造成影響。

  畢竟圍棋這種東西是真的消耗心血,下棋下的吐血暈倒的棋手什麼的一點兒都不少,這孩子將來可別也變成這個樣子。

  「啊……」復盤的阿澤還沒有從米亞那飛快的放棋子的速度中反應過來,就聽到她這麼說,整個人都有點兒混亂。但是向來乖巧又聽長輩話的他還是下意識的回答了一句,「是,我知道了,以後會注意的。」

  「那你加油。」米亞一下子就看出來他說這句話的時候沒走心,但她也沒在意。

  就是出於小時候一起長大的交情提醒一句而已,人家是不是願意去按照她說的做是別人的事情,她提醒了,也就盡到了一個朋友的責任,總不能讓她壓著這小孩兒去天天早上晨跑或者是鍛煉吧?

  速度飛快的把棋盤上面的棋子給擺好,米亞直接把阿澤的工作也都給干完了,順手還幫忙把被踢倒的棋笥裡的棋子給分好了顏色放進去。

  看了一眼時間,米亞站起來,「你們慢慢玩吧,我得回去了。」

  都八點半多了,她回去洗洗涮涮也就九點鐘了,再做個睡前舒緩運動,就差不多九點半可以戴上眼罩進入到睡眠狀態裡面了。

  「……德善啊,米亞的腦子多少是有點兒問題的,是不是懷孕的時候你在肚子裡面搶了她太多的營養了?」看著米亞離開的背影,東龍緩緩轉頭看向了德善,發出了靈魂拷問。

  十點鐘上床睡覺的家伙,她是老頭子嗎?

  啊,不對,就算是老頭子們也不會這個時間上床睡覺啊!這根本就是反人類的行為!

  德善沒回話,只是四十度角低頭向上看給了東龍一個你自己體會的眼神,連東龍誹謗她在李一花女士肚子裡面搶營養的事情的都不在意了。

  「呀,放眼看去雙門洞,只有珍珠睡的比米亞多了吧。」善宇看著緩緩關上的門,感慨了一聲。

  大家都是同齡人,又是正在精力最旺盛的年紀,睡這麼早簡直就是不可思議的事情,「米亞真的是人類而不是外星人降臨嗎?」

  正煥說出了大家的心聲。

  這個年紀也能睡得下去?

  「噢,阿澤,你復盤好了?」德善發現了華點,指著阿澤的棋盤大喊。

  之前已經亂成了一團的棋盤現在重新被擺的整整齊齊,黑白分明,像極了沒被東龍破壞之前的樣子。呃,應該是吧?德善不是很確定的想。

  「嗯,米亞幫我弄好了。」阿澤看似冷靜的點點頭,表情中帶著一點點的疑問,「她什麼時候學的圍棋?」

  印像裡面好像沒有米亞去學習圍棋的記憶……

  「噫」德善戰術性後仰,「她從來沒學過圍棋,你確定她復盤出來的沒問題嗎?」

  這可不是能夠隨便亂來的事情啊!

  「沒有問題,跟之前一模一樣。」阿澤搖頭。

  按照米亞復盤的水平來看,她的棋藝不是一般的高明,普通人就算是看了比賽也不可能把棋局給記得這麼清楚,更不用說她這種只是看了他之前擺出來的棋局幾眼的人,「米亞啊,是一個很有圍棋天賦的人呢。」

  唰唰唰,房間裡面所有人的眼神瞬間都齊唰唰的集中到了阿澤身上,他們討論了這麼久米亞是不是外星人的問題,你就想著她有圍棋天賦?

  「……不愧是世界裡面只有圍棋的崔澤大師。」東龍兩眼無神,他周圍都是一些什麼樣的怪物啊?

  被整個國家期待著的天才棋手阿澤;從來不在十點鐘以後睡覺又總是請假不上課卻一直都是年級第一名的米亞;男校這邊一直第一第二輪流的善宇跟正煥……「德善啊,現在只有我們是一國的了。」

  東龍感受到了一種青春期的憂傷,是比被身為教導主任的父親大人的教鞭打到還要深入骨髓的痛啊啊啊

  德善:???

  什麼鬼?

  總而言之,今天的小伙伴們的聚會依然很熱鬧呢

  而第二天早上起來,已經沒有人記得這件事了,依然繼續著之前的生活軌跡。甚至因為天氣太冷的關系,大家連起床的時間都延長了,米亞都出門晨練回來了,德善才從溫暖的被窩裡面爬出來,一邊打著哈欠一邊穿上了外套往臥室外面走。

  「早上好。」正好遇到米亞從外面走進來,手裡面還用鉗子夾著一塊蜂窩煤,把爐子裡面那顆已經燃燒的差不多了的煤塊夾出來,換上新煤之後壓上去。

  「早。」德善看著穿著運動服的米亞有點兒發愣,半天才終於回過神來,「你頭發是不是長長了?」

  怎麼感覺一夜之間的時間裡面,米亞就有點兒大變樣了呢?

  「一點點吧,有時間去修剪一下。」拽了一下自己的頭發比了比,米亞沒把這事放在心上,看了一眼李一花女士做好的大醬湯,端起來進了屋。

  跟以前成東鎰夫婦一個房間,三姐妹一個房間,余暉一個房間還剩下一個客廳的情況比起來,現在家裡面只有兩個房間。一個是成東鎰夫婦跟余暉睡覺的臥室,還要負擔客廳跟飯廳的工作,另外一個是三姐妹的臥室,空間十分逼仄。

  但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都住到半地下室了,總不能還要求太高,像是樓上的正煥家一樣闊氣。

  不過在某些事情上面,米亞還是有點兒要求的,比如說取暖。

  雖然說韓國冬天並不是冷到可怕的程度,但是她也不想要在家裡面的時候還要挨凍,燒煤是必須有的事情,不能因為家裡面的經濟情況不行就把自己放在冰窖裡面,這對身體來說絕對不是一件好事。

  所以煤是絕對不能斷的!

  正在做菜的李一花對著米亞的這種行為就當是沒看到,一句話都沒說。

  能說什麼?

  這些煤都是米亞之前參加比賽的時候的獎金換來的。要是沒有這筆意外的資金支持,她還要出門去借錢!

  雖然說大家都是知根知底的,以往她也借給過別人錢,可是誰還沒有點兒自尊心呢?總是去跟人借錢,即使是關系再好,她也是會愧疚沒臉的。

  「哎呦,我們米亞啊,真是辛苦的讓我這個當媽的看了都心疼。」孩子們都上學了,成東鎰也上班了,李一花就上樓跟自己的兩個好姐妹一起摘菜。

  嗯,米亞現在正在樓下的房子裡面工作,天氣太冷的關系,她已經把大畫架搬進了屋子裡,晚上的時候才會挪到外面。

  雖然因為換了個地點的關系導致光線有點兒不是很明亮,但問題不大,她能解決。

  「說起來,米亞的獎金好像只有一次是用來買了一台電子琴了吧?」羅美蘭聽著李一花的話,想起來一件事,「那孩子好像大部分的時候錢都用來給別的孩子們買零食了?」

  感覺好像每次在外面見到米亞那孩子要麼就是手裡面拎著零食,要麼就是周圍的孩子們在吃零食,他們家的正煥好像吃的格外多?

  「噢,是,有一次比賽正好遇到了有人賣二手的電子琴就買下來了,現在還經常彈呢。」說起來這件事,李一花還挺驕傲的,「米亞啊,只是看了一些圖書館裡的教程就自己摸索著學會了怎麼彈琴。要不是她一心撲在繪畫上面,現在肯定彈琴也彈的很好了。」

  他們家的寶拉跟米亞,真的是天生就會學習呢。就連這些課外的東西也是,學起來毫不費力氣,真是說出去都會讓那些送孩子們去學彈琴的家長們羨慕死!

  「哎呦,你這個得意的樣子,都忘了德善跟余暉的成績了。」金善英毫不留情的吐槽她。

  李一花:「……」

  「是啊,一想到下個月要去給米亞跟德善開升學家長會我就腦袋疼,在肚子裡面的時候怎麼就不能均衡發育一下呢?」她剛剛還一臉的驕傲,提起這件事的時候瞬間沮喪了下來。

  雖然不是高三的考學動員,可是還是很令人發愁的一件事,德善那孩子,營養都長在身體上了,是一點兒都沒有長在腦子上!還有余暉,想起來家裡面的小兒子的成績,李一花深吸了一口氣,試圖平復一下突如其來的胸口悶痛。

  這種要直面老師的家長會將來還要開好多次,真是想一想就覺得窒息,人生都不會好了!

  「你啊,不要仗著善宇學習好就這麼得意呀。」羅美蘭拍了一下金善英,隨即想起來了一件事,「後天我過生日,要拜托米亞幫忙做一個蛋糕。」

  她從旁邊桌子上拿過錢包,抽出幾張紙幣放到李一花面前,「讓那孩子做個大一點兒的,正峰跟正煥都喜歡吃。」

  「大姐……」李一花不好意思的接過錢,也知道羅美蘭是在照顧他們家,不然出去買個蛋糕不就行了?「我會讓米亞好好做的,給你做最好的!」

  「所以說孩子還是要有個特長,我們米亞啊,經常能夠贏到各種各樣的獎品呢!」金善英誇獎起來了好姐妹的女兒,「烤箱可不便宜,那可是一等獎呢!」

  她的眼睛裡面全是驚嘆,簡直都佩服死那個孩子了,從來就沒見過這麼能刷獎的孩子!從小學開始,那孩子就一路橫掃雙門洞的各種能夠參加的所有比賽,獎杯獎狀不知道拿了多少。當然,最重要的還是獎品,什麼烤箱、毛線、電飯鍋之類的,那孩子到底是怎麼做到的?

  「哪是什麼特長,這些比賽裡哪有繪畫的獎品啊?」李一花嘴角不自覺的抽動了一下,對於米亞比賽拿獎的這種事情,也是感到很神奇。

  「那孩子就跟寶拉一樣,做什麼事情都要做到最好,她不拿獎誰拿獎?」羅美蘭倒是對米亞小小年紀就打遍雙門洞無敵手的事情感到十分佩服,能夠在各種看起來根本就不搭邊的比賽裡面拿到獎品也是一件不容易的事情,難度相當的高。

  呃,不對,不僅是雙門洞,應該說是道峰區!

  想起來米亞那輝煌的戰績跟迎來的各種獎品,羅美蘭竟然有種奇怪的感覺,那孩子不會是提前知道了家裡面會出事,拼命的攢各種家庭用品吧?

  想多了,純粹就是沒辦法跟家長要錢買各種東西沒有那麼多多余的錢。而且她不是余暉這個男孩兒,成東鎰跟李一花也不會對她沒有下限的寵溺要什麼給買什麼,才導致了米亞看獎品參加比賽。不然的話,誰願意混在一群就知道調侃嘲笑小孩子的大人堆裡面啊?閑著沒事欠虐嗎?

  正在家裡面畫畫的米亞不知道樓上的幾個女人討論她討論的熱火朝天,還在畫自己的畫。

  鄭東盛手中的那些畫家們覺得雇主很神經病,她也覺得這個雇主很令人無語,這麼大尺寸的畫作,總共就給九萬塊的費用,這是要有多摳門?都不夠買點兒營養品補回來耗費在這上面的精力!

  可是無語也沒辦法,活兒還是要繼續干。

  米亞懶得去想這幅畫作背後的事情。甚至從某種程度上來說,還要感謝這位毛病多要求高的雇主。因為就是他提出的這些條件才導致了鄭東盛手裡面的那些畫家們沒一個想要接手這份工作,最終才會落到了她的手裡面。

  不然的話,想要找到一份給人畫裝飾畫的工作還不知道多麻煩,是要跟那些師兄師姐們競爭的!

  米亞給自己當初選擇印像派的畫法作為名片點了個贊。要是她隨大流去搞什麼現實主義跟現代主義的話,現在這份工作也就輪不到她了。

  果然稀有的才是珍惜的!

  大家都走一樣的路線,她這個不走尋常路的人就凸顯出來了。雖然說她純粹就是因為懶才選擇了走印像派的道路。但別管初衷跟原因是什麼,最終得到了好處就行。

  揮舞著畫筆,米亞終於在大雪飛紛之前搞定了畫作,送到了鄭東盛的辦公室裡。

  「……真是令人驚嘆。」鄭東盛戴上眼鏡,看著眼前的畫作,又一次感慨這個學生的天賦簡直驚人。

  畫布上其實沒有什麼太過令人驚訝的景色,就是單純的小溪邊的楓樹在雨中搖曳。甚至就連楓樹都沒有幾棵,大部分都是一些遠景虛影,不能說跟雇主要求的森林搭不上邊,可也算是十分擦邊了。

  但就是這樣的一幅畫作卻莫名的給人一種非常俏皮浪漫的感覺。

  鄭東盛對這個學生的水平感到一陣吃驚,距離上次比賽才過去了多久,這孩子竟然又進步了?

  「米亞啊,這幅畫之後,你會有很多工作的。」看了半天之後,鄭東盛摘下眼鏡,嘆息一聲。

  果然真正的天才的光芒是遮擋不住的,這種命題作文下還能把作品完成的這麼好,只要給她足夠的時間去成長,未來米亞的光芒會閃耀整個世界!

  「一切就拜托老師了。」米亞微微一笑,並沒有太過激動。

  她做了自己能做的事情,剩下的,就不是她努力的範圍了,還是好好的領了錢回家讓李一花女士給飯桌加餐才是。

  把鄭東盛遞過來的裝著酬勞的信封塞進了背包裡面,米亞沒有繼續停留,離開了他的辦公室,坐上了公交車准備回家。

  八十年代冬天的漢城,跟多年後的首爾還是有很大的區別的,沒有那麼多的高樓大廈的同時,街上人的精神面貌也跟幾十年後的韓國人大為不同,充滿了蓬勃向上跟奮鬥。

  更准確的說,整個世界的八十年代都是一個奮鬥向上的年代,所有國家們都在卯著勁兒的向前衝,讓人看著都想要感慨這是一個熱血的年代。

  「嗤」車子突然停了下來,車身也一陣劇烈的顫動,乘客們紛紛驚呼著握住了把手跟椅子,試圖穩定住自己的身體。

  「怎麼了?怎麼了?」

  「發生什麼事了?」

  ……

  車上的人們互相詢問著,有的更是擠到了司機旁邊去觀察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結果就看到了公交車前面一堆的車子堵在那裡,「前面發生了車禍。」司機一臉驚魂未定的說,剛剛要不是他技術好,說不定就撞上去了!

  「好像不只是車禍,有武裝警察在前面活動。」一個乘客突然開口說,「不會是又出現了學生運動,出動了秘密警察吧?」

  車廂裡面本來嘈雜的環境瞬間安靜下來,冷的像是被凍住了一樣,沒有人再說出來一句話。

  從建立這個國家開始,韓國國內的學生們就沒有停止過跟政府的戰鬥。

  為了經濟,為了民主,為了人民的利益,這片土地上的學生從很多年前開始就在不停的跟權力和腐敗做著鬥爭,政府更是為了遏制這種行為成立了秘密警察部隊,抓捕帶頭的學生。

  可以說,每年政府都要逮捕一批的學生,並且把他們的名字也送進黑名單裡面,確保這些學生以後不會繼續給政府找麻煩。

  而這對於這些學生來說已經是仁慈了。因為這些學生們還有重見天日的一天。但是有些人已經永遠的消失在了這個世界上。

  現在這群帶著特殊武裝的警察出現在街道上,真的很難不讓大家想到什麼令人發抖的事情。

  車子停在街道上並沒有太久,很快就有警察過來敲響了車門。

  「喀」司機戰戰兢兢的打開了車門,就見到幾個帶著頭盔拎著棍子的警察走了上來,一個一個的查看起來了車上的乘客。

  之前本來就安靜的車子現在連呼吸聲的都聽不太到了,大家都下意識的放輕壓抑著呼吸,希望自己不會被這些警察給注意到。

  最終,這些警察們沒有找到他們想要找到的人,又如潮水一般的退去了。

  這時候,車上的乘客們才敢大聲的呼吸,喘的像是患了哮喘病的患者。司機也放松了之前繃的直直的身體,靠回到了椅背上。

  可是他的腳已經軟的沒有辦法踩下油門了。

  好在,前面的車禍給了他緩衝的時間。在經歷了漫長的等待之後,公交車終於重新行駛了起來,慢吞吞的駛向了車站。

  從頭到尾看了一場啞劇的米亞:「……」

  不知道該說什麼好,默默的回了家,迎來了李一花的關心,「不是說中午就回來嗎?怎麼這麼晚?」

  她剛剛在電視上看到又有秘密警察在行動了,簡直心驚肉跳。即使明知道米亞這個年紀根本就不會被牽扯進去也是害怕的要命。


第1592章 流年不似水

  「回來的時候遇到了臨檢,就晚了一些。」米亞脫掉鞋子,從包裡面拿出那只裝著八萬塊的信封遞給李一花。

  這種事情真的是見怪不怪了。

  她來到這裡的當年就發生了一件大事,身體還沒有從落水中緩過來的時候,韓國就爆發了一場聲勢浩大的起義。

  先是十萬學生在漢城游行抗議要求時任總統下台,緊接著是時任總統發布《緊急戒嚴令》宣布全國戒嚴並且逮捕學生領袖,連大學都直接關閉了。但這只是一個開始,關閉大學之後,時任總統直接派遣了兩萬五千名警察前往學生運動的大本營光州,動用大批的熱武器掀翻了運動基地。

  這場據說有三十萬人民自發參加的運動最終被血腥鎮壓,官方給出的死亡人數是四千三百六十二人,另外有不計量的民眾被逮捕關押。不過這個數字始終不被民眾們承認,主流觀點是這場持續了數日的大規模流血衝突中至少死掉了超過兩萬人,受傷殘疾的不計其數。

  米亞當時因為落水的關系在家裡面修養。但是並不代表她就不知道自己身處的環境有多麼糟糕了。

  那段時間裡面,雙門洞的居民們連睡覺的時間都比平時早了不少,大人們下班之後全都匆匆忙忙的回到家中不敢在外面逗留,生怕一個不小心就被警察的槍給崩了,直接來個死不瞑目。畢竟情況緊張,警察們是有特權的,真的說不好是不是有人在這期間就公報私仇弄死幾個跟自己不對付的人。

  光州起義被血腥鎮壓之後,韓國國內的情況也沒有因為這次的事情而消停下來,可以說是每年都會爆發一些學生運動。

  同樣的,出門的時候也是每年都要碰上幾次臨檢,概率不可謂不高,今天只不過是其中的一次而已。對於米亞來說,已經成為了生活的常態,真的不算是事。

  倒是李一花,緊張的要命,捏著那只裝著錢的信封的手都有點兒發抖。

  誰能不害怕呢?

  他們只是普通的小市民而已,怎麼可能對抗握有軍政大權的總統?

  坐在書桌前面看書的寶拉聽著李一花跟米亞說話,心思已經飄到了別的地方。

  媽媽錯了,危險的不是學生運動,那至少還能喚醒一部分人,為這個國家做出貢獻。真正危險又罪惡的是為了讓世界看到一個更加干淨的韓國而做出的將流浪者還有乞丐跟街邊的小商販甚至是無辜者關進監獄的行為。

  這場被稱作為清洗太平地計劃的行為把無數的人投入到了秘密監獄裡面進行奴役虐待弓雖女干,不知道多少無辜的人在這場可怕的運動中死去,成為了漢城奧運會的奠基石。

  這是一場罪惡的奧運會!寶拉握緊了拳頭,深恨自己的無能無力。

  「老婆,余暉回來了嗎?」成東鎰急急忙忙的從外面衝了進來,問李一花,「我看到外面有警察」

  話說到一半,他看到了米亞,「……真是擔心孩子們出事。」

  雖然平時大部分時間還算是冷靜的銀行職員。但是成東鎰也有害怕的事情,清洗太平地計劃中他可是親眼看到過街上單獨行動的小孩子被帶走,以至於現在看警察們出現在街頭就有種心驚肉跳的感覺,生怕這群人又搞出來什麼事情。

  畢竟在韓國的現代,總統就是一個擁有至高無上權力的人,能夠輕易的碾死數萬人民,從民眾的身上吸取民脂民膏來供養自己跟自己身邊的人。一條生命而已,對於這種端坐在國家頂端的人來說根本就不算是什麼,就跟踩死一只螞蟻一樣的簡單。

  「寶拉跟米亞都在家,德善還沒下課,余暉去朋友家玩了。」李一花似乎是感受到了丈夫的尷尬,趕緊說出來幾個孩子的去處,讓他不要擔心。

  米亞都懶得說什麼。

  這對夫妻倆,是典型的重男輕女!

  如果說寶拉還因為是長女而被父母看重一些的話,那她跟德善兩個人就像是掛件兒一樣,屬於可有可無的。

  這點從當初成米亞獨自一個人被分到別的班級裡面也沒見這對夫妻去學校做點兒什麼就能夠看出來,去學校拜托一下把雙胞胎姐妹分到一個班級裡面能費多大事兒啊?左右不過是沒放在心上而已,大可不必用什麼性格正直不願意給學校添麻煩的理由來解釋。

  不然怎麼後來落水就跑去給孩子換班級了?

  終究是不夠那麼愛而已。

  但米亞也沒想著對成東鎰跟李一花發動什麼攻擊,沒有必要。

  她又不是缺愛的小孩子,根本就沒有從這對夫妻身上汲取感情的需求。就當是普通家人相處,該做的事情做了就行了。

  「我去看書了。」她一臉乖巧的跟成東鎰還有李一花說,走進了那間住著三姐妹的房間裡面,拉上了門。

  上次她提前回來,還看到成東鎰還有李一花跟余暉一起吃牛肉呢,真不必對他們指望太高!

  寶拉看了一眼走進來的米亞,哼了一聲,「以後出門的時候注意一點兒,看到警察躲著走,混進人群裡面別讓他們注意到。還有,下次去畫室的時候,帶著德善一起,別一個人去。」

  米亞這個性格,倒是不用擔心她會做出來什麼引起別人注意的事情。但是卻要擔心那些沒事找事為了拉人頭而行動的警察!

  全國那麼多的秘密監獄裡面,關著的可不僅僅是流浪漢跟乞丐,還有落單被強行搶進去的孩子,就她這個小體格被拉進去,她恐怕這輩子都沒有機會再見到自己的妹妹了!

  「知道了。」米亞聽著寶拉的提醒也很無奈。

  現在的韓國就是這麼亂,她能怎麼辦?學生們行動都是拉幫結伙不落單的!

  「媽媽,我回來了,飯好了嗎?」屋外傳來了德善活力十足的大嗓門。

  「你帶著米亞出去玩一會就好了。」李一花衝著屋裡面喊,「米亞啊,出去玩一會兒,別總是待在屋子裡。」

  米亞:「……」

  她看了一眼努力憋笑的寶拉,面無表情的站起來拉開了門,「知道了。」

  都不知道該說什麼好,李一花到底是對她有什麼誤會啊?總是看不得她待在房間裡面?

  但……一想到要面對著一張發愁甚至是眼含熱淚勸說自己的臉孔,米亞覺得還是她說什麼是什麼吧,出去玩一會兒就出去玩一會兒,沒什麼大不了的。

  順手拎了一本書,米亞跟著德善出了門。

  至於去哪裡玩?

  這不是很明顯的事情!

  在這種環境下的漢城,難道兩個女孩子在晚上跑到別的地方晃悠給自己招來危險嗎?

  跟在德善後面,米亞進了阿澤的房間。

  裡面已經有四個人在裡面了,除了正在往錄像機裡面塞錄像帶的東龍之外,剩下的幾個人都已經排排坐的坐在了電視機前面,就等著播放電影了。

  德善看著把她給甩到一邊自己看錄像帶的幾個人,哼了一聲,衝過去把最邊上的正煥給擠得發出一聲譴責,「呀,你是要謀殺嗎?這麼用力!」

  身板挺直的正煥直接被擠到了後面,感覺整個人都不好了。

  「是你太脆弱了啊,金正煥小姐!」德善衝著他做了一個鬼臉,吐舌頭吐的十分快樂,誰叫這幫家伙們看錄像的時候不帶著她?

  已經把錄像帶塞進錄像機按下播放鍵的東龍:「……」

  好吧,中間已經沒有他的位置了,只能去角落裡了。

  委委屈屈的東龍看了一眼同樣縮在角落裡的米亞,咧了咧嘴,「米亞啊,你喜歡成龍還是李小龍?」

  「???」米亞滿臉問號,這什麼奇怪的問題?

  但她還是回答了東龍,「都不喜歡,不是我的審美。」她非常誠實的說,給了東龍重重一擊,也順便給了旁邊的幾個人重重的一擊,「什麼?你怎麼能不喜歡成龍跟李小龍?」

  正煥善宇還有東龍都用一種十分震驚的眼神看著她,似乎是她說出了什麼奇怪的話一樣,就連向來表情管理十分到位的阿澤都有點兒驚愕,完全沒有想到米亞竟然會說出這樣一種答案,誰會不喜歡成龍跟李小龍啊?

  「那可是成龍!成龍!成龍!」東龍強調著這可是亞洲巨星,全世界都有他的影迷,米亞怎麼能不喜歡他?

  「那可是李小龍!李小龍!李小龍!」善宇也抓狂,拜托,這可是世界巨星,知道他在好萊塢有多火嗎?

  「哦。」米亞冷淡的哦了一聲,指了指電視,「電影開始了,你們不看嗎?」

  「啊,真是的,我說米亞啊,你是不是已經成佛了,現在已經對世俗的谷欠望沒有追求了?」東龍撲地,簡直對小伙伴的這種冷漠的態度絕望了,她為是什麼能一臉冷靜的說出來一個都不喜歡啊?

  「東龍啊,你想太多了,都說了不符合我的審美了,你怎麼聽話就只聽一半呢?」米亞拍了拍東龍趴在地板上的後背,溫和的說。

  這孩子,真是聽話的時候從來都找不到重點。

  旁邊的正煥善宇德善跟阿澤:「……」

  奇怪,怎麼感覺米亞的臉在剛剛的一瞬間慈祥了一下?是錯覺嗎?

  「那你喜歡誰?我要去借他的錄像帶!」東龍猛的抬起頭來,一臉不甘心的說。

  他就不信,找不到米亞喜歡的演員!

  「啊,我知道了,你喜歡的一定是和我們大韓民國本土的演員!」沒等米亞回答,東龍就一臉煥然大悟的說,感覺自己應該是找到了重點。

  米亞:「……」

  她看著東龍的臉有點兒無語,這家伙是不是太能腦補了?

  還大韓民國本土的演員,她都沒看過幾部韓國本土的電影電視劇,能喜歡誰啊?

  「你想太多了。」她強行把東龍給拽起來,不想要跟他繼續廢話了,「看你的電影吧,都錯過片頭了!」

  青春期的孩子們啊,一個個的,簡直對自己的偶像有著無限的信心,總覺得全世界的人都要喜歡他們,真是美好又天真的願望。

  「呀,看你的電影吧,話那麼多!」德善拍了一下東龍,「難道米亞喜歡一個明星你還能把人綁過來放在她面前嗎?」

  「我不能,但是我能租到他的錄像帶。」東龍眼中散發出了殺氣,「這是一個男人的執著!」

  「啪!」電視機裡面的人被男主角打飛出去,落地發出一聲重響。

  正煥:「……」

  善宇:「……」

  阿澤:「……」

  德善:「……」

  感覺好像發生了什麼奇怪的事情?

  米亞捂住了臉,東龍這家伙,真是讓人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他的腦回路根本就和普通人不一樣吧?

  「說吧,你喜歡的明星的名字!」東龍十分嚴肅的說,「不管是歌星還是影星,讓我見識一下!」

  他今天非要知道米亞所謂的符合她審美的人類是什麼樣子,「成龍跟李小龍都不能征服的女人,你成功的引起我的注意了!」

  米亞:「……」

  行吧,這是中二病犯了,根本無藥可治。

  「那還是李小龍吧。」她嘆了一口氣,妥協了。

  並不想要再讓這場明星大戰裡面再加入一個新人進行混戰了。

  成龍幫跟李小龍幫已經戰鬥的夠厲害的了,不需要她繼續添磚加瓦。

  「哼,你根本就不是誠心誠意的喜歡李小龍!」東龍對米亞敷衍的態度十分不滿。

  雖然他是成龍黨,可也只是因為自己跟成龍很像而已,但是李小龍也很帥啊

  米亞不想要說話了,這破孩子怎麼這麼難纏?喜歡也不行,不喜歡也不行,他到底想要干嘛?

  她看了東龍一眼,兩只手握到了一起,發出格楞格楞的聲音,瞬間讓東龍溫柔似水,「我相信你是誠心誠意的喜歡李小龍了!」

  媽呀,就這個握拳頭的姿勢跟聲音,簡直就是李小龍再世!

  「嗯,乖。」米亞微微一笑,又重新恢復成為了一個普通的中學生,看上去柔柔弱弱的,完全看不出來剛剛她還在用武力在威脅東龍。

  奇怪,明明看上去弱不禁風的樣子,為什麼哪一瞬間我有一種會被揍的感覺?東龍撓了撓頭,對自己剛剛的秒慫感到一陣疑惑。但大家現在已經全情的投入到了電影裡面,他也就不好說什麼了。

  但是看著看著,覺得好像不太對,又看向了米亞,然後再次看向了電視,終於恍然大悟,「啊,陳清華!」他指著米亞大聲喊道。

  米亞:「……」

  服了,這破孩子能不能安靜一會兒讓大家看完一場電影?

  「真的很像啊……」然而無人在意一個人想要認真看電影的人的想法這片子都是十多年前的老片子了,雖然說他們真正自己看錄像帶的時候很晚。但是對於劇情卻早就了解的很清楚了,並不擔心自己漏掉重點。

  再說了,這又不是在電影院裡面看電影,錄像帶是可以反復觀看的,到時候重新倒回來不就行了?

  重點在於東龍說的話,仔細看,米亞長得真的好像這部電影的女主角!

  「眉毛、眼睛、鼻子、嘴巴……就連臉型都很像。除了年齡之外,簡直就是完全拷貝!」東龍十分嚴肅的說,還暫停了錄像帶的一個畫面,跟米亞的臉比對了起來。

  「噢,真的很像!」正煥側頭看米亞,又看向了電視機,再看回來,確定了東龍的認知。

  其他幾個人也紛紛的在米亞的臉跟電視機裡面女主角的臉之間來回徘徊,最終就連阿澤都點頭承認娃娃魚發現了華點,米亞跟明星撞臉了!

  「哦,怪不得我們不像!」德善也恍然大悟,「就說嘛,我可是被稱為雙門洞黃新慧的女人,米亞怎麼可能毫無特點?」

  現在她終於找到原因了,不是沒有特點,是長得像別的女明星!

  「呀,你哪裡長得像是黃新慧了?」正煥瞬間就把米亞跟陳清華撞臉的事情給拋到了一邊,譴責起來了德善,「是都有一個鼻子兩個眼睛嗎?」

  這家伙,真是不知所謂!

  「我哪裡不像是黃新慧了?」德善大怒,瞬間戰鬥力爆發,「你這家伙,真是毫無審美能力!」

  被擠到角落裡的米亞:「……」

  這青春可真是夠鬧騰的了,正煥跟德善這兩個家伙,是打算在阿澤的房間裡面上演摔跤大賽嗎?

  「以後記得叫我雙門洞黃新慧!」終於戰勝正煥的德善一甩頭發,用一種戰鬥的眼神看著他說。

  順便眼神掃視到了別的小伙伴身上,「還有你們,也要記得這件事!」

  真是一群毫無審美的家伙們!

  「知道了,知道了,雙門洞黃新慧,還有雙門洞陳清華。」被戰鬥尾巴掃到的善宇也不得不屈服在德善的戰鬥力下,承認了她就是雙門洞黃新慧。

  要命啊,德善這家伙,哪裡像是電子美人黃新慧了啊?

  米亞:「……」

  她看著叉著腰的德善,對她的戰鬥力也是服氣。

  不過服氣歸服氣,她一點兒都不想要當什麼雙門洞陳清華,「雙門洞陳清華就算了,我覺得現在的名字挺好的,不用改了,也不用叫外號。」她十分誠懇的對一屋子的小伙伴們說,並不想要給自己加上這麼一個奇怪的外號。

  雖然說學生們經常自稱自己為某地方的xxx明星,還一臉驕傲。但米亞真心對這種事情沒愛好,根本不想要趕流行。

  總感覺某某洞的xxx這種外號聽起來很奇怪,有種銅鑼灣陳浩南的既視感啊!

  想起來曾經看過的某部令人印像深刻的電影,米亞打了個冷顫,果斷的把一堆奇奇怪怪的印像給踹出了腦外。

  「我說你啊,學學米亞,謙虛一點兒行嗎?別到處嚷嚷自己是什麼雙門洞黃新慧!」聽到米亞這麼說,正煥又有了勇氣反抗德善,堅定的覺得黃新慧跟德善沒有半點兒相似的地方。

  「有什麼關系?」善宇倒是覺得無所謂,「反正說不定幾年後德善又有別的喜歡的女明星了。到時候黃新慧就自動退休了,之前她不是還說自己是雙門洞徐貞姬?」

  德善這家伙,可是很擅長喜新厭舊的呢!

  米亞看了善宇一眼,這家伙對德善還真是夠了解的了。從她來到這裡開始到現在,德善那個雙門洞xxx後面的名字都換了好幾個女明星了,也不知道最後會停留在誰的身上?

  雖然說她覺得德善本身長得很漂亮,根本不用女明星的名字套在身上。但既然她喜歡的話,也就無所謂了,誰還沒有個使用帥哥美女明星來形容自己的時候啊?

  一群人吵吵鬧鬧之後重新回歸到了電影上面。直到各家的家長們呼喚自家的孩子們才離開阿澤的房間,留下還在放映的錄像帶。

  「今天竟然有炸雞?」德善看到桌子上的炸雞,震驚了一下。自從搬到半地下室之後,她就沒再吃過炸雞了!

  這是過什麼節日了嗎?

  「為了慶祝米亞賺到的第一份工資去買的炸雞。」李一花臉上滿是笑容。

  八萬塊不算是很多,但是對於成東鎰被扣到每個月只剩下了不到五十五萬來說,已經不算是一筆小錢了。至少有了這筆錢之後,每個月可以貼補家裡面一點兒肉食,不至於讓正在長身體的孩子們天天吃素菜。

  「哎呦,我們米亞可真是厲害呢,第一份工作就能賺到這麼一大筆錢,媽媽真是為你驕傲。」李一花撕了一個雞翅膀放進了米亞的碗裡面說。

  此時她非常慶幸米亞的食量小,以前吃炸雞的時候從來不吃雞腿,現在就不用糾結雞腿要給誰的問題了。

  順手把兩個雞腿撕下來放到寶拉跟余暉的碗裡,另外一只翅膀放進了德善的碗裡,最後給自己跟丈夫一人撕了一塊雞胸脯。

  米亞看著她這明顯偏心的樣子也是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她自己就算了,對炸雞這種東西無所謂吃哪一個部分,純粹就是雞翅膀最方便量最小。但是家裡面每次買炸雞雞腿都是寶拉跟余暉的,同樣愛吃雞腿的德善卻從來吃不到雞腿就挺讓人無語的了,知道你偏心,但是能別這麼偏嗎?就不能輪流著來?

  她真心覺得也就是德善心大,才沒直接掀桌子,這要是換了別人的話,八成從成東鎰開始到李一花再到寶拉跟余暉都會被記恨!


第1593章 流年不似水

  嗯,大概唯一不會被記恨的就是她這個賺了錢的人。畢竟這裡是等級觀念嚴重的能讓人自殺的韓國,年紀大的人享有更高的地位和尊重,年輕人則應尊重和服從年長者的意願這種事情就是社會鐵律,除非是在大企業跟財閥這一類公司裡面,不然年齡等級足以壁壘社會絕大部分的事情。

  想要在非特殊情況下挑戰這種觀念,先考慮一下是不是會成為眾矢之的比較好,不然到時候被所有的人譴責針對那就真的是自找苦吃。

  在家裡面就更是這樣了,父母對子女們是有絕對權力的,特別是未成年人。就像是她現在這種情況,因為未成年的關系,很多事情只能由父母出面簽字才能成行。

  晚飯吃的尤其少的米亞只是吃掉了一只炸雞翅膀就回到了房間裡面,沒興趣繼續吃別的東西了。

  在不能滿足舌頭的情況下,食物只有填飽肚子這一個功能,一只雞翅膀已經足夠她今天晚上的消耗,用不著繼續往肚子裡面塞無法消耗掉的脂肪。

  打開臥室裡面的燈,米亞靠在牆邊看書。

  這糟心的生活,就連臥室裡面的燈的瓦數都不夠,晚上看書只能靠著台燈來解決!

  「嘩啦」沒多久,寶拉也吃完飯進來了。

  看了一眼靠著牆邊看書的米亞問了一句,「怎麼不開台燈?」

  雖然家裡面變窮了,但是以前的那些家具用品還是搬了過來的,姐妹三個都有自己的書桌,台燈當然也不缺。

  「晃的眼睛不舒服。」米亞懶洋洋的回答,並不想要像寶拉一樣天天在台燈

  順便思考一個問題,該怎麼樣才能合理的離開家出去住?

  她對成東鎰跟李一花夫妻兩個人的偏心眼兒事情不在意並不代表就贊同了。

  以前家裡面條件還行的時候偏心眼兒就偏了。反正偏也偏不了什麼大的,大差不差,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就過去了。而且錢是成東鎰賺的,他想要怎麼偏就怎麼偏,別人沒有置喙的余地。但是現在她賺的錢也要被偏心眼兒就讓人有點兒煩了。

  接這些工作是為了讓家裡面的條件好一點兒,不至於因為成東鎰搞出來的事情而導致家裡的幾個孩子在吃穿上面一塌糊塗,連口肉都吃不上還要穿著不合腳的鞋子跟衣服。但是現在被李一花這麼一搞,她是真的不確定這些錢最後會用到什麼地方。

  更別提成東鎰還有個總是喜歡幫助陌生人的習慣,現在都被銀行扣掉了一半的工資都沒有改,依然時不時的買一些亂七八糟的沒用東西回來,夫妻兩個經常因為這件事吵架。

  米亞對成東鎰的行為沒有什麼意見,正如她所說,人家自己賺的錢自己想要花在什麼地方就花在什麼地方,別人沒有反對的資格。

  但是她賺來的錢如果被花在用來購買亂七八糟的東西上面,她就會很生氣了。

  樂善好施不是錯,相反,這是一種很珍貴的品質。但是這個樂善好施是要在有能力的前提下。自己都窮的要死甚至連累的家人一起吃苦還要樂善好施,到底是為了什麼那就只有他自己知道了。本來就全家為你的行為買單了,現在你連該負的責任都不負了,是不是也有點兒太離譜了?

  成東鎰或許是個大家口中的好人,但是他卻絕對不是一個好丈夫,也不是好父親,甚至連合格都稱不上。

  考慮到前兩天成東鎰跟李一花還因為這件事吵了起來,米亞就覺得無語,老婆孩子連肉都吃不上一口還有心思去瞎折騰,成東鎰先生腦子裡面是有點兒大病的。

  別說什麼善良不善良的,在韓國這個社會裡面,一個男人要讓妻子跟孩子用勒緊肚皮作為代價去接濟別人本身就是一種失敗,他凸顯的善心都是李一花跟家裡面的孩子們吃苦換來的!

  天天喊著是家裡面的天,是家裡面的頂梁柱。可是難道李一花就什麼都沒有付出嗎?

  你雇佣一個保姆來做家務需要多少錢心裡面沒數?就算是韓國大環境裡面女性結婚了出去工作不是主流。可是家庭主婦對一個家庭的付出永遠都是沉重的。作為一個丈夫,難道就能對此視而不見當做理所當然?

  更不用說家裡面因為他把錢花出去了導致用錢困難的時候總是李一花出去借錢,他自己就像是個隱形人一樣,從事情裡面消失了。

  如果成東鎰往外撒錢的時候是自己撒,往家裡面借錢的時候也是自己借,那米亞絕對不會說他半句不好,反而敬他一條漢子。因為他說自己是家裡面的天是家裡面的頂梁柱都做到了,沒有自己賺個好人的名聲反而把妻子推出去受苦受罪。但是他一邊在外面大當好人,買這個沒用的買那個沒用的,一邊讓老婆把自己的臉皮往地上踩放下自尊心去低聲下氣的借錢過日子就很惡心了。

  現在她自己能夠賺錢了,就不得不考慮一件事,將來賺到的錢是不是要被用來堵成東鎰做好事花出去的那些錢的窟窿?

  不是什麼大事,但真的讓人惡心。

  她是什麼收拾爛攤子的掛機嗎?

  以往家裡面沒錢的時候她去參加各種比賽贏取各種獎金還有獎品,參加繪畫比賽得到的獎金也大部分都交給了李一花用來改善家庭生活,現在竟然連成東鎰搞出來的事情都要她來解決?

  還有沒有天理了!

  米亞承認自己有點兒雙標,這要是換了一個平時不偏心,也拎得清的父親的話,她肯定沒有這麼多的意見,還會努力的賺錢讓家裡擺脫糟糕的狀態。人是血肉動物又不是機械造物,在遇到一起長大的好朋友誠懇的懇求自己的時候,拒絕確實是一件非常困難的事情,最後出了事也情有可原。畢竟沒有人能夠預料到未來,出事也不是本身的意願造成的。

  但是換成成東鎰這個平時就偏心喜歡折騰,家裡面出事之後依然折騰不停還更加偏心的人,她就很煩。

  別以為她不知道這人的心都已經偏到隔壁了,下班之後只給小兒子買冰淇淋這種事情是一個四個孩子的父親應該做出來的嗎?

  家裡面的妻子還有三個女兒吃著泡菜鹹菜,連零食都要去別人那裡蹭,他可倒好,天天給小兒子買個貴的要死的冰淇淋吃卻標榜自己對孩子們一視同仁,事情發展要不要這麼離譜啊?

  簡直讓人腦殼疼!

  眼不見心不煩,成東鎰要是對自己的處境心裡有數也就算了。但他現在顯然是心裡面沒數,還覺得家裡面過的跟過去也沒有什麼太大才差別,就真的讓人很無奈。這麼大的人了,像是沒長大一樣的天天等著人收拾爛攤子,這誰頂得住?

  出於自己經歷的問題,米亞收拾過不少爛攤子了。但是還從來沒見過他這種明知不可為而為的類型,也是有點兒扛不住。

  支援一下李一花女士錢財就算了,天天對著成東鎰她真的擔心哪一天不小心直接上手抽人,不利於家庭和諧。

  可是有什麼方法能夠讓她一個未成年人離開家單獨生活呢?

  米亞撐著下巴,思緒都快要漫反射了也沒有想到這個年代能夠自己獨立在外生活的方法。

  光是一個未成年人就堵死了一大批的路線了。特別是現在正是奧運會舉行之前最黑暗的年代,各種事情查的尤其嚴格,沒有父母的簽字別說是什麼都做不了,沒准兒還會被警察抓捕後給送到秘密監獄去進行壓榨!

  就連最簡單的靠著婚姻離開家庭都不行,最低年齡沒達到,父母簽字也沒用!

  「真是令人煩惱啊……」輕輕吐了口氣,米亞覺得這年代真是對她太不友好了。

  「煩惱什麼?」德善蹦了過來,摘下米亞的耳機湊到她耳邊問。

  她剛吃完飯進來就聽到米亞在嘆氣。難道這丫頭還有什麼可煩惱的事情嗎?

  向來心大到可以稱為沒心沒肺的德善十分好奇。畢竟這可是她不上學就能考年級第一又能賺錢貼補家裡的妹妹,各方面簡直就是沒有短板,真的很難想像她有什麼煩惱。

  「E……煩惱該怎麼一夜之間長大成人。」米亞聳聳肩說。

  問題症結都在年齡不夠上面,只要達到了年齡,所有的問題也就不存在了。

  「噫,真是奇怪的煩惱。」德善癟嘴,對米亞這莫名其妙的煩惱十分無語,長大了有什麼好的啊?山高中課程就更重了,哪還有時間玩樂?

  她順手把米亞的耳機塞到自己的耳朵裡,聽著裡面聽不懂的語言感覺十分炫酷,「米亞啊,你什麼時候再去參加個比賽,贏個喔喔回來吧。」

  「?」米亞問號臉,「我之前不是給你贏了一個嗎?」

  所謂的喔喔就是隨身聽,家裡面總共有四台。其中兩台,寶拉跟余暉的是成東鎰買的,德善跟米亞的,則是她參加了比賽用一等獎換成了兩只隨身聽,一直給了德善,一只留給了自己。

  讓她道峰區參賽小能手的名氣又上了一層樓。

  「壞掉了。」德善拉開抽屜把自己的那只喔喔遞給米亞,「怎麼放都不出聲。」

  一邊說還一邊按下了播放鍵,只見透明的隨身聽殼子裡面磁帶轉動,可是就是不出聲。就算是把聲音鍵調到了最大也沒用。

  米亞:「……」

  不知道該說什麼,是這個牌子的隨身聽質量堪憂還是德善使用的頻率太高導致了機器使用壽命到了?

  「我看看吧,也許只是小問題。」從床底下把裝著雜物的箱子拖出來,米亞從裡面找出來了之前的喔喔的包裝,把說明書給抽了出來。

  既然還能轉,說明問題不是特別大,對著線路圖拆開看看就知道了。

  嗯,拆裝工具家裡沒有,米亞帶著隨身聽上樓敲響了豹子女士家的門。

  「工具箱?」羅美蘭聽了米亞的要求立刻大喊,「老公,把你的工具箱拿給米亞用一下!」

  身為goldstar代理商,雖然金成均不至於對電器運行多麼的了解。但是家裡面的工具箱絕對是齊全的,什麼樣的零件兒都有。

  「不過米亞啊,你會修這個嗎?」羅美蘭看著那只隨身聽不是很確定的問,她兒子也有一個這樣的隨身聽,感覺好像不是普通人能夠修好的吧?

  「有線路圖,應該沒問題,我的物理學的挺好的。」米亞一臉淡定正經的說,似乎物理學的好就真的能修機器。

  聽的剛剛出來上廁所的正煥眼角一個勁兒的抽搐,他的物理也學的好,怎麼沒覺得自己能修隨身聽這種東西?

  偏偏一個敢說,一個敢信。

  米亞從小到大都是這一片最省心也最乖巧的孩子。因為溫柔屬性的關系,在雙門洞的地位還高於阿澤這個總是安安靜靜的棋手,連同常年幫李一花女士做家務,比賽獲獎經常給小伙伴們買吃的事情的加成,羅美蘭女士就真的信了她是因為物理學的好而對修理機器這種事情十分擅長。

  甚至因為這種信任,豹子女士還對自己家的兒子起了不切實際的想法,正煥這孩子,應該也很擅長這種事情吧?

  「阿嚏」從廁所裡面走出來的正煥打了個噴嚏,懷疑自己洗的不是手而是頭,還是用冷水洗的頭。不然為什麼會在這種室溫裡打噴嚏?

  完全沒想到這根本就是小伙伴兒的鍋,也不知道以後要是出現什麼需要修理的東西他說不會修豹子女士會有什麼反應?

  但這就不關米亞的事情了,她拎著工具箱就道謝告辭了。可謂是揮一揮衣袖,不留下一片雲彩。

  回家看到家裡面的幾個人都圍在電視前面看電視也沒在意,直接拎著工具箱進了臥室。

  實在是電視上播放的劇情太令人無語,讓她這個熱衷於狗血肥皂劇的人都覺得太誇張離譜,根本就看不下去!

  反倒是經常出現在阿澤房間裡面的各種錄像帶還比較有看頭,至少劇情清晰流暢。而不是像是韓國電視劇這樣致力於給她的乳腺增加結節都生活在水邊了,本來就天天跟海帶紫菜打交道,再來點兒劇情刺激,那可真是夠精彩的了。

  家裡面幾個人也沒把注意力放在拎著工具箱回來的米亞身上,大家都在對著電視裡面的劇情緊張兮兮,哪來的精力提供分散?

  之後米亞修好了隨身聽把工具箱送回去也沒有引來任何注意。

  好在她自己也不在乎這種事情,看看時間,直接洗洗睡了。沒有寶拉跟德善在房間裡面看書,燈都沒開睡的還挺好的呢

  就是德善這個用東西的習慣可真是要命,什麼東西到了她的手裡面壽命都特別短,也是讓人很無奈了。

  已經不是當年的小屁孩兒的米亞語重心長的告誡了一下理論上的姐姐,「德善啊,以後用隨身聽的時候注意一點兒,輕拿輕放,我現在已經不是當初的小孩子了,不能再去各種比賽裡面給你贏獎品了。」

  當初年紀小還無所謂,現在都快要成年了,再去各種道峰區舉行的比賽裡面參與就有點兒過分了,總要給別人一點兒出路。

  「知道了,下次我找娃娃魚他們幫我贏!」德善用力的點了點頭,表示不會再讓米亞做出犧牲。

  換來了妹妹的一個無語的表情,感情這家伙還有備用選擇是吧?

  但是無語歸無語,德善的隨身聽修好了之後不用再支出一筆錢是事實,這件事讓李一花心情好了不少,第二天晚上都能給大家煮海帶湯喝了裡面不加肉的那種。

  米亞:「……」

  行吧,八萬塊確實不多,要省著點兒用。但這種無力吐槽的心情是真的難繃怎麼辦?

  好在翻過年後不久她就又接到了一個單子。

  「完成之後有五十五萬的酬勞。」鄭東盛滿臉褶子都要笑開了,歷經幾個月時間,終於有了一份像樣的工作,總算是覺得對得起學生了。

  之前的那個到米亞手裡面只剩下八萬塊的工作真是讓他滿頭大汗心虛的要命,也就是米亞這孩子心胸廣闊不計較,換個人都立地揭竿而起懷疑他是不是藏匿報酬了!

  那麼大的尺寸,還是要求的十分嚴格的命題作文,卻只給了這麼點兒錢。如果不是他的嘴巴夠緊,都要成為圈子裡面的笑話了,真心讓人沒辦法把這件事當成什麼好的成績純屬就是折騰人。

  好在米亞是真的靠得住的孩子,拿出來的作品從來不會讓人失望,好人有好報,現在不就是有生意找上門來了?

  雖然依然不是特別高的價格,但是對於一個初出茅廬的畫家來說,這就是一個不錯的開始,以後她的畫作價格會越來越高的。

  「都是沾了老師的光。」米亞倒是沒有鄭東盛那麼激動,表情平靜溫和,十分符合她向來在長輩們心中的形像。

  「哎呦,你這孩子,真是太謙虛了。」鄭東盛搖頭,「要是你的實力不夠硬,怎麼可能有工作找上門?」

  做這一行的,都是口碑相傳的,別管你在比賽當中獲得了多麼好的成績,那也只是一個敲門磚而已,真要是想要賺錢,有了作品才算是有了名片。

  「不過還是要保持你的風格,以後是要繼續參加比賽的,不能把你的風格丟掉。」秉承著老師的身份,鄭東盛還是告誡了一下米亞,不要因為商業性而毀掉了自己的畫壇中的前途。

  「是,我會注意這點的。」在這件事上,米亞倒是很贊同鄭東盛的意見,韓國的這個環境,跟國際接軌也沒接軌出來個所以然來,想要走本土路線就不能不在乎獎。

  拎著一大堆新買的顏料跟畫筆,米亞回了家。

  值得慶幸的是,這次的畫作要正常多了,不像是上次的大尺寸,就是正常的普通畫作。題材也沒有什麼太多的要求,只是指明了不要人物,動物跟景色皆可的客廳裝飾畫,比之前輕松了很多。

  酬勞更是直接一躍比之前多了好幾倍,算是十分優質的工作了。

  就是回到家之後又聽到成東鎰對家裡面的菜色嫌東嫌西讓她的好心情打了折扣。

  拜托,家裡面的菜色為什麼會這樣你老人家心裡面不清楚嗎?

  不提擔保的事情,平時是誰在亂花錢才會導致這種情況啊?

  拎著一堆的東西的米亞在踩在外面的凳子上往裡看了一眼,沒看到寶拉也沒有看到德善,默默的轉了個方向,去了斜對面的阿澤家。

  這個時間點,寶拉沒在家九成九是跑去了圖書館學習,德善的話,那就百分之百是在阿澤的房間裡了。

  果然,推開門之後就看到一群人坐在房間裡面看電影。

  「今天又是成龍?」米亞好奇的看了一眼電視機,這群小孩兒還真是對成龍愛的深沉,十次租錄像帶裡面有超過一半的幾率都是租他的帶子。

  「成龍最帥!」東龍邪魅一笑,表示誰都不能阻止他對成龍的愛。

  也沒有人阻止,大家的目光都在米亞的手上,「牛奶!」德善眼睛一亮,立刻接過來了米亞手裡的袋子,從裡面拿出來一瓶牛奶插進去吸管咬在了嘴裡。

  其他人也紛紛的從袋子裡面拿出自己的那一份,向來很成熟只是被大家當成小孩子看的阿澤被德善塞了一瓶牛奶之後若有所思,意識到了應該是米亞又接到了一份工作,他們現在才會又有零食可以吃。

  所以她是什麼時候學的圍棋呢?根據上次復盤的時候的速度來判斷,米亞應該是一個很厲害的高手。不然也不能這麼迅速的把當時的棋局給擺好……

  阿澤看著米亞,手指蠢蠢欲動,眼神也變得專注了起來,好想要打敗她!

  似乎是感受到了什麼,米亞回過頭,就對上了他灼熱的眼神。

  「我晚上不下棋。」她愣了一下,拒絕了這位棋手的邀請。

  別問她為什麼阿澤沒說話就知道他在想什麼。對於棋手的這種可怕的勝負欲,她可是太清楚了,一下子就看出來了阿澤的想法。

  只能說,不管下圍棋的人心思多麼的深沉,一遇到有關圍棋勝負的時候就會瞬間本性暴露,心裡面全都是進攻!進攻!進攻!

  阿澤:「……」

  他微微垂下了眼睛,「抱歉。」

  是他太過唐突了,米亞本來就不是圍棋圈的人,他不應該這樣。

  可是還是很想要贏怎麼辦?


第1594章 流年不似水

  身為雙門洞團寵,阿澤還是有點兒氣運跟資本在身上的,還沒有等他說話,德善就自動的湊了過來,「你什麼時候學會的圍棋?我怎麼不知道?」

  她撓頭,眼睛裡面全是迷茫,也沒看見米亞平時對圍棋多麼有興趣啊……

  「在圖書館看到的棋譜,很有意思,就關注了一下。」米亞輕描淡寫的帶過了這件事。

  倒也不算是說謊,她確實是在圖書館裡面看到了不少的棋譜,順便關注了一下。

  「那你就跟阿澤下一局唄,反正也沒事。」德善慫恿她。

  離吃飯時間還長著呢,一局很快就會結束了。

  「晚上不下棋。」米亞搖頭,堅定的拒絕了德善的意見。

  「為什麼?」已經看過了好幾遍《蛇形刁手》的東龍轉過頭好奇的問,「晚上下棋有什麼問題嗎?阿澤經常在晚上自己打棋譜啊。」

  他們平時來找阿澤的時候,他經常晚上一個人對著棋盤復盤或者是打棋譜研究棋藝,也沒出什麼事情啊。

  「因為會睡不好覺。」米亞認真的回答,「跟阿澤這樣的人下棋,我會很想要贏,大腦高速運轉後晚上入眠就很痛苦了。」

  圍棋真的不是一項適合在晚上進行的競技。

  普通人還無所謂,但是遇到了高手的話,大量的計算會導致大腦高速運轉到一個常人難以想像的程度,最終導致就算是棋局結束了,亢奮的大腦也沒辦法快速的停下運轉。職業棋手這種問題就更加嚴重了,因為他們還有強大的訓練水平跟沉重的比賽壓力增加頭疼幾率,這也是為什麼很多棋手都有吃頭疼藥跟安目民藥的原因,因大腦運轉過度根本停不下來,只能靠藥物來進行干涉強行停止,或者是用酒精麻痹大腦停下這種可怕的運轉。

  俗稱用腦過度!

  「哈哈哈」東龍聽了他的回答愣了一下,隨即哈哈大笑了起來,「我們米亞啊,真是一個有著遠大志向的人呢,竟然想要打敗大韓民國最年輕的天才棋手哈哈哈哈咳咳咳」

  他笑的過了頭,都被口水給嗆到了,不過還是覺得這件事很搞笑,米亞這家伙。果然是個冷面笑匠,每次講笑話都出其不意的有笑點呢

  米亞:「……」

  她看著東龍這個樣子嘆了一口氣,伸手拍了拍他背部,「東龍啊,你真的對我一無所知。」

  雖然經常下指導棋,也有事沒事的跟人心平氣和的手談。但是認真嚴肅的決勝負,她可是先手無敗績,怎麼就不能贏阿澤了?

  而且都說了跟阿澤這樣的人下棋會激起她的勝負欲了,這孩子怎麼就聽話不聽重點呢?

  「米亞啊,你現在很有神婆的氣質了。」然而不僅僅是東龍聽話不聽重點,其他的人聽話同樣不聽重點,善宇公開嘲笑這個從小一起長大的小伙伴,正煥也是在一邊偷偷笑,德善更是堅定的認為米亞絕對不可能贏阿澤。

  開什麼玩笑?那可是橫空出世的阿澤!

  可惜米亞堅定的很,一點兒都沒有受到他們的影響,「反正不管你們怎麼說我晚上都是不會下棋的。」

  能讓她晚上下棋的人有,但可惜不是阿澤。

  「那明天吧,明天米亞跟我下一場吧。」一直沒說話的阿澤開口。

  那一瞬間,他從米亞身上感受到了高手的氣息,心裡面想要戰勝她的想法簡直都快要衝破了天際。

  不就是晚上不下棋?沒關系,他可以白天下!

  「哎呦,我們崔澤大師的這個勝負欲真是可怕,現在竟然已經蔓延到了普通人身上了。」東龍永遠都是那個知道雙門洞最多秘密的家伙,現在看到阿澤這個樣子,立刻想到了前幾天看到他在大賽之前跑去游戲廳刷新自己記錄的事情。

  這可怕的勝負欲,只要是他感興趣的東西,就一定要贏,這大概就是他為什麼會有現在這種成就的原因吧?

  米亞沒去理東龍,只是認真的看著阿澤,「確定嗎?」對於這樣已經成長起來的棋手她可是不會讓棋的,她現在的年紀對照已經成為圍棋大師的阿澤,也無需偽裝棋藝水平。

  「是。」阿澤點頭,想要贏的渴望已經戰勝了一切。

  「啊,可是明天我們要一起去學校參加活動!」德善突然大叫一聲,抱住了腦袋,「阿澤跟米亞下棋看不了了啊!」

  「……說的好像你不參加學校活動就能看懂阿澤下棋一樣。」正煥無語,拜托,當初是誰被送去棋院試棋結果最終留下的反而是阿澤啊?這家伙,就不能對自己有點兒清晰的認知嗎?

  「呀,金正煥!」德善大怒,兩人又陷入了戰爭。

  「好好看電影!」忍無可忍的米亞一手一個,強行鎮壓了這兩個特別能鬧騰的家伙,這兩個人,怎麼就不能安安靜靜的待一會兒?

  簡直天生的冤家不對頭!

  旁邊的善宇:「……」

  他看著被鎮壓的正煥跟德善一臉無語,拜托,你們兩個都比她大好嗎?

  還是說常年的投喂是真的有用的?他的眼神不自覺的看向了地上喝光的奶瓶,貌似這幾年時間裡面真的沒少吃米亞買的零食?

  唉,果然吃人嘴短!

  最終大家也沒看完一整部的電影,因為各自家中的母親大人發出了晚飯的呼喚。於是本來滿滿登登的房間瞬間一空,只剩下了阿澤一個人。

  「明天……」他看了看棋盤,對明天的棋局很期待。

  雖然他總是對不熟悉棋路的新手應付的很困難。但是總是裹足不前對他的職業生涯是沒有好處的。在圍棋這條路上,只有不斷的前進,最終才能站在頂峰!

  嗯,就是不知道跟米亞下過棋之後他是不是還能保持這種想法了。

  不過現在當事人之一也沒時間搭理他,正拎著東西跟德善往家裡面走。

  「媽媽,我買了牛肉,放進冰箱裡面了。」進屋之後,米亞沒看見李一花,估計是在房間裡面擺飯桌,直接把手裡面拎著的那一大袋子牛肉都給塞進了冰箱。

  確實是在屋裡面擺飯桌的李一花直接愣住了,急急忙忙的出來問,「什麼牛肉?」

  「今天拿到了一些預付款,買了顏料之後剩下的都買了牛肉,夠吃一個禮拜的了。」米亞表情十分無辜的說,就好像一點兒都沒有意識到這件事對李一花的衝擊。

  夠一家人吃一個禮拜的牛肉?

  李一花差點兒沒被米亞的這句話給衝擊的暈過去,「哎呦,你這孩子怎麼能這麼浪費錢!」

  要命啊,買這些牛肉的錢能買多少米跟菜啊?

  米亞這孩子,真是不當家都不知道柴米油鹽的艱難!

  感覺頭發暈的李一花女士這時候已經忘記了米亞請假在家的時候經常跟著她一起去逛市場,根本就不存在什麼不知道柴米油鹽艱難的問題,腦子裡面全都是這些牛肉等比的價錢可以換來的東西。

  「什麼叫浪費錢?」米亞十分不贊同李一花女士的說法,「錢就是用來花的,賺了錢不吃點兒好東西難道還要把這錢給存起來嗎?」

  她反駁的非常有條理,讓李一花都說不出來話,「媽媽真的以為我賺到的這點錢能對家裡面的情況起到什麼關鍵性的作用嗎?又不是天天都能賺到這麼多,偶爾賺到一些就花在家裡面人身上才是正經,存起來是能讓我們換一間大房子還是能在短時間裡面湊齊寶拉姐的學費?」

  做人能不能實際一點兒!

  李一花:「……」

  「牛肉?」剛剛衝進屋子裡面的德善脫下衣服又衝了出來,「媽媽,我要吃牛肉!」

  牛肉!牛肉!她已經好久沒有吃到好吃的牛肉了,現在想要吃牛肉!

  李一花:「……」

  剛進門的余暉聽到牛肉也很震驚,「我們家竟然有錢到買牛肉了?媽媽,我也要吃!」

  徹底沒有了生氣的力氣的李一花完全不想要說話了,前有小女兒作妖,後有二女兒添油加醋,現在連小兒子都跑出來湊熱鬧,看來這個牛肉是不得不做了。

  不過話說回來,不做也不行,難道要把已經買回來的牛肉給退掉嗎?

  每天對著糟心的丈夫已經夠累的李一花女士現在一陣心力交瘁,女兒能賺錢了是好事,但是這個好事能不能不要驚嚇她?

  「那我下次買點兒好吃的魚吧,聽說黃花魚煎起來很好吃呢,等我拿到尾款之後就買那個吃吧。」米亞看著餐桌上的泡菜跟腌豆子,對自己之前買牛肉回來的行為點了個贊。

  節約是美德,但是美到自己身上就感覺沒那麼好了。自從上次她拿了八萬塊回來李一花女士買了個炸雞之後,家裡面已經很長時間沒有見到肉的影子了,最有營養的東西竟然雞蛋!

  行吧,八萬塊太少,成東鎰先生賺的錢也不夠家裡面過奢侈日子,那她這次直接買牛肉回來總可以了吧?

  就不信李一花女士會讓肉壞在冰箱裡面不吃!

  因為年齡跟家庭的關系什麼都不能做已經夠坑的了。要是連吃點兒東西都不行那米亞覺得她還是干脆直接搞個假護照去美國旅游黑在當地想辦法換個身份得了,也不用天天吃泡菜啃豆子增加癌症危機。

  嗯,米亞拒絕吃各種泡菜減輕了癌症危機,李一花女士倒是被她給氣的感覺甲狀腺結節都快要長出來了,這孩子,怎麼就這麼敗家呢?

  成東鎰也覺得米亞這純屬是敗家行為。但是想到已經很長時間沒有吃到牛肉了,他還是無視了妻子的眼色,悶頭扒飯。

  要是天天有肉吃也挺好的

  米亞根本懶得搭理這位一到關鍵時刻就隱形的一家之主。要不是他太坑,事情能變成這個鬼樣子?

  喝了點兒湯啃了兩口海帶就放下了碗,「我吃好了。」起身回屋子裡面看書!

  「噢,三姐這個飯量真的是人類嗎?」余暉看著關上的門,再看看那只空掉的碗,忍不住感慨一聲。

  白天雖然吃的比家人少,但好歹也算是吃了主食,晚上就直接進化到根本不吃主食的程度了,這是要成仙了嗎?

  「吃你的飯吧!」德善一拍余暉的腦袋,臭小子,就知道嘰嘰歪歪的胡思亂想,「牛奶放在冰箱上面了,記得到時候喝。」

  「知道了,知道了。」明明年紀不大卻長相滄桑的余暉乖乖的低下頭去繼續吃東西了。

  至於那瓶牛奶,正好可以明天參加學校活動的時候喝

  「喂,成寶拉,你的那一份也放到冰箱上面了。」拍完了余暉,德善心情十分不爽的對寶拉說。

  「呀,成德善,那是米亞買的牛奶不是你買的,不要太驕傲!」寶拉立刻一個眼刀甩過來,眼看著就要上手,德善瞬間從心低下了頭去吃飯了,沒有上演姐妹相殘。

  李一花跟成東鎰都不知道該說什麼好,米亞這孩子的敗家水平也是夠高。不但買了牛肉,竟然還買了牛奶,她這是要把到手的錢都給花干淨嗎?

  倒也不是,還是要留出來一點兒存起來,到時候用來支付大學的學費。

  家裡面這個鬼樣子,寶拉的學費都支付不起,別的孩子就更加不用說了,現在不存點兒錢在明面上的話。難道還要以後面對寶拉一樣的情況嗎?

  反正米亞是沒打算賺錢存起來之後換房子,好吃好喝才是最實惠的,保證了吃喝用度,剩下的排在房子前面的東西可太多了。她又不會因為住在半地下室這種地方有什麼羞恥感,等到滿足了生活中的所有要素之後再去考慮這件事不遲。

  甚至跟這些事情比較起來,和阿澤下棋都更靠前!

  米亞一拉眼罩,閉上了眼睛。再睜開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早上了。

  吃過早飯後,她沒跟著德善還有余暉去學校,而是直接去了阿澤家。

  「噢,米亞啊。」崔武盛看著走進來的米亞有點兒懵,這孩子是有什麼事情嗎?

  跟德善還有善宇正煥跟東龍他們不一樣,他一直覺得米亞這孩子有些過於靦腆害羞了,簡直就是他們家阿澤的翻版。平時總是跟著大家一起行動,請假的時候從來不喜歡串門,今天別的孩子們都去學校參加活動了,她出現在這裡就很不正常。

  「我來找阿澤。」米亞微笑著跟崔武盛打了個招呼,進了後院,讓他滿腦袋都是問號。

  不過孩子們的事情他向來是不管的,也許是他們有什麼計劃吧。

  崔武盛很快把這件事放到了一邊,他總是希望阿澤能夠活潑一點兒,變成小時候他媽媽沒有過世的樣子,現在多幾個朋友也是好事。

  只能說好事跟壞事這種事情真的不是能夠輕易界定的,至少在阿澤這裡,敗給一個在圍棋界內籍籍無名,甚至都不是業余棋手的人就給了他很大的打擊。

  「我輸了。」他把棋子放到棋盤上,眼中全是凝重。

  這是他從來沒有見過的棋風,縱橫捭闔之間讓敵人無路可走,大開大合的路數讓人明知道走下去只能是輸,可是還是不得不陷入對方的陷阱當中。

  而整個過程當中,他的敵人始終非常平靜,表情跟眼神根本毫無波動。就好像跟她對戰的人只是一團空氣,壓的他的心情沉甸甸的。

  「嗯。」米亞點點頭,「棋局要留著嗎?還是收拾干淨?」

  這是一場很愉快的棋局,阿澤的棋風沉穩厚重又不失敏捷,是一個很有意思的對手。

  「留下就可以。」阿澤表示之後他還要復盤,從這盤棋局裡面找出來自己輸掉的原因。

  奇怪,明明下棋下的很順暢,可是卻不知不覺就輸掉了……

  「那你加油,早日晉升崔澤九段。」米亞表示理解,直接站起來准備走人。

  雖然有點兒不厚道,但是之前因為成東鎰跟李一花女士導致的心情不爽經過這場跟阿澤的對弈之後已經完全消失了呢

  「米亞啊……」阿澤看著快樂的米亞,遲疑了一下,還是開口喚道。

  「嗯?」心情愉悅的米亞轉頭,「還有什麼問題嗎?」

  「以後,還是可以找你下棋的吧?」阿澤抬頭,認真的問。

  一個強大的對手是登頂路上最好的磨礪,跟這樣的人下棋,他想也許自己會進步的更快。

  「E……看我心情吧。」米亞想了想,並不很想要經常讓自己的腦子飛速運轉。

  崔澤是很有天賦也很有水平的人,跟這種人下棋的結果就是棋局結束之後腦子裡面的興奮依然沒有消失,總想要找點兒什麼事情干來釋放大腦中多余的興奮。

  「我知道了。」阿澤點頭,開始考慮以後要經常問問米亞她的心情是不是適合下棋。

  「走了。」米亞這次沒有停留,離開了阿澤的房間。

  沒多久,崔武盛就過來了,輕輕的推開門,就見到阿澤一臉嚴肅的坐在那裡盯著棋盤。

  他對圍棋的一些知識還是了解的,可是也沒有了解到能夠輕易看明白棋盤上面現在的棋局,也就不能理解阿澤臉上的凝重。

  但是兒子是第一位的,既然阿澤現在這麼嚴肅,那他就等一會兒再來看他吧。

  崔武盛默默的回到了前面的店鋪,而米亞這時候已經坐在桌子前面開始刷題刷的飛起了,手裡面的筆都快要舞出了殘影!

  呃,從某種角度來說,下棋也是一種激發腦力的方法,也不知道考試之前先下一盤棋會有什麼樣的結果?

  這就只能看別人是否去嘗試了,反正米亞自己是不想要折騰自己的,刷完了那本習題冊,她總算是感覺腦子轉動的沒有那麼快了,揉了揉脖子,打算吃點兒東西。

  早上的時候李一花女士做了海帶牛肉湯,真是讓人吃的沒滋拉味的。

  但是她要是真的燉一鍋牛肉的話,米亞覺得李一花女士沒准兒會直接哭給她看!

  「算了,還是做拌飯吧。」扯了扯嘴角,米亞選擇了一個不是那麼會讓掌控廚房大權的李一花發瘋的方式。

  從冰箱裡面拿出一塊昨天李一花女士分好的牛肉放到案板上緩凍之後,米亞從放菜的櫃子裡揪出了幾片菠菜,又抓了一把蘑菇出來丟進熱水裡面泡上,然後給鍋裡面倒油煎雞蛋。

  油跟蛋接觸的瞬間爆發出來一陣濃烈的香氣,沒讓雞蛋在鍋裡面待上太久的時間,剛剛熟了米亞就把它夾了出來放到了盤子裡。

  然後把油鍋放到一邊兒,放上一只空鍋倒上水,把蘑菇丟了進去之後,開始切牛肉。

  有點兒太硬了,但是對米亞來說沒有什麼太大的難度,揮著刀子把牛肉切成一片片的備用,她把焯好的蘑菇撈出來,菠菜繼續丟進去煮熟,從飯鍋裡挖了半碗米飯,撒上了切成小薄片的蘑菇,再把菠菜撈出來過水切段一起丟進去蓋上雞蛋。

  油鍋重新放到煤氣爐上,切好的薄薄的牛肉片一起撒進去翻炒。

  「滋啦」牛肉本身所含的油脂跟水分和煎蛋剩下的一層薄薄的油混合出了一股奇妙的味道,連同那一點點的湯汁一同倒進了拌飯的碗裡面,跟蘑菇、菠菜還有雞蛋形成了誘人的美味。

  用勺子攪動幾下,就成了很簡單的牛肉拌飯。

  不是烤出來的牛肉,味道不夠正,蘑菇也不是她愛吃的類型。但是現在這種條件就別挑三揀四的了!

  米亞端著自己的碗,順道倒了一杯水進了房間,開始吃自己的午餐,完全不知道她早上下棋的對手現在依然苦苦的思考著棋局,連親爹喊吃飯都沒聽見,准備一直奮鬥到晚上。

  然而他不在家的時候自己的房間就已經夠熱鬧的了,現在他在家裡面待著,這裡就更加熱鬧了,一群人參加完了學校的活動之後直衝阿澤的房間,讓這個還在復盤棋局的國手都迷茫了一瞬間。

  「拉面!拉面!」今天被抽中去煮拉面的是正煥這個經常被抽中的家伙,等到他端著一鍋面出現在阿澤房間裡面的時候,這裡已經快要成為歡樂的海洋了,一堆的零食散落在地上亂七八糟,連個墊鍋的地方都找不到。

  最終還是之前不知道被放在這裡多久的報紙成為了那個墊鍋的東西,一群人興衝衝的吃起來了面。

  「米亞不來嗎?」東龍挑了一筷子的面問德善。

  就這麼把小伙伴拋棄不太好吧?

  「嗯,她說她要去市中心一趟。」德善一邊吃一邊回答,「接到一個電話就走了。」


第1595章 流年不似水

  要不是這個臨時的電話,她就能吃到好吃的拌飯了!米亞都把鍋放到煤氣灶上了,就差一點點,好氣!

  「哎一古,你們這些臭小子!」德善齜牙咧嘴,對現在只能跟一群臭小子們吃泡面感到十分無語,都怪那個討厭的電話!

  所以米亞到底是去干什麼了啊?

  被德善念叨的米亞現在正在一群畫家裡面充人頭。

  「看筆觸跟畫法像是真品,但是這幅畫如果是真的,應該在紐約的大都會藝術博物館裡面吧?」一個畫家對著掛在牆上的畫作評判著,語氣中充滿了不自信。

  牆上的油畫乍一看像是不同顏色的畫筆在打翻了顏料的畫布上面甩出來的點子跟線條,又像是被丟在垃圾桶裡面充滿了劃痕跟污漬的教堂彩色玻璃,看上去十分抽像,不看名字絕對搞不清楚這幅畫到底表達的是什麼。

  不過此時這幅畫的畫框幅畫作的人也能知道它是美國著名抽像表現主義畫家傑克遜波洛克的作品。

  根據那位銀行職員的說法,這幅畫並不是什麼仿作,而是貨真價實的大師作品,因為一些特殊的原因才會出現在這裡。

  可是按照常理來說,這幅畫應該是擺在紐約大都會藝術博物館裡面展覽,不管是因為什麼原因,出現在韓國的一個小小的畫廊裡面就很神奇,也就造成了畫家們對這幅畫作真實性的懷疑。

  這絕對是用來騙貸款的假貨!

  此時此刻,一群人心裡面紛紛浮現了這麼一個念頭,根本就不相信那個銀行職員的話。

  拜托,也不看看這幅畫是擺在哪裡的,美國噯,是美國!什麼樣的人能夠神通廣大到把這幅畫作從美國的大都會藝術博物館裡面偷出來?有種本事的人還需要用畫作抵押貸款?

  肯定是假的!

  「你覺得怎麼樣?」鄭東盛悄悄的問米亞。

  他今天帶了三個學生來朝興銀行幫忙進行畫作的鑒定,另外兩個走現實主義跟現代主義的學生簡直就是廢物,讓他們分析這幅畫作根本就分析不出來個所以然,現在不由得把目光投向了本來只是打算帶著過來拓展一下人脈關系的米亞身上。

  米亞:「……」

  別人分析不出所以然來,難道她就能分析出來所以然嗎?

  是,她承認自己的收藏品裡面也有這麼一副畫作。但問題是那就是純粹順手撈出來的被動收藏,她自己本身對抽像表現主義一點兒興趣都沒有,也根本欣賞不來,這種情況下她怎麼分析這幅畫是真是假啊?

  畫家的技巧高明到一定程度的時候,大師的作品都能仿制的毫無破綻,更不用說是這種美國自己捧起來的抽像表現主義藝術家了,說傑克遜波洛克是大師,他自己敢認嗎?

  但無奈老師的眼睛正炯炯有神的看著她,不吭聲也不行,米亞只能分析了一堆筆觸跟流暢度之後總結了一下,「……不過我主攻印像派,對這種抽像表現主義並不了解,沒辦法判斷出來它的真偽。」

  把這幅畫作拿到銀行進行抵押貸款的人也是奇葩,你倒是找個歷史記載中已經消失或者是損毀的畫作來做文章啊,這樣不管是真是假,大家還有話說。可你現在搞出來一個真品在紐約大都會藝術博物館裡面的畫作來當抵押品,到底是對自己的身份有信心,還是對銀行的智商沒信心?

  鄭東盛聽著米亞像模像樣的分析也很無奈,這孩子雖然年紀小,但是卻深諳社會潛規則,說話絕對不說死。就連他們兩個在這裡悄聲交流都謹慎的很,讓他真的沒辦法判斷出來這幅畫做的真偽。

  畢竟拿出來畫作的人身份真的不像是能夠拿出來假畫的人,但是這東西大家是真的咬不准啊!

  順便的,他還吐槽了一下銀行請來的這些畫家,你說你鑒定一副抽像表現主義的畫作,結果卻一個抽像表現主義的畫家都沒有,整個畫廊裡面最能說到點子上的還是一個搞印像派的小孩兒,到底鑒定了什麼啊?寂寞嗎?

  心累的鄭社長只覺得今天帶著學生們來到這裡簡直就是一個錯誤,別說是拓展人脈了,不被人給拓展了就算是不錯了,這都什麼亂七八糟的?

  米亞看了一眼鄭東盛沒說話,有點兒說不好這其中是不是有什麼內幕交易或者是她沒有看到的目的所在。

  而且到了現在,這幅畫的主人都沒有現身顯然也是一個問題,對方憑什麼能夠靠著一幅百分之九十九是假的畫作來銀行貸款?

  她環視一圈兒周圍的人,畫家跟銀行家,看上去不像是在鑒定畫作,倒像是在見證什麼。

  「老師,我出去透透氣。」米亞湊到鄭東盛耳邊說。

  「嗯,去吧。」鄭東盛點點頭,沒有多說什麼。

  這個學生向來穩重謹慎,不用他交代在這種地方要謹言慎行她自己已經身體力行的這麼做了。

  米亞悄無聲息的離開了畫廊,去走出門口坐在了屋檐下的椅子上。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這句話說的是一點兒都沒有錯,一個小小的畫廊,加上十幾個畫家,就能拍攝一部勾心鬥角的電視劇了。

  看著淅淅瀝瀝落下來的小雨,米亞微微吐了一口氣,想要靠畫作賺大錢什麼的,真的是任重道遠啊,這條路還有的走。

  「出來透氣?」對著雨水構思畫作的米亞感覺身邊掠過一陣風,一個年輕的男人坐到了自己旁邊,用一種饒有興趣的語氣詢問,眼睛裡面是挖掘到了什麼寶藏的熊熊火焰。

  「嗯。」她冷淡的回答了一句,根本就沒有想要進行交際的想法。

  一看就是有錢人家沒經歷過挫折喜歡找樂子的少爺,這種人離遠一點兒就對了,過往在韓國的經歷是真的讓她對這樣的人興不起來什麼好感。

  然而她對對方沒興趣,對方對她有興趣啊!

  鄭在民看著米亞,覺得她跟韓國的女孩子們一點兒都不一樣。

  不像是韓國女孩兒那樣溫柔謙遜有女人味兒。反而帶著一點兒美國女孩兒的自信跟張揚。

  按照常理來說,出席這種正式場合的女性應該穿著裙子不管是長裙還是職業化的工裝短裙,這是大韓民國的傳統。可是她就直接穿著一條普通的長褲跟一件簡單的襯衫套著平凡無奇的外套就來了。如果不是有一頭長發的話,看背影他都要以為這是一個男孩子了!

  畢竟這女孩兒就連鞋子都穿的是平底的球鞋,而不是女孩子們應該穿著的秀氣的鞋子,身板也挺的特別直,還昂首挺胸,只看背影是真的看不出來她是性格應該溫順的女孩子。

  「我是鄭在民,這家畫廊是我母親的產業。」他衝著米亞伸出手,笑的露出了一口保養的十分良好的白牙,「你呢?是跟著長輩一起來的嗎?」

  漂亮的女孩子,還很有個性,他身邊真的很少見。

  鄭在民笑的一臉燦爛,大有一種米亞做了自我介紹之後就打算邀請她出去吃飯開房一條龍的趨向。

  可惜這一套手段是要分人的,在米亞這裡明顯行不通。

  「是畫家。」米亞看了一眼這位一看就是風流花心浪蕩子的家伙,十分敷衍的回答了一句,連名字都沒說。可謂是十分沒有韓國女性的柔美跟親善感了。

  但鄭在民根本不在乎這種事,對他來說眼前的姑娘的美貌值就足夠蓋過一切了,漂亮的女人哪個還沒有點兒自己的小性子呢?

  所以他堅持不收回自己的手,「名字?」

  「十六歲,未成年。」出來透氣卻遇到了奇怪的家伙的米亞壓根就不想要搭理他了,直接站起來就走。

  神經病年年有,今年特別多,韓國現在這種保守的風氣下,這種畫風詭異的家伙到底是怎麼出現在這裡的?

  雖然帥的吊打韓國電視上的明星了,但是這十足紈绔子弟的作風直接讓他的顏值在米亞這裡被扣成了負數,是屬於路過的狗都想踹一腳的水平。

  米亞一臉嫌棄的走了,鄭在民則是被她的話給震在那裡了,「十六歲,未成年?」

  這是在警告他不要做什麼跨越界限的事情嗎?

  「可是我也才只有二十歲而已啊!」鄭在民一臉委屈,差四歲是什麼很大的距離嗎?還是兩年是很長的時間門?

  回到了畫廊裡面的米亞直接把這個奇奇怪怪的家伙給拋到了腦後,今天的事情不管是哪一件,都是從頭到尾充滿了荒謬感,待在這裡純屬就是給自己找事!

  「老師,我想要回去完成畫作了。」走到鄭東盛身邊,米亞小聲的跟他說。

  總感覺繼續待在這裡會有什麼不好的事情發生,還是趕緊走吧。

  「啊,對了,你還有畫作沒完成。」鄭東盛一拍腦袋,想起來了學生才從自己這裡拿走了一份委托沒多久,現在正應該進行創作才是。

  「那你快回去吧,今天是我失策了,不該叫你過來的。」他對米亞說,真心覺得今天的事情怎麼看怎麼奇怪,讓人摸不著頭腦。

  「那我就先走了。」米亞很有禮貌的跟鄭東盛告別,轉身離開了這裡。

  看了一眼依然坐在門口椅子上的鄭在民,米亞去了前台,「請問你們的後門在哪裡?」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在別人的地盤上還是謹慎一點兒吧,這種韓國的富二代裡面有好多性格都奇奇怪怪的,離遠一點兒對自己只有好處沒有壞處。

  撐著傘從後門離開,米亞也懶得繞到前面坐公共汽車增加風險性,直接走到路口打了一輛車回家了。

  奇怪的家伙就讓他留在畫廊吧,別帶回家裡面了

  於是想要進去找人的鄭在民就面對了逛遍了親媽名下畫廊所有角落都沒有發現人的情況,「這是蒸發了嗎?」

  感覺像是經歷了一場奇異的夢的鄭在民有點兒發呆,幾年沒回韓國,這裡的女孩子好像已經完全變得陌生了起來……

  然而無人在意他的意見,親爹親媽親哥平日裡都直接無視家裡面最小的孩子,就更不用說是去關心這個只知道風花雪月的家伙今天發生了什麼事情。所以很自然的,找了一圈兒人也沒有找到的鄭在民先生十分沮喪的坐上了飛回美國的飛機。

  這次回來只是待幾天的時間門,還要回去繼續學業呢!

  米亞也沒把這個偶遇的人給放在心上,這種愛玩的男人往往就是一時之間門來了興趣而已,等到他遇到下一個漂亮的姑娘就會把之前的興趣給拋到腦後,不用放在心上,現在最重要的事情還是畫好那副委托作品,把尾款拿到手是正經。

  唉,想要賺點兒錢怎麼就這麼難呢?

  雙門洞的少年們對她的憂傷完全不理解,依然每天奔波在學校跟家的兩條線上。直到某天一個晴天霹靂劈在了善宇家的頭上。

  「善宇他爸才多大啊……」幫忙帶珍珠的羅美蘭跟李一花看著來來往往的人跟已經哭的麻木了的金善英,心裡面沉甸甸的。

  誰知道雙門洞最幸福的善宇家竟然會出這種事情呢?

  正值壯年的男主人就這麼沒了,只剩下善英一個家庭主婦帶著兩個還沒成年的孩子生活,未來會是什麼樣子簡直都不用想!

  「人啊,這輩子太難了。」李一花嘆氣。

  各家有各家的不幸,誰也沒有想到那樣一個好人竟然就這麼沒了,丟下孤兒寡母受苦?又有那樣的一個婆婆……「善英以後可怎麼辦啊?」

  「撫恤金也沒有多少,一個月才三十萬,要養善宇還要養珍珠……」真是想想就覺得艱難。

  「吃點兒東西吧。」米亞不知道什麼時候走了過來,從拎著的包裡面拿出一個口袋遞給李一花跟羅美蘭,「善英阿姨跟善宇的份我已經留出來了,等會兒來參加葬禮的人離開了就給送過去。」

  她也沒有想到平時總是很溫柔和善的善宇爸爸會突然之間門過世,可世事就是這麼無常,本來幸福的一家人現在一下子就艱難了起來,讓人唏噓不已。

  「哎呦,我們米亞,可是幫了大忙了。」接過米亞遞過來的袋子,羅美蘭嘆氣。

  好姐妹家裡面出了這種事情,婆婆跟小叔又靠不住,很多事情都是他們這些鄰居幫忙弄的,米亞這個平時就很懂事的孩子還在家幫忙李一花分擔家務,讓他們這些人可以輕松一些,也是不容易。

  米亞沒說話,默默的退了出去。

  天氣沉悶的隨時都能滴落下來雨點。就像是現在這裡的人一樣,即使盡量調動臉上的肌肉,也扯不出來一個笑容。

  看了一眼已經疲憊的快要撐不住了的金善英,米亞在最後一個人走掉之後把裝著紫菜包飯的袋子放到了她面前,得到了一個無力的抬頭。

  「媽媽!」跟寶拉一起進來的善宇看到母親,忍不住衝上前去幾步抱住了她。

  爸爸已經不在了,從此以後,他就是媽媽的依靠了。

  看著跟母親抱頭痛哭的善宇,寶拉跟米亞沒說話,默默的離開了。

  「吃點兒東西吧。」米亞把袋子遞給寶拉說。

  不久之前寶拉就考上了大學,不是她一直想要讀的法律系。而是因為家裡面的經濟情況而改掉志願的數學教育。

  最近本來就因為考試季的關系累的要命,現在還要在晚上抽空來參加葬禮活動占用時間門,估計回去之後又要學到下半夜。

  寶拉伸手從口袋裡面掏出來一根紫菜包飯啃了起來,剛剛在外面安慰了善宇已經耗費掉了她今天最後一點力氣,現在真是連話都不想要說了。

  就連加了香腸還有雞蛋比親媽做的味道不知道好了多少的紫菜包飯都不能讓她的精神再提起來一點兒。要是以往的話,她早就口嫌體正直的飛速解決了。可是現在啃起來的速度真是慢的讓米亞擔心她一晚上都吃不完這根紫菜包飯。

  米亞也沒有說什麼,默默的遞了一瓶水給她。

  雙門洞的這幾個鄰居都是這麼過來的,誰家裡面出了事情,別的鄰居都會幫襯著一點兒。就算是幫不上什麼大忙也能過來充充場面盡一份心力。

  善宇的爸爸平時對他們這些小孩兒都不錯,現在大家放學之後過來,也算是送這位叔叔最後一程。

  等到葬禮徹底結束之後,生活就不一樣了。

  看了一眼跑進來安慰著善宇的幾個小伙伴兒,米亞沒有過去,只是在他們終於不再跟著善宇一起掉眼淚之後把手裡的袋子塞給了洗完臉的正煥。

  等到回家之後已經很晚了,成東鎰跟李一花和余暉很快就睡過去了,德善也直接躺平,剩下米亞跟寶拉。

  「試試這個。」米亞看著寶拉發紅的眼睛搖了搖頭,從自己床尾放著一堆雜物的小桌子上拿起來一個盒子,抽出一只棕色的瓶子遞給寶拉。

  就寶拉現在這個鬼樣子,學習能有效率才怪!

  「什麼?」寶拉看著這個像是學校裡化學試驗室裡面的試劑瓶一樣的東西滿臉問號。

  「拜托朋友搞到的,專門用來提神醒腦的精油。」米亞扯了扯嘴角,「滴在手帕上面,每次一滴,能讓你至少清醒兩個小時,不要用多了,不然會直接通宵。」

  真是服了韓國的這個一學習就學習到下半夜的風氣了,學生似乎十二點之前睡覺會遭到天譴一樣,一個個的真是圖書館跟自習室來回游蕩,試圖往自己的腦子裡面塞更多的東西。

  可是這樣近乎是自殺式的學習方式真的有效率可言嗎?

  長時間門高負荷的運轉身體零件兒跟大腦,她真的看不出來這種行為有什麼好處,反人類行為的結果就是情緒糟糕,暴躁易怒又疲憊不堪跟注意力難以集中。考試之前單獨集中突擊一下還可以理解。但是天天這樣人身體真的能扛得住?

  一邊消耗身體一邊補充各種營養藥劑,跟一邊建設一邊破壞有什麼區別?

  米亞自己沒辦法理解這種風氣,也不是這種習慣的遵循者。但是看著寶拉現在這個眼睛都開始發腫還是要堅持學習的樣子又不能把她一個人丟在那裡,干脆贊助了兩瓶精油。

  「這個,睡覺的時候用,迅速入睡的。」把另外一瓶精油放到寶拉的桌子上,她就爬上床睡覺了。

  她向來的習慣就是學習的時候注意力高度集中,從來心無旁騖只專注在知識上;放松的時候也不會去想著學習的事情,就單純放松;時間門分配十分明確,井水不犯河水。現在這個時間門點,平日裡她早就躺到床上了,是因為意外才會睡這麼晚,再陪著寶拉熬下去,她覺得自己明天早上起來的時候會精神不足。

  畢竟已經習慣了早睡早起,突然之間門讓她熬夜是真的不舒服。

  「……」寶拉瞪著桌子上的兩瓶精油半天,最終伸手拿起來了之前米亞說過的那瓶提神的在手帕上滴了一滴綁在了鼻子

  「真是的,到底誰才是姐姐誰才是妹妹啊?」咕噥了一句,寶拉調整了一下台燈的位置,盡量讓燈光只是照在桌子上,投入到了學習當中。

  明天還有一場考試,即使平時就很努力。但是考前還是要突擊,這樣才不會被人給壓在

  等到她合上書本的時候已經兩點多鐘了,做完了最後一道題,寶拉找了一個小鐵盒子,把滴了提神精油的手帕放進去蓋緊盒子之後,拿起那瓶安眠的精油換了一條手帕滴上去一滴躺下蓋在了臉上。

  沒過多久,進入了深度睡眠。

  「啊」早上想要上廁所的德善睡眼惺忪,就見到了旁邊睡著的人臉上蓋著一塊白布,瞬間門嚇醒,發出一聲慘厲的叫聲,手腳並用想要逃走,撞到了門板上。

  「怎麼了?怎麼了?」被這聲可怕的叫聲給嚇醒的成東鎰從被子裡面竄出來,角度沒找好還踩了余暉一腳,又得到了一聲慘叫,嚇得他趕緊去看兒子,又撞到了李一花,「啊」

  「嗯?」低血壓的米亞被接連的慘叫聲從睡夢中驚醒,緩了一下之後才伸手撐起了手臂,就見到門被拉開,成東鎰跟李一花一臉驚慌失措的衝了進來。

  發生什麼事情了?

  她歪了歪腦袋,對現在的情況不是很能理解,大清早上的,搞什麼鬼?

  「爸爸?媽媽?」睡了一個超好無夢的睡眠的寶拉對早上是被尖叫聲驚醒而不是鬧鐘鬧醒的事情十分不滿,直直的坐了起來。

  原本蓋在她臉上的手帕也掉落在了被子上,純白沒有花紋的樣子十分顯眼。

悠于 2025-6-7 14:45

第1596章 流年不似水

  「哎呦,真是的,不就是在臉上放了一塊手帕嗎,叫的跟見了鬼一樣。」成東鎰坐在地板上揉著腦袋,對大清早上被這種奇葩事件給驚醒的事情十分無語。

  姐妹兩個睡了十幾年時間了,蓋塊白布就嚇成這樣,還能不能行了?

  「那叫放了一塊手帕嗎?」德善眼睛濕漉漉的喊,「成寶拉你嚇死我了,還以為你死了!」

  本來昨天就因為參加了葬禮的關系做了一晚上的噩夢,結果大清早上的就見到親姐搞這種事情,整個人都不好了行嗎?

  「呀,成德善,別以為今天我考試就沒心情收拾你,再敢不用敬語我就讓你知道什麼叫做姐姐的愛!」寶拉眉毛都快要豎了起來,冷哼一聲,就要伸手去拽德善的頭發。

  雖然睡的很舒服,但是這種舒服不是被鬧鐘打斷而是被德善這個家伙給打斷就讓人很不爽,她感覺自己的手指有點兒發癢。

  「哎呦,你這孩子,什麼死了不死了的,淨說胡話!」李一花把海帶湯放到飯桌上,拍了一下德善的後背。

  真是的,這孩子嘴上怎麼就不帶把門的呢?

  「什麼胡話啊?」德善氣的要死,「媽媽你沒看見,就那麼一塊白布蓋在臉上平躺著,誰能不害怕啊?我魂都快要被嚇飛了!」

  誰懂啊?

  那一瞬間她感覺自己的心跳都停了一拍!

  米亞:「……」

  她也沒想到寶拉這麼莽,直接蓋塊白布在臉上,這是真的百無禁忌啊,該說不愧是雙門洞食物鏈頂端的成寶拉嗎?這水平真是常人難以企及的高度。

  「好了,好了,吃早飯吧。」成東鎰看著就快要暴起的寶拉,趕緊打斷了德善的訴苦,「米亞買了炸雞,一起吃炸雞。」

  說著說著眉頭不禁又跳了一下。

  雖然自從女兒能賺錢了家裡面的伙食就一天比一天好。但是這個花錢的速度也是真的讓他心驚肉跳啊,什麼樣的家庭才能天天吃肉吃新鮮的蔬菜,這伙食簡直比他以前沒被扣工資的時候還要豐盛了!

  旁邊的李一花都已經對女兒的這種敗家行為麻木了,說都懶得說。

  有什麼用呢?

  她每次都教育這孩子不要這麼敗家,要把錢存起來,口腹之欲不是那麼重要的事情,可以暫時緩一緩。但是女兒就是不聽她能有什麼辦法?

  那孩子自從有了自己的存折之後,就徹底的放飛了自我,賺到的錢都不往家裡面拿了,直接購買各種肉跟新鮮的蔬菜,還振振有詞的說什麼家裡面現在的這種情況本來就很壓抑。要是再天天吃泡菜腌菜容易患上癌症,只有吃的好了才會心情好身體好!

  李一花當時氣的直翻白眼兒,照她這麼說,整個大韓民國都成了癌症高發區了,為了點兒吃的這麼能胡編亂造,她怎麼不去寫小說?

  可是米亞死死護著存折就是不交出來她還能怎麼辦?

  氣的腦殼疼的李一花最終只能無奈的接受這個現實,好歹家裡面現在吃的確實是好了不少,大家也都很滿意,她無力反抗也只能這樣了。

  但是她還是忍不住教育了一下米亞的敗家行為,「米亞啊,下次買一只炸雞就行了,不用買兩只。好好存錢,將來你還要上大學呢。」

  要命啊,這孩子現在已經瘋到連買炸雞都買兩只了!

  李一花只覺得喉嚨發癢想要吐血,德善的那個成績她真心不報什麼指望,能夠在首爾讀個大學她就滿足了。畢竟從小到大這孩子都是班級成績墊底的那個。可是米亞啊,這孩子是比寶拉還要會學習的孩子呢,將來是要去首爾大學讀書的!難道寶拉的教訓還不夠她看清楚未來嗎?

  存錢!存錢當學費才是正經的,家裡面還要還上好多年的債務呀!

  她好怕這孩子這麼亂花錢,將來明明能夠上好的科系卻像是寶拉一樣不得不放棄,最終只能讀個教育專業,那她到時候是真的會吐血而亡的!

  然而米亞根本就不正面回應李一花女士,「媽媽真是的,買一只炸雞怎麼分啊?家裡面光是孩子就四個呢,誰吃雞腿誰吃雞翅膀?」

  她毫不客氣的說,堅決不允許在餐桌上還要出現什麼偏心的事情,「買兩只炸雞剛剛好,一只雞腿抵扣兩只雞翅膀,這樣大家想要吃什麼就吃什麼,剩下的雞架跟雞胸脯還能煮面吃,一點兒都不會浪費。」

  看不到的地方她管不了,但是家裡面要是總是搞這種偏心眼兒的事情她真是看不下去。

  就像是她在買零食的時候不會故意漏掉寶拉跟余暉一樣,人不可能不偏心,孩子多的家庭更是這樣。但是也不能偏的過頭了,這種偏心是會對孩子們造成嚴重的心理傷害的。

  家裡面都有了成東鎰跟李一花這種偏心眼兒的父母了。要是再加上一個偏心眼兒的她,那這日子可就真的沒法過了。

  「哎呀,老婆,大清早上的就別說那麼多了,趕緊吃飯吧。」成東鎰趕緊打圓場,撕下一只雞腿放到了米亞的碗裡面,「我們米亞啊,是個心疼家人的好孩子呢,吃個雞腿!」

  然後把剩下的三只雞腿撕下來放到了剩下的三個孩子的碗裡面,沒去動那四只雞翅膀。而是撕下了雞脖子跟雞頭放到了自己跟妻子的碗裡面,「老婆,吃個雞頭,以後算賬的時候速度更快!」

  「哎一古,我這是什麼命啊!」李一花看著和稀泥的成東鎰,用力的拍了他的手臂一下。

  但是買都買回來了,難道還能退掉嗎?

  她想要瞪人,卻發現幾個孩子都低頭吃飯,沒人搭理她,最終只能瞪了一眼丈夫,伸手把剩下的雞肉給收起來放到一邊,准備吃完飯後放到冰箱裡面。

  正好四只雞翅膀,也不用再糾結誰吃誰不吃了。

  米亞看著她這樣,無聲的嘆了一口氣。

  偏心是真的偏心,愛也是真的愛,貧賤夫妻真是不容易。

  一頓雞飛狗跳的早餐很快就過去了,成東鎰上班,德善跟余暉上學,寶拉考試,米亞則是照樣請了假窩在家裡面鼓搗自己的畫作。

  順便把之前買的護膚品跟護手霜和手套給了李一花,「媽媽的那個空瓶扔掉吧,都挖不出來了。還有護手霜,平時干活兒的時候戴著手套吧,總是碰涼水對身體不好。」

  成東鎰是個典型的韓國男人,從來都不會做家務,活到這麼大,也只會一道泡菜炒飯,還做的一點兒都不好吃。幾個女孩兒在家裡面的時候還能幫忙干一點兒,上學之後就只能她自己來了。可是偏偏為了省錢,連家務手套壞掉了都不舍得買新的,搞得一雙本來就不柔滑的手更加粗糙了。

  還有那只能用別針往外摳的擦臉霜。

  成東鎰啊,真的不是一個好丈夫呀。

  李一花愣住了,眼淚控制不住的流了下來。

  沒想到整天跟自己睡在一個被子裡的丈夫都沒有注意到的事情卻被女兒注意到了,這種苦澀跟溫暖交雜的矛盾心情讓她根本沒辦法控制自己的眼淚,拽下來的手紙全都成了廢品。

  「媽媽不用擔心我的學費問題,會選個喜歡的專業好好讀完大學的。」米亞看著她這個樣子,也不知道該怎麼安慰她。

  誰不想要當個不會被抱怨的母親呢?

  只是現實環境沒有給李一花這個機會。

  但她固然偏心,也是真的愛自己的孩子的。只不過這份愛不是那麼平均而已,卻不能否認她在家庭中的付出。

  終究是運氣不那麼好,沒有遇到讓自己能夠穩穩當當過日子的男人。

  可誰又能保證自己一定會平平安安穩穩當當的過一生呢?

  「我們米亞啊,真是讓人心疼。」李一花摘著豆芽,無精打采,「她那麼堅定的跟我說自己會上喜歡的專業,好好的讀完大學。可是她也只不過是一個還沒有成年的孩子而已。我看著她,就覺得難受,要顧著家裡面人,還要顧著自己,小小年紀就那麼辛苦。」

  「懂事總比不懂事的好,總算是有人心疼你。」豹子女士向來喜歡米亞這個能夠跟她交流各種食物做法的孩子,聽好姐妹說起來她注意到空掉的護膚品瓶子跟破了洞的家務手套的事情安慰她,「而且那孩子是個有想法有能力的,你就相信她吧。」

  小小年紀就知道賺錢補貼家裡面,這樣的孩子就算是在大韓民國也沒有幾個,還懂得心疼母親,對家裡面的姐妹兄弟也好,羅美蘭瞬間就羨慕了起來,「米亞這孩子啊,將來要是能當我的兒媳婦就好了!」

  那麼溫柔的女孩子,到了關鍵時刻卻能扛起來事兒,她簡直太喜歡這孩子了!

  「阿嚏」正煥打了個噴嚏,抖了一下,「奇怪,天氣好好的,怎麼會感冒?」

  「出汗被風吹了吧?」善宇抬頭說。

  大家之前比賽的時候一身的汗水,都是胡亂的套上衣服,也沒有怎麼注意,說不定就是這麼感冒了。

  正煥這家伙,體質本來就不怎麼樣,感冒也很正常。

  「回去喝點兒姜水吧,上次淋雨喝了米亞給德善帶的姜水,我感覺全身毛孔都開了。」東龍攛掇著正煥說,試圖讓對方感受一下被姜水荼毒舌頭的經歷。

  「你可真是勇士,連米亞給德善的東西都敢隨便亂喝,不知道她的味覺多麼奇怪嗎?」善宇打了個寒顫,想起來上次去德善家的時候米亞在煮的那鍋味道奇奇怪怪的東西,就覺得渾身發麻。

  小伙伴兒哪裡都好,做飯的手藝也是棒棒的,就是總是喜歡熬制一些詭異的東西,看上去簡直就像是童話裡面的魔藥,真是看著就覺得可怕,更不用說是吃下去了,會死人的吧?

  「我哥上次喝了她煮的一種飲料水,連隔夜飯都吐出來了。」正煥面無表情的吐槽。

  一想起來當初看到的場面,他就渾身發麻,「我覺得她有去當神婆的潛質。」

  「真是的,胡說啊胡說,米亞長得那麼漂亮,怎麼會去當神婆?」東龍為小伙伴鳴不平,覺得這簡直就是無稽之談,「雖然難喝,但是有效果,你們不要誹謗米亞的名譽好不好!」

  拜托,這可是總是會給大家帶飲料跟零食的米亞,這麼誹謗她是以後不想要混了嗎?

  「崔大師覺得呢?」東龍捅了捅阿澤,試圖得到一個外援。

  「嗯?」盯著棋盤的崔澤抬頭,什麼?

  「是米亞啊,我們在說米亞做的那些東西雖然味道不怎麼樣,但是效果卻很好。」東龍無奈的說。

  阿澤這家伙真是的,只要是跟圍棋有關的事情就完全心無旁騖了。

  「嗯,米亞是個很厲害的人。」然而阿澤的回答驢唇不對馬嘴,「到現在我還從來沒有贏過她呢。」

  從第一次跟米亞下棋開始到現在,兩個人之間已經對弈了很多次。但是毫無例外,他從來沒有贏過對方。

  可是他自己感覺即使沒有贏過米亞,在跟她對弈之後也有很大的收獲,很多思路都開闊了。所以依然樂此不疲的經常去拜托對方跟他下棋。

  「……我們崔大師啊,現在也會開玩笑了。」東龍無語,不想要跟阿澤繼續討論這個問題了。

  「快快快!」德善推開門喊,端著拉面鍋跳腳。

  善宇迅速的抽出一疊報紙放了上去。

  「啊,對了,米亞讓我告訴你,下午的棋局改到明天上午,她有事。」德善放下拉面鍋對阿澤說。

  每次米亞想要給她做美食的時候都會有人打攪真是太討厭了!但是好在這次有別的收獲,終於讓她不那麼怨念了,「當當當看這是什麼?」沒等阿澤回答,德善從自己的包裡面掏出來兩只鵝蛋衝著大家晃了晃。

  正煥震驚,「你居然敢把米亞腌的鵝蛋偷出來吃?不怕挨寶拉姐的揍嗎?」

  他記得前段時間米亞買了幾十個鵝蛋放在壇子裡面腌,這才幾天的時間德善就把它們拿出來吃?這可不僅僅是寶拉揍的問題,還有她會被李一花女士罵啊!

  「什麼叫做偷啊?這可是米亞自己拿出來給我吃的,彌補我今天沒有吃上好吃的豬排飯的遺憾!」德善不滿的說,敲碎了一個鵝蛋的殼,從裡面往外挖鵝蛋,「再說了,這本來就是慶祝我選上了奧運會的舉牌小姐才買的鵝蛋,我現在只是提前吃兩個而已,以後還會吃更多!」

  她扭動身體,雙手在身前晃啊晃,得意洋洋的說,氣的對面的正煥要死,「哎呦,真是的,就你也能被選上,真是不知道選拔人士是不是眼睛瞎了才會做出來這種選擇!」

  「呀,金正煥,你在說什麼?」德善暴怒,就要衝上去暴打這個混蛋,結果被開門走進來的米亞給震驚的暫時停止了,「你不是去了市中心?」

  怎麼又突然回來了?

  「出了一點兒意外,不需要我去了。」米亞輕描淡寫的說,把手裡的袋子遞給德善,「給你買了防曬霜,夏天訓練很辛苦,別曬傷了皮膚。」

  也不知道是不是跟那家畫廊犯衝,還沒有等到她從車上下來就遠遠的看到了那個之前見過的鄭在民出現在門前。所以她干脆下車給鄭東盛打了個電話,找了個借口沒有出席這次的聚會。

  雖然那個鄭在民看起來就不夠強壯,估計她一腳過去就得飛。但這真的不是武力值的問題,而是麻煩程度的問題。韓國的富二代,總感覺是一種跟她不在一個次元的物種,讓她沒辦法心平氣和的交流,經常性的想要揪住對方的腦袋給上面來點兒裝飾顏色。

  所以為了避免以後會出現的麻煩事跟各種狗血問題,她還是離遠一點兒比較好。

  這麼想著的米亞放下電話就打了一輛車回了家。

  結果剛走到門口就又聽見成東鎰跟李一花在吵架,依然是老調重彈,成東鎰又做好事買了熟人推銷的產品,並且美其名曰幫助別人活下去。

  然後被李一花用家裡面的孩子的生活窘況給錘的反擊,之後繼續比慘,強調他們家還能生活,別人家卻馬上就要活不下去了……

  相同的事情在過去的三年時間裡面發生過無數次,看的米亞都累得慌,完全不想要回到家裡面隔著一堵牆聽這對夫妻之間的吵架。

  就連余暉,這個平時備受父母寵愛的孩子都在他們吵起來的時候悄悄的跑掉了,她干嘛要去受那個罪?

  干脆買了一點兒吃的過來阿澤這裡。果然就看到了一堆的小伙伴們坐在房間裡面吃拉面。

  「我去給你拿個碗。」德善把手裡的鵝蛋放到一邊,還瞪了大伙兒一眼,「不許偷吃!」

  嗯,警告其實沒有什麼用,她一出去,善宇跟正煥還有東龍就迅速的開始瓜分那兩只鵝蛋了。

  「不可以喲」幾個男孩兒分完了一個鵝蛋,又把目光放到另外一只鵝蛋上面的時候,米亞微笑著說,把那只鵝蛋拿到了手裡,「這是慶祝德善選上了舉牌小姐腌的鵝蛋,她要吃一整個。」

  本來給德善拿了兩個就是怕她不夠吃,現在都分了一個了,那剩下的這個當然就不能讓別人動了。

  (☉﹏☉)……

  幾個小伙伴聽著她微微上揚的語調,莫名的就感到了渾身一陣寒冷,打了個冷顫。好奇怪,那一瞬間覺得米亞好可怕是怎麼回事?

  「我回來了!」德善拿著碗跟筷子快樂的宣布自己十分有儀式感的回歸,蹦了進來。

  然後看到就剩下一個鵝蛋,瞬間大怒,「呀,不是讓你們不要偷吃了嗎?」

  這群混蛋!

  「回家再給你煮。」米亞拉了拉德善的褲腳,示意她趕緊坐下來趁熱吃東西,順手把那只鵝蛋殼敲碎,蛋肉挖出來放進德善的碗裡。

  「哎呦,就知道只有我們米亞是可靠的!」德善衝著幾個家伙齜了齜牙,給米亞撈了拉面,又從自己的碗裡面撥了一些鵝蛋給她。

  米亞笑了笑沒說話,慢條斯理的吃了起來。

  雖然有時候有點兒沒心沒肺粗心大意,但是德善是個性格很好的孩子呢

  德善則是把吃的東西拋到了一邊,注意力都在那管防曬霜上,「哇,蘭蔻!」她興奮的打開蓋子,擠出來一點兒抹在了手背上塗開,聞了聞,「好香!」

  「哎矣,這麼醜用不用防曬霜有什麼區別?」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隨著年齡的增長,每次對上德善的時候,正煥的嘴就像是被毒藥塗抹過了一樣,簡直就是嗖嗖的發射毒箭,還箭箭穿心。

  然而這次還沒有等到德善反擊,米亞就開口了。

  「正煥啊,」她用過一種奇異的眼神看著正煥,看的對方都有點兒發毛了才慢吞吞的吐出了下一句,「你要是總是這麼使用刻薄語言打擊德善的話,我就默認你暗戀她了喲」

  「什麼?」正煥被米亞給嚇得手裡的碗都差點兒翻掉,「開什麼玩笑,我會暗戀她?」

  他臉色慌亂,像是遇到了什麼恐怖的事情,極力的否認著。

  「我聽說幼稚的男生會用欺負女孩子的方式來表達自己的喜歡,按照這種理論來說,你就是典型的喜歡德善。」米亞似笑非笑的看著這個小屁孩兒,「先不用否認,我只是提醒你一下而已,這種表達方式很容易翻車。畢竟沒有哪個女孩子會喜歡欺負過自己的男生,厭惡才是他們最終會得到手的。」

  「什……什麼啊,我才沒有!」正煥結結巴巴的說,眼神都驚恐了,米亞這家伙是妖怪嗎?怎麼什麼都知道?

  「哦……」米亞拖了個長音,「那就好,我還真是擔心你要是喜歡德善,用這種方法會得到糟糕的結果呢。」

  喜歡不喜歡的,少年啊,你要不要看一看你看德善的眼神?

  就是這個刻薄毒舌的行為真的太煩人,那些話語足以讓一個正值青春期的年輕女孩兒心裡面留下陰影,更何況是總是被父母偏心的德善。要不是這樣,她也懶得理這回事,少男少女的感情問題,她管什麼閑事?

  「我們德善啊,為什麼能夠將以高中生的身份被選拔成為舉牌小姐?是因為美貌啊美貌,超過別的競選人的美貌!」米亞笑眯眯的摸了摸德善的頭,給了這個總是自卑的姑娘一個大大的鼓勵。

  然後得到了呆滯的德善的延遲回應,「對,上次米亞把故意撞她的吳東勛給踹飛了,欺負女孩子是沒有好結果的!」

  她大聲的說,瞬間讓房間裡面的人全都呆掉了。


第1597章 流年不似水

  「踹……踹飛?」東龍的聲音有點兒干巴巴的,不是很敢相信德善口中的那個把人踹飛的猛人就是米亞。

  成米亞是誰啊?

  雙門洞這麼多特產,他們這個胡同的兩個小女孩兒是最有名的。

  成寶拉,從小到大學習一直名列前茅,雙門女高成績排名從不跌落第一,是不用靠著補習班就能上首爾大學的學霸,永遠站在雙門洞食物鏈的頂端的女人。就算是最頑劣的小混混見到她都要低頭被乖乖的訓斥,穩坐大姐頭位置二十年不動搖;成米亞,成寶拉的妹妹,雖然平時說話和聲細語永遠都是一副溫溫柔柔的樣子,但是卻從小一路贏到現在,只要是有她參加的比賽,別人就要做好當第二名的准備!

  而且她還很有能力,小小年紀就知道賺錢貼補家裡面的經濟,是那種家裡面有差不多年紀的男孩兒們的媽媽們非常喜歡的類型,恨不得能讓自己家的孩子把她給娶回家。

  這樣的人你說她把人踹飛了?真的沒有搞錯嗎?

  她平時明明總是很溫和的樣子,連大聲的說話都沒有過,教養好的簡直能夠被當成是範本來推廣,怎麼就能把人給踹飛了?

  「是那個吳東勛嗎?」沉默中,正煥問出了另外一個問題,他好像只認識一個吳東勛,不會是那個吳東勛吧?

  「嗯,就是你們學校的那個校霸吳東勛。」德善用力的點頭,還伸手比劃著,「那家伙超級壯,故意往米亞身上靠,就被她給踹飛了,哇,一下子就飛了出去,像是被丟出去的鞋子一樣呢!你們都不知道,那個吳東勛,哭的可慘了……」

  她手舞足蹈的興衝衝說著往事,米亞直接麻了,「德善啊,你可以不用這麼健談的。」

  雖然說生活還算是平靜,但是再平靜的生活中也總是有一些奇葩的存在的。就比如說她也不知道為什麼自己的追求者特別多。明明平時經常請假不上課,很少出現在學校裡面,居然還能有那麼多的追求者,本來就是一件很奇怪的事情。

  而這些追求者的追求方式還很傳統小清新,光是她每個月收到的情書就超過一打,還有人竟然別出心裁的拜托不知道哪位好心的同學在她的書桌裡面放花跟巧克力糖果之類的東西,讓她總有一種十分古怪的詭異感。

  但這些說到底跟某些人比起來還算是正常,至少沒有搞出來什麼震驚人眼球的事情,那個吳東勛,隔壁雙門高中的校霸才叫奇葩,氣勢衝衝的跑過來,活像是在找茬。

  當時她手裡面拎著一堆東西沒空,看到人往自己身上撞反射性的就伸腳踹了出去,誰知道對方倒地之後竟然還會哇哇大哭?

  那麼大的一個人了,身體像是坦克一樣的壯實,結果卻哭成這樣,搞得當時正在操場上走的米亞別提多尷尬了,不知道的還以為她對他做了什麼呢!

  好在她成績很優秀,這個吳東勛也不是雙門女中的學生。所以最終她只是被叫到了教師辦公室被老師教育了一番就放歸了。

  但這件事真的是黑歷史無疑了,因為吳東勛那個神經病為了紀念自己告白成功,居然讓自己的小弟拎著攝像機站在遠處把整件事的經過給拍攝了下來,簡直奇葩的讓人無力吐槽!

  現在這件事又被德善這個家伙給宣揚了出去,她真是一世英名毀於一旦……

  「吃面,吃面,都糊成一團了!」善宇干巴巴的說,率先把頭埋進了已經快要吃干淨了的碗裡面,用力的揮動著筷子。

  正煥跟東龍也迅速的低頭吃面,就當是剛剛什麼都沒有發生。

  「?」德善看著他們這個樣子一臉問號,剛想要說話,就被米亞一塊鵝蛋塞進嘴裡,「訓練那麼辛苦,多補充點兒營養。」

  「唔唔唔」德善被塞了鵝蛋說不出來話,她訓練還沒開始呢,補充什麼營養啊?

  啊,不對,這種話不能說,要不然就不能吃鵝蛋了!

  想通了這件事的德善迅速的重新投入到了食物消滅行動當中,還給自己的碗裡面倒了一點兒拉面湯。

  「德善啊,慢點兒吃,喝點兒牛奶。」沉默了好久的阿澤拿起一瓶牛奶遞給德善,溫柔的說。

  剛剛diss了一通正煥的行為的米亞就坐在德善旁邊,抬頭就看到了阿澤對著德善笑的一臉寵溺的樣子,不禁陷入了沉思。

  難道說不僅僅是正煥暗戀德善,連阿澤都喜歡德善?

  摸了摸下巴,米亞最終也沒有對阿澤的這種行為說些什麼。喜歡德善沒有什麼問題,只要不搞什麼PUA的那一套就無所謂,阿澤這種溫柔式的對待挺好的……

  「米亞啊,給你牛奶。」身為主人的阿澤並沒有厚此薄彼,還遞給了米亞一瓶牛奶。只不過給她牛奶的時候之前對德善的寵溺就消失了,換成了一臉嚴肅。

  「???」米亞看著這變臉迅速的家伙十分無語,你不是號稱不擅交際崔大師嗎?怎麼變臉行動這麼熟練?

  再看他遞過來的牛奶不是單手而是雙手,就更無語了,只是贏了他兩年的棋而已,不用這麼嚴肅吧?

  搞得她好像是在欺負人一樣……

  「是我實力不夠高,才會總是輸。」但阿澤顯然並不這麼認為。

  每次跟米亞下棋之後他都會記錄下來一本厚厚的棋譜用來復盤,到現在這些記錄棋譜的本子已經積累了一個箱子,就連棋社的李部長都知道棋社裡面的寶貝崔大師有一個十分值得敬仰的對手,在崔大師成長的路上做出了不可磨滅的貢獻。

  就是這個可敬的對手是不是有什麼他們不知道的細節之處,才會導致崔大師這樣的國手在跟對方對弈的時候總是輸棋這可是連崔大師的老師都做不到的事情。

  「真的一次都沒有贏過?」李部長驚訝,不可置信的確認。

  兩年時間裡面,一次都沒有贏過,對方甚至連業余棋手都不是,也有點兒太不可思議了。

  「嗯,一次都沒有贏過。」阿澤點頭,「米亞是很厲害的高手,我覺得我能贏,但是最終還是會輸。」

  有幾次他明明覺得自己可以贏,可最後還是輸了,簡直就像是無法達到的山峰一樣,翻過一座還有一座,沒完沒了,看著很近,實際上卻遠的難以企及。

  但難以企及並不是無法企及,勝負欲強到可怕的阿澤從來不畏懼挑戰,總有一天,他要戰勝米亞!

  「啊,這樣的人為什麼沒有在圍棋界發展下去呢?」李部長看著那些稱得上是廝殺慘烈的棋譜,有些惋惜。

  如果有這樣的人在棋院的話,他們這裡就能再出一個國手了!

  「當然是因為不喜歡動腦子。」米亞把一摞書放到桌子上,回答德善的問題,「德善啊,不要因為你寵愛阿澤就不把我的睡眠當回事,總是高速運轉大腦對我真的太不友好了。雙門洞有一個阿澤就行了,不需要更多的圍棋聖手了。」

  作為愛好很有趣,但是作為職業就很要命了。

  誰能懂啊,想當年,她為了職業圍棋手的這種糟心的後遺症都開發出來了好幾款特制的香料用來緩解頭疼的問題,還在助眠香上面飛速進步,直接來了個質的跨越。

  真正頂級職業棋手跟普通的棋手根本就是兩種生物,不能用同一種方式來對待的!

  「真是可惜,要是當初你留在棋院的話,現在也是跟阿澤同一個級別水平的高手了。」德善撐著下巴,惋惜這種美好的可能性。

  那她就有一個國手的妹妹了!

  「不可惜,我很喜歡圍棋,但是圍棋不是我生命中的唯一。」米亞搖搖頭,並不這麼認為。

  人生中有太多的風景可以去觀賞了,只是被局限在圍棋周圍該有多無聊?

  而且她也不認為自己適合當一個職業棋手。

  勝負欲太強了,不涉及到職業還無所謂。但是涉及到職業的話,跟她對弈的棋手估計就會受到毀滅性的打擊。戰爭當中,哪來那麼多的春風拂面潤物細無聲?摧毀對方的武器跟信心才是最重要的!

  別看她現在跟阿澤對弈的時候總是贏,這也僅僅只是處在一個局外人的身份而已。要是成為了局內人,那阿澤就不僅僅是輸的問題了。而是會在還沒有成長完全之前就被摧枯拉朽的踩踏,致力於攻擊他的所有弱點,讓他再也沒有辦法坐在自己的對面了。

  戰場上從來都是斬草又除根,猶猶豫豫只會害死自己!

  「聽起來好復雜的樣子……」德善臉都抽了,完全不想要繼續討論這個話題了。

  玩圍棋的家伙都很可怕,即使是米亞這種業余的也一樣,她還是看自己的書吧。

  然而沒看多長時間她就又玩起來了自己的頭發,桌面上擺著的習題冊一片空白。除了畫圈之外還是畫圈,根本就沒有實質性進展。

  米亞看她這樣,搖了搖頭。

  德善的問題不是她的智商都是同樣的爹媽生出來的,怎麼可能寶拉那麼聰明她就那麼笨?這孩子的問題是在注意力上面,總是無法集中精神做一件事,太過散漫。

  這種學生簡直就是老師最頭疼的那一種。因為真的是無可奈何,除了他們自己願意之外,別人根本就沒有辦法讓他們屈服。表面上好好的認真的學了,但是背地裡面就是不認真。難道你還能打開她的腦袋把知識點給塞進去嗎?

  想起來曾經寶拉給德善補課的慘痛經歷,米亞覺得如果沒有外界刺激的話,德善恐怕是真的很難把心思放在學習上面了。

  這孩子固然性格很好很開朗還心大。但在一些事情上面也是缺點,什麼都不在意,也什麼都不放在心上就很糟心了。

  「噢,你在看什麼?」德善玩了一會兒,去看米亞,就見到她在看一本自己沒看過的書,還是教科書。

  「高年級的書。」米亞回答。

  「哎呀,我們米亞啊,就不能看點兒少女應該看的東西。言情小說,言情小說才是我們這個年紀應該看的東西啊,為什麼要看這種可怕的東西?」德善撲倒在桌子上,光是看著米亞拿著的數學書就覺得渾身都難受。

  「我覺得實際操作比較重要,言情小說裡面都是騙人的。」米亞頭都沒有回,依然在看自己的數學書。

  雖然她的數學水平很不錯,但是也要了解學校的進度,不能隨便亂來。不然怎麼寫考卷?這又不是什麼奧林匹克數學競賽,人家既然要求了解題步驟方向,那就要照著規矩來,不然到時候不是很麻煩?

  「實際操作?」說到這個,德善可就不困了,立刻精神了起來,「誰?誰?你有目標了嗎?」她兩眼閃閃發光,陷入了亢奮的八卦情緒當中。

  實際操作啊,這可是實際操作!雖然言情小說裡面寫的很令人臉紅心跳,但是哪有實際操作動人心弦啊?

  「還沒有來得及去找一個讓我實際操作的。」米亞看她這個亢奮的樣子,就知道德善肯定又開始代入言情小說中的場景了,這家伙最近對所謂的結實的胸膛十分著迷,也不知道受了多少小說的荼毒?

  「那你說個什麼勁兒?」德善又重新軟了下去,有氣無力。

  眼睛裡面全都是譴責,拜托,你一個沒經驗的小屁孩兒談什麼實際操作啊?無聊!

  米亞:「……」

  因為沒有男朋友被鄙視了?這感覺可真是新鮮……

  「連成寶拉那家伙都有男朋友,你現在卻沒有男朋友,也太不可思議了。」德善嘟嘟囔囔的說,明明追求米亞的男孩子很多啊,她怎麼就沒有男朋友呢?

  「……說別人的時候難道不應該先考慮自己的問題嗎?」米亞嘆氣,「你一個單身人士哪來的底氣來跟別人討論單身問題啊?」

  自己都是個單身狗,竟然還有心情去說別人單身沒有理由?德善啊,你是日子過太順利所以飄了吧?

  「呀,我可是奧運會的舉牌小姐,你知道等我上了電視之後會有多少追求者嗎?」德善瞬間精神爆滿,「現在是蟄伏啊蟄伏!」

  「嗯,你是追求者挺多的。」米亞點點頭。

  總共就這麼幾個小伙伴兒,除掉一個人生就是娃娃魚本魚的東龍心思都不在戀愛上跟完全對德善沒有意思的善宇之外,剩下的兩個男孩兒都對德善有意思,這追求者確實是挺多的,概率直接一半兒了!

  再加上那些衝著她示好卻被直接無視了的男孩兒,德善的這個桃花開的才叫一個旺盛。

  「哼,承認了吧。」德善絲毫沒有察覺都親妹微妙的眼神,得意洋洋的說。

  就連在奧運會的訓練班裡面,都有男生追求她呢!

  「承認,承認,你趕緊看書吧。」米亞十分敷衍的翻了個白眼兒,正煥跟阿澤這兩個家伙就夠你受的了,能不能擺平都是兩回事,還來外面的追求者?信不信阿澤一個人就能給你把火苗掐滅?

  想到這位對親姐心懷不軌的國手大師,米亞都有點兒同情德善了,下圍棋的,哪有什麼呆子啊?能夠在棋盤上廝殺出來成績的人,沒一個不是人精中的人精,對社會規則的運行了解的遠比同齡的小伙伴們要深刻的多,並且十分清楚該如何達到自己的目的。阿澤現在這個樣子只是因為他習慣了沉默,不會把想的跟看到的東西說出來而已。但是在洞悉人心這件事上,他只會做的比別人好而不會比別人差,是典型的人狠話不多。

  這樣的人喜歡上一個人,那麼在他們認為時機成熟的時候肯定會果斷出手,絕對不會拖泥帶水,正煥的那種別別扭扭的瞻前顧後的行為根本不會出現在他身上。因為這種人太清楚什麼才是重要的,跟目標比起來,其他的都是浮雲,講究的就是一個快准狠!

  跟這樣的人喜歡上同一個女孩兒,正煥這家伙運氣是真的不怎麼樣。除非德善自己選擇了他,否則他是一點兒勝算都沒有。

  雖然有點兒不地道,但是米亞還是在這場青春萌芽剛剛露出苗頭的時候站了阿澤,實在是正煥這家伙水平太差,跟阿澤根本就不是一個段位的。

  不過青春期的初戀什麼的,真的能夠走到最後嗎?

  看了一眼學習學到睡著了的德善,米亞搖搖頭,未來的事情誰都說不好,還是要看德善的決定。

  「啊,青春」感慨一聲這美好的青春,米亞把書收拾了一下放好,背上了自己的斜挎包出了門。

  來到這裡這麼久了,終於等到了自己的十八歲,米亞真心覺得簡直太不容易了,迫不及待的想要解決掉一堆的事情好去做自己想要做的事。

  沒辦法,這個年代裡,不能說就跟兩百多年前的社會一樣,一家子一榮俱榮,一損俱損,但是家族的概念還是很重的。

  這點從家裡面一個孩子出了點兒問題,別的孩子跟父母都要遭到非議就能看出來。大家都太熟了,漢城也沒有大到能夠跟老家的8D魔幻城市的面積媲美,隨便找個街角旮旯流言就直接遠離。

  所以不管她想要做點兒什麼,都要先搞定家裡面才行。

  包括成東鎰折騰出來的那個爛攤子。

  米亞嘆了一口氣,已經不想要對這位父親說些什麼了,明知道自己改變了大女兒的人生。但是生活中還一天到晚瞎折騰,就算是女兒不說,他自己就不能有點兒自覺別總是給老婆添麻煩?

  嘴上說著對不起孩子,可是傷害最終還是造成了,在韓國這個地方,老師的地位能跟檢察官比嗎?

  對外好人,對內……算了,別提這位了,牙疼!

  守在學校門口,米亞靠著牆壁望天,寶拉啊,好慘一女的,前有親爹挖坑,後有妹妹衝擊,也不知道心髒能不能承受得了?

  「發什麼呆,都不怕被人偷錢包!」寶拉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在米亞面前,瞪著她說。

  就算是首爾大學門口,也不能這麼大意,不知道越是臨近奧運會前夕越是危險嗎?江南那邊的貧民窟有多少人被人挖了器官,怎麼能這麼放松大意!

  「知道了,以後會注意的。」米亞聳聳肩,對寶拉的臭臉已經習慣了。

  口嫌體正直這個詞簡直就是量身為她打造的,整天扳著個臉,似乎生怕別人不知道她脾氣不好一樣。但是卻會認真的給對方對峙不讓步。

  然後跟妹妹弟弟因為爭吵而飽以老拳。

  典型的韓國長女,肩負著家族的榮耀的同時也對底下的孩子們擁有絕對的統治權。

  不過今天她不是來傷春悲秋的,「我們找個咖啡館喝杯咖啡吧,你請客。」米亞笑眯眯的對寶拉說。

  「呀,你這家伙,該不會是把錢拿出去亂花了吧?」寶拉齜牙咧嘴,「都告訴你了,存錢,存錢啊!存錢才是你應該做的事情,難道想要像我一樣來讀教育系嗎?」

  也只有在米亞這個超乎意料之外成熟的妹妹面前,寶拉才會偶爾的展示一下自己真實的一面,「跟你說過多少次了,少往家裡面買點兒吃的,沒有肉餓不死人!」

  明明有能力讀好的科系,要是因為把錢花到這種沒必要的地方上失去了機會才讓人生氣!

  家裡面已經有了一個讀數學教育的她,不需要再為了這種小事犧牲一個人了。

  「放心,我不是說大話的人,跟媽媽說了會選個喜歡的專業好好讀完大學就會履行我的諾言。」米亞倒是沒在意寶拉暴躁的語氣,坐到了咖啡館裡,點完咖啡對寶拉說,「我今天在外面見你是為了另外一件事。」

  「什麼?」寶拉推了推眼鏡,眼神十分銳利的看向了米亞,這家伙,難道是早高中早戀了,想要讓她幫忙在家裡面遮掩過去?可這不是德善的事嗎?

  「成寶拉,你要不要重讀法律,參加司法考試?」米亞身體前傾,手指搭在了一起,微笑著問出了一個問題。

  這樣一個優秀又心懷正義的女孩子,不應該為了父親的失敗而放棄自己本來應該擁有的人生。

  「什麼?」寶拉愣住了,懷疑自己是不是耳朵出現了什麼問題,竟然出現了幻聽?

  愚人節明明已經過去了那麼久,為什麼還有人開玩笑?


第1598章 流年不似水

  「你可以慢慢考慮,不過最好在暑假結束之前給我答復。」米亞並沒有在意寶拉的呆滯,很輕松的對她說,給出了一個十分寬裕的考慮時間。

  「什麼?」寶拉終於緩過來了精神,抓住了米亞的手,「為什麼是暑假結束?你是要做什麼事情嗎?」

  她有種不好的預感,該不會是米亞出了什麼問題了吧?

  「因為暑假結束之前你還有幾個月時間可以重新復習功課參加考試。」米亞聳聳肩說,「雖然跟小了幾歲的妹妹當同學是一件憂傷的事情。但是總比當妹妹的學妹要好多了,難道你不這麼覺得嗎?」

  成寶拉女士,可是一個從小到大一直要強的人,真的能忍受將來給妹妹當後輩嗎?

  「你是說……」寶拉愣住了,有點兒不是很敢確定自己的想法是不是正確的。

  「沒錯,我打算參加今年的高考。」米亞點點頭,「你知道的,1971年是國家生育率的高峰,明年要參加高考的人太多了,與其跟這麼多人競爭,我還不如提早一年參加高考。」

  雖然說韓國高考卷起來的水平跟老家根本就不能比,她也從來不懼怕跟人競爭,但是這個理由總比她迫不及待的想要各種自由強多了,總不能說她是想要盡快的擺脫高中生這個光是聽就感覺無能無力的身份吧?

  好在現在的成寶拉女士還沒有在社會上淬煉過,也對微表情這種東西沒有深入的研究,並沒有察覺出來妹妹完全就是在忽悠她,擔心的只有一件事,「你跟爸爸媽媽說這件事了嗎?」

  高考這麼嚴肅正經的事情,怎麼能就這麼隨意的說出來啊混蛋!

  「還沒有,只是跟老師提過這件事,她也很支持我。」米亞搖頭,「爸爸媽媽那邊,等到放假了之後我會跟他們說的,這是好事。」

  八十年代的韓國高考,真的是比幾十年後省心多了!

  不是說考試難度降低這種事情,純粹就是學習之外的附加產物沒有後來玩的那麼花樣百出折騰死個人。

  學習美國學習的簡直都要魔怔了,高考這種事情都折騰出來了一堆的破事兒,搞得普通民眾怨聲載道,也不想一想雙方根本就不是一個賽道的,生搬硬套只會帶來災難!

  現在的情況就要好的多,只要她的學習成績夠好就行,不用各種考場外面的因素,省心了不少,也節約了很多的時間,算是這個年代的一種另類福利了。

  「學費的問題不用擔心,我封筆的最後一幅作品賣出了一個非常不錯的價格,足夠支付我們的學費之外再去做點兒別的事情了。」米亞輕貓淡寫的說,完全沒有考慮過自己的話在寶拉心裡面激起了多大的波瀾。

  「什麼?你封筆了?」寶拉向來總是很平靜的臉孔都因為吃驚而有了極大的變化,「呀,成米亞,你知不知道畫畫就是你跨越階級的最大武器啊?封筆你是想要死嗎?」

  雖然在家裡面的時候除了學習之外基本上不發表意見。但是寶拉看的很清楚,如果說他們家以後還有誰能夠跳出家庭跟職業桎梏的人的話,也只有米亞一個了。

  結果現在她竟然說要封筆?

  這跟自斷前途有什麼區別啊?寶拉瞬間感覺手指發癢,想要上去撓這個不省心的妹妹兩下。

  「只是換了一個方向而已。我跟老師說過了,畫完上一幅畫就封筆專心備戰高考,未來一段時間也會以學業為主,四年時間裡面大概是沒有什麼精力放在這上面了。而且將來也不是不畫了,只是不再接受定制裝飾畫的單子了,流入到市場上的畫作是什麼樣的要看我自己的想法跟心情。」米亞一臉無所謂的說,甚至還很有心情的把手裡面的咖啡推到寶拉的面前,讓姐姐大人喝兩杯。

  「再說了,我現在名氣都已經打出去了,將來就算是沒錢了,也可以靠著之前囤積下來的名氣吃飯,不用擔心那些事情。」她看著依然炸毛的寶拉,還是決定安慰她一下。

  繪制裝飾畫這種工作,真的是讓她做的挺煩的。

  韓國能夠付得起大價錢購買這種名畫家繪制的裝飾畫的家庭也就是那些,左右不過是財閥跟有錢人,提出的要求也是大同小異,畫的她真的很煩。如果不是非常有職業道德的話,現在這些人家裡面掛著的畫作就要偷工減料的少上好幾道程序了。可是不偷工減料也導致了另外一個結果,逆反心理。

  即使她自己已經盡量的做到了讓這些畫作有著不同的表現方式。但是內核方面還是一致的,這對於一個性格十分放飛的畫家來說就真的很煩,完全不想要繼續做這種重復性的工作了。

  所以趁著高考的事情,她干脆直接對鄭東盛提出了封筆的事情。

  先封個幾年,以後估計過上一段時間大家就會淡忘她這個曾經的畫家了,也挺好的。

  至於錢的方面,這幾年下來,她還是賺了一些錢的,加上封筆畫作賺了一大筆錢,足夠她做很多的事情了。

  雖然說這對於成東鎰跟李一花來說可能是一件十分刺激的事情。但那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她有自己的生活規劃。十八歲,在韓國依然有很多事情不能做,可在很多事情上面已經跨越了年齡的門檻,不用受到家長的約束了。

  過了九月十七日,她就正式的跨過了十八歲的生日大關。不管是駕照還是別的事情,都能自己做主,不需要成東鎰跟李一花的簽名了,這才是重點中的重點。

  拖著還在發呆的寶拉的手回了家,米亞開始做另外一件事。

  「把碗刷干淨了就出去玩吧,家裡面大人有事情商量。」吃完晚飯之後,米亞坐在地板上支使著余暉說。

  成東鎰跟李一花聽著她的話眼皮子直跳。但是又沒辦法對她的這種行為說什麼。

  自從開始工作賺錢補貼家裡面之後,小女兒的話語權在家裡面就越來越大了。畢竟家裡面吃的肉跟各種營養品都是她買的,有時候還會給德善跟余暉零花錢,是真的底氣十足不懼怕他們夫妻兩個。

  成東鎰還記得第一次她支使余暉干活兒的時候的事情,那時候他認為這種行為簡直就是不可理喻。

  「男孩子怎麼能做家務呢?那是女人干的活兒才對!」說這話的時候成東鎰擺出來一副嚴肅的樣子,端起來了父親的架子。

  讓家裡面的男孩兒干活兒,真是瘋了!

  米亞這孩子,她到底知不知道男人在家庭裡面的地位?

  從小到大都沒有干過家務,都是母親跟妹妹負責家務的成東鎰自覺不能讓女兒走入歧途,現在這麼對待弟弟,以後就能這麼對待丈夫,是要被婆婆趕出家門嗎?

  然而米亞才不慣他的臭毛病。

  天天自稱是家裡面的天,結果就是他自己把天給捅塌了不說,還總是試圖讓塌掉的天碎的更厲害,擺大男子主義也不看看自己家是什麼情況!

  她甚至都懶得搭理成東鎰,只是直接問余暉,「你去不去?」

  家裡面的食物都是她買的,吃著她買的東西竟然連點兒活兒都不想要干?哪來的這種道理!

  好在余暉跟親爹還是不一樣的,從小生活在寶拉的高壓之下,長大了又遇到了親爹干出來坑爹事。家裡面的頂梁柱換人事件,家裡面最小的孩子心裡面還是有點兒數的,果斷遵照姐姐的意願去干活兒了。

  直接給了成東鎰這個想要給他做主的家長一個沒臉雖然不是故意的。但是已經足夠這位一家之主認清楚現實了。畢竟每個月拿回家的錢還不如女兒多這種事情家裡面人都清楚,錢都被用到了什麼地方他也是心虛的很。

  以至於余暉這兩年已經飛速的進化成為了一個十分擅長家務的小能手。即使在做飯上面的水平不高,將來也能夠獨立養活自己了。

  就是今天的氣氛好像有點兒過於嚴肅了。

  成東鎰跟李一花面面相覷,不知道女兒想要做什麼。

  老實說,這兩年拜米亞那強悍的賺錢能力所賜,家裡面除了依然住在半地下室之外,生活並沒有過的太差。

  縱然衣服追趕潮流的腳步可能有點兒來不及,鞋子也不經常更新換代。但是在食物上面是從來不匱乏的,甚至比家裡面沒出事之前還要更加的豐盛一點兒,也不用李一花到處去借錢把自己的臉皮子丟在地上踩,就已經足夠家裡面人默默的選邊站了。

  沒有開口責怪不是不怨,只是因為知道說什麼也無濟於事而已,最初的那幾個月的生活已經足夠家庭成員們心裡有數。加上後來的一家之主不管不顧的亂花錢,成功的導致了家裡面的話語權轉移到了米亞身上。

  不是很明顯,她也跟成東鎰不一樣,沒興趣在家人面前自詡自己是天是頂梁柱。但即便是總是被親爹投喂零食的余暉,也清楚的知道這個家裡面到底誰才是不能得罪的那個人。

  所以現在聽到姐姐的話,立馬麻溜的去了廚房刷碗,並且非常體貼的關好了門,表達了自己絕對不會偷聽的態度。

  「米亞啊,是出了什麼事情了嗎?」李一花看著她這個樣子,有點兒不安,生怕老公搞出來事情之後女兒也接著搞事情。即使明知道這種概率很小,但就是沒法不擔心。

  「不是什麼大事,我封筆了」米亞話還沒說完,就見到李一花身體一歪,倒在了成東鎰身上。

  要命啊,果然是出事兒了!

  李一花只覺得渾身發軟,身體冰涼,似乎是又回到了幾年前那個成東鎰告訴她作為擔保人要負擔債務的時候,眼神都呆滯了。

  「老婆!老婆!」成東鎰也嚇了一跳,趕緊攬住了李一花,生怕她就這厥過去。

  米亞:「……」

  不知道該說李一花女士承受能力太弱還是該說她的生命中已經遭遇了太多糟心事兒,遇到什麼就反射性的想到最糟糕的那一點了。但現在這種情況顯然不是她想要看到的。

  「雖然封筆了,但是封筆的最後一幅畫價格也漲了不少。所以我們家可以換一棟房子,不用住在半地下室了。」她趕緊把後面的話給說出來,生怕李一花女士當場給她表演一個直接昏過去,那可就太烏龍了!

  「噢,我們家可以換房子了?」沒被驅趕出去的成年人德善本來一直當自己是壁花,聽到這句話的時候終於忍不住震驚的大喊。

  「大發……」她感覺自己有點兒像是在做夢,還以為要一直過這樣的生活好多年呢,沒想到竟然在高中的時候就能搬出半地下室,感覺好不真實啊……

  「換房子?」之前還奄奄一息眼看著就要不行了的李一花瞬間精神抖擻了起來,推開丈夫的手臂,往前挪動了幾下抓住米亞的手,一臉急切的問,「米亞啊,我們真的能換房子了嗎?」

  她不是很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總覺得像是在做夢,「是搬出去這裡嗎?等等,你的學費怎麼辦?還有一年你就要上大學了,家裡不急著搬家的!」

  興奮之後是恐慌,家裡已經有一個寶拉因為沒錢的關系不得不去讀數學教育了,米亞學習比寶拉還好,肯定會考上首爾大學的,怎麼能因為家裡面的房子讓她的未來出現波折?

  「……媽媽不用擔心,學費我已經存好了,不會被侵占到的。」米亞安慰著李一花。

  家裡面的女主人可比男主人靠譜多了,成東鎰現在還魂游天外在震驚中沒反應過來呢!

  搖搖頭,她繼續安慰著李一花,「而且也不是一次性的把房子買到手,申請貸款的話,只要付一部分首付,之後每個月還少量的錢就行了。」

  拜奧運會所賜,前幾年開始韓國國內的通貨膨脹就一路走高,到了現在銀行存錢都能有15%的利息了。如果是成東鎰這樣的銀行內部員工,甚至能夠把自己家存進銀行的錢的利息給做到17%!

  這種情況下搞什麼全款買房啊?

  有那些錢還不如做些金融活動,賺點兒還款利息呢,全都一口氣砸進去才是坑自己。

  而且搞貸款也能避免成東鎰再瞎折騰。

  米亞嘴角浮現一個溫柔的笑容,「正好爸爸在銀行工作,走內部審批還能容易一點兒。反正每個月都要還銀行的錢,現在多還幾萬塊也沒差多少,說不定銀行還會很樂意又增加了一筆業績呢。」

  她拉著李一花的手,和聲細語的說著,聲音十分具有蠱惑力,「我前幾天聽說後面的金聖皓家的房子要賣掉,這個位置就很好,都在雙門洞住了這麼多年了,爸爸媽媽應該也舍不得離開老鄰居……」

  寶拉看了一眼仿佛是施展魅惑術的狐狸精一樣的妹妹,一句話不說就當自己不存在。

  身為家裡面的長女,她從小就享受了弟妹們享受不到的待遇。所以即使父親因為給人做擔保而導致家中負債累累只能放棄學業她也沒有怨恨過。因為她所有的一切都是來自於父親。可是終究還是心疼每天一睜眼就要精打細算的計算著哪個錢能花哪個錢不能花的母親,還有幾年都沒有買過新鞋子的妹妹跟被同學們嘲笑的弟弟。

  米亞現在的行為也許在很多人眼睛裡面看起來是大逆不道。但是寶拉覺得這樣也挺好的,媽媽不用再辛辛苦苦的算計著生活,就連爸爸也不會因為每個人都知道是因為他的原因導致了家裡只能住在半地下室而經常郁悶的借酒消愁跟亂來。

  至少被銀行扣掉了貸款的錢之後,他應該不會再用錢買些奇奇怪怪的東西了……吧?

  寶拉不是很確定的想,臉上竟然有了一絲茫然。

  成東鎰也很茫然,怎麼女兒出去一趟之後他就又負擔了一筆債務了呢?

  「連本帶息,每個月扣掉六萬塊……」銀行的財務人員把貸款合同放到成東鎰面前讓他簽字,臉上全是羨慕。

  幾年前的時候成東鎰還因為幫人擔保的原因而背上了債務。但現在他都能貸款買房子了,這家伙是走了什麼好運?

  「老公。」李一花捅了捅有點兒發呆的丈夫,示意他趕緊簽字。

  「哦」成東鎰回過神來,拿起筆在合同上面簽了字,被李一花拖著離開了銀行。

  因為要買房子的關系,他這兩天請了假,連班都不用上了,整個人都處在一種精神恍惚的狀態裡面,完全沒有想到事情怎麼就變成了這樣。

  而他旁邊的李一花根本就不管他是不是還沒睡醒,心思都在到手了的那棟房子上面。

  「哎呦,真是沒想到,有生之年我竟然還能住進地上的房子裡面……」拖著成東鎰回到了家的李一花一邊摘菜一邊喜顏笑開,整個人的精神頭都好了,再也不復之前經常性的喪氣狀態。

  「得感謝金聖皓他們家,要不是他們家移民,你就要搬到不知道什麼地方去了,我們哪能繼續當鄰居?」豹子女士臉上全是笑容,「熬了這麼長時間,你也算是苦盡甘來了!」

  誰能想到事情竟然會是以這樣一種方式解決呢?

  「米亞那孩子,真是不聲不響就干了一件大事!」哎呦,要是這是她的女兒該有多好啊?

  「該感謝的是金聖皓他們家的女兒,要不是他女兒嫁了個美國人,現在他們家也不會移民啊」善英笑嘻嘻的說,「這下子好了,即使搬出去了,我們也是鄰居,以後照樣可以一起喝酒。」

  很巧合的一件事,米亞他們家買下的房子就在豹子女士家的隔壁。雖然裝修的沒有那麼富麗堂皇,只是一個普通的住宅,布局跟善英家差不多。但是能夠依然住在好姐妹旁邊確實是一件讓李一花高興的事情。

  「沒錯,要感謝金聖皓他們家的女兒。要不是她,我們家就要搬到另外一邊了。」李一花笑得格外的開心,以往臉上的憂愁全都散了個干淨,「現在我還是住在大姐家旁邊,順著梯子就能過來,跟以前比起來。除了住的地方變了,什麼地方都沒有變,這可真是太讓人高興了!」

  這滿足的心情啊,可真是讓人合不攏嘴

  「這邊,這邊……」跟李一花女士跟幾個好姐妹在這裡做家務不同,新買的房子這裡正熱火朝天的工作著。

  這棟房子沒有隔壁豹子女士家那麼豪華,不過空間上要比善英家的大了一點兒,是典型室兩廳一廚一衛的格局。

  如果家裡面人少的話,還挺合適的。但是現在家裡面有六個人,成東鎰跟李一花占據一個臥室,剩下的四個孩子怎麼分兩個臥室就成了問題。

  以前余暉跟父母住在一個房間,姐妹個住在一個房間裡面。但是現在這棟房子是米亞付的首付款,加上她這兩年在家裡面的地位直線上升。就算是成東鎰想,李一花女士也不會同意她跟兩個姐妹擠在一個房間裡面的。

  那剩下的一個房間余暉跟寶拉還有德善要怎麼分?

  李一花女士發揮了平時沒有的彪悍,把成東鎰「怎麼能讓家裡面唯一的兒子住在客廳隔出來的房間」的意見給踹到了一邊,給那間有兩個窗戶的小廳給加上了木板跟門,隔成了兩個房間,作為余暉跟德善的房間。

  面積上比別的房間稍微小一點兒,但是也沒有小到哪去。相反,比起以前住在半地下室的時候,大家都有了屬於自己的房間,簡直就是奇跡了!

  唯一受苦的是成東鎰的錢包,扣掉了擔保負債跟房屋貸款之後,他每個月拿到手的錢就只剩下了四十八萬。

  這個數字也只是比善宇父親每個月的撫恤金多十八萬塊而已。可問題在於善英家的那十萬是要養個人。即使扣除每個月給善宇存的大學的學費,震撼力也不如米亞他們家的大。

  畢竟這個家庭裡面可是有六張嘴,還都是正處在壯年的六張嘴,根本不是善英家那樣只有兩個成年人跟一個小女孩兒能比的。

  更不用說這六張嘴裡還有四個學生。就算是寶拉的大學不用他們付學費,米亞也給自己存了錢,可是德善跟余暉呢?

  家用呢?

  米亞付了一筆房屋的首付,又封筆不畫了,他的這些工資真的能支撐起來整個家庭嗎?

  四十多年的人生,成東鎰從來沒有這麼清醒過,整個人都陷入了呆滯當中。


第1599章 流年不似水

  然而事兒還沒完。

  「哪是那麼容易的啊。」李一花對著好姐妹們的調侃搖頭,「雖然距離沒有改變多少,但是開銷卻增加了呢。」

  她臉上雖然帶著煩惱,但是善英跟羅美蘭卻一眼就看穿了她,「哎呦,你就得意吧,搬到新房子高興死了吧!」

  誰還沒看見你上翹的嘴角啊!

  李一花摸摸臉,不好意思的笑笑,「我也是說實話,你們又不是不知道,我們家的米亞啊,就是看不得家裡面人受苦,以前冬天的時候就買一堆的煤。雖然是住在半地下室裡,可是卻從來沒有讓家裡人挨過凍。現在搬了大房子,面積大了這麼多,要多燒多少煤啊?還有電費跟各種開銷,多出來的可不只是一點。家裡面難道還能總是靠在那孩子身上吸血嗎?她要讀大學,還封筆了,真是想一想都發愁。」

  搬了新房子不用再住在半地下室當然是件好事,不但環境變好了,還不用付房租了,又能省下一筆錢。

  可是省下來的這筆錢跟每個月還的貸款比起來也沒少多少,家裡面照樣還是有一筆支出。

  再說了,都搬到了大房子裡面,難道還要一天到晚的挨凍受餓嗎?

  李一花為了這件事也是煩惱的要命,睡覺的時候對著成東鎰一頓瘋狂的輸出,念的本來就呆滯的成東鎰更加麻木了,一晚上都沒睡著,第二天早上起來的時候眼袋嚴重的像是被人打了一樣,憔悴的簡直嚇人。

  他怎麼也搞不明白,為什麼明明住上了大房子,周圍的人也全都是恭喜的話語,他卻感覺更累,負債也更加嚴重了?

  「老公,以後每個月發工資的那天我都去接你吧。」然而李一花女士還在雪上加霜,看著家用記賬本上面那可怕的數字,終於讓這個傳統的韓國家庭主婦鼓起了勇氣,決定對丈夫下手了。

  她知道丈夫每個月發工資的時候都會大發善心撒錢。因為這是一個月裡面他最富裕的時候,手裡面的錢一多,腦子就迷糊了,總覺得自己能拯救世界。

  可是他哪來的拯救世界的能力呢?

  家裡面之前靠著女兒辛苦的給人畫畫才熬過去了最艱難的時候,難道以後還要靠女兒活嗎?米亞將來也是要讀書交際跟談戀愛的,總不能讓她把錢都搭在家裡面自己想要花錢的時候卻掏不出來。

  想到小女兒就那麼幾件衣服來來回回的穿,這三年時間裡面更是連雙新鞋都沒買過,李一花就有種心絞痛的感覺。

  都是自己的孩子,怎麼可能不愛呢?

  這孩子這幾年為了補貼家用辛苦的很,讓李一花心中的愧疚之情簡直就是直線上升,膽子一下子就大了起來。

  這些他用來撒出去的錢,換個角度來看,都是小女兒辛辛苦苦賺來的。如果不是他亂來的話,小女兒也不用這麼辛苦賺錢。

  這麼想著,李一花的心思更加堅定了,「米亞現在封筆了,為了她以後,總不能前腳說封筆,後腳就重新開始畫畫,我們家得精打細算才行。」

  她握著成東鎰的手,眼含熱淚的說,「還有德善跟余暉的學費,再過一年多,德善也要上大學了,每個月至少要往存折裡存五萬塊……」

  不提不知道,一說起來就感覺家裡面到處都是用錢的地方,家用跟孩子們的學費,哪一樣是不用錢的啊?

  「要是德善這孩子沒法上大學,我們還要給她結婚攢錢,哎呦,真希望能像正峰一樣,中個大獎……」吃了熊心豹子膽對丈夫提出了如此炸裂要求的李一花女士拍著腿說,已經對成東鎰每個月的工資做好了規劃。

  「呀,真是瘋了」本來就已經被現實給衝擊的要命的成東鎰整個人都不好了,眼看著就要拍桌而起,就聽到外面有人敲門,「成社長」原本的房東金成均的聲音傳了進來,讓成東鎰不得不中斷了教訓老婆的話頭去開門。

  「噢,新房子就是好啊,光線也好,以後我們可以一起在這裡喝酒了哈哈哈」金成均拎著一袋水果走進來,身後跟著羅美蘭,一臉笑嘻嘻的說。

  多年互相幫襯下來的鄰居,現在終於搬出了光線不好還潮濕的半地下室,他也為成東鎰一家高興,「寶拉爸,不然今天晚上我們就來喝酒吧?」他做出來一個往嘴裡倒酒的手勢,十分快樂的建議。

  「是啊,孩子們都去阿澤家聚會了,我們可以好好喝一杯」豹子女士非常贊同丈夫的意見,還從身後拎出來了一提啤酒,笑眯眯的說,「苦盡甘來,苦盡甘來了啊!」

  「干杯」距離並不是很遠的阿澤的房間裡面也在慶祝米亞跟德善搬到了新的家裡面,裝著可樂的杯子碰到了一起,然後開始撈拉面。

  「Wooo東龍給自己夾了一大坨的拉面之後,把筷子伸向了放著鵝蛋切片的盤子,「沒想到有一天我竟然能吃上德善的奧運會鵝蛋!」

  他就著拉面塞了一片鵝蛋進嘴裡,滿足的嘆息一聲,「人生沒有遺憾了。」

  表情認真的讓米亞都有點兒看不出來這家伙是說真的還是在開玩笑了,冠上了德善的奧運蛋的名字,吃了之後就人生沒有遺憾了?

  感覺這孩子將來適合做一個搞笑藝人,米亞默默的想,給自己的碗裡面挑了一筷子的拉面,順手夾了一片鵝蛋。

  大人們慶祝搬家,孩子們也慶祝小伙伴終於脫離了半地下室環境,一個個的拎著香腸、辣白菜跟牛肉就過來了。身為今天被慶祝的米亞跟德善當然也不能例外,從那壇子還沒有腌的太透徹的鵝蛋裡面挑挑揀揀,用一種十分玄學的手段掏出了幾個疑似是味道腌制的比較好的鵝蛋一起帶了過來放進鍋裡面煮好之後切成了片,作為拉面的配料。

  沒想到竟然會得到如此的好評。

  「你的人生難道就只有一碗加了鵝蛋的拉面嗎?」德善對東龍的豪言壯語十分鄙視,這家伙,是來搞笑的吧?

  「哎,你這種每天都能夠吃到媽媽愛心食物的人是不會理解我的心情的。」又被親媽趙秀香女士給放了鴿子的東龍嘆息,完全不想要討論這件糟心的事兒。

  難得這次成績比較好,趙秀香女士答應要獎勵他親手給他做吃的,結果……全都是眼淚,不提也罷!

  「……噫,你以為你是什麼傷春悲秋的詩人嗎?」德善對著小伙伴的搞笑表情沉默了一下,試圖把這種傷心事給糊弄過去。

  「說起來,德善啊,你那個訓練什麼時候開始?」善宇很體貼的轉移了話題,問起來了德善的舉牌小姐的訓練事項。

  不是說要訓練嗎?怎麼德善還是每天在胡同裡面活蹦亂跳?

  「快了,快了,都放假了,就要開始了。」德善吃著拉面,含含糊糊的說,眉梢眼角全都是興奮。

  從小大的,她學習沒有姐姐好,也沒有妹妹好,就連賺錢能力,在幾年之後也不見得能夠打過妹妹,現在終於有了一件揚眉吐氣的事情,真是興奮的不得了,整個人走路都帶風!

  「聽說訓練很嚴格的樣子,要每天六點鐘起床開始訓練。不但要跑步鍛煉體力,還要舉著快十斤的牌子訓練穩定性,每次舉牌訓練至少堅持五分鐘,從握姿到手間距,每個細節都被精細化成了標准……」東龍說著連德善自己都不知道的消息,震驚的她都不自覺張開了嘴巴,「還以為你才是那個舉牌小姐……」

  「因為我們德善以高中生的身份入選了舉牌小姐我才去打聽的啊!」東龍一臉快來感謝我的表情,「德善啊,這不但是為國爭光的機會,還是你變成淑女的機會。你知道嗎,舉牌小姐的笑容都要經過刻度尺的檢查,連露出幾顆牙齒都有規定的。等到參加完了這次訓練之後,你的禮儀水平就能去首爾飯店當迎賓小姐了!」

  「聽起來不像是德善能夠做到的事情……」正煥聽著東龍的話,有種對方說的不是小伙伴的錯覺,「感覺像是不可能任務一樣,德善會被罰下來的吧?」

  拜托,一個跳舞的時候都能把自己給絆倒的家伙,手腳僵硬的像是上了發條的機器人,怎麼可能做到這麼高的要求啊?

  「姿態放松優美,笑容標准端莊,走起路來像是模特一樣穩定,這是德善能干的事嗎?」正煥像是還沒有打擊夠德善一樣,又開始叭叭叭的述說著德善的缺點。

  然後又被米亞給diss了,「正煥啊,看來你是真的很喜歡德善……」

  這打擊人的水平,不退則進是吧?都直接進化到身體本能跟智商了?

  正煥:「……」

  對著米亞笑眯眯的眼睛,他果斷的閉上了嘴,埋頭吃東西,就當自己之前什麼都沒有說過。

  德善左看看正煥,右看看米亞,心裡面只有一個念頭。果然懟狗正八這種事情只有米亞做起來最順手!

  被妹妹保護了的德善絲毫沒有考慮過正煥是不是真的喜歡她米亞這麼說肯定是諷刺他,讓他以後不敢繼續搞事情,這個只會打擊她的混蛋才不會喜歡她!

  這麼想著的德善心安理得的低頭吃面,心情十分愉悅,還順手接過了阿澤遞過來的水,咕咚咕咚的喝下去讓自己被鵝蛋噎到的喉嚨舒服了好多。

  米亞:「……」

  她看了一眼自己所在的位置,左邊是德善,右邊是正煥,對面是阿澤,這青春的三角形,可真是夠牢固的了,也不知道最後會是什麼樣的發展?

  不過她也懶得去管這種青春期少年男女之間的感情問題。雖然放了假,但是還有一堆的事情要做,哪來那麼多的時間跟精力去關注別人的感情?又不是閑的沒事干了!

  比如說跟李一花女士一起去銀行接成東鎰先生下班的事情。

  聽到母上大人說這件事的時候米亞都直接驚呆了。萬萬沒想到,溫順了一輩子的李一花女士竟然會做出來這麼不溫順甚至稱得上是叛逆的行為。在發工資的日子裡面去銀行接成東鎰下班?

  這可真是一點亂花錢的機會都不給他留啊,李一花女士是怎麼打通的任督二脈,竟然想出來了這麼絕妙的主意?

  「米亞啊,媽媽雖然沒有什麼本事,可是也知道不能一直靠著孩子的供養活著。」李一花摸了摸女兒的臉說,「作為父母,不能給自己的孩子一個好的生活環境已經是很愧疚的事情了。如果還總是靠著孩子賺來的錢養活自己,那就真的沒有什麼臉見人了。」

  他們生下了孩子,本來就對他們的人生有責任,現在情況卻倒了過來,李一花覺得不能再這麼縱容丈夫下去了。

  任性,也是要有限度的。

  「今天跟媽媽一起去接爸爸,如果有人問,就說每個月發工資的日子都是家裡面人要出去一起吃飯的日子。」她叮囑著女兒,讓米亞不要在外面說漏了嘴,丟了成東鎰的面子。

  米亞:「……」

  雖然事情都做了還要考慮面子這種事情真的很無聊也很掩耳盜鈴。但李一花女士都崛起成這樣了,那她也就別多廢話,配合就是了!

  就是父上大人成東鎰,真的能受得了妻子對他做出這種蔑視丈夫權威的事情嗎?

  事實證明,受不了也得受。

  人都到了銀行了,還對他的同事們說待會兒要全家一起出去吃飯。難道他還能暴起反駁根本就不是這麼一回事嗎?

  成東鎰心中默默的流下了兩行眼淚,把剛剛拿到手的工資信封遞給了妻子。

  李一花接過信封之後一點兒都沒有客氣,直接打開抽出來了一截點錢,搞得成東鎰為了自己的面子還不得不擋在她身前掩護這種對他不信任的行為。

  看的旁邊的米亞想笑又不好意思笑,憋的十分辛苦。

  雖然不知道李一花女士是受了什麼刺激才會做出來這種事情,但是這種崛起也不是壞事。

  沒道理家裡面的老婆孩子生活水平差的要命,這位先生卻在外面撒錢。每個月幾萬幾萬的撒出去,都夠還貸款的錢了,多的時候甚至高達十多萬,能忍到現在,說句李一花女士是忍者神龜真是一點兒都不誇張。

  米亞保持著臉上平靜的表情,等到李一花點完了錢,順便存進了德善跟余暉的學費基金存折後,一左一右的挽住了她跟成東鎰的手臂,一臉微笑的走了出去。

  心裡面給李一花女士點了個贊,干的漂亮!

  寶拉跟德善還有余暉對此一無所知,出去參加運動的參加運動,跟小伙伴們聚餐的跟小伙伴們聚餐,開茶話會賺錢的開茶話會賺錢,主打一個家庭和諧,十分美好。

  等到了晚上回到家的時候,李一花女士已經做好了飯端到了桌子上。

  除了寶拉這個對父母之間奇怪的氣氛有點兒不安的長女之外,德善跟余暉都是毫無察覺的吃完了飯各自去做自己的事情了。

  但即使是寶拉也沒有想到家裡面會發生這麼炸裂的事情,最終還是覺得自己可能最近想事情想的有點兒多,以至於看什麼都像是有問題。

  「給你。」今天寶拉在家,李一花女士沒再要求米亞跟著德善一起出去玩兒,吃晚飯回到房間後,寶拉敲門進來遞給了米亞一張紙條。

  「什麼?」米亞接過來那張疊著的紙條打開,發現這是一張借條,上面還有寶拉的簽字跟手印。

  「借條,以後會把錢還給你的。」寶拉對父母的錢還有妹妹的錢分的還是挺清楚的。

  父母生她養她,她將來要給父母養老花錢。所以不管是父母給她什麼她都承受的住。但是妹妹不一樣,找遍大韓民國也沒有妹妹要供姐姐上學的條例,怎麼能這麼占她辛辛苦苦賺來的錢的便宜?

  「等我工作了給你加利息。」寶拉還十分嚴肅的補充了一句,讓米亞差點兒沒忍住笑出來,「知道了。」

  果然不愧是超級有原則的成寶拉同學,換個人的話,大概也就把這件事給糊弄過去了,只有她才會這麼主動的寫借條吧?

  隨手把借條往倉庫裡面一扔,燈一關向後一仰,米亞躺倒在了床上。

  這麼多年了,總算是能夠一個人擁有一個房間了,也是不容易。

  伸手從床頭櫃上拿起那只已經服役了好幾年的隨身聽,插進磁帶,按下播放鍵,米亞閉上了眼睛,享受著這難得的安靜中的音樂,在輕柔的鋼琴聲中進入了夢鄉。

  睡前的最後意識是也許可以找個時間去聽一場久違了的音樂會,最近是不是有個維也納的樂團趁著奧運會來演出?

  給父親大人挖了個坑的米亞今天的睡眠也十分良好,並且因為李一花女士的騷操作的關系,早上起來的時候都是活力滿滿,還有心情去搬過來的鵝蛋壇子裡面拿了幾個鵝蛋出來放到鍋裡面煮上。

  「哎呦,煮兩個就夠了啊,你怎麼煮這麼多!」李一花剛把米飯做上,就見到小女兒在胡來,嚇了一跳,就要伸手去把那些鵝蛋撈出來。

  鵝蛋這麼大,家裡面四個孩子分兩個就很夠了,剩下的還能吃好久呢,怎麼能這麼浪費?

  「為了慶祝搬家,我覺得我們這兩天可以過的奢侈一點兒。」米亞擋住了李一花撈鵝蛋的手。

  又不是什麼貴重的珍稀食品,吃點兒就吃點兒了,能有什麼問題?

  這玩意兒本來就是吃個新鮮,真要是天天吃,誰能受得了這種味道啊?

  呃,也不是,德善還是能夠承受的住的。

  「唔唔唔,好吃!」德善一手捏著鵝蛋,一手端著放著辣醬的碗,一口一口的蘸著裡面加了魷魚腿的辣醬,吃的一臉滿足。

  米亞:「……」

  行吧,愛吃就多吃一點兒,又不是花不起這個錢。

  「嗝」吃的太快樂的德善開始打嗝,「嗝」

  「你慢點兒吃。」坐在她旁邊的米亞好無奈,伸手倒了一杯水給她。

  真心服了德善在食物上面的執著,這孩子,吃的也不算是太差啊,為什麼還是每次在吃飯的時候都能上演一個狼吞虎咽?

  「咕咚咕咚」德善一杯水灌下去終於不再打嗝了,「今天要去訓練場報道我才吃這麼快的。」

  跟米亞說完她又跟李一花說,「媽媽,這段時間我都要早點兒起來去訓練,你早點兒做飯吧。」

  想了想,還加了一句,「別忘了把鵝蛋煮上嘻嘻」

  這個鵝蛋,配上美味的魷魚辣醬味道真好啊

  「哎呦,你這孩子,訓練要兩個月的時間呢,天天吃鵝蛋你是想要把家裡面吃窮嗎?」李一花拍了一下德善,對這個不知道家裡疾苦的女兒感到了一陣絕望,這孩子,什麼時候才能長點兒心?

  「沒關系,我手邊還有一些錢,吃完了再買點兒就行了。」米亞倒是對此無所謂,十分隨意的開口。

  既然有這種鵝蛋補充營養提高身體素質又能御寒的說法,那就吃唄。

  當初寶拉高考的時候,她也贊助了一個多月的鵝蛋呢。那時候她手裡面的錢不多,現在有了底氣,還不是隨便來?

  「爸爸媽媽跟寶拉姐還有余暉也經常吃點兒,既然對身體好,就大家一起吃。」雖然她對鵝蛋的觀感一般,並沒有覺得這種食物有多麼的神奇,不過味道還是可以的,只要不是空口單吃就不會感覺腥氣太重,倒是可以當成一種配菜來吃。

  「……你這孩子可真是不會過日子,怎麼總是亂花錢?」李一花堅決的拒絕了吃鵝蛋,並且要求米亞也別買那麼多,「米亞啊,德善也不用吃那麼多,一個鵝蛋分兩天吃就行了,補的多了會上火的,對身體不好。」

  這孩子大手大腳的樣子到底是像誰啊?真是愁人!

  「知道了。」米亞只是回了一聲,卻沒有說做不做,看看時間差不多了,也離開了飯桌,「我今天要去一趟畫室,爸爸媽媽慢慢吃吧。」

  雖然還沒有完全成年,差了幾個月的時間。但是有些事情也不是一定要成年人才能操作的,現在先准備起來,之後的一切才能順理成章。

  「你不是已經封筆了?」怎麼還去畫室?

  「老師要去一趟歐洲參加畫展,讓我跟著過去長長見識。」米亞眨眨眼,露出了一個微笑,「之前不是跟爸爸媽媽說了,要辦護照?」


第1600章 流年不似水

  雖然說不一定要做點兒什麼,但有備無患嘛,在歐洲做手腳可比在韓國國內做手腳要簡單方便的多,也更加符合邏輯。

  簡單點兒說,有些東西韓國它根本就不產也不銷,更不會出現在生活當中,突然之出現你總要給它一個理由啊,不然總不能是憑空造吧?

  但是成東鎰跟李一花對這件事根本就一無所知,兩個人真正關注的是米亞要出國了!

  「啊,我想起來了,你上個禮拜拿了家裡面的戶籍去用!」李一花愣了一會兒,終於想起來了一件事。

  但問題是那時候她正忙著呢,又對米亞很放心,根本就沒在意她說要拿戶籍做什麼,原來是去辦護照嗎?

  成東鎰就更加茫然了,戶籍什麼的,他連放在哪裡都不知道,當然就更加不知道米亞什麼時候拿去辦護照了,整個人都處在女兒要出國的懵逼狀態當中。

  長這麼大別說是出國了,就算是去隔壁朝鮮他都沒去過,根本就對此一無所知!

  甚至還問出了一個十分愚蠢的問題,「辦理護照這麼快嗎?」他記得之前同事辦理出國護照需要很長時間,米亞的護照怎麼這麼快?

  要不是還有個鄭東盛的名頭頂在前面,他都快要質疑是不是騙子了!

  「爸爸,只有男人的出國護照才會被監管的比較嚴格,女孩子的很容易就會辦下來了。要是走點兒關系加急速度,一個禮拜就能出結果。」一直專心吃鵝蛋的余暉抬頭對成東鎰說。

  嚇了他一跳,「呀,臭小子,你怎麼知道的這麼清楚,是要出國嗎?」成東鎰都慌了,這孩子怎麼對這件事這麼了解?他想干嘛啊?

  「爸爸,這些電視上面都有說,是因為擔心跟朝鮮那邊的人在海外接觸和為了把消費限制在國內才嚴格限制護照的事情的。」余暉癱著臉說,「去年不是才報道過有間諜跟隔壁的政府接觸嗎?」

  大韓民國又沒有女間諜,當然對男人卡的死死的了。特別是貧窮的人,生怕對方受不了誘惑接受了賄賂導致成為間諜,「爸爸,你怎麼對國家大事一點兒都不關心呢?」

  「呀,你這個家伙,我那是不關心嗎?是工作太忙,工作太忙,忙著養家糊口,哪來那麼多的時間看電視?」成東鎰大怒,拍了一下余暉的腦袋,讓他不敢吭聲了。

  雖然家裡面的經濟頂梁柱是三姐,但是對父親還是要尊重的!

  「對了,辦好了護照是不是要去學習海外旅游禮儀?」李一花突然想起來一件事,「阿澤他爸之前陪著阿澤出去比賽的時候還說過這件事,我們國家對這方面的要求可真是嚴格啊。」

  「走老師這邊的關系不用,他已經出去過好幾次了,那邊的人對他都很熟悉。」米亞搖頭。

  雖然說一直有這種規定,但是執行起來也是看人的,那些有錢的財閥出國難道還要讓他們去學禮儀嗎?只是給普通人設定的而已。再說了,就算是真的培訓了,也沒幾個人會真的照著這些所謂的海外旅游禮儀來做,純屬就是多此一舉的事情,最近幾年隨著奧運會的進程跟全球一體化趨向,這種要求已經基本上快要完蛋了,估計再過上個一兩年就會徹底取消。

  至於現在嘛,有關系的人不用去折騰自己,沒背景的,女人出國也不是什麼大事。畢竟在韓國這地方,女性的地位跟男性的地位是真的不能比,純粹就是附屬品了。有鄭東盛這個出國了好幾次的人在前面頂著,她這個學生根本就不算是事兒。就連他第一次出國的妻子,都沒有被要求去進行什麼培訓呢!

  去畫室拿了護照,米亞打電話把余暉叫了出來。

  「噢,買這麼多的東西?」余暉看著坐在市場出口的米亞腳邊的那一堆東西大吃一驚。

  一個大壇子兩個小壇子,還有兩大堆的塑料口袋,他姐姐這是要搬家嗎?

  「要去快要半個月的時間,家裡面總不能天天吃海帶湯跟泡菜,年紀輕輕營養跟不上會長不高的。」米亞站起來對余暉說。

  她倒是可以在國外吃點兒好的東西,但是家裡面人怎麼辦?

  李一花女士那個節約的樣子,就不用說把錢給她是不是會被成東鎰給劃拉走了,光是食物就不可能吃的多麼的好!

  米亞不是家裡面管錢的那一個,但是家裡面有多少錢可以用在生活上她卻很清楚,加上平時還會陪著李一花女士來市場買菜,自己也經常來買東西,成東鎰的工資到底會讓家裡面處在一個什麼樣的生活水平她簡直再清楚不過。

  等她離開之後,家裡面就要重新恢復成為每天清湯寡水的樣子了,德善的鵝蛋也沒准兒要泡湯,真的會變成一個鵝蛋吃兩天,肉就更不用說了,肯定沒有影子的事情。

  畢竟要家用還要存錢,那點兒工資是真的只能勉勉強強養活人,想要吃的多麼好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

  她只是想要成東鎰腦子清醒一點兒而已,又沒打算讓家裡面的生活環境陷入到債務狀態當中,當然不能就這麼放任自流。干脆直接來市場采購了一番,避免離開之後家庭生活水准驟降。

  「可是姐姐你也買的太多了。」余暉看著這一堆的東西感覺腿腳發麻,「半個月時間吃不完的吧?」

  這麼多的東西,吃兩三個月都行了,你跟我說是半個月的?

  「有些東西多買點兒會有折扣,還難得的訂到了鴨蛋,就一起買了。」米亞示意余暉跟她一起把地上的壇子抬起來,遭到了對方的拒絕。

  「要是還要讓姐姐來搬東西,那要我來做什麼啊?」余暉趕緊阻止了米亞。

  雖然跟德善是雙胞胎,但是他三姐的身體可沒二姐那麼健康。不能說看上去風吹就倒,但是明明是雙胞胎,她比德善卻矮了能有五公分,身形也消瘦一些,看上去不像是跟姐姐一起從母親肚子裡面出來的,反倒像是妹妹。即使強大的氣場彌補了一點兒這個問題。但是她身體沒有其他的兄弟姐妹好是事實。

  所以平時除非是她自己主動幫忙做一些家務,李一花從來不會支使她做這個做那個,德善才是她調遣的主力軍他三姐成為了家庭經濟支柱之後,余暉自己也落到了經常被支使的地步,現在早就對給家裡面干活兒習以為常了。

  現在要他跟親姐一起抬這麼重的壇子,余暉是真的擔心一不小心他姐就要因為沉重的壓力倒下去了,堅決拒絕這種行為。

  「那行吧,你看看能不能抬上去,不行我再幫忙。」米亞聳聳肩,倒是沒有堅持繼續跟余暉一起抬東西,讓開了地方。

  不過余暉顯然是這幾年吃肉吃的不少,身體強度跟身高都增加了一些,搬起來那只沉重的壇子雖然有點兒費力,但也好好的放在了從雜貨店老板那裡借來的推車上。

  剩下的就好辦了,一口氣把兩個小壇子搬上車,連同米面跟油還有肉,他還有心思招呼了一聲米亞,「三姐你也上來坐著吧,走回去還要好一會兒呢。」

  哎呦,買這麼多的東西,這是要逛了多久啊?

  米亞:「……」

  她看了一眼余暉,總覺得這孩子好像往著奇怪的地方長了。

  最終她搖搖頭拒絕了余暉的好意,「不用了,我跟著你一起走就行了。」

  順手從包裡面掏出幾張鈔票遞給他,「我不在家的時候好好照顧媽媽跟姐姐,知道嗎?」

  雖然有時候有點兒小小的狡黠,但大體上,余暉這孩子還是可以的,她給起來零用錢也就沒有什麼顧忌。

  「知道了!」余暉高興的接過錢收好,絲毫沒有介意米亞沒有把爸爸也包括在這個範圍。

  身為男子漢,照顧家裡面的母親跟姐妹是天經地義的事情,同為男子漢的父親也應該照顧家裡面的妻子跟孩子,被他照顧簡直就是對父親的羞辱!

  米亞看他這個興高采烈的樣子沒再說什麼,跟在他旁邊慢吞吞的走回了家。

  結果又迎來了李一花的差點兒暈倒,「哎呦,你這孩子又亂花錢!」聽到外面有聲音的李一花出來查看,就見到余暉在往院子裡面卸貨,大腦裡面瞬間就開始計算起來了這些東西要花多少錢。

  壇子裡面裝的是什麼不知道,但是按照她女兒這個大手大腳的花錢方式,八成是鵝蛋這種貴的要死的營養品;還有這一口袋面跟一口袋米,加上一桶油和一堆的干貨跟肉,李一花女士覺得自己簡直都快要暈過去了,米亞這孩子怎麼就不能少花點兒錢多存點兒錢呢?

  「不是亂花錢。」米亞糾正了一下李一花,「錢如果不能用來讓生活更好還能有什麼用呢?媽媽身體虧空這麼久,家裡面還有好幾個學生,怎麼能不好好的補充一下營養?」

  李一花被她堵得說不出來話,更何況幾年的經歷告訴她。就算是她能說出來米亞大概也是不會聽的,只能無奈的指揮著余暉干活兒自從米亞總是把最小的弟弟當成免費勞動力支使之後,她也越來越習慣讓這孩子幫忙做一些她自己力氣不夠的事情了,也不知道算不算是一種另類的潛移默化?

  不過余暉倒是樂顛顛的幫著干活兒,把買來的各種東西放到李一花指定的位置去,並且對李一花的那個「把xxx放到櫃子裡去,別讓你爸爸知道」的話語熟視無睹。

  爸爸總是喜歡向外撒錢這種事情家裡面人都知道。要是讓他知道三姐又買了一堆的好東西回來,八成會打起被媽媽收繳起來的工資的主意!

  所以為了家庭和諧,還是不要讓爸爸知道這件事了

  「咦,這兩個壇子不是鵝蛋?」李一花打開兩個小壇子的蓋子,看到裡面並不是她在之前以為的鵝蛋。

  「嗯,是鴨蛋,現在腌上,等我回來就能吃了」米亞笑眯眯的說,「是專門拜托了人從鄉下收過來的呢。」

  她超級喜歡用鴨蛋黃炒飯做點心了

  「余暉啊,把這兩個壇子放到後邊去。」聽到是米亞想要吃的東西,李一花趕緊蓋上了蓋子,指揮著兒子把壇子放到煤屋子那邊收起來,不讓別人對此有絲毫的染指。

  難得米亞有個喜歡吃的東西,別人不能動!

  至於那只裝著鵝蛋的大壇子,李一花有點兒猶豫,該怎麼放才不會讓成東鎰發現這個大壇子呢?

  這個可比那些干貨難以隱藏多了。

  米亞:「……」

  那種想笑又不好意思笑的感覺又來了。自從搬到了新房子裡面,李一花女士對成東鎰先生是真的嚴防死守啊。

  沒再去管院子裡面的各種食物的放置問題,米亞回到了房間開始收拾行李。

  其實也沒有什麼好收拾的,換洗衣物跟洗漱用品帶點兒就行了,再就是各種身份證件。剩下的,還真是不需要。

  「篤篤篤」門被敲響了,德善從門邊探進來頭,看到米亞坐在書桌前面看書,蹦了進來。

  「給你!」她把懷裡面的電熱毯放到桌子上對米亞說,「聽說英國的天氣又潮濕又冷,你去了那邊好好照顧自己。」

  雖然現在是夏天,可是英國噯,據說每天都在下雨的地方,米亞身體不好,怎麼能受得了那裡的天氣?

  「……去了英國會住在有暖氣的地方,不用擔心這個問題。」米亞嘴角抽了抽,真的不用對倫敦這麼妖魔化,聽起來像是要去什麼奇怪的地方一樣。

  「帶著吧,畢竟是國外,人生地不熟的,要是出了問題。難道英國人還能好好照顧我們這些外國人嗎?」德善不以為然,「歐洲人,歐洲人,他們歧視亞洲人啊!」

  不怕一萬只怕萬一,真要是有事,語言不通的情況下可怎麼辦啊?

  「德善啊,你是不是忘記我的英語成績一直挺好的?」米亞嘆了一口氣,對德善這個固執的樣子也是沒辦法,不得不提醒了她一句。

  「英語成績是英語成績,英語對話是英語對話,難道你的英語對話也能一樣好嗎?我們又不是生活在英語的環境裡面!」德善齜牙咧嘴,對米亞的話十分不以為然。

  又不是住在那些美國基地旁邊的地方,去哪裡練習口語啊?

  米亞:「……」

  她覺得她居然沒辦法反駁德善的話。就算是她現在現場說給她聽,這家伙大概也對這種事情沒概念吧?想到德善每逢英語課就控制不住的睡覺,成績更是永遠在不及格徘徊,米亞就感覺腦殼疼,她到底什麼時候才能開竅啊?

  現在這種對學習的態度真是讓人連想要輔導功課都找不到下手的地方!

  最終她還是沒有把電熱毯塞進自己的行李箱中,「你就算是對我不放心,也應該對老師放心吧?有他在,我們這些學生是不會有什麼問題的!」

  她堅定的拒絕了拎著這麼沉重的東西出國。然後把放在桌子上的信封拿過來遞給德善,「省著點兒花,不要一下子就花完了,快半個月的時間呢,我可不能半路飛回來給你零花錢。」

  還是老話題,愛是真的愛,偏心也是真的偏心。

  家裡面有錢的情況下還好,但是沒錢,那最先委屈的肯定是德善這個夾在中間的女兒,余暉還有成東鎰下班之後給他買的冰淇淋呢,德善可就什麼都沒有。就連零花錢,也是比不過在大學讀書的寶拉的,從某種程度上來說真小可憐一枚雖然她自己可能有時候不這麼覺得。

  「知道了,知道了。」德善笑嘻嘻的把信封揣到了兜裡面,「我肯定會省著花的,一定能維持到你回來!」

  「還要照顧好家裡面,別讓媽媽亂省錢。」米亞點點頭,交代了另外一件事,「多跟余暉合作,該吃什麼就吃什麼。」

  李一花女士可能不會在孩子身上省錢。但是絕對會在成東鎰跟自己的身上省錢!

  這真的沒有必要。

  但無奈以往的經歷讓窮怕了的李一花女士根本就沒有辦法放開手腳去花錢。米亞嘆氣,她只是家裡面的第三個女兒而已,怎麼操心的事情比老媽子還多?

  難道這就是平靜生活的代價?

  帶著一腦袋問號的米亞坐上了飛機,降落在了倫敦的機場,拖著她的那只輕飄飄的沒有多少重量的行李,遇到了一場瓢潑大雨。

  「雖然對倫敦的天氣有所預料,但是還是感覺很難受,這場雨什麼時候才能停啊?」鄭東盛看著這場瓢潑大雨,雙眼無神。

  這麼大的雨,來接他們的車子也沒到,可真是讓人煩躁啊……

  「問過了,酒店那邊說是已經按時出發了,現在沒到應該是出了什麼意外。」米亞拎著一份地圖從電話亭走出來,也是沒想到剛到英國就遇到了這種事情。

  更坑的是,之前鄭東盛把自己的外語水平吹的天上有地下無,還說自己當年也是當過英語老師,後來是因為才華而轉行的,搞得她真的以為這位老先生能夠說一口流利的英語至少跟英國人溝通起來沒有什麼問題。結果可倒好,人跟機場的工作人員說了半天愣是沒有說出來什麼結果,最終給酒店打電話還是要她自己來!

  想到剛剛聽到的比印度人說的英語還要可怕的口音,米亞忍不住開始懷疑一件事,鄭老先生之前幾次出國到底是怎麼跟人溝通的?

  嗯,這就不得不提到團隊行動的優越性了,又不用他自己跟外國人溝通,有什麼問題不能解決?

  可惜她以前對這位老師的生活是真的不夠了解,也沒聽過他說英語,最終就變成了現在這個樣子。

  至於鄭東盛帶來的自己的妻子跟另外兩個學生,米亞簡直想要捂臉,那都不是聽不懂的口音的問題了,而是直接不會!

  所以你們來參加畫展是根本就沒有打算跟人交流嗎?

  跟機場的工作人員問了出租車公司的電話,叫了出租車把幾個人送往了酒店,一行人就在酒店大堂看到了有關一起連環車禍的新聞報道。那場面,也是夠驚人的,整條街道上全都是歪歪扭扭的汽車,目測直接撞到了的汽車至少有上百輛,更遠的地方還沒有拍到,受到影響的無法預測,顯然這場連環車禍不是一般的嚴重。

  「本次車禍的原因還在調查當中……」電視機裡面的金發女記者穿著雨衣在車禍現場進行報道,並且提醒大家注意雨天的安全。

  米亞:「……」

  真是服了!

  倒不是說她以前在英國住著的時候沒出現過這種問題。但關鍵是連環大型車禍真的不常見,這種可怕的車禍水平更是某個神人在場才會出現,怎麼就這麼巧合的出現在她來到英國的第一天?

  還是說她這次是來到了什麼有著主角光環的地方,韓國本土有著主角氣運壓制,離開之後就出現問題了?

  考慮到英國的天氣問題,這真的讓她感覺有點兒奇怪。畢竟總是下雨的地方,大家應付這種天氣還是有很多經驗的。

  「我是不是有點兒神經過敏了?」辦理好了入住手續後,米亞坐在房間的客廳裡面開始考慮一個問題。

  也許就是因為以前經歷了太多奇葩問題。所以現在看到一點點突破常規的事情都會覺得有問題。但其實只是正常的現像而已,只不過是正好都撞到了一起……

  看了看時間,米亞關掉燈上了床,暗自希望可別繼續出問題了。不然她真的要考慮英國這地方是不是還要繼續待下去了。

  好在之後並沒有發生什麼問題,終於讓她放心了不少,可以安心的跟著鄭東盛去參加畫展交流。

  但所謂的畫展交流會也就是那樣,米亞並沒有看到她欣賞的作品,鄭東盛又忙著擴展人脈,幾個學生則是像是鵪鶉一樣的跟在他身後,根本就沒心思注意她,干脆在前台留了一張紙條,自己行動了。

  夏日的英國雨天,還是挺適合在街頭漫步的,前提是風不大。

  拎著一把老式的黑雨傘,米亞散漫的在順著街道往前走,遇到招牌有趣的小店鋪還會進去逛一逛,看看有沒有什麼好玩的東西可以買下來。

  然後一晃就晃到了晚上,回到酒店之後才知道鄭東盛他們竟然遇到了金主爸爸。

  「是之前贊助比賽的集團家的公子,沒想到竟然會在這裡遇到他。」鄭東盛眼神略古怪的說。

悠于 2025-6-7 14:46

第1601章 流年不似水

  米亞眼神也古怪了起來。

  她知道鄭東盛說的是誰。

  之前參加過的韓國國內的一個比較有名氣的繪畫藝術比賽就是這個集團贊助的,評委在韓國現在的環境裡面也算是十分專業的了,沒有一點兒水平的普通人在最初的畫作展覽當中就會被篩出去了。

  而且獎金挺高的,米亞十六歲之後符合了這個比賽的參賽年齡就從這個大賽裡獲取了一筆不菲的獎金。靠著這筆資金跟從李一花女士那裡要來的授權,去年的時候並不算是一個成年人的她還在證券市場裡面小小的嘗試了一下,獲得了一些收獲,可以說是印像比較深刻的了。

  但問題在於她不僅僅是這個集團的比賽獲勝者,在參加這個比賽之前她就已經為這家人,確切的說,就是這位所謂的集團公子畫過一幅畫了。

  實話實說,米亞見識不過不少跟藝術沾邊的人跟事,但這麼摳門的買家是真的第一次見!

  去掉抽成之後只剩下八萬塊韓元,知道這意味著什麼嗎?

  如果不是顏料由鄭東盛那邊出的話,這八萬塊都不夠她買顏料的費用!

  什麼人能干出來這種事啊?

  這不純粹就是靠著自己家的名頭來霸凌畫家嗎?

  反正米亞是對這人沒有半點兒好感。要不是職業素養在線,畫出來的畫作還不一定多麼的偷工減料呢!這還是輕的,要是換了一個比較凶殘的畫家的話比如說在自由美利堅討生活的那種,沒准兒就直接給對方來個頂級人體顏料繪制作品了,欺負人也要有點兒界限,這根本就是不給人活路了。

  誰聽過賣幅畫還要賠錢的?

  「他不會是又要找人畫畫了吧?」米亞沒忍住吐槽。

  這糟心的委托者,要不是家裡面的背景能量實在是夠大,早被人打死了吧?

  「不是,只是他聽說了國內的畫家來這邊參加畫展交流,就過來打聲招呼。」鄭東盛疲憊的嘆了口氣。

  就算是從他這個已經在社會上面打滾了幾十年的人的角度來說,那位先生也不是一個容易打交道的人。

  想想也是,對方幾乎是一出生就站在人生的頂峰了,之後又是一路各種名校讀過來,還管理著英國的分公司,平時頤氣指使慣了,跟他相處當然不會很舒服。

  但身為一個混畫壇圈子的人,鄭東盛就算是不舒服也要跟對方打交道。畢竟這個比賽據說就是這位少爺少年時代奇思妙想的產物,他的父親為了鍛煉他的能力才搞出來的東西。不管是從發起人角度還是從對方的身份背景角度來說,跟對方交惡都不是什麼好事。

  好在,那位大少爺的工作十分繁忙,也沒有什麼太多的時間用在他們身上,只是打了招呼之後就離開了,總算是讓他沒有感覺那麼痛苦了。

  要是他再搞出來一次這種奇葩的索要畫作的事情的話,鄭東盛就真的覺得他要提早退休了。米亞現在都封筆了就算是沒封筆她現在也不缺錢,他找誰來給這位大少爺畫畫?

  萬幸,萬幸啊!

  米亞一看他的表情就知道他想什麼,也是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相對於一些職業比較自由的人來說,鄭東盛這種開著繪畫工作室跟培訓班的人和一些有權有勢的官員財閥們之間的聯系要緊密的多,受到的影響也更多,在面對那位集團大少爺的時候確實有很多顧慮,並不能夠隨心所欲。

  遇到這位金主爸爸的事情並沒有給這個交流團隊帶來什麼影響,接下來的時間大家依然該干什麼干什麼。倒是米亞,跟鄭東盛打了招呼之後就沒有繼續參加接下來的畫展了,而是開始自己的行動。

  她說封筆就真的是封筆,不是短時間的封筆,是從此之後徹底封筆。

  有些興趣可以作為工作來發展,有些興趣不能。對她來說,繪畫就不是一個能夠發展成為工作的興趣。所以三年時間裡面畫了一堆內核基本上沒區別的畫作之後她就沒有打算繼續在這個行業發展下去了。

  機械的重復行為是很煩人的,而且還會受到各方面影響,收入也不是特別的穩定。各種因素集結在一起之後,她干脆在賺夠了一筆資金之後封筆了,以後不想要再碰這個職業在自己家裡面畫上幾幅畫不算。

  那麼她需要一個可以長時間維持進項的工作。

  出去找工作無疑並不是一個好的選項。不管是社會氛圍還是韓國的工作環境,都讓她對去找一份工作提不起來興趣,最好的辦法是自己經營一家店鋪。

  但是開什麼店呢?

  考慮到現在韓國正在美國的扶持下飛速崛起,以及這是一個相對來說比較包容又沒有徹底被開發的年代,米亞決定開一家香氛店,售賣各種諸如香水還有香氛蠟燭跟香料等相關物品。不是特別的大眾,但是卻有固定體量需求的客戶,只要做好了經營,是不用擔心沒有生意的。

  同時還能夾帶私貨。

  畢竟現在國際上比較有影響的各種香氛產品基本上都是來自於西方世界,香氛店這種產業在這個時代想要做的好,就少不了進口,那經常出國不就成了順理成章的事情?

  甚至不僅僅是提供各種成品的歐美國家,她還能去周邊國家采購原料,簡直不要太方便!

  心情愉快的米亞很快就在倫敦找到了一家旅行社,辦理了一下去法國旅游的手續。

  雖然對法國沒有什麼好感,但是這個年代的法國還算是安全,還是可以去的。最重要的是,號稱是世界時尚浪漫之都的巴黎在香氛方面水平十分高。畢竟現在北極熊還沒有倒下呢,歐洲也不是以後那個被美國都割成了殘疾的歐洲,各方面實力十分強大,經濟也是一片繁榮向上,是很好的進貨渠道。

  順便的,她還在倫敦的證券交易中心開了戶,用於以後各種行事。

  之後就飛去了法國。

  在還沒有變成垃圾堆跟老鼠橫行的巴黎一頓狂掃,有用沒用的店鋪名片也收集了一堆,還貼在筆記本上附帶各種說明,絕對是收獲滿滿!

  嗯,當然也沒有忘記去跳蚤市場買上幾本很舊但是不至於掉渣的不知名書籍。

  雖然有點兒偏見,但是米亞覺得如果真的要做什麼手腳的話,還是在法國這邊做比較好。畢竟就算是刻板印像,這個時代的英國人也確實值得,過於嚴肅跟一板一眼的性格跟主流氛圍真的很難讓人想像他們擁有一本書會不把它從頭到尾給檢查個遍,只有法國人,這個全世界都知道的散漫的民族才適合當背鍋俠……

  呃,如果不是她的計劃裡面同時存在巴黎跟馬賽這兩個城市的游覽計劃沒有那麼多時間的話,去意大利也是一個十分不錯的選擇。畢竟是經歷過戰爭驗證的國家,在這方面還是很有口碑的。

  帶著一大堆在法國買的東西,米亞滿足的回到了英國之後繼續自己的購物旅行,中間還抓緊時間跟酒店的前台小姐用英鎊聯絡了一下感情,得知了本地比較靠譜的有機農場。去參觀了一圈兒之後,買了一堆的蜂產品又拿名片才終於停下了自己忙碌的腳步,開始在酒店裡整理行李,把這些天購買的物品都緊密的塞進行李箱,購買憑證也裝訂好放進小包用於海關進出。

  總體上來說,這一次來到英國的收獲還是很不錯的。

  該做的事情都做了,還買了一堆的樣品回家,算是一次十分圓滿的短期旅行了。

  但人生沒有十全十美,待在英國的最後一天還是出了問題。

  「請客?」米亞聽著鄭東盛的話,嘴角直抽抽。

  服了,這人怎麼這麼能折騰?

  「說是最後一天的旅程了,之前因為工作的關系也沒有招待我們,就打算請我們吃一頓飯,表達一下歉意。」鄭東盛倒是沒覺得有什麼問題。

  作為韓國很有影響力的企業,還贊助過繪畫比賽,在外國遇到國內的相關從業者,招待一下還是挺正常的。畢竟他們集團贊助的那個比賽也是韓國國內比較有名氣的繪畫比賽了,還是走出過不少畫家的,離開英國之前搞一次聚會完全就是正常商業操作。

  就是希望這次對方可別繼續挑起裝飾畫的話題了,要不然到時候真是冷場沒商量!

  抱著這種念頭,鄭東盛帶著學生們參加了崔忠赫舉辦的送別會。

  也不知道是不是他的強烈怨念起到了作用,這位集團的大少爺在送別會上並沒有做出來什麼奇怪的行為,表現出了良好的風度,一度讓他覺得對方是不是殼子裡面換了人,看上去都不像是能夠干出來那麼刻薄又無恥的事情的人了。

  不過這樣也好,就讓這次的英國之旅平平淡淡的結束吧,他心裡面慶幸,終於開始關注現場的食物,心情瞬間好了起來。

  崔忠赫完全沒有心思去關注鄭東盛的想法,注意力都在米亞身上。

  就很不韓國的女孩子。

  雖然長著一張很有元氣的臉,可是氣質上卻很沉靜,甚至都有些冷漠,完全沒有普通韓國女孩子的那種溫柔的感覺。

  「在英國待得還習慣嗎?」他走到米亞身邊打了個招呼,很好奇這女孩兒怎麼一口食物都不動,只是坐在這裡發呆。

  「沒有什麼習慣不習慣的,反正也不會常住。」米亞抬頭看了他一眼,表情平淡的說。

  長得倒是人模人樣,但是奈何不干人事!

  崔忠赫:「……」

  從來沒見過這麼聊天的人,直接把天都給聊死了!

  但是對方越是冷漠的態度越是讓他感興趣,「其實這裡的環境還不錯,英國跟韓國都是島國,在一些地方上面還是有共通之處的,是一個不錯的度假地點,有時間可以經常出來看一看世界。」

  米亞看著他,表情上沒有太多的變化,心裡面全都是一言難盡。

  還英國跟韓國都是島國,有共通之處,你要不要聽聽自己在說什麼?

  夏威夷跟冰島也是島國呢,你看它們跟韓國一樣嗎?

  這都什麼亂七八糟的,在英國待得的被英國的雨水給灌的腦子裡面都是水吧,竟然說出來這麼離譜的話,簡直讓人懷疑他是不是上過學,連這麼簡單的地理問題都沒有搞明白?

  因為畫作問題對崔忠赫先生自帶濾鏡的米亞完全不想要搭理這位先生,「我感覺有點兒不舒服,失陪了。」

  說完就想要走,不想要繼續看這張面目可憎的臉。

  本來就是錢貨兩訖的交易,談不上什麼欠人情。就算真的要說人情,那也是鄭東盛的人情。畢竟從事實角度來算的話,那幅畫的報酬其實是他貼給自己的,跟這位是一點兒關系都沒有。

  反正米亞是不想要跟這位繼續交談下去了,總感覺手指頭發癢,要是給對方臉上來一拳怎麼辦?

  「你好像很討厭我的樣子?」崔忠赫眼疾手快的抓住了她的手腕,不明白自己為什麼會遭到這種待遇?

  即使對方自始至終都表現的很有禮貌,沒有做出什麼無禮的行為,可那種不耐煩不用她做出來什麼表現,只是一個眼神就能傳達,他不會傻到以為這是她因為害羞才搞出來的欲擒故縱。

  明明他長得不錯,身家也很豐厚,怎麼看也不是一個會讓人討厭的人,為什麼這女孩兒竟然是這種態度?

  「我以為成年人的禮貌社交就是默契的保持距離?」米亞手微微一轉,就擺脫了崔忠赫的手掌,覺得他有點兒衝動。

  在英國待了這麼長時間,竟然都沒有學到英國人的拿手好戲嗎?

  「我是個追根究底的人,問題不弄清楚睡不著覺。」崔忠赫搖頭,堅持要問出來對方不喜歡自己的原因。

  「如果你一定要知道的話。」米亞並不想要引起別人的注意,重新坐了回去冷靜的說,「仗著自己身份要求別人做出範圍之外的事情的人在哪裡都不會受到歡迎的。」

  沒指望賺你多少錢,但至少別讓人倒貼的如此理所當然行嗎?真當自己是吃人的地主老財了?

  「什麼?」崔忠赫愣住了,他仗著身份要求什麼人做出範圍之外的事情了?

  聽上去怎麼像是他干了什麼人神共憤的事情一樣?

  「把話說清楚!」他把手放到了米亞坐著的椅背上面,身體前傾,十分具有侵略性的說。

  「九萬塊買一幅油畫,夠不夠清楚?」米亞才不跟他客氣,一點兒都沒有後退,直視著他的眼睛說。

  她畫了快兩個月,人工費都不止九萬好嗎?

  心是真黑!

  「你是說那幅《夏日》?」崔忠赫聽到九萬塊愣了一下,想起來了那幅掛在自己房間裡面的畫作,隨即皺起了眉頭,「九萬塊買一幅畫已經很多了,我當時是為了扶持國內的畫壇才花了九萬塊買一幅畫作,正常價格根本就不是這樣。即使那幅畫作確實是很出色,但又不是名家作品,一個新人難道還想要九十萬嗎?」

  九萬美元,就算是放在美國跟英國,買一幅無名畫家的作品也不算是少了。更何況他當時也沒有要求鄭東盛找個有名氣的畫家來畫,純粹就是為了讓自己家贊助的比賽更有名氣一些才會給出這個委托,就是為了給接到委托的人抬身價,結果現在反而還遭到了譴責?

  這算是什麼?

  受到了好處還倒打一耙嗎?

  米亞皺起了眉頭,她敏銳的察覺到了不對勁兒。

  崔忠赫在說起九萬塊這個字眼兒的時候根本就沒有任何心虛跟傲慢,純粹就是商業表現。可是身為一個韓國人,能不知道九萬塊代表著什麼嗎?還扶持國內的畫壇新人,這點兒錢連他身上的一條領帶都買不到,扶持個毛線啊?

  「等等。」她阻止了崔忠赫想要開口的行動,「我們來復盤一下,你所謂的九萬塊是以什麼貨幣作為計量單位的?」

  這人不會是在英國工作的時間長了之後,連平時購物的計量單位都變成了英鎊了吧?

  「當然是美元!」崔忠赫愣愣的說,隨即恍然大悟,「你說的九萬塊該不會是韓元吧?」

  米亞:「……」

  感情這是雞同鴨講了好半天?還是好幾年?

  她捏了捏鼻梁,放下手,誠懇的對崔忠赫道歉,「很抱歉誤會了你,崔代表,是我的錯。」

  大無語,這都什麼啊?誰會在韓國用美元作為結算單位?你以為你是貿易商在進行大宗的國際貿易嗎?

  崔忠赫:「……」

  他也很無語,萬萬沒想到一個疏忽竟然會引起這種連鎖反應。之前提出這項委托的時候他剛剛結束美國的MBA課程回到韓國,還沒有從美國生活的後遺症中掙脫出來,就連錢包裡面都是美元,後來沒有多久又飛到了英國這邊工作,就更是沒有把這件事放在心上了,結果竟然搞出來了這麼大的一個烏龍嗎?

  「不是你的錯,是我沒有說清楚。」他按了按額頭,意識到自己之前積累了好幾年的好名聲全都沒有了。

  花大價錢贊助繪畫比賽,卻對畫家做出了這種堪稱是財物霸凌的事情,崔忠赫覺得自己在國內畫家的眼睛裡面大概已經徹底成了黑色的了,感覺一陣腦殼疼。

  破壞容易建設難,想要把被毀掉的名聲給找回來可不是什麼容易的事情,他需要好好想一想怎麼把這個損失給彌補回來。

  至於米亞,道完歉之後迅速的離開了這裡不是直接遁走了,而是去找鄭東盛了。

  她當初為什麼會相信那幅畫給到手的報酬只有八萬塊?

  不僅僅是對鄭東盛常年良好的信譽的信任,還因為她並沒有從對方的臉上看到說謊的痕跡即使這個價格確實是離譜,但是如果是那些政府高官的話,也不是干不出來這種事情。更貴的東西他們都敢要,一幅都稱不上是有名氣的畫家畫的裝飾畫而已,有什麼開不了口的?

  即使後來知道了這幅畫的委托人是個財閥二代,米亞也沒有想過這其中還會出現什麼問題,誰能保證這中間就沒有什麼彼此心知肚明的交易嗎?

  反正她當時確實是一個新人,就當是新人打骨折的宣傳價格了,倒也沒有放在心上。

  結果現在才知道這件事根本就是個大烏龍,也是無語的要命。

  鄭東盛也很懵,人都不好了。

  身為這件事的當事人之一,他當初苦逼的要命。即使自己往裡面搭錢都找不到人來接工作,後來還是逮著米亞這個初出茅廬又缺錢的小綿羊薅才算是過了這關。後來還覺得很對不起這孩子,這樣出色的作品。即使是命題作文不能任由畫家自由發揮。但如果放在畫廊中寄賣,也是能夠賣出上千萬價格的。畫作中的美好氣息簡直都快要溢出來了,只要眼睛不瞎,就能看出來這幅畫作的價值,換個出了名的畫家賣出上億的價格完全不成問題。

  結果最後就賣了九萬!

  搞得他都覺得對不起這個學生,後來在介紹工作的時候也是卯著勁的幫忙談價格抬地位,那叫一個盡心盡力,米亞的封筆作品能夠賣出來一大筆錢他絕對是功不可沒。

  然後今天就被告知當初的這件事是個烏龍,人家給出的是九萬美元不是九萬韓元,簡直像是被雷劈好嗎?

  「……崔代表應該換一個秘書了。」好半天過去,他才幽幽的吐出了一句話。

  正主定了這件事之後就沒有影子了,後來跟他接洽的都是對方的秘書,都不用對方對繪畫有了解,只要不是個不食人間煙火的,就應該知道這種物價完全就是違反了市場規律。

  身為一個秘書,連雇主的意願都沒有搞清楚,這種秘書真的靠得住嗎?

  多問一句話的事情而已!

  「那就不是我們要關心的事情了。」米亞無語望天,完全沒有想到這種奇葩事件竟然會出現在自己的身上。

  崔忠赫更沒想到被他掛在臥室裡面的畫作的作者剛剛就坐在他面前懟了他一頓倒也不能說是懟,人家妹紙從頭到尾說話都很溫和平靜,情緒十分穩定,半點兒沒有出現什麼大吼大叫的不禮貌行為,讓他想要生氣都生氣不起來。

  更何況站在鄭東盛他們的角度來看,確實是吃了一個大虧,有不滿很正常。

  想到那個女孩兒連譴責別人的時候都像是在做報告的嚴肅樣子,崔忠赫竟然沒忍住笑了出來,「真是的。」

  他搖了搖頭,拿起電話撥通了韓國那邊,「是我,有件事需要你去處理。」


第1602章 流年不似水

  不管這件烏龍是有意為之還是無意為之,負責這件事的秘書都不會繼續待在他的崗位上面了。

  崔忠赫對於誤會了自己的米亞能夠用一種輕松的態度去面對是因為她是受害者鄭東盛那一邊的。但是對於坑了自己一把的秘書就沒有這麼好的脾氣了。經營幾年時間的名氣瞬間付諸流水,換誰來都得暴怒,現在還這麼冷靜的讓手下去處理這件事都是他脾氣好了,不然他會直接飛回韓國把那個秘書給打成豬頭!

  搞定了這件事之後,他去找了鄭東盛。

  「……沒想到會造成這樣的誤會,真是抱歉。」崔忠赫誠懇的向受害人鄭東盛道了歉。

  鄭東盛能說什麼?

  他當然知道這位是來做什麼的,不就是要給他澄清一下名聲嗎?

  客套一番之後,鄭東盛婉轉的對崔忠赫說,「沒想到真相竟然會是這樣,可惜浪費了您當初的心意,那些小崽子們要是知道自己錯過了這個成名的機會還不知道會怎麼後悔呢!」

  放心吧,當初你給的錢太少,身份又很敏感,我沒說出來那幅畫到底是給誰畫的,不用擔心你積攢的好名聲會因此受到破壞。

  鄭東盛感覺一陣心累,大集團裡面的亂七八糟的事情可真是夠多的了,什麼狗屁倒灶的破事兒都有!

  崔忠赫瞬間了悟他話語中的意思,臉上也浮現了笑容,「沒關系,以後還會有這種機會的,那位《夏日》的作者就很不錯,他的筆觸十分有靈氣,我想未來他會在韓國畫壇占據很重要的地位的。」

  既然事情沒有大範圍擴張出去就行,目前看來這件事的直接受害者只有鄭東盛跟那個繪制了《夏日》的M,現在只要彌補一下這兩個人就行了。而且那個M確實很有水平,把他捧高一些也是他慧眼識珠的證明。

  鄭東盛聽明白了他的暗示,但對於將來米亞站在畫壇高處的事情卻並不看好。這孩子,雖然說封筆只是暫時的,可他總覺得不太對勁兒,以他多年的社會老油條經驗來看,她沒准兒就是在忽悠他!

  可是鄭東盛也不能對此說什麼,因為給人畫家庭裝飾畫這種工作對於一個畫家來說確實很沒有挑戰性也很消耗靈氣,像是米亞這樣的算是天才的畫家,大多數都十分排斥這種工作。他手底下的那些畫家們也是沒有混出來什麼水平才只能做這種平庸的工作,她現在又不缺錢了,學習成績也很好,那還畫什麼裝飾畫?

  說不定因為這幾年畫這種沒技術含量的畫作畫的多了都導致了她對畫壇的逆反心理了!

  嘆了口氣,鄭東盛開口勸說崔忠赫還是別對這個他打算抬上畫壇高位的畫家太有信心了,「那孩子已經封筆了,而且她馬上就要考大學了,至少三四年時間裡面都不會再動筆畫畫。你也知道她的性格是多麼的堅定又固執,恐怕她很難改變主意。」

  換個人的話,對待崔忠赫的時候可不會像是米亞那麼莽,那孩子又堅定又固執,只要是她認為不對的事情是從來不會畏懼權勢的。現在她說封筆,封筆前最後一幅畫還賣出了那樣的高價。就算是衝著自己的職業道德,都不會在短時間裡面復出的。

  至於長時間,還是那句話,他很擔心這個學生因為過往的事情對畫壇起了逆反心理,根本就不想要在這個行業混下去了。

  畢竟成績是真的好,還有一個在首爾大學讀書的學霸姐姐,將來是不會缺錢的,那還瞎折騰什麼?

  「你是說M是成米亞小姐?」崔忠赫愣住了,沒有想到會得到這麼一個答案。

  他一直以為那種成熟的技巧跟疏朗的畫風的背後是一個中年男人,結果現在告訴他畫家是昨天那個對他態度十分不好的年輕女孩兒?

  崔忠赫發誓,那個漂亮姑娘的年齡絕對不會超過二十五歲,她甚至還穿著一雙刷的起了毛邊兒的球鞋!

  結果今天鄭東盛就告訴人不但沒有二十五歲,甚至都不到二十歲,只是一個剛剛成年的高考生,這都什麼地獄笑話?

  「是,那孩子是韓國畫壇最近幾年崛起的年輕畫家,非常有實力,只是因為年齡跟背景的關系一直都不是很被大家追捧而已。之前的那幅畫作也是因為她家裡面出了一點兒事才會小小年紀就出來工作賺錢,現在問題解決了,她就准備安心考試上大學了。」鄭東盛把米亞的過往簡單的解釋了一下,希望這位大少爺不要繼續糾纏這件事了。

  他是真的沒有把握幾年後米亞是不是會重新復出啊!

  崔忠赫:「……」

  雖然事情聽起來很不可思議,但他還是想要知道那女孩兒家裡面到底是出了什麼事情才會讓當初還沒有成年的她賺錢補貼家裡?現在韓國人民的生活都這麼水深火熱了嗎?

  想了想,他還是沒有忍住問了出來,「您說的她家裡面出了事指的是?」

  不會是家裡面的長輩都死絕了她要拖著好幾個弟弟妹妹生活吧?

  「是因為幫人擔保出了事,生活發生了變故。」鄭東盛搖頭,跟崔忠赫解釋了一下自己這個學生遇到的倒霉事。

  韓國的交際圈子裡面是沒有秘密的。

  米亞在他這裡學過好幾年的繪畫,他跟她家裡人很熟,平時又跟她父親工作的韓一銀行有業務來往,她不說他也會知道她家裡面出了什麼事情。

  當時他就有點兒惋惜這孩子的路以後不好走了,前段時間她直接封筆的事情更是證明了這一點,也算是韓國畫壇的一個損失了。

  「原來是這樣。」崔忠赫聽了鄭東盛的話,只能感慨世事無常,那個看起來元氣滿滿的女孩兒竟然遭遇了這種事情嗎?

  「您也不用為她擔心,那孩子這幾年也算是賺了一些錢,現在家裡面已經擺脫了困境,還換了新的房子呢,以後會好好的。」鄭東盛感慨。

  一個天才,即使在成長的過程當中遇到了一點挫折,只要沒有被徹底扼殺,就總會衝破藩籬走出自己的道路。米亞那孩子就是這樣,她固然遇到了挫折。但現在這個挫折已經被邁過去了,以後會越來越好的。

  唉,老了老了,如果他年輕個二十歲的話,一定會勸說這個學生用封筆作為炒作,把自己推上更高的位置!到底是年紀大了,連爭名奪利的心思都淡了不少。

  鄭東盛嘖嘖感慨著,沒注意到崔忠赫有點兒發愣。

  實話實說,他從小接受的教育就是乘勝追擊。即使成年之後在社會上面接觸的人跟事多了,這種性格也沒有改變過。但這並不意味著他就不佩服那些在巨大的利益面前依然能夠保持住自己的信念,並且在上升期間還能激流勇退的人了。

  尤其是這樣的一個人還這麼年輕,她甚至都不滿二十歲。

  明明在這個行業裡面繼續待下去,她可以走到更高的位置。可她卻只是賺到了夠家中擺脫困境的資金就斷然的離開了這個行業,這種魄力跟抗拒誘惑的堅定,讓崔忠赫不自覺的就想起來了那雙明亮又生機勃勃的眼睛,真是美麗的讓人無法抗拒!

  「晚餐?」待在房間裡面的米亞接到崔忠赫的電話的時候完全就是懵的,再過一個小時就要出發去機場,吃什麼晚餐?

  「謝謝,我吃過了,就不麻煩你了。」她禮貌的說,並且故意弄出一些聲音等著對方主動掛電話。

  雖然誤會解開了,但是她真的沒興趣跟這位先生有什麼來往。這種財閥家的繼承人本來就不好打交道,這位崔忠赫先生又是這樣的一個性格,她是有多麼的想不開才會去跟對方交朋友啊?

  腦子進水倒不出來了是吧!

  「吃過沒關系,這裡的飲品很有特色……」然而崔忠赫根本就沒有在意這種隱晦的拒絕,依然試圖邀請米亞出去。

  「謝謝,晚飯之後我不喝水,飲料也是。」米亞翻了個白眼兒,對這人自顧自的說話懶得去s英國人了,「馬上就要出發了,我還有事情要做,就不打攪你工作了,再見。」

  說完沒等對方反應過來直接掛掉了電話。

  神經病,以為這裡是韓國嗎?還吃過沒關系,有沒有考慮過就是因為不想要看到你才吃過啊?

  本來還想要下去吃晚餐的米亞決定還是在自己房間裡面解決問題吧。

  隨手從袋子裡面掏出來一包餅干吃了幾塊。就算是對付過去了,處理了一下衛生問題之後,米亞拎著行李箱下了樓。

  「晚上好。」一直待在酒店沒走的崔忠赫看到米亞,眼睛一亮,伸手跟她打了個招呼。

  米亞:「……」

  她看了一眼坐在崔忠赫對面的鄭東盛,都不知道該說什麼了,感情這位今天是一定要請個人吃飯是吧?

  「晚上好。」米亞點了點頭,看向了鄭東盛,「老師,我們該出發了。」

  「啊,時間到了!」鄭東盛看著陸陸續續從樓上下來的學生跟自己的妻子,意識到已經到了出發的時間了。

  「那麼再次感謝您的招待,崔代表。」鄭東盛站起來對崔忠赫說。

  別管人家脾氣跟性格好不好,反正是對他們這些老鄉不錯,光是這一點就值得鄭東盛鄭重感謝對方了。

  「您太客氣了,以後我回到韓國之後我們還有機會一起坐下來喝茶。」崔忠赫也微笑著站起來,十分平和的對鄭東盛說。

  雖然米亞看著他的臉總覺得這家伙在醞釀著什麼奇怪的陰謀事件。但最終前往機場的路上也沒有出現什麼車禍跟火暴火乍之類的事情。

  所以果然是想多了吧!

  坐上了飛機,米亞松了一口氣,看來這個世界還是和平的,之前來到英國的時候遇到的連環車禍事件只是一個巧合而已。

  放心之後,她的心情也輕松了很多。

  倒不是多麼懼怕出現個什麼意外情況。但能夠安安靜靜的生活誰願意天天跟各種亂七八糟的犯罪事件打交道啊?

  眼罩一戴,米亞直接進入了睡眠。

  英國飛到韓國要十多個小時呢,不睡覺誰能扛得住?

  等到落地之後已經是白天了,在機場跟大家道別之後,米亞打了一輛車回到了家。

  「三姐?」周末在家裡面看電視的余暉聽到院子裡面響動出來一看,就見到了米亞,十分驚訝,「你回來怎麼不給家裡面打個電話?」

  他接過米亞的箱子,就覺得手臂一沉,「這是買了多少東西啊?」

  甩了甩手臂,余暉面色古怪,難道這就是踹飛雙門洞高中校霸的實力嗎?手臂好酸!

  「休息日就在家裡面好好休息,干嘛浪費時間去機場接人?又不是沒有腳,我自己能回來。」米亞看余暉搬箱子的齜牙咧嘴的樣子,想要接過那只沉重的箱子,被他給避開了,「那也得去接啊,你第一次出國,就算是跟熟人一起,也沒法讓人完全放心。」

  余暉拎著那只沉重的箱子進了屋,推開米亞的房間把箱子放進去,「媽媽在正煥哥他們家,要找她回來給你做點兒吃的嗎?」

  雖然在掌握了家庭經濟大權的米亞的調孝攵下,余暉成了一個會做很多家務的人。但是很遺憾的一件事,在廚藝這件事上面他是真的不行。家裡面所有人,包括只會做泡菜炒飯的成東鎰都嫌棄他做出來的東西難吃。於是這種完全違背了大韓民國傳統的行為最終還是被取締了,成余暉同學避免了成為廚房工作者的結局。

  所以現在要吃東西就只能找別人了。不管是寶拉還是德善或者是母上大人李一花,反正余暉是不會動手的只會被嫌棄難吃之後讓他自己消化。

  「不用了,我還要整理一下東西,中午的時候再說吧。」米亞一看家裡面這種空曠的樣子,就知道發生了什麼事。

  每個周末的日子是大家最放松的時候,成東鎰先生現在八成是去跟隔壁的金成均社長和柳在明教導主任還有崔武盛店長喝小酒了;李一花不用說,肯定是在豹子女士家裡面跟她還有金善英女士一起一邊干活兒一邊聊天,也許中間還能喝點兒酒放松;至於德善,她的去向可能不是很穩定,也許是跟好閨蜜王子賢和張美玉一起出去玩了,也許是跟小伙伴們一起去了阿澤的房間。但不管哪一個,都是米亞不想要去打擾的。

  反正也不餓,她干脆開始整理起來了自己從歐洲帶回來的各種收獲。

  雖然種類多,但老實說,價錢其實並不是特別多。

  這可能跟她沒有購買那些奢侈品香水,基本上都是帶的各種香薰蠟燭跟精油之類的東西有關。購物單上面的種類雖然多,但是價格確實是並不多,入關的額度都沒滿,連海關看完了購物平憑證之後都沒額外征收稅款,直接放她出來了。

  只不過今天是注定了不能平靜的一天,還沒有到中午時間呢,米亞就接到了現在本來應該是在家裡面休息的鄭東盛的電話,「米亞,快來,有大喜事!」

  電話那邊匆匆忙忙的說完就立刻掛掉了,讓米亞根本摸不著頭腦,只能收拾了一下,去了畫室。

  「老師?」進了畫室就見到鄭東盛放下電話,米亞向他投去了詢問的眼神,不是說有大喜事?

  「哈哈哈,米亞,你來的正好!」看到米亞之後,鄭東盛哈哈大笑了起來,從桌上拿起了一張支票衝著她晃了晃,「崔忠赫代表讓人送過來的,補齊之前的那筆裝飾畫的費用!」

  雖然他已經跟崔忠赫說了米亞大概率的不會在畫壇中繼續發展下去的事情。但這位大少爺還是很講究的,他回來之後沒幾個小時就接到了對方派人送來的支票。還是沒有把那九萬韓元算進去的數字,可謂是十分大方了。

  興奮的要命的鄭東盛都等不到米亞休息夠了,直接給她打了電話,要她過來一起去銀行把支票給兌現了。

  「沒想到竟然會是這樣的結局,米亞你干了一件大好事啊!」他喜滋滋的說,心情美好的快要飛上天。

  一下子幾百萬韓元砸下來,換誰心情都好。特別是幾年前的時候他還曾經因為這件事郁悶了很長時間,鄭東盛現在的心情好的只能用快要跟太陽肩並肩形容了,那笑容洋溢的,連臉上的褶子都平整了很多!

  「那還真是挺好的。」米亞眨了眨眼睛,絕對把對崔忠赫的反派濾鏡給減少一點兒,這人雖然疏忽大意,但到底還是亡羊補牢,還行啊。

  「走吧,今天就把這件事給搞定,也不用天天惦記著這張支票了。」鄭東盛拎起了自己的公文包,拿起車鑰匙對米亞說。

  他已經迫不及待的去銀行把自己的那一份給轉移出來了,正好他之前看中了一輛車,還想著零花錢不夠用呢,現在不就不用擔心這個問題了?

  幾乎是拖著米亞上了車狂奔向銀行的鄭東盛在看著銀行客服把那些錢轉到自己的存折裡面的時候眼睛已經眯的徹底看不到眼球了!

  倒是米亞,突然之間收到了這麼一筆延遲的報酬,開始考慮到底要在哪裡置產了。

  「……當然是江南,那裡現在發展的可好了,現在房價還在漲,去那裡買房子是最劃算的,以後肯定會升值的。」豹子女士不愧是當過職業放貸人的大姐大,在金融這件事上還是很有見地的,「要是賺了錢肯定要去那裡投資,過幾年之後出手,就能大賺一筆了!」

  當初要不是這些老鄰居的話,他們家沒准兒就真的跑去江南買房子了呢。

  「哎呀,那也得賺到錢才能買啊,現在我就靠著每個月三十萬生活,想要在江南買房子,也只能等到我們家善宇工作之後了。」金善英羨慕的看著電視上的報道,「阿澤又晉級了,這次肯定會賺一大筆錢回來吧?」

  「可不是嘛,當初阿澤他爸做的最正確的一件事就是讓阿澤去學習了圍棋,聽說這次的比賽冠軍的獎金很高呢」李一花也是一臉的羨慕。

  她都沒有想著要讓成東鎰賺那麼多的錢,只要對方不亂花錢她就滿足了,要求也是夠低。

  「你們家的米亞也不差啊。」羅美蘭一看她這樣就知道她在想什麼,趕緊安慰她。

  搬進了大房子之後也不是沒有煩惱。就像是李一花自己說的那樣,房子大了,維護起來的費用也就高了起來,錢是真的不夠花。就算是有米亞那孩子補貼家裡面,可是有個不省心的老公也是挺要命的。

  「說的不就是,我們米亞啊,真是個會賺錢又體貼的孩子呢。」金善英也跟著一起誇獎好姐妹家的孩子。

  這幾年他們家過的多麼艱難大家都看到了。要不是有那孩子,恐怕會過的更加艱難,而且還會依然住在半地下室。

  雙門洞的102胡同可沒有秘密,誰家裡面有點兒風吹草動別人家立刻就會知道了。雖然沒有人說過,但是大家都對自己的鄰居家的情況一清二楚,也知道他們家的房子是那個畫畫的很好的孩子付的首付。

  「噗」金善英說著說著突然捂著嘴笑了起來,拍了一下李一花的手臂,「我說,你們家的那位,現在是不是都快要被你氣死了?」

  李一花家裡面米亞付首付,成東鎰每個月還貸款的事情並沒有讓大家有什麼感慨。

  這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還在上學的孩子幫忙給家裡面付了首付,那一家之主還個貸款有什麼問題?這不正是他應該做的事情嗎?嘰嘰歪歪這件事才不正常,因為這個時代默認了男人養家,成東鎰現在這麼做是理所當然。

  可是李一花的那個每個月發工資跑到銀行接丈夫下班的騷操作就比較震驚人眼球了。作為好姐妹,羅美蘭跟金善英是知道真相的,真的是想一想就會忍不住笑出來,誰能干出來這麼離譜的事情啊?

  「別提了,他沒氣死我快要氣死了!」說起來丈夫,李一花直接翻了個白眼兒,「哎呦,我這心啊,差點兒沒被嚇出來心髒病進醫院!」

  「噢?」金善英瞪大了眼睛,「出什麼事兒了?快說說。」

  她的八卦之魂已經熊熊燃起了!

  「我昨天算賬的時候把錢包忘在客廳了,晚上想起來就去拿,結果就發現我們家的那位從我錢包裡面往外拿錢!」李一花氣憤的說,羅美蘭跟金善英甚至能從她的眼睛裡面看到燃燒的火焰。


第1603章 流年不似水

  「哎呦,本來白天就吵了一架,晚上又遇到了這種事,我這胸口,從昨天夜裡一直堵到現在!」李一花拍著自己的胸膛,感覺都快要氣死了,「要不是我運氣好的話,昨天晚上直接被嚇死了!」

  看到客廳裡面有個黑乎乎的人影翻她的錢包的時候,李一花是真的有種心髒驟停的感覺,生怕是遇到了入室盜竊的事情。不但感覺心跳快停了,連呼吸都快停了,整個人都僵立在那裡,直到越看人影越熟悉發現了是自己的丈夫之後才重新活了過來,勃然大怒。

  「你也是,干嘛不給他留點兒錢啊?逼得太緊是容易出事的。」羅美蘭想要笑,但是還是勸說了一下李一花。

  身上一點兒錢都沒有是很傷男人面子的事情,估計是成東鎰受不了了吧?

  「什麼啊,我給他留了五萬塊作為每個月的花用跟應酬費用,只要不亂花錢完全夠用了!」李一花氣憤的說,「銀行代理能花多少錢啊?上司跟同事家裡面有喜事也不用他從這五萬裡面出,還想要怎麼樣?不知道家裡面到底是什麼情況嗎?一個勁兒的充大頭!」

  四十八萬的工資,每個月去掉開工資那天存進銀行的德善跟余暉的學費基金五萬塊,再去掉家庭雜費開銷的十萬塊,就只剩下了三十三萬。孩子們除了米亞拒絕了她給的零花錢之外,剩下的三個孩子每個月的零花錢也要花掉一部分。德善跟余暉還好,初中生跟高中生花不了幾個錢,可是寶拉是大學生了,有自己的社交網絡需要維護交際,怎麼能不給她多備上一些?

  每個月還要存一筆過冬的基金總不能一直都讓米亞那孩子買冬天用的煤,這又去掉了好幾萬,再加上零零碎碎的支出跟家庭基本用品的費用,最終能剩下來五萬塊都是幸運了。要是出現什麼意外狀況一分錢都剩不下來。而這還是建立在她自己一分錢都沒有用到自己身上、家裡面的肉跟貴一點兒的食物都是米亞買的基礎上。不然他們家是需要負債才能活下去啊!

  結果成東鎰還一天到晚的五迷三道不著調,能不讓人生氣嗎?

  這下子羅美蘭跟金善英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五萬塊不是特別多。可是對於一個普通銀行職員來說是肯定夠用了,可是寶拉她爸,向來憐惜那些貧弱的人,看到就想要救助他們……

  「我啊,真想要狠狠的打醒寶拉她爸,孩子們過的什麼樣他看不到嗎?可是那些錢他寧願花在別人身上也不願意花在自己的孩子身上,只要想起來這件事我就感覺這裡疼!」李一花拍著自己的胸,覺得乳腺的部位有點兒堵塞。

  「媽媽跟爸爸大吵一架,幸虧是在自己家裡面。要是還在正八他們家回來的那些東西,一邊充當耳報神跟她說不在家的時候發生的這些事情,爸爸偷媽媽的錢是重點中的重點。

  身為一個沒心沒肺的神經大條女高中生,德善平時是真的沒有在意過父親的種種行為。

  之前也許還會因為父母的偏心而心情不好。但是後來妹妹有了本事,就總是給家裡面買好吃的東西,而且從來都是平均分配半點兒不偏心,加上還經常給她零花錢的事情,就讓德善徹底把這件事給丟到了一邊兒。尤其是她很確定余暉從米亞這裡拿到的零花錢絕對沒有她多之後,那是真的一點兒都不在意李一花女士跟成東鎰先生的偏心問題了,反正妹妹對她最好!

  所以當起小耳報神也是格外的賣力氣。

  「噢,這個味道好香!」德善扭開一個看起來像是裝著蜂蜜的瓶子一聞。果然沒錯,就想要伸手去蘸點兒吃,迅速的被米亞給拍掉了,「啪!」

  「你出去玩回來洗手了嗎?」米亞瞪了德善一眼,這家伙,一遇到吃的東西簡直就是在喪失理智邊緣徘徊!

  德善心虛的把手縮了回來,她妹妹在這種事情上面有著近乎是病態的要求,比醫生的潔癖還要可怕,還是不要違逆她比較好。

  「知道了,知道了,這就去洗!」德善以一種飛快的速度去洗了手,順便還拿了兩只勺子跟兩只小小的蘸料碟回來,全程沒有花掉一分鐘。

  米亞:「……」

  服了!

  「我不吃,你自己吃吧。」看著遞到自己眼前的勺子跟蘸料碟,米亞也是服氣德善的好胃口,這孩子真是從來都不挑食,胃口跟舌頭都很強大。

  「那我自己吃了」德善毫不客氣的從蜂蜜瓶子裡面挖了幾勺蜂蜜放到了蘸料碟裡面,眯著眼睛舔起了勺子。

  雖然對媽媽有點兒不尊敬,但是德善必須要說一件事,在美食鑒賞這件事上米亞要比李一花女士強多了,她買回來的東西的味道跟母上大人買回來的東西味道差距簡直就像是不在一個地球一樣!

  「好吃!」德善吃掉了最後一點蜂蜜,滿足的嘆息一聲。

  要是媽媽的話,是不會買這種味道超級好的蜂蜜的。

  「等我測驗完了,這些都給你。」米亞抽了抽嘴角,無奈的說,感覺德善的胃部存在可能不是那麼科學。

  妹紙回來的時候還給她帶了一瓶牛奶跟一塊從阿澤那裡蹭來的蛋糕,再加上她從德善身上聞到的拉面味道,到底是吃了多少東西啊?都不會消化不良的嗎?

  總感覺這群小伙伴們的胃連接著一個神奇的次元,他們到底是怎麼塞下去那麼多東西的?

  「我們吃蜂蜜丸子吧,我給你把地瓜蒸熟搗碎,你只要負責炸就好了。」德善嘿嘿一笑,蹭到了米亞身邊抱著她的手臂說。

  她可是太喜歡米亞做的蜂蜜丸子了!

  蜂蜜跟地瓜混合在一起炸出來的丸子,她一個人能吃掉一盆!

  奇怪,為什麼米亞明明不是一個很喜歡吃東西的人,做食物的腦洞卻比媽媽要大的多呢?

  米亞看著她清澈中帶著渴望的眼神,開始思考一個問題。難道她其實是來到了一個美食番的世界裡面?不然為什麼德善總是對各種新奇的食物全都報以濃重的興趣?

  但最終她還是同意了給德善做蜂蜜丸子,「可以,正好放假了,你什麼時候想吃就什麼時候做好了。」

  反正放暑假了,大家的時間都很充裕。就算是德善有訓練在,也不耽誤她平時在家裡面搞東西吃。

  不過德善之前說的事情也讓她改變了主意。

  之前還想著成東鎰先生應該已經意識到了問題的嚴重性,懂得別亂來了,結果現在竟然出了這種事,也是讓她無力吐槽。不會家務不會廚藝不會打掃衛生也不會體恤家人,甚至連賺的錢都不夠養活家裡面的老婆孩子,這都什麼大齡巨嬰?

  這位家裡面天一樣的男人,請問你還記得自己已經四十多歲了嗎?

  米亞嘆了一口氣,真心覺得她沒辦法理解對方的腦回路。

  你說成東鎰是壞人吧,他結婚之後也是勤勤懇懇的工作養活了一家人,在教育孩子上面三觀也很正,沒教導出來什麼歪門邪道的下一代。有時候還能給家裡人灌雞湯,跟朋友和鄰居們也相處的很好,是有口皆碑的好人。可是要真的說這位是個好人,他也是真的不負責。老婆就像是一個工具人一樣,錢甩出去就完事了,剩下的一概不管,更是有著糟心的大男主義跟莫名其妙的撒錢心態,搞得家裡面都已經負債累累了還要亂來。

  「果然絕大多數的人類都是圓形生物。」不圓形了,就成聖人了!

  所以這筆新搞到手的錢在置產的時候還是悄沒聲息的來吧。要是被成東鎰先生知道了,按照他的道德觀,不會來侵占女兒的財產。但是米亞覺得他大概率的會覺得心裡面有底沒事出去亂來。

  倒不是說他就會再去給誰當擔保人,米亞覺得成東鎰先生智商沒那麼低,被坑了一次之後還會倒在同一個問題上。但是別的小事就說不准了,撒錢這種行為是有癮的,讓他不撒錢的唯一辦法就是讓他手裡面沒有錢!

  李一花女士在這點上面做的不錯,但大概逼的太緊了,於是導致了現在的這種結果。

  所以米亞趁著家裡面的人還沒都回來,出門了一趟買了一只小型的保險箱回來。

  體積不大,只有兩個籃球大小,價格也不貴,就是給小孩子的玩具。但是卻該有的都有,密碼鎖跟鑰匙一樣不缺,想要打開就必須要兩種工具一起才能轉動。

  把錢都鎖進保險箱裡面,我看你還怎麼偷偷往外拿錢!

  把保險箱搬到李一花跟成東鎰夫婦的房間裡面後,米亞去了豹子女士的家,拎著從英國帶回來的一大塊奶酪,「據說是薩福克郡的特產,想到您最近很喜歡研究西式料理,就買了回來。」

  不得不說,豹子女士是一個十分有進取跟研究精神的人。

  家裡面不用再為錢發愁之後,她就主攻怎麼改善伙食了,最近更是研究起來了意大利面等一些現在比較流行的西式餐飲,米亞干脆就直接給她買了一塊大奶酪作為伴手禮。

  「哎呦,我們米亞出去還想著我呢」豹子女士看到那一大坨的奶酪,心情不是一般的好,這孩子真是會選禮物,直接送到了她的心坎上了!

  出來覓食的正峰眼睛一亮,飄了過來,「這就是正宗的英格蘭奶酪嗎?」他用手裡的勺子狠狠的挖了一塊下來咬住,隨後陶醉的眯起了眼睛。

  豹子女士:「……」

  她用力的閉了閉眼睛,最終還是沒有在一堆的人面前讓自己的手掌跟兒子的頭來一個親密接觸。

  「那我們就先走了,你們繼續忙吧。」李一花忍著笑,拉著米亞撤退了。

  果然來大姐家干活兒是正確的,這歡快的家庭氣氛別人家哪有啊?比她回家還要面對糟心的老公強多了!

  「米亞啊,這次去英國還順利嗎?」她一邊順著梯子往下爬一邊問米亞。

  自從搬家之後,她們幾個好姐妹想要聚一聚都要繞道了,也是麻煩的很,干脆直接架了一個梯子在牆邊,不用出門就能去隔壁串門了,十分方便。

  「嗯,很順利。」米亞看了一眼還在往下走的李一花,決定等親媽落地之後再跟她說保險箱的事情,不然容易出事。

  「順利就好,我們米亞也是出過國見過世面的人了,媽媽以前以為只有阿澤才有這種機會呢。」李一花絮絮叨叨的說著上了台階,「坐了這麼長時間飛機一定很累了吧?媽媽給你做好吃的……」

  半個月沒見到女兒,米亞這小臉啊,又瘦了一圈兒,真是讓人心疼!

  「媽媽不用著急做午飯,先看看我給你買的禮物吧。」米亞眨了眨眼睛,還是決定先把重要的事情做好,飯可以等會兒再吃。

  「噢喲,真是期待啊,我的女兒從英國給我帶回來的禮物。」李一花喜顏笑開的說,心情好的快要飛上天,已經把糟心的丈夫給拋到了腦後。

  「新出的吹風機,覺得媽媽會喜歡就買回來了。」米亞把那只造型十分流暢的吹風機放到桌子上推給李一花說。

  家裡面的東西真是能夠湊合用就湊合用,只要沒壞就要堅持服役,其中當然也包括了那糟心的吹風機。

  也不知道這個年代的生產商是不是無師自通的懂得了偷工減料,吹風機都能做的吹幾分鐘就要關掉。不然會直接燒斷保險絲,也是讓人服氣。

  但家裡面情況就這樣,與其去買一台新的吹風機浪費錢,還不如就這麼湊合著用呢!

  已經被荼毒了好幾年經常修吹風機的米亞果斷決定還是別折騰自己了,直接去英國的時候買了一個號稱是最新科技的吹風機回來科技新到什麼水平她不知道,畢竟也沒有拆開看過。但是能夠一直開著半個小時沒問題是真的。對於他們家來說,是絕對夠用了。

  李一花完全沒有想到竟然會是這樣的一個禮物,想要說太浪費了,可是最終也沒說出來。

  這是米亞大老遠的從英國背回來的,難道還能飛回去退掉嗎?

  她看了米亞一眼,覺得女兒肯定是知道在韓國買這種東西會被她去退掉才跑到英國買吹風機,這份心意還是不要浪費了。

  然而還沒有等到她把吹風機拿出來,就聽到米亞說,「還有另外一個禮物,回來之後買的,已經放到了媽媽的房間裡面。」她覺得按照李一花的性格,沒准兒後面的這個禮物會讓她更加滿意也說不定?

  李一花,李一花看到那個小型保險箱的時候直接懵掉了,完全沒有想到女兒竟然會給她這麼一個驚喜,「米亞啊……」

  她眼睛放光的撲了上去,也顧不得說米亞浪費了,覺得終於找到了治療成東鎰的辦法!

  不就是晚上的時候翻錢包?

  不怕,她有保險箱!

  李一花的眼睛都笑成了彎月亮,距離他們不遠正在跟鄰居們喝酒的成東鎰莫名的打了個冷顫,「奇怪,大夏天的,怎麼感覺好冷?」

  那一瞬間,像是有一股寒流從頭頂上灌進來一樣,冷的不得了!

  完全不知道以後再也沒有從妻子錢包裡面拿錢的機會了。因為從今天開始,李一花就會在睡覺之後把錢包放進保險箱裡面。除非同時使用鑰匙跟密碼鎖,否則成東鎰絕對沒辦法從這裡面拿走一分錢!

  不過為了彌補一下成東鎰那以後會受到強烈摧殘的心靈,米亞決定還是別對他太殘忍了,臨時把之前買給成東鎰的巧克力禮物換成了別的,「我還給爸爸帶了英國特產的威士忌回來。雖然不是什麼大牌子,但是據說是當地很有口碑的酒,用的是純正的愛爾蘭麥芽釀造的,有濃重的泥煤特征……」

  她滔滔不絕的跟成東鎰說著桌子上的這瓶威士忌的種種特點,讓好酒的成東鎰眼睛都開始發直,感覺越聽越迷糊了,威士忌,原來是這麼復雜的一種東西嗎?

  「還好吧,喜歡的人很喜歡,不喜歡的人也很討厭。」米亞想了想說,回答了小伙伴們一個很籠統的答案。

  威士忌這種東西,一看原料二看水,搞定了這兩件事,釀造就差不多沒問題了。可是正是這兩件事卻讓威士忌的釀造分出來了不知道多少種,常年爭論不休各種口感的高下。

  米亞自己對威士忌並沒有什麼特別的愛好,純粹就是當做戰略用品跟交際物品進行儲配的,手裡面什麼種類的都有,還高低檔俱全,從上百萬美元的極品到幾十美元的普通威士忌一種不缺。

  給成東鎰的那瓶威士忌就是從這裡面抽出來的一瓶,算是流通中的中檔產品。

  不是她不想要拿出來更好一點兒的。但問題是就算是她現在有了幾千萬的韓元在銀行賬戶裡面躺著,也沒那個實力購買昂貴的威士忌啊!

  所以成東鎰先生湊合著喝吧,以後等她賺了錢,買好東西也不會被懷疑的時候會給他喝好酒的

  圍在阿澤房間裡面的一群人聽著她解釋了一堆威士忌的釀造還有各種亂七八糟的知識都有點兒發呆。

  不同的是,德善發呆是因為聽不懂也不感興趣而魂游天外,阿澤是盯著德善發呆的樣子發呆,東龍跟正煥還有善宇這三個人是蠢蠢欲動的想要嘗試威士忌而發呆。

  「我爸爸也有一瓶威士忌。」半天,暢想中的正煥回過神來幽幽的說。

  「修學旅行的時候可以用吧?」東龍眼鏡片一閃,跟正煥對上了眼神,嘴角邪魅一笑。

  善宇:「……」

  聽起來似乎是個好主意?

  米亞挑了挑眉毛,很想要呵呵兩聲來表達對幾個少年的鄙視。

  還修學旅行的時候可以用,都沒有考慮過修學旅行的時候柳在明教導主任是會跟著一起去的嗎?

  她深深的看了東龍一眼,覺得這個小伙伴大抵是有點兒受虐傾向的,被親爹從小揍到大,現在還在親爹眼皮子底下討生活,居然敢想出來這麼瘋狂的主意,這絕對是已經被虐習慣,准備升級了!

  反正她勸說也不會有用的,米亞果斷的閉上了嘴,不去跟這幾個家伙討論這種事情了。

  到時候柳在明教導主任會教導他們幾個做人的。

  她更加關注的是中介那邊到底什麼時候才能給她消息?

  考慮到以後要開店的事情,米亞最終還是決定在江南置產了。

  住的地方先不用去管,反正未來幾年讀大學她肯定還是會住在家裡面的,倒是商業店鋪,早點兒買跟晚點兒買還是有很大區別的。漢城這地方的地價,簡直就是一年一個樣,漲幅驚人的很。六十年代還不值錢的地皮現在已經賣到了高價,就更不用說是以後經濟徹底騰飛之後商業區的價格了。

  再加上現在通脹到可怕的韓元,同樣的價格,現在還能買一個位置良好又空間足夠大的店鋪,等到幾年後,恐怕就只能買店鋪的幾分之一了,那對她來說絕對不是一件好事!

  所以現在趕緊動手,買下一座合適的店鋪,之後算上設計跟裝修的時間,也就差不多一年了。正好那時候她也應該在大學裡面站穩了腳步,可以空出來時間去搞定生意方面的事情。

  不過這樣的話,高考之後就要慢慢的開始積累起來各種素材了,總不能什麼東西都靠著進口,那她這生意做的還有什麼意思?

  「德善啊,米亞啊,吃飯了!」正在進行腦內風暴的米亞聽到了李一花女士的喊聲,眨了眨眼睛,大腦從CPU高速運轉的狀態當中退了出來。

  「回家了。」她推了推不知道在想什麼的德善,然後對上了阿澤的眼神。

  「……」

  兩人相對無言,沉默誕生。

  「阿澤啊,最近比賽多,要注意身體,健康才是最重要的。」最終還是米亞先開口跟阿澤說了話。

  就算是你將來真的能成為我姐夫,現在我也不想要跟你下棋!她明明白白的表示了自己的抗拒,最近需要時間做計劃,還要忙著店鋪的事情,不想要死更多的腦細胞了!

  阿澤:「……」

  雖然不知道米亞心裡面在想什麼,但是身為一個頂級棋手,還是能夠感受到對手的抗拒的。

  「嗯,知道了。」以後有機會再邀戰吧。

  他看了一眼德善,希望有一天自己才是她心中最厲害的棋手。


第1604章 流年不似水

  很有雄心壯志的理想,也只能祝他好運了。

  畢竟跟米亞下了好幾年棋,阿澤是一場都沒有贏過,連做夢都是戰勝米亞之後在德善的心中升高位置,這勝負欲也是強的可怕。

  和德善一起回了家,米亞發現成東鎰的表情呆滯又茫然,像是被抽干淨了靈魂。

  「爸爸怎麼了?」她悄悄的問余暉。

  「回房間再出來之後就變成這樣了,像是看到了什麼可怕的怪物。」余暉看了一眼還在發呆的成東鎰,小聲的在米亞耳邊說,「我偷偷進去看過了,屋裡面沒有什麼奇怪的東西,不知道爸爸為什麼會這樣。」

  他很確定父母的房間裡面干干淨淨,根本沒有什麼亂七八糟的嚇人東西,親爹變成這樣真的是一個謎團。

  米亞:「……」

  她知道是什麼讓成東鎰變成這個樣子了。

  吃完了午飯之後她就再一次的被李一花女士給驅趕出去玩了。所以不知道後續,但是成東鎰八成是想要回到房間裡面睡一會,然後就看到了那只迷你保險箱。雖然說正常人看到這種東西聯想不到什麼,可是作為一個昨天才從老婆錢包裡面拿錢的男人,成東鎰要是還是感覺不出來什麼的話,那就絕對是在說謊。

  所以現在變成這個樣子也是正常的,大概是完全沒有想到李一花女士是如此的叛逆,根本一點兒機會都不留給他。

  雖然樣子看上去有點兒可憐兮兮的,但深知內情的米亞很清楚這件事的始末,對成東鎰是一點都同情不起來。

  什麼經濟情況就過什麼樣的生活,她窮的要死的時候還賣過頭發來換房租錢呢!

  在經濟困難的時候盡量不要給家人增加麻煩難道不是一個人的基本素養嗎?

  所以現在被李一花女士這麼對待也是正常的。

  畢竟家庭主婦對家中的經濟情況最有發言權,李一花女士又不是那種完全不顧丈夫面子的苛刻人,也給成東鎰先生留夠了花銷。他要是想要幫助別人,可以使用自己的那部分錢,而不是拖著別人一起下水。

  她倒是無所謂,怎麼都能活,但是李一花跟他同甘共苦二十多年,生養兒女、操持家務,卻要被他給背刺就不太好了。

  沒有再去管依然呆滯的成東鎰米亞覺得他八成知道這玩意兒是她買給李一花女士的,就別去他面前觸霉頭打攪他了,直接去了衛生間把手洗干淨之後幫李一花端盤子了。

  「爸爸這樣沒事吧?」德善坐在餐桌邊上,看了一眼坐在地上看電視卻魂游天外的成東鎰,有點兒猶豫的問。

  看起來好像是受到了很嚴重的刺激的樣子啊,真的沒關系嗎?

  「不用管你爸爸,我已經在廚房裡面留出他的那一份飯菜,就算是坐到半夜,也有吃的東西。」李一花女士呵呵噠,根本就不想要搭理丈夫。

  現在傻眼了,之前拿錢的時候沒想過她也是會反擊的嗎?

  米亞看了一眼似乎是更加沮喪的成東鎰,默默的低下頭去吃自己的飯了。

  夫妻之間的事情,夫妻會自己解決的。

  「吃點兒這個泥蚶,我中午去買的,腌的時間短,有點兒不夠味兒。但是正好合我們米亞口味呢,晚上也不會鹹的一直喝水。」李一花把腌好的泥蚶往米亞這邊推了推說。

  她的孩子們,乍一看並不挑食,因為給什麼吃什麼,從來沒有怨言,跟經濟情況不好的時候還會抱怨餐桌上的食物種類的成東鎰不一樣。但是如果仔細觀察的話,還是會發現一些不同。

  比如說寶拉很喜歡吃蟹子,德善喜歡吃牛肉,余暉喜歡吃排骨。米亞要復雜一點兒,她對新鮮的食物都不排斥,生啃菜葉子也能當頓飯。但是偏好制作的精致的類型,而且對腌制的食物基本上沒興趣除非是在吃冷面的時候。

  泥蚶算是少數的她不排斥的腌制的食物。但也只是在腌制了沒有多久的時候,跟成東鎰每天都要在餐桌上吃到泥蚶完全不一樣。

  「謝謝媽媽。」米亞眨了眨眼,衝著李一花露出一個笑容,夾了一個泥蚶。

  也算是跟父親大人沾光了,要不是他愛吃這個,李一花女士可沒那個心思經常折騰這麼難處理的食物。清洗、煮熟、腌制、調味,一套功夫下來,半天的時間就沒有了,真的是盡心盡力的讓掙錢養家的丈夫吃的舒心。

  就是現在成東鎰大概是舒心不起來了。

  慢慢的咀嚼著泥蚶肉,米亞心裡面祈禱父親大人可別再折騰么蛾子了,之前淨買到各種假冒偽劣產品可給家裡面造成了不少的麻煩,趕緊消停一點兒吧。

  德善跟余暉完全沒有察覺到家裡面的波濤暗湧,吃的不亦樂乎。

  雖然穿的上面不太行,衣服款式都老的要命,鞋子也是撿最便宜的買。但是在食物上面他們是真的沒有坑過嘴。反而還因為米亞的經常補貼而吃的比很多經濟條件比他們好的人家更好。

  「媽媽,我回來了!」飯吃到一半兒,寶拉回來了。

  「寶拉啊,不是說要晚點兒回來嗎?」李一花給寶拉盛了一碗飯,好奇的問。

  大女兒最近也不知道在忙什麼,都放暑假了還整天不見個人影,天天不到半夜不回家。

  要是這是德善跟米亞或者是余暉的話,她就直接問了。但是寶拉已經是大學生了,是到了有自己生活的時候了,李一花也就沒開口。

  不過今天倒是奇怪的很,平時回來的特別晚的寶拉突然之間回來早了,是出了什麼事情了嗎?

  「嗯,今天已經把所有的手續跟流程都走完了,也通過了考核,可以稍微放點兒心了,開學之後才會忙起來。」寶拉剛想要坐下,就見到米亞盯著自己,頓了頓,「我去洗手,等會跟媽媽你說。」

  直起剛想要坐下的腿,寶拉迅速的去了衛生間洗手了。

  米亞這家伙,難道是交了個醫生的男朋友嗎?竟然有著這麼嚴重的潔癖!

  寶拉一邊洗手一邊齜牙咧嘴,對妹妹簡直無力吐槽。

  等到洗完手回來坐下,先是喝了一大口水,又挖了一勺飯填了一下肚子才跟李一花說,「媽媽,開學之後我就轉去法律系了,以後會比現在還要忙碌的。」

  這段時間她一直都在跑這件事,現在終於有了結果了,心情簡直不要太好!

  以至於就算是轉系之後要付出更多的時間跟努力在讀書上面,她也覺得干勁兒滿滿,一點兒都沒有疲憊的感覺。

  「啪嗒」李一花的筷子掉在了桌子上,張大了嘴巴,似乎是懷疑自己的耳朵出現了問題,好半天她才顫顫巍巍的問出了一句話,「你說什麼?」

  李一花頭暈的忍不住扶住了桌子,生怕自己倒過去,緊緊抓著桌沿,眼睛一錯不敢錯的盯著寶拉,擔心自己剛剛是幻聽了。

  「開學之後我就是法律系學生了。」寶拉笑了起來,鄭重的對李一花說,「米亞幫我籌集了學費,因為平時夠努力,成績很好,學分也夠,所以經過審批成功的轉系了。」

  她最初只是抱著試試看的心態嘗試著去活動一下,沒想到結果竟然驚人的好。這大概就是辛勤的汗水終於澆灌出了鮮艷的花朵吧?

  「米亞啊,姐姐是不會跟你成為同屆的新生的。」好心情的寶拉摸了摸米亞的頭,笑眯眯的說。

  同屆是不可能同屆的,這輩子都不可能!

  米亞:「……」

  她發現雙門洞勝負欲強大的人不僅僅是阿澤,還有成寶拉同學,為了不跟妹妹當同屆生,這家伙也是夠拼。

  不過這也是好事,不用重新讀書就意味著寶拉不用再花兩年的學費了,這對於她來說應該是一件很值得高興的事情吧?

  「哎呦,我的天啊,我的寶拉……」這個時候李一花終於從震驚的情緒當中緩了過來。但也陷入了另外一種情緒,眼淚像是不要錢也一樣的掉了下來。

  「媽媽」寶拉抱著李一花,輕輕的拍著她的背安慰著這個可憐的女人。

  沒有能夠上最想要讀的法律系最傷心難過的其實不是她,而是媽媽,她知道父母的愧疚,現在終於苦盡甘來了,媽媽才會忍不住哭出來吧?

  「怎麼了?」成東鎰終於被李一花的大哭聲驚醒,嚇得跳了起來,左看右看,就見到李一花靠在寶拉的懷裡面哭的不能自已。

  「出什麼事了?」他心中有種不祥的預感,該不會是……

  「三姐給大姐籌集了學費,開學之後,大姐就要去讀法律系了。」余暉一句話說明了現在的情況。

  他也是震驚的要命,沒想到兩個姐姐竟然不聲不響的就干了一件大事,原來這就是所謂的深藏不露嗎?

  余暉心中肅然起敬,然後突然想起來一個問題,「等等,大姐剛剛說不會跟三姐同屆是什麼意思?」

  就算是真的要重考大學,可是三姐才高二啊!

  她不是應該明年高考的嗎?

  「啊,那個,忘記說了,我打算參加今年的高考,已經跟老師說好了,開學會跟媽媽溝通的。」米亞漫不經心的說,根本沒把這件事放在心上。

  然而這等於是寶拉投了個火乍弓單之後她又扔了個土也雷,直接把李一花跟成東鎰都給炸飛了。

  「什麼?」

  「高考?」

  一陣混亂之後,李一花連眼淚也不掉了,跟成東鎰一起盤問起來了小女兒,「怎麼就想著高考了?你才高二,還有一年多的時間需要學習呢,不好好的鞏固基礎,怎麼能考上好的大學?」

  老天啊,誰能想到他們今天竟然要接受雙重刺激,兩個孩子帶來的消息一個比一個勁爆,寶拉轉系,米亞高考,這種強烈的衝擊就不能分開來嗎?

  「跟班主任溝通過了,老師認為我的成績參加高考完全沒有問題。與其去跟明年人數可怕的高考軍團拼概率,還不如今年考。壓力跟難度都會小一點兒。」米亞聳聳肩說,一點兒都不在意這件事。

  都做了好幾年的高考試題了,高考是真的沒有任何問題。

  既然這樣,就別增加明年高考生的數量了,早考早完事,還能擺脫高考生的身份,正式進入到成人領域當中。

  「你這孩子……」成東鎰跟李一花被她給堵得不知道該說什麼好,這孩子真是從小到大都很有自己的主意,從來就不會跟著大流走。

  「參加高考就參加高考吧,就算是今年不成功,不是還有明年嗎?媽媽支持你!」做了一會兒心理工作之後,李一花深吸一口氣說,「媽媽會給你做好吃的東西補充營養的!」

  不怕,她女兒這麼聰明,肯定會考上大學,還是頂級的那種,跟寶拉做校友。

  就算是考試成績不夠理想也沒有關系,隔壁家的正峰都考了好幾次了,不還是每年繼續考?米亞成績這麼好,頂多就是考不到自己想要上的理想大學而已,不用擔心別的……李一花瘋狂的在心裡面安慰自己,臉上的表情已經變成了堅韌不拔。

  成東鎰:「……」

  他很想要說一句老婆跟女兒都瘋掉了。但是看著老婆嚴肅的表情跟女兒完全沒當回事的表情,最終還是什麼都沒有說。

  當初米亞也是不聲不響的去找她的繪畫老師求了工作,這次她既然已經決定了要參加今年的高考,那就說明她真的很堅定,別人又怎麼能讓她改變主意呢?

  算了,這孩子的成績好的很,也許真的能夠考出來一個好成績也說不定。

  「米亞啊,你不要有太大的壓力,今年不成功明年還有機會,德善不也是明年考嗎?」成東鎰嘆了一口氣,還是既表達了支持的態度。

  「爸爸!」德善不滿意的大叫,這是說她太笨了嗎?好過分!

  「喂,你個全校第999名就不要湊這個熱鬧了。」寶拉在旁邊吐槽她,拜托,你一個常年在一千名左右徘徊的家伙到底是哪裡來的底氣碰瓷從來都是第一名沒有第二名時候的米亞啊?

  在讀書這件事上,即使是學霸級別的寶拉,也對自己的妹妹心有戚戚焉,變態啊變態,這家伙的學習能力好變態!

  米亞看著這熱熱鬧鬧的樣子笑的彎起了眼睛。果然還是這種鬧騰的生活適合家裡面啊

  提前參加高考的事情並沒有引起什麼太大的波瀾,李一花減少了桌子上面的泡菜的數量大概算是其中一種?

  反正米亞最近過的還是挺舒心的,放假期間沒有什麼事情,正好用來規劃自己的店鋪。

  經過了一番選擇之後,她最終在江南區的狎鷗亭買下了一座商鋪,直接把之前崔忠赫補齊的那一部分的畫款給用光了。

  也就沒錢做裝修了。

  不過她現在也不急著裝修,商鋪買到手了之後還要進行店鋪裡面的設計,也要花上一段時間。至於裝修款,這個其實沒有什麼太大的問題,購買的商鋪本身有基礎裝修,只是不太符合她的要求,之後需要進行一下修改而已,花費的錢跟買鋪子的錢根本就不是一個量級的,過段時間拋售一只股票就夠用了,根本就不是事兒。

  就是有點兒可惜,因為一些原因,不能把成東鎰拉來做擔保人。不然的話,貸款買商鋪真的是一件很劃算的事情呢

  「阿嚏」跟在老婆旁邊試圖要點兒錢出來的成東鎰打了個噴嚏,渾身一陣發冷。

  奇怪,最近怎麼經常莫名其妙的身上發冷?該不會是得了什麼奇怪的病吧?

  「哎呦,都說了年紀了要好好的保養自己,你穿這麼點兒就出來做什麼啊?」李一花嫌棄的看著成東鎰,這家伙,真是為了那點兒錢不擇手段,現在竟然連苦肉計都使出來了!

  「知道了,知道了,快給我點兒錢。」成東鎰敷衍著說,堅決不放棄跟老婆要錢的事情。

  女人啊,一旦臉皮厚起來,就沒有男人什麼事情了,他怎麼也沒有想到繼發工資日去銀行接他之後李一花竟然還能讓女兒給她買個保險箱對付他,這日子簡直沒法過了!

  在屋子裡面打掃衛生的余暉:「……」

  廚房裡煮飯的德善:「……」

  剛剛睡醒出來的寶拉:「……」

  拎著買菜筐進來的米亞:「……」

  姐弟四人組都對父親大人的這種要錢方式服氣了,趁著太陽還沒有升起來多久,溫度還不是那麼高的時候出來找李一花要錢,這水平也是讓人服氣。

  「媽媽,我回來了。」米亞關上門,淡定的對李一花說,「在市場看到了新鮮的黃花魚,買了一些回來,我們今天吃煎魚吧。」

  估計在欠債跟貸款還完之前,這對夫妻之間的相處模式是不會改變了,所以還是專注在食物上面吧!

  「黃花魚?」李一花一愣,她沒有做過啊。

  「據說有很優質的蛋白,很很適合補充營養。」米亞點頭,「我買了好多,下午媽媽在家跟美蘭阿姨還有善英阿姨一起喝酒的時候也可以吃,是很適合下酒的菜。」

  「哎呦,米亞啊,只有媽媽有嗎?」成東鎰一臉酸唧唧,又不是只有李一花女士才有朋友會喝酒!

  「爸爸也有。」米亞笑眯眯的說。

  只要不拿著家裡面的生活費亂來,成東鎰就是好父親,吃點兒黃花魚算什麼?

  「這還差不多。」成東鎰終於滿足了,還看了李一花女士一眼,表示她有的他也有!

  「真是幼稚啊,幼稚!」李一花握著燒酒瓶子喝了一口,對自己老公的行為已經徹底的無語了,跟好姐妹瘋狂吐槽。

  「幼稚就幼稚吧,不亂花錢的老公就是好老公。」羅美蘭喝的更多,心裡面的火憋的讓她連罩衫都脫掉了,「我們家的那位,比你們家的那位幼稚多了,而且每次都搞出來一堆讓人吐血的事情,給他錢買東西,最終買回來的只有廢品!」

  成東鎰是沒錢亂花錢,金成均是有錢不舍得花。但兩人最終竟然殊途同歸,買回來的東西都不能用,這換了誰能不生氣啊?

  「你們兩個,還有老公,在我這個寡婦面前都炫耀什麼啊?」金善英翻白眼兒,對這倆人無語了。

  「你要的話送給你!」李一花跟羅美蘭異口同聲的說,語氣裡面全都是滿滿的嫌棄。

  「哎呦,現在說的一臉豪氣,真要是送人的時候肯定又舍不得了。」金善英都懶得說這兩個女人什麼,一天天的嘴上嫌棄自家老公嫌棄的要死,但心裡面根本不是那麼回事。

  「不說這個了,我還是嘗嘗我們米亞特地買回來的黃花魚!」把男人的話題丟開,金善英笑嘻嘻的說,夾了一筷子的魚肉,「唔,這味道真好,不愧是頂級的滋補品啊,真是托了我們米亞的福,才能吃到這麼好吃的東西。」

  「不過,米亞不是封筆了嗎?她現在的存款夠用嗎?」羅美蘭也夾了一塊魚肉,又喝了一口酒問。

  她還記得之前李一花說過米亞封筆的事情呢。

  「說是第一幅畫的時候跟雇主之間的溝通出現了問題,最近又給她補了一些錢,夠好好生活的了。」李一花笑著說,「而且寶拉因為不用重新從一年級讀起,省下了兩年的學費錢,她手裡面就寬裕了不少,在寶拉工作之前都能一直支持家裡面。」

  說到這裡,她的笑容突然深刻了起來,「那孩子,有朋友在朝興銀行工作,所以能夠拿到很高的利率,百分之十七呢!而且她有在做一些能夠賺錢的投資。」

  李一花可沒忘記之前米亞幾年前是拿了她的身份證去證券公司開戶的事情。雖然她一直都對女兒到底是怎麼操作的不了解也沒有問過。但是從米亞買回來的各種食物就能看出來,這孩子肯定很會賺錢,手才能越來越松。

  這讓她放心了不少,之前一直擔心她把錢都花在了家裡面的食物上面沒錢交學費的心思也徹底的沒有了。

  「噢,那可太好了,這些錢的利息就夠你們家吃好的了。」豹子女士對米亞的生財有道行為十分贊賞,並且絕口不提這筆錢可以用來還他們家貸款的事。

  金善英同樣如此,平時車速飛快跟家裡面的事情什麼都能說的她此時對米亞賺錢的事情就像是失聰失明了一樣,半句話不多說。

  家裡面有成東鎰這種老公,還是欠著點兒債比較好!


第1605章 流年不似水

  倒不是說他人品有什麼問題,純粹就是這人心裡面一有底氣就想要亂花錢!

  雖然說米亞那孩子手裡面有一筆錢,可難道要她一直貼補家裡面嗎?而且家裡面四個孩子,現在還只是上學的問題,將來可是還有結婚的問題存在,這些都是要花錢的,按照他的性格,每個月的工資有接近五分之一會浪費掉,這筆錢經年累月的積攢起來可就不少了。

  所以他還是繼續欠著債吧,反正不愁吃不愁喝,連營養品孩子都會買給他,頂多缺少點兒生活樂趣,也沒有什麼大不了的。

  幾個女人相互默契一笑,無需贅言,大家都懂。

  「說起來,米亞還從法國帶了一些精油回來。」李一花喝了一杯酒,心情大好,又想起來了一件事,回房間去梳妝台上面拿了個小盒跟一只棕色的瓶子過來,「說是單方精油,需要進行調配成為復方精油之後才使用,昨天剛剛弄好了,給我試了一下,哎呦,感覺臉上超級滋潤呢」

  她把盒子打開,從裡面拿出兩只棕色的瓶子推到羅美蘭跟金善英面前,「那孩子還帶了好幾本書回來,都是專業書,上面全都是外國字,我連看都看不懂。」

  李一花一邊說,一邊把自己的臉湊到兩個人面前指著自己的眼角示意她們觀察,「米亞昨天晚上給我按摩了一下,今天早上擦臉的時候滴了一滴在潤膚乳裡,感覺眼角的皺紋都淺了一些!」

  「噢,真的嗎?」金善英立刻湊到李一花的臉前面,捧著她的臉仔細觀察了一番,然後得出了結論,「皮膚看上去似乎是年輕了不少呢,這就是法國化妝品的威力嗎?」

  摸起來好潤的感覺呢!

  羅美蘭也不客氣的上手摸,「真的很滋潤,感覺皮膚都變得厚實了起來。」

  「可不是嘛,我們這個年紀,臉上的肉哪還有年輕時候的樣子啊?都是越老越薄,等到五六十歲的時候就只剩下一張皮了!又跟寶拉她爸生了好幾年的氣,我感覺我的更年期都要提前到達了!」李一花十分不客氣的說,「我給你們試試,不過敏就能用了。」

  她拿過那只自己的精油瓶子,打開拉過來了羅美蘭的手,在她的手背上滴了一滴,「你用手沾上一點兒塗抹在耳朵後面,過幾個小時沒問題就能用。」

  然後同樣的流程在金善英身上也同樣來了一遍,「哎呦,托了我女兒的福,不用提前老的像是菜皮子一樣了!」

  「真的,我手都變嫩了!」金善英舉著手湊到羅美蘭跟李一花面前,讓兩個好姐妹看,心情十分激動。

  拎著一包材料進來的米亞:「……」

  她很想要說這純粹就是心理作用,精油就算是品質再好,護膚這件事上也不可能這麼快就起效,需要一個緩衝過度時間的。但是看著這幾位那興奮地樣子還是閉嘴了,現在估計就算是她說破天這幾位也不會相信,只會認為是她在謙虛,那還是別說了。

  「噢,米亞回來了!」正對著大門的羅美蘭看到走進來的米亞,招呼了一聲,「這是出去買東西了?」

  「是。」米亞脫掉鞋子,從玄關走了進來,「要我再去做點兒小菜嗎?」

  只能說人一旦喜歡起來喝酒,就不分男女了,這下酒菜的狼藉水平是一點兒都不比成東鎰一群人的水平差,幾條黃花魚現在已經完全剩下了魚骨頭,連魚頭都被啃的干干淨淨了。

  「要是再有點兒明太魚拌菜就好了,就是你上次做的那個,配上燒酒,味道可是太棒了!」金善英做了個喝酒的姿勢,想念之前米亞做的下酒菜。

  這孩子不管是做什麼都能做的很好,就連下酒菜做的都比大人好吃,讓人吃了之後念念不忘。

  「明太魚還要先泡,我給阿姨們做點兒別的吧,正好買了新鮮的豆腐。」米亞笑眯眯的說。

  「哎呦,有女兒可真好啊,寶拉學習好,德善貼心懂事幫你做家務,米亞又會賺錢又能做好吃的,真是羨慕死我了!」想起來自己家的不省心的大兒子跟沉默寡言的小兒子,羅美蘭眼睛裡面全是羨慕。如果不是這個年紀不適合了,她真的很想要追生一個女兒啊!

  「大姐有什麼可羨慕別人的,是我們羨慕你才對,正峰跟正煥都是好孩子,誰不想要這樣的孩子啊?」李一花真心實意的說,孩子還是自己的好。

  「要我說,我們這個胡同是人傑地靈啊人傑地靈!」金善英也湊熱鬧,「這裡的孩子哪一個在外面不是被人家羨慕的?」

  說起雙門洞102胡同,大家都羨慕的很呢!

  米亞聽著客廳裡面的三個人互相誇獎對方的孩子們,嘴角抽了抽,上午從阿澤家離開的時候,男主人們也是互相誇獎各自的孩子們,這大概就是鄰居們最好的社交方式了。

  快手快腳把豆腐放進鍋裡面煮熟過水,分成三份撒上小干白魚、蔥末、辣醬、姜泥、醋跟芝麻粒;又拿了三只昨天晚上就浸泡上的茶葉蛋切開,淋上芥末籽醬,米亞把一堆的小碟子放到了桌子上。

  「哎呀,真是幸福啊幸福,每次來都能受到這樣的款待。要是我們米亞出去做買賣,那些酒館的生意就要被搶的關門了吧!」金善英看著端上來的下酒菜,立刻誇獎了起來。

  米亞:「……」

  過於誇張了,善英阿姨。

  「請慢用。」她露出一個禮貌的微笑,迅速的消失在了幾個長輩面前。

  被人誇是件好事,但是太過誇張她也是會尷尬的,就不陪著這幾位在這裡胡侃了。

  回到房間之後米亞又開始寫計劃書。

  她向來把自己的時間給規劃的很清楚,學五天放松兩天,不讓自己的神經始終繃緊到最終崩潰,也絕對不熬夜,今天就是放松中的兩天,正好可以用來做事業規劃。

  想要做好一家香氛店說容易也容易,說難也難。

  說容易是因為這種店鋪只要有足夠的貨源就能開起來。如果店主不吝惜費用的話,靠著進口歐美國家的各種產品還能做出來一個十分有特色的店鋪。但是這樣的話,店鋪所有產品的渠道就都被人給把控死了,只能依賴進貨跟外界產品,這對於一個香氛店來說就不是什麼好事了。畢竟店主不可能長時間的當空中飛人到處飛,真的想要長久的經營下去總要有自己的特色,甚至經營出自己的品牌。

  除非只是想要借著這種香氛店來打造一個結實各路人脈的平台,給自己的將來謀取福利。否則的話,還是要自己有點兒本事才行。

  米亞認識很多自己開香氛店的店主,隨便拉出來一個,都會隨著開店時間的年限增加而儲備大量的相關知識,確保不管是顧客詢問還是自己對這些香氛產品處理的時候都不會出現一無所知的不專業態度。

  當然,一部分店員除外,事情不可能十全十美,總會留一個缺憾的口子。

  她現在還不用考慮店員的問題,完成開店儲備才是正經。

  店鋪的設計圖已經出來了,過段時間錢一到賬就搞定這方面的問題,然後就是她自己這邊,需要做出足夠的香氛用品儲備,至少要搞出來一些拳頭產品,讓人在進入這件店鋪買了東西之後能夠記住,而不是轉頭就忘,下次買東西的時候直接去別的地方。

  客戶流量才是一家店鋪的生存之道,怎樣留住客戶是一門學問。在現在這個大部分人還不是特別富裕的情況下,想要留住客戶最好的辦法就是讓他們覺得店鋪裡面的東西物有所值,以後要用同樣的東西的時候會立刻想到她的店鋪。即使是遇到價格更便宜的,也會因為不同的品質而留存住一部分的客戶。

  現在最重要的任務就是搞出來這麼一個拳頭產品。

  米亞考慮了半天之後,覺得還是上香薰吧,車裡面可以用,家裡面也可以用還是多方位的,價格從高到低都有,材料也是從液體到固定俱全,完全可以發展成為多個系列。

  最重要的是沒有什麼技術難度!

  不管是固體還是液體的,都是很容易就能夠制造出來的東西,唯一的問題在於制造這些東西的原料從哪裡獲取而已。

  米亞之前從法國帶回來了一堆的小劑量精油,還購買了一些有證書的有機蜂蠟之類的東西回來,正好可以用上。至於另外一些輔料,別忘了他們家還有個鄰居是教化學的教導主任呢,通過柳在明主任的關系,找到一些比較靠譜的化學商店購買原料還是可以辦得到的。

  至於其他的熏香這一類的東西,倒是可以慢慢的來。畢竟難度比較高,還是先給家裡面人一點兒緩衝時間讓大家適應一下之後才繼續比較好。

  順便的,還有各方面的專業書也要搞起來了。

  米亞看了一眼自己書桌上的那幾本英文書跟法文書,一陣無奈。沒辦法,現在的韓國在這種方面就是認西方國家的,她也只能隨大流。為了讓自己的店鋪顯得專業化一些,她還特地訂購了一家法國的香薰雜志,每個月一本,經過遙遠的跨洋渠道來到手中的時候下一本都快要出來了!

  「真是任重而道遠啊……」米亞覺得自己再這麼搞下去沒准兒都直接進階成為芳療師了,以後是不是還要去考個證?

  呃,韓國現在好像沒有這個職業?

  撓了撓頭,米亞有點兒憂傷,真是黑戶年年有,今年特別多,她還是去考個藥劑師證件更靠譜吧?

  「藥學專業?」寶拉咬著筷子,對於米亞的選擇十分不解,「如果看前途的話不是醫生更有前途嗎?怎麼會想要讀藥學專業?難道將來是想要開個藥店?」

  「不是,是香氛店。」米亞搖頭,漫不經心的攪著用來補血的紅棗粥說,「或者叫芳療店?隨便吧,反正就是售賣各種跟香有關的商品,香薰跟精油還有香水之類的東西,正在考慮是搞個藥劑師的證件方便還是讀化學系考化學方面的證書比較好。」

  韓國現在的這種發展狀態,她還真是不知道哪一種對香氛店更有用。

  「唔,算了,還是一起考了吧,反正化學專業跟藥學專業有重合的課程!」猶豫了半天,米亞做出了決定。

  學一個也是學,學兩個也是學,干脆都一起解決掉了好了,反正也不是什麼困難的事情。

  寶拉:「……」

  什麼叫做一起考了吧啊混蛋!你知道這兩種專業只要一種就已經讓很多學生痛苦的要死了嗎?現在竟然輕易說出這種話?

  她感覺手指發癢,很想要用筷子敲一敲這個混蛋家伙的腦袋。但想到這家伙已經傳遍了雙門女高的凶殘名聲,最終還是放棄了這個打算,重重的哼了一聲,「混蛋家伙,真是傲慢啊!」

  「什麼傲慢不傲慢的,又不是多難的事情。」米亞撇嘴。

  真受不了這邊鼓吹的天天學到下半夜的觀念,明明很簡單的事情偏要搞那麼復雜,一個三角函數都要記上好幾頁筆記,把時間都浪費在莫名其妙的地方,還譴責別人不努力學習,有病吧?

  抄一遍書卻記不住任何東西你抄它有什麼用?

  用不費腦子的方式學習來緩解焦慮,看上去像是學習了。但實際上時間都消耗在了沒用的地方,根本就沒有效率,搞人設搞的自己都信了,結果所謂的高考內卷在老家的高考面前簡直就是個弟弟裡面的弟弟!

  幾十萬的考生,中學都沒有分流,競爭甚至沒有老家一個省高,有什麼學不會的啊?

  「啊,我忍不了了!」寶拉暴起撲倒了這個混蛋中的混蛋,這家伙,天天請假不學習還總是能夠排到學年第一名,太過分了!

  李一花:「……」

  成東鎰:「……」

  德善:「……」

  余暉:「……」

  晚飯的時候,大家圍坐在一起,看著寶拉圓了一圈兒的臉面面相覷。仔細看,她的兩頰甚至還有紅紅的指印,是米亞掐的吧?

  幾個人又看向了米亞,連頭發都沒有亂可能是整理過了,但是跟寶拉胖了一圈兒的臉比起來,她可是一點兒都沒有變化,所以這場戰爭是米亞勝利了?

  米亞微笑臉,你們猜?

  「寶拉啊」李一花剛喊了一聲就被寶拉的掃過來的眼神給打斷,「媽媽,不要問。」

  剛想要說話的成東鎰:「……」

  「噫,真是膽大包天,這可是雙門女高第一戰鬥高手,你居然也敢招惹!」德善斜眼看寶拉,對親姐的不自量力一陣側目,膽子夠大的啊!

  可惜沒用,最終還是被米亞打敗了。

  「噢誒,成德善,不要以為我收拾不了別人也收拾不了你。」寶拉衝著德善齜了齜牙,這家伙,她打不過米亞還打不過她嗎?

  「咳咳,行了,吃飯,吃飯的時候不要討論奇怪的事情。」成東鎰出言打斷了眼看著就要暴起傷人的兩個女兒,示意趕緊吃飯不要亂來。

  真是的,家裡面除了一個小兒子之外就沒有一個省心的,女孩子這麼暴力以後可怎麼嫁出去啊?

  「放心,我們女兒這麼漂亮,以後一定會有很多追求者的。」李一花聽著老公的唉聲嘆氣送了他一個大大的白眼兒。

  拜托,他們家的女兒一個比一個漂亮,德善甚至還因為漂亮的關系被選中當了奧運會的舉牌小姐,這可是唯一的一個高中生入選的!這種美貌難道缺少追求者嗎?

  要擔心的是她們周圍的追求者太多才對!

  成東鎰:「……」

  聽著老婆絮絮叨叨的話,他終於忍不住爆發,「呀,你以為漂亮就能夠決定一切嗎?女人最重要的是溫順啊溫順,孩子們要是都學習你對待丈夫的方法,將來能嫁得出去才怪!」

  「我怎麼了?」李一花被激起了怒氣,「要不是你隨便亂花家裡面的生活費,我會這麼對待你嗎?不是還天天給你做泥蚶,知道這東西做起來有多麻煩嗎?」

  端著紅參膏站在門口的米亞:「……」

  她默默的後退一步,轉身離開了。

  紅參膏什麼時候都可以送,現在還是不要打攪父親大人跟母親大人交流感情了。

  出來上廁所經過父母房間門口的余暉:「……」

  他跟米亞對視了一眼,默契的各自該干什麼干什麼去了。

  老夫老妻的,都這麼多年了,不用在意反正也不會有比媽媽丟石頭把爸爸的眼睛給打成青紫色更嚴重的事情了。

  於是一個安靜的夜晚悄然過去,等到太陽升起來的時候又是新的一天了。

  「哎呦,這麼熱的天氣還要在大太陽底下繼續訓練。」早上起來的時候李一花去德善房間把要訓練的德善給叫起來,心疼的要死。

  真是的,雖然家裡面條件不行,但是德善好歹也是好好養大了。就算是家裡面剛出事的時候受了一點兒苦,可是後來米亞掙錢了,她就沒吃過苦了,現在卻要遭這種罪,李一花覺得真是世事無常。

  「啊,再讓我睡十分鐘……」房間裡傳來德善有氣無力的聲音,感覺快要斷氣了。

  「再讓你睡十分鐘就趕不上車了,趕緊起來。」晨跑回來的米亞一拳頭砸在德善的門上,「還想不想要零用錢了?」

  「知道了,知道了,這就起來!」房間裡面一陣撲騰聲,沒到一分鐘,德善就滿臉紅印子的從房間裡面晃了出來。

  李一花:「……」

  果然掌握了經濟大權的人說話才管用!

  以及德善的這個臉,「你臉怎麼了?」她問女兒,這印子印的,不知道還以為是被磚頭給拍到臉上了呢。

  「啊?」德善摸了摸臉,去照了鏡子發出了一聲尖叫。

  一大清早上在屋子裡面活動的一家人:「……」

  「她怎麼了?」成東鎰晃了一下腦袋,感覺耳朵有點兒發麻,德善這是去訓練女高音了嗎?

  「大概是被化妝盒印在臉上的印子給嚇到了吧。」米亞聳聳肩,一臉輕松的說。

  德善那家伙,把她從法國帶回來的化妝品就放在枕頭旁邊,睡覺還不老實,出現這種事情很正常。

  「不用理她,待會兒就好了。」寶拉咬著牙刷口齒不清的路過,對家裡面出現各種奇葩問題已經見怪不怪。

  成德善這家伙,一天到晚就知道大驚小怪,不知道的還以為這裡發生了什麼慘案!

  被德善的尖叫給嚇出來還沒睡醒的余暉:「……」

  算了,他還是再回去睡一會兒吧。

  余暉默默的關上了門,爬回被子裡面,繼續睡覺。

  拜托,都放暑假了,他的姐姐們能不能消停一點兒,給他這個可憐的弟弟一條活路?

  「成績比德善還差,誰給你的勇氣大清早上的睡懶覺?給我起來去自習室學習!

  可惜,最近寶拉被妹妹給刺激到了神經,根本看不得余暉這種不努力學習德善那家伙,還知道裝裝樣子呢,這破孩子可倒好,放假了之後就知道天天睡覺,簡直比米亞還要混蛋!

  洗漱完畢出來的米亞面對著寶拉惡狠狠的眼神十分無辜,「來戰?」她眨眨眼睛,反饋了一句。

  得到了一聲冷哼,「趕緊起來!」寶拉轉過頭,一把揪住了余暉的耳朵。

  「疼疼疼,疼啊大姐!」被揪住耳朵的余暉不得不從被子裡面爬出來,一臉痛苦。

  就不能放他自生自滅嗎?

  米亞看著他這個樣子,給了他一個愛莫能助的表情就迅速離開了。

  成寶拉這家伙,生理期的戰鬥力格外強大,還是不要招惹她了,就讓余暉來承受姐姐的愛吧

  總而言之,一陣雞飛狗跳之後,大家終於坐到了餐桌的邊上,吃起了早飯。

  「媽媽,我這兩天要在院子的東北角放些化學原料,你小心不要碰到了。」開飯前,米亞對李一花說。

  制作香薰雖然不是什麼太難的事情,但是其中有用到一些化學原料也是需要小心操作的。別到時候被家裡面人不小心碰倒了出什麼事兒。

  「化學原料?」德善好奇的抬頭,「你要做什麼?」

  難道米亞又要開啟第二職業了嗎?

  「用來制作一些手工藝品,做好了給你試用。」米亞回答,她已經做好了規劃表,剩下的暑假時間將會制作出來一批試用品來進行一下測試。

悠于 2025-6-7 14:46

第1606章 流年不似水

  閑著也是閑著,正好趁著這段時間多走幾家店鋪,搜集一些合適的原料用品搞成各種成品,多試試才知道哪一種成品最好不是嗎?

  純手工這種概念,在某些時候還是挺能忽悠人的,她覺得有搞頭!

  「但是你沒說你居然要從做肥皂開始。」德善捂著鼻子湊到米亞旁邊,看著她用攪拌器攪拌著那一罐子的粘稠液體,覺得她這個事業開展的也太不成功了一點兒,誰家香氛店裡面是賣肥皂的啊?

  從香水到肥皂,這像話嗎?

  「手生,先從簡單的東西開始,練習好了再做精細化工。」戴著護目鏡跟口罩的米亞坐在凳子上,手上的動作一點兒都沒有停。

  好長時間不干這種工作了,調配一下簡單的精油護膚品還行,但是精細的工作是需要穩定可靠的雙手來進行調節的,她需要一點時間來適應這件事,找回熟悉的手感。

  「噫,真是可怕。」德善抖了抖。

  她從頭到尾圍觀了一下米亞的行動,這家伙竟然還把燒堿跟油混合在一起,是想要做火乍弓單嗎?

  「笨蛋,火乍弓單是用硝.化.甘.油做的,不是這種基礎油。」另外一邊同樣捂著鼻子的寶拉對德善開嘲諷,「你化學課是不是都睡過去了,竟然連這種常識都不知道?」

  因為之前輔導德善功課而被暴擊的寶拉始終對這件事耿耿於懷,堅決的站在掐滅德善囂張的道路上不走開。

  「說的好像你就有多了解一樣,你會做這種東西嗎?」德善反擊。

  成寶拉這家伙,仗著自己學習好,簡直太囂張了,她得打擊一下她這囂張的氣焰!

  「高中化學實驗裡面有皂化反應啊,你這家伙,到底是為了什麼去的學校,難道就是為了浪費時間跟金錢嗎?」寶拉看著德善,一臉的抓狂。

  「你管我!」德善愣了一下,對自己做過的化學實驗一點兒印像都沒有,直接翻臉堵了回去。

  對待成寶拉這家伙,理直氣壯永遠比心虛更管用!

  「我說你們,如果要打架去旁邊打,我手底下的東西不小心翻鍋是會毀容的。」眼看著這兩個人又要鬧起來,米亞迅速開口。

  拜托,就算是燒堿已經跟油融合在了一起。可是沒有凝固成型之前還是會對皮膚有嚴重的影響的,這兩個家伙是想要毀容嗎?

  米亞對寶拉跟德善遇到對方就總是像是兩只鬥雞一樣戰鬥的情況感到十分困惑不解,這種問題到底是怎麼造成的?

  「哼!」寶拉跟德善齊齊的哼了一聲,不搭理對方,也不搭理米亞,各自分頭離開了。

  米亞:「……」

  這傲嬌的性格,還能不能行了?

  但是她也沒什麼時間去搭理這倆人之間的恩怨,還是手上的工作比較重要,趕緊搞定這玩意兒趕緊灌進模子裡面才是正經,兩只小貓咪打架反正也掀不起來什麼風浪,打就打吧,還能促進感情呢

  眼看著手底下的皂液已經差不多完成了皂化,米亞套上膠皮手套,拎著不鏽鋼的罐子把皂液倒進了模具裡面。

  雖然這玩意兒賣的是概念,但是也不是沒有好處,沒經過甘油提取的肥皂在滋潤度上面還是可以的。而且她這不是在裡面加了一些精油嗎,不能說護膚效果多麼的卓絕。但至少味道上面非常不錯,能夠讓使用的人有種愉悅感。除了使用之後要保持干燥不能泡水之外,還是挺不錯的。

  嗯,此處必須提及一下另外一種手工皂,跟所謂的冷制皂相對的熱制皂,敘利亞橄欖皂。

  技術含量不高,但是對制作環境要求很高,沒敘利亞本地的橄欖跟月桂的價格優勢跟天氣優勢,就別想著自己制作了。眾所周知,產量越大原料越便宜,人家一鍋下去就是五噸的分量,再來個沙漠氣候一加工,在韓國這地方自己做熱制皂還不如進口呢,至少正宗又便宜!

  所以之後還要去一趟敘利亞,搞一些橄欖皂回來當做特色產品,以及購買玫瑰精油這一類原料,總不能什麼都指望著英國法國這些老牌資本主義國家,原材料的產地不是更香?

  哦,對了,還有保加利亞,同樣盛產玫瑰,也是一個十分合適的原料來源地。

  不過這時候蘇聯還沒解體,韓國跟自己隔壁的親兄弟又是這種關系,遠不如敘利亞方便快捷又安全。呃,就算是蘇聯解體了,保加利亞沒安全到哪裡去,畢竟東歐,懂得都懂。而且未來一段時間只會比現在更亂不會比現在更安全,還是不要去給自己找麻煩了,安安靜靜的在第三世界的兄弟姐妹們的幫助下發展事業比較好。

  把灌好的模具往架子一丟,罩上了一層防雨布,貼上時間標簽,米亞就沒去管這鍋皂液了,投入到了各種材料的分裝跟配平上面。

  開一家店可真是不容易,裝修之前就要做這麼多的准備工作,裝修後要找合適的店員負責進行售賣不說,還要考慮好選品等一系列的事情……所以平靜的生活也是有代價的,忙碌啊忙碌!

  把天平上面的材料分裝好貼上寫好的標簽放置,米亞真心覺得有得必有失,富貴雙全生活平靜真是可遇不可求,好不容易沒變態的出現已經很不錯了,也不好要求更多了。

  「米亞!」她繼續寫店鋪日志,把各種能夠用得到的精油配方給寫出來,打算之後在香氛的基礎上逐漸增加芳療的項目,就聽到門被迅速的敲了兩下,德善衝了進來。

  「?」這麼著急?

  「江湖救急,這個我畫不好!」德善頂著一張亂七八糟妝容的臉出現在米亞面前,讓她的眉毛都不自覺的挑了挑,這妝容化的,德善是對刷漆有什麼特殊的愛好嗎?

  藍綠色眼影大片的塗滿了整個眼皮,層次不分也就算了,連同白白的底妝跟已經直接飛到了眼皮上的眼線液跟塗到滿出來的口紅,形成了一副詭異的妝容,直接把原本的美貌給掩蓋的差點兒就此消失。憑空老了二十多歲不說,要是晚上出門的話,在燈光

  「手抖啊手抖,這個難度太高了!」德善好無奈,捏著眼線液筆的手一個勁兒的冒汗。

  米亞特地買了眼線液筆跟眼線膏跟眼線筆三種畫眼線的產品回來給她們,她就是想要嘗試一下新產品而已,結果誰能想到畫的時候手一個勁兒的抖?

  「都怪余暉,從我身後經過的時候摔了一跤,被他給嚇到我的手就飛到沒有影子了。」德善好郁悶。

  本來就畫的不好,余暉還來搗亂,就變成現在這個樣子了。

  「我覺得你還是先把臉洗干淨吧,這妝容真的不適合你。」看了一眼德善手裡舉著的卸妝棉簽,米亞抽了抽嘴角,還是拒絕了在這張臉上直接作畫。

  好好一張青春美少女畫成了陰曹地府成員,對眼睛跟心髒都太不友好了!

  「哦?」德善瞪大了眼睛,「干嘛洗掉啊?多浪費!」

  這可是從法國背回來的化妝品啊法國!知道什麼是法國嗎?是世界上最浪漫的國家,怎麼能隨便就洗掉?

  「……下次出國再給你買更好的,乖,去洗了吧。」米亞嘆氣。

  德善這家伙,天天跟寶拉懟來懟去的,怎麼就不能學一學寶拉的化妝品味呢?

  「好吧,好吧,這就去。」德善不情不願的去洗干淨了臉,重新坐到了米亞的面前,「來吧,讓我見識一下你的化妝手段!」

  語氣嚴肅無比,聽上去像是要進行什麼奇怪的戰鬥。

  搞得米亞都對她無語了,化個妝而已,要不要這麼嚴肅的像是要上戰場啊?

  「要擦粉嗎?」化妝之前,她還是問了一句德善。

  按照她的審美,德善現在的皮膚就很好,白皙通透,自有一股青春美少女的氣息肆無忌憚的攻擊著別人,根本用不著在臉上塗粉,只需要畫個提神的眼線塗上睫毛膏跟一層淡淡的口紅就會很漂亮了,還很有個人特色。但她想是她想,又不是她自己化妝,還是要看德善喜歡哪一種。

  「要!」德善重重的點了點頭,「給我畫電視上明星的那種妝容,我下午就要帶著這種妝容去訓練!」

  她要一下子驚艷所有人!

  米亞:「……」

  大熱天的畫著大濃妝在太陽底下訓練,這孩子是真的不怕到時候變成一張花貓臉啊。

  既然德善這麼要求了,那她也沒客氣,真的照著她的想法畫了一個濃濃的妝容。

  不是舞台那種防止吃妝的濃妝,而是裸妝。用的各種化妝品也不比濃妝少,但是看上去卻像是沒有化妝一樣,十分清新自然。讓德善明明覺得自己變得更加漂亮了,可是就是不知道到底是哪裡起了關鍵作用。

  「奇怪,感覺跟我的手法差不多,為什麼效果出來差這麼多呢?」德善舉著鏡子看著自己的臉,左看右看,就是找不出來那個觸發了神奇的點。

  「因為我是去法國進修過的。」米亞光明正大的騙人,反正也沒有人能夠證明她在法國的時候沒有跟別人學過化妝。

  「天才這麼厲害的嗎?半個月就能學會這麼高級的化妝手法?」中午的時候,跟德善約好了的王子賢跟張美玉看著德善的臉,總感覺眼前跟自己認識的成德善好像不是一個人,漂亮了很多,可是又找不出來到底是哪裡出現了變化。就像是突然之間精致了一個加號一樣。

  「肯定的,米亞平時不怎麼上課還不是照樣考第一?」張美玉對著德善的臉研究來研究去終於研究出來了一點兒眉目,「原來這就是法國妝嗎?讓人看不出來化妝的同時變漂亮?」

  「米亞說等到我放假教我化妝,你們要是想學一起來啊。」德善吃年糕的時候小心翼翼,生怕把嘴唇上的唇膏給蹭掉了。

  她親身體驗了米亞在她嘴唇上做了多少道工序,下午還要去訓練,可不敢隨便亂吃,破壞了這個妝容她得後悔死!

  「……真是的,學這種東西有什麼用啊?這是給美女錦上添花用的,醜女用不到。」張美玉十分具有自嘲精神的吐槽。

  就算是這種妝容再厲害,也對她這樣的人沒用,還不如大濃妝能夠起到改頭換面的作用呢。

  「怎麼沒用了?」德善翻白眼兒,「我們米亞啊,可是大師啊大師,什麼樣的妝容研究不出來?」

  對妹妹信心十足的德善完全不知道妝造大師米亞現在正對著圍棋大師崔澤十分無語。

  「都說了夏天不想要下棋了,又熱又心煩,還很累。」勝負欲要不要這麼強大啊?就是幾年沒讓你贏過棋而已,這麼鍥而不舍有必要嗎?

  米亞又不是變態,對打擊人有什麼特殊的愛好,贏了阿澤又不會讓她心情特別好,真心不願意總是被找上門來進行挑戰。特別是隨著這家伙的段數升高,棋風也越來越成熟,下贏他死的腦細胞更多之後,下棋這種事情就更不在她日常消遣的範疇之內了。

  但阿澤顯然不想要放過這個擋在自己面前無法越過的山峰,「我最近要去中國比賽。」

  隨著他的水平越來越高,現在能夠參加的賽事也越來越多,出國的機會也同樣隨著增加,不能說去中國跟日本像是家常便飯一樣,但是數量絕對不少。

  「所以?」米亞挑眉,跟她說這個有用?

  「會買中國的特產帶回來給你。」阿澤補充,「不管是茶葉還是別的東西。」

  從小一起長大的鄰居,怎麼可能不知道米亞對中國文化很喜歡?這家伙的中文是比翻譯還要高的水平,正常人誰會這樣啊?就算是很多職業要求精通中文,可她都不是精通的程度了,家裡還有好多中文書,更不用說她還很喜歡喝茶,這不典型的中國通?

  雖然棋風穩健,但是阿澤始終是一個棋手,進攻性其實很強大,針對這種情況立刻展開了自己的攻勢,要用來自於中國的特產打動米亞來跟他下棋!

  米亞:「……」

  她頗為怪異的看著阿澤,該說這家伙果然不愧是頂級的圍棋手嗎?對於洞悉人心這種事情是真的有一套,竟然會想到用這種方法來作為交換條件?

  看她不說話,阿澤又開始往上加籌碼,「你知道的,圍棋手的身份有時候能夠做到很多普通人做不到的事情。」

  韓國的圍棋手,做到了頂級之後是不用服兵役的!

  能夠為國增光就更是能夠獲得不少的福利,他出面購買一些物品肯定要比米亞自己買品質好得多。

  「好吧,如果你堅持的話。」想到老家的那個對待外賓的風格,米亞抽了抽嘴角,還是同意了阿澤的意見,並且堅定了絕對不能讓他贏任何一盤棋的決心。

  此種氣焰不可助長

  阿澤完全不知道自己將會遭遇什麼,達成了目的的他很高興。只要他堅持下去,遲早有一天他會取代米亞在德善心中的地位的!

  嗯,只能說道阻且長,人生總是要有點兒想望的,沒有夢想連條鹹魚都不如不是?

  整個暑假就在雞飛狗跳跟安靜之間的詭異平衡情況下過去了,雙門洞除了阿澤的勝利之外沒有發生任何大事,寶拉順利的去讀了法律系,德善的訓練在米亞的強大防曬跟各種營養品的補充下進展飛速,米亞自己則是完成了一小波的產品儲備各種產品的香氣總讓成東鎰懷疑自己的鼻子遲早有一天會失靈。

  而相對於已經結束的暑假來說,奧運會的時間倒是越來越近了,德善的訓練也愈發的凶猛,已經達到了自己在家裡面舉著牌子自己練習的程度。

  「哎呦,真是幸好換了新房子,不然她們兩個現在肯定又要打起來。」在客廳裡面看電視的李一花看著在外面的院子舉著牌子走來走去的德善一陣慶幸。

  雖然說寶拉現在的脾氣已經沒有那麼大了,但是還是很可怕啊!

  還有德善這丫頭,總是跟寶拉過不去……「啊,都這個點兒了,寶拉怎麼還不回來?」李一花突然想起來一件事,立刻緊張了起來。

  「哎呀,有什麼可擔心的,寶拉都是大學生了,有自己的生活。」成東鎰緊緊的盯著電視內容,半個眼神都沒有分給李一花,「不是都說了跟同學們在一起嗎?」

  年輕人有年輕人的生活,寶拉媽在寶拉的這個年紀都生了寶拉了,怎麼還能把寶拉當成小孩拘在家裡?

  李一花瞪了成東鎰一眼,想說這個當爹的太粗心大意。但是最終還是放棄了,也許只是她想多看而已?可是為什麼還是這麼不安呢?

  旁邊的米亞看了她一眼,知道李一花女士在擔心什麼,無非是最近學生們的運動越來越強烈,到處都是要求嚴懲屠殺光州人民的劊子手前任總統的聲音。寶拉的正義感爆棚,之前就譴責過漢城奧運會的罪惡,甚至因為這件事而對德善成為了奧運會舉牌小姐的事情冷嘲熱諷導致兩個人時常有衝突發生,現在怎麼可能不參與進來這種運動?

  即使是面臨著要被開除的風險,恐怕這位姐姐也是不會放棄自己的政治訴求的。

  只不過作為父母,擔心孩子也是必然的事情,成東鎰之前還三令五申的禁止寶拉參加學生們的運動呢,可是她真的會聽嗎?

  在這件事上面,不管哪一方都是沒有錯誤的,純粹是立場不同而已。但這就已經是矛盾產生的所在,進步青年跟一心想著自己孩子平安無事的父母,怎麼會沒有衝突呢?

  米亞只是默默的給李一花倒了一杯泡著紅棗的水沒有說話,希望寶拉能夠平安,別被警察逮捕吧。

  「啊」外面突然傳來一聲慘叫,嚇得李一花一個激靈,蹭的一聲跳了起來衝出了房門。

  手裡拿著東西沒來得及拉住她的米亞:「……」

  她很想要說一聲那個慘叫是男性的聲音。不可能是寶拉,也不可能是德善,但是看著原本坐在地上的成東鎰跟余暉跟著一起衝了出去,也只能無奈的跟著一起出了門。

  「啊啊啊疼啊」還沒有徹底走出門,就聽到一個熟悉的聲音在喊著疼,走出去之後循著聲音往上一看,就見到東龍抱著腳倒在正煥家的院子裡嚎叫。

  米亞:「……」

  成東鎰:「……」

  李一花:「……」

  余暉:「……」

  被慘叫聲嚇得牌子都掉了的德善:「……」

  聽到慘叫聲匆匆忙忙的從家裡面衝出來的正煥一家跟善宇:「……」

  一陣微風吹過,帶來涼風的同時,也讓大家更加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大晚上的,你是怎麼從正煥家的大門處瞬移到這個差一點兒就能掉到隔壁院子裡面的位置的啊?

  氣氛一瞬間陷入了詭異的安靜當中,愈發顯得東龍的慘叫聲是多麼的可怕,連隔壁的他們家都跑出來了人,「怎麼了?怎麼了?」柳在明教導主任拎著一把掃帚左顧右盼,試圖找到變故發生的地方,終於讓似乎是凝固住了的空氣重新流動了起來。

  正煥一下子衝到東龍旁邊,拉開他抱著腳的手發現,這家伙的腳好像崴了?

  「呀,被你嚇死了!」他一巴掌拍向東龍的腦袋,半路硬生生的換了個姿勢,扶著東龍站了起來,「你這家伙,為什麼跑到這邊啊?黑燈瞎火的,不知道很容易掉下去嗎?」

  真是的,大晚上也不消停,還能不能行了?

  東龍:「……」

  娃娃魚流著眼淚,顫顫巍巍的說出了自己為什麼會遭遇到這種事情的原因,「鬼啊!」

  他剛上來就見到那邊有個白色的東西在飄來飄去,好奇的走過去看,就見到一團模糊的白色影子在移動,嚇得想要把眼鏡重新戴上去的時候就不小心崴到了腳!

  站在

  站在上面的正煥一家:「……」

  扶住東龍的善宇:「……」

  九雙眼睛齊齊的看向了穿著白色韓服身前還有一個白色牌子的德善,又看向了痛苦的娃娃魚,包括德善之內,全都陷入了沉默。

  「呀,嚇死我了,大晚上的干什麼呢?」寶拉從門口進來,第一眼就看見了黑夜中特別顯眼的德善,嚇得往後一跳,怒吼出聲。


第1607章 流年不似水

  行吧,德善簡直就是一晚上連番遭遇重擊,一個兩個的,都對她穿著白色韓服在院子裡面走來走去的事情十分抵抗,其中一個更是直接崴了腳,也是讓人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以至於她被氣得要死,感覺頭頂上都要冒煙了。

  米亞:「……」

  她尊重各個國家的風俗習慣,但大晚上的穿著白色衣服到處晃確實是對普通人不太友好,容易引起誤會。

  「哎呦,我們德善啊,真是辛苦了。」李一花也說不出來什麼安慰的話語,只能拍著德善的背安撫她。

  白天在訓練場裡面練習,晚上回到家之後還要接著練,這孩子可真是夠辛苦的了。

  「她辛苦什麼辛苦啊,大晚上的穿著韓服到處走,以為自己是女鬼嗎?」寶拉對此表示反駁,她可憐的心髒啊,推開家裡面大門的一瞬間差點兒都停止跳動了!

  「喝點兒水吧。」米亞遞給她一杯紅棗水,可別繼續說了,沒看見德善眼睛都開始發紅了嗎?

  接著說下去怕不是要打起來!

  「哼!」寶拉接過米亞遞過來的水喝了一口,被淡淡的甜味兒給滋潤到了,心情好了不少,沒再繼續扎德善的心了。

  米亞望天,這個時候就應該阿澤出現對著德善吹吹吹才對,可現在阿澤應該是在日本比賽也回不來啊!

  而已經說了幾次德善好看的她自己,則是被德善認為是在安慰她,根本就不具有任何提高精氣神的效果。

  好在德善心大到快要沒心沒肺,睡了一晚上之後,第二天早上起來之後就把這件事給拋到了腦後。只是上學的時候遇到了腳崴了的東龍被要求負責扶著他走。

  「哼!」聽著東龍的要求,德善直接甩給了他一個冷臉,掉頭就走,根本不想要搭理這個混蛋家伙。

  聽聽他都說的什麼話,怕自己眼花了所以摘下眼鏡揉眼睛才會被疑似是女鬼的她給嚇到了,這根本就是人身攻擊吧?是吧?是吧?

  跟在她後面的一起去上學的米亞:「……」

  青春啊,這群少年可真是能折騰!

  搖了搖頭,拎著自己的書包跟上了德善,米亞用力一推,就跟在德善後面擠上了公交車,「開車!」她大喊一聲,公交車猛的衝了出去,讓本來就疊在了一起的學生們紛紛發出痛苦的嚎叫。

  距離她位置並不是很遠的善宇正煥跟東龍:「……」

  幾個少年不約而同的抖了一下,為了這可怕女人的戰鬥力。

  奇怪,明明看起來纖細瘦弱的樣子,力氣為什麼這麼大?

  一想到剛剛米亞直接一腳把堵在門口的學生給踹進了車裡,又一巴掌把德善給推上來的事情,幾個人就感覺麻麻的,「怪物啊怪物,米亞就是個怪物啊!」東龍齜牙咧嘴的說。

  「經常請假不上課但是卻總是能考學年第一,校霸跟她表白被一腳踹飛,出去買個東西沒有人敢跟她亂喊價,連道峰區的小混混都避著她走,還有著可怕的力氣,這不是怪物是什麼啊?」每次吐槽米亞是怪物都被她白眼兒以對的東龍徹底放棄治療了,剛剛在車上的時候她踹進來的學生直接撲倒在了他的身上,那種可怕的力道,讓他懷疑小伙伴可以把自己單腳拎起來掄風車!

  「……你還是關心你自己吧,腳踝好像腫的更厲害了。」正煥無語。

  娃娃魚這什麼運氣啊,被他跟善宇強行拽上車之後竟然還慘遭襲擊,現在傷勢更加嚴重了。

  「哎呦,我得找德善跟米亞要賠償費啊,我這可憐的腳!」東龍郁悶的要死,至少一個禮拜的時間沒辦法自由行動了,好氣!

  「別做夢了,你以為她們兩個會給你嗎?」正煥接著補刀。

  昨天晚上德善簡直都要撲上來給他增加傷勢了,還指望著給他賠償費?怕不是在做白日夢!

  「我覺得如果娃娃魚開口了的話,德善不知道怎麼樣,米亞肯定是會給賠償的,就是她給的賠償大概不會是他想要的。」吃飯又吃到了一塊石子的善宇咧著嘴說了一句公道話。

  他們這些雙門洞的小伙伴們,誰還沒吃過米亞的零食啊?她從小大的手都很松,也就是某段時間他們家出了事情才暫時的緊張了一點兒,後來情況變好了就重新恢復了大方的性格。

  這樣的人,只要東龍開口,肯定會有收獲的。但是考慮到問題的起.點,這個收獲是什麼就沒有人知道了,說不定就是什麼可怕的東西。

  「如果米亞真的願意給賠償費的話,我希望她幫我寫一個月的作業。」東龍壓根就沒有在意善宇跟正煥的打擊,臉上全都是夢幻般的笑容,「呃,一個月時間是不是有點兒長?換成一個禮拜她會不會容易答應一點兒?」

  東龍還是決定謹慎一點兒,不要太過獅子大開口比較好。

  正煥:「……」

  善宇:「……」

  不想要對這家伙說什麼了,他要是真的敢對米亞提出這種要求的話,最後會被親爹柳在明教導主任摁在桌子上用教鞭抽到走不了路吧?

  東龍是不是走不了路不知道,但是德善在一個訓練的午後回到家之後卻哭的快要睜不開眼睛了。

  「她這是怎麼了?」走進家門的米亞看到眼睛已經腫成了一條縫,呆呆的坐在那裡沒反應的德善嚇了一跳,這孩子平時總是一副沒心沒肺的樣子,是要出了多麼嚴重的事情才能讓她變成這樣?

  「馬達加斯加退出了奧運會比賽,二姐失去了舉牌的機會。」余暉永遠都是那個消息最靈通的人,小聲的跟米亞說,「媽媽都去給二姐燉牛肉了!」

  老天,在電視上面看到采訪的時候余暉都驚呆了,誰也沒有想到竟然在奧運會馬上就要開幕的時候發生這種臨時退賽的事情,那個被牽連到的倒霉鬼竟然還是他二姐,簡直慘的不能再慘!

  米亞:「……」

  好吧,她知道是什麼事情了。

  之前隔壁的兄弟就因為奧運會的承辦事件跟這邊的政府進行了溝通。但是最終的結果顯然不怎麼好,韓國這邊根本沒打算跟兄弟平分奧運會的承辦地點,而是只打算把幾場比賽放到隔壁的城市,那隔壁能同意才叫怪!

  這南轅北轍的想法,最後雙方談崩完全不奇怪,也就出現了隔壁宣稱退出奧運會的事情,並且一直在串聯一些國家同樣退出這屆奧運會。沒想到德善竟然被這次事件給掃到了。

  米亞伸手從櫃子上拿下今天的報紙。果然看到了頭版頭條上面醒目的印著幾個國家退出本屆奧運會的新聞。

  就……真是夠倒霉的了,偏偏是德善舉牌的國家馬達加斯加。

  但事情發生了也沒有辦法改變,德善還是沮喪的要死,以至於就連寶拉這個因為她參加了本次罪惡的奧運會的運動積極分子看著她這個樣子都暫時停止了冷嘲熱諷,沒再去火上澆油了。生日蛋糕也是簡單的插上了一根蠟燭吹熄了就算是完事,十分低調,都沒有衝著她炫耀這是米亞特地給她烤的黑森林蛋糕。

  成東鎰跟李一花也是擔心不已,但是又不能說什麼,焦慮的夠嗆。

  從小到大,這還是德善第一次這麼難受,一下子就把大家給嚇到了。平時嘲諷來嘲諷去的小伙伴們更是一個個的在德善面前連大聲說話都不存在了,溫聲細語的像是中了什麼奇怪的病毒,一個比一個不正常。

  好在這種情況並沒有延續多長時間,第二天的時候德善就接到了一個通知,「什麼?原本的烏干達舉牌小姐被罰分撤下了?」德善瞬間瞳孔震驚,就連之後電話裡面培訓的老師說的要從剩下的七個人裡面選擇一個人來代替罰分徹底舉牌小姐都不在乎了。

  「七選一算什麼啊?我成德善,是當初從千名候選人裡面廝殺出來的精英!」原地復活的德善一下子就振奮了起來,沮喪氣息一掃而空,瞬間恢復成為了活力滿滿的元氣少女衝了出去。

  端著牛肉進來的李一花:「……」

  不知道該為德善這舉牌小姐的坎坷又峰回路轉的經歷說什麼好。但不管怎麼樣,現在總算是又有了一個機會,即使選不上也應該沒事了吧?

  「怎麼可能選不上?」米亞漫不經心的翻著報紙說,「媽媽你也不看看德善平時都訓練成什麼鬼樣子了,而且她可是所有人選裡面最漂亮的一個,不瞎都會選中她吧?」

  努力跟漂亮的加成,簡直就是雙重buff的存在,訓練場裡面練,家裡面繼續練,德善現在的儀態就算是培訓老師都挑不出來毛病,再加上美貌,真的很難落選。

  反正米亞上次去訓練場看她的時候,所有的舉牌小姐裡面就屬她最漂亮。而漂亮,往往是一種很直觀的東西,比技巧要簡單粗暴的多。

  「但願如此吧,我們德善啊,辛苦了那麼久要是最終還是落選了得多傷心啊?」李一花反倒是不能那麼確定,一臉的憂心忡忡。

  然而最終的結果證明米亞是正確的,「我入選了!」德善衝進家裡面,一把抱起米亞轉了好幾圈對她大喊著。

  米亞:「……」

  她有點兒發懵,這種遇到好事之後抱人的行為不應該是男主角對女主角的標配嗎?為什麼會發生在德善跟她的身上?

  以及德善的這個手臂……她眼神忍不住下瞄,就見到德善的手臂因為袖子滑下來的關系而露出了強壯的肱二頭肌。

  「啊呀,真是的,一個女孩子怎麼能做出這麼不文雅的事情?」下班回來的成東鎰看到二女兒抱著女兒在院子裡面到處晃,十分無語。

  跟在他後面進來的寶拉:「……」

  她都不想要說什麼,爸爸的重點已經偏移到不知道什麼地方去了,真正的問題難道不是德善在米亞的瘋狂補營養的情況下連肌肉這種可怕的存在都練出來了嗎?

  「啊,真是。」站在平台上的正煥看著德善抱著米亞從屋子裡面衝了出來,嘴角微微上翹,說著口不對心的話,心裡面卻高興的要命。

  雙門洞的所有鄰居們都為這件事高興,「哎呦,真是不容易,苦盡甘來,苦盡甘來,我們德善啊,果然是天選之女!」善英舉著酒杯,跟李一花的酒杯撞到了一起,「這麼長時間的辛苦總算是沒有白費。」

  「呀,難道不是米亞這麼長時間的奧運鵝蛋沒有白喂嗎?」每逢在德善面前,正煥就總是管不住自己的嘴。即使是今天這個值得高興的日子也是。

  不過這次米亞倒是沒有去diss他,不涉及到打擊德善,她沒那麼多管閑事。

  倒是東龍對此十分羨慕,「哎呦,德善啊,你吃了多少個米亞親手腌制的鵝蛋啊?」

  好羨慕德善有人這麼關心她,要是他媽媽也能像是米亞關心德善這麼關心他就好了……

  「這是個秘密!」德善嘿嘿笑,堅決不說出來自己到底吃了多少個鵝蛋,這種事情怎麼能泄露出去呢?

  米亞抽了抽嘴角,也是十分的無語,估計德善胳膊上的肱二頭肌就是鵝蛋養出來的吧?

  但既然當事人都對此毫不在意,那她也沒有什麼說的,好好的看奧運會開幕式吧。

  為了這件事,李一花女士還特地去拜托了豹子女士夫婦,讓他們幫忙把奧運會的開幕式給錄下來作為珍藏,可以說是全家都上陣了除去躲在房間裡面不出來但是卻能夠從門縫處露出的光看出來人貼在門板上的寶拉。

  「真是堅定的鬥士啊」端著燉好的紅豆香蕉奶羹經過寶拉門口的米亞嘆息一聲,放了一碗在門口,然後敲了敲門提醒她,「出門小心點兒,別把吃的打翻了。」

  這種值得慶祝的日子當然要吃點兒好的,不過現在這種環境跟情況,也只能吃點兒香蕉了,買了香蕉又買了香蕉牛奶的米亞直接燉了一鍋的紅豆香蕉奶羹,全家一人一碗還有的剩

  走過德善房間門口的米亞悄悄一回頭,就見到寶拉的門被打開,一只手飛快的伸出來把那碗紅豆香蕉奶羹給拿了進去,然後重新輕輕的關上了門。

  果然是個死傲嬌!

  搖搖頭,米亞把一鍋的紅豆香蕉奶羹跟碗放到了成東鎰跟李一花面前,坐在了旁邊。

  「我回來了!」滿頭大汗的余暉狂奔進來,「開始了嗎?開始了嗎?」

  街上的人都空了,他生怕自己沒趕上!

  「還沒呢。」米亞看了他一眼,「去洗手。」

  剛想要坐下來的余暉立刻轉了個方向,去洗手了。

  雖然很多人都說他大姐寶拉是站在雙門洞食物鏈頂端的女人。但在余暉這裡,他姐才是那個真正的頂端大佬!

  人們往往會被外表欺騙,認為表現出來可怕的人讓人害怕。但實際上,還有一種人平時說話柔聲細語,從小到大都沒有跟人吵過架,行為上更是溫和有禮,可以拿去當禮儀範本,可是真正遇到了事情的時候,這樣的人不但能扛起來一個家,還能踹飛任何對她圖謀不軌的人!

  坐在電視機前面的余暉瞄了一眼正在喝紅豆香蕉奶羹的米亞,深刻的感受到了所謂的人不可貌相,以及對那些外校學生們的同情。呃,也有一部分是對本校學生的,畢竟他姐的仰慕者不少,附近的男子高校都可以說是被一網打盡,別的區也有人知道道峰區雙門女高有個美人的事情。

  就是這個美人據說平時身體不好,經常請假不來上課。可即便如此,也能常年霸占年級榜單,是不少學生們的偶像,也只有雙門洞的超級大明星崔澤才能壓住她的風頭。

  「話雖然這麼說,但是阿澤在米亞面前也沒有什麼勝算吧?我記得他好像一直都沒有贏過?」善宇不是很確定的說。

  「嗯,是沒贏過。」正煥點頭,「據說那家伙實力非常強大,是會隨著阿澤的水平而增加戰鬥力的類型。所以就算是他現在已經六段了,在對弈的時候依然總是輸。」

  說到這件事的時候,正煥都震驚了。要不是那天他多嘴問了一句,都不知道竟然有這種事情,「真是的,她要是當年沒去學畫畫而是學圍棋,現在說不定就跟阿澤一樣,成為了國手了。」

  明明圍棋很厲害,但是竟然沒有什麼人知道,也是神奇。

  「她不是說不喜歡動腦子嗎?」東龍覺得這也沒有什麼問題,他也不喜歡動腦子,大家都是一種人。

  「呀,不喜歡動腦子能常年保持學年第一的水平嗎?」正煥無語,「那家伙純屬就是在找借口!」

  雖然他也不知道米亞為什麼沒有去走職業圍棋這條路。但不喜歡動腦子這個說法明顯站不住腳好嗎?

  「說起這個,他們怎麼還沒來?」今天慶祝阿澤拿了大獎,在他們家辦慶祝會,可是現在不但主角不見人影,就連德善跟米亞都沒出現。難道是阿澤又拉著米亞下棋,德善去圍觀了嗎?

  客廳裡面的父母們也有這個疑惑,人呢?幾個其他的孩子都出現了,這個怎麼沒有了影子?

  「我說,你們兩個夠了吧?」米亞無語的看著手牽著手的德善跟阿澤,簡直服了這倆人,親密成這樣都沒有人懷疑這倆在談戀愛嗎?

  呃,雖然說德善本人的問題更大,根本沒覺得這是事兒。但阿澤這家伙明明覬覦人家覬覦的眼睛都在冒光,怎麼就不能直接表白一下?

  又不是沒成年的小孩子,韓國這邊高中生也沒禁止戀愛啊!

  再說了,就這種和諧的鄰居關系,他們兩個要是真的談了,還會被大家祝福吧?呃呃呃,隔壁的正煥例外。

  「誰叫你走那麼快?」德善一手拿著牛奶瓶,一手牽著阿澤的手晃了晃,「我就牽了一只而已,另外一只是你自己不牽的!」

  她就是幼稚怎麼樣?

  然而米亞臉上的問號更多,甚至還多出了幾分震驚,德善剛剛說的什麼鬼?什麼叫她就牽了一只而已,另一只是她自己不牽的?韓國的環境,異性的手是能隨便亂牽的?你真的記得你已經過完了十八歲生日,現在是個成年人了嗎?

  所以這就是你遲遲沒告白的原因?米亞默默的看向阿澤,對視了一眼之後,對方低下了頭。

  米亞翻白眼兒,「隨便你們吧,我先走了。」

  搞不懂年輕人的精神狀態,一個兩個的都喜歡人家,結果一個兩個的都不說,阿澤還知道潛移默化讓德善習慣跟自己親密呢,正煥這家伙就只知道PUA德善,簡直一個比一個奇葩!

  米亞眼角抽了抽,頭也不回的走掉了,不想要繼續圍觀這種神奇的青春期愛情了。現在不說,以後德善被人追走了別後悔就行!

  「是到了叛逆期了嗎?」德善看著米亞迅速離開的背影,一陣疑惑,隨後把這件事給拋到了腦後,笑嘻嘻的對阿澤說,「阿澤,我想要看漫畫。」

  「嗯,我去給你租。」阿澤溫和的點頭。

  「噢,真是肉麻!」娃娃魚看著電視裡面抱在一起親吻的情人,抖了抖,抱住自己的手臂上下摩挲,感覺自己的雞皮疙瘩都冒出來了。

  剛說完德善跟阿澤在後面的米亞:「……」

  一時之間竟然不知道該怎麼說娃娃魚了,這家伙,總是在很奇怪的地方插入很奇怪的話,但是卻意外的契合情況呢。

  「孩子們,阿澤爸買的炸雞給你們吃」豹子女士推開了門,把兩只裝著炸雞的袋子遞了進來。

  「雞腿留下來一個給德善。」東龍撕雞的時候,正煥開口說。

  米亞看了他一眼,不想要說話了。

  服了這幫喜歡德善的男生了,一個個的都什麼毛病?阿澤雖然沒告白,但總算還是正常的,知道誇獎德善,還什麼都聽她的。這家伙呢?德善不在的時候體貼的要命,連雞腿都要給德善留。但是一到了德善眼前就直接變身diss大王,出口就沒個好話,這是性格有多別扭?

  她覺得自己現在唯一能做的就是祝福德善了,別的,人家不想要說她也不能強迫人家一定要說,這畢竟是別人的感情,她一個局外人亂插什麼手?

  默默的撕下來一只雞翅膀,米亞覺得還是專心事業吧,青春期的少年男女們,是她根本就搞不定的話題!


第1608章 流年不似水

  嗯,即使去掉少男只剩下少女她也搞不定。

  大多數時候還是對問題兒童跟暴力兒童更有「照顧」經驗的米亞面對著王子賢跟張美玉推薦的一堆言情小說十分不感冒,「我是體驗派。」

  德善的遭遇讓她經常有種自己身處在某種狗血言情小說中的錯覺,還用得著看言情小說?

  「體驗派?」王子賢跟張美玉互相對視一眼,瞬間爆發了八卦的衝動,「噢噢噢,沒想到我們米亞竟然是第一個有男朋友的人」兩個人賊笑了起來。

  「什麼男朋友,這家伙是單身啊單身,你們是不是都忘記了她剛剛才把一堆情書給丟進垃圾箱裡?」德善一臉無語。

  拜托,一個禮拜沒有來上學而已,怎麼可能在這麼短的時間裡面交到男朋友啊?米亞都不出家門的!

  「切(﹁﹁)」王子賢跟張美玉齊齊的切了一聲,對米亞的所謂體驗派表示鄙視,「都沒有男朋友,你體驗什麼啊?」

  真是的,還以為能夠有第一手資料呢!

  米亞:「……」

  不知道該對這群破孩子說什麼好,難道她還能跟他們講述一下交流經驗?所以還是閉嘴吧。

  氣氛又陷入了詭異的平靜,米亞繼續翻看最近這段時間學校的各種事項安排跟進度計劃,德善則是跟兩個好朋友沉浸在小說劇情當中不可自拔。

  「德善,米亞,老師找你們!」同學的聲音把德善從小說美好的描述中給拉了出來,瞬間就是一個驚恐,該不會老師發現她看閑書了吧?

  呃,不對,還有米亞,應該不是這種問題……

  被當做救命稻草的米亞皺起眉頭,心中升起了不祥的預感,這個時候打電話找她們……她想起來了去了鄉下照顧奶奶的成東鎰跟李一花,不會是出了事吧?

  然而怕什麼來什麼,她前腳皺眉頭,後腳就從電話裡面聽到了寶拉述說老人過世的消息,「……我們現在要出發去鄉下,你跟德善趕快收拾好書包回來吧……」寶拉的聲音中多了幾分低沉跟溫和,卻讓德善的眼淚流的更凶了。

  米亞嘆了一口氣,放好電話,拉著哭的不能自已的德善離開了教師辦公室。

  「出什麼事情了?」看著哭的上氣不接下氣的德善,王子賢跟張美玉嚇了一跳,還以為她被老師批評了!

  「家裡面的長輩過世了。」米亞解釋了一下現在的情況,也懶得去收拾書包了反正裡面也沒有什麼東西,今天本來就是固定刷學校的日子。除了筆跟幾本筆記本之外,書都在家裡面放著,根本沒收拾的必要。

  德善也差不多,一邊哭一邊往書包裡面丟東西。不過她的書平時都是放在學校裡面,現在也不用拿回家,兩個人直接輕裝簡行的打了一輛車回家,收拾好了行李之後就跟著寶拉和余暉一起坐上了開往老家的客車。

  一路上米亞跟寶拉兩個人沉默不語,嚴肅著一張臉,德善跟余暉則是哭的眼睛腫的都快要只剩下一條縫,到了老家門口更是直接難受的不敢進門了,還是寶拉給兩個人做了思想工作才算是終於鼓起了勇氣走進奶奶家的大門,然後就被一片熙熙攘攘的熱鬧給暴擊了。

  米亞:「……」

  雖然對於這種熟悉的景像能夠理解,但是一想到這是那個和藹可愛的老人的白宴,心裡面到底還是不太舒服。

  可這就是現實,除了家人之外,別人只是出於社會禮儀過來參加一下活動而已,憑什麼要求人家跟著你一起痛哭流淚呢?就連辦喪事的主人家,也是要笑著對來參加葬禮的人送往迎來的。畢竟這算是喜喪,跟橫禍去世不一樣。

  疲憊的嘆了一口氣,她安靜的跟在寶拉後面聽著姐姐大人的指揮行動。

  在韓國這個階級分明的社會當中,就連葬禮上也是要遵守長幼有序這種觀念的,跟著寶拉走才是他們這些在底下的弟弟妹妹們應該做的事情。

  她安安靜靜的坐在桌子前面,聽著周圍的喧囂聲,垂下了眼眸。

  人生有八苦,生、老、病、死、求不得、怨憎會、愛別離、五陰盛。唯獨死苦不可解,又總是牽扯老、病、愛別離,苦上加苦。

  既然老人家信佛,那她就為她念一段《地藏菩薩本願經》,願老人家一路好走,來生喜樂平安,無病無災。

  接下來就是看著成東鎰跟李一花強顏歡笑的應對一眾來參加葬禮的客人們。不停的笑,不停的說,就仿佛是苦痛不存在一樣。

  可是成年人的世界,哪裡有什麼容易呢?

  明明那麼難過,可是還要是戴著面具送往迎來,連放聲哭泣的權利都沒有。

  輕輕嘆息一聲,米亞給睡著睡著就哭出來了的德善拉了拉被子。所以她最討厭的就是參加葬禮了,尤其是親近的人的葬禮,還不如去一個陌生人的葬禮,只要遵循禮儀就行了。

  金英玉女士的葬禮最終還是湊齊了自己的所有孩子們。

  成東鎰跟兩個妹妹在從美國趕回來的大哥面前哭的不可自抑,終於讓這場葬禮從荒謬的虛假中回歸了真實,也散去了心中的最後一絲遺憾,但同時也帶來一個後遺症。

  已經很長時間都不亂花錢的成東鎰先生又變得大手大腳了起來。

  「哎呦,看著老婆婆就想起了媽媽,真是難受啊。」下班之後喝的醉醺醺的成東鎰臉上掛著悲傷的笑容對家裡人說,手上拎著一大袋子的土豆。

  李一花:「……」

  自從家裡面換了新房子之後越來越有底氣敢於衝著老公嚷嚷的她最後還是沒有把「你買這麼多的土豆,是想要吃到冬天去嗎」這句話給說出口,就暫時縱容一下他吧。

  米亞也沒有做什麼。媽媽在的時候還有歸途,媽媽不在了,就只有去路了。從此以後,成東鎰就是沒有母親的人了,再也沒有在媽媽面前抱怨任性的權利了,也沒有人會不求回報的愛著他,包容他的所有一切。

  「人類真是麻煩的生物啊……」米亞坐在門口發了一會兒呆,聽著隔壁傳來的狗叫嘆了一口氣,有時候什麼都不懂其實挺好的,不知道自己失去了什麼,就不會悲傷痛苦了。

  金英玉女士的過世並沒有給雙門洞的生活帶來太大的改變。除了成東鎰有時候會亂買東西回來之外,其他的人完全沒有受到任何影響。

  一群小伙伴兒甚至還給贏了比賽的阿澤舉辦了一個小小的生日宴會,德善為了這件事特地拜托了米亞幫忙烤一個好吃的蛋糕,讓米亞給正煥的勝算又添了一個減號。

  別的小伙伴們過生日的時候,德善可沒這麼積極,只有阿澤才能從她這裡得到特殊的待遇……嗯,她很懷疑除了跟德善一天生的自己跟善宇之外,這家伙是不是真的記得正煥跟東龍的生日?

  這是一個好問題,估計問出來正煥得直接原地炸裂。所以米亞做了一件好事,對此保持沉默。

  人還是要有點兒憐憫之心的,雖然正煥這家伙實在是狗,但大家好歹也是一起長大的小伙伴兒,她就不去刺激他了。

  看著已經鬧成了一團的一群幼稚鬼,米亞搖了搖頭,最美好的少年時代,還是少留一點兒遺憾吧。

  但是她沒想到這群人居然敢喝酒(☉☉)?

  這群家伙,難道是忘記了這裡是阿澤的房間不是修學旅行了嗎?看著被東龍捂住嘴的德善,米亞開始懷疑她今天出現在這裡到底是不是一個正確的選擇?怎麼感覺要出事的樣子?

  事實證明,有時候直覺這種東西確實是存在的。

  也不知道是不是茅台酒的酒勁兒太大,還是阿澤今天情緒起伏太大,這家伙在喝了酒之後竟然把棋盤拖了出來,一臉嚴肅的坐在了米亞的對面,「我們來下棋吧!」

  米亞:「……」

  她看著臉都快要變成了紅柿子的阿澤,很想要一腳把他給踹進被子裡面讓他在夢裡面找人下棋。但是這種行為過於粗暴了,她擔心一腳踹過去之後阿澤沒有入夢而是直接暈過去就不好了。所以最終只是抽了抽嘴角,冷靜的拒絕了他,「我不和醉鬼下棋。」

  真是的,這種破酒量為什麼要挑戰茅台啊?還喝了那麼多,這群家伙就不能對初次喝酒的自己的酒量有點兒估計嗎?

  一個個的自信的簡直覺得自己能夠飛上天跟太陽肩並肩!

  「我拜托人買了優質的普洱茶,是老師喜歡的陳年宮廷普洱。」阿澤保持嚴肅,堅持著自己的意見,伸出手握成拳頭在米亞面前晃了晃說,「十個茶餅,請務必要跟我下一盤棋!」

  米亞:「……」

  都不知道該吐槽他這個晃拳頭的行為還是應該吐槽他這個老師的稱呼,這都什麼亂七八糟的?

  「老師?」倒是德善震驚的瞪大了眼睛,「米亞你什麼時候成了阿澤的老師了?」

  其他幾個喝的醉醺醺的小伙伴兒們也迷瞪著眼睛看向了米亞,剛剛是不是聽到了什麼奇怪的事情?

  「……這問題你得問阿澤,我自己都不知道我什麼時候地位這麼崇高了。」米亞面無表情的說,完全不想要對著一群醉鬼發表意見。

  順便對阿澤的這個可怕的勝負欲服氣了,都醉成了這個鬼樣子了,竟然還想要著要打敗她,這勝負欲是刻在了骨頭上面了吧?

  「苦難是成長路上的障礙,也是成長路上的磨礪,老師曾經對我說過,在圍棋路上給予了我幫助的人都是我的老師,米亞是老師裡的老師……」阿澤眼睛迷蒙的都快要睜不開了,連話都說的顛三倒四。

  但是米亞卻聽明白了,前面的老師說的八成是阿澤進入棋社之後拜師學藝的老師,後面的各種老師就是純粹的一種稱呼而已,不具有什麼師生之間的傳承關系。

  「我今天贏了一個非常厲害的對手,思路很清晰,所以來下棋吧!」阿澤堅持要跟米亞下棋,覺得也許今天就是他戰勝米亞的最佳時刻。

  米亞:「……」

  醉鬼可真是一種可怕的生物,勝負欲強大的醉鬼尤其可怕。

  「德善啊」她喊了一聲愣在旁邊的德善,「把那瓶酒給我。」

  「啊?」德善下意識的拿過身邊的酒瓶遞給米亞,「你要做什麼?」難道米亞是想要也喝醉酒不跟阿澤下棋嗎?

  「對待醉鬼的最好辦法就是讓他徹底閉嘴。」米亞微笑,直起身薅過阿澤,捏開他的嘴巴把剩下的茅台酒都給他灌了下去。

  「嗝」喝醉了酒的阿澤反抗能力為零,又被米亞捏著下巴,下意識的就把灌進來的酒都給喝光了,打了個酒嗝,然後晃了晃身體,撲通一聲倒在了地上。

  本來醉醺醺的東龍善宇跟正煥瞬間被嚇醒了,連同德善一起齊唰唰的看向了米亞,「你……你……你……」東龍結結巴巴的說不出來個完整的句子,得到了米亞一個淡淡的回應,「我什麼我?他現在這麼激動,下棋更激動,對身體不好,我讓他睡過去了有什麼問題?」

  醉鬼就不要搞事情了好嗎?

  會給人增加很多麻煩的!

  順便教育了一下德善,「記得讓他以後少喝點酒,會對大腦造成損傷,給職業生涯帶來不可逆轉的影響。」

  雖然說大多數的棋藝高手都很能喝酒,但從實際角度來說,這對於棋手來說絕對不是一件好事,尤其是頂級的棋手。即使喝酒能夠讓身體短時間的放松下來。但是適當的飲酒是放松,沒邊際的飲酒就是放縱了,酒精對於一個頂級棋手的傷害是不可逆轉的,多少棋手就毀在酒精上面,最終不得不結束自己的職業生涯。

  衝著從小一起長大的小伙伴兒情誼上,米亞提醒了一句,聽不聽就是他自己的事情了。

  「可是為什麼這種事情要交代給德善?」東龍看著離開的米亞的背影,有點兒發愣的問。

  難道不是應該跟阿澤說嗎?

  「因為阿澤總是很聽德善的話吧?」善宇迷迷瞪瞪的回答,感覺腦子不是很能轉得動。

  正煥眼神渙散,剛剛清醒了一下之後又迷糊了,看似是在聽著小伙伴們的話,但實際上已經魂游天外了。

  只剩下德善面對著四個醉鬼氣的要死,「呀,你們這些混蛋,就不能讓阿澤少喝一點兒嗎?」

  搞成這個樣子,簡直氣死人了!

  她一邊把阿澤扶著側躺下來,一邊惡狠狠的衝著幾個人怒吼,心情不滿到了極點。

  「明明是米亞灌的酒……」腦子還有那麼一絲清醒的東龍剛反駁了一句就被德善給堵了回去,「要不是你們先喝酒,米亞怎麼會動手?」

  不管,先撩者賤,都是這群家伙的錯!

  就,也是十分蠻橫不講理又雙標了。

  但誰讓這次的主人公之一是米亞呢?站在雙門洞食物鏈頂端的寶拉都是她的手下敗將,這群平時在寶拉面前唯唯諾諾的家伙又怎麼敢反抗她?即使並不是直接反抗米亞只是反抗一下德善說的話也不行德善這家伙護妹妹護的夠嗆,會趁著他們喝醉酒的時候把他們打成豬頭的!

  於是最終幾個喝的迷迷糊糊的小伙伴們只能乖乖認錯。雖然他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認什麼錯,但不想要被德善的肱二頭肌給揍,認錯就完事了!

  「真是的,一群混蛋,就知道誘拐阿澤干壞事!」回到家之後,德善還吐槽著這群家伙,一個個的不干好事,連阿澤這麼純淨的人都要污染,「娃娃魚最過分,經常帶奇怪的錄像帶去阿澤的房間放映!」

  米亞:「……」

  她很想要吐槽一句德善你對阿澤真是一無所知,那家伙根本沒你想的那麼單純,肚子理都是對你的鬼主意!

  但看著德善這老母雞護小雞仔的樣子,還是沒說說了也是白說,估計只能得到德善的一個哈哈哈哈跟開玩笑的評價。

  與其浪費口水,還不如省點兒力氣為阿澤跟正煥這倆祈禱呢,也不知道德善什麼時候才能意識到周圍竟然有兩個小伙伴兒在暗戀她?

  米亞覺得問題又回到了原點,她搞不定這種少男少女的青春問題。

  啊,不對,是發生在德善身上的少男少女的青春問題,別人她還是能夠搞定的,比如說善宇。

  看著這個說是來跟德善借東西但德善去拿東西後卻一直跟寶拉說話,並且連表情都生動了不少的家伙,米亞皺起了眉頭。

  這種事情不是第一次發生了。

  最近這段時間善宇經常來找德善借這個借那個的,都是一些學生常用的東西。可是善宇這種性格的人會缺少這些物品嗎?尤其是他每次來借東西的時候都是在晚飯過後大家一起在客廳裡面看電視的時候,等到德善進自己的房間找東西之後,他就會找寶拉說話,這怎麼看都不像是來找德善借東西,而是為了跟寶拉說上話找德善當借口!

  「成善宇,有人找!」同學在門口喊了一聲善宇的名字,笑嘻嘻的說,「學校門口,雙門女中的大美人!」

  「雙門女中的大美人?」東龍立刻反應過來,「那不就是我們米亞?她來找你干嘛?」

  「我怎麼知道?」善宇也是一腦袋問號,「而且你怎麼知道就一定是米亞?雙門女中又不是只有她一個女的。」

  「大美人,大美人,能被這麼叫的雙門女中的學生只有一個啊,除了米亞還能有誰?」東龍夾了一塊善宇飯盒裡面的香腸說,「趕緊去吧,這種時候來找你,肯定是有重要的事情。」

  要不然就在放學後回到雙門胡同的時候說了。

  「知道了。」善宇無奈的放下筷子,去了大門口,就見到米亞靠著牆邊不知道在想什麼的發呆。

  「米亞!」他喊了一聲,讓米亞注意到了這邊,送給了他一個銳利的眼神。

  「嘶」不知道為什麼感覺有點兒冷,善宇縮了縮肩膀,跑了過來,「怎麼這個時候來找我?」

  「有事情要問你。」米亞看了一眼似乎是什麼問題都沒有察覺的善宇,問出來了一個問題,「你是不是喜歡寶拉姐?」

  「什麼?」善宇被這個問題給弄懵了,條件反射性的反問回去,眼神慌張。

  「我問你是不是喜歡寶拉姐。」米亞十分平靜的說,「別對我說謊,不然揍你。」

  雖然從對方的表情就能看出來這個問題的答案。但米亞還是希望小伙伴能夠親口說出來,別當一個沒有擔當的男人。

  「沒錯,我喜歡寶拉,你怎麼知道的?」被米亞拆穿了真相之後,善宇也不裝了,干脆利落的承認了這件事,並且疑惑米亞是怎麼知道的,他明明隱藏的很好。

  「瞎子都能看出來。」米亞都懶得說他什麼,只覺得雙門洞這地方的風水是不是有什麼問題,這群男孩兒怎麼一個比一個離譜,干出來的事情全都奇葩無比?

  「……那你對這件事有什麼意見?」善宇看著她這個樣子有點兒忐忑不安。

  說來奇怪,明明米亞是同齡人裡最好看的一個,也是最會照顧人的一個。可是他們這些周圍鄰居家的孩子們卻從來沒有對她產生什麼綺念。反而對她有種敬畏感,這是為什麼呢?

  「我有什麼意見不重要,這是你們自己的事情。」米亞對別人的感情問題根本不感興趣,「但你下次不要用德善做借口來找寶拉說話了,這樣不好。」

  在姐妹中間橫跳,不管是因為什麼原因,又是什麼樣的借口,善宇這種行為都傷害了德善。

  一起長大一起玩兒的小伙伴兒為了跟暗戀的姐姐說話利用自己,米亞覺得這事要是換了她的話,大概會直接一巴掌扇在對方的臉上,友誼是這麼不值錢的東西嗎?

  她一字一頓的對善宇說,「你的行為太容易讓人誤會了,德善不是你的工具,她是人,你這樣繼續下去,她會受傷,跟寶拉姐之間的關系也會被破壞。」

  抬起手臂看了看時間,米亞沒有再跟善宇就這件事繼續溝通下去。

  該說的已經都說了,他要是再搞事情的話,就怨不了她了。

  「喂,成善宇,要是你繼續這樣下去的話,我們就不是朋友了,到時候不要怨恨我。」米亞走了兩步,突然回頭,對善宇笑了笑說。


第1609章 流年不似水

  喜歡一個人不是錯,追求一個人也不是錯,甚至利用一個人來追求另外一個人也不是錯,前提是雙方彼此對這件事都有默契即使沒有挑明。

  德善這樣的孩子,如果善宇提前跟她說了喜歡寶拉的話,她固然經常跟寶拉打打鬧鬧,可善宇是她的朋友,還是從小一起長大的朋友。就算是她對寶拉再怎麼有意見,撐死了對這件事不聞不問,卻絕對不會從中作梗。更大的可能性是默許善宇把她當做借口來靠近寶拉。因為即使是沒心沒肺的德善,也知道善宇很不容易,會本能的放寬對他的標准。

  可是善宇是怎麼做的?

  他沒有告訴德善這件事,反而在兩個關系本來就有點兒小別扭的姐妹之間搞這種非常引起誤會的事情,這是一個朋友應該做的事情嗎?

  還是說他以為別人都是瞎子?

  她並不是那種對感情十分敏感的人。但是靠的足夠近,事情發生的多也能看出來有問題了,那別人呢?別人會是傻瓜嗎?青春期的少年男女,本來就是容易想多的類型,他還搞這種事情,有一點點為自己喜歡的人跟自己的朋友考慮過嗎?

  寶拉跟德善,她們對他來說不是素不相識的普通人,是曾經在他低潮的時候鼓勵過他的鄰家姐姐跟童年時代最好的玩伴!

  以為擱這演生死權謀呢?還是商海浮沉?追個妹紙搞得跟諜戰似的,幾句話就能解決的事情偏要選擇這麼一種方式,真的很難讓米亞給他好臉色看。

  沒再管善宇的表情,米亞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只留下善宇一個人站在原地不知道在想什麼。

  「呀,午休都快結束了你怎麼還在這裡。」娃娃魚重重的拍了一系善宇的肩膀,奇怪的問,「米亞呢?走了嗎?」

  這家伙到底是來做什麼的啊?

  「嗯,走了。」善宇心裡面不知道在想什麼,敷衍的說了一句,回了教室。

  「怎麼感覺怪怪的?」東龍撓了撓頭,總覺得今天的事情有點兒奇怪,不對勁兒的米亞跟不對勁兒的善宇……

  「這兩個人之間不會有什麼吧?」他自言自語,旁邊的正煥臉上打出了一個問號,「什麼?」

  誰跟誰有什麼?

  「你不覺得今天的事情很奇怪嗎?善宇跟米亞?」東龍小聲說。

  「開什麼玩笑?」正煥嚇了一跳,趕緊把湊近的東龍的臉給推開,「想死嗎?竟然敢說米亞那家伙的八卦?」

  善宇是吃了多少熊心豹子膽才敢對米亞升起來一點點不敬的心理啊?這種玩笑不能隨便亂開的!

  深切的感受過米亞的嘴巴到底有多麼可怕的正煥忍不住打了個冷顫,善宇這是有什麼奇怪的癖好嗎?怎麼會想不開去喜歡米亞那家伙?

  呃……倒不是說她不好,相反,正煥覺得米亞是個很好的人,甚至過於優秀了。但莫名其妙的就有種雙方之間差著輩分的感覺是怎麼回事?

  「猜測一下,猜測一下,誰叫善宇那家伙那麼神秘的?」東龍齜牙,「而且中午回來之後就魂不守舍的,連飯都吃不下去了,一看就有問題!」

  他倒不是就真的覺得米亞跟善宇之間有什麼感情存在。但是這兩個人之間一定發生了什麼事,才會讓善宇變成這樣。

  所以究竟是什麼呢?

  他看著去洗了臉回來的善宇,陷入了沉思,完全沒有注意到跟在善宇後面進來的還有一個人,就是親爹教導主任柳在明!

  暫且不去管東龍又要被親爹虐成什麼樣,米亞這邊跟善宇說完了之後就直接回家了。

  她一堆事情要做呢,哪來那麼多的時間關注小屁孩兒?

  要看書復習刷題,還要給自己的小店鋪囤積貨物,又要收聽外國的新聞,避免錯過拋售掉手上的股票的時機,太多的事情需要忙碌了,都沒有時間去給自己制作點兒美好的食物。

  倒是李一花看著她現在不怎麼管廚房事情了,松了一口氣。

  女兒做飯是好吃,而且還很有營養。但問題在於米亞實在是太能花錢了啊!

  每次看到她往鍋裡面放的那些東西,李一花都覺得心髒直抽抽,這孩子,都不想著要存點兒錢做備用金!而且這麼大手大腳的,又總是喜歡支使余暉做這個做那個的,以後結了婚在婆家可怎麼生活啊?

  「雖然是為了家裡面人好,可我真是擔心。」跟好姐妹說起這件事的時候,李一花是真的沒有任何炫耀心情,心裡面全是擔憂。

  在家裡面的時候家裡面人還能讓著她,可是出門了之後就是別人的媳婦了,米亞這個樣子真的能維持住婚姻嗎?

  「哎呦,她現在年紀還小呢,以後會懂事的,誰不是慢慢的學的啊?」善英對此不以為然,才十八歲的年紀,按照那孩子的學習成績來看,距離結婚早著呢,還能在家裡面享幾年福。

  「有什麼可擔心的,米亞那孩子,是干大事的人,將來說不定還有保姆伺候她呢!」豹子女士的關注點完全不同,「而且有這樣的兒媳婦還要她干什麼家務啊?那樣的一雙手難道要天天被家務摧殘嗎?要是嫁到我們家,我一定讓兒子干活兒,這可是畫家的手,畫家的手啊!」

  李一花聽著她這豪爽的話語抽了抽嘴角,心說要是真的嫁到你們家就不一定還能這麼想了。但最終還是沒說出來這句話,以後的事情誰知道?

  「別提嫁人這種事情了,又不是我們那時候,女人連上學的機會都沒有多少,米亞學習這麼好,要結婚起碼也是四五年以後的事情了,哪用得著這麼早操心?」金善英倒是沒覺得李一花說的不對。但是她現在就操心這種事情確實是有點兒早了,那孩子明顯不是一個會早早結婚的人。

  「但願如此,但願如此吧。」李一花還是挺愁,不過這次不是愁米亞,而是愁家裡面了,「哎呀,修學旅行,我這個當媽的都沒有臉面對米亞那孩子了!」

  終日防守不抵一時懈怠。

  之前成東鎰不亂花錢了她就放松了警惕,誰知道這家伙竟然在家裡長輩的葬禮之後故態復萌?而且還不是偶然而是長期的,終於趁著她沒注意的時候拿走了她錢包裡面的錢!

  「土豆、沒用的胎教音樂、野菜、奇怪的包裝紙……」李一花扳著手指,「連德善跟米亞修學旅行的錢都拿不出來了,這都是造了什麼孽!」

  男人啊,沒有的煩,有的也煩,「你家的好歹還能用,我呢?哎呦,真是的,鰻魚最後都成了堵廁所的廢物了!」豹子女士也跟著一起吐槽自己家的老公。

  「大姐可真是的,就算是不好用也能用呢,我可是連用的沒得用。」金善英覺得自己受到了傷害。

  「我現在已經被氣到連用都不想要用了,啊呀,怎麼會有這麼討厭的人,看到他的臉都想要拍一巴掌上去!」豹子女士拽斷了手裡的豆芽,一臉的放棄治療。

  「家家有本難念的經,家家有本難念的經啊,我們就是這個命。」李一花氣的手上一用勁兒,豆角裡面的豆子都被捏爆了。

  不提不氣,越提越氣!

  「說起來修學旅行,也不知道那群孩子們現在怎麼樣了。即使明知道不會有事,但還是會擔心。」善英捏著一根豆芽有點兒發呆,孩子出了家門,媽媽怎麼會不擔心呢?

  「不用擔心,我們練習的很好,肯定會拿下第一名的!」德善對著張美玉跟王子賢兩個好閨蜜打氣鼓勵,讓她們兩個別這麼憂心忡忡的。

  都發愁了這麼長時間了,馬上就要到慶州了還這樣,日子可怎麼過啊?

  「德善啊,不是我們沒有信心,可是你的舞跳的是真的不行,我覺得我們連第三名都拿不到,怎麼可能拿到第一名呢?」王子賢嘆氣,覺得好閨蜜真的是異想天開,她跳起舞來是吸引人,但是是搞笑番的啊!

  張美玉也想要說,但是看著德善瞪著她的眼睛,就轉了個方向,「米亞啊,勸勸德善吧,不要對這件事抱有太大的希望,不然會很難受的。」

  明明是三個人的舞蹈,但卻總是有一個人合不上拍子怎麼辦?就算是她跟子賢跳的再合拍,整體上不行也沒用啊。

  閉目養神的米亞:「……」

  她很想要裝作睡著了沒聽到,但是德善的手已經挽到了她的手臂上,「放心,我一定會把那個喔喔給贏回來的!」

  「德善有在好好練習,水平還是不錯的。」她還能說什麼?

  之前都說了要給她買一個新的,東龍他們甚至都要給她眾籌買隨身聽了。但德善選擇自己爭取,死不妥協接受大家的饋贈能有什麼辦法?

  那就只能支持了,畢竟孩子有自尊心,覺得可以靠著自己的本事賺到手,就支持到底好了。不能贏再說不能贏的事情。

  想起來那只終於壽終正寢的隨身聽,米亞嘆了一口氣,能在德善手底下堅持這麼好幾年,也算是質量過硬了。

  「……你可真是口不對心。」張美玉看著米亞平靜的臉十分無語,拜托,又不是沒有看過德善跳舞的時候什麼樣子,你這樣真的很像是寵壞孩子的家長好嗎?

  「不然呢,我總不能也跟著上去一起跳吧?」米亞幽幽的說,「沒聽說這種舞蹈四個人跳的,更加不和諧了吧?」

  排布起來也不好看啊!

  張美玉跟王子賢無語,雖然對這家伙偷懶的事情很無奈,但是她說的也確實是對,三個人跳起來確實比四個人跳起來要好看。而且德善說之前自己的喔喔就是米亞比賽給她贏回來的,現在怎麼還能讓米亞幫忙比賽贏?

  「剝削啊剝削,這是剝削!不能總是靠著米亞生活。」德善對此振振有詞,堅持不要米亞幫忙,連編舞都非常堅定的拒絕了雖然說是因為覺得米亞編舞這件事不靠譜,她會不會跳舞都不好說。

  事情到了這種地步,就只能堅定的繼續走下去了,不然呢?總不能半途而廢。

  「希望這次我們的對手不要太強了。」張美玉握著手祈禱了起來,試圖在比賽前夕用自己的誠意打動不知道哪路神佛。

  米亞看著她這個樣子也只能聳聳肩,祝她們好運。

  呃,順便把德善包裡面掉出來的相機給收好。

  這孩子總是被寶拉揍不是沒有原因的,沒心沒肺是其次,總是經常性的大意是重點。出發之前成東鎰跟李一花千叮嚀萬囑咐,要她一定要注意保護好相機,不要出事。但是上了車之後德善就直接放飛了自我,擺弄起來了這只平時從來不讓她動的「傳家寶」,下車更是直接把這東西給忘記了!

  明明是這家伙堅持要求帶著相機來修學旅行的啊……

  搖了搖頭,把相機放到袋子裡面收好,米亞才下了車。

  她最近生理期,其實不想要出門,只想要安安靜靜的在家裡面待著多休息。但無奈這大概就是她高中時代唯一一次修學旅行了。不管是班主任還是李一花跟家裡面的其他人,都勸說她出來逛一逛。

  「高中時代唯一一次修學旅行,總要留下點兒美好的記憶。到時候讓德善給你多拍幾張照片……」李一花把包好的紫菜包飯裝好放到米亞的包裡面的時候說,對一眨眼之間孩子就已經長大成人的事情唏噓不已。

  年底這孩子就要高考了呢,明年這個時候,她就是大學生了!

  米亞對此無可無不可,反正也不費什麼事,就跟著一起來了。不用天天在家裡面聽成東鎰跟李一花吵架也挺好的。

  但是沒想到德善這家伙粗心大意本性不改,又搞出來了事情,被李一花女士知道了,會用燒火鉗揍死的吧?

  背著旅行袋,米亞晃晃悠悠的出了車站,突然發現找不到德善跟子賢還有美玉她們了。

  「???」她眨了眨眼睛,難道她的速度已經慢到大家坐上了客車離開了嗎?

  低頭看了一眼手表,只是去衛生間解決了一下衛生問題而已,就出現了這麼玄幻的事情?不太科學吧?

  「米亞啊!」班主任放下電話之後,看到不遠處站在車站門口一臉呆萌的米亞,衝著她招了招手,「這邊!」

  「德善?」快步走過來的米亞看著眼角還帶著淚痕的德善一臉問號,這是怎麼了?

  「米亞啊,我已經給你們家裡打了電話,告訴了伯母相機丟掉了的事情,你不要著急……」班主任看著米亞嚴肅的臉,跟她解釋了一下現在的事情。

  真是奇怪,不知道為什麼,面對著這個學生的時候總有一種面對同齡人的感覺,這是為什麼呢?

  「相機?」米亞睜大了眼睛,看向了德善,不是吧,你相機在車上不見了第一個想法竟然是給家長打電話?

  「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明明放進包裡面了……」雖然李一花女士已經在電話裡面原諒了她。但德善看著米亞嚴肅的臉還是有點兒不安。

  「……在我這裡。」米亞是真的無語了,還以為德善沒發現相機不見了呢,結果你都發現了相機不見了,為什麼不去找乘務員打個電話把相機找回來?

  剛出車站而已,有這時間給家裡面打電話,讓車站幫忙不是更容易?

  「我在座位上撿到了。」她再一次的感受到了德善挨揍挨的不冤枉,「德善啊,你可長點兒心吧,別總是一天到晚稀裡糊塗的。」

  心大歸心大,但是不是這麼個大法,明知道父母很重視這個相機,還是主動要求帶著相機來修學旅行的,為什麼就不能注意一點兒呢?

  「哇」大起大落的經歷讓德善一下子就撲到米亞身上大聲哭了出來。

  米亞:「……」

  這趟修學旅行她就不應該來!

  看著德善在車上扭來扭去快樂的跳著舞,她徹底對這孩子服氣了,這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過的樣子,她是真的不確定相機丟了、李一花女士又表示了原諒讓德善好好玩之後她是不是還是會這樣?這心都不是大了,是直接有個大窟窿吧?

  米亞撐住了額頭,不想要說話了。

  就讓她安安靜靜的度過這次的修學旅行吧!

  然而一旦出現了一件糟糕的事情就會出現更多糟糕的事情簡直就是必然的,德善弄丟相機是開端,美玉跟子賢為了去雙門高中看帥哥摔成了骨折是中間,她自己遇到了一個兩年前遇到的煩人的家伙是不是結尾不好說,但卻絕對不是什麼好事。

  「啊,畫家小姐!」回國之後一直沒有定下心來找個正經工作四處晃悠旅行的鄭在民放下手中的相機,指著米亞大叫一聲!

  自從兩年前見過這個女孩子之後他就一直對她念念不忘,可是當時他走的匆忙,回來之後畫廊保存的記錄也更新換代,根本就找不到那個他見過的漂亮女孩兒,她的身份就更是一個謎團了,以至於他最近一段時間一直都悶悶不樂。

  現在突然之間在慶州見到了米亞,一下興奮了起來。

  「這誰?」德善從米亞背後冒了出來,看著這個穿著花花綠綠衣服的奇怪男人,「變態嗎?」

  看起來不是很像好人的樣子!

  「變態?」鄭在民聽著德善的話,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睛,指著自己的臉,「你見過這麼帥的變態嗎?是親故啊親故!」

  米亞:「……」

  她閉了閉眼睛,再一次確定這次的修學旅行簡直就是災難。但眼前的這個災難還不能不解決,「誰跟你是朋友?我不認識你!」

  說完不管這家伙驟變的臉色,拉著德善迅速的融入到了人群當中沒有了影子,讓鄭在民想要抓住她都找不到人。

  「米亞啊,那個人是誰?」德善好奇的問。

  她本來是想要去找東龍幫忙比賽的,現在也被帶離了停車的地方。

  「一個畫廊老板的兒子,之前工作的時候見過,不是一路人。」米亞抽了抽嘴角說,「就是那種有錢人家的孩子,跟我們不是一個世界的。」

  「有錢人家?」德善好奇,「正煥跟娃娃魚家也有錢啊。」

  「不是一個概念。」米亞搖頭,「是比正煥家有錢上百倍的有錢人。」雖然對方說畫廊是他母親名下的產業,沒有說自己父親是做什麼的。但對方身上穿著的衣服跟帶著的腕表跟配飾已經能夠說明他的家境不菲了,而且行事風格也很不靠譜,離遠一點兒只有好處沒有壞處。

  「上百倍?」德善的臉都成了顏藝的了,「那確實不是一個世界的人。」

  這種人應該是住在漢城的傳統富人區吧?連江南區都不被他們放在眼睛裡面呢!

  「呀,我看到正煥了!」德善只是驚訝了一下,就把這個突然出現的帥哥給拋到了腦後。反正跟他們不是一個世界的人,不用管他。

  米亞翻了個白眼兒,德善這家伙,真是鍥而不舍,一定要用舞蹈奪得一等獎,美玉跟子賢骨折了都不能讓她放棄,現在竟然求助到男生這邊了,也是讓人呢服氣。女高的表演節目裡面突然之間混入了男高中生的舞蹈,還是跳的非常好的舞蹈,能不獲獎嗎?

  「金正八!」還沒有等被德善拖著走的米亞跟正煥打招呼,德善就放開了她衝了上去用力一拍正煥的肩膀。

  米亞一伸手,接住了從他懷裡掉下來的威士忌酒瓶。

  她真的想說,德善啊,你可以不用那麼用力的拍,沒看見正煥都被你給嚇成這樣了嗎?以及這群破孩子,果然沒想著干好事,居然真的帶著威士忌來了修學旅行!

  「……不要告訴柳教導主任。」正煥跟米亞對視了一會兒,頂著她眼睛裡面的譴責硬著頭皮開口。

  真要命,為什麼是被米亞這個道德標兵看到了這種事情啊?

  「不告訴沒關系,但是你得幫我一個忙。」德善搶在米亞說話前開口,低聲威脅道。

  雖然不知道為什麼不能把這件事告訴東龍的爸爸。但是既然狗正八說了不行,那就一定有不能告訴的理由大概是怕挨揍吧?

  德善嘴角露出了一個賊笑。

  米亞:「……」

  這孩子怎麼總是在奇奇怪怪的地方精明的要命?

  但她只是陪著德善來的,就別摻和這件事了。面對著正煥求助的眼神,米亞轉過了頭,就當是沒看見。

  少年啊,連這種事情都搞不定,你這暗戀的水平是真的不行。要不然還是多看點兒愛情電影進修一下吧?


第1610章 流年不似水

  可惜這家伙之所以經常被叫狗是因為有時候他是真的狗,進修也沒進修出來什麼水平。反倒是因為晚上比賽之後不知道跟德善發生了什麼事情導致了現在見面的時候莫名的尷尬了一下。

  米亞也懶得理這兩個曖昧不曖昧,不曖昧又曖昧的家伙,都說了青春期少年男女的愛情問題她搞不定了,干嘛還要去死那個腦細胞?

  「你先回去吧,我還有點兒事情要處理,待會兒就回家。」下車之後,米亞對德善說,沒跟她一起回家。

  也許是因為這幾年時間裡面她成為了家裡面的經濟支柱的關系,李一花跟成東鎰這對夫妻在她面前多多少少是有點兒顧慮的,做事情不是那麼放的開,尤其是在她隱晦的表達過對父母偏心情況不滿之後,夫妻兩個人在對待孩子的事情上多多少少收斂了一些。

  比如說光明正大的偏心寶拉跟余暉這種事情,做的就沒有以前多了也可能是做的更加隱蔽了,但對於米亞來說無所謂。她也沒想著要讓父母真的一碗水端平,人心都是偏的,父母有那麼多孩子,偏心就更是正常,只要不是太過分的直接連碗都翻了,她也沒有意見。

  但是今天她不打算當德善的保護傘了。

  人有時候是要吃點兒教訓的。

  這個時代的照相機可不是二三十年之後的照相機,是比洗衣機還要貴重的東西,可是德善卻一點兒都沒放在心上。即使臨走之前她信誓旦旦的保證肯定會看好照相機,可是之後還是把它給忘在了車上。

  老實說,這其實已經不是粗心大意的問題了,是根本就沒有放在心上的問題。但凡是放在心上一點點,下車之前都會注意一下相機的,可德善完全沒有這麼做,本身就說明了一些問題了。

  這其實是一種對於父母長時間偏心行為的一種反抗,或者說德善心裡面在對待不同的人的時候早就劃分了不同的態度。

  對她好的,經常把她放在心上的人她自然會對那個人上心。但是對她不是那麼上心的人,她也下意識的不會把對方放在心上,有時候甚至還會出現一些自己都沒有發現的逆反心理。

  米亞沒覺得這有什麼問題,以德報怨,何以報德?德善跟家人之間的關系沒有到達怨這麼嚴重。但她確實是成東鎰跟李一花最忽略的那個孩子。

  大女兒給家族帶來榮耀,三女兒是家庭的經濟支撐,小兒子有性別加成,德善就成了那個最不重要的,會有這種想法很正常。

  可是不應該是這種地方,也不應該是這種做法。

  相機是你自己求來的不是別人塞給你的,你甚至還做出了保證,成東鎰跟李一花也給了你信任,結果你就是這麼應對這件事的嗎?

  承諾這種東西不能輕易說出口,不能做到就不要承諾,給別人希望。德善對待承諾太隨意了,隨意到可以隨便踐踏的程度,米亞覺得她屬實是需要一點教訓了。在家裡面家人還能包容她,但是到了社會上再來這一套,有什麼樣的結果就不好說了,那時候可不一定有人能夠像家裡人一樣給她兜底。

  去便利店買了幾瓶牛奶,米亞拎著袋子慢慢的走回了家,隔著院子們就能聽到德善的慘叫聲跟李一花女士氣憤的教訓聲。

  她愣了愣,沒想到自己都這麼磨蹭了,竟然還能趕上李一花女士教育孩子?

  遲疑了一下,她還是推開了大門,一抬頭就看到對面的平台上也有人在往這邊看,不就是金正煥?

  然而狗正八不愧是狗正八,這要是換了阿澤的話肯定就衝過來擋在德善面前了,他可倒好,在平台上徘徊來徘徊去居然硬是不下來不說,看到米亞進來之後還轉頭走了?

  即使是見多識廣的米亞面對這種情況也忍不住驚愕,這什麼奇葩的腦回路啊?

  「啊啊啊,米亞救命啊」被李一花女士給打的嗷嗷叫的德善看到妹妹進門,瘋狂的撲了過來躲在她的身後,試圖讓李一花女士投鼠忌器。

  然而沒用,還沒有等李一花女士發話,米亞就一把把德善從自己的背後揪了出來,「德善啊,媽媽打你肯定是有理由的,你要好好跟媽媽溝通,爭取寬大處理知道嗎?」

  一邊說,一邊把德善塞給了李一花,自己像是泥鰍一樣的滑進了屋子裡面。

  「啊?」德善看著自己空落落的手,臉上的問號還沒有消失,就再次迎來了李一花女士的痛擊,「嗷」

  「哎呦,真是的,居然把女兒當狗打」成東鎰坐在飯桌旁邊,看著因為被揍了之後只能側著身體坐著的德善,埋怨著李一花。

  「你就會說風涼話,德善這個樣子不好好教育一下以後怎麼辦?」李一花憤怒的瞪了成東鎰一眼,不管事就算了,別人管他還唧唧歪歪?

  「她自己要帶著相機去修學旅行的,結果修學旅行還沒開始就搞丟了相機難道是我的錯嗎?要不是有米亞把相機給撿回來了,現在相機就丟了!丟了!」惡向膽邊生的李一花女士用力的掐了一把成東鎰的大腿,「都是你的錯!」

  平時就會和稀泥,又有米亞慣著她,這破孩子現在簡直無法無天了!

  米亞還是一個孩子,她能有什麼錯?只是不喜歡家長偏心而已,可要是家裡面有錢她還偏什麼心?

  是因為丈夫太坑窮的要死才偏心啊!

  李一花掐了一把成東鎰,還沒有等丈夫爆發,自己就開始掉眼淚了,直接讓成東鎰懵的不敢說話了。

  還在齜牙咧嘴的德善的也不敢吭聲了,噤若寒蟬的連筷子都不敢碰,寶拉跟余暉也是驚愕的不知道該說什麼好,全家陷入了沉默當中。

  「媽媽喝點兒水吧。」米亞倒了一杯水遞到李一花手裡。

  能理解她的這種心態。

  好不容易家裡面的情況好一點兒了,不用住在半地下室那種陰暗潮濕的地方了。雖然開銷依然是個問題,但不管怎麼樣,走出來了第一步就好,這總比要住上十多年的半地下室情況好多了。

  可誰知道一場長輩過世的意外讓事情出現了變化了呢?

  成東鎰故態復萌不說,就連女兒德善也是個不省心的,相機那麼貴重的東西,說好了要好好的保管,結果轉頭還沒等著用就丟了,還找老師來當那個擋箭牌來道德綁架她,回來之後更是一臉沒心沒肺的樣子,連句道歉都沒有,誰能不崩?

  要是自己搞出來的事情自己能夠消化掉也就算了,可是這不是消化不了嗎?

  只能說,這一家子,省心的真的沒有幾個,想要過上富足安心的日子,李一花女士還有的熬呢。

  最終一頓飯在沉悶當中解決了,之後大家該干什麼的去干什麼,似乎是這件事並沒有發生一樣。但心裡面到底在想什麼就沒有人知道了。

  不過有些事情還是出現了一些改變。

  之前經常來找德善借東西的善宇最近沒有再出現了,德善還好奇的嘀咕了幾句善宇這家伙古裡古怪的,前段時間丟三落四,現在又變成正常人了。米亞只是笑而不語,到底是丟三落四還是正常人,那就只有善宇自己知道了。只不過他既然不來找事,那她也不會閑著沒事去揭穿他。

  倒是德善,最近過的比較小心,也不知道是不是被李一花那天的眼淚給嚇到了,她這段時間十分安靜,簡直都快要沒有什麼存在感了。

  看著挺讓人嘆氣的,但不管怎麼說也是一種成長了。

  嗯,成東鎰先生沒繼續從老婆的錢包裡面拿錢了,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李一花女士重新把自己的錢包給鎖了起來的關系?

  米亞對這些紛紛擾擾的事情只是一笑而過,依然按部就班的繼續著自己的生活,大部分時間在家裡面待著學習,定時去學校打開跟參加各種測驗。

  但是她萬萬沒想到來學校參加個考試竟然又遇到了鄭在民這個家伙。

  「好久不見。」靠在學校門口的鄭在民看著走出來的米亞,不疾不徐的走到她面前,微笑著打了個招呼,「現在可以告訴我你叫什麼名字了吧?」

  米亞:「……」

  見慣了各種奇葩的她現在都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這都什麼神奇操作?你都找到我學校來了竟然還不知道名字?開玩笑呢還是作秀?

  可是看著鄭在民那張絲毫隱藏不了情緒的臉,她又推倒了這兩個猜測,這人貌似是真的不知道?

  她扯了扯嘴角,想到了一個可能性,「你不會是照著客車上面高中的名字找過來的吧?」

  那天剛下車就遇到了這家伙,也沒有別的線索了。

  「猜對了。」鄭在民聳聳肩,「我當時在拍照,洗出來照片之後發現照片上竟然還有你所在高中的名字。」

  他本來都沮喪的很,不報什麼希望了。但是沒想到峰回路轉,無意中拍下的照片中竟然有一張拍到了米亞站在客車前面的照片。雖然她站著的位置根本就分不清到底她到底是哪所學校的。

  不過沒關系,這種事情只要努力的尋找就行了,堵在門口不怕找不到人!

  費勁巴拉的耗費了好長時間轉遍了兩所學校的鄭在民終於在快要放棄的時候等到了人,鄭在民簡直都快要歡呼了,這就是緣分啊緣分

  米亞:「……」

  不是,這叫什麼緣分啊?你對緣分的定義到底是有什麼誤解?

  但是看著對方那個雀躍的樣子,她也不好打擊他。這麼執著的人,還是放平心態對待吧,不然容易出事。

  在韓國經歷過一些比較不是那麼美好的經驗讓米亞在對待韓國本土這種有錢有閑還有執著的人的時候十分謹慎,「所以你找我是因為?」先穩住對方再說!

  「談事情之前難道不應該先交換一下名字嗎?」鄭在民伸出手了,「我是鄭在民,剛從美國回來不久的大學畢業生,很高興認識你,已經成年的畫手小姐。」

  「……成米亞。」米亞挑了挑眉,伸手握住了他的手隨意的晃了晃,「容我提醒你一下,鄭先生,按照官方發布的成年標准來計算,我還是個未成年人。」

  雖然已經過了十八歲的生日,但韓國的成年年齡其實是二十歲來著。

  而這個二十歲也有說法。

  在韓國這地方,三月份之前出生的時間會在公歷年齡上面加兩歲,三月份之後出生的人則是在公歷年齡上面加一歲。她這種出生在九月份的人,就算是按照現在官方的年齡計算也只有十九虛歲而已,跟所謂的二十歲成年的虛歲還差著一年呢!

  「……是嗎?」鄭在民臉色有點兒僵硬。

  糟糕,他根本就不知道這件事!

  「是的。」米亞看著他僵硬的臉,眨了眨眼睛,意識到這人可能並沒有她想像的那麼奸詐狡猾,他找到她就單純的是找到她,而不是進行了更多的調查。

  這讓她微微松了一口氣,也許她的運氣並不是那麼糟糕,又遇到了一個變態吧?

  呃,這個問題有待商榷,畢竟才剛剛認識,也不好說就完全了解了一個人的秉性。

  「你不是說要談事情?就在這裡談嗎?」米亞注意到已經有人看向了這邊,提醒鄭在民說。

  她不想要在學校門口繼續引人注意了。

  「當然,我請客。」鄭在民回過神來,臉色變得好了很多。

  既然對方願意談,就說明是有發展的吧?

  「我開了車,很方便,你想要去哪家餐廳?我知道最近市中心開了不少的新式餐廳,我們可以去嘗試一下。」他示意米亞跟他走,還回頭問了一聲。

  米亞:「……」

  好吧,她現在徹底相信對方真的沒有對她進行過調查了。不然的話,肯定會知道他們家這種情況根本就不考慮餐廳這種問題,菜市場才是終極的選擇。

  這倒是讓她對這位鄭在民先生的惡感減輕了一點兒,總算是沒遇到一個神經病。

  不過餐廳的話……「不用跑到那麼遠,這附近就有酒館。」她對鄭在民說,順便指了一下路。

  雖然說沒有那麼大的惡感,但是餐廳什麼的還是算了吧,酒館就行,待會兒還要回家收聽一個節目,沒時間浪費在跟不熟悉的人吃飯上面。

  「酒館?」鄭在民有點兒發愣,這還是第一次有女孩子跟他在一起的時候不是去高級餐廳而是選擇酒館,是因為對方還是個學生嗎?

  「談事情難道不是應該在酒館裡面嗎?」米亞發出了疑問。

  他們之間又不熟,沒必要坐在對面吃東西吧?純屬浪費了。

  「……也不是不可以。」鄭在民愣了愣,最終還是妥協了,女孩子嘛,總是更喜歡體貼一些的男人,就順著這個可愛的小姐好了。

  於是兩個人就坐到了距離這裡並不是很遠的一個帳篷式的路邊攤酒館裡面,鄭在民眼睜睜的看著米亞跟老板點了飲品,「請給我一瓶可樂,謝謝。」

  「???」鄭在民直接懵掉了,「可樂?你來這裡居然不喝酒喝可樂?」

  你拉我來酒館就是為了喝可樂?他感覺腦子裡面亂哄哄的,怎麼感覺事情就這麼詭異呢?誰特麼的來這種路邊攤酒館是要喝可樂的啊?有病嗎?

  還有這個四處漏風的帳篷是什麼鬼啊?你說的酒館就是這玩意兒?開玩笑的吧?是吧?是吧?

  這輩子都沒進過這種地方的鄭在民整個人完全懵掉了,只覺得生活跟自己開了一個大大的玩笑。

  「我是未成年人,為什麼不能喝可樂?」米亞反問。

  拜托,她現在是十八周歲又不是十九周歲,不喝可樂喝什麼?而且還是跟一個陌生人坐在一起,難道還要喝燒酒這玩意兒嗎?

  「提醒你一下,你是開車來的,如果不想要酒駕造成什麼問題的話,最好也不要喝酒。」米亞很平靜的說,讓鄭在民本來就亂哄哄的腦子想要直接火暴火乍。

  「我看起來像是會酒駕的人嗎?」他有點兒生氣。

  「你不像,但我有提醒你的義務。」米亞認真臉,說著自己都不信的鬼話,你不像是酒駕的人為什麼要在開車來的情況下跟著別人走進酒館還質疑別人點可樂的行為?

  要是真的喝了酒,還酒駕出了事情,這筆賬是要算在誰的身上?

  米不想要莫名其妙的背上一條人命,堅定的拒絕任何鄭在民喝酒的可能性。

  「……啊,真是可惡的小丫頭!」鄭在民被她氣的直翻白眼兒,以為他是傻瓜聽不出來她話裡面隱藏著的意思嗎?

  「給我一瓶可樂!」他怒氣衝衝的對老板說。

  可樂就可樂!

  老板看了一眼這個被旁邊的女孩兒給耍的團團轉的年輕男人,拿了一瓶可樂放在他面前,半句多余的話都沒說。

  身為一個路邊攤的老板,他可是見過太多的事情了,今天這對年輕的男女才哪到哪啊?更離譜的人他都見過,真要是說起來,都能出本書了,這兩個人連被提一筆的價值都沒有!

  鄭在民完全不知道老板心裡面在想什麼,只是看著眼前的這瓶可樂十分無語,說瓶就真的是瓶?就算是路邊攤,你好歹有點兒賺錢的誠意,就不能拿一瓶易拉罐嗎?

  「不趕緊喝掉的話二氧化碳會消散掉,口感就不好了。」米亞握著那瓶可樂,認真的對鄭在民說,然後愜意的喝了一口。

  誰會不愛快樂水呢?

  無糖可樂簡直就是罪惡的產物!

  鄭在民連生氣都生氣不起來了,面對著一個連可樂跑氣都說的這麼學術的女孩子,他除了喝可樂還能做什麼?

  「咕咚咕咚」他一口氣把一整瓶可樂都給灌了下去,重重的把瓶子放在了桌子上,「再來一瓶!」

  這種行為讓老板十分側目,又拿了一瓶可樂放在鄭在民面前,不過這次他終於說了一句話,「客人要打開嗎?」

  可樂這種東西打開了長時間不喝口感就不好了,他剛剛喝掉了一整瓶,現在還能繼續喝嗎?

  鄭在民:「……」

  他發現今天簡直就是諸事不順,連喝個可樂都要被人嘲。剛想要說話,就忍不住打了個嗝,「嗝」

  米亞:「……」

  「不用打開,我們待會兒自己開。」她有點兒想笑,但最終還是沒笑出來,表情冷靜的對老板說。

  之前以為這家伙是變態,結果竟然是幼稚鬼嗎?居然在喝可樂這種事情上面都能做出來這麼奇葩的行為?

  「所以你說的談事情是想要談什麼?」米亞把手裡的可樂放到桌上問。

  快樂水最快樂的時候就是第一口,一瓶可樂被她喝掉了快要一半之後,就沒有那麼快樂了。

  「當然是談畫作。」鄭在民頭上被氣出來的煙總算是散去了一些,「我媽媽的畫廊不能說是韓國第一,但也是頂級的那一批,能夠進到那裡的人肯定水平不弱,我想要從你這裡定做一幅畫,用在我的新房子裡面。」

  冷靜下來之後,他對米亞的興趣又深了一些。

  這女孩兒真是有意思!這事鄭在民此刻最直觀的想法。

  兩年前遇到她的時候她說自己是個未成年的畫手,他還對此有所疑慮。但是因為時間的關系,也沒有辦法立刻搞明白她的身份;兩年後,他再次遇到她的時候,她站在一群在慶州修學旅行的學生當中,讓他確定了當初她真的沒有說謊,那時候她確實沒有成年。

  以及對方的那種絲毫不在意他的意見,我行我素的態度,人生第一次被人邀請來路邊攤酒館,還在這種酒館裡面喝可樂,真是刷新了他對韓國女性的認知,現在的女孩子都這麼有個性嗎?還是說只有她一個人是這樣的特立獨行?

  鄭在民看著扎著馬尾的米亞,她明明做著遵循社會規則的事情。可是就是讓人有一種她其實是很叛逆的女孩兒的感覺。如此的矛盾,如此的迷人……

  米亞不知道短短的時間裡面眼前的人已經腦補到什麼奇怪的地方去了,只是在聽到他說要定畫的時候愣了愣,隨即笑了出來,「抱歉了,我已經封筆了,不再接受定制畫作的工作。」

  說封筆就封筆,堅決不開筆!

  「封筆?」鄭在民愣住了,只覺得一陣荒謬,「你跟我開玩笑的吧?」

  不是說未成年?哪個畫家會在這種年紀封筆啊?還是說她根本就是耍著他玩的?

悠于 2025-6-7 14:46

第1611章 流年不似水

  「我從來不在職業問題上面開玩笑。」米亞嘴角微勾,「很遺憾,鄭在民先生,你的這筆錢我賺不到了。」

  「為什麼?」鄭在民瞪著米亞,十分不滿的問,他明明記得當初她說自己是畫手的時候很驕傲,怎麼短短幾年時間就封筆了?即使對面的女孩子表情認真,也不能打消他心裡面的疑慮。

  米亞居然也神奇的get到了他的疑惑,「我是喜歡畫畫,不是喜歡畫畫的工作,厭倦了一份工作之後封筆難道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嗎?」

  畫一幅畫最少一個月時間打底,只要不是糊弄買家,需要做的事情可是太多了,一年到頭也沒有多少出產,麻煩的很又賺的不多,還要聽雇主天天提要求,瞎折騰什麼啊?

  原始基金都累積夠了,不收手還折騰自己,那真是純屬想不開!

  「多少錢你會再重新開始畫畫?」鄭在民看著米亞,突然問了一個問題。

  他覺得她是在欲擒故縱。

  米亞被他問的愣了一下,忍不住想要笑,這人是真的沒有遭受過社會毒打吧?

  「你覺得多少錢能打動我?」她微微抬了抬下巴,好奇的看著這位應該是很有錢的先生問。

  「一千萬?兩千萬?或者三千萬?」鄭在民慢慢的露出一個笑容,輕佻又愉悅。

  他就知道,不會有人會不被錢打動!

  「三千萬?」米亞愕然,隨後終於控制不住自己大笑了起來,「哈哈哈」

  她現在竟然覺得這人有點兒可愛了,怎麼會有這麼幼稚又愚蠢的成年人啊?

  「三千萬還是留著給你自己當零花錢吧。」她站起來拍了拍鄭在民的肩膀,「年輕人,不要總是想著地球繞著你轉,三千萬美元也不是一個多麼大的數字,眼光放長遠寬闊一點兒。」

  「這兩瓶可樂我請了。」她放下一張鈔票在桌子上,沒再去管愣住了的鄭在民,頭也不回的離開了這裡。

  三億美元她都不會考慮開筆的,三千萬韓元?鄭在民這個有錢人家的公子哥可真是夠闊氣的了!

  「她說她請客?」愣了好半天才從米亞放肆的笑聲中回過神來的鄭在民瞪著桌子上的那張鈔票,惡狠狠的問老板。

  「……還能再續一瓶,你要嗎?」老板也很耿直的回了一句,氣的鄭在民胸口像是被重重的打了一拳一樣,喘氣都不順當了,「不用了!」

  他氣哼哼的說,也站起來走人了。

  再在這裡繼續待下去,他覺得自己八成會直接炸掉,還不如找朋友們一起出去喝酒!

  嗯,這時候他倒是覺得沒跟米亞喝酒挺好的了,至少他現在還能順順利利的開車。要是跟米亞喝酒了,他就真的不確定自己是不是還能開車了。

  可是沒釣到妹紙還是好氣!

  「三千萬很少嗎?」他皺著眉頭問自己的朋友。

  「三千萬?」盧文宇聽著他的問題愣了一下,被酒精給占領的大腦有點兒轉不動,但還是給了鄭在民一個答案,「看你做什麼了。在普通的地點能夠買一棟很不錯的帶著各種設施的房子了,不過換到江南,就只能買一間小公寓。怎麼突然想起來要問這個問題?」

  三千萬對普通人來說當然不少,但是對於他們這樣的人來說也不算是多。不過在民……他家裡面還有父母跟哥哥,能隨便動用的錢也不是特別多,應該也不算是特別少了吧?

  「有個女孩兒,讓我自己留著三千萬當零花錢。」鄭在民悶悶不樂的說。

  「那這女孩兒還挺有見識的……」盧文宇愣愣的說了一句,三千萬,對在民來說可不就是零花錢嗎?

  「喂,你到底是站在誰這邊的?」鄭在民發火,怎麼連這家伙都來嘲諷他?

  「是你自己說人家姑娘讓你留著三千萬當零花錢的啊。」盧文宇莫名其妙,這家伙是抽了什麼瘋?等等!他終於反應了過來一件事,「你是追求女孩子失敗了嗎?」

  盧文宇被酒精占領的差不多的腦子終於清醒了一下,想到了一個可能性,這家伙不會是追妹紙失敗了吧?

  他瞬間八卦之心大起,「誰會拒絕你?長得好又有錢,還是美國名牌大學畢業,她瘋了嗎?」

  老天,即使是在他們這個圈子裡,鄭在民身邊也從來不缺少女人,居然有人會拒絕他?

  「我認識她嗎?」他太好奇了,最近沒聽說哪個妹紙跟鄭在民有什麼交集啊,可是能夠說出來三千萬是零花錢的女孩子,也不是普通人吧?

  「一個不出名的畫家,你不認識她……」鄭在民煩躁的說,又喝了一口酒。

  「別啊,我可是學藝術的,對當代畫壇了如指掌。就算是剛出道的畫家我也能叫出來名字,你說個名字,我肯定知道!」盧文宇大急,揪住鄭在民不放,非要知道到底是哪個妹紙這麼猛,竟然連鄭在民這樣的人都能拒絕。

  一個畫家拒絕了一家大畫廊家的公子,這是瘋了嗎?

  還是說對方根本就不知道鄭在民的身份?

  不可能的吧,不知道他的身份怎麼認識的他?盧文宇撓頭,感覺鄭在民怎麼從美國回來之後就變得奇奇怪怪了呢?

  「叫成米亞,今年才只有十九歲而已,兩年前就是」鄭在民的話還沒說完就被盧文宇打斷了,「你說她叫成米亞?」

  「怎麼了?她難道很出名嗎?」鄭在民皺起了眉頭,事情好像有點兒出乎他的意料之外?

  「哈,你可真是在國外待得時間太長,連國內的情況都不了解了!」盧文宇嘲笑了一下老朋友,「她是這幾年風頭最盛的年輕畫家,也是年紀最小的畫家,各種大獎都拿了好幾個了,很被畫壇追捧。因為畫風獨特的關系,她的一幅作品都賣出了超過五千萬韓元的價格,這還不夠有名嗎?」

  韓國現在能夠達到她這種水平的畫家可不多!

  「而且她因為要專心學業的關系,今年宣布封筆了,這意味著未來至少有四年的時間她是不會再接任何工作了,你可以想像一下四年後她的畫作會炒到多高。」物以稀為貴,她要是這麼一直畫下去。雖然也能賺好多錢,但是中間這麼空白一下,情況就不一樣,是可以走出另外一條道路的。

  「她之前的那幾幅畫作就在她宣稱自己封筆之後已經開始漲價了,包括她參加比賽的那些畫作,都在緩慢的漲價,只要四年之後她的水平沒有退步,成為韓國畫壇頂級人物簡直就是板上釘釘的事情。」盧文宇在朋友家看過那位簽名為M的畫家的作品,得出的結論只有一個,靈氣逼人!

  很難想像一幅作為裝飾畫作存在的畫竟然會被人這麼用心的對待,細膩柔美的技法即使放在國際上也是令人驚嘆的。

  而且她還不是現在流行的現實主義跟現代主義風格,是一種十分復古的風格,那種就算是放在名家畫作旁邊也毫不遜色的水平真是讓他大開眼界,把他原來這只是一個被金錢捧起來的新人的想法給丟到了腦後。

  「換句話來說,她的技法跟藝術表現力都十分強悍,換成是美國人的話,現在已經在國際上大放光彩了,這樣的人你說她出名不出名?」盧文宇沒想到鄭在民接觸的竟然是這樣的一個人,突然之間就覺得他會被拒絕不是什麼奇怪的事情了。

  真正的藝術家總是有些傲氣的,這個吊兒郎當的家伙,說不定就干了什麼人家妹紙不喜歡的事情直接被diss了。

  知道了讓鄭在民碰壁的人是誰,盧文宇也就明白了他為什麼碰壁。藝術圈那就那麼大,哪裡有什麼秘密?

  能夠在自己的事業正在迅速發展的時候封筆,人家小姑娘不是有後台就是有個性。無論是哪一個,都不會對鄭在民的風格有什麼好臉色看的。

  「我說你啊,別總是以為這裡是美國,對女孩子可以隨便亂來,勾搭上就能發生點兒什麼,大韓民國的女孩子還是很保守的,對待戀愛的態度也很端正。」到底是多年好友,他還是提醒了一下鄭在民,「成畫家是個很低調的人,平時只有作品出現,自己本人是不怎麼出現在社交圈裡面的。她這樣的人,就算是戀愛,也是衝著結婚去的,你不要去隨便招惹她。」

  要是好好的一個畫家被這家伙給禍害的沒了靈氣,那鄭在民就絕對是大韓民國的罪人啊!

  「倒也沒有那麼嚴重,只不過是輸了幾場棋而已,能有什麼問題?」已經把鄭在民給拋到了腦後的米亞聽著德善的請求毫不動搖,根本就沒有任何去跟阿澤下棋的打算,順便還打擊了一下她,「德善啊,你確定現在我去找阿澤下棋能讓他高興起來而不是更沮喪嗎?」

  拜托,本來就輸了棋,她再去摻一腳,這是生怕倒霉孩子輸的不夠多吧?

  「啊」德善被米亞的說法給搞得愣住了,好像真的是這樣?

  「那我們去安慰一下他吧。」德善想了好半天,覺得就算是不能讓米亞跟阿澤下棋。但是至少大家可以一起安慰一下小伙伴。

  「行啊。」米亞點點頭,這個倒是無所謂,安慰人總不能把人給安慰的崩潰了吧?

  就是這個安慰人的方法有點兒……特殊。

  跟正統的安慰方式不同,不管是東龍還是正煥或者是善宇跟德善,他們並不是說著普通的安慰話語。而是用一種更加激進的逆反的行為來安慰沉默不語的阿澤,讓被所有人期待著的國手大師終於破涕而笑,大聲的罵起了髒話宣泄著自己的情緒。

  米亞看著阿澤若有所思,她似乎是高估他的心理承受能力。

  不過想想也是,他性格過於敏感了。這樣的人對於周圍的人的想法感知是很敏銳的,也很容易陷入到被期待的怪圈當中。

  現在被小伙伴兒們這麼一折騰,反倒是讓他的壓力釋放了出來,沒有之前那麼壓抑了……「請跟我下一盤棋吧!」米亞剛想著是不是要送他點兒舒緩壓力的精油的時候,突然聽到阿澤的請求,人徹底無語了。

  前腳剛跟德善說現在跟阿澤下棋是更大的打擊,後腳正主就自己找上門來要求,這難道就是所謂的嘴開過光嗎?

  「喂,阿澤,你覺得你能贏嗎?」東龍震驚。

  小伙伴是不是受刺激了?都連輸好幾場了,現在竟然還想要找虐?

  雖然說他的弱點是新人棋,對於陌生的下棋風格不擅長。但是也不代表就對熟人風格很擅長了,你還記得你跟米亞下了這麼好幾年時間的棋一次都沒有贏過嗎?

  雖然很不科學,但這就是事實啊,圍棋國手下不過一個連職業棋手都不是的普通人……「阿澤啊,要不還是下次吧,下次再拜托米亞跟你下棋。」正煥有點兒不忍心的開口。

  連輸這麼多場,在家裡面還要輸,這也未免有點兒太不人道了吧?

  「可以。」米亞看了阿澤半天,竟然同意了他的要求,「但是晚上不行。」

  棋手的心境晉升往往只是一瞬間的事情,她倒是想要知道經過了那一瞬間的松動之後,阿澤的棋是不是有進步?

  但大晚上的她不想要睡不著覺。

  「知道了,明天上午可以嗎?」阿澤很了解米亞的風格,晚上下棋是不可能的,怎麼說都不可能,只能白天下。

  「行啊,只要你能撐得住。」米亞聳聳肩,反正她不是那個連續好幾天都死腦細胞的人,有什麼關系?

  不過……「你還是好好休息一下吧,睡眠不足又頭疼會讓你棋力下降。」她看了一眼以為別人沒有注意到而因為頭疼的關系出現表情管理失誤的阿澤,平靜的提醒了一句。

  絕大多數的棋手巔峰期都是年輕的時候,就是因為隨著年紀越大,記憶容量跟反應速度和思維敏捷度越是跟不上,會呈現一個下滑的趨勢。

  在這件事上,年齡固然是其中的一個原因。但是其中有多少是因為用腦過度而導致的後遺症,那就見仁見智了。反正一個長時間因為用腦過度而導致頭疼甚至是失眠的棋手,在身體狀況上面就已經落了下風了。

  德善:「……」

  這算是阿澤自己找輸,跟她沒關系吧?

  撓了撓頭,她果斷的把選擇性的遺忘了之前自己求米亞幫忙來跟阿澤下棋的事情,快樂的吃起了拉面。

  米亞看著吃的歡樂的小伙伴們,眨了眨眼睛,一筷子夾住了一顆蝦仁,笑了起來。

  「啊,最後一顆蝦!」東龍大叫,筷子閃電般襲來,但是還沒有等到他的筷子碰到那顆蝦仁,它就被投入到了米亞的嘴裡,「啊嗚」

  她快樂的彎起了眼睛,「好吃」

  拉面什麼的,果然是要加入各種蔬菜跟蝦仁才是正確的吃法啊

  東龍捶地,「啊,你的速度為什麼能這麼快?」

  他看准了位置的,結果還是下手晚了,好氣!

  「你忘了我喜歡李小龍了嗎?」米亞笑眯眯的說,又給了東龍重重一擊。

  論起搶東西,誰能搶得過她啊?

  想當年,她可是能夠飛躍黑五超市人群的!

  「哎呦,哎呦,李小龍是讓你這麼用的嗎?」東龍都無語了,簡直就沒有見過這麼無恥的人!

  「那你想要怎麼用?」米亞反問,「難道還要我給你表演一個側踢嗎?」

  這個也不是不可以的

  「……算了吧,會死人的!」東龍嘴角抽了抽,最終還是決定不跟米亞爭論這種事情了,蝦仁都被搶了,他還爭什麼爭啊?

  米亞沒說話,聳了聳肩,表示她無所謂,只要沒人挑釁她就是安靜的壁花。

  善宇看著她這個樣子,很想要說一句安靜的壁花可不會威脅別人,你這個踹翻了跟自己告白的家伙到底是哪來的自信說自己是安靜的壁花的啊?根本是凶殘的大魔王好嗎?

  但是深知米亞從小到大都說到做到的他也不敢去嘗試違逆她的行為會有什麼後果。

  他還想要完整的追求寶拉,不想要中間因為操作不當而導致出現什麼問題,這家伙從來不說謊,鬼知道她到時候是不是會直接給他來一個側踢正踢跟過肩摔的套餐?

  正煥也不說話。因為過去一段時間經常被diss的關系,他現在對小伙伴有點兒PTSD,很擔心一旦開口之後就會又遭來一陣輸出。

  只有德善,看到米亞搶到了最後一顆蝦仁,要把自己碗裡面的那顆也一起給她。

  難得米亞喜歡吃什麼東西。

  「不用,你自己吃就好了。」米亞搖頭拒絕了德善的好意,鍋裡面的搶到了就行了,干嘛還去人家碗裡面搶東西吃?

  「你們白天的補習怎麼樣了?」吃掉了蝦仁,她吃面的速度也就慢了下來,想起來了之前李一花說的豹子女士給寶拉零花錢,讓她給這附近的幾個孩子們補習的事情。

  她自己有自己的學習進度,就沒去參加了,也不知道這群人效果怎麼樣?

  畢竟是首爾大學的高材生,之前還是讀教育系的,應該會有很不錯的成果吧?

  「哎,你又不是不知道成寶拉,在她的手底下活下來就是一件很不容易的事情了,難道還指望有什麼收獲嗎?」德善最先反應,表示寶拉的課程簡直就是折磨中的折磨,一個下午下來,她都快要變成脫水的腌菜了!

  「寶拉姐講的很好,深入淺出,你要是認真聽了肯定不會這麼想。」正煥又找回了diss德善的衝動。

  然而說完就後悔了,下意識的看了一眼米亞,發現她沒說話才松了一口氣。

  順便對自己的這個米亞PTSD十分唾棄,怎麼就患上了這種毛病了呢?

  只能說,小伙伴們手拉手,心連心,既然已經有一個善宇,那多一個正煥也不算什麼了,大家還可以互相一起交流下應對大魔王的經驗不是?

  「德善啊」米亞看著吃的歡樂的德善,想要說什麼,但最終還是沒說。

  她自己也不是沒有給德善補過課,但都不用半途,沒說幾句話就睡過去簡直就是德善的基操。一個人想不想學習對最終的結果是很有影響的,德善這種。就算是扒開腦子往裡面灌,也要她配合才行啊!

  「怎麼了?」德善抬頭,嘴巴吃的鼓鼓的,眼神中充滿了清澈的茫然。

  「沒什麼,待會兒跟我回家一趟,給阿澤帶點兒助眠精油過來,我就不再跑一趟了。」米亞嘆了口氣,德善這個樣子,除了她自己開竅之外是真的沒有辦法,簡直無解。

  「噢,是之前給成寶拉的那個嗎?」德善睜大了眼睛,她記得之前寶拉就是用那個精油蓋在臉上差點兒把她給嚇死的。

  「嗯,睡眠不好是大忌。」米亞看向了阿澤,「你看著用吧,不要總是吃頭疼藥。」

  剛剛一群人進來的時候阿澤的手邊放著一堆空掉的藥袋,可見他的壓力到了什麼樣的程度,這麼繼續下去,對身體真是一點兒好處都沒有。

  好歹這麼多年的小伙伴兒,看著他這個樣子米亞也不忍心。

  看看阿澤,再看看身邊心大的沒心沒肺的德善,她突然之間就有種奇怪的想法,這兩個人,是不是就是那種天造地設的一對?這互補適配的程度,簡直都快要量身定做了吧?

  呃,這還有一個暗戀的正煥……米亞低頭繼續吃自己的拉面了,別管他人的閑事,搞好自己就行了。

  馬上就要高考了,抓緊時間復習考個高分才是正經,哪來那麼多的時間跟精力去關心別人的感情問題?

  迅速的吃完了拉面,米亞拉著德善走掉了。

  能夠在這麼繁忙的時候抽出時間來跟阿澤下棋已經是從小到大的伙伴情了,她才不要去摻和別人的三角戀!

  啊,對了,明天下午還要去看房子,人生真是好忙碌啊……

  打著哈欠鑽進了被子裡面的米亞怎麼也沒有想到,在自己的高考前夕家裡面竟然又出了一件大事,成寶拉同學以C位出道的姿態閃亮的登上了青瓦台。作為學生抗議的領袖之一對執政黨進行了衝擊。

  電視台的信號以飛快的速度傳遍了全國,當然也不會放過正在吃晚飯的一家人,直接讓這個家裡面興起了驚濤巨浪。更沒想到成東鎰在把寶拉的窗戶都給用木板釘上,守在她門口的情況下寶拉還能去運動,最終直接被送進了警察局。


第1612章 流年不似水

  「爸爸在外面,警察說你過幾天就能放出來。」米亞看了一眼沉默不語的李一花一眼,把經過警察檢查的沒有攜帶任何危險物品的衣服從看守所的欄杆塞進去,順便把李一花手上的香蕉跟自己帶來的感冒藥也拿下來放在上面,對背對著她們的寶拉說,「我們走了,你自己注意保暖,不用擔心家裡。」

  大下雨天的被拉走,澆個透心涼關進警察局的看守所,要不是寶拉體格向來比較好,估計現在就感冒了。

  但是在看守所裡面又能有什麼好日子過?

  米亞看著頭發亂糟糟一團的寶拉嘆了一口氣,愛國熱血青年,她很能理解。她自己在老家的時候也干過這種事情。甚至比寶拉他們干的嚴重多了,都不是衝擊政府,而是直接推翻政府,扛著槍戰鬥了。為了心愛的祖國,有時候生命其實也沒有那麼重要,這是一種本能,天生根植於血脈當中。

  只不過在韓國這個國家,沒有熱武器的學生運動終究是掀不起來什麼大風浪的,只能靠著流血跟犧牲換來一點點的權利,還是伴隨著影響以後人生的結果。也不知道寶拉畢業的時候,她戶籍

  跟著李一花出了看守所,就見到金成均跟崔武盛也在警察局門口跟著成東鎰一起焦急的等待著。

  唉,想要保護孩子的父母,跟一心為了國家而熱血向前的孩子,真是夠矛盾的了。

  米亞搖搖頭,對現在的情況也是無可奈何。

  這種矛盾根本就是無解的,雙方又不是真的政見不合,成東鎰跟李一花都很能理解寶拉的行為。可是做父母的,有幾個是會不心疼孩子的呢?光州事件才過去了多少年,成東鎰跟李一花都是從那個時代走過來的,親眼見證了政治的黑暗跟血腥。即使他們知道孩子的行為沒有錯,可是跟失去孩子比起來,他們恐怕還是寧願自己的孩子是個平庸之輩,而不是像寶拉這樣,都能混到運動成員的核心位置,隨時會丟掉自己的小命。

  畢竟前車之鑒在前,學生運動死幾個人都不算是事,完全就是基操。沒看見之前奧運會之前的那段時間裡面大家都是結伴而行,盡量不讓自己落單嗎?

  政府沒公布出來的東西可遠比事實要黑暗多了,父母不擔心自己的孩子才是不正常的的事情。

  「走吧,寫了保證書就沒什麼大事了,過幾天就會放出來了。」成東鎰拍了拍李一花的肩膀,安慰著老婆。

  大下雨天的,跑出去找女兒卻親眼看到女兒被警察抓走,真是想一想就覺得頭皮發麻的事情。

  事情就這樣終結在了成東鎰跟李一花夫婦和寶拉在警察局寫下的保證書當中,雙門洞的日子又恢復了昔日的平靜。除了被放出來的寶拉突然開了一輛車回家。

  「前輩的車,最近幾個月借給我開。」德善惟肖惟妙的學著寶拉的話,跟米亞吐槽,「監獄啊監獄,成寶拉的前輩太不小心了,怎麼能把車給她開呢?那是開車嗎?是開向地獄的車啊!」

  哎呦,從街口回到家的短短一段路,她跟媽媽的心都快要跳出來了,只有強行把她給拉上車的寶拉根本就不知道自己的車技有多麼的垃圾!

  米亞:「……」

  她開始考慮一個問題,該怎麼婉拒寶拉邀請她坐她開的車?

  以及她應該去考個駕照了,然後找機會買輛車。不用多麼好,二手的能夠代步就行,主要還是用於往返家跟學校。不然到時候下課之後寶拉強行拉著她坐她的車怎麼辦?畢竟如果一切順利的話,明年開學,她就要跟寶拉在一個學校裡面上課了。就算是年級不一樣,但是一堂課就那麼長時間。萬一寶拉行使姐姐的權利……噫,米亞一個倒仰,她可是看到了李一花回來之後那蒼白的臉色的,不想要承受這麼沉重的姐姐的愛!

  但……「我們家是那麼有錢的人家嗎?還打車?你這家伙,不要因為自己賺了錢就不把錢當回事,將來是不要結婚還是不要嫁妝?要把錢存起來存起來!」寶拉最終還是強行的把米亞給拽上了車,順便嫌棄的對余暉說,「呀,你往裡面一點兒,讓個地方!」

  已經被擠到了窗邊的成東鎰:「……」

  即使是沒賺太多錢的一家之主也有點兒受不了,大半夜的,本來因為長輩過世要趕過去參加葬禮已經夠鬧心了,現在還要被余暉給擠的快要成為紙片,他是真的扛不住了。

  然而看著寶拉那凶狠的眼神,扛不住也要扛。於是最終後座椅上就坐了四個人,德善跟李一花擠在一起,余暉被迫坐在老爹的懷裡面,神情更加蒼老了。

  只有米亞坐在副駕駛上幸免於難。

  但這個幸免於難她是真的不想要啊!

  最終因為碾到了一只玩具而導致寶拉發飆凌晨才到達了姨姥姥家的一行人滿臉憔悴,眼睛面色略微蒼白,眼下帶了點兒青,頭發也有些凌亂,看起來像是剛剛病愈的樣子,讓來參加葬禮的人還以為她跟逝者有著深厚的感情。

  「請節哀。」一對夫婦衝著米亞說,表情沉重嚴肅。

  「是。」米亞有點兒發愣,但還是條件反射性的回禮,完美的詮釋了家中有人過世的狀態。

  等等!被強行拉過來的她突然想起來一件事,她是來參加葬禮的啊,為什麼會有人以為她是主家啊?

  同被當成是主家的成東鎰:「……」

  「大概是因為穿的太嚴肅了吧。」葬禮過後,真正的主家崔敏智嘆氣。

  表哥穿著一身黑色的西裝,表侄女同樣穿著一身黑色的外套並且挽著頭發,光是看起來就很嚴肅很深沉,出現在這種場合裡面確實是很像舉辦葬禮的主家。反倒是李一花跟幾個孩子們雖然也穿的很正式嚴肅,但是幾個孩子看上去都沒有表侄女那種氣勢,讓人很容易忽略。

  「米亞那孩子,將來是會有大成就的啊……」崔敏智嘆息一聲,拍了拍成東鎰的肩膀,「好好培養她,將來一定是不會遜色於寶拉的孩子!」

  成東鎰:「……」

  不用他培養,這孩子就已經很出色也很有成就了!但是看著崔敏智帶著疲憊的臉,他最終還是沒有說出來這句話。表弟最近已經夠糟心的了,家裡面長輩連續過世,又遇上了兒子跟兒媳婦鬧別扭離婚,就別說自己的事情給他添麻煩了。

  「回去的時候我想要坐客車。」精神萎靡的米亞跟著家人走出姨姥姥的家之後,堅定的開口。

  太失策了,回去就考駕照尋找二手車,再也不要接受寶拉的摧殘!

  「我也要坐客車!」德善跟余暉異口同聲的喊,也不想要接受姐姐的摧殘。

  但他們面對的是寶拉,怎麼可能讓弟弟妹妹違逆自己?在開車這件事上,就連父母都不能反抗她!

  「呀,你們想死嗎?家裡面這種情況,竟然還想要浪費錢?知道爸爸上班多麼辛苦嗎?」寶拉一手一個,在德善跟余暉的腦袋上面拍過,痛斥這兩個根本就不知道節儉的破孩子。

  但是到了米亞面前,看著她略帶青色的眼底跟蒼白的臉色,寶拉就換了一副嘴臉,「錢帶夠了嗎?不行的話打車回去吧。」這小臉白的,再跟大家一起擠確實不太好。

  這麼想著的寶拉選擇性的忘記了來的時候米亞是坐在副駕駛上面的,根本就沒跟別人擠在一起過。

  不過雙標這種事情是人類的本質,來的時候強行把米亞拉上來導致了她現在一臉憔悴的寶拉看著向來活力滿滿還能每天早上晨練跑步的妹妹變成現在這種小白菜的模樣,瞬間就心疼了起來。

  跟不省心的德善比起來,這個妹妹向來乖巧懂事,從來不給家裡面添麻煩不說,還為了家裡面付出了好多,她心偏一點兒也是正常的吧?

  「寶拉姐」余暉剛想要說什麼,就被寶拉一個充滿了殺氣的眼神給定住了,「還不上車?」她眯著眼睛對弟弟說。

  「是,這就上車!」余暉的眼中充滿了淚水,憂傷的上了車。

  「還有你,不上車難道還等著我動手嗎?」寶拉凶狠的眼神掃向了德善,眼看著就要卷袖子動手,精神萎靡不已的德善立刻拉開車門竄上了車。

  成東鎰:「……」

  李一花:「……」

  夫妻兩個疲倦的嘆了一口氣,深感罪孽深重,怎麼就把寶拉生成這樣的性格?

  「米亞啊,要是覺得巴士不舒服,就自己打車回去,知道嗎?」李一花從錢包裡面掏出了幾張紙幣塞給米亞,「不要委屈自己。」

  唉,這小臉白的,簡直讓人心疼死了!

  被逼著上了車的余暉眼中的淚水再也承受不住壓力,緩緩的流了下來,「三姐」他坐在車上,看著漸漸遠離的米亞,痛哭出聲。

  米亞:「……」

  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余暉這個多愁善感的性格啊,也挺愁人的,就不能學學沒心沒肺的德善嗎?

  正在車上隨著路途顛簸的德善眼神呆滯,人已經陷入到了麻木狀態當中,成寶拉這家伙,到底是跟誰學的開車,為什麼能把車子開成這樣啊?

  成東鎰跟李一花不想要說話,不管怎麼樣,能省一份錢是一份錢。要是全家一起都打車的話,花的錢更多。現在雖然辛苦了一點兒,但是不虧!

  全程只有寶拉一個人始終精神振奮,並且在回程的路上又放起了戰鬥的歌曲,高聲合唱著衝回了家。

  米亞一個人慢悠悠的走向了汽車車站,等了一會兒之後上了車,晃晃悠悠的回了漢城。

  中途還下車買了點兒蘋果帶回家,准備彌補一下家人因為寶拉開車而受到傷害的心靈。

  但是沒想到的是,回到家之後竟然接到了一個電話,「老師?」

  米亞好奇,鄭東盛找她做什麼?她都封筆了,而且最近就要高考,有出國長見識的事情也不會找她啊。

  「……米亞啊,你是不是跟鄭會長家的公子有什麼誤會?」鄭東盛也是一臉的疲憊,只覺得這個學生真是倒霉的要命,怎麼總是遇到這種財閥家裡面任性的孩子?

  上一個崔忠赫,不管怎麼說,身為一個事業有成的財閥公子哥,最終把賬給平了,也算是靠譜了。但是這個鄭在民……鄭東盛忍不住揉了揉自己發疼的太陽穴,米亞這是造了什麼孽啊,竟然要遇到這個出了名的任性的草包小少爺?

  一想到自己的畫室合作的畫廊就是這家伙母親名下的產業,鄭東盛就覺得整個人都不好了,他們這是命犯煞星了嗎?

  「鄭會長家的公子?」米亞愣了一下,立刻反應過來這說的應該是鄭在民,微微皺起了眉頭,「我跟他能有什麼誤會?他之前想要我重新開筆,可是我現在忙著高考,一堆事情要做,哪來的時間去給他畫畫?再說了,我都封筆了,要是重新開筆,怎麼跟之前買下我畫作的人交代?」

  拜托,人要有點兒職業道德,她最後一幅畫就是靠著封筆的噱頭賣出了高價,結果現在才多長時間就重新開筆?是想要得罪死人嗎?

  「他說他想要邀請你參加畫廊舉辦的藝術展。」鄭東盛深深的嘆了一口氣,「我幫你回絕了,但是他好像不想要罷休的樣子,你最好想個辦法搞定他。」

  白發蒼蒼的老人提醒她,「米亞啊,有時候跟一個人打交道不僅僅是因為他能夠幫助我們,還因為他能給我們造成更大的破壞,這樣的家庭的孩子,我們是惹不起的。」

  財閥家的孩子們都任性的很,要是不妥善解決的話,他們能夠造成的傷害可比幫助大多了。

  「……我知道了。」米亞無語,「您知道他的聯系方式嗎?或者說幫忙把他給約出來吧,我想要跟他見一面。」

  神經病啊?還是吃飽了撐的,都跟你說了不會重新開筆,也表達了不想要跟你打交道的意願,你還瞎折騰個什麼勁兒?

  累的要死的米亞現在很想要立刻出現在鄭在民面前給他的那張漂亮的臉蛋兒上面增加點兒顏色。可惜,等到對方給她回應還需要一段時間,等到真的再見到這個家伙的時候已經重新恢復了冷靜。

  「想要見到成米亞小姐真是不容易。」鄭在民從外面走進來,看到米亞眼睛一亮,坐到了她面前笑嘻嘻的說。

  「是嗎?」米亞看了他一眼,根本就不想要在他身上浪費時間,「我們坦誠一點兒,我覺得我們之間沒有什麼可談的,你能別浪費時間了嗎?這對一個高考生來說真的很煩。」

  她向來對應付這種人沒有什麼興趣,更不想要浪費自己的時間,還是趕緊解決吧,總覺得接觸的時間越多這家伙的殺傷力就越強大。

  「高考?」鄭在民愣住了,「你明明才高二!」

  修學旅行是高二啊高二,高二高考什麼?這家伙是不是又在驢他?

  「都說了別以為地球只繞著你自己轉,你高二不高考不代表別人不高考。」米亞皺眉,這人的智商是不是有什麼問題?可是不應該啊,能夠順利的拿到哥倫比亞大學畢業證的人,怎麼看都不應該是個智障吧?

  「而且我也跟你說過了我不會開筆,我想不到我們之間還有什麼好談的。」她冷靜的對鄭在民說,「所以就讓我們保持畫廊主人跟一個封筆畫手的各自立場好嗎?」

  她是真的不想要跟這種韓國有錢人家的公子哥接觸。

  也不知道是國情問題還是什麼別的原因,很多韓國財閥家的孩子簡直就像是跟普通人生活在不同次元一樣不是說他們的生活水平,而是純粹的思想問題。尤其是男性,真是一個個的傲慢的夠嗆,對普通人來說殺傷力簡直不要太強。

  就像是眼前的這個鄭在民,她大概知道他是對自己感興趣。但是這種感興趣就跟對小貓小狗感興趣沒有什麼差別,興趣來了逗一逗,興趣沒了就撒手,是典型的游戲人間。

  可她哪來那麼多時間跟精力陪一個紈绔子弟玩這種游戲?

  當她是慈善家嗎?

  也沒有好看到讓她驚艷的水平,而且還是個沾邊就甩不開的類型,是要有多無聊才會想著要陪他玩游戲?

  鄭在民直接被她的組合拳給說的有點兒懵,「什麼叫保持畫廊主人跟一個封筆畫手的各自立場?難道我們就不能做朋友嗎?」

  他都沒說話就被人拒絕,過分了吧?

  「如果朋友是在高考這種重要的時間裡面給我找麻煩的話,那我還是不要交朋友了。」米亞呵呵了一聲,對鄭在民這種熟悉的話術根本就不上當。

  如果是從少年時代的時候開始,兩個人還可能發展成為朋友。但是錯過了年少的單純時期,還是別想要在這種人身上獲取什麼友誼比較好。當個路人才是最好的,不管是對她還是對他,都是。

  一個能夠靠著一張照片走遍兩所學校找只是說過幾句話的人,這樣的人過於執著了,一不小心是會釀成慘烈的結果的。

  「那我們高考之後再談吧,馬上就要結束了不是嗎?」鄭在民愣了一會兒,隨即想出來一個好辦法,「高考之後我給你辦個慶祝宴會吧,慶祝你考上,呃,首爾大學?還是高麗大學?或者延世大學?我家裡正好認識這幾所學校的教授……」

  他開始滔滔不絕的說起來了自己家裡的情況,把自己有一對管教嚴格的父母還有一個總是忙著生意的哥哥的事情全都說了出來,倒豆子一樣的速度仿佛是相親市場上無人問津的大齡剩男,聽的米亞額頭青筋不時的跳動一下,提醒她平靜日子過多了之後自己對奇葩物種忍耐能力的下降。

  雖然有時候要收拾一下成東鎰先生帶來的爛攤子。但平心而論,她在韓國這幾年日子過的是真的很平靜。

  成東鎰固然不是一個優秀的父親,也沒有什麼錢,還很偏心,又大男子主義毛病一堆。但他的三觀還是很正的,而且之前家裡面沒有出事之前也好好的養大了孩子,還送她去了興趣班。所以她收拾爛攤子歸收拾爛攤子,有時候也會小小的捉弄一下這個總是給家人帶來困擾的所謂家裡面的天,別的想要創死他的想法是真的從來沒有出現過。

  而且不僅僅是家庭,就連鄰居們也不是什麼潑狗血跟搞事情的類型。即使有時候出現雞飛狗跳的情況,也是一種生活中的樂趣,在平靜當中穿插著一點小小的意外,也算是生活中的驚喜了。

  她挺喜歡這種生活的,安靜平穩,沒有變態也沒有各種跟槍有關的各種案件,更沒有什麼潑天的戲劇性生活,簡直夢寐以求好嗎?

  以至於她過著這種開心平靜的生活過的警惕性都下降了,對神奇生物的耐受性更是下降不少,導致她現在面對鄭在民這種奇葩人士的時候都感覺自己簡直隨時能夠舉起來桌子上的杯子給他腦袋上面開個瓢!

  果然最近肉吃多了火氣太大了……米亞捏了捏自己的鼻梁,真心覺得她跟對面的鄭在民有嚴重的溝通問題存在,才會導致了他現在這麼滔滔不絕的像是相親男一樣交代自己的身家,連自己的小金庫裡面有多少錢,自己在美國做了什麼投資都開始往外說。

  她真的不想要知道他喜歡用什麼牌子的剃須水,也不想要知道他哥哥是怎麼在家裡面欺壓他、試圖斷絕他接手公司的任何可能性的這是「朋友」該知道的事情嗎?還是一個只見過幾次面的「朋友」?

  「鄭在民先生。」米亞看了看時間,不想要跟這位繼續耗下去了,開口打斷了他的話,結果得到了一個莫名其妙的回答,「叫我在民就好。」鄭在民笑眯眯的看著她說,似乎完全沒有把她嚴肅的表情放在心上。

  但是米亞沒興趣把自己的時間跟精力浪費在他的身上,「我不覺得我們能夠成為朋友,也不想要跟你成為朋友,所以請不要繼續打攪我的生活了。」

  她不玩欲擒故縱的那一套,說的很直白,「你造成了我的困擾,會讓我對你有不好的想法。」


第1613章 流年不似水

  大多數時候,她還是喜歡用和平手段解決問題。畢竟這裡是和平的世界,使用暴力不是一件好事。

  可是如果和平手段解決不了問題的話,那也只能上暴力手段了,她的脾氣只是看起來好又不是真的好,不亂來只是不喜歡招惹麻煩,但是並不代表她就害怕麻煩解決不了麻煩了。

  然而對面的鄭在民腦回路似乎跟米亞不在一條線上,「不好的想法?」他挑了挑眉毛,輕佻的笑了起來,「我喜歡不好的想法,你想要怎麼對我不好?」

  他知道對面的女孩兒生氣了,可是她生氣之後更好看了這件事他會說嗎?

  看起來像是揮舞著爪子的小貓咪一樣,簡直可愛的讓人想要把她抱在懷裡面好好蹂躪一下肉肉的臉蛋兒

  米亞看著鄭在民一言難盡。

  真的,要臉的人跟不要臉的人還是有很大區別的。要臉的人她能夠用一種比較文明的方式來解決對方,後續也很麻煩。但是不要臉的……嗯,她還是簡單粗暴吧。

  「跟我來。」她在桌子上丟下一張鈔票,示意鄭在民跟她走。

  「去哪?」鄭在民的笑容曖昧了起來,「酒店?」他注意到米亞走的方向是這家咖啡廳的後門,那裡正好通向一家酒店的後門。

  米亞沒說話,只是跟咖啡廳的服務生打了招呼,拉開了後門,看向了鄭在民,你走不走?

  「當然。」鄭在民聳了聳肩,完全不在意這種小小的情趣,從後門走了出去。

  然後就被米亞一把推靠在了牆壁上,「哇哦,這麼熱情?」鄭在民驚訝了一下,隨即笑了起來。

  但下一面他就想要哭都哭不出來了。

  米亞一手捂住他的嘴巴,腿頂著他的肚子,另一只手直接拽過他的手指給他上了一套庖丁解牛。

  「唔唔嗚嗚」鄭在民疼的連聲音都變了調,可是米亞的手就像是鉗子一樣的緊緊捂在他的嘴上,頂在他肚子上的腿也讓他無法動彈,只能被動的接受這種疼痛,以至於他都沒辦法控制住眼淚,順著臉頰淌了下來。

  「真是的……」米亞看著他這個樣子撇了撇嘴,才一只手指頭而已就哭成這樣,那要是一整只手他不是要直接哭斷氣?

  之前那麼囂張,還以為有多大本事!

  放開捂住他的嘴巴的手跟捏著他手指的手,看著滑落下去的鄭在民,米亞想了想,掏出一張手帕,粗魯的擦了擦他的臉,把上面的淚水擦干淨說,「別哭了,我也不想的,誰叫你太討人厭呢?」

  她是個和平愛好者啊,要不是這家伙找事,她也不會做這種破壞自己原則的事情好嗎?

  「你看,你來找麻煩,你不舒服,我也不舒服,最終搞得大家心情都不好……」米亞好聲好氣的勸說著鄭在民,然而他心裡面的全都是委屈,明明只有他自己不舒服,也心情不好,她看上去心情好的很!

  可是剛剛遭遇了一場這輩子都沒有經歷的痛楚的鄭在民不敢說怕米亞給自己又來一次,好痛,真的好痛,他感覺自己的手指頭都斷了!

  抱著自己的手指頭委委屈屈的鄭在民一下子就沒有了之前囂張的氣焰,變得像是小鵪鶉一樣的乖巧了起來。

  讓米亞滿意的點了點頭,「那我們說好了以後不要搞事情了?」

  很好,看來是可以擺脫這個花孔雀了!

  米亞心情終於好了一點兒。

  但是下一秒又被鄭在民給搞得惡劣了,「什麼叫以後不要搞事情了?」鄭在民委委屈屈的問,他根本沒搞過事情,為什麼說的他像是一個大反派一樣?

  「……以後不搞事情就是你以後不要出現在我的面前,我不想要跟你扯上任何關系。」米亞皺起了眉頭,有點兒不耐煩了,這家伙是真蠢還是裝的?

  所有的一切起源不都是這家伙搞出來的嗎?都被人拒絕了還偏要給人施加壓力,哪個正經人會干出來這種事情?

  「還有,不許去找別人的麻煩,不然下次我把你全身的骨頭都弄斷!」不管是真蠢還是裝的,她覺得應該把話說的明白一點兒,杜絕以後的麻煩,「就當你從來沒遇到過我,知道嗎?」

  她抓住鄭在民的領子把他提了起來,直視著他的眼睛說,眼神中充滿了威脅。

  「……知道了。」鄭在民看著距離自己只有不到十公分的臉,鬼使神差的點了點頭。

  「很好。」米亞滿意的笑了起來,甚至還有心情掏出第一張手帕,給又哭的滿臉淚水的鄭在民擦了擦臉,「很高興我們達成了協議,希望你以後不要做出違約行動,不然……」

  她把濕掉了的手帕塞進鄭在民的口袋裡,衝著他露出一個惡意滿滿的笑容,「你知道後果的。」

  然後就把這個腿都軟掉了的家伙丟在一邊離開了。

  雖然中間出了點兒差錯,但問題最終還是解決了。感謝這個鄭在民是個沒有被社會毒打過的小菜鳥,不然還真是不怎麼好搞定。

  米亞心情愉悅的回了家,途中還去買了黃花魚跟牛肉。

  馬上高考了,就要好好的補充營養呀

  完全沒有去管被丟在原地的鄭在民是怎麼嚶嚶嚶的去了醫院。但是卻怎麼都檢查不出來手指有任何問題,更加郁悶的回到了家,連朋友找他出去玩都被拒絕了,陷入了自閉。

  他覺得自己的世界觀跟人生觀被顛覆了!

  擋路的家伙移開了誰還會去搭理他的後續啊?

  鍋裡面放上了油,米亞把已經用料酒、蔥、姜片、鹽腌制好了的黃花魚放了進去,耐心的用小火慢慢的煎制,時不時的用筷子翻個面。直到這些黃花魚兩面焦黃,發出了讓人無法控制唾液的香氣才撿到盤子裡。

  「噢,黃花魚?」放學的德善從門口冒了出來,抽著鼻子跑到廚房,就想要伸手,被米亞一個瞪視,訕訕的笑了一下,竄去了衛生間洗手了。

  她覺得米亞都不用去考醫生,就是一個合格的醫生了,這種水平的潔癖,醫生都不如她啊!

  「媽媽上午摘了豆芽,你做一道豆芽湯,我去把菠菜拌好再煎幾個雞蛋就好了。」米亞快手快腳的把鍋刷干淨,拿了六個雞蛋飛速煎好放到盤子裡,把之前焯過水的菠菜擠干淨水分切成小段丟進小盆,加入醬油、蒜末、蔥花、香油跟芝麻胡椒粉跟鹽,攪拌了幾下之後裝進了盤子裡一起端到了桌子上。

  德善也把蓋著蓋子的豆芽湯端了上來,還從冰箱裡夾了些辣白菜出來放進小碟子裡,跟煎黃花魚、拌菠菜組成了今天的晚餐。

  「我回來了」余暉快樂的進了家門,就聞到了誘人的香氣,瞬間就忘掉了伴隨而來的洗碗工作,迫不及待的衝進了衛生間洗手了。

  「我回來了。」跟著進來的是寶拉,聞到香氣之後也衝進了衛生間。

  「我回來了。」李一花雀躍的聲音在門口響起,身後是生無可戀的成東鎰,今天又是一個發工資的日子呢

  「哎呦,我的女兒做了好吃的來犒勞賺錢養家的爸爸呢」李一花說著奉承的話,卻讓成東鎰氣的要死。但是聞著誘人的香氣也顧不了那麼多了,急衝衝的去了衛生間。

  這麼長時間下來,他不但習慣了被老婆在發工資的日子接管工資,還習慣了女兒那個嚴重的潔癖,已經能夠十分自然的在回到家之後洗手再坐到飯桌旁邊了。

  「噢,黃花魚!」成東鎰看著桌子上的黃花魚眼睛一亮,這可是比泥蚶還要更適合的下酒菜呢!

  「阿澤送了酒過來,爸爸要喝一點兒嗎?」米亞眨了眨眼睛,笑眯眯的對成東鎰說。

  籠頭拉的太緊也不好,還是要時不時的松一下的。

  「咦,阿澤又送酒來了嗎?」德善咬著筷子有點兒迷糊,感覺好像之前才送酒過來,怎麼又送?

  「嗯,阿澤是個講信用的人。」米亞摸了摸下巴說。

  崔澤同學,是個很有意思的人。

  這個有意思是說他做的事情跟他表現出來的樣子其實是完全相反的。就像是他在棋藝人情上面的精通跟生活上面的小白對比一樣。

  比如說為了打動她,這家伙沒有選擇每次出國門的時候才給她帶特產。而是直接不知道是拜托了什麼人還是去了專賣進出口的商店,定時給她送禮物,務必要讓她產生一種拿人手短的心態,再被請求下棋的時候就不好意思拒絕。

  但無奈米亞自覺自己是個黑心肝兒的家伙,根本就不吃他這一套!

  好在這家伙心裡面還算是有點兒數,知道這種事情不能頻繁要求,基本上都是在比賽過後進行復盤的時候來打卡她這個工具人,她也就默認了當個站樁輸出的NPC。

  畢竟這活兒她熟,經驗很豐富,只要崔澤同學勝負欲小宇宙不爆發,下個指導棋之類的她一點兒問題都沒有,復盤就更不是事兒。至於是不是真的能夠在清醒的崔澤同學嘴裡混個老師的稱呼她倒是一點兒都不在意,好歹也是當過教授的人,她對老師這個稱呼真的沒有那麼執著,隨便吧。

  「好吃!」德善咬著黃花魚含含糊糊的說。

  她最喜歡米亞做菜了!因為她妹妹總是用各種好料做菜,什麼牛肉、排骨、黃花魚、鮑魚粥之類的東西,真是輪流出現在餐桌上,絕對不吝嗇。媽媽做飯也好吃,但是品種真是太匱乏了啊,而且還經常吃不到肉。

  「好吃你就多吃點兒,青春期過後就不能再這麼瘋狂的吃東西了。」米亞慢條斯理的吃著東西,提醒了一下德善。

  現在是長身體的年紀,只要身體本身沒有太大的問題,年齡的優勢跟學生足夠的運動量能夠代謝掉大部分的熱量,不會造成脂肪堆積。等到過了這段時間之後,再瘋狂吃東西就容易給身體增加負擔了,那時候就要控制自己的食欲了。

  果然青春什麼的,真是太美好了啊

  米亞快樂的又咬了一口黃花魚,要好好珍惜

  成東鎰跟李一花看著孩子們一個吃的比一個猛的樣子,都不知道該說什麼好,最終還是屈服在了美好的食物的誘惑下,誰還不想要吃點兒好東西啊?不能辜負孩子們辛苦做飯的誠意!

  「啊,好飽」吃晚飯後,德善抱著肚子癱倒在地上,打了個飽嗝。

  她今天吃掉了兩條黃花魚,一只煎蛋,又喝了一碗豆芽湯,塞進去了一堆的拌菠菜,加上那一碗米飯,真是感覺肚子好滿足也好脹。

  「哎呦,你這孩子,真是遇到好吃的一點兒都不留下來,怎麼吃的這麼瘋狂啊?」李一花看著躺在地上動不了的女兒,為她這種遇到好吃的就走不動道的性子發愁。

  「媽媽,你沒聽到米亞說青春期消耗的快嗎?我要趁著青春期不會吃胖的時候多吃一點兒!」德善摸了摸肚子,想起來了之前有點兒發緊的牛仔褲,決定媽媽做飯的時候少吃一點兒,就當是彌補了米亞做飯時候多吃的東西。

  「……真是,就你這個吃法,青春期也擋不住變胖。」寶拉看著她這個沒心沒肺的樣子就來氣,這家伙是以為她不知道她在讀書室的時候基本上都睡過去的事情嗎?

  「呀,成寶拉,管好你自己就行了,別多事!」德善躺在地上依然能夠把白眼兒完美的呈現給寶拉,氣的她又想要對這死丫頭動手了。

  都是妹妹,為什麼一個學習那麼好,一個學習那麼垃圾?

  旁邊正在消食的余暉眼看著兩個姐姐又要打起來,很有自覺性的去廚房洗碗了,不想要當一個無辜被牽連的炮灰。

  米亞:「……」

  算了,這個家裡面的人都有自己的生存之道,不用她管。

  倒是買房子的事情讓她煩惱的夠嗆。

  「還有別的嗎?我想要一個封閉性比較好的房子,不要這種開闊式的。」跟著房產中介跑了兩個房產,米亞嘆氣,對這位中介的能力表示懷疑。

  都說了要安全性高的房子了,這家伙怎麼總是給她看這種根本就不封閉的房源?

  「……這附近的治安情況都很好,是你要求太高了。」房產中介不以為然的說。

  拜托,這裡可是江南區,治安環境比普通地方強多了!再說了,那種封閉的小區本來就很少好嗎?哪有那麼多的房源?

  「我會考慮的。」米亞看著他這個鬼樣子也不想要說話了,打算下次換一個經紀人。

  之前她告訴這家伙想要購買婚房,本來是不想要那麼引人注目。但顯然讓這個人產生了什麼錯誤的想法。

  不過最近這段時間是沒什麼機會了,高考在即,她沒什麼時間跟精力分心在這件事上,先暫停吧。

  十一月中旬的時候,米亞考完了所有的科目走出考場,感覺一下子輕松了很多。

  雖然說她沒有把高考當做一生之敵來對待。但也是認真的學習了的,而且不搞定就總是會有這麼一件事放在那裡。現在終於徹底結束了,整個人就放松了很多,甚至都有了出去旅行的心思。

  「旅行?」全家異口同聲,被這個決定給震驚了。

  這麼冷的天氣裡面跑出去旅行?

  「說是旅行,其實是工作。」米亞搖頭,「主要是去那邊進行一些考察,如果有合適的原料跟產品就帶回來,將來開店也好多一個進貨的渠道。」

  韓國的股票市場……顯然現在還沒有被美國看在眼裡,也就是小打小鬧。賺點兒零花錢還行,賺足各種創業基金什麼的,還是別想太多了。

  所以之前她去英國的時候就做出了一番部署。

  當時因為不確定未來的形勢,所以做的事情不多,趁著金融危機的尾巴,她進行了一些操作,這次去英國就是為了搞定這件事,把該拋售的給拋掉,正好用來進行店鋪方面的裝修等事情。

  順便去一趟美國,做一下布局,為將來打好基礎。畢竟是散戶,跟那些大財閥家族沒有辦法比,還是要靠自己。

  再加上韓國跟美國之間的關系,去尋找一些原料還有產品作為將來售賣的噱頭也是一項工作。

  「可是你一個人去不安全吧?」李一花擔憂的說。

  以前好歹還有米亞的老師跟著一起。但是她現在一個年輕的單身女孩兒自己去美國,怎麼看都怎麼不安全好嗎?

  「不是一個人,老師幫忙聯系了一個去美國旅行的旅游團,正好可以把我塞進去。」米亞表示這不是問題。

  她之前就有拜托過鄭東盛,也去旅行社咨詢過,最後選擇了跟鄭東盛介紹的一個私人旅行團一起去美國。

  去的時候一起去,中間可以脫隊,回來的時候一起回來就行。到時候大家住在一個酒店裡面也算是抱團,比較安全。

  畢竟這年頭,全世界都沒有安全到哪裡去,一個人出門跟一個團體出門還是有區別的。

  「那就好。」成東鎰跟李一花松了一口氣,總算是不用擔心女兒一個人出門的安全問題了。

  即使是到了現在,國內也沒有多麼的安全,還是很容易出事,出國就更讓人擔心了。現在知道米亞跟著旅行團一起,放心了不少。

  嗯,就是不知道他們得知女兒在美國單獨行動遇到了搶劫的人直接來了個中國功夫差點兒被在當地拍攝電影的劇組給拍到會是什麼表情了。

  不過這只是一個插曲,最終米亞還是有驚無險的躲過了鏡頭,沒有讓自己被曝光在大眾面前,順便去證券交易所開了戶,把自己賬戶上的一部分資金存了進去。

  以及真的找了幾家特產店買了一些特產回去。

  畢竟開門做買賣,總不能跟主流市場對著干,開發自己的品牌也要慢慢來米亞打算大學讀一段時間之後,就開始嘗試著推出自己制作的東西。而不是只能靠著各種歐美世界的書籍來照本宣科的搞產品。

  「芳療店真是任重道遠啊……」想到現在韓國都是美容院搞一些芳香按摩之類的,根本就沒有蔓延到市面上,芳療市場遠沒有歐洲成熟的情況,米亞就覺得自己想要在這條路上前進是一件十分艱難的事情。

  不過只要沒有亂七八糟的問題,她還是挺喜歡挑戰的賺夠了家底還不是隨意敗家?

  填寫了一大堆的單子,把購買的各種物品都郵寄回家之後,米亞拎著並不多的行李,輕裝簡行的上了飛機,經過了漫長的時間到達了漢城的機場。

  「三姐!」余暉的眼睛最尖,一下子就看到了米亞的身影,用力的衝著她揮手。

  「都說了不用來接機了……」看著興奮的余暉跟德善,米亞好無奈,這兩個家伙,只是來接個機而已,要不要這麼興奮啊?

  「一定要!」德善去拽米亞的箱子,一個趔趄,差點兒沒直接摔倒,連想要說的話都忘記了,「好重!」

  「三姐你買了什麼?」余暉趕緊去幫忙扶住箱子,被沉重的箱子給帶的手臂都沉了一下。

  「特產。」米亞看著這兩個人的樣子更無語了,就這小胳膊小腿的瞎折騰什麼啊?「我自己來吧。」

  「我可是家裡面的男子漢,怎麼能讓三姐自己拎箱子?」余暉堅定的拒絕了米亞,自己拖著那只沉的即使是有滑輪也很費力的箱子往外走。

  拜托,身為一個男人,讓姐姐拖這麼沉重的箱子,像話嗎?

  米亞看著他堅持的樣子也懶得說什麼了,「隨便吧。」

  反正她是沒有辦法從余暉的手裡面把箱子拿回來了,干脆跟著他一起走。

  然後就眼睜睜的看著余暉把箱子拖到了一輛看起來十分眼熟的車子面前,「寶拉姐?」米亞有點兒想要後退,不是很想要坐寶拉開的車。但無奈德善堵住了她的去路,讓她根本就沒法退。

  「當然是我,難道你還要浪費打車的錢嗎?」寶拉一個眼神丟過來,裡面全都是殺氣,「跟你說過多少次了,不要亂花錢,不要亂花錢啊!」

  真是的,妹妹什麼都好,但是這個大手大腳的毛病是真的糟糕!

  「……知道了。」眼看著箱子已經被放進了車子的後備箱,米亞也只能坐到了車上。

  好在寶拉這段時間也許是因為經常開車的關系車技進步了不少,終於讓她懸在半空中的心放下了一些,也有心思去關注別的事情了,「家裡面最近沒發生什麼事吧?」

  怎麼感覺怪怪的?


第1614章 流年不似水

  雖然不管是寶拉還是余暉跟德善都表現的很正常,但是米亞就是有一種出了什麼事情的感覺是怎麼回事?

  「沒有啊,爸爸最近沒拿媽媽的錢……」德善愣了一下,家裡面能有什麼事情發生?

  親爹的小手止步於親媽的保險箱前面,米亞走之前買的各種肉跟排骨還有海鮮到現在也沒吃完,就連寶拉最近都安安靜靜沒有跟她吵架,能有什麼事情?

  余暉也是滿臉問號,三姐離家之前給了他零花錢,還填滿了家裡的冰箱。除了期末考試之外,他真的想不出來還有什麼事情發生排名1001不是什麼問題吧?

  寶拉面無表情的開車沒說話,鄰居家的弟弟向她表白這種事情就不用跟妹妹說了,這是成年人的事情!

  米亞狐疑的視線在三個人之間門來回移動,最終還是沒有說出來什麼。因為她只是有種奇怪的感覺而已,不能作為定罪的基礎←←

  但是寶拉的車子駛入雙門洞胡同之後,她終於後悔沒有鉅細靡遺的問清楚家裡面最近的情況了,這可怕的條幅是什麼鬼啊?

  她目瞪口呆的站在那張大大的寫著「慶祝成米亞同學以優異的成績考入首爾大學」的條幅下,瞬間門羞恥感爆棚!

  萬萬沒想到竟然會出現這種事情,這個條幅是掛在了胡同口,讓經過的人全都能夠看見,從中學時代到高中時代再到高考,就連以前贏得的各種比賽都被掛了上去,這都什麼社死操作啊?

  「德善啊」米亞感覺自己有點兒虛弱,伸手扶住了德善的肩膀防止自己摔倒。

  即使當初她考了個省狀元的時候也只不過是學校掛了個橫幅而已,哪像是現在這樣,連從小到大的各種成績都被掛了上去?這還是家裡面這邊,學校那邊呢?

  想到當初寶拉考上首爾大學的時候學校的聲勢,米亞就覺得有點兒麻爪,家裡面學校兩面夾攻,學校那邊還會加照片……

  當初怎麼就勝負欲作祟忘記了這件事?

  「哎呦,我的女兒啊,成績這麼好,怎麼能不讓大家知道?」李一花對於米亞說的把橫幅撤下來的事情不以為然,「那可是鄰居們好心幫忙制作的呢!」

  哎呦,哎呦,這可是他們胡同裡面出的第二個首爾大學的學生呢,成績比當初的寶拉還好,連附近的房價都因為連出了兩個首爾大學學生而漲了起來,怎麼能不慶祝一下?

  成東鎰更是堅定的拒絕了米亞的要求。因為擔保人而憋屈了好幾年的他現在簡直就是揚眉吐氣,出去的時候說的都是自己家的孩子多麼的爭氣,沒去補習班跟培訓班就考上了首爾大學,還是以這麼優秀的成績,簡直都被人羨慕死了好嗎?

  就連平時在銀行裡面工作都感覺順心了不少,這群家伙們,誰像是他一樣,有兩個爭氣的女兒?呃,雖然他總共有三個女兒,另外一個學習不是很行,可是德善是能夠登上奧運會的孩子,這可是一輩子的驕傲!

  出門都是昂首挺胸一臉驕傲的成東鎰不但拒絕了米亞的要求,還把之前米亞畫作之外的那些比賽的證書拍下了照片一起掛在了橫幅的進程又進一步,誰要把贏了電飯鍋這種事情給掛在橫幅

  看著什麼諸如贏取了明太魚、廚房三件套……等等的事情被曝光在大眾面前,甚至還被來采訪的記者給拍下了照片之後,米亞直接放棄治療躺平了。

  累了,毀滅吧……

  送走了一個又一個來祝賀她考出了優秀成績跟索要她學習的筆記本跟書籍的鄰居們,米亞麻木的躺在床上不想要起來了。

  真沒想到,她在美國的時候逃過了被送上電視,在韓國卻沒有逃過這個命運,簡直無語。

  把偽裝用的黑框眼鏡摘下來丟到一邊,米亞捏了捏鼻梁,感到一陣疲倦。

  「米亞啊」李一花推開門,端著一張小飯桌進來放到地上,「吃點兒東西再休息吧。」

  來的人太多,女兒連晚飯都沒吃成,也是辛苦的要命。

  但是好驕傲啊,首爾大學,首爾大學,家裡面的第二個首爾大學生李一花女士臉上的笑容藏都藏不住,甚至還大發慈悲的給了成東鎰先生兩萬塊零花錢,喜悅之情溢於言表!

  米亞:「……」

  行吧,反正都這樣了,無所謂了,難道還能有什麼更糟糕的事情發生嗎?

  「好誇張,比當初寶拉姐考上大學的時候還要誇張……」德善看著每天在家裡面當吉祥物的米亞,忍不住吐了吐舌頭。

  親爹親媽天天打電話向朋友們炫耀家裡面又有一個孩子考上了首爾大學,還是以非常優秀的成績考進去的,完全不是吊車尾,鄰居們絡繹不絕的來拜訪,真是可怕!

  「因為沒有讀高三吧。」旁邊看透一切的余暉小聲的說。

  這就等於是雙門洞跟雙門女高出了一個天才,而且還是老師教得好的天才,成績才會這麼好,能不被大肆宣揚嗎?

  「你們兩個,要是有一半寶拉跟米亞的學習能力就好了。」送走了客人的成東鎰看著兩個吃零食的家伙,嘴角抽了抽,感覺好無奈。

  一個常年999,一個從來沒進過1000,沒參照物還好。但是跟另外兩個一直第一名的女兒一比,簡直就讓他心痛的要死,要是能綜合一下該多好啊?這樣他們家就能出現四個大學生了!

  然而生孩子這種事情又不能把孩子塞回去重生,看著懵懂臉的兩個孩子,成東鎰嘆了一口氣,至少二女兒還有一張漂亮的臉,小兒子是男孩兒,也算是勉勉強強有優點吧?

  挺能自我安慰的,但是除了自我安慰也沒有什麼別的辦法。畢竟生都生了,還養到了這麼大,總不能丟掉。

  好在他還有兩個爭氣的女兒!

  想到兩個在首爾大學讀書的女兒,成東鎰就又興高采烈了起來,留下余暉跟德善面面相覷,拎著酒去找鄰居們喝酒了。

  哎呦,這快樂的日子,不好好享受就過期了呀

  成東鎰走了,李一花也去跟自己的姐妹們一起摘菜了,余暉跟德善同樣在假期裡面跑出去玩了,寶拉也不在家,米亞倒是能夠在家裡面好好休息了。順便拿出之前的計劃本,按照上面的順序一個一個的開始打電話。

  商鋪都買下來了,現在也倒出手,是時候開始進行裝修了。順便的,各種手續也應該跑起來了,正好高考之後這段時間門有一大段的假期,等到她上大學之後店鋪就能開起來了。

  相對於高中生來說,大學生要方便很多。不管是身份上的,還是生活上的,都讓她不用再像是在高中時代一樣,做什麼事情都顧慮重重。

  就是公寓的事情還有點兒煩,到現在也沒有買到她覺得合適的,這件事也只能拋到一邊。

  只要裝修方面跟開店的事情,米亞想了想,覺得還是跟李一花女士說一聲。

  八十年代的韓國,年輕的女孩子做什麼都瞞著家裡面可不是一件好事。好在她之前打過預防針,跟李一花說了在進行投資的事情,也在家裡面搞了一堆各種各樣的試驗品做前驅,這個時候倒也不是很麻煩。

  然而李一花都快要嚇死了,「狎鷗亭?」她捂住了嘴巴,眼睛瞪得都快要脫了窗,「你說你在狎鷗亭買了一家店鋪?」

  李一花的聲音都有點兒破音,好在家裡面也沒有其他的人在,只有對面的米亞受了一點兒嘴。

  「是,之前投資的項目賺了錢,賣掉了股票之後買的不動產,現在正准備裝修,將來用來售賣各種香氛用品。」米亞點頭。

  對於李一花女士,她的信任度可比成東鎰先生高多了。

  即使總是被成東鎰嘲笑高中都沒讀完。可是李一花在很多事情上面都比讀完了高中的丈夫拎得清的多,也有腦子的多。

  她持家有道的水平讓米亞覺得即使是沒有她賺錢,這個家也會在她的精打細算下維持下來。只不過會有些辛苦,偏心程度也會更嚴重一點兒而已。但是要說會分崩離析活不下去,那是絕對不可能的事情。

  而且酒精這種東西……米亞嘆氣,酒量淺的人就不要隨便喝那麼多的酒讓自己的腦子發暈。在這件事上,即使李一花女士也時不時的跟好姐妹們喝一點兒酒。可是她控制的比成東鎰強多了,次數少並且從來不過量,不會像是成東鎰一樣,經常喝的醉醺醺的折騰出來一堆坑爹事。

  開店鋪這種事情,將來總會被人知道的。漢城就這麼大的地方,做這個行業的也不多,狎鷗亭又是商業區,時間門長了家裡面人不一定就從誰的口中得知這件事,還不如她自己直接說給李一花聽。

  就算是為了家裡面的和諧氣氛,她也不會在成東鎰面前曝光這件事的,還會幫忙隱瞞,避免這個總是大手大腳的父親拖孩子的後腿這點從他從來沒有放棄過從保險箱裡面拿錢就能看出來,好人是好人。但是作為親近的家人,是真的很坑。

  「哎呦,你有那麼多時間門去忙這些事嗎?」李一花聽著米亞說起來店鋪的各種事情,開始發愁。

  孩子有本事是好事,考上了首爾大學,手裡面還有一家店鋪,她以後都不用擔心三女兒的未來了。就算是她找了一個不是那麼富裕的丈夫,憑借著她的手段也能把日子過的好好的。

  可是她到底年紀還小,自己一個人弄這些東西真的忙得過來嗎?

  看著眼前身形瘦削的三女兒,李一花就心疼的要命,本來就身體不好,後來還好幾年的時間門裡面都在拼命的工作賺錢養家,現在又多了這麼多的工作,還要負責裝修這些事情,真是讓人擔心她的身體狀況。

  米亞看了李一花一眼,把原本打算說的話給咽了回去,「媽媽能幫忙嗎?」

  李一花女士也快要到更年期了,還是給她找點兒事干,讓她不要把精力集中在她的身上比較好。

  「這有什麼難的,就是監工而已,別的不會,驗收我還不會嗎?」李一花拍了拍女兒的手,「你別擔心這件事了,專心的去弄店鋪的各種手續跟進貨方面的事情吧,剩下的我會解決好的。」

  米亞比寶拉還要先開始她的事業,這是好事。可是她一個人做生意,又這麼年輕沒有經驗,怎麼能讓人不擔心?

  李一花覺得自己在生意上面不能幫上什麼忙。但是卻可以在別的事情幫上忙,在米亞的那間門商鋪裝修的時候幫忙看著就是其中一種,總不能讓女兒被人糊弄過去。

  「我去跟你美蘭阿姨商量一下,她見多識廣,在這方面特別有經驗,絕對不會讓你吃虧的。」她表情嚴肅的說。

  米亞:「……」

  她摸了摸鼻子,最終還是沒說什麼。

  羅美蘭女士,那可是當年叱吒雙門洞的猛人,什麼工作沒干過啊?甚至因為這位彪悍的阿姨幾次無意中說漏了嘴,米亞還推斷出來了她之前做過放貸的工作,那水平真不是普通人能比的。有這樣的人在,確實是不用怎麼擔心。

  「放心,我們會好好保密的。」李一花堅定的說。

  感覺頭又開始疼了起來,「哎呦,家裡面有個敗家的男人可真是要命啊!」

  「滿足吧,滿足吧,你們家那位就算是再敗家,買的東西至少還能控制住,我們家那位。可是一個會經常讓人擔心他會買回來幾百萬廢物的人!」在敗家這件事上,豹子女士寧願自己老公跟好姐妹的老公學一學,至少成東鎰買的東西最多也就幾萬塊。就算是不能用,損失也不大,他們家金社長……算了,還是別想的,腦殼疼!

  兩個人最終還是跳過了這個糟心的話題,把目光轉向了幫米亞看顧商店的裝修。

  「米亞這孩子,真是厲害啊厲害。」豹子女士看著米亞買下來的商鋪感慨。要是她的兒子也像是米亞這樣就好了,裡外都能一把抓,性格雖然穩重卻也不失活潑。

  可惜的是,正峰高考幾年都不過,還是個有心髒病不能隨便罵的,正煥……那孩子從小因為哥哥的關系一直沒有得到家人的足夠關心,性格也沉默的很,將來又打算去當空軍完成大兒子的心願,想要讓他活潑起來簡直就是天方夜譚。

  「是吃了很多苦才能這麼厲害啊。」李一花嘆氣,「寶拉她爸剛出事的時候,我都以為以後熬不下去了,都做好了經常要厚著臉皮跟大姐借錢的心理准備了,誰能想到那孩子那麼堅強呢?沒日沒夜的畫畫,冬天的時候手凍得通紅,可是為了好的光線還是要忍耐,好幾年時間門裡面從來沒休息過,她爸星期日的時候還會放假呢!」

  真是只有親身經歷才知道孩子是吃了多少苦才走到現在這一步,窮人家的孩子,總是成熟的特別早。

  「都過去了,我們現在也算是苦盡甘來。」羅美蘭安慰李一花,都是從苦日子過來的人,怎麼會不理解她呢?

  「是啊,苦盡甘來。」李一花笑了起來。

  她的女兒啊,雖然對父親有點兒小小的惡趣味,可是對待家裡面人卻一直都很大方,從來沒有吝嗇過。多虧了這孩子,這幾年他們才能過的沒有那麼艱難,以後會越來越好的。

  至於成東鎰這個老公,已經被她給拋到了腦後,孩子現在正在關鍵的時刻,可不能讓他搞出來什麼事情!

  「接下來就是德善跟余暉考大學跟寶拉的司法考試了吧?」豹子女士想起來了一件重要的事情,她家正煥也要參加高考了!

  「別提這件事了,寶拉跟米亞從來沒有讓我操心過學習的事,德善跟余暉就是讓我想要去找神婆做法的存在!」李一花表情瞬間門從微笑切換成了咬牙切齒,做出了跟成東鎰一樣的反應,「家裡面的孩子怎麼就不能平均一下呢?」

  她不要求德善跟余暉都像是寶拉跟米亞那樣考上首爾大學,就只是普通大學而已,不行嗎?

  「要不我們去找仙姑問一問吧。」豹子女士提議,拍著胸口,「我們正煥,那孩子真是什麼都不跟我說,我這心啊。就算是知道了他考了第一名也不安穩。」

  家裡面的兩個孩子可真是愁人,一個過度活潑不干正事,一個過度沉默只干正事,這可怎麼辦啊?

  「我們叫上善英一起去仙姑那裡問一問吧!」李一花聽到羅美蘭的建議,瞬間門被打通了任督二脈,眼睛亮了起來。

  德善的大學是一個問題,余暉的成績也是一個問題,可是寶拉跟米亞就沒有問題了嗎?

  前者的司法考試就不用去說了,因為運動的事情寶拉沒准兒將來都不允許參加司法考試,這個先放到一邊。重要的是,這兩個孩子都上了大學就意味著是成年人了,那不是距離結婚也快了?

  想到自己在寶拉這個年紀已經懷上了寶拉,李一花就又開始發愁了起來,家裡面有三個漂亮女兒這種事情雖然聽起來很好聽,但是愁人也是真的愁人,總是讓人擔心她們未來會因為婚姻而受到傷害。

  這輩子吃夠了苦的李一花是怎麼都不想要女兒再吃她吃過的苦的,立刻就拖著羅美蘭跟金善英去了仙姑宮算命如果有可能的話,順便改命!

  於是在算過命之後的一天晚上,一家人坐在客廳裡面邊吃晚飯邊看電視的時候,就聽到李一花宣布以後不許叫德善的名字了,要改成秀妍。

  「說了叫一次原來的名字就會大學掉一個檔次,叫秀妍才能考上大學!」李一花看著啃著雞腿的德善,有點兒懷疑改個名字是不是真的能讓女兒考上大學?可是想起來仙姑那信誓旦旦的樣子,就堅定了自己的決心,「從現在開始,以後就叫秀妍!」

  眼看著成東鎰又要開始不停的念叨德善的名字,李一花使出了殺手锏,「你要是再不把孩子的前程放在心上,以後每個月五萬的零花錢也沒有了!」

  這重重的一擊簡直讓成東鎰整個人都不好了,氣的立刻拍桌而起,「呀,瘋了嗎你這家伙?每個月只給一家之主的丈夫留下五萬塊已經夠過分的了,現在你居然還要做出這種事情?我就叫,德善、德善……」

  成東鎰連番的喊著德善的名字,用來表達自己的憤怒之情。

  李一花被他氣個倒仰,剛想要說話,就被米亞給截胡了,「爸爸,事關秀妍的未來,就聽媽媽的吧,阿澤每個月送來的酒我都給你喝。」

  她認真的對成東鎰說,讓這個一家之主瞬間門心酸,「米亞啊,是不是爸爸不叫秀妍的名字你就把酒送給別人?」

  「怎麼會呢?家裡面的酒都是給爸爸留的,但是秀妍要是考不上一個好大學,爸爸該有多傷心啊?還能喝得下去酒嗎?」米亞微笑著說。

  沒錯,她就是在用酒當誘餌!

  玄學這種東西,既然是自己求上去的,還是不要太過忽略比較好。成東鎰這麼固執的堅持自己的意見可對這件事沒有好處,所以還是讓他安靜一點兒吧。

  雖然他喊德善的名字只是跟老婆賭氣,並不是真的因為想要德善不好。可是這種大男子主義的行為,不掐滅在搖籃裡面難道還要讓它隨風搖曳的生長嗎?

  成東鎰:「……」

  老婆跟女兒都跟他對著干怎麼辦?

  可是老婆掌控著他的錢包,女兒掌控著他的酒杯……算了,就相信一次那個所謂的仙姑吧!

  成東鎰哼了一聲,重新坐了下來,堅決不讓自己再喊出來德善這個名字,「秀妍啊,你一定要考上大學,不然你媽媽該要多傷心?」

  真是的,德善這名字多好聽啊,為什麼要改成秀妍?氣死!

  李一花看著他這個樣子,嘴角翹了翹,最終還是控制住自己沒出聲,可是眼光掃到了米亞的時候,就又發愁了起來。

  最讓她擔心的不是德善,是這個三女兒啊!

  想到仙姑說的話,李一花突然之間門有點兒希望她算的不准了,孩子太有才華太漂亮有時候也是煩惱……


第1615章 流年不似水

  「桃樹啊,桃樹,是根深蒂固的桃樹啊。」對於李一花詢問女兒的姻緣問題,仙姑是這麼回答的,「操心是操不完的,你也解決不了,她自己會處理好這些問題的。」

  一想到桃花都進化到桃樹了,還是根深蒂固的桃樹,李一花就發愁,這是要有多嚴重才能讓仙姑這麼說?雖然仙姑還說米亞自己能解決好這些問題,但是她這心是真的放不下來好嗎?

  還有寶拉,李一花的眼神移動到了一口一口咬著黃花魚的寶拉,表情沒有面對米亞的時候那麼愁,但是也沒有好到哪裡去。

  「遇到劫難也不一定是壞事。」仙姑說完了這幾個字,臉上的表情十分耐人尋味。但是李一花再想問的時候對方又不說了,真是愁的她抓心撓肝,渾身都難受。

  「哎呦,難受能有我難受嗎?還說我會有個兒子呢。」金善英更無語,她都多大歲數了還能有個兒子啊?這麼離譜的話到底是怎麼說出來的?

  「可是都說仙姑很靈……」李一花愁眉苦臉。

  「我倒是希望仙姑說的是真的,正峰這孩子,已經考了很多年了,也不知道在我死的那一天能不能得到他考上大學的消息。」羅美蘭從仙姑那裡得到的信息倒是比較腳踏實地,小兒子不用她擔心,大兒子會走一個大運,要是正峰能夠考上大學,她死也瞑目了!

  「唉。」三個女人齊齊的嘆起了氣,興衝衝的去,不能說是敗興的回。但最終也是雲裡霧裡的沒有個准信。

  家裡面的人被李一花這突如其來的唉聲嘆氣給搞得莫名其妙。但是也不好說什麼,畢竟是四十多歲的人了,眼看著更年期。而且只是改個名字而已,也沒有什麼大不了的,秀妍就秀妍吧。

  反正米亞看著她這個樣子是一點兒都沒有想到有一天居然會有人把鍋甩到自己的身上,竟然搞出來了什麼桃樹,還是根深蒂固的桃樹。桃花運就說桃花運,再嚴重一點兒就是桃花煞桃花劫,說什麼桃樹呢?能結桃子吃嗎?

  最近不但曝光在電視上,還曝光在了雜志上,整個社死流程走了一遍的米亞都懶得說什麼,只希望自己被圍觀的日子趕緊過去雖然上電視鏡頭跟雜志能夠給自己搞個齊劉海的假發和黑框眼鏡來進行偽裝。但是住在附近的鄰居們又不是不知道她從小到大是什麼樣子,怎麼可能拿這一套去糊弄他們?

  對著那些要跟她合影的鄰居們,難道她還能繼續帶著假發片跟黑框眼鏡嗎?

  「真是愁人……」找了個代理商跑完了一堆手續的米亞躺在床上翻了個身,為這不知道還要延續多久的社死生活感到憂傷,出個門遇到的全都是笑臉相迎也很驚悚的好嗎?

  發愁的不僅僅是她一個人。

  正峰體檢的時候發現了一些問題,因為人工起搏器的位置偏了需要開刀手術,金社長跟豹子女士為了不讓他擔心,表面上表現的對此十分不在乎。但是背地裡卻如臨大敵,全家都進入到了備戰狀態。

  「這兩天就讓正煥來我們家吃,你好好照顧正峰,別讓孩子心裡面有什麼負擔。」身為好姐妹,李一花這個時候也不知道該怎麼安慰羅美蘭,只能用別的方式來關心一下。

  想想也是不容易,心髒的事情哪是那麼好解決的呢?

  李一花嘆氣,當父母可真是難啊。

  來吃晚飯的正煥:「……」

  他瞪著眼前的堆的滿滿的牛肉燉土豆跟土豆燉排骨和摞的高高的煎蛋有點兒不知道該說什麼好,這種吃飯的方式真的正常嗎?

  「正煥啊,多吃一點兒。」偏偏成東鎰還在勸說他,「你可是家裡面的男子漢,要照顧好爸爸媽媽跟正峰,多吃一點兒才有力氣照顧人……」

  哎呦,真是不容易,不容易。

  「阿姨去給你買了牛奶,你晚上喝了好好睡覺,明天才能精神好。」李一花也不弱於成東鎰,從桌子底下拿了一瓶香蕉牛奶出來。

  正煥:「……」

  他很想要說沒必要,正常吃飯就行了,不用這麼大費周章。但是看著成東鎰跟李一花的樣子又說不出來話了。

  「噢誒,趕緊吃吧,光看是能吃飽的嗎?」德善一臉嫌棄的說,伸筷子夾了一大塊牛肉吃了起來。

  成東鎰想要教育她長輩不動筷子小孩子怎麼能動筷子。但是看著坐在旁邊的正煥還是忍住了,「是啊,是啊,趕緊吃吧,吃飽了好好休息才能好好照顧正峰。」

  正煥被這種鄭重的關心給搞得心裡發慌。然而讓他心裡面更發慌的是早上天才蒙蒙亮的時候就被米亞給敲門敲醒了。

  「?」為什麼她一個正在放寒假的准大學生起的竟然比他這個高中生還要早啊?正煥看著站在門口的米亞只覺得腦殼疼,這一個兩個的,都不讓他省心!

  「媽媽做了白粥,現在坐車過去正好趕上早餐,不用美蘭阿姨他們自己出去買了。」米亞手裡拎著保溫桶說。

  越忙越亂,越亂越忙,李一花女士早上起來煮粥的時候不小心崴到了腳,這項工作就轉移到了她的手裡面。

  「……」正煥看著雖然比他矮,但是氣場卻極為強大的米亞,閉了閉眼睛,去洗臉刷牙,順便拎起來了裝著菠蘿跟香蕉的袋子。

  「你帶這種東西做什麼?」米亞皺眉,讓一個正准備做手術的人看著別人吃好吃的東西太不人道了吧?

  「阿澤昨天送來的,讓帶給我哥吃。」正煥打了個哈欠說。

  「那就手術之後再拿過去,現在這個時間點,都禁食了,吃什麼吃?」米亞無語,去年都做了一次大手術了,又不是沒有經驗,瞎折騰什麼啊?

  「?」正煥的腦子終於清醒了一點兒,「你怎麼知道這個時間點禁食了?」這麼早,不至於吧?

  「去年就是禁食二十四小時,正峰哥明天早上手術,你自己計算時間。」米亞冷靜的說。

  正常來說,全麻手術之前一般都是要求禁食十二個小時,但那是以後的標准了。現在這個時代,為了安全起見,第二天手術,一般都是要求前一天早上就開始禁食,避免中間出現什麼問題。

  去年正峰手術的時候,雙門洞的鄰居們都去幫忙了,她也不例外,清楚的記得手術禁食時間是二十四小時。

  雖然說只要保證十二小時禁食就沒有什麼太大的問題。但是手術這種事情從來是再怎麼謹慎都不為過。既然醫院那邊要求二十四小時禁食,那就別折騰了,誰知道這是不是因為什麼慘痛的教訓導致的結果呢?

  「……」正煥發現自己對小伙伴的了解還是不夠深刻,他怎麼不知道米亞的觀察力這麼強大了?難道這家伙將來是打算去當個警察嗎?

  「算了,都走了這麼遠了,別折騰了,跟美蘭阿姨說一聲,正峰哥醒了之後能正常進食再吃。」米亞伸手扒拉了一下袋子,看到香蕉上面一個黑點都沒有,「香蕉還能放一段時間,就算是後天吃也沒問題,不用擔心壞掉。」

  正煥:「……」

  不知道為什麼,總有一種小伙伴很有在醫院生活經驗的感覺,這是可以說的事情嗎?

  看著嚴肅著臉伸手打車的米亞,正煥覺得還是算了吧,感覺如果真的這麼說出來,會被米亞給打死的吧?

  兩個人很快就到了醫院,米亞坐在一邊看雜志等著羅美蘭跟金成均吃完回收保溫桶,完全沒有注意到這座醫院除了豹子女士一家之外,還有一個熟人鄭在民也在這裡。

  只不過豹子女士家是正峰來做心髒病手術,鄭在民則是因為最近這段時間吃不好睡不好跑來看精神科,生怕自己被折騰出來了心理問題。

  嗯,身為一個在美國生活了好多年又讀了大學的人,鄭在民這種選擇沒毛病。除了把他搞成這樣的米亞也在這裡,一不小心很容易造成「傷上加傷」。

  好在米亞過來只是送個餐而已,也沒有想著要往外跑,觀賞一下醫院裡面的風景,回收了保溫桶之後就離開了。

  剛剛好跟進入醫生診室的鄭在民錯過,簡直完美!

  但是她沒想到雙門洞鄰居們跟醫院的緣分這麼深,正峰手術才沒幾天的功夫,阿澤的爸爸也因為腦溢血進了醫院。還是因為成東鎰去找他喝酒的時候發現他昏倒在地上趕緊叫了救護車。不然現在人不能說直接沒了,也是植物人一枚了。

  搞得她都開始懷疑這些人是不是流年不利出現了水逆,怎麼一個接一個的出事?

  更無語的是,因為崔武盛住院的關系,他不能陪著兒子去中國比賽了,把這項重任托付給了德善。

  看著這位大叔腦袋上纏著紗布的樣子,米亞很不想要腦補對方詭計多端的想要給自己兒子創造機會,但真的控制不住這種想法怎麼辦?

  「真是……」她捏了捏鼻梁,把腦子裡面的陰謀論給踢了出去。

  就算崔武盛真的是給阿澤制造機會也無所謂,看德善那興高采烈的樣子,明顯是在不知不覺的情況下已經做出了選擇。

  還有她的那副跟崔武盛一模一樣的不分指的粉色安哥拉兔毛手套,想起來余暉這個小耳報神給她說的情報,米亞直接翻了個白眼兒,金正煥啊金正煥,你輸的可真是徹底!

  慶幸自己因為去了美國而沒有被卷入到這場互相贈送禮物的慘劇當中,米亞搖了搖頭,把晾衣繩上的最後一件衣服丟進盆裡,端起來准備進屋,就聽到一聲慘叫,「啊」

  是豹子女士!

  放下衣服盆,米亞三步兩步就爬上了梯子跳上了豹子女士家的大平台,就見到羅美蘭捂著腳踝倒在地上一臉扭曲,地上還撒了一地的大醬。

  看樣子,應該是拿著東西的時候沒有注意到樓梯,不小心摔了下來。

  悄悄的松了一口氣,米亞趕緊跑過去把她扶起來,「美蘭阿姨,你怎麼樣?還能走嗎?」

  一邊去看羅美蘭的腳,腳踝部分已經腫起來了。

  「還是去醫院拍個片子看看吧。」看著已經疼的說不出來話的羅美蘭,米亞好無奈。

  這都什麼跟什麼啊?自從進入了十二月份,大家簡直就是輪番排著隊的出問題!

  先是做手術的正峰,然後是崴到了腳的李一花,之後是腦溢血的崔武盛,現在又是一個崴了腳並且看上去比李一花還要嚴重的羅美蘭,最近雙門洞的風水是犯了什麼太歲了嗎?

  「錢包,錢包在桌子上。」被扶著坐到了樓梯上的羅美蘭忍著痛說,告訴米亞錢包的位置。

  「知道了。」米亞看著她這個樣子都感覺牙疼,進屋去拿了一件外套,把錢包塞進去,安撫了一下嚇得差點兒從床上摔下來的正峰;又回了一趟家,跟現在走路還一瘸一拐的李一花說了一聲,扶著羅美蘭去了醫院。

  「美蘭!」接到了李一花電話的金成均匆匆忙忙的趕來醫院,就見到了羅美蘭腳上被綁上了固定板,既嚇了一跳,又松了一口氣。

  還好受的傷不嚴重!

  宛如游魂一樣經過的鄭在民完全沒有注意到造成了自己現在情況的人就在距離他並不是很遠的地方,又一次跟米亞錯過了。

  不過這也許也是一件好事,遇到這種給自己造成陰影的人沒准兒會給本來就受創嚴重的心靈傷害再加重一層呢?還是不見的好,至少在心理問題痊愈之前不要見面加重病情比較好。

  拎著藥包的鄭在民甚至都在考慮一個問題。如果再過一段時間他的情況還是沒有改善的話,是不是要借著旅游的名頭去美國看一下心理醫生?

  唉,還要瞞著家裡面人,真是好難!

  米亞絲毫沒有察覺到距離自己不遠的地方有個被她搞出來了心理陰影的家伙,只是對又在這裡看到了一個熟人感到十分無語,她這嘴是開了光吧?要不然怎麼說這麼准,大家一個接一個的出事?

  「老師。」米亞停下腳步跟數學老師打了個招呼。

  雖然沒上幾堂課,但是在韓國,老師就是老師,還是要遵守這種社會規則的。

  「哦,米亞啊。」崔明珍看到自己帶出來的最出色的學生,點了點頭,依然還是愁眉不展。

  親爹在手術室裡做手術,換誰都心情好不起來。

  米亞也沒有想著要跟她來一場醫院裡面的社交,正常人誰會在醫院裡面干這種事兒啊?身體健康能來醫院這種地方嗎?

  所以只是禮貌的道了別,就想要走人了。

  沒想到這個時候手術室門打開走出了一個醫生,「……手術很成功,之後會有護士告訴你們應該注意的事情……」聽到這熟悉的聲音,金成均跟羅美蘭立刻停下了腳步轉頭看了過去,不就是之前給正峰做手術的崔永宣醫生?

  「崔醫生。」金成均跟羅美蘭連忙打招呼。

  雖然看上去不好接近一臉冷漠的樣子,但實際上是個溫暖的人呢,正峰做手術的前一天晚上多虧他,夫妻兩個人才不至於徹夜難眠。

  「金正峰患者的家屬……」崔永宣看到這對夫妻愣了愣,眼神不自覺的下移,隨後變得微妙了起來。

  他去查房的時候還聽到他們在討論家裡面小兒子的鼻血問題,現在才隔了幾天時間而已,患者的母親又進了醫院?

  「是,多虧了您給我們正峰手術,他現在已經能下床了。」羅美蘭笑著說。

  「之前您還說短時間不會再見面了,要到十年後,沒想到還沒到十天大家就又見面了,簡直就是緣分啊緣分哈哈哈」金成均哈哈笑了起來。

  崔永宣:「……」不是很能夠理解這種笑點。

  站在一邊的米亞眼神微妙,這話說的,跟醫生有緣分難道是什麼好事情嗎?

  她當醫生的那些年,病人們真是恨不得出了門之後就再也不用跟任何醫生見面!

  手術室門口流淌著尷尬的氣氛,最後還是崔明珍跟著推出來的病床率先離開了,金成均也在沒有得到回應之後尷尬的笑了笑,「那就十年之後再見了,崔醫生!」

  米亞也跟著一起跟這位崔醫生道了別,莫名的,就感受到了對方心中的省略號。

  回了雙門洞後,米亞覺得有必要來點兒驅散晦氣的行為了。

  但是現在的韓國,就算是她想要買柚子葉也買不到好嗎?

  皺著眉頭的米亞想了半天,最終還是決定自己動手,豐衣足食。

  掏出黃紙跟朱砂和毛筆,她一氣呵成的畫了一道趨吉避凶符。

  「但是一道夠嗎?」她不是很確定這件事,干脆又畫了好幾張,然後站在凳子上給家裡面貼符。

  「呀,你這是在做什麼啊?」寶拉回來就見到妹妹在往門上貼東西,嚇了一跳。難道是媽媽拖著崴了的腳又去仙姑宮求了符嗎?

  「貼趨吉避凶的符。」米亞從凳子上跳下來說,「我覺得最近這段時間出的事情太多了,干脆貼張符篆來避一下。」

  真不是她迷信,實在是事情太多,基本上就是一個接一個的跟著出事,搞得她都擔心下一個是不是她自己了!

  「……真是,你怎麼跟媽媽一樣。」寶拉雖然心裡面不信這種神神叨叨的東西,但是在長輩面前她也從來不會說,只是在面對家裡面最理智的妹妹的時候念叨一下。

  畢竟鄰居們都信,之前他們住在半地下的時候,還見過豹子女士他們家門口掛著辟邪的東西,別的人家裡面也多多少少掛著點兒東西,都是為了求心理安慰。結果現在竟然連她妹妹都淪陷了,這都什麼亂七八糟的?

  「都把二姐的名字改成秀妍了,也不差這點兒事了。」米亞翻了個白眼兒。

  沒有最好,有也能防範一下啊!

  就這個出事的速度,真是讓人不想要多想都不行好嗎?

  噫穿的有點兒少的米亞抖了抖,趕緊竄進了屋裡面,順便吐槽寶拉,「穿那麼少,老了之後會腿疼的!」

  這家伙,肯定是又去跟男朋友約會了,所以才穿著這薄薄的絲襪跟裙子。也不想一想,就算是漢城的冬天沒有冷的那麼可怕。可是穿這麼少是給自己的未來找病受嗎?

  「等你有了男朋友之後也會穿裙子的。」寶拉哼了一聲,難得的分享了一下戀愛經驗給妹妹,然而米亞根本就不領她的情!

  「要是我男朋友敢要求我在這種天氣裡面穿短裙的話,那他就要變成前男友了。只顧著自己高興,不顧女朋友死活的男朋友不分手難道還要留著過年嗎?」米亞哼的更大聲。

  開什麼玩笑?別說她不會找個只想著滿足自己虛榮心的男朋友。就算是她真的眼瞎找了這麼一個男朋友,信不信他開口的那一刻就是分手的時候?

  寶拉:「……」

  穿條裙子而已,怎麼就不顧女朋友死活了?她妹妹的腦子裡面到底在想什麼啊?

  「真是,你這些年都學了什麼東西啊,怎麼想法這麼奇怪?媽媽她們不也是穿裙子嗎?」寶拉撓頭,隱隱約約有種不祥的預感,她妹妹是不是有點兒太叛逆了?

  「媽媽她們的裙子更無語。

  明明人設是愛國進步青年,怎麼在這種事情上觀念就總是轉不過來呢?」

  「夏天的時候不用說,我也會穿上漂亮的裙子。但是冬天,我覺得還是給身體減輕點兒負擔吧,別折騰自己,年紀大了還要去醫院開藥治療老寒腿。」米亞衝著寶拉做了個鬼臉說。

  這又不是什麼必須講究封建刻板禮儀的場合,有著裝要求,干嘛那麼想不開?

  寶拉被她說的無言以對,只覺得妹妹不可理喻,不想要搭理她了。

  「喂,我明天要出去那個,要是媽媽跟爸爸問起來,幫我打個掩護。」但是有些事還是要妹妹配合才行,於是沒過多久,寶拉就敲響了米亞的門,叮囑了她一下。

  「知道了。」米亞看著她這個樣子也是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雖然寫了保證書,但是作為領袖核心的寶拉也不可能不去參加運動。好在現在情況比之前要好多了,不會動不動就被抓住丟進看守所裡面或者是判刑。不然的話,成東鎰跟李一花大概要直接焦慮死!

  嗯,雖然沒有被抓進看守所,但是有流放啊!看著荒蕪一片的村子口,寶拉的心沉到了谷底,她身上沒錢啊!

悠于 2025-6-7 14:46

第1616章 流年不似水

  就這麼幾個硬幣,除了夠打電話還能做什麼啊?

  走了好久終於找到了一個電話亭的寶拉嘆了一口氣,從兜裡翻出來了電話本,撥出了男朋友家的電話號碼。

  可惜的是,無人接聽。

  那現在就只能求助家人了。

  「真是……」之前還信誓旦旦的跟米亞說她絕對不會出現問題,肯定能跑得掉,結果晚上立刻被打臉,是會被嘲笑的吧?

  好在家人還是可靠的,電話響了幾聲之後被接通了,對面響起了米亞略帶迷茫的聲音,「喂?」

  神經病啊,誰這麼想不開大晚上的打電話?

  糟糕!寶拉瞬間心虛,她怎麼就忘記了她妹妹是個准時准點上床睡覺的好孩子呢?雙門洞的各種活動,只要超過九點鐘是絕對看不到她的身影的!

  「喂?再不說話我掛電話了。」米亞伸手拿起桌子上的杯子喝了一口水,就聽到話筒對面傳來一個底氣不足的聲音,「……是我。」

  「……你現在該不會是在警察局等著家裡人去領吧?」米亞聽到寶拉的聲音,條件反射性的脫口而出。

  「不是,我被警察放到外面了,沒進看守所。」聽著妹妹的聲音,寶拉摸了摸鼻子,十分不好意思的說。

  畢竟還要靠著親妹來接人,寶拉的聲音簡直都稱得上是溫婉了。

  「知道了,地址。」米亞無語。

  還能怎麼辦?沒被押送去看守所搞得全家出動就不錯了,現在還只是接個人而已,小事情。

  於是坐在凳子上凍得跺腳的寶拉就見到一輛汽車飛速的衝過來,然後一個大甩尾的停在了她的面前,「嗤」輪胎跟地面之間的摩擦發出了一道刺耳的聲音,把陷入了震驚當中的寶拉給拉回了現實。

  「米亞?」寶拉震驚的都忘記了搓手臂,簡直不敢詳細米亞竟然開車自己來的,「你不是才去考駕駛證?」

  媽媽,米亞她無照駕駛啊!

  寶拉回憶著剛剛那個帥氣的能夠用在電影裡面的汽車大甩尾,還有車子衝過來的速度,渾身涼氣直冒,整個人都不好了。

  「你知道天才嗎?我就是。」米亞聳聳肩說。

  大晚上的,讓一個水靈靈的小姑娘站在荒郊野外的,誰能放心啊?她不得抓緊時間趕快來?至於車子,這不是很簡單的事情嗎,打電話給出租車公司租車還需要時間等呢!

  寶拉:「……」

  她沉默了好一會兒,手指頭又開始發癢了。但最終還是忍住要跟妹妹戰鬥的想法,「下來。」

  「?」米亞眨眼,干嘛?

  「沒有駕照的人不能開車。」寶拉板著臉說,心裡面的自己腿都軟了!

  媽呀,米亞這個開車的速度,是比賽車手還要可怕啊,她怎麼能讓她在回程的路上繼續開車?

  「行吧,你說的算。」米亞也懶得跟她辯解都這個時候了,街上根本就沒有警察會來檢查駕照的事情,不用這麼嚴格。不過既然有人願意接手回程的工作,她也不會跟寶拉爭。

  很干脆的下了車,把帶來的衣服拋給了寶拉,坐到了副駕駛座位上,「今天的警察還不錯嘛,居然沒有把你們抓到看守所去。」

  雖然電視已經很少報道了,但是身為學生領袖的妹妹的米亞怎麼會對現在的情況不了解呢?

  這年頭,被抓到看守所寫保證書關個幾天都算是輕松的了,被投進監獄的可是大有人在,今天碰上的警察竟然沒有把他們給關進去,也是夠稀奇的。

  「呀,我都被丟在這種地方了,難道不比看守所還要慘嗎?」寶拉怒駁妹妹的話。

  被流放到這個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的地方。要不是兜裡面還有幾枚硬幣,天亮她也走不到家!

  看守所裡面至少不會凍得要死,還連口水都喝不上!

  「行行行,你慘。」米亞態度肉眼可見的敷衍,感情你寫了一次保證書,還畫了紅線之後就無所畏懼破罐子破摔了是吧?

  「呀,成米亞,你這是對姐姐說話的態度嗎?」寶拉羞憤交加,祭出了姐姐大法。

  「你這也不是對妹妹態度啊,誰家姐姐還需要妹妹半夜出來接人的?」米亞直接把白眼兒展現給寶拉,「我沒駕照啊沒駕照!」

  寶拉瞬間心虛的握緊了方向盤,雖然米亞說自己是天才。可是即使是天才也不能掩蓋一個事實,她就是沒有拿到駕照!

  讓一個剛剛學車沒有多久的人開著車在大半夜裡面出來接人,這種事情確實很過分。

  本來就遭受了重擊的寶拉直接被米亞給帶到溝裡面了。即使是這麼晚了也可以打電話給出租車公司叫車,她其實沒必要自己開車來的。但無奈現在她又冷又累又餓,還被警察跟男朋友來了一場雙重的精神衝擊,面對著米亞信誓旦旦的樣子,居然沒有找出來反駁她的話語。

  「說吧,今天除了被警察給流放了之外還發生了什麼?」看了一眼臉上還帶著擦痕的寶拉,米亞問。

  成寶拉同學可是一個堅定的鬥士,鬥爭簡直就是她的本能,而且以前也不是沒有被抓過,怎麼突然之間就變成現在這個喪喪的樣子了?米亞可不覺得被警察給流放了這種事情能夠把她給打擊成這樣。

  「呀,小孩子管好自己就行了,大人的事情不要管。」但寶拉根本就不配合米亞,她可沒忘記之前為了跟男朋友約會特地穿了裙子的事情呢,這家伙對這種事情反應激烈的很!

  要是讓她知道昨天才被她diss的男朋友第二次出軌,還是出軌同一個人,為了接出軌對像而導致自己沒有打通電話,不是要丟死人了?

  然而米亞看了她一會兒,竟然就點了點頭,真的沒有繼續問下去了。

  這又讓寶拉不自在了起來,妹妹也只是關心她而已,「米亞啊,以後交男朋友的時候一定要好好的觀察好對方的人品才行,不要被一時的衝動蒙蔽了眼睛。」

  寶拉干咳一聲,把自己從這段感情中獲得的寶貴經驗傳授給妹妹。

  米亞看了她一眼,懂了,寶拉的男朋友八成是已經變成前男友了,而且還是因為劈腿問題導致的。嗯,考慮到他們這群學生運動的時候都是成團的,說不定劈腿的那個女生還是他們的團員,再聯想到寶拉被流放,也不難推測出那個女生同樣被流放。

  那寶拉這個平時不喜歡把家裡面人給牽扯進來的家伙怎麼會想到要給家裡面打電話而不是給男朋友打電話?她記得對方是自己單獨住一個公寓,驚動那個男人的代價要比驚動家裡面人小多了……排除一切可能之後,剩下的最不可能的就是真相。這個時間點,一個有女朋友但是女朋友卻不在的男人根本就不可能離開家跑去出浪。除非是有人叫他出去,那還有什麼是會比跟女朋友在一起還重要的事情呢?

  在明知道女朋友是學生運動領袖的情況下?

  米亞一下子就得出了一個不是那麼好的答案,寶拉也許不是沒有給自己的男朋友打電話,只是電話沒有打通而已。

  那沒有打通電話的理由就很值得商榷了,看了看車窗外荒蕪的景像,這可真是通天徹地什麼都看的清清楚楚啊……嗯,前提是對方的車子開的不要像她這麼快。

  她最終也沒有就這個問題跟寶拉產生什麼討論,只是應了一聲,「知道了,會擦亮眼睛找男朋友的。」

  「你出來的時候爸媽知道嗎?」寶拉見米亞沒有追問,松了一口氣,隨後想起來了另外一件事。

  「爸爸媽媽去隔壁了,跟善英阿姨他們一起聚餐,一直都沒回家呢。」說到成東鎰跟李一花,米亞抽了抽嘴角,也不知道兩個殘障人士是怎麼想著要在大晚上聚餐的,連珍珠那個小丫頭都被捎了過去,准備來個通宵。反倒是平時一個個的活蹦亂跳的小輩們不是去了自習室就是睡下了,直接來了一個顛倒,令人十分無語。

  「……啊,還好。」寶拉松了一口氣,總算是不用面對父母了,她現在這個樣子,真是連說都不用說就知道身上發生過什麼,一旦被看見,他們又要擔心了。

  「去洗個澡,吃點兒東西吧。」米亞看她這個樣子,搖了搖頭說。

  學生運動這個活兒真不是好干的,她之前還幫寶拉處理過傷口。那手臂腫的,也真虧寶拉忍耐力強,竟然一路咬著牙一聲不吭的回來了,擦傷跟這種比起來簡直就是小事一樁了。

  「你不回去睡覺嗎?」寶拉遲疑,她妹妹可跟家裡面的其他人不一樣,總是很早就睡覺了,堅決拒絕熬夜這種事情。

  「開車開的太興奮了,一時半會兒也睡不著。」米亞笑了笑,她一路飆車過來,真的很難控制住興奮的大腦皮層,現在清醒著呢。

  「……真是,你開那麼快做什麼啊?安全,安全!」提到這件事寶拉又想要暴躁了,這家伙開車簡直比那些可惡的摩托黨還要瘋狂,她真的是一個女孩子嗎?

  「反正街道上又沒人。」米亞漫不經心的說,一點兒都沒有把寶拉的話放在心上。

  有時候生活在科技沒有那麼瘋狂的時代也不是沒有好處的,至少車道上的車少。現在的漢城還不是後來的首爾,大半夜在街道上飆車也沒人管,還挺有意思的呢

  「惡」寶拉打了個冷顫,怎麼突然之間感覺好冷的樣子?

  但是她現在這樣確實是很容易被看出來是跑去搞運動了,還是收拾收拾,免得被家裡人撞到比較好。

  這麼想著,寶拉就把車開向了狎鷗亭,那裡正好有一家二十四小時營業的麥當勞,點一份雞塊,還能洗一下臉。

  一路順順當當的到了狎鷗亭,也沒有狗血的遇到男朋友跟自己的前閨蜜,寶拉把米亞留在座位上,自己跑去了衛生間處理臉上的污漬跟擦傷。

  等到回來的時候就見到米亞坐在座位上看雜志。

  「你出門還帶著這種東西?」寶拉都震驚了,這不是她之前從法國訂閱的那個介紹香氛的雜志嗎?米亞來接她竟然還會帶著雜志一起出門?

  「嗯,預判的很准確。」米亞抬頭了一眼把自己處理好了一點兒都看不出來是被警察收拾過的寶拉,點了點頭。

  看寶拉被警察放下的地方就知道了,這家伙八成是晚上沒吃飯。難道還要她大半夜的回家給寶拉做飯吃嗎?當然是要帶她出來吃東西啊!

  那寶拉吃東西她總不能盯著她吧?

  寶拉,寶拉的臉都木了,總感覺每次跟妹妹對話都是在被降維打擊,這家伙陰陽人的水平怎麼這麼高?

  但是看著米亞那張雲淡風輕的臉孔,她也說不出來反駁的話語了。

  晚飯之後不吃宵夜,定時睡覺定時起床,精准到分鐘。除了生理期之外雷打不動的每天早上晨跑鍛煉……面對著這樣一個十分自律的人,寶拉想要嘆氣,年紀輕輕的,怎麼就活的這麼沒有煙火氣呢?

  但話雖如此,她還是問了一句,「你真的不吃嗎?」距離她吃晚飯都快要六個小時了吧?

  「不用管我,你自己吃就好。」米亞翻過一頁雜志漫不經心的說。

  待會兒就回去睡覺了,吃什麼吃?又不餓!

  「好吧,我自己吃。」寶拉看著她這個樣子,也不再說話,自己把那盤雞塊都給吃光了,還順便喝光了一杯可樂。

  米亞看了她一眼,最終還是什麼都沒說。

  對於經常熬夜到一兩點的寶拉來說,這杯可樂真的不算是什麼。就算是喝了也不影響她之後的睡眠,已經習慣成基操了。

  「吃完了?我們走吧。」把雜志塞進包裡面,米亞站了起來,率先走了出去。

  迎面遇上了手臂上挽著一個年輕女孩兒的鄭在民。

  雙方都愣了一下,鄭在民連說話都結巴了起來,「你,你……」

  米亞眨了一下眼睛,「我什麼我?讓一讓,你擋路了。」

  喲,沒想到這家伙心理承受能力還挺強的嘛,那天哭成那個鬼樣子,她還以為他要消沉一段時間才能過去這個坎呢,結果現在就能挽著妹紙大半夜的出來玩了,果然人不可貌相啊

  向來囂張的鄭在民不自覺的抖了一下,默默的讓開了門。

  「在民啊,你怎麼了?」崔賢珠看著突然之間變得沉默起來了的鄭在民,好奇的問。

  怎麼突然之間就情緒低落了?

  「沒什麼,你自己去吃東西吧,我要回家了。」鄭在民從錢包裡面掏出幾張鈔票胡亂的塞給崔賢珠,掉頭就離開了麥當勞。

  他今天好不容易鼓起勇氣出來泡妹紙,希望能夠揮散掉心中的陰影。但是看到米亞的一瞬間,之前已經淡了一些的陰影瞬間重新變得烏雲罩頂,又黑壓壓的沉重了起來,讓他根本提不起來半點兒興趣面對新泡到手的妹紙,只想要回到家躺在床上自閉。

  米亞完全不知道自己給人造成了這麼嚴重的心理陰影,坐在車上的她打了個哈欠,感覺之前因為速度帶來的興奮終於快要散去了,回到家洗了手就迫不及待的把自己扔到了床上。

  而寶拉,雖然一天的奮鬥跟晚上走了很長時間的路都讓她很累。但是心裡面的事情卻讓她根本無法入睡,干脆坐在書桌旁邊學習。

  即使是不能當檢察官,她也不會讓好不容易重新撿起來的專業蒙塵,一定要好好學習才行!

  而成東鎰跟李一花,這對夫妻回來的時候已經很晚了,根本就不知道早就應該睡下的三女兒跑出去接大女兒了,只以為一切正常,在房間裡面睡得十分香甜。

  去了同學家的余暉當然也不知道家裡面出了什麼事。就像是遠在中國照顧阿澤的德善一樣。於是精彩紛呈的一天就這樣平靜的過去了,沒有任何人發現不對勁兒。

  除了早上起來的時候因為晚上喝了太多的可樂又吃了雞塊而導致有點兒腫的寶拉之外,一切都正常的不得了。

  「呀,這眼睛腫的,你是凌晨才睡覺的嗎?」成東鎰從衛生間出來,就見到眼皮腫的要命的寶拉,被嚇了一跳。

  「爸爸,你腫的也很厲害。」寶拉看著眼睛只剩下一條縫的成東鎰,毫不客氣的說。

  這是又喝多了酒了吧?

  「你這丫頭」成東鎰剛想要說話,就被李一花的呼喚聲打斷了,「老公,吃飯了!」

  他哼了一聲,腫著眼睛去吃飯了。寶拉這死丫頭,上大學之後越來越不會說話了!

  從門口進來的米亞:「……」

  雖然這麼說很不應該,但是她真的很好奇,為什麼大家晚上都喝了一堆的飲品,李一花就不腫,只有寶拉跟成東鎰腫?而且還一個比一個腫的厲害?

  算了,這種事情不值得死腦細胞,米亞很快就把這件事給拋到了腦後,洗完手坐到了餐桌旁邊,吃起了早飯。

  李一花看著悶頭吃飯的寶拉跟米亞,想要嘆氣,少了活潑的德善跟余暉,家裡面的餐桌真是安靜了太多,完全沒有了熱鬧的景像啊……

  「也不知道秀妍在中國那邊怎麼樣了。」想起來德善,李一花就有點兒擔心,這粗心大意的孩子,不會照顧阿澤照顧出來什麼問題吧?

  「媽媽不用擔心,秀妍會好好照顧阿澤的。」米亞抬頭看了一眼李一花,「從小到大,她不是一直都很照顧阿澤嗎?」

  德善那家伙,本來就挺喜歡阿澤的,照顧別人出現過問題,照顧阿澤可從來沒出過差錯。

  「你是說照顧到把他摁在水泥地上打的腦袋去縫了五針的事情嗎?」寶拉拆台。

  說起來阿澤,簡直就是雙門洞最倒霉的孩子,小時候真是各種受傷,其中還一半都跟德善有關。

  「以前是以前,現在是現在,你也不看看她收拾箱子的時候裡面自己的東西寥寥無幾,基本上都是阿澤的。」米亞笑了笑,反駁寶拉。

  不管是男人還是女人,當一個人下意識的想要照顧另外一個人的時候,八成就是有感情誕生了。只不過有時候這種感情是親情跟友情,有時候是愛情而已。

  德善自己可能都沒有察覺到一些事情。但是她自己的潛意識已經做出了選擇。就算是不談愛情,總是diss她的正煥的地位也是沒有一直贊美她什麼都願意為她做的阿澤高的。

  「她不到處逛街胡玩就謝天謝地了!」成東鎰聽了米亞的話,根本就不信,箱子裡面的東西都是阿澤的就說明她能照顧好阿澤嗎?

  「真是的,人生經驗啊人生經驗,你這丫頭,還欠缺點兒社會的歷練,一個人的本性哪是那麼容易就能改掉的?」他教育著米亞,覺得這孩子未免太過天真。

  米亞:「……」

  行吧,她閉嘴。

  跟德善和阿澤的事情比較起來,還是她這邊更重要一些。

  店面趕在李一花女士跟豹子女士崴腳之前完成了各種裝修,現在剩下的就是軟裝入駐了,她得去給自己找個合適的店員才行。

  總不能讓她這個需要上課的學生來天天待在店鋪裡面賣貨。

  一想到找了這麼長時間都沒有找到合適的人選,米亞就覺得腦殼疼,她想要找個能說會道又有專業知識的售貨員就這麼難嗎?

  然而就算是難也要找,總不能真的讓她自己上陣,這又不是高中,天天不上課,畢業證還想不想要了?

  還有她想要買的小公寓,現在也沒找到個合適的,不是太大,就是位置不好。連同售貨員的事情,雖然不多,但是每一個都很重要。

  吃完了飯之後,米亞又投入到了工作當中,順便等著中介電話房屋經紀跟職業經紀的。

  但是她沒想到自己沒等到中介的電話,倒是接到了另外一個人的電話,「老師?」

  接到鄭東盛電話的時候米亞人都是懵的,不會是鄭在民又出來搞事情了吧?

  還真不是。

  「米亞啊,你還記得之前我們去英國的時候遇到的那位崔忠赫先生嗎?」鄭東盛的聲音從電話筒那邊傳來顯得有些失真,讓米亞愣了一下才想起來那個坑了她又補回來的財閥家的公司老板。

  「記得,他不會是又想要讓我給他畫一幅畫吧?」米亞嘴角抽了抽,她記得這位是知道自己封筆的事情吧?

  「不是,他完成了英國那邊的工作,現在回國了,正准備開一場宴會來宣示自己的回歸,邀請函已經送到我這邊了。」鄭東盛的聲音愈發空洞了,他的學生怎麼這麼倒霉?


第1617章 流年不似水

  身為一個能夠安然無恙的從特殊年代中走過來,還經營著一門不錯的生意的老狐狸,鄭東盛對這種財閥可是了解的太清楚了!

  對於做生意的人來說,攀上這種財閥當然是一件好事,只要人家手裡面漏下來一點點的資源就夠他們這些人吃飽了。別的不說,他經營著的畫室裡面的畫手不都是靠著這些有錢人吃飯的嗎?

  可是對於像是米亞這樣漂亮的小姑娘就不一樣了。

  他又不是沒有見過那些大家族裡面的兒媳婦,真是的,簡直就是把人家的女兒當成是奴隸來對待,連保姆的待遇都比嫁進來的女兒好!

  米亞表現出來的是什麼樣的一個人?

  漂亮還很有才華,又考上了首爾大學,家庭並不是特別富有,但也不是很貧窮,這對於那些不需要聯姻的有錢人家來說,簡直就是再好不過的娶妻人選。能當門面還好拿捏,出了事情也能打得起官司,不用擔心兒媳婦娘家那邊的問題。

  就算是不考慮結婚方面的事情,她本身的外在條件也足夠很多人追求了,之前的鄭在民不就是見了她一次之後念念不忘?

  可是真正的米亞是什麼樣的人呢?

  鄭東盛嘆了一口氣,他的這個學生,是倔強到即使能夠撈錢也不低頭的死硬派啊!

  在畫作價值攀升的高峰期宣布封筆,這是普通人能夠做出來的事情嗎?

  性格強硬又叛逆,這孩子跟傳統的韓國美人簡直就是兩碼事!

  鄭東盛自己也有女兒,從男人的角度來說,他當然希望妻子跟兒媳婦性格溫順。但是從一個父親的角度來說,即使知道這就是傳統。可是也難免會擔心女兒將來結了婚之後會被欺負。

  雖然有點兒杞人憂天,但他是真的擔心這個學生會跟崔忠赫糾纏不清受到傷害。前腳剛剛打發了一個鄭在民應該是打發了吧?鄭東盛不太確定的想,反正最近他是沒有接到對方的電話了。可是後腳又來了一個比鄭在民更加強勢的崔忠赫,這可不是那個剛剛畢業的花花公子,要難對付的多啊!

  被這樣的人盯上,米亞這孩子還能像是對鄭在民一樣容易的脫身嗎?

  呃,見仁見智吧,反正米亞是沒覺得崔忠赫對自己有什麼感情上面想法。

  人的第一印像真的很重要。

  她一看到這人就想起來當初自己被坑的要命的那幅畫。就算是對方再怎麼英俊瀟灑風度翩翩對她來說也是沒用處的。

  看著一群在會場裡面交際的人,米亞覺得自己有種想要變成社恐的趨向,非必要的時候,跟一群陌生人打交道真的不是一件多麼愉快的事情。尤其是韓國的這個社交環境,還是讓她一個人在角落裡面默默的存在著直到就酒會結束吧。

  可惜,她不想要跟別人打交道,別人想要跟她打交道啊!

  崔忠赫給她發邀請函難道是為了讓她一個人蹲在角落裡面生蘑菇的嗎?

  他舉著一杯酒不動聲色的跟周圍的人寒暄著,很快就移動到了米亞身邊,坐到了她旁邊的位置上,「好久不見,成米亞小姐,聽說你考上了首爾大學,恭喜。」

  也許是身份上的轉變,從高中生到大學生,崔忠赫覺得現在的米亞要比在英國的時候更加成熟了。

  「謝謝,也恭喜你回國。」米亞露出一個標准禮儀的社交笑容,這家伙不會是還打著讓她重新出山的主意?

  當初忽悠鄭東盛老師的那一套該不會也讓他相信了吧?

  「是啊,在外面漂泊幾年之後,就會感受到回家是一件多麼美好的事情。即使外面的環境確實好,可依然不如在家裡面自由自在。」崔忠赫臉上的笑容加深,「你呢,對於考上首爾大學有什麼感想?我看了報道跟雜志,上面只說了你的輝煌戰績。」

  看到報紙上的那個根本就看不清楚長什麼樣子的照片的時候他還嚇了一跳,以為手下的人是拿了一個同名同姓的人的消息來給他,後來仔細的讀了報紙才發現報紙上的姑娘他認識的人其實是一個,讓他沒忍住對著這種偽裝水平笑了好半天。

  即使時隔了好長時間,他依然記得在英國的時候這女孩兒是什麼樣子的,明艷大方簡直就是她的代名詞,那種渾身洋溢著自信的氣息讓她在任何一個地方都能成為人群中的焦點。但是偏偏上了報紙時候她的劉海又厚又重,蓋住了眉毛的同時連眼睛都看不清了,加上那個可怕的黑框眼鏡,讓人懷疑這是一個每天會學習到凌晨三點鐘才睡覺的書呆子!

  可是現在呢?

  梳的整整齊齊的頭發可沒有一點散亂,全都安安分分的被挽在腦後,露出了她光潔飽滿的額頭,哪裡還有那種可怕的劉海的影子?

  「沒什麼感想。」米亞看著揭穿自己黑歷史的崔忠赫,決定還是把天給聊死吧。

  這人真是從第一次見面就讓她有種十分強勁的逆反心理,看著他的臉就感覺手指頭發癢,想要一拳揮上去。

  米亞堅決否認這是因為最初的時候以為他是個周扒皮造成的壞印像後遺症,根本原因是她長了一張反派臉!

  就很奇怪,明明有些人的反派臉很吸引人,怎麼這家伙的反派臉就讓人想要揮拳頭呢?

  她瞪著崔忠赫的臉,最終還是克制住了衝動。

  世界如此美好,她卻如此暴躁,這樣不好,不好,不好啊……

  然而對面的崔忠赫就像是完全沒有察覺到她內心的波濤洶湧,還在繼續說,「怎麼會沒有感想?跳過高三直接考大學應該很辛苦吧?」

  他想起來了當初自己為了考入名校的時候天天辛苦讀書的樣子,「我以前讀書的時候每天都學到半夜才睡覺,早上五點鐘就要起床繼續學習。那時候真是純粹啊,一心只想著要上大學,上最好的大學,別的什麼都沒有放在眼裡。」

  「不辛苦。」米亞看著堅持尬聊的崔忠赫,嘴角緩緩浮現一個笑容,「我每天十點鐘之前睡覺,六點鐘起床鍛煉身體,七點鐘吃早餐,飲食跟生活十分規律。除了繪畫就是去上課,從來沒有熬過夜,有什麼辛苦的?」

  學習的過程甚至都沒有她畫畫的時候累,哪裡辛苦了?

  反正是沒有學到三更半夜又要五點鐘起床的人辛苦。

  崔忠赫:「……」

  他發現米亞真是一個聊天終結者,她是怎麼做到每個話題都能快速的討論到無法討論直接結束的?還是用一種十分扎心的方式結束?

  之前在英國的時候她也是這樣,但那時候還能說她是因為那幅畫的關系而對他態度不好。但現在她還是這樣,就讓崔忠赫有點兒懷疑是不是米亞本身就很討厭他了。

  沒錯,他從來沒有想過米亞真的是一個情商很低的人。因為她在跟別人說話的時候完全就不是這種風格,真的很難讓人不去想她根本就是在針對他的可能性。

  「我以為我們和解了。」他把酒杯放下,認真的看向了米亞。

  之前搞出來這件事的秘書已經被解雇了,錢也打到了她跟鄭東盛的賬上。難道他們之間還有什麼解不開的仇怨嗎?

  「我們之間難道有什麼仇怨嗎?」米亞驚奇,雖然擺了個大烏龍,但這又不是崔忠赫的主觀意識,她真心沒有想著要把這件事造成的後果堆到他身上。

  「沒有嗎?」崔忠赫一挑眉,感覺對面的姑娘說話有點兒不誠實。

  「沒有。」米亞確定的搖頭,「我們都很清楚那件事不是你的錯,而且後來你也把錢給補回來了,能有什麼仇怨?

  要怪也怪那位秘書先生太貪心,以為崔忠赫在英國,沒時間管韓國這邊的事,鄭東盛也沒那個膽子去直接質問崔忠赫這個畫作比賽主辦方家的公子,兩頭騙而已,跟崔忠赫本身是一點兒關系都沒有的。

  相反,崔忠赫能夠果斷承認自己之前的疏忽造成的烏龍並且對此做出補償,還是很有魄力的。

  從這個角度來說,米亞滿欣賞他的,至少敢於認錯這一步就已經比很多做錯了事情死不承認的人強。一個公司的老板要是連這點兒氣度都沒有的話,那這公司也就別開下去了,自己在家裡面自嗨比較好。畢竟地球不是繞著一個人轉,自我中心這種事情圈地自萌就完事了,想要把圈子推廣開來也要看自己有沒有那個實力!

  「那你為什麼這麼對待我?」崔忠赫臉上的表情全是疑惑。

  米亞簡直堪稱他人生最大滑鐵盧,從小到大,還從來沒有人這麼無視他,又死命扎他心的,這要是說她對自己沒意見誰信?

  「我怎麼對你了?」米亞都震驚了,拜托,是這家伙先動手揭她的黑歷史的,她小小反擊一下就不行了?這都什麼霸權主義?

  「你的行為跟語言都在表明你討厭我,並且迫不及待的想要擺脫我。」崔忠赫打了個直球,「你拿著杯子,但是卻一口都沒有喝,跟我說話的時候也針鋒相對,難道你要否認這件事嗎?」

  他不是瞎子也不是聾子,會自己看自己聽!

  「我覺得你對我有點兒誤會。」米亞覺得他有點兒小心眼兒,這種事情都這麼在意,決定還是別給他太大的刺激了。畢竟老師的生意還是要他照顧,鬼知道刺激過度了他會不會遷怒?

  「請說,我在聽。」崔忠赫做出洗耳恭聽的樣子,目光灼灼的看著米亞,等著她狡辯。

  米亞完全不知道自己在這位的心裡面的定位已經變成了狡猾的小騙子,只是很正經的解釋了一下自己的行為,「如你所見,我今年才剛剛考上大學,不夠喝酒的年齡。」

  她可是一個奉公守法的好市民,怎麼可能在大庭廣眾之下做出違法的事情?

  看著崔忠赫愣神的樣子,米亞再接再厲,「而且現在已經快要九點鐘了,正常人都應該洗洗睡覺了,你為什麼會覺得我這樣的普通人還能打起精神來跟人應酬?」

  雖然對這位態度不好是因為第一印像不好。但是米亞又沒有傻到會把所有的真話說出來刺激他,很干脆的直接跳轉了話題。

  她一個未成年人不喝酒還早睡早起很正常吧?

  是很正常,就是聽到她說這些話之後的崔忠赫覺得她很不正常,「你說你十點鐘之前上床睡覺是真的?」

  他一臉的不可思議,拜托,這個年代的年輕人誰會在這個時間點上床睡覺啊?不但年輕人,就算是他媽媽都不會這麼早睡覺好嗎?她是什麼奇怪的物種,外星人嗎?

  「我從來不說謊話。」米亞面不改色的說著謊,眼神十分凜然。

  讓崔忠赫都不好意思去懷疑她了。

  「抱歉」他有點兒糾結,身為一個商業精英,他每天只睡五六個小時,周圍也是一群精力充沛晚上經常熬到半夜的人,還真是沒見過這種奇葩物種。

  「沒有什麼可道歉的,我們生活的世界本來就不一樣。」米亞聳聳肩說,「我真的熬不住了,先告辭了。」

  之前還想著就算是衝著鄭東盛,她也要把這場酒會給熬過去。但是現在正主都上門了,她還熬個什麼勁兒?堅持表達跟對方生活在兩個次元就完事了!

  「我送你。」崔忠赫也跟著一起站了起來。

  「謝謝,但你是宴會的主人公,還是不要把時間浪費在這件事上了。」米亞笑了笑說,堅定的拒絕了崔忠赫送她回家的建議。

  開什麼玩笑,讓這家伙送她回家是想死還是想死?腦子都不是進水而是直接在海裡面泡著吧?

  「酒店有出租車服務,我會自己搞定這件事的。」米亞的語氣溫和了幾分,「很抱歉造成了誤會,希望你不要介意這件事。」

  感覺這家伙是個逆反心理強大的人,還是順著他來吧,別搞出來什麼「叛逆的女人你引起了我的注意」!

  「那就讓我送你上車吧。」崔忠赫想了想,最後沒有堅持送米亞回家,只是提了一個要求,跟著她去前台叫了一輛出租車,幫她拉開了車門。

  「謝謝。」米亞道了謝,沒再說話坐進了車裡。

  然而心裡面已經被怨念刷屏,真是的,為什麼最近總是遇到奇怪的男人?貼的趨吉避凶符一點兒用都沒有!

  教她畫符的人要是知道她心裡面想什麼,非得被氣死。桃花運這種事情,是用趨吉避凶符能夠避開的嗎?能不能別胡攪蠻纏?

  可惜,教導米亞的畫符的人不在這裡,就只能任由她怨念了,順便在回家之後又給自己畫了好幾個不同的符咒帶在身上,希望緩解一下這種糟糕的運氣。

  鄭在民是個初出社會茅廬的小菜鳥,嚇嚇還能應付,已經夠煩人的了,崔忠赫雖然目前為止態度意味不明,但是他花了大價錢把自己家的比賽名氣打了出去,又推畫手上位,很難說他不是在策劃著一些什麼事情。畢竟跟藝術家,尤其是繪畫藝術家交好也是商業大亨必備技能,在避稅的工作跟一些商業操作上面十分有用。

  她之前不想要一些有錢人的資助也是因為這點,跟這幫人牽扯太深是容易變成工具人的!

  在這一點上,鄭東盛老師做的就很好。雖然有時候麻煩了一點兒,賺的也不是暴利。但是每次都有收據發票跟詳細的賬目往來,不會讓自己工作室的畫手陷入到稅務危機當中被調查。

  而崔忠赫的這個推自己國家的畫家上位的行動很難說他背後到底是隱藏著什麼目的畢竟家裡面生意做的很大,還伸向了國外,他自己還打算做證券公司,簡直就是各種高風險集合。這樣的人,米亞不想要跟他走的太近,免得最後把自己給推到坑裡面去。

  她自己也承認因為第一印像的關系對崔忠赫先生有點兒偏見,但誰叫他真的不太像是好人呢?

  米亞很快就把崔忠赫的事情給丟到了腦後,重新投入到了自己的生活當中。而且因為這位先生沒有再聯系過她,她自覺對方是認為她就跟普通韓國女孩兒沒有什麼區別失去了興趣,徹底的把人給丟到了爪哇國。

  完全不知道這位崔忠赫先生是因為剛剛回國。不管是公司還是家裡面都一堆事情,根本就抽不出來時間解決自己的私人問題才沒有聯系她。

  但這無所謂,經過了好一番跟中介公司的折騰之後,她終於找到了一個合適的店長兼店員。

  金美玉,一個之前在百貨商店的化妝品專櫃工作過的櫃員。

  專業性不是很能兼容,但是現在是店鋪剛剛起步時期,主要營業的還是各種香水跟香氛蠟燭和香薰之類的東西,捎帶著化妝品,跟化妝品店也沒有什麼太大的區別,倒也不是不能湊合用。

  等到以後店鋪的生意成熟一點兒了之後,就可以慢慢的轉型了。

  對於這種結果,米亞只能說不好不壞吧。畢竟這年頭,漢城還在發展建設當中呢,不能要求太高了,先苟住,慢慢的發展就好。

  也不知道是不是身上帶著的各種符篆太多了終於起到了作用,米亞在搞定了商鋪的事情之後,公寓那邊也有了消息。

  「兩間臥室,兩個客廳,一個廚房,一個衛生間,還有走廊這段空間作為私密空間使用。前年剛剛竣工的高級公寓,非常搶手。如果不是因為房主出國的話,也不會放到市場上售賣。」房屋中介帶著米亞在這棟公寓裡面到處走著,跟她講解著這裡的各種優勢跟環境。

  雖然不知道這位女士為什麼在看婚房的時候不跟丈夫一起看。但是對於她來說這件事也無所謂,只要對方真的能夠買下來房子給她佣金就行了,別的不關她的事。

  「鄰居怎麼樣?」米亞打量著這棟公寓,漫不經心的問。

  格局跟布局還行,樓層也不是特別的高,而且這裡的環境不錯,進出入都有安保設施跟門禁,算是比較符合她的要求了。

  「一梯兩戶,你對面的是一個老師,樓上是醫生,樓下是律師跟銀行職員,都是年輕的上班族,沒有孩子。」中介翻開文件夾看了一眼說。

  這個顧客出手很大方,但是要求也很高,買房子不但看戶型跟位置,還要求中介找出來鄰居的職業。不過既然她給的錢多,那也不是不能操作,中介的力量就在於這種細微小事,讓房主能夠盡量滿意他們才能賺到更多的錢。

  老師,醫生,律師跟銀行職員,米亞點點頭。這幾個職業都是那種白天上班的職業,沒有什麼意外情況的話,不會搞出來半夜蹦迪的事情。

  「可以,我就要這裡。」確定了沒問題之後,米亞爽快的說,瞬間讓房產經紀大喜,進賬了!

  搞定了房屋買賣之後,米亞又開始了房屋改造。

  格局上她還是很滿意的,但是也有一些不是特別滿意的地方。比如說客廳,她就一個人住,要兩個客廳做什麼?干脆直接把一個客廳給封起來作為儲物間。然後把衛生間給清潔改造大換血之後,塞進去了她一直心心念念的浴缸。

  之後是廚房,大筆一揮,她就在商店的定金單子上面簽下了字付了款,訂購了兩台洗碗機回來解放自己跟李一花的雙手,又買了一堆的東西填進去。

  客廳則是把自己沒事的時候繪制的一些小型畫作掛到牆上作為裝點,更換掉了原本的木頭椅子,換成了柔軟的沙發。順便可惜了一下現在沒有超級大屏幕的電視,准備之後搞個放映機回來,在牆壁上安裝個幕布,也能湊合用。

  倒是臥室沒有做什麼太大的改變,直接進床跟書架,還在陽台上放了一張躺椅,可以在陽光好的時候睡個沐浴陽光的午覺……

  忙完了林林總總之後,時間已經推進到了三月份,中間經歷來了一場娃娃魚無人在意的離家出走跟李一花虛驚一場的體檢和阿澤的虛假墜機事件,米亞總算是在江南有了一個小窩,以後去自己的店鋪也不用在路程上耽誤太久。

  不過房子重新進行裝修之後還需要一段時間的通風換氣,這個年代裡面,環保還不是主流,需要的時間就更久。所以她暫時還是要住在雙門洞一段時間。

  「現在就差一輛車了。」米亞伸了個懶腰,感覺自己獨立大計正在穩步進行當中,十分滿意,准備推進下一步。

  最近寶拉總是一下課就跑去運動,消失的無影無蹤,讓她終於不用坐姐姐開的車了,也算是一個小小的進步了。


第1618章 流年不似水

  進步的寶拉現在正跟一堆學生擠在一起等著警察點名對號。

  自從搬了家有了自己的房間,寶拉在運動這件事上面方便了不少,而且現在還有妹妹跟她上一所大學作掩護,她的一腔報國之心就更加燃燒起來了,運動起來真是拼盡全力。

  男朋友都沒了,每天閑著沒事待在家裡是要長毛嗎?

  也就造成了經常被警察逮住的情況。

  今天就是這樣,被催.淚.彈還有警棍跟搞得灰頭土臉的寶拉就站在一堆人中間,等著核對之後扔上車拉到漢城外的村子去流放。

  「成寶拉?」這次逮捕學生的負責人看著手上的證件愣了愣,又看了一眼寶拉,嘴角一陣抽搐,同時得到了寶拉的一個凶狠的眼神。

  但是過往的幾次經歷已經讓她知道不能得罪這些流放他們的警察,不然會被放到更遠的地方,回來會更辛苦,終於還是閉上了嘴巴,只用眼神表示殺意。

  崔正宇看著她這個樣子都不知道該說她什麼好,最終還是揮了揮手,示意手下人把學生們帶上車去流放,「成寶拉留下。」

  旁邊跟著一起來運動的學生們瞬間對她投射了同情的眼神。

  被塞到車上拉出去流放雖然很慘,很辛苦,但不管怎麼樣,總算是不用被帶到警察局裡面去關押積累案底,有的之前沒有被抓過的人也不用擔心名字底下被畫上一條紅線,以後從事一些職業會受到限制。但是被留下的成寶拉,大家已經彼此心知肚明她要被拉到警察局去處理了。畢竟是領頭人,估計是要被拿來開刀了。

  但同情也沒用,大家也只能被塞到大巴車上,眼睜睜的看著寶拉距離他們越來越遠。

  「呀,你看什麼?」然而鬥士寶拉無所畏懼,看著表情一言難盡的崔正宇才不在乎他是不是逮捕自己的警察,直接懟上去就完事了!

  「真是……」崔正宇看著她這個死硬派的樣子簡直無語,「成寶拉,你知道這是我這個月第幾次逮捕你了嗎?」

  「?」寶拉愣住了,感情這還是老熟人?

  「四次啊,四次,你是卡著每個星期的時間簽到嗎?」這都什麼大公司上班技能啊?

  「知道為什麼把你們放到那麼遠的村子裡嗎?」崔正宇看著她這個樣子都氣笑了,「就是為了讓你們累的沒力氣再去折騰!」

  他頂著壓力把這群學生流放而不是拉到警察局去關押就是希望這些國家最後的良心們不要留下什麼案底,被警戒線改變人生,結果呢?

  有的學生還好,就算是繼續運動,也是緩口氣再說,至少時間線拉長一點兒,降低被拉進看守所的概率,只有這個成寶拉,一個月四次,哪哪都有她!

  崔正宇心裡面氣的破口大罵,老子想要保留點兒火種容易嗎?這冥頑不靈的死硬分子……「你這麼能倒是坐到更高的位置上去改變這個國家啊!現在連人生還沒開始就被打斷有什麼用?」

  寶拉被訓斥的愣住了,完全沒有想到事情會是這種發展,竟然有點兒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

  「下次運動必須相隔半個月,不能在這幾個地區……知道嗎?」崔正宇根本沒去管寶拉此時的心情,表情嚴厲的教訓道,看著她有點兒發愣的表情還很生氣,「成寶拉,你聽到沒有?」

  他都把幾個嚴厲的會把學生們拉進看守所的人負責的地方說出來了,衝著的就是這家伙的一腔愛國之心,結果她竟然走神?

  崔正宇一瞬間有種想要把她腦子裡面的水給晃出來的衝動!

  「……知道了。」寶拉氣虛,之前囂張的氣焰也萎縮了下來。

  「知道了以後就小心一點兒,不是每次都運氣這麼好,能遇到願意保下來你們的人。」崔正宇皺眉,「有錢坐車回家嗎?」

  亂糟糟的一陣逮捕行動之後,地上掉了不少的錢包,也不知道這個成寶拉是不是也沒有錢了?

  「有。」寶拉繼續氣虛,眼神裡都沒殺氣了。

  「那就趕緊回家,記住半個月以後才能再出來運動!」崔正宇嚴肅的說,眼神銳利。

  「知道了。」寶拉越來越氣虛,氣焰萎靡到近乎消失,終於讓崔正宇欣慰了一點兒。

  然後才一個禮拜,他就在另外一個地方又看到了被他流放了三次,直接放掉一次的寶拉。

  如果現在他能穿越到二十年後,大概會喊一聲就算是薅羊毛你也不能逮著一只可勁兒的薅吧?就不能換個人薅嗎?這都什麼可怕的孽緣,要讓他三番幾次的遇到成寶拉這個運動積極分子啊?

  寶拉:「……」

  她已經乖乖聽話沒去那幾個會被嚴肅處理的地方了,也避開了崔正宇的執勤地點,誰知道還會碰上他啊?

  看著對方眼睛裡面冒火的樣子,她都不好意思說什麼了,十分自覺的沒等崔正宇說話就上了流放學生的大巴車,等著被流放到偏僻的村莊。

  「我就知道你這麼晚沒回來肯定又是出了事。」依然是米亞來接寶拉,白天要給姐姐打掩護,晚上還要出門接人,她都服了!

  不過這次的時間比之前來接人的時間早多了,沒等到她睡下電話就來了,倒是很令人驚訝。

  寶拉:「……」

  她能說崔正宇不知道跟司機說了什麼,對方把她下放到了一個有電話亭的地方嗎?

  「啊,真是……」寶拉一陣瘋狂撓頭,要不,下次運動還是半個月之後……吧?

  米亞看了她一眼,行了,也別問了,也不知道受到了什麼刺激,再問下去估計刺激的更大!

  不過漢城的警察這麼善良的嗎?還是說寶拉運氣太好,才沒有被拉進看守所羈押?

  暗自嘀咕了一句,米亞繼續開車。

  這次不但時間比較早,地點也比較近,比之前幾次強多了,回到家的時間不到十二點,還能睡個好覺。

  但她也沒有怎麼把這件事放在心上。

  寶拉現在的行動,最多也就是被關押幾天,嚴重程度完全夠不上坐牢。而且她名字無所謂了。

  就是希望她運氣好一點兒,多遇到幾次這種喜歡流放人的警察而不是那種喜歡把人拉到看守所的警察吧,至少能少讓成東鎰跟李一花操點兒心,也少受點罪。畢竟在看守所那種地方一呆好幾天的時間,睡也睡不好,吃也吃不好,隱私權更是沒有,對人的自尊心真是一種極大的考驗。寶拉這種性格,米亞擔心她氣出來乳腺問題!

  把裝在口袋裡的濕毛巾等梳洗用品丟給寶拉,米亞就沒有再去搭理她了,而是踩下了油門往家開。

  大晚上的,就別想有的沒的了,早點兒回家早點兒睡!

  但是今天注定是個不眠之夜。

  「媽媽?」姐妹兩個提著袋子往家走,還沒到門口就見到李一花在門口站著跺腳忍不住有些詫異。

  都這個時間了,怎麼不睡覺?

  「爸爸還沒回來?」米亞看著她竭力掩蓋的焦急,想起來吃晚飯的時候聽李一花說成東鎰有事,都這個點兒了,還沒回來?

  「嗯,說是跟朋友喝酒去了。」李一花點點頭,催促著孩子們,「趕緊回去睡覺吧,累了一天了。」

  雖然大女兒沒說,但是李一花又不是傻子,晚上把米亞叫出去接人,能是從哪裡接人?要是正常情況,難道不是應該她自己開車回來嗎?偏要把車子停在家裡面這塊,晚上打電話讓妹妹出去接,不就是跑出去運動被流放了?

  雖然有點兒奇怪寶拉的運氣為什麼這麼好,總是遇到流放她的警察,但是李一花對此無意深究。現在那位已經下台了,影響力也是越來越弱,現任的總統迫於民眾的壓力。就算是不會對他動手,也不會像是那位一樣,對這些運動的學生們做出來什麼慘無人道的壓迫。除非是衝擊青瓦台做出了過激的事情。否則的話,也就是在看守所裡面待幾天順便給名字劃條線而已,放心的很。

  好吧,只能說習慣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情,寶拉過去一段時間的經歷已經讓李一花女士精疲力盡了,也跟著女兒一樣破罐子破摔了起來。

  反正都上黑名單了,還有什麼可擔心的?

  寶拉跟米亞相互對視了一眼,最終還是沒有說什麼,進了家裡面的大門。

  「放心吧,家裡現在沒錢,就算是有人跟爸爸借錢,他也拿不出來。」寶拉想了想,安慰著妹妹說。

  身為妹妹資助的大學生,寶拉對米亞的身家還是有數的,也對她堅定的不給家裡面還債表示十分理解。

  大人捅出來的窟窿,為什麼要孩子來彌補呢?米亞她也只不過是一個剛剛十八歲的孩子而已,她甚至才考上了大學!

  能夠幫家裡面出錢付房子的首付,平時又給家裡面買各種好吃的,她已經做的夠好的了,這本來應該是父親的責任才是。

  所以她對父親大人身上常年錢包羞澀一點兒意見都沒有,都這麼窮了。就算是想要借給人錢也得有的借才行啊!要還擔保失敗承擔的債務,還有家裡面的房屋貸款要還,每個月的工資都被媽媽牢牢的把控住,他去哪裡找錢借給別人?

  米亞:「……」

  不是,她其實沒擔心成東鎰借錢給人的。但是寶拉也這麼想,父親大人的形像在孩子們心裡面是要有多糟糕啊?

  「我沒擔心爸爸借錢給人,只是擔心他又喝醉了。」米亞嘆了口氣,很是不能理解那一口酒為什麼就對人這麼重要,天天念著想著要喝點兒,不喝不舒服?

  「爸爸是有家庭雷達的,就算是喝到連人都認不清楚也會找到家的。」寶拉想了想說,「等我賺錢了,就多給他買一點兒營養品保養身體。」

  戒酒是不可能戒酒了,但是保養身體還是來得及的。

  米亞服了。

  好家伙,一邊破壞一邊保養是吧?她又想起來了之前李一花在她高考前擠著家裡面的那點兒錢去給她開補藥的事情跟以前認識的韓國人民熱衷於各種營養品的過往,感覺一陣牙疼,國民傳統什麼的,她敗退了!

  「……媽媽給你留了吃的東西,在廚房裡。」嘆了口氣,米亞不想要就這種傳統觀念進行什麼批判了根本沒用,瞎折騰什麼?直接說了李一花給寶拉留的晚飯。

  雖然寶拉跟李一花說的是跟朋友出去約會了。但是有余暉這個對雙門洞秘密無所不知的家伙存在,李一花怎麼可能不知道女兒已經跟男朋友分手了,對方都好久沒有來接寶拉的事情?

  再加上那輛停在家門口的車子,她要是還不知道女兒八成是跑去運動了那就是蠢貨了!

  所以都沒有等到米亞接到電話,就已經留出來了寶拉的那一份晚飯,可謂是十分有先見之明了。

  寶拉,寶拉無話可說,親媽對自己這麼了解,她還能說什麼?痛快的滾去吃飯了。

  至於成東鎰,這麼晚了沒回來,米亞也有點兒擔心他出事,沒回去睡覺,而是在客廳裡面坐了下來,跟吃宵夜的寶拉有一搭沒一搭的說著話。

  「那個追你的吳世賢,不要理他。」扒拉了幾口飯感覺舒服了一些之後,寶拉對米亞說。

  「啊?」米亞茫然的把眼睛從雜志上移開,這誰?

  「法律系的的那個。」寶拉滿頭黑線,都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她妹妹的桃花運簡直絕了!

  剛入學不久,追求者就已經出現了了好幾個。但是大部分都是新生,她也不了解啊!唯一了解的就是同為法律系的吳世賢,一個已經在學校期間甩掉了好幾個女朋友的垃圾!

  「有這個人嗎?」米亞思考了一下,還是沒有想起來這到底是誰。

  沒辦法,追求者太多,她一個都不想要接受,當然也不會去注意對方的名字。

  「……真是混蛋。」寶拉死魚眼,不想要搭理妹妹了,白操心了!

  米亞聳聳肩,對此毫不在意。

  她又沒興趣給人當保姆,是又要有多無聊才會去接受這些巨嬰們的追求啊?

  為什麼奇怪的男人們越來越多了啊?米亞撓頭,覺得待會兒回去睡覺的時候是不是要把光明權杖給拿出來枕一會兒?可是這玩意兒……她有點兒遲疑,好像不管爛桃花吧?

  算了,有用沒用拿出來晾晾也沒壞處,一直放在倉庫裡面發霉也不好,還是要多曬曬太陽的!

  米亞迅速做好了決定,連翻頁雜志的速度都快了起來。

  不過還沒有等她翻完一本雜志,李一花跟成東鎰就進來了,臉上還有明顯的哭過的痕跡。

  「媽媽?」米亞跟寶拉愣了一下,同時喊道,然後把眼神移向了成東鎰,不會是他又干了什麼糟心的事情了吧?

  成東鎰臉色一黑,原本的傷感跟釋懷之情瞬間被拋到了腦後,「呀,你們兩個丫頭,那是什麼眼神?」

  他看起來像是那麼不靠譜的人嗎?竟然在老婆剛剛確定了沒有患上癌症之後就搞事情?

  「你對孩子們生什麼氣?」李一花抹了抹眼淚,拍了一下成東鎰對寶拉跟米亞說,「你們弘植叔叔去銀行還清了債務,以後爸爸就不用再被銀行扣工資了!」

  說出這句話的時候她臉上還帶著淚,可是眼睛裡面卻全都是笑意,終於熬過來了啊……

  這種好心情導致了第二天早上起來的時候家裡面的幾個孩子都對著餐桌發呆。

  「媽媽是受了什麼刺激了?」德善看著桌子上的排骨、燉牛肉、黃花魚、烀的爛爛的豬肉,還有一大盤子的煎蛋跟生菜和海帶湯,眼神呆滯。

  「我們家是吃完了這一頓之後就要連夜潛逃了嗎?」余暉都不是呆滯,而是直接恐慌了。

  米亞:「……」

  大清早上吃的這麼油膩,對腸胃真的好嗎?

  寶拉不想要說話,重要的消息要由爸爸媽媽來宣布。

  「我們家,從今天開始不用還債了,以後爸爸的工資全額發放了!」李一花鄭重的宣布了這個消息,臉上全是笑容。

  然而偏偏有人破壞這種歡快的氣氛,「媽媽,房子的貸款也還清了嗎?」剛剛還想著家裡是不是出事了要連夜潛逃的余暉直擊重心,瞬間造成了成東鎰跟李一花的呆滯。

  米亞瞥了他一眼,好孩子,還沒被喜事衝昏了頭腦。

  「呀,你這臭小子,供你吃供你穿你還多嘴!」成東鎰一個巴掌拍過去,瞬間就讓余暉老實了起來。

  剛想要說還有她跟余暉的大學學費也要存錢的德善機警的把話給咽了回去,悄悄的摸了摸自己的小心肝兒,還好,還好,沒說出來!

  寶拉斜眼看她,都懶得說這家伙什麼,運氣好比余暉晚開口,不然挨揍的就是她了。

  不過家裡面債務還清了確實是好事,起碼以後爸爸不會因為這件事帶來的各種問題跟媽媽吵起來了。

  呃,其實也依然還是要吵架的。

  「下個月,就不用來接我下班了。」成東鎰在孩子們吃完了飯離開之後對李一花說。

  昨天的興奮之後,就是極度的疲倦,時間又那麼晚了,兩個人也沒有就這件事繼續交談下去,現在也應該好好討論一下了。

  「老公,寶拉上學的錢還是米亞借給她的呢,哪有妹妹供姐姐上學的說法?這筆錢難道不用還嗎?」李一花聽到丈夫說起這件事,立刻精神抖擻了起來,堅決的否定了他的意見,「還有房子的錢,你都忘了這房子的錢是米亞付的首付嗎?哪有長輩還沒有退休就用孩子的錢買房子的道理?她到現在也只不過十八歲而已,為了給家裡面掙錢,冬天的時候都不停的畫畫,手凍得通紅!」

  難道孩子的錢就不是錢了嗎?

  「就算這是米亞的孝心,可是我們讓她吃了那麼多的苦就這麼算了嗎?」李一花握緊了拳頭,「這些都要給那孩子當嫁妝!」

  成東鎰一說這件事她就知道他想要干什麼,天天想著憐憫外面的人,怎麼不想著憐憫自己的孩子?難道孩子辛苦是理所當然的嗎?實際算起來,米亞要到九月份才算是真正的成年了啊!

  成東鎰被她說的愣住了,然而這只是一個開始,李一花在他還沒有緩過來的時候又說起來了別的事情,「還有德善跟余暉的學費,既然現在不用還債務了,那就每個月多存五萬;寶拉快要畢業了,誰知道什麼時候就要結婚了,也要攢嫁妝;一個女兒有了,難道另外兩個女兒就要厚此薄彼嗎?德善跟米亞也要有!」

  也許是被米亞這幾年的公平概念給洗的深入身心了,李一花在這件事上很堅持,「另外還有余暉,孩子結婚的時候不給他准備好東西是要讓親家瞧不起嗎?家裡面哪裡不要用錢,老公你怎麼能這麼放縱!」

  說著說著,李一花看著成東鎰的眼神就痛心疾首了起來,「寶拉當初為了家裡去讀了數學教育,米亞那麼小就努力工作,德善跟余暉從來沒有抱怨過家裡面條件突然變差,還被人歧視,我們做父母的,難道就只想著從他們身上索取嗎?」

  看著成東鎰有點兒呆滯的眼神,李一花用力的握緊了他的手,「老公,我們努努力,爭取在你退休之前把女兒風風光光的嫁出去!」

  還了債是可以輕松很多,但是還有孩子們的事情要操心,她哪能就這麼讓成東鎰亂花錢?

  「不過現在我們的條件好了,以後給你留下十萬塊的交際費用吧。」但是不能太激進,還是要留有余地,免得丈夫炸毛搞事情。

  跟成東鎰鬥智鬥勇了好幾年的李一花心裡面對他的工資已經有了一個全面計劃的安排,死死握著控制權不放。

  「呀,媽媽又去接爸爸下班了。」寶拉看著陰沉沉的天氣,覺得要下雨,「也沒帶傘,不知道會不會被淋到?」

  「放心,今天的天氣預報是多雲轉晴,就算是有雨也不會很大的。」米亞隨口說了一句,順便有點兒好奇,「你今天不去運動嗎?」

  平時每個禮拜的的這個時間寶拉都會去跑去運動,就是為了第二天周末。即使被流放了或者是關押起來也可以少浪費點兒學習時間,今天怎麼沒動靜了?

  「……好好休息才能走的更遠,我要積攢精力。」寶拉沉默了一下,干巴巴的說。


第1619章 流年不似水

  她性格一貫要強,而且遇到硬的更硬,從來不畏懼權貴。但是遇到軟的她也不好意思硬,尤其是對自己好的人。就像是家裡面最小的妹妹這種,雖然有時候會因為她的不著調而被氣的要死,但是打鬧過後也就算了,平時雖然端著姐姐的架子,倒也沒干出來什麼欺負人的事情。

  崔正宇也是,她自己進過看守所,同學們現在也有被關在看守所的,當然不會不知道被流放這種事情其實比被拉去看守所關起來強多了,能夠這麼做的人,多多少少是對他們這些學生有些善意的。

  而且被人逮住了那麼多次,寶拉心裡面也有點兒發怵,生怕這個禮拜再去運動的時候遇到他,被教訓個狗血淋頭可就太慘了。

  總不能對這樣的人橫眉冷目懟生懟死吧?

  比起來再被崔正宇流放一次,她寧願去看守所裡面待著,也不想要面對對方那痛心疾首的表情!

  所以暫時積累一些力氣吧,下個禮拜再繼續。

  「那我們去買一輛車吧。」米亞摸了摸下巴說,「正好現在爸爸也不用還債了,我手裡還剩下一些錢,可以用在車子上面。」

  本來她手邊是留了一些現金作為應急備用的。但是現在成東鎰都不用還債了,手邊也有了錢,那這筆錢也就用不上了,剛好可以給車子升一下級別,不用買水平太垃圾的了。

  「……啊,真是的,你這家伙,家裡面有車子用還買什麼車?都跟你說了多少遍了,存起來啊存起來!」寶拉伸手就想要拍妹妹腦袋。

  被米亞迅速躲過,「家裡面的車子還能用多久啊?又不是自己的,得有自己的車,平時行動才方便。難道要我總是拎著一堆危險的化學物品做公交車嗎?天天打車還不如自己買一輛呢!」

  存什麼存啊?

  就韓國現在的這個可怕的通貨膨脹存錢簡直就是給自己找不自在,抓緊時間用明面上可以動用的錢給自己累積足夠的動產跟不動產才是正經!

  而且就算是要存,也不是存韓元,當她這一年多來的各種報紙雜志是定假的嗎?要不是有利可圖,誰要天天盯著一堆信息繁雜的報紙雜志看的眼睛都快要發暈啊?

  不都是為了在金融市場裡面撈一筆!

  在韓國,能夠賺一筆讓自己足夠養老的錢也就是那麼幾種方式,她又不是財閥,就當然就只能看向別的地方了。趁著現在世界亂的很,金融市場是最好的選擇。尤其是韓國跟美國之間現在的關系,那要是不跑去總是喜歡搞事情的美國賺點兒養老金是要有多浪費?

  反正她已經做好了計劃表,等著美國那些不安分的人們動手指了。到時候賺到一點就趕緊撤,再去歐洲溜達一圈兒,也就差不多了

  「呀,成米亞!」寶拉閉了閉眼睛,深吸一口氣撲了上去,「我要好好教育一下你這個敗家子!」

  「……寶拉?」領了工資存到了不同存折裡的李一花挽著一臉面癱的成東鎰一回來,就見到寶拉的臉又腫了一圈兒,不禁把眼神投向了米亞。

  上次這兩個姐妹戰鬥寶拉的臉就大了一圈兒,這次不會又是她干的吧?

  「媽媽,爸爸,不要問。」寶拉面無表情,拒絕回答這個問題,臉好痛!

  好吧,實錘了,百分之百是米亞干的!

  想到寶拉跟德善還有米亞之間那完全不同方式的戰鬥,夫妻就兩個滿頭黑線,小女兒似乎是在某個時刻開始覺醒了什麼奇怪的血脈?這總是喜歡掐人臉是什麼毛病啊?

  米亞聳聳肩,手感那麼好,一不小心就整張臉都掐過揉過了能怨她嗎?

  「啊,對了,我訂購的洗碗機到了,約了明天上午送貨,到時候就不用自己洗碗了。」米亞想起來一件事,喜滋滋的說。

  這玩意兒可是她的心頭好,她一直心心念念想著買一個來著。但是現在又不是二十年後,滿大街都是各種各樣的電器店。就算是韓國非常大的電器商,金成均社長代理的品牌都不生產這個,只能靠進口,以至於訂購了之後快要兩個月的時間才終於到貨,也是不容易。

  「洗碗機?」李一花問號臉,洗碗這種事情哪用得著這麼費勁,用余暉不就行了?

  一直沉默的余暉:為什麼受傷的總是我?

  經過米亞數年如一日的調孝攵跟洗腦,他已經不知不覺之間成為了一個勤勞的飯後洗碗人,干活兒的速度簡直不要太快!

  但是工具人也想要解放雙手啊,有洗碗機為什麼不用?

  「我支持三姐!」眼看著成東鎰跟李一花就要教育親姐浪費錢。甚至讓她退掉那個洗碗機,余暉坐不住了,堅定的站在了米亞的一邊,他想要感受高科技的美好!

  「退是不可能退的,我訂貨了快兩個月才拿到手,根本就不支持退貨。」米亞眨眨眼,堅決不退貨。

  洗碗機多好啊,雖然現在的洗碗機功能可能沒有那麼多,但是在節約用水跟殺菌方面肯定是比人手洗碗方便快捷的多。既然這樣,為什麼還要浪費人力去洗碗?用機器代替它不香嗎?

  成東鎰跟李一花張了張嘴,竟然不知道該說什麼好,這理由聽起來簡直無懈可擊,退又不能退,不安裝能怎麼辦?

  當然是讓他安裝!

  順便的,李一花把米亞悄悄的給拉進了房間裡面,「你這孩子,又亂花錢,手裡的錢還夠嗎?」

  雖然之前那個買畫的人補足了價格,但是米亞都買了一套商鋪,又用這套商鋪抵押貸款買了房子,她很擔心她手裡面的錢不夠用。

  哎呦,我怎麼就生了這麼一個手松的女兒?

  李一花痛心疾首,簡直心都在滴血,這麼死貴死貴的機器,干嘛要買回來啊?洗一輩子的碗用的水的價格都抵不上一台機器的價格啊!

  這死孩子!她沒控制住自己的手,給米亞來了一下,然後又被迅速的躲過了。

  李一花:「……」

  敗家孩子竟然還敢躲?

  「放心吧,媽媽,我手裡還有一點錢,商鋪抵押的貸款還沒完全花完呢,夠用的了。而且店鋪已經開張了,資金會慢慢的回籠回來的,不用擔心這件事。」米亞安慰了一下憂心忡忡的李一花女士。

  沒錯,她其實沒有用全款購買那棟公寓。而是選擇了把手上的商鋪給抵押出去獲得一筆貸款,用這筆貸款來購買房子,而且貸款的錢還剩下了不少。畢竟商鋪的位置是真的好,面積也很適中。就算是抵押不能抵押出來原本的價格。但是對於一套小公寓來說也足夠用了,而且還能剩下來一些做別的事情。

  拜韓國現在的房屋租賃規則所賜,她這件事干的簡直就是順風順水,絲滑無比。

  至於她原本手裡面的那些錢,當然是要用在刀刃上,直接投給不動產多浪費?

  李一花被她說的眼睛都開始發暈,完全不能理解她的種種操作。但是從小到大這孩子就特別穩妥,後來還直接成了家裡的頂梁柱,讓她在這些年裡面不知不覺的對她有了迷之信心,堅定不移的相信女兒有足夠的能力搞定這件事。

  畢竟當初她是一個三年之內就能賺到房屋首付款的人,在這件事上面應該沒有問題吧?

  有沒有問題也只能這樣了,畢竟事情都做了,現在想要反悔也不行了。除非把商鋪跟房子都賣掉,不然沒有解決的辦法。

  可是能賣嗎?

  李一花女士覺得就算是讓丈夫繼續背著債務也不能賣掉這兩個大有發展的地方,美蘭大姐可是說過江南這裡的地未來肯定會升值的呢,現在才買了多長時間,還在裝修跟各種花費上面花了大錢,賣掉不是要虧死?

  「哎呦,你這操心操的真是毫無理由。」豹子女士看著她愁眉苦臉的樣子十分無語,「老實說,要不是鄰居的話,我們家當初就在江南買房子了。雖然可能買不到這麼大的,可是那裡的地價是年年都在漲啊,從四年前到現在,你看看都漲了多少倍了?再過兩年,米亞那棟公寓就不是現在的價格了!」

  跟好姐妹一起干「壞事」這種事情可是太快樂了!唯一可惜的是米亞這孩子現在就折騰出來兩個壞事,讓她有種拳腳都沒有施展開的感覺。

  「不用擔心,這不是還有我嗎?米亞錢不夠手的時候我可以借給她,不收利息。」豹子女士十分大方的說,從好姐妹的女兒身上看到了當初的自己,也是這麼拼搏的。

  只不過這孩子比她有本事多了,果然是一代更比一代強啊,能考上首爾大學的人就是不一樣!

  「也沒有什麼不一樣的,都挺難看。」米亞看著一堆長相難看的汽車想要嘆氣。就算是她把手裡面的資金給升級了一下。但是這些車子的外表不能升級有什麼用?

  「呀,成米亞,你這家伙真是囂張,能有一輛車就不錯了,你居然還嫌棄?」寶拉捏了捏手指,最終又放下了,還是決定不要跟妹妹在外面打架,不然容易被掐成大臉。

  「可是不但外表難看,性能也很垃圾好嗎?」米亞送了一對白眼兒給寶拉,拜托,這破馬力,簡直了,讓她懷疑自己不是在二十世紀八十年代而是在二十世紀四十年代,韓國的汽車都這麼讓人痛苦嗎?

  「成米亞小姐?」然而更令人痛苦的是她在買車的時候遇到了一個讓她不想要見到的人,一臉驚喜跟她打招呼的不就是之前以為不會再聯系了的崔忠赫嗎?

  「沒想到會在這裡見到崔代表。」米亞瞬間換上一副標准禮儀的表情面對他,讓崔忠赫眼皮子都跳了跳,剛剛遠遠看見她的時候明明表情生動,怎麼到了他這裡一下子就變得這麼客氣了起來?

  果然還是討厭他吧!

  米亞:「……」

  她感覺好冤枉,又不是多麼親近的人。難道還要她熱情的上前給他一個擁抱嗎?

  「我也沒有想到會在這裡見到成米亞小姐,這位是?」崔忠赫直接跳過米亞,詢問起來了她身邊表情嚴肅的寶拉。

  看上去關系很親近的樣子,是姐妹?還是朋友?

  「我姐姐成寶拉,這位是我之前跟你說過的崔忠赫代表。」米亞給兩個人互相介紹了一下。

  然後雙方不鹹不淡的打了個招呼。

  兩個脾氣暴躁的死硬派都看對方有點兒不順眼。

  「如果成米亞小姐是想要買車的話,我建議你買這一款,很適合女性開。」崔忠赫打過招呼之後並沒有走,而是繼續站在原地給米亞推薦起來了車子,看的跟著他的秘書滿臉冷汗,頂頭上司什麼時候這麼熱情了?竟然還會給女孩子介紹汽車這種東西?他不是看一眼姑娘就覺得她們妨礙他工作嗎?

  想到崔忠赫這個月參加的名為聚會實為相親宴的飯局,秘書就覺得頭疼,每次飯局結束之後上司的心情都很糟糕,讓他這個秘書也當的膽戰心驚啊!

  「馬力太小了。」米亞毫不客氣的否決了崔忠赫的建議,跟個小綿羊似的,開起來也不嫌累!

  「在國內完全夠用了,難道你還想要像是在美國荒原上飆車那樣選擇一輛福特嗎?」崔忠赫看著米亞嫌棄的臉,不知不覺就開始釋放壓力,習慣性的想要替人作出決定。

  「是不是不重要,有沒有才重要,我能不能用上不好說。但是我一定要有,崔代表不這麼認為嗎?」米亞似笑非笑的看了他一眼。

  就見過這麼幾次面而已,就想要替她做出決定了?哪來這麼大的信心啊?

  不好意思,她還真就不想要受他的這個控制!

  米亞的逆反心理也被激發出來了,想要對她的生活指手畫腳,你算是老幾?

  「我還有事,就先告辭了。」沒再跟這家伙廢話,米亞禮貌冷淡的拉著寶拉離開了。

  真以為之前對他態度溫和是衝著他本身嗎?是因為不想要找麻煩而已!

  但如果麻煩想要找她,她也不介意對上對方,誰還沒有點兒小脾氣了?

  大不了……嗯,她做點兒非法勾當!

  「這家伙是誰?」寶拉被米亞拖走好遠之後問,眼神十分不爽。

  「之前買畫的人,不用在意。」米亞十分直接的說。

  商業上面的欣賞是商業上面的,但是生活中跟這種人打交道可是太煩人了。一個控制欲超級強大的人,連朋友都算不上的人都想要控制,真要是跟他成了朋友,那簡直就是給自己挖坑。出去吃飯保不准這家伙都會給你面面俱到的連菜都點好,想想都煩。

  所以趨吉避凶符跟光明權杖怎麼一點兒作用都沒有,竟然又讓他出現了?

  趨吉避凶符跟光明權杖要是能說話,大概會直接噴米亞個不能自理,專業都不對口你還指望人家有用?腦子有病!

  但它們不能開口說話,現在就只能接下這個效果不好的鍋,sosad

  「可是我看他對你很在意。」寶拉看著妹妹,有點兒懷疑她眼睛是不是瞎,那個崔忠赫看著她的時候眼睛都要冒火了,她竟然還覺得不用在意?

  當事人顯然不是這麼認為的,「我覺得他純粹就是征服欲跟逆反心理作祟,以前遇到的都是對他逆來順受的人,突然之間見到一個不怎麼吃他那一套的人肯定會出現一點兒異樣反應。但是時間長了也就是那麼一回事,這種人只是受不了別人違逆他,一時新鮮而已。而且我懷疑他對我那麼熱情跟商業行動有關,你知道的,藝術品是很容易成為洗錢跟逃稅工具的,不謙虛的說,我在國內還是有點兒名氣的,之前找我做這件事的人不少。」

  米亞把崔忠赫的行為分析的頭頭是道,連以後的行為可能性都分析了一遍。

  畢竟她是真的接觸過不少隱晦的提起過這方面事情的人,對此可是太有經驗了。

  寶拉:「……」

  她看著米亞認真的表情,一時之間竟然有點兒分析不出來她說的是真的還是假的,總感覺事情好像有哪裡不對?

  但她還真是找不出來哪裡不對,除了認定崔忠赫對妹妹肯定有興趣之外。

  所以她干脆不管這件事了,感情上面的問題,她自己都糟心的很,最多跟米亞分享一下慘痛的經驗。但是指導什麼的,是真的沒有那個臉。

  「我們還是去看車吧。」她對米亞說。

  趕緊買完趕緊走,不然總感覺會在其他的地方再看到那個奇怪的崔忠赫!

  正在汽車店裡面跟老朋友敘舊的崔忠赫感覺鼻子一陣發癢,皺了皺眉頭,最後還是忍住了,但是心情更加惡劣了。

  這已經不是他第一次在那個女孩兒身上吃閉門羹了,聯系以前到現在,她好像始終對他抱有戒心,這到底是為什麼?

  「忠赫?」金植宇看著他有點兒走神的樣子喊了一聲,讓崔忠赫回過了神,「抱歉,就要你剛剛說的那輛好了。」

  他這次來這裡本來就是給自己換一輛更加舒適的車子,遇到米亞是意外之喜,也是意料之外的不愉快。

  看來下次應該找個正常一點兒的場合。而不是總是在各種容易引起她攻擊衝動的地方跟她見面……

  「噫」米亞撓了撓耳朵,覺得有點兒發癢。

  「是過敏了嗎?」寶拉立刻反應過來,米亞一直都有點兒小小的困擾,在春季的時候會因為氣候的關系過敏。

  「比起過敏我覺得更像是有人在念叨我。」米亞齜牙,「算了,別管這些了,我們趕緊去看車,回家給爸爸媽媽一個驚喜。」

  寶拉:「……」

  你確定是驚喜不是驚嚇嗎?

  「爸爸會氣死的吧?」她一臉無語,只覺得妹妹的惡趣味簡直就是越來越嚴重了,捉弄起來父親大人簡直有癮,一波接著一波都不待停止的,還能不能行了?

  「才不會。」米亞嚴肅的表示這不可能,「我們上學的時候順道把爸爸捎到銀行,不用擠公交車難道不是好事嗎?」

  之前成東鎰就有蹭過寶拉開的車,只不過寶拉現在是大三的學生,課程安排跟大一大二不一樣,還經常要在學校裡面上課到很晚。所以並不是每天都能送他上班而已。

  可是現在她才讀大一,課程幾乎就是滿的,也沒有下課之後在讀書室裡面讀書的習慣,那還不是免費司機?

  「爸爸會高興死的」米亞輕松的說。

  現在又不是以前工資只能領一半的時候了,全領啊全領,只要成東鎰想,他也可以貸款買一輛車的!

  寶拉無言以對,就總是你有理是吧?

  她最終還是沒有說什麼,只是陪著米亞買了車,辦好了貸款的手續,提了車之後開車回到了家。

  然後被震驚了的成東鎰就發呆了一個晚上,連吃飯的時候都心不在焉。

  寶拉衝著米亞飛了一個眼神,看吧,我就說!

  早說過了這對爸爸太不友好了!

  米亞回了一個眼神,寶拉沒看懂。

  她眨眨眼,衝著寶拉笑笑,不說話。

  這樣大概可以刺激一下父親大人攢錢買車的欲望吧?

  德善看了看魂游天外的成東鎰,又看了看各自互相飛眼神的寶拉跟米亞,感覺好像有什麼自己不知道的事情發生了?

  「對了,秀妍啊,以後下課之後不要去自習室,直接回家,讓米亞給你補習英語。」李一花端著碗對德善說。

  「?」德善懵了,讓米亞給她補習英語是什麼鬼啊?

  「你不是說不要寶拉給你補習,換成米亞,就能好好學習了吧?」李一花看著一臉單蠢的女兒發愁。

  之前那個仙姑說正峰有個大運的時候,大家一直都以為是高考。但是結果證明她說的不准,正峰第七次落榜了!

  即便如此,她還是希望德善能夠考上首爾內的大學,堅持的把秀妍這個名字叫了下來。

  可是光叫名字就能考試好嗎?

  李一花覺得還是要加一點兒輔佐的手段,「家裡面有兩個首爾大學的學生,你還要去輔導班學習是要讓別人看我們家的笑話嗎?從明天開始,放學後回家給我好好學習!」

  家裡面兩個首爾大學的學生,還是高分考進去的,結果另外一個女兒不但成績不好,還要去外面的輔導班學習,這是打誰的臉呢?

  「媽媽,我才不要跟成寶拉學習!」德善完全懵掉了,直接開擺撒潑。

  「都說了是米亞,不是寶拉,你再這麼胡鬧這個月沒有零花錢!」李一花下了最後的通牒。


第1620章 流年不似水

  死丫頭一點兒都不知道珍惜,外面多少人想要讓寶拉跟米亞輔導他們學習都做不到,她自己反倒是想要跑去那些水平不如兩個姐妹的輔導班學習,那些輔導班的老師裡面有首爾大學畢業的老師嗎?

  就算是有,他們有寶拉跟米亞這樣的成績嗎?

  李一花眼睛裡面都快要冒出了火,死死的盯著德善,大有她要是不同意就立刻揪起來她好好揍一頓的趨勢。

  被親媽打過的德善看著李一花凶狠的眼神,瞬間就慫了,不情不願的同意了在家裡面學習。

  米亞來教她,總比成寶拉那家伙來教她強多了,雖然英語跟數學一樣令人討厭,但至少教的人沒有那麼煩人了!

  寶拉哼了一聲,懶得說什麼。

  就德善這個注意力不集中的樣子,誰來了都白搭好嗎?

  再說了,這家伙的數學學不好,難道英語就能學得好了?開什麼國際玩笑,就她看一會兒書就睡著的鬼樣子,能不把米亞氣死就是積了大德了!

  米亞:「……」

  不知道該說什麼好,李一花實在是太看得起她了,學習這種東西,本人不想要學別人就算是切開腦袋往裡面灌也沒用啊!

  但既然母上大人都吩咐下來了,那也只能這樣了,希望德善有點兒緊迫意識吧。而且英語這種東西,很多時候詞彙量到了就能解決大部分的問題了,剩下的各種語法技巧反倒是小事兒說起這個她就想要吐槽,東亞這邊的英語考試真的很坑,那題目出的,她一個英語都快要說出來花的人竟然也要在這上面跌跟頭,整個高考過程當中她在英語上面耗費的時間竟然比韓國歷史還要長你敢信?

  這簡直就跟她以前在老家的時候英語考試耗費時間比物理化學這些需要計算過程的科目一樣,簡直離譜!

  東亞人民致力於把各種學習給復雜化這一點真不是歐美人士能夠比較的,服了服了……

  總而言之,德善過上了水深火熱的生活。

  她想的沒錯,米亞教導學生的時候是不會像寶拉那樣對她冷嘲熱諷,但是她也不做人啊!

  都說了英語這種東西最重要的是詞彙量了,語法技巧之類的先丟一邊去,背不就完事了?

  反正背不下來就不許吃飯不許喝水也不許出去玩,米亞一臉笑眯眯的樣子卻干著惡魔一樣的事情,直接讓德善麻了。

  甚至就連她想要出去跟小伙伴們吃個拉面放松一下都不行。

  「不可以,這些沒有背完不許出去玩。」米亞只是淡定的翻過一頁生物化學書,頭都沒抬的對德善說。

  功課都沒做完,還想要出去玩?

  做夢!

  她都已經不要求別的技巧之類的東西了,教了好幾天一點兒進展都沒有,根本就是一竅不通。那除了死記硬背單詞之外她還有什麼能夠提高德善英語成績的辦法?真來個灌頂大法嗎?

  不好意思,這玩意兒技術含量太高,得給德善腦袋後面安裝個接口才行,目前為止她的水平還做不到。

  「米亞啊」德善嚶嚶嚶的撲到米亞身上大哭,想要用自己悲慘的遭遇打動她。

  可她面對人的鐵石心腸,根本就不動搖。而且她也不想想,她現在的悲慘遭遇是誰造成的,米亞怎麼可能放她出去?

  眼看著米亞這邊根本就走不通,德善眼睛一轉,試圖用別的方式逃離。

  她慢慢的轉到桌子另外一邊,裝作是去看書的樣子。但是卻趁著米亞放松的一瞬間向外面衝了出去。

  可惜,還沒有等她碰到門把手,就被後面追上來的米亞一把抓住了褲腰,硬生生的拖回到了桌子旁邊,「本來還想著你背完這一頁單詞就放你出去玩,但是現在你得背完兩頁才行了。」

  被強行壓著坐在桌子前面的德善聽著身後米亞的惡魔低語,淚流滿面,誰來救救她啊?

  似乎是聽到了她的呼喚,今天在家裡面休息的阿澤閃亮登場,從外面走了進來,就看到德善兩眼含淚的趴在桌子上背單詞。

  「阿澤!」看著救星降臨,德善眼睛瞬間就亮了起來,試圖站起來跟他會合。然而坐在她旁邊的米亞一巴掌按在她的肩膀上,制止了這種行為,看向了阿澤,「有什麼事嗎?」

  這家伙,早不來晚不來,現在這個時候來,是想要帶德善出去嗎?

  「……比賽勝利了,我帶了一些水果給德善。」阿澤看著米亞平靜的眼睛,但是腦海裡面出現的卻是她在棋盤上把自己給殺的片甲不留的景像,一時之間有點兒氣虛。

  「是秀妍。」米亞糾正了一下他的說法,說了要堅持到底就堅持到底,沒有人能在她面前管德善叫德善,必須是秀妍!

  「是,秀妍!」阿澤反射性的回答,然後撓了撓頭,試圖說情,「米亞啊」可是剛開口就被米亞打斷了,「阿澤啊,既然你的比賽勝利了,就讓我看看你有多大的進步吧。」

  米亞抬了抬下巴,示意他去把牆角的棋盤拿過來之前他為了跟米亞下棋,自己送過來的那張棋盤。

  阿澤:「……」

  大韓民國的驕傲崔澤大師直接僵硬住了,完全沒有想到沒把德善給救出來。反倒是把自己給陷進去了,聽米亞這口氣就知道她心情很不爽,那他今天還能完好的離開她家嗎?

  答案顯然是不能。

  德善苦逼兮兮的在一邊背單詞的時候,阿澤這邊則是被米亞給血虐了一番,神情恍惚的發現自己之前對米亞的戰鬥力一無所知。

  平時的米亞還是太穩健了,以至於他以為雖然不能戰勝她但是也算是了解她的棋風。可是下了好幾年棋之後他才發現,這個雖然不是他的老師。可是實際上教導了他不少的小伙伴以前真的是對他手下留情了,她要是凶狠起來簡直就是沒有下限,那種凶殘悍勇的進攻方式真是讓他這盤棋下的十分痛苦,整個人都萎靡了。

  「正好秀妍今天的任務完成了,你帶她出去玩吧。」米亞看了一眼時間,快要到做飯的時間了,大發慈悲的給德善了一點兒放風時間。

  德善,德善流下了感動的眼淚,「還以為要死掉了!」

  在阿澤的房間裡面吃著熱乎乎的拉面,德善滿臉都是被摧殘過的滄桑,讓一群小伙伴們看的都不忍心了。

  「看起來簡直比寶拉姐還要可怕的樣子……」東龍看著她這個樣子簡直心有戚戚焉。

  之前在正煥家上寶拉的輔導課的時候,他就感覺腦殼疼的要死,沒想到現在竟然見識到了另外一個小伙伴受到了更加可怕的摧殘……呃,摧殘她的也是他們的小伙伴兒,「米亞是怎麼變成這個樣子的啊?」

  他忍不住摸了摸自己的小心肝兒,發現那裡跳的簡直厲害的疑似是患上了心髒病,很擔心自己家的教導主任親爹把他給送到米亞那裡同樣接受再教育。畢竟親爹擅長的是化學,德善學習的是英語,真的很有這種可怕的可能性。

  「真是,她不是一直都很認真嗎?」正煥無語,這幫人是不是都忘記了小伙伴童年時代的戰績了?那家伙,從小到大就有著可怕的勝負欲,各種比賽從來沒有輸過,現在給人補習當然也會拼盡全力,德善能夠輕松才是奇怪的事情。

  「米亞可是連正峰哥寫惡作劇信件都要跳過的人。可是她平時一直都很溫柔,你以為這是為什麼?」善宇更無語。

  這裡面還有誰比他更了解米亞這個可怕的家伙啊?

  她一直都是說到做到,從來不吹牛只用事實講道理,而且還武力值強大,這種人有多可怕他們心裡面沒數嗎?也就是大家一起從小長大,才有這種濾鏡,換了普通人根本就是離她遠遠的,絕對不想要靠近了!

  「喂,阿澤,你今天是不是敗的很慘?」他問崔澤。

  面對米亞這可怕的家伙,他不信阿澤只是輸了,說不定因為他胡亂的對德善的學習計劃插手反而被米亞狠狠的收拾了一頓!

  「嗯。」阿澤點了點頭,承認了自己今天輸的很慘的事實。

  以前他還能跟米亞有來有往的戰鬥。但是今天就直接是被對方壓著打,幾乎都無力反擊,確實是很慘,很慘,是生平從未有過的敗績。

  「看,是你們之前一直沒有認清楚她的真面目而已。」善宇吐槽。

  是要有多想不開才會去招惹那家伙啊?

  想到自己之前被米亞威脅不許借著找德善的借口去找寶拉的事情,善宇就麻麻的。那個家伙,溫柔只是表像,凶殘才是本體啊本體!

  校霸只是會把人的臉給打腫而已,但是米亞這個可怕的家伙是能夠把校霸都給踹飛的生物好嗎?

  不過說起來寶拉,善宇又萎靡了下來,最近這段時間他一直都想要跟寶拉好好談一談明明余暉說她跟男朋友分手了,正是他進攻的好機會。可是他現在卻經常找不到她的人影,真的是一件讓人很郁悶的事情。

  經常讓人找不到人影的寶拉現在正蹲在看守所裡面發呆。

  這次她倒是沒有被崔正宇給抓到流放,但是被別的警察給抓進看守所了。

  好在她也算是一個看守所的常客了,已經習慣了被關在這裡,倒也不是特別的難受。就是這個來簽字接她的人讓寶拉有點兒猶豫。如果是爸爸跟媽媽來接她的話他們大概又會擔心的睡不著覺了,爸爸還會狠狠的教育她一頓,順便把她關在家裡面幾天。

  但是讓妹妹來接,警察局這邊好像也行不通?

  寶拉陷入了兩難當中,等到蹲的累了想要站起來,一抬頭就對上了一雙疲憊的眼睛。

  完成了今天任務回到警察局的崔正宇完全沒想到,半個月時間過去了沒逮到成寶拉同學,現在卻在看守所裡見到她,真是感覺一言難盡。

  寶拉也是不知道該說什麼好,她也沒有想到竟然會在警察局裡面見到崔正宇,這可真是無處不在的孽緣,老天是注定了讓她被教訓的嗎?

  「除了父母之外還有別的親人嗎?」崔正宇拎著記錄本,面無表情的問寶拉。

  這家伙,都敢跑出來運動了,但是一說起來叫父母卻支支吾吾的,也是讓人無奈。

  不過最終他還是給她開了個後門,讓她可以找另外的人來把她給領回去。

  但誰能想到來領人的竟然是年紀比她自己還小的妹妹?

  崔正宇看著一臉平靜的簽字的米亞,心裡面風中凌亂,這都什麼跟什麼?什麼時候妹妹竟然能夠來警察局把姐姐給領回去了?

  「請您放心,以後會好好的看著她的。」米亞面不改色的對崔正宇保證著根本就無法保證的話,誠懇的讓崔正宇看寶拉的時候都是一臉的恨鐵不成鋼,家裡面人都這麼包容你了,你就不能消停一點兒嗎?

  寶拉:「……」

  頂著崔正宇的眼神,她真是說什麼都感覺像是狡辯,最終決定不說了,垂頭喪氣的跟著米亞走出了警察局。

  人生啊,從來就不是一帆風順的。

  「你之前是不是遇到了這個好心的警官才被流放的?」米亞一邊倒車一邊問寶拉。

  今天的這個崔正宇警官跟之前在另外一個警察局遇到的警官還是有所不同的,他應該是對運動的學生們報以同情跟理解。所以才會做出允許寶拉找她這個妹妹來警察局領人這麼不符合規定的事情。

  而寶拉萎靡的態度也說明了她跟這個警察認識,那倒推回去就不難解釋為什麼她之前一段時間運氣特別好,總是能夠被流放而不是被帶回去看守所關押。

  「是。」寶拉承認,情緒更低落了。

  就是遇到這樣的人,她才會更加深恨自己無力改變這個國家的事實,有太多的人身不由己的只能隨波逐流了。可是他們一開始的時候也是熱血青年啊……

  「我要了他的聯系方式,說好了下次再遇到你的時候就直接給家裡打電話。」米亞目視前方,平穩的開著車說。

  有個警察朋友也挺好的,至少再遇到寶拉的事情的時候不用再去讓成東鎰跟李一花心驚膽戰了,她自己直接來領人就行了。

  「???」寶拉一臉問號,我還沒運動呢,你就先預設我會被拉進看守所了?

  「有備無患嘛。」眼看著她又要動手,米亞警告寶拉,「別打我,開車呢!」

  這位崔警官絕對是一個有正義感的好人,有他通風報信說不定就能讓寶拉少進幾次看守所呢

  「阿西」寶拉沒忍住罵了一句髒話,混蛋妹妹啊!

  「下次遇到崔警官給他帶點兒禮物吧,人家流放了你這麼多次也是不容易。」米亞才不管寶拉有多麼的憤怒,依然一個勁兒的扎她的心。

  能夠頂著壓力流放一個搞運動的學生五次,這絕對是要好好感謝一下的人物,是真的好人。普通的警察別說是五次了,遇到兩次就要把寶拉這個運動積極分子給塞進看守所裡面重點關注了!

  「成米亞。」寶拉突然平靜了下來。

  「嗯?」米亞依舊目視前方,開車呢,有話直說。

  「你要是再繼續念叨下去,我就跟你同歸於盡。」寶拉陰森森的說,一手搭在了米亞的手上,「混蛋啊,我才是姐姐,你是想要以下犯上嗎?」

  「嗤」米亞猛的踩下了剎車,晃的寶拉都暈了一下,然後就見到妹妹解開安全帶,微笑著衝著自己伸出了手。

  「寶拉」李一花抬頭看到寶拉的時候嚇了一跳,這臉怎麼又腫了?

  「媽媽,不要問。」寶拉癱著臉掠過李一花的身邊,衝進了衛生間。

  她需要用涼水衝一衝臉!

  李一花:「……」

  她看向了跟在後面走進來的米亞,小女兒聳了聳肩,「相親相親愛的一家人」

  行吧,姐妹相愛相殺這種事情在三個女兒之間簡直就是屢見不鮮了,寶拉跟德善之間勝負常有輪換。但是寶拉跟米亞之間,前者就從來沒贏過!

  李一花也奇怪,為什麼明明小女兒是三個孩子裡面最矮最瘦的那一個,卻偏偏是戰鬥力最強的?上次她還聽說米亞曾經踹飛過校霸,難道這個傳言是真的嗎?

  真不真的,其實也沒有那麼重要,反正米亞在高中時代過的是挺輕松的,經常不去上課,也沒有人來招惹她霸凌她。上了大學之後也同樣很輕松,雖然要按時上課,但是課程學習起來並不難,讓她有足夠的時間去編撰一些有關芳療方面的書籍,准備到時候打出來點兒名氣之後就出版,然後反哺給商鋪。

  不過她沒有想到自己的商鋪第一個比較大的客戶竟然是阿澤。

  「一直都是用的德善給我的精油,但是我想要定一些效果更好的。」一個米亞沒有課的下午,阿澤趁著德善不在家的時候找上門來對米亞說。

  上次米亞讓德善給他帶的那個緩解頭疼的精油有一整瓶,他頭疼的厲害的時候就會滴一點在手上按摩一下太陽穴。雖然不如止痛藥那樣能夠快速的讓頭疼失蹤。可是這種減輕頭疼的方式要比頭疼藥安全的多,也健康多了。

  他雖然在生活上面不是很靈敏,可是又不是真的白痴,怎麼會不知道這種東西的價值?

  所以他一直都在很仔細的使用,很多時候更是搭配著頭疼藥一起。

  但是現在那些精油快要用完了,而且對他來說,作用也不夠,他需要一點兒效果更強的。頭疼藥固然好用,可是時間長了,也會對他的大腦造成損傷,會直接影響到他的職業生涯。如果可能的話,他還是希望使用更加天然的方式來解決這個問題。

  反正他用了這麼長時間的精油也沒用出來什麼問題,已經證明了這種方式對他是最好的。

  「……你可真是個小機靈鬼。」米亞面色古怪的看著阿澤,簡直對這家伙的敏銳性服了。

  他用的那個精油當然不是普適版,是特地從法國那邊帶回來的幾種高端精油,價格不菲的同時也決定了純度,再加入一些中藥材的萃取油,就變成了之後的能夠緩解頭疼的特效精油。

  而這種精油根本就是不向外發售的!

  「?」阿澤臉上打出了一個問號,小機靈鬼?這是不是說明他真的找對了方向?

  想到米亞現在就讀的是首爾大學的藥學科,阿澤感覺自己頭頂的燈泡瞬間就被點亮了。

  「雖然朋友之間不應該談錢,但是我明確的告訴你吧,效果更好的東西不是沒有,可價格也同樣昂貴,長時間供給你用我供不起,而且這種東西制作起來也很辛苦,不可能量產。」米亞直接把話跟阿澤說明白了。

  她現在就是一個普通人,撐死了是一個有著一家店鋪的普通人。

  能夠讓阿澤這樣的棋手頭疼減緩又沒有副作用的東西,怎麼看都不應該是她這樣的一個人能夠長時間無償供應的。

  如果僅僅只是之前的精油的話,還無所謂,就當是送給朋友的禮物了,可是換一種東西的話,情況就不一樣了。

  願意為他耗費時間跟精力已經是她最大的善意了,把她放在火爐上面烤還是算了吧。

  「我知道。」阿澤點頭。

  他其實不是沒有去過一些診所嘗試著找尋醫生給他制作一些能夠減緩頭疼的藥劑,也不是沒有去售賣芳香制品的店鋪了解過。在這方面走的比韓國更遠的日本的幾家店鋪他都去過,李部長他們以為他是去那裡給喜歡的女孩子選購禮物,但其實他是去那裡尋找替代品的。

  但結果也很明顯,他最終還是只能回來麻煩米亞,「我願意付出該付的價格,一切就拜托老師了。」

  「崔澤同學,有沒有人跟你說過,你其實很狡猾?」米亞看著這家伙一臉認真拜托的樣子,都不知道該說德善的運氣好還是該說她的運氣差了,這表裡不一的樣子,一般人可真是做不到!

  阿澤:「……」

  他能說他其實沒有偽裝,只是沒有人相信他嗎?

  「算了,你別說了。」米亞看著他那個純潔無辜的表情,感覺一陣牙疼,這家伙,真是長了一張容易讓人憐惜的臉。除了祝德善好運之外她真的沒辦法做更多了。

  想起來那家伙最近因為感情的事情煩惱的要命,米亞搖了搖頭。還好,她沒有這種煩惱,遇到的桃花都很垃圾,可以毫不猶豫的全部踹飛!

悠于 2025-6-7 14:46

第1621章 流年不似水

  就,話還是不要說的太滿,旗子也不要插的太多比較好,米亞這邊給阿澤定制香品的時候,香氛店那邊迎來了一個大客戶,來自於崔忠赫的。

  「對方定的貨物很多,想要跟老板你親自談。」金美玉在電話裡面把事情說的很清楚。

  訂貨量大,人家當然有資格跟老板親自面談而不是跟她這個小店員談。

  順便的,金美玉還猜測了一下那位英俊帥氣的大客戶是不是跟老板有什麼關系比如說他是老板的追求者,才會特地跑到他們這個剛開張不久的店鋪來進行大批香薰用品的采購?

  嗯,是不是追求者不好說,因為金美玉只看到了兩個人見面時候自己家老板的驚訝之情,之後的事情就不知道了,老板跟大客戶離開店鋪去喝咖啡了,她能知道什麼?

  「沒想到美玉說的大客戶竟然是崔代表。」米亞確實是有點兒驚訝的,怎麼也沒有想到崔忠赫這樣的人竟然會親自跑到香氛用品店裡面買這些東西,尤其是他還是一個並不使用香水的男人。

  「我也沒有想到在畫壇前途大好的成畫家會轉行的這麼離譜,竟然做起了香薰生意的買賣。」崔忠赫才是最無語的那個人,他是真的沒有想到隨口問了一句居然得到了這麼一個結果,差點兒沒被她這種操作給閃了腰!

  一個畫壇冉冉升起的新星封筆跑去賣香氛,這都什麼神奇的電視劇劇情啊?

  「人各有志,我還是更喜歡現在的生活,畫家這種職業不適合我。」米亞對著大客戶微笑臉。

  做生意嘛,和氣生財,和氣生財,她瞬間把身份給絲滑的切換了過來,笑容十分溫暖誠懇。

  崔忠赫:「……」

  他忍不住當著米亞的面吐槽她,「你上次離開的時候還對我很不耐煩。」

  現在做生意就變成這樣,知道這有多傷人嗎?

  米亞笑容微微凝固,「所以你是來買東西的還是來發泄對我的不滿的?」

  趕緊說清楚,要是後者的話,她就趕緊走人,不在這裡浪費時間!

  「當然是來買東西的,我聽說你這裡的貨物是漢城最全的,有很多歐洲的產品,正好我們公司要經常接待歐洲來的客人,你的店鋪的定位很適合我們。」崔忠赫看著米亞變淡的笑容嘆了口氣,又來了又來了。一旦只是單獨面對他的時候,她就開始不耐煩了,果然還是對他有意見吧?

  想了想,他決定還是要問清楚,就算是被人拒絕了,也要拒絕的清楚,而不是這麼不明不白。

  「我們開誠布公的談一談吧,我覺得我是一個很好的交往對像。不管是長相還是身家,都很有市場,為什麼你不願意接受我釋放的好意?」他下定決心弄清楚這個問題。

  米亞:「……」

  她沒想到對方竟然直接打了個直球。驚訝了一下崔忠赫不是衝著她的畫家身份來的之後她立刻反應了過來,他在美國跟英國都待過不少時間,多少肯定是受到了一些影響,會做出來這種行為不奇怪。

  既然這樣,她也沒跟他拐彎抹角,同樣直白的說出了答案,「你是很好,但是我對喜歡控制我的人生的男人沒興趣。」

  去買個車還要接受他的指指點點,那出去吃個飯還有自己點菜的機會嗎?她是交男朋友不是給自己找個爹!

  就算是親爹成東鎰,都沒有這麼對待過她好嗎?是要有多想不開才會這麼折騰自己啊?

  米亞覺得自己沒那麼自虐,吃點兒好的不行嗎?

  「我什麼時候想要控制你的人生了?」崔忠赫一臉的莫名其妙,他干過這種事情嗎?這純屬是污蔑吧!

  「不少了。」米亞微微一哂,「之前在英國的時候你就干過這種事情,後來在車行也干過。你自己沒有察覺是因為你習慣了用這種態度來對待別人,但很遺憾,我不喜歡遷就別人。」

  這句話說的半真半假,她不是不能遷就別人,可在感情上面卻從來不喜歡遷就。什麼時候會遇到一個她喜歡的人不知道。但是遇到她不喜歡的人卻絕對很清楚,崔忠赫就是典型的後者。

  大男子主義的男人到處都有,她眼前的這位格外嚴重,恰好踩在她的雷點上。所以就算是他有著一張還算是不錯的臉,也不能從她這裡得到更多了。

  「好了,現在我們把問題說清楚了,你還要跟我做這筆買賣嗎?」米亞挑了挑眉毛問崔忠赫。

  並不是很能確定這位性格強硬的先生是不是願意在這種情況下再在她的店鋪買東西。

  不過也無所謂,買了當然好,能夠賺一筆,沒買也沒關系,解決了一個問題也是件好事,起碼以後不會出現各種誤會的情況了。

  「生意跟我們之間的問題無關。」崔忠赫無奈的說,對著這樣一張明艷的臉孔,他難道還能拒絕這筆生意嗎?

  然而米亞才不管他到底是因為什麼在她店裡面買東西。反正她是把自己的立場跟表達的很清楚了,那對方依然決定在她這裡買東西難道她還會把錢往外推嗎?

  「我喜歡你!」她給崔忠赫豎起了兩個大拇指,這才是正經做生意的樣子,不會因為自己的一時之間的好惡影響正常的買賣。

  「你剛剛還說不喜歡我。」崔忠赫對她這翻臉比翻書還快的樣子簡直服氣,這都什麼跟什麼啊?

  「如果是要找男朋友的話我當然不會找你這樣的。但是做生意你肯定是一個好的合作伙伴,這不衝突。」米亞聳聳肩,覺得這家伙性格還行,挺大氣的,不會小肚雞腸的因為一些場外因素就搞出來一些騷操作。

  「你這種拒絕別人之後還要在別人的心上扎一刀行為真的很不好。」崔忠赫搖頭。

  很奇怪的一件事,對著眼前這個漂亮的女孩兒,他總是有一種包容的心態。不管她做什麼他都不會生氣,他竟然是這麼大方的人嗎?

  「你看問題的角度真是奇怪,我明明是在誇獎你。」米亞才不承認她在別人的心上扎刀。

  開什麼玩笑,這人又不是真的喜歡她喜歡到了非她不可的程度,實話實說算什麼扎刀啊?甩鍋也不能這麼甩吧!

  「……我說不過你。」崔忠赫搖頭,覺得還是把重點放在生意上面吧,感覺他說一句話對面的女孩子能說一百句把他給堵回來,這種無言以對可真是太要命了,根本就不在他的擅長區域之內。

  這讓他的好友大為驚奇,「所以你追一個小女孩兒,但是最終卻失敗了?」

  鼎鼎大名從不認輸,在各個項目上都是名列前茅的崔忠赫竟然也有承認自己不擅長一件事的時候?

  李亨俊不禁好奇那個能夠讓他折戟而歸的女孩子是什麼樣的人,忠赫這家伙,在大學時代裡面可是不少女孩子的追求對像,火的很呢,現在竟然有人連跟他嘗試一下都不願意就拒絕他?

  「算不上是失敗,我還沒有放棄。」崔忠赫搖頭,他可從頭到尾都沒有說要放棄追求她,怎麼能算是失敗?

  「你可真是狡猾,竟然用商場上的手段來對付一個大學生。」李亨俊對老同學的行為表達了鄙視之情。

  人家小姑娘才剛上大學呢,結果你這個老狐狸竟然使用詭計!

  被人拒絕了沒翻臉不說,還在人家的店鋪裡面買了一堆的東西並且准備進行長時間的合作,這這種想要溫水煮青蛙的手段真是可怕,「那女孩兒知道你對她賊心不死嗎?」他忍不住吐槽了崔忠赫一句。

  「她知不知道無所謂。」崔忠赫喝了一口酒微笑著說,「這件事我決定就好。」

  「你剛剛還說她討厭你這種控制欲。」李亨俊提醒他,人家妹紙就是因為你這糟心的控制欲才拒絕的你,結果你都不知道悔改的嗎?

  「你不明白。」崔忠赫搖頭,「當一個人習慣了一件事之後,就不會覺得這件事討厭了,我會讓她知道,習慣我並不是一件壞事。」

  李亨俊:「……」

  他看著崔忠赫自信滿滿的樣子不知道該說什麼好,光是聽他描述就知道那個女孩兒是什麼樣的性格了,這家伙到底是哪來的信心他能夠把對方追到手啊?

  還有他的家庭,他最終還是覺得有必要提醒一下老朋友,「雖然你很有信心,但是我得提醒你一下。別忘了你家人是多麼的傳統,也別忘了學習藝術的女孩子又是多麼的叛逆愛自由。就算是你真的把她追到了手,她也不見得會適應你的家庭。」最後還是會以分手作為結果。

  現在已經不是過去的年代了,年輕的姑娘們跟小伙子們很多都非常叛逆,講究的就是學習美國的風格。而且他之前也說過那女孩兒是個十分討厭別人控制她的人,能不反感這種環境嗎?

  他們的同學裡面就不乏有因為這種原因分手的情侶,當一個人的眼界足夠廣闊之後,是不會甘心只是困在一個小小的家庭裡面當丈夫的附庸的。而很不巧的是,包括崔忠赫在內,他們的很多同學的家庭都要求孩子們的另外一半在結婚之後遵循傳統做一個圍繞著丈夫打轉的家庭主婦。

  包括他們家也是,他的哥哥的妻子,在家裡面就跟個保姆沒有什麼區別,連吃飯都不能跟丈夫一個桌子,丈夫出門工作晚上沒回家她就不能睡覺,要給丈夫等門……各種糟心的事情簡直就是一堆。他們家的保姆過的日子都比他大嫂舒坦,以至於他的女朋友因為這件事直接跟他分手了,斷的干干淨淨再也沒有來往!

  忠赫他們家的情況只會比這嚴重而不會更輕松,而現在看他的樣子明顯是動了心,他真的確定自己能夠讓這段充滿了波折的感情順利走到最後嗎?

  想的真多,八字都沒有一撇就這麼腦補,都不想想人家被追求的妹紙是不是願意接受追求嗎?前腳才拒絕沒多久,後腳就能直接想到結婚以後的事情,只能說李亨俊先生真是對自己的朋友有信心。

  但顯然這種信心沒用。

  事情都說的明明白白清清楚楚了,米亞當然不會覺得有什麼意外,直接用對待客戶的態度對待崔忠赫。你買東西我我賣東西,僅此而已,別的要求是一概無視。

  比如說出去喝杯咖啡或者是吃飯之類的事情,真的是拒絕的一點兒都不留情,絲毫不給人遐想的機會。

  沒打算跟人有什麼發展,就別給人有胡思亂想的機會,鄭在民的教訓讓她很清楚一件事,腦補是很多韓國男人的通病,為了減少自己的麻煩,最好的方式就是別讓人有腦補的機會!

  那崔忠赫當然是約不到人。

  「誰讓你偏要去追求一個在校的大學生的,光上課這種理由她就能用上好幾年吧?」又是一個周末,崔忠赫總算是從繁忙的工作中暫時解脫了出來,在李亨俊的酒吧裡面享受一下小小的放縱,結果又被老朋友給來了一次暴擊。

  然而他真的對此無話可說,做生意這種事情下訂單付定金,人家給你備貨,一套流程下來,兩個人最多在下訂單的時候見一面。但是想要約她出來做點兒別的,妹紙直接一句要上課,有門禁就把他給打發了,還能說什麼?

  簡直就是銅牆鐵壁一樣的無懈可擊!

  而且據他所知,米亞不但考入了藥學科,她還去讀了別的科系的課程,似乎是想要在畢業的時候再拿下一個化學科的畢業證,這讓他連說她是虛偽的找借口都說不出來了,還能怎麼辦?

  人是真的在好好學習,根本沒有時間做別的事情!

  呃,倒也不是,合理的安排時間之後,米亞還是有空閑時間去做自己喜歡做的事情的,比如說去聽演唱會跟音樂會之類的,她還是有時間的,只不過不是跟崔忠赫一起而已。

  「放松一下嘛,大家都認真學習這麼長時間了,不能總是緊繃著神經。」米亞把車停下,笑眯眯的說,「勞逸結合,勞逸結合啊」

  張弛有度才是好,總是一直繃著對自己沒好處的。不僅僅是因為缺少兩年課程而拼命學習的寶拉跟上兩個科系課程的她,還有同樣飽受學習摧殘的德善,都需要適當的放松。

  「……我不覺得音樂會會讓我放松。」德善死氣沉沉的說。

  要是李文世的演唱會還差不多,熱熱鬧鬧的。就算是跟狗正八那家伙一起看也會很快樂。但是這種音樂會是什麼鬼啊?誰要看這種會讓人昏昏欲睡的東西?

  「那沒辦法,這個禮拜這裡只有音樂會,沒有演唱會。倒是電影,看完演唱會之後還有時間,我們可以繼續去續攤。」米亞聳聳肩,這又不是她能決定的,她也想要看真空演唱會呀,那沒有她能怎麼辦?

  啊,對了,現在還不流行這種類型的演唱會,好可惜。

  米亞的嘆息中充滿了遺憾,搞得德善都有點兒不好意思了。算了,音樂會就音樂會吧,只要米亞不嫌棄她會中途隨時睡過去就行。

  寶拉看著德善這個樣子一句話都不想要說,已經做好了中途她睡過去之後給她蓋上衣服的准備。這家伙,從小就喜歡鬧鬧騰騰的場合,還總是喜歡跳奇怪的舞,就跟她那糟心的注意力一樣,從來都安靜不下來!

  姐妹幾個很快就從車上下來,走進了音樂廳,准備享受一場據說是韓國頂級樂團的演奏。然而沒有想到竟然在這裡又遇到了熟人。

  音樂會還沒有開始,燈還是亮著的,寶拉很清楚的看到了坐在她們這一排的那個男人的面容,不就是之前流放了她好幾次還通知過米亞來警察局領人回去的崔正宇?

  向來無所畏懼的寶拉沒控制住自己,縮了縮脖子,躲到了米亞的後面,試圖借著妹妹的身體來避開這位警官。

  搞得同樣看到了崔正宇的米亞莫名其妙,最近因為政府的態度和緩了下來的原因,寶拉已經不去搞運動了,而且換屆了之後,她之前被逮捕導致的名字還這麼緊張?

  寶拉:「……」

  別問,問就是反射性心虛,患上了崔正宇痛心疾首眼神的PTSD!

  然而米亞根本就不知道寶拉心裡面想什麼,加上對方已經看過來的眼神,直接衝著他打了一聲招呼,「你好,崔警官。」

  好歹人家崔正宇警官當初也是好心好意的幫過忙,遇都遇見了,總不能連聲招呼都不打大家坐在同一排呢,還是連著號!

  「成米亞同學。」崔正宇看到米亞的時候愣了愣,沒想到竟然遇到了熟人,然後看到了她身後的寶拉就有點兒無語,你比你妹妹個子高你知道嗎?他很想要對她說上一句,提醒她前面的人是擋不住她的身影的。

  但是看到對方那個心虛的樣子,最終還是沒有說出口。

  感覺會惱羞成怒的樣子,還是照顧一下她的面子吧。

  「我跟寶拉姐還有秀妍一起來聽音樂會,沒想到會在這裡遇到崔警官,真是一件令人驚喜的事情。」米亞臉上的笑容穩的絲毫沒有破綻,根本就不管寶拉的反抗,直接把親姐拽出來摁在了崔正宇的旁邊。

  自己搞出來的事情自己解決,總不能讓她跟德善兩個無辜的人來面對這位警官吧?

  寶拉:「……」

  她僵硬的坐在椅子上,眼睛直視前方,一點兒往旁邊看的想法都沒有。

  「放心,我不會把你從這裡拉到大巴車上去流放的。」崔正宇看著她這個樣子,忍不住輕笑了一聲,這是心裡面留下了多大的陰影,竟然連看他都不敢看一眼?

  寶拉繼續沉默,完全不想要說話了。

  為什麼要在音樂廳裡面開這種玩笑啊?

  米亞沒去管這兩個人之間的恩怨過往,把德善往中間的位置一塞,自己坐到了她的旁邊。

  左邊寶拉右邊她,就算是睡著了也能快速的解決問題

  燈光沒多久就暗了下來,就在這時候,一個人快速的走了過來,坐到了她旁邊空著的位置上,填滿了整排的座位。

  「抱歉。」她聽到這人對旁邊的人道歉,下意識的看了對方一眼,就見到了一張有點兒熟悉的臉孔,這不就是之前那個在醫院時候遇到的給正峰做手術的醫生?

  是叫……崔,崔什麼來著?

  米亞撓頭,當初金社長也沒有說對方的名字啊。

  不過他們之間一點兒都不熟,只是偶然打了個照面,應該不用互相之間打招呼吧?

  坐下來了的崔永宣:「……」

  他也看到了轉過來的米亞的臉,這不就是之前他手術的患者家的親戚?是叫……呃,當時沒有互相通報過姓名,所以就當是不認識吧。

  想到之前金患者一家的種種奇葩行為,崔永宣嘴角不自覺的抽動了一下,對,還是當做不認識吧!

  互不相識的兩個人默契的決定了就當沒看見對方,直接當對方不存在好了,省心省力。

  旁邊的德善根本就沒發現這件事,燈光暗下來之後就打了個哈欠,感覺自己已經受到了睡神的召喚,強行打起精神來讓自己不要入睡。

  至於另外一邊的寶拉,最開始的時候還緊張的繃著神經。但是音樂響起來之後就沒再去管旁邊還坐著的把她流放了好幾次的警察了,徹底的沉浸在了音樂當中。

  等到音樂會結束之後,才想起來旁邊還坐著一個老熟人。

  貌似坐在音樂廳裡的崔正宇也不是那麼可怕?

  「再見,崔警官。」燈亮起來之後,米亞跟崔正宇打了聲招呼,得到了對方的回應之後,就拉著寶拉跟德善離開了。

  「呼」離開之後,寶拉松了一口氣,得到了米亞一個詫異的眼神,「你就這麼怕他?」

  不是吧?天不怕地不怕的成寶拉竟然怕警察?

  「我不是怕他,是怕辜負了那些期待著我們做出更偉大的事情的人。」寶拉搖頭,「總覺得面對這樣的人會有種很羞愧的感覺。」

  要不是上面換人了,她現在連考司法考試都做不到,只能去做會計之類的不用看名字不是拉到看守所裡登記戶籍的人。

  「現在不用羞愧了。」米亞安慰寶拉,「如果將來你當上了檢察官的話,還能很驕傲的在他們面前說沒有辜負他們的期望。」


第1622章 流年不似水

  也是不容易,折騰來折騰去的,上面總算是折騰出來了點兒結果。要不然寶拉這幾年大學就跟白念了沒有什麼區別了。去當會計?知道在韓國會計跟老師還有檢察官的地位差別有多大嗎?

  搖搖頭,米亞去買了三張電影票,姐妹三個在電影院裡面一起看起了《小美人魚》。

  「不好看。」從電影院裡面走出來的時候,德善吐槽,「她為什麼就不能直接跟王子說我救了你,非要等到人醒了之後跟別人跑了?」

  劇情簡直就是莫名其妙,你都把人給救了,上去扇他兩巴掌不就醒了嗎?非要等人自然醒是不是有病?

  「戲劇衝突啊戲劇衝突,你以為這是你的那些言情小說嗎?」寶拉反射性的反駁德善,這家伙,就知道寬闊的胸膛,別的是一點兒都不看是吧?

  「戲劇衝突也沒規定人一定要是傻子吧?」反正不管寶拉怎麼說,德善就是堅定的認為這片子沒意思,「而且人物也不好看,王子像是個智商隨時會掉線的智障,那麼一堆的問題擺在眼前都看不出來,純傻!」

  珍珠的摯愛魔法少女都比這玩意兒好看行嗎?簡直浪費電影票錢!

  德善覺得好不容易放假一天,時間都被浪費了,還不如跟小伙伴兒們一起玩呢,上午在音樂廳裡面睡了一覺,下午在電影院裡又差點兒睡著了,跟在自習室裡面睡覺有區別嗎?

  米亞:「……」

  不知道該說什麼好,她能有什麼辦法,來了之後才發現就只有音樂會跟這部電影可以看,現在又不是網絡時代,總不能讓她變出來一個電腦順便加載個平台給德善放電影吧?

  「就你毛病多,被人請客還這麼多的問題!」寶拉又想要拍人了,但是被睡飽了的德善完美躲過,「呀,成寶拉,不要以為我打不過你!」

  真是的,這家伙在外面居然也這麼凶悍,還有沒有點兒女人的樣子了?

  米亞:「……」

  總感覺今天無話可說的時候特別多,下次還是不要大家一起行動了,自己單獨行動吧。

  「我們去吃點兒東西吧。」她看著眼看就要在停車場打起來的寶拉跟德善,嘆了一口氣。

  果然三個人聚在一起之後是沒有什麼好事的,是她太過單純了。

  「麥當勞!」德善眼睛一亮,瞬間提出來一個地方,「上次正八在麥當勞請客,味道超級棒!」

  「正煥?」寶拉皺眉,那家伙什麼時候在麥當勞請德善吃東西了?「他請你吃麥當勞?」是在追求這丫頭嗎?

  米亞無語望天,對德善的這個嘴是不抱什麼希望了,真是一點兒秘密都藏不住了。

  不能怪寶拉想的多,這年頭,麥當勞這種地方大部分的時候是情侶的專屬聖地,來到這裡請客的男孩子,百分之八十以上都是衝著女孩子去的,現在德善說正煥在這裡請她,真的很難讓人想到什麼別的地方去。

  畢竟要請客的話,還可以點個外賣之類的東西,去麥當勞這種十分有儀式感的地方一聽就不對勁兒。

  「是請我跟美玉跟子賢啦。」說到這件事的時候,德善的氣息萎靡了起來,狗正八這個笨蛋,真是個超級大混蛋!

  懂了,估計正八那家伙是在追求過程中做出了什麼奇葩的操作。米亞看著德善郁悶的臉,大概了解了現在的情況。但是他到底做了什麼才會讓德善這麼生氣?

  最終她也沒有問出來這個問題,還是帶著德善去了麥當勞,請她吃了套餐之後又打包了一份回家給成東鎰和李一花跟余暉,才由寶拉開車回了家,結束了一天的假日。

  第一天重新投入到了學習當中。

  她現在手頭一堆事情呢,要忙著給阿澤制作暫時使用的精油,還要給他定制長時間用來緩解頭疼的香品;崔忠赫那邊也要忙碌,選定香氛,制作配套方案,哪來的時間去管德善的感情問題?

  但是就是這樣還有人給她找事。

  晚上下課的時候,她只是去雜貨店買了點兒東西走回家而已,竟然就遇到了搶劫的人!

  「嗡」摩托車聲從旁邊經過,一只手拽住了她的包,用力拉扯試圖通過摩托的馬力把它從她的身上拽下。但是卻被米亞快跑幾步順著包包的帶子直接把他給從摩托車上面扯了下來一腳踩住了對方的腿,「別動,再掙扎就踩斷你的腳。」

  米亞十分不爽的說。

  之前就聽李一花說過這附近出了個摩托車搶劫犯,專門趁著人不注意的時候把人的包給搶走。從浴池下班的金善英就遇到過這種事情,被嚇的好幾天都睡不好覺,也就是她的包裡面沒有什麼錢,損失不大。不然的話真的會給她本來就不好的經濟條件雪上加霜。

  可沒被搶到錢並不代表這件事就沒問題了,他們這種住在普通胡同的小戶人家有什麼可搶的啊?是打量著這裡的人被搶了也是小額被搶,報警也沒有什麼太大用處嗎?

  還有德善,前幾天也遇到了搶劫,只不過她當時抱住了自己的包,沒被搶走。可是腳卻被摩托車的輪胎壓過受了傷,能讓人心情好才怪!

  所以她絲毫不留情的准備把這個搶劫的家伙給扭送到警察局去。

  只不過還沒有等到她行動,胡同的鄰居們就因為摩托車撞在牆壁上的巨大聲音紛紛從家裡面走出來觀察情況了。

  結果就見到了米亞拎著包把一個帶著頭盔的男人踩在腳底下,不遠處是一輛輪胎還在轉著的摩托車。

  「哎一古」鄰居們看到現在這種情況,立刻明白發生了什麼事情,紛紛衝上前去幫助米亞壓住了搶劫的人,不知道是誰,還遞過來了一條繩子,把這家伙給捆的牢牢的拖了起來。

  「哎呦,我的女兒啊,你沒事吧?」李一花沒去管被捆的像是粽子一樣的搶劫犯,關注點都在米亞身上,這孩子怎麼這麼倒霉,居然就遇到了這種事情?

  她能有什麼事情?有事情的是我好嗎?被拽下來的時候崴了腳的搶劫犯看著李一花這個樣子憤憤不平的想,很想要趁著他們說話的時候偷偷跑掉。但是奈何渾身都被綁的緊緊的,根本就沒有辦法騎摩托車,怎麼跑?

  米亞懶得去管這家伙的心裡面想什麼,目標都在安慰李一花身上,「沒事,我反應的快。」

  就是長時間沒有過這麼劇烈的運動,拉扯的物體太沉導致了手臂有點兒酸而已。畢竟她平時也不練習什麼舉重運動,拎著接近一百斤的物體摜下來是真的有點兒太突然,不是很舒服。

  果然平靜的日子過的太多是會變得懶惰起來的啊

  雖然這麼想著,但讓米亞選的話,她還是會選擇這種平靜的生活,而不是充滿了變態跟神經病暴力的生活。所以也就對眼前這家伙格外的討厭。

  不過還有人比她更加討厭這個搶劫犯。

  「就是在你這家伙搶我的包!」金善英一巴掌拍在搶劫犯的身上,為自己之前被搶劫的事情討回公道,其他的人也躍躍欲試的想要動手招呼這個搶劫犯,瞬間讓之前被米亞從摩托車拖下來都一聲不吭的死硬派嚇白了臉。

  「躲開,躲開」本來就被女兒遇到的事情給嚇了一跳的成東鎰趕緊制止這群人,「把他打死了我們也是要負責任的,還是送到警察局讓警察處理!」

  身為一個銀行職員,他在這附近說話還是有點兒分量的,立刻讓一堆想要撲上去對搶劫犯拳打腳踢的鄰居們暫時停止了這種危險的行為,而是選擇把他送到警察局去。

  有人證物證存在,這家伙是逃不了的,還是送他進去蹲大牢比較好!

  於是一群人就浩浩蕩蕩的壓著這個搶劫犯去了警察局。

  寶拉猶豫了一下,也跟著一起去了。

  崔正宇不在負責他們這片的警察局工作,不用擔心在警察局遇到他。

  真是想的太多,這麼一堆的人,根本就沒有全都進去警察局怕不是要把他們這裡的警察局給擠爆了?

  真正進去警察局的只有幾個雙門洞的鄰居們跟米亞這個當事人跟成東鎰還有金善英這個之前被搶過的人。

  而且錄完了筆錄之後也就立刻出來了,根本就沒有一群跟著一起來的鄰居們什麼事。

  不過大家還是很關心這件事。

  「說了要判多少年了嗎?」

  「他搶的東西能還給失主嗎?」

  「米亞抓獲了這麼一個搶劫犯,是有獎勵的吧?」

  ……

  熱心的鄰居們熱情的詢問起來了成東鎰,完全忽略了裝鵪鶉的米亞。

  雖然這孩子把搶劫犯給從摩托車上面拖了下來。但是也要考慮到他們這裡的環境問題,小胡同裡面窄,而且建築多,車子是不能騎的太快的。所以這個摩托車搶劫犯一直都是搶劫看起來好欺負的女性,從來沒有去搶過有可能把他從摩托車上面拽下來的男人。

  而米亞,這孩子他們知道,是一個特別溫柔的孩子,今天遇到這種事情已經夠受驚嚇的了,她的勇敢已經為大家做出了這麼大的貢獻,他們就別去打攪她了。

  再說了,這裡有長輩在,還有小孩子什麼事情啊?

  一堆年長的鄰居們反正是徹底跳過了米亞,把負責處理這件事的成東鎰跟柳在明當做了中心,問長問短。

  米亞就當是什麼都不知道,乖乖的做自己的小鵪鶉,把所有的事情都交給成東鎰去處理。

  畢竟這麼一圈兒人裡面只有她跟寶拉的年紀最小,其他的都是大人,別說是在韓國了。就算是在老家,也是屬於家長在沒有小孩子說話的份的那種,倒是樂的輕松。

  只有寶拉對這種情況無語,一個個的光看著米亞低眉順眼的溫柔樣了,淨自己腦補她是多麼的恐慌需要人安慰,怎麼就不想想,那麼多人被搶劫,為什麼只有她一個直接把對方拽下來了啊?

  他們到底是對米亞的凶悍有什麼誤會?

  米亞聳聳肩,表示這可不是她的鍋。她平時一直都是遵紀守法的好市民。可從來沒有干過什麼招貓逗狗惹是生非的行為,學校的事情孩子們又不會跟家長說,那大家對她的印像當然就是很平常。

  寶拉看著她這個樣子轉過了頭,行吧,不管怎麼樣,總算是給雙門洞除了一害。呃,不僅僅是雙門洞,整個道峰區這幾個月都經常受到這個搶劫犯的騷擾,米亞這也算是做了大好事,而且還給德善報了仇了。

  以至於晚飯的時候德善開心的都多吃了一碗飯。

  「喂,少吃一點兒,你突然之間吃這麼多是想要晚上胃疼起來去醫院嗎?」寶拉看不慣她暴飲暴食的樣子,十分嫌棄。

  「就要吃!」德善才不管寶拉的態度,她心情簡直太好了,不多吃一點兒不能表達興奮之情!

  然而事情福無雙至這句話說的是真沒錯,抓住了搶劫犯這件事並沒有讓雙門洞的好運氣延續下去,至少金成均沒有。因為鍛煉身體的時候從樓梯上摔了下來,金社長被直接送到了醫院,做了腰部手術。

  「哎呦,人到中年反倒是倒霉了起來,經常受傷。」豹子女士回家收拾衣服的時候對著姐妹們嘆氣,只覺得這一年過的,真是精彩紛呈,人生簡直不要太過艱難!

  先是正峰手術,然後是她受傷,現在又是丈夫受傷,今年是他們家的水逆之年吧?

  想到傷到了腰的丈夫,豹子女士的精神就又萎靡了起來,「怎麼就偏偏傷到了腰?」

  李一花跟金善英對此無話可說,只能在金社長住院這段時間幫忙做一點兒吃的送到醫院去,讓羅美蘭能夠輕松一點兒,不至於醫院跟家裡面兩頭點蠟。

  於是正煥跟正峰這幾天就在他們家吃飯,米亞跟寶拉肩負起來了每天早上去上課的時候把飯盒捎過去,晚上下課的時候收走的任務。

  好在現在家裡面有車,倒是很方便,不用在公交車上擠來擠去的麻煩的很。要不然這種事情就要李一花自己來做了。畢竟不能讓孩子們每天早上做公交車的時候還要中途下來折騰兩遍,這也太辛苦了。

  「真是要感謝你媽媽。」豹子女士把洗干淨的飯盒裝好遞給米亞,真心實意的說。

  有心髒病的正峰根本就指望不上,正煥還要上學,丈夫傷的是腰,什麼都做不了,她就等於是一個護工,根本離不開,兩個好姐妹可是幫了她大忙了。

  「美蘭阿姨也是很辛苦的呢,要注意休息才行。」米亞接過飯盒,看著羅美蘭憔悴的臉說。

  雖然說手術結束了,但是辛苦的日子才剛開始。開刀哪是那麼容易的事情?而且現在金社長完全就是躺在床上動不了,什麼都需要別人幫忙,在出院之前有的豹子女士罪受呢!

  「罪孽啊罪孽,一定是上輩子造了孽才會這麼辛苦。」羅美蘭嘆氣。

  傷筋動骨一百天,金成均這已經不是傷筋動骨的問題了,而是直接動了手術,需要修養的時間更長!

  再加上快要高考的兒子正煥,豹子女士真是感覺所有的糟心事都找上門來了。

  米亞也對她現在的處境沒有辦法,事情就是這麼寸,能怎麼辦?羅美蘭這邊至少還有鄰居幫襯著給上學的孩子做飯,給住院的金社長還有照顧金社長的她送飯,已經算是不錯了,還有人更慘,所有的事情都只能自己來,短短幾天時間就熬得瘦了好幾圈兒,看上去簡直就像是老了十多歲一樣。

  只能說醫院裡面真的是有太多的悲歡離合了,長時間待在這裡真的很難心情開朗起來。

  就像是剛做完了一台手術的崔永宣,表情一如既往的冷漠嚴肅。

  但是這種冷漠嚴肅在見到了羅美蘭的時候瞬間破功出現了裂痕,中間帶上了愕然。

  「啊,崔醫生。」送米亞離開的羅美蘭見到崔永宣,趕忙打了個招呼。

  只不過她沒有丈夫的性格那麼搞笑,並沒說一些會讓崔永宣這樣性格嚴肅的人心裡出現省略號的話。

  「您這是……」他看著愁眉苦臉的羅美蘭,有點兒不確定這家人是不是又出現了什麼問題,這麼倒霉的嗎?三天兩頭來醫院?

  「我丈夫摔傷了腰,剛做完手術。」羅美蘭嘆氣,跟這個曾經安慰了她的醫生解釋了一下現在的情況。

  之前人家還說十年後再見呢,結果都不用十年,一年都沒過去,他們就在醫院又見了好幾次,真是讓人想要嘆氣。

  崔永宣也很無語,這是要有多倒霉,才會兒子手術,母親扭傷腳,父親摔傷腰繼續手術啊?

  向來嚴肅的他都不知道現在該用什麼話來安慰這位女士了,真是感覺說什麼都是對她的傷害。

  以及陪在這位女士身邊的女孩子,上次在醫院裡面就見過她,現在又出現了,也是一家人嗎?

  「那就不打攪您了。」寒暄了幾句之後,羅美蘭自覺的閃人,不去打攪剛從手術室出來的崔永宣,繼續跟米亞說話,「米亞啊,幫我謝謝你媽媽,順便告訴她,不用過來探病了,過兩天就出院了。」

  折騰來折騰去,她真是不好意思。

  「沒關系的,能幫上忙,媽媽也很高興。」米亞笑了笑說。

  遠親不如近鄰就是這樣了,雙門洞是個很有人情味的胡同,這麼多年下來,大家都是互相扶持著走過來的,這種人情味很難得。

  至於探病什麼的,既然羅美蘭這麼說了,李一花倒是不會來。但成東鎰估計還是會來的,而且還八成是跟著崔武盛還有柳在明他們一起來。畢竟雙門洞四大天王什麼的,友情還是挺堅固的

  米亞笑眯眯的拎著保溫桶離開了,留下羅美蘭繼續在醫院裡面照顧丈夫。

  倒是崔永宣看著她離去的背影若有所思,原來她不是這家的成員……

  也許是金成均的受傷帶走了雙門洞最後一絲厄運,之後再沒有人受傷或者是遭遇什麼奇怪的事情了,倒是讓這裡平靜了很長時間除了德善之前被輪胎壓過的腳,依然還處在綁著夾板度日的水平。

  而且還因為這件事的原因有了借口遲到早退。

  「真是的,你之前還跟媽媽保證說自己要努力,現在就這個樣子,你到底努力了什麼啊?就只是會哭嗎?」寶拉看著她這樣氣的要死。

  之前李一花女士去做家長協談的時候一度放棄了秀妍這個名字,還是米亞幫她保下來的,她自己也嚇的夠嗆,回來之後哭了一晚上,結果這才多長時間就又故態復萌,回到了之前的狀態了?

  倒也不是完全沒有改變,至少這次面對寶拉的責怪,德善是有點兒心虛了,沒有以前那麼理直氣壯。到底是被之前李一花女士的樣子給嚇到了,之前那麼堅持的讓所有人叫她秀妍的媽媽那一瞬間的疲憊跟開口叫出的德善這個名字是真的讓她恐慌了,那種被放棄的感覺讓她好幾天都沒有睡好覺。

  可是本性難移,德善在學習上面也是真的不擅長,而且也不喜歡,現在能在米亞的高壓下瘋狂的背英語單詞已經是進步了,別的……就暫時不說學習態度問題,進程也不行啊!她連中學時代學習的內容都不擅長,高中數學課上的那些內容她根本就看不懂也聽不懂怎麼辦?

  寶拉看著她這個樣子既來氣又心疼,這家伙,早讓她好好讀書她不,天天就知道吃喝玩樂,出去瘋玩。可是現在她這樣,根據媽媽回來轉達的老師的說法,她四年制的學校基本上不可能,又覺得她可憐巴巴的了。

  將來她周圍的小伙伴兒們都上了大學,只有她一個人落榜可怎麼辦啊?

  難道要跟正峰哥一樣,多年在高考生涯當中來回打轉嗎?

  就算是爸爸的工資全額發放了,也經不起她這麼折騰呀!

  身為家中的長女,寶拉只覺得腦殼疼,偏偏這時候余暉又來湊熱鬧,「媽媽,給我去讀書室的錢。」

  「成余暉!」眼看著李一花就要掏錢,寶拉一聲暴喝,「家裡面兩個首爾大學的學生都教不了你是嗎?還要去讀書室?你跟誰讀書,是要把成績讀到兩千名嗎?」

  一個一個的都不學好,個個成績都在吊車尾,還能不能好了?

  「……我們年級沒有兩千個人。」余暉被嚇的一哆嗦,小聲的說。

  米亞:「……」

  默默的給余暉點了根蠟。


第1623章 流年不似水

  真是膽肥了,居然敢反駁寶拉的話,他有那個反抗的能力嗎?

  看著余暉被寶拉打的滿地亂竄,米亞別開了臉,就當是沒看見他的悲慘境遇。拜托,成東鎰跟李一花都對寶拉的行動視若無睹,她充什麼大頭蒜啊?不能因為她可以戰勝寶拉就隨意揮霍自己的戰鬥力!

  總而言之,今天又是愉快的一天。

  而且家庭的分工也是更加明細了,米亞分了個德善,寶拉分了個余暉,大家都有光明的未來

  反正德善最近已經完全失去了出去玩的權利,只有周末一天可以放松一下自己,剩余的時間都被米亞的各種學習計劃給占滿了。

  高等數學是沒有辦法了,但是中學時代簡單一點兒的還是能夠在這段時間給灌輸進去的,不能就此放棄,主打一個簡單粗暴的填鴨式教育,瘋狂刷題就完事了!

  一遍記不住,一百遍還記不住嗎?

  基礎知識篩選出來,換著花樣不停的刷,務必做到遇到考試題就算是不會也要眼熟,蒙也能蒙點兒東西出來。

  米亞本身不認為學歷能夠代表什麼東西,但是她又不是社會,她的想法對德善來說沒有意義。進入了社會之後,人家首先看的就是你的學歷,才不會管你內在有多好,性格有多棒,靈魂有多麼的優秀。

  尤其是在韓國,很多時候,學歷就是一塊敲門磚,在並非是家裡面有錢有勢的情況下,學歷是最直接的一樣東西。

  寶拉跟她為什麼能夠在雙門洞甚至是道峰區橫著走?是因為她們在高考的時候以絕對的優勢考入了首爾大學!

  米亞不確定德善以後是不是會因為少年時代的成績而懊悔沒有上一所好大學,至少最後這段衝刺的時間裡面,她要確保她足夠的努力,將來即使回憶起來這段時間也不會有所遺憾。

  於是德善就算是倒了霉,天天被逼著學習不說,親妹還用一堆好吃的東西來誘惑她。什麼進口水果跟零食之類的東西,就放在她的眼前。學習進度達到了目標就能吃,學習進度達不到目標就只能眼睜睜的看著這些東西被鎖進李一花女士的保險箱,最後進入別人的肚子裡。

  以至於她最近經常性的兩眼無神,仿佛是一具行屍走肉,搞得小伙伴們還以為她出現了什麼問題,變成了這個鬼樣子。

  當然,付出了行屍走肉的代價之後也不是沒有好處,至少成績確實是提高了一些,竟然在高考中獲取了還算是不錯的成績。

  「……考上了?」一家人圍著電話,聽著裡面傳來的成績聲音,不可置信。

  尤其是德善自己,整個人都懵掉了,完全沒有想到這輩子竟然還能有考上四年制大學的時候,這是在做夢嗎?

  「我們德善那麼努力,考上大學也是很正常的事情。」米亞最先恢復正常,十分淡定的說,決定以後要是有機會當中學老師的話,就把這套拿出來用。

  學不死就往死裡面學,努力不一定有作用,但是不努力就一定沒結果!德善現在的成績都是靠著這段時間的瘋狂努力得到的,學習模式十分值得推廣。

  「……是很努力。」寶拉對此無話可說。

  雖然米亞自己依然是十點鐘之前就上床睡覺。但是家裡面的其他人又不是這個時間上床睡覺,她只要布置好了作業讓德善來做,其他沒睡覺的人自然會監管德善完成作業進程。尤其是還有個同樣被寶拉教導的余暉也不睡覺,這樣就等於除了米亞之外全家都在盯著德善的學習,能不進步嗎?

  高考前的幾個月時間到現在,這妹紙都硬生生的把自己的體重給熬掉了十多斤,搞得娃娃魚都對此噤若寒蟬,再也不敢說德善比他的體重還要重了。

  「嗚嗚嗚,哇」德善楞了好半天,終於回過神來哇的一聲哭出來,感覺自己這段時間的辛苦沒有白費,被折騰的死去活來的生活圓滿了!

  就算是這個學校是漢城所有四年制學校的吊車尾也無所謂了,漢城啊漢城,只要能夠留在這裡,受的所有苦都是值得的!

  李一花也是這麼想的。

  她到現在還記得當初聽到班主任的話的時候是多麼的絕望。就像是一口氣直接泄掉了一樣,連德善那個秀妍的名字都不叫了,誰能想到還有今天?也是熱淚盈眶,高興的要命。

  不容易啊,就算是再邊緣的四年制學校也是四年制,總比去漢城之外的地方讀書強多了。

  李一花決定為這件事慶祝一下當初寶拉跟米亞考上首爾大學她都沒有起過這種心思,可見真的是高興的狠了。

  就是不知道德善以後上了大學之後會不會像是在高考的時候一樣努力學習了。

  不過這個問題不在大家現在的考慮範圍之內,所以無人在意。都考上大學了,還想要怎麼樣?就算是她自己不努力學習,米亞跟寶拉也不可能逼著她像是在高考這段時間一樣的學習了,沒聽說讀個大學也要家裡面成績好的姐妹們幫忙輔導的。

  但不管怎麼樣,德善考上大學這件事意味著家裡面一件十分重要的事情終於搞定了,不用再繼續擔心,也算是了了一份心思。

  尤其是米亞,也終於可以放松一下去做自己的事情了,這段時間要忙著德善的事情,她每天都是下課就回家,都沒有什麼事情去放縱一下肆意的青春,活的簡直比高中生還要高中生至少她讀高中的時候可沒像是現在這樣又要上課又要給人補課,忙的團團轉!

  結果一放松下來過去店鋪那邊,就遇到了老熟人。

  「親愛的,我要這個香水……」一道撒嬌的聲音響起,米亞的目光就對上了被妹紙挽著手臂的鄭在民。

  氣氛瞬間陷入了沉默,或者說鄭在民單方面進入了僵硬狀態。

  他怎麼也沒有想到,自己都飛了一趟美國治療心理問題,回來了之後竟然還能遇到米亞,怎麼哪哪都有她?

  「是要這一款嗎?小姐真是有眼光,這是巴黎那邊最新的產品,甜蜜的玫瑰味道很適合你這樣甜甜的女孩子呢」米亞就當沒看見僵硬在一邊的鄭在民,直接對著自己的顧客發起了攻勢,哄的文在英心花怒放。

  「真的?」她捂著自己的臉,被漂亮的女孩子稱贊的有點兒害羞。

  「嗯,真的,冬天的時候噴在身上,會有一種夏日玫瑰的感覺呢,連冷氣都減弱了幾分……」米亞笑眯眯的說,還用樣品在文在英的手腕上噴了一點兒示意她聞一聞看。

  「男朋友也聞一下吧,要是喜歡的話,這款香水還有個情侶款,也可以嘗試一下。」米亞對著鄭在民笑的特別甜蜜,甜蜜到一下子就讓他從僵硬裡面回過了神,心髒又開始砰砰砰的狂跳了起來,也不知道到底是因為被她給迷得神魂顛倒還是被她嚇的心驚肉跳,或者是兩者都有?

  「親愛的?」文在英晃了晃鄭在民的手臂,他怎麼了?

  「那就兩瓶都買下來。」鄭在民也不知道怎麼的,干澀的嗓子裡不受控制的就冒出來了這麼一句話,立刻讓文在英驚喜了起來,也得到了米亞一個贊賞的眼神,「請在這邊付賬」

  果然不愧是喜歡給女人花錢的花花公子,出手就是爽快!

  米亞迅速的拿出兩瓶沒有拆掉包裝的香水放到袋子裡,還在裡面放進了了一張寫著注意事項的小卡片,交給了等在櫃台這邊順便看別的香水跟一些香氛物品的文在英。

  「其實這個香薰蠟燭也很不錯呢,很時候在冬天裡面的的時候度過浪漫的夜晚用,而且防風做的很好,安全非常可靠……」看了一眼結賬的鄭在民,米亞並沒有在做完了一單生意之後就不理客人,而是繼續介紹起來了別的物品。

  以至於最終鄭在民跟文在英離開店鋪的時候手裡面拎著一堆的香氛用品,從香水到香氛蠟燭再到精油香皂跟車載香薰,真的是應有盡有。

  「今天做成了一筆大買賣呢」米亞開心的笑了起來,完全沒有去管之前對著她欲言又止的鄭在民離開的時候有多麼的怨念。

  又不是她逼著他買東西的,自己女朋友喜歡,他又願意買單能怨誰?

  上了車之後一臉悵然的鄭在民根本就不知道米亞現在在想什麼。要是知道的話非得氣死,你都那麼衝著我笑了,難道我還能不買就走嗎?

  可惜,這話他是一點兒都不敢在米亞面前說出來的,只能郁悶的開著車離開。但是之前跟文在英出去happy的心思是一點兒都不剩了,直接拐了個彎把她送到了家,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真是的,好不容易治愈了心理問題之後平靜了一段時間又遇到了她,這是根本就不給人活路啊!

  鄭在民覺得他需要冷靜一下,不然一不小心太過衝動跑去找米亞,沒准兒會再被錘一頓。

  想到之前被她捏著手指頭的疼痛,他才剛剛燒起來的心又奇跡般的恢復了平靜,「阿西」躺在床上的鄭在民氣的把自己的被子給直接踹飛,又陷入了郁悶的心情當中。

  只能說人類的悲歡喜樂並不相通,他在家裡面郁悶的要死的時候米亞這邊十分快樂,甚至還因為放寒假的關系又跑了一趟美國,在證券市場上面折騰了一個來回,然後做了一些金融操作之後才飛回了韓國。

  這個時候寒假已經過去了一半,倒是讓她不必整天被李一花女士催促著出去玩,別總是待在家裡面發霉。

  「哎呦,米亞那孩子,之前算命的時候仙姑還說她的桃花都已經變成了桃樹,結果都上了這麼長時間大學了,連個男朋友的影子都沒有見到,問寶拉,寶拉也說沒有,真是愁死我了!」李一花一口氣喝干了一杯燒酒,滿臉煩惱的說。

  孩子談戀愛她鬧心,怕戀愛影響了孩子的學習跟生活,又怕女兒遇人不淑以後遭罪;孩子不談戀愛她也鬧心,她女兒那麼漂亮的姑娘,居然到現在還沒有談過戀愛,誰敢信?

  「米亞不談,寶拉也不談,就連德善那丫頭也是個戀愛絕緣體,簡直就像是沒長這根筋一樣,這日子可怎麼過啊?」李一花煩的要死,她在寶拉這個年紀,都生下來寶拉了!

  「仙姑還說正峰會走大運呢,你看他走了嗎?」豹子女士對此不以為然,當初要不是大家攔著的話,她早就跑去仙姑宮找那個仙姑討要個說法了,現在是徹底對仙姑沒了濾鏡。

  「也不一定,仙姑還是說中了一些事情的。」善英干咳,至少說有個兒子這件事是說中了,她確實是跟跟阿澤的父親走到了一起,「再說了,正煥不也是考上了想要考的學校,德善也上了大學嗎?」

  就德善當初那個成績,高考的結果出來的時候大家全都被嚇呆了好嗎?誰能想到她竟然險險的吊在了車尾,上了一所四年制的大學啊?

  可見仙姑說的事情還是有准確的。

  「是啊,是啊,就我的女兒一點兒都不准。」李一花嘆氣,「她沒准確的回答我的問題的時候我就有這種預感了,什麼叫做根深蒂固的桃樹跟遇到劫難也不是壞事啊?說的這麼含糊朦朧,一聽就知道她沒有什麼把握,只能用這種雲裡霧裡的話來糊弄我。」

  到現在她也算是想開了,當初純粹就是上當受騙了,德善能夠考上大學都是靠著家裡面人的瘋狂努力。有米亞制定學習計劃,全家執行,什麼人考不上大學啊?

  幸虧那時候沒問余暉,不然還不知道要得到什麼奇怪的偈語呢,還不得被氣死!

  善英對說服不了李一花的事情無可奈何。而且看起來豹子女士貌似也不是很相信仙姑的話。

  所以她說的那些到底是真的算出來的還是只是碰巧呢?被兩個姐妹給傳染了的金善英不禁沉思了起來。

  「哎呦,別想這些了,我們家的正峰啊,我能夠在閉眼的時候看到他結婚都能瞑目了!」豹子女士吐槽自己的兒子,「孩子們有孩子們的福氣,現在已經跟以前不一樣了,我們也管不了他們了。」

  考上大學就意味著人生就要進入下一個階段了,然後就是結婚生子,又是一個循環。到時候他們這些老太婆能夠給孩子們帶孩子都已經是一件幸福的事情了,別的事情實在是不應該考慮太多,會難受的要死的。

  「大姐說的對,孩子們有孩子們的福氣,我也管不了那麼多,就只能希望他們幸福了。」李一花嘆氣。

  三個女兒呢,真是想一想都愁人。畢竟在韓國這地方,女人過的真是比男人艱難多了。

  可惜她的幾個女兒一點兒都沒有感受到老母親的憂傷,一個一個的依然快樂的要命,絲毫沒有什麼談戀愛的緊迫感。

  至少米亞自己是這樣的,其他的兩個人……米亞看了一眼被劈腿之後一直散發著單身狗清香的寶拉,又看了一眼前段時間跟正煥之間的關系古裡古怪的德善,覺得這倆人的感情之路貌似有點兒坎坷,總是遇到一些坑人的事情。

  但是別的事情她還能幫上忙,感情這種問題就真的無從下手,還是祝這倆人好運吧。

  這麼想著的米亞就決定去自己的公寓那邊,准備給它來一個大清掃。

  通風換氣了快要一年的時間,她覺得差不多可以住進去了,前提是搞好衛生,不能睡在一個到處都是灰塵的房子裡面。

  「我跟你一起去。」寶拉穿上了外套,跟著米亞一起走了出去。

  「?」米亞問號臉,寒假放假了,平時天天喊著累的要死的人不在家裡面躺屍反而要出門?這是受什麼刺激了?擔心在家裡面被念?

  「不要問。」寶拉板著臉說。

  「我沒想要問。」米亞目不轉睛的看著前方,手輕輕的搭在方向盤上,一副專心致志開車的樣子。

  「你的臉上寫滿了你想問的心情。」寶拉哼了一聲,對她這個態度表示鄙視,明明滿臉都寫著我想要知道,你趕緊告訴我,卻裝著冷靜淡定的樣子,她才應該去法學系讀書吧?

  「我有表現面部表情的權利。」米亞覺得寶拉這就有點兒不講理了,你管天管地怎麼還管到別人的臉上表情了?

  還有沒有天理了!

  「呀,真是,你們這幫小屁孩兒就不能消停一點兒嗎?一天到晚的,總想著要搞出來點兒大事,還有完沒完了?」寶拉看著米亞這樣,又想起來了不好的記憶,惱羞成怒。

  米亞眼角余光夾了她一眼,突然出其不意的問了一個問題,「善宇是不是跟你表白了?」

  小屁孩兒?這是在小屁孩兒那裡受了多大的氣才會連她也一起掃射?

  「你怎麼知道?」寶拉都驚了,嚇的往窗邊一靠,又被安全帶給勒了回來,瞬間眼淚汪汪。

  「猜的。」米亞語氣十分平淡,就好像是說的不是同姓的善宇跟寶拉表白的事情而是說的今天天氣不錯,表情平靜的簡直讓寶拉想要罵人。

  「呀,成米亞,不說實話我們就在車上同歸於盡吧!」寶拉嚴肅著臉說,眼看就要伸出罪惡的雙手。

  猜什麼猜啊?得是腦子在外太空才能猜出來這種結果吧?正常人誰猜到這種事情啊?她覺得妹妹純屬是在胡說八道。

  可是問題是,善宇跟她表白的兩次米亞都不在家,她是怎麼知道的?難道當時還有別人在一邊?寶拉瞬間驚恐臉,感覺自己瀕臨社死。

  米亞:「……」

  服了,成寶拉這是受了多大的刺激才會想要同歸於盡啊?

  無語的停下了車,「我,之前警告過善宇不要借著來找德善的借口接近你,對他喜歡你的事情知道的很清楚。」

  就是沒有想到這小子竟然真的敢表白,而且看寶拉這表情,可能還不是第一次了,情況越來越嚴重的樣子?

  寶拉也無語了,什麼叫做她警告過善宇不要借著找德善的借口接近自己啊?這都什麼鬼?怎麼把德善也給牽扯進這件事了?

  米亞讀懂了她臉上的表情,「你忘了?去年的時候有一段時間,善宇總是找德善借東西,鉛筆芯、字典、針線包……用得上的用不上的,只要你在家,他就會上門來找德善借東借西,所以就被我警告了。」

  對於阻止善宇用德善當借口接近寶拉的事情這件事,米亞是半點兒後悔都沒有的。

  德善是她的姐姐,善宇算什麼?真要論起來的話,這群小伙伴裡面不管是娃娃魚還是阿澤或者是正煥,跟她的關系都比跟善宇強多了。小時候,她跟這家伙的關系就很普通,長大了之後更普通。德善的事情之後,不能說關系跌到了谷底。但是也沒有多麼的好,只能算是普通朋友。

  畢竟她可從來沒有做出來過用朋友當腳踏板追人的事情,還把朋友給瞞在鼓裡。同為心機男,阿澤也喜歡使用手段。但是阿澤再怎麼使用手段也沒有想著要用傷害別人的辦法來達到自己的目的!

  而且他都不考慮這種事情會對寶拉跟德善之間的感情有什麼影響嗎?

  反正米亞是挺煩這種行為的,對善宇是半點兒欣賞不來。即使他是雙門洞父母口中的完美孩子也一樣,有隔閡就是有隔閡,撐死了做個普通朋友。要是寶拉真的跟他搞在一起,那這個姐姐將來估計也是要漸行漸遠了。畢竟有這樣的姐夫存在,姐妹之間的感情能不能維系下去還真是一個問題。

  「所以你答應他了嗎?」米亞故意問寶拉,雖然從她的表現來看,善宇估計還是沒戲。但她推測是她推測,寶拉親口說是寶拉親口說,這兩者還是有區別的。

  「答應什麼啊?」寶拉只覺得很煩,「我們之間是不可能的,善宇是我看著長大的孩子,我對他一點兒男女方面的感情都沒有,答應個鬼!」

  不管是第一次還是第二次,她都很堅定的拒絕了善宇的表白。但是讓她煩惱的是對方看起來好像並不想要放棄,准備打持久戰一樣,就很令人暴躁了。

  而且經過米亞的提醒,寶拉也想起來了之前善宇的操作,那時候她還以為這家伙是喜歡德善呢,誰知道後來不久他竟然衝著她表白了呢?

  「真是的,我的桃花為什麼不是劈腿的就是這種小屁孩兒啊?」寶拉好郁悶。


第1624章 流年不似水

  就不能給她一個靠譜點兒的桃花嗎?

  有的。

  「當當當」寶拉這邊的車窗被敲響了,她愣了一下,搖下車窗,就見到一張熟悉的臉孔,「崔正宇警官?」

  「這裡不能停車。」崔正宇彎下腰對著寶拉的臉很淡定的說,身上還穿著便服,「要是再不開走,待會兒就有交警過來罰款了。」

  寶拉:「……」

  不是,這裡不能停車你應該跟車主說啊,你跟我說干嘛?看我好欺負嗎?

  米亞默默的看了一眼自己這邊寬闊的場地,直接望天。這麼大地方偏要去寶拉那邊窄的不行的副駕駛的位置說話,崔警官你這企圖有點兒過於明顯了啊。

  身為一個優質妹妹,她覺得還是還不要去插手姐姐的感情問題善宇那種手段的例外,所以她直接沉默了,看向了寶拉,用眼神示意她去交涉這件事。

  寶拉看著她的表情瞪大了眼睛,拜托,這是你的車好嗎?

  米亞挑挑眉,那你還是姐姐呢,遇到事情不是應該扛上去嗎?

  寶拉氣的握緊了拳頭,這什麼破妹妹,沒事的時候忤逆犯上,遇到事情的時候她就成姐姐了?

  「車主是成米亞是嗎?」崔正宇就當沒有看見姐妹兩個之間的眉眼官司,「家長下來聽一下教育。」

  寶拉直接麻了,特麼的當初你在警察局裡面讓我妹妹當家長把我領出去,結果現在她犯事兒就我接受教育是吧?

  無語的下了車,寶拉覺得自己這人生過的未免有點兒過於奇葩了,怎麼總遇約到這種亂七八糟的問題?

  只有米亞,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前面不遠處的立牌,怎麼也沒有從上面看出來任何此處禁停的標志。難道說她剛學完了駕照,韓國的交通規則就過期了嗎?

  「……最近沒有出來運動了吧?」她聽著車外面的說話聲,直接衝著前方翻了個白眼兒,之前真的是看走了眼了,這位崔警官在警察局之外的地方可真是夠活潑的了,居然能夠這麼面不改色的用這種方式來跟妹紙搭訕。

  你要關心寶拉就說關心寶拉,做什麼拿別人當筏子?

  感覺自己無辜躺槍的米亞嘆了一口氣,男人啊,你的名字叫做詭計多端!

  默默的搖上了車窗,她拒絕繼續聽下去這兩個人之間那神奇的對話,這簡直就是對單身狗明目張膽的戕害!

  過了一會兒,寶拉拉開車門上了車,米亞看到崔正宇在外面衝著她點了點頭,隨後上了另外一輛車,離開了。

  果然,不許停車什麼的就是個借口啊借口!

  看了一眼發呆的寶拉,米亞沒說話,探身給她系好了安全帶,一踩油門衝了出去。

  還有一堆的衛生需要打掃呢,哪來那麼多的時間浪費在這裡?

  至於寶拉,雖然看上去有點兒心事重重的樣子,但手上還是反射性的進行著打掃工作,米亞也懶得說什麼。

  天要下雨,姐要戀愛,這種事情怎麼看都不是她應該插手的,管好自己就行了。美國那邊的股市還等著她呢,是要有多閑才會去管別人的感情問題?

  呃,閑著的人還是很多的,特別是高考之後閑著的人。

  十一月份考完試,三月份才會開學,現在才二月份而已,大家要是不瘋玩才是奇怪的事情。

  尤其是德善跟她的一群小伙伴們還有好閨蜜王子賢,整個寒假裡面真是四處撒野瘋玩,心都不知道飛到了什麼奇怪的地方去了。

  偏偏現在成東鎰不用給銀行還債了,家裡面也有自己的房子用不著攢錢換房子,李一花的手頭倒是寬裕了不少,贊助了這個高考期間受了不少苦的女兒一些錢,讓她更加有底氣了,天天到處在漢城亂竄,不到天黑不回家,讓李一花女士都懷疑自己是不是只有兩個女兒而不是三個?

  雖然說余暉也經常出去亂竄,但是這孩子至少還知道回來吃晚飯,哪像是德善,有時候連晚飯都不回來吃。要不是知道她就在鄰居家裡面待著跟一群孩子們玩兒,李一花都要以為自己的女兒直接失蹤了!

  就連寶拉,最近也是時有失蹤的時候,動不動就不回來吃晚飯了,要到晚上才回來,相對比較起來,李一花女士以前經常嫌棄在家裡面發霉的小女兒竟然成為了她最大的安慰?

  「哎呦,你之前不是說擔心女兒們的戀愛問題嗎,怎麼現在她們出去玩了你又不開心?口是心非,口是心非啊!」豹子女士嘲笑李一花。

  「就算是再擔心女兒的戀愛問題,可是她們這樣不歸家也很令人發愁啊。」李一花嘆氣,真是感覺矛盾的要命,怎麼樣都很煩。

  「孩子們上了大學之後肯定會這樣的,我們善宇,最近也是經常跟人出去玩呢。等到入學之後,回來的時候就更少了。」金善英一邊啃了一口地瓜一邊說,「都不知道將來他要給我找個什麼樣的兒媳婦回來,想想都覺得忐忑。」

  一眨眼的功夫,兒子都這麼大了,再過幾年他就能結婚生孩子了。金善英感覺時間過的可真快,都沒有怎麼反應過來就沒有了,再一眨眼,她是不是就要當婆婆甚至是奶奶了?

  「善宇那孩子還用你操什麼心?」李一花覺得金善英純屬就是杞人憂天,「他從小就是雙門洞最省心的孩子,從來沒有做過不好的事情,將來找妻子的時候也會找個合適靠譜的,你就放心吧。」

  「真需要擔心的是我們家的那兩個。」豹子女士嘆氣,直接對著燒酒的瓶子吹了一口,重重的把瓶子放到桌子上說,「出去亂跑的還有希望,我們家正峰可是一個天天都待在家裡面。除了游戲廳之外從來不去別的地方的人。二十五歲,二十五歲,連女孩子的手都沒牽過,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有個大發善心的女人把他給收了去!」

  對大兒子的事情,她簡直都要愁死了,可是愁也沒有用,正峰依然還是那個天天宅在家裡面的樣子。

  「還有正煥。」羅美蘭拍著胸口,只覺得自己這輩子抱上孫子的希望渺茫到幾乎不存在,「說是空軍是個榮耀的職業,可是天天待在山溝溝裡面,哪還有見女人的機會?」

  這簡直就是比兵役還要可怕的事情,誰家的女兒會嫁給一個整天見不著面的男人啊?等著當活寡婦嗎?

  也就是豹子女士天生堅強,不然都想要為了兒子們的將來落淚了,這兩個臭小子,真是讓她操碎了心!

  李一花跟金善英聽著她的郁悶之言也跟著齊齊的嘆氣,真是剛忙完了一件事又有另外一件事讓人更煩惱,高考好不容易結束了,她們現在又因為孩子們的將來發愁了起來。

  「真是操心命啊,操心命。」豹子女士做了最終總結,當媽媽的,只要還活著一天,就沒有辦法停下來操心啊。

  至於爸爸們,在場的三個女人們又想要嘆氣了,這個問題真是不想要再提!

  「媽媽,我拿了小菜過來。」門口的鈴聲響了起來,米亞拎著一只小保溫桶走了進來,把帶來的煮花生還有煎小魚干跟一罐做好的魷魚醬拿了出來放到桌子上,「下午我要出去一趟,你有什麼是需要我買回來的嗎?」

  「家裡面都有,你就放心的出門吧。」面對女兒的時候,李一花倒是沒有了之前的擔心焦慮之情,笑呵呵的對米亞說。

  三個女兒裡面,如果還能找出來一個讓她不是那麼操心的,也就只有這孩子了,從來不會做出來什麼離譜的事情來震碎大家的眼球,真是她艱難的生活中的一抹亮光!

  「唔,放了好多魷魚呢,味道也很甜。」金善英用煎好的小魚干撅了一團辣醬放到嘴裡,大聲的贊美道。

  她吃過那麼多的魷魚醬,自己也會做。但是還是這孩子做的魷魚醬最好吃,最適合下酒!

  「米亞那孩子,在吃的上面超級有天賦,是可以去電視台做節目的水平!」羅美蘭也拿了一根魚干蘸著魷魚醬吃,感覺味覺都被打開了,急需要一點燒酒來配合這種美好的味道。

  「真想要讓善宇娶了米亞啊。」金善英又吃了一顆鹽水花生,一臉惋惜。

  可惜大家都是一個姓,不然她一定要鼓動兒子去追求米亞!

  「奇怪,為什麼這些孩子們一起長大,竟然就沒有互相來電的呢?」越喝越多的豹子女士發出了一個疑問,十分想不通這一點。

  雙門洞有六個1971年出生的孩子,正煥、善宇、東龍、德善、米亞和阿澤,明明有男有女,還經常混在一起玩,可偏偏就是一對情侶都沒有出現,這可真是太奇怪了。

  不管是寶拉還是米亞,給她一個做兒媳婦也好啊!

  可惜,老天沒有聽到她的呼喚,根本就沒有成全她,別說是同齡的米亞了,寶拉現在也沒有時間搭理正煥這個她眼睛裡面的小屁孩兒,失蹤的時間越來越長了。

  「媽媽,真的,我確定看到寶拉姐是從一輛車上下來的!」雙門洞無所不知的全能存在余暉信誓旦旦的對李一花說,保證自己絕對沒有看錯。

  「一輛車?你確定不是米亞的車嗎?」李一花懷疑。

  大晚上的,余暉這眼神真的看清楚了嗎?米亞跟寶拉是一起進門的啊!

  「媽媽!」余暉好無奈,為什麼不相信他啊?大姐明明就是從一輛跟三姐完全不同的車子上下來的好嗎?

  可惜現在大姐又沒影子了,二姐跟三姐也跑出去了,根本沒有人給他作證。

  余暉感到了一陣苦澀,為什麼他的話總是沒有人相信呢?

  只能說食物鏈底端的人就不要想著逆襲了。就算是家裡面的三個姐姐都去讀大學了,他也依然是最底層的那一個至少說話的可信度在李一花這裡是排在最後面的。

  沒辦法,誰叫之前他當耳報神的時候,給寶拉打掩護的是米亞呢?放在李一花女士這裡,就是余暉這個經常發呆的孩子又搞錯了,會信他才有鬼!

  當然,作為當事人之一,米亞是知道余暉說的是實話的,還幫忙在小伙伴們面前澄清了一下,「哪裡還有運動啊?都結束了那麼久了,是約會,跟男朋友約會!」

  這種事情又不是之前的運動需要瞞著家裡面的長輩,說出來完全沒有問題。實際上就算是出去運動的事情,也是沒有瞞過這附近的小輩們,瞞著的都是長輩,戀愛這種事情就更不用說了。

  「唔,寶拉姐又有男朋友了?」東龍好奇,之前他見過一次寶拉的前男友之後,就沒有在這附近再遇到過了,後來才知道他們分手了,現在過去了這麼久,是又有一個男朋友了?

  「嗯,前不久才交的男朋友。」米亞點頭。

  自從那天被提醒「違章停車」之後,寶拉就跟崔正宇警官聯系上了,後來更是越聯系越熱情。直到前段時間,她看到寶拉竟然穿裙子出了門,然後腰上圍著一件外套回來了。從那之後,寶拉雖然沒有再穿裙子出過門,但是各種行為無一不顯示著她現在絕對是有男朋友的人了。

  畢竟一個單身狗,是不會有那麼多的心思去把自己給收拾的像是隨時能夠出門相親一樣光鮮亮麗的。

  後來更是直接被她碰到崔正宇送她回來,就更加實錘了。

  嘖,這位崔警官看上去一本正經的樣子,居然還挺會追人的,這麼快就把寶拉給拿下了,實力強勁啊

  米亞對崔正宇警官表達了欽佩之情。但是善宇卻黑著一張臉,情緒糟糕的要命。

  作為一個連續被寶拉拒絕了兩次的人,善宇這時候的心情簡直就是翻江倒海,真的一點兒都好不起來。

  第一次被寶拉拒絕的時候她有男朋友。幸運的是,她的男朋友不久就跟她分手了。即使後來短暫的復合了一段時間,最終還是無疾而終。所以第二次表白的時候他覺得自己肯定有希望了。畢竟寶拉並沒有因為之前他的告白而對他視而不見,他以為自己是不同的。可誰知道再一次被她拒絕之後不久,她竟然有男朋友了呢?

  善宇握著拳頭,嘴巴抿的緊緊的,一點兒都沒有辦法為寶拉有了新的戀情而感到高興。

  米亞看了他一眼沒說話。

  成善宇同學這心理素質顯然是不怎麼行,這麼多人呢,就表現的這麼明顯,是生怕別人不知道他喜歡寶拉嗎?可是之前他明明想要多看寶拉幾眼說幾句話都要借著德善的名頭啊!

  但是米亞也懶得理他。

  感情是兩個人的事情,既然寶拉不選擇他,自然有寶拉的理由。而且就算是選了他又怎麼樣?談個戀愛還要天天遮遮掩掩的嗎?成姓又不是金姓這種一磚頭砸下去十個裡面有八個的大姓可以有限制的通婚。要是這倆人真的光明正大的談了,那估計成東鎰跟李一花還有金善英這幾個長輩都是要當場昏倒的!

  不過米亞沒理他,別人理他啊,因為家裡面的事情現在已經變成了金家二女兒的正煥敏感的發現了善宇身上的低氣壓,「喂,你怎麼了?」

  剛剛還好好的呢,怎麼突然之間變成這樣了?

  「沒什麼,只是想到讀醫科要花費更久的時間還要讀預科,就感覺有點兒煩。」善宇臉上勉強扯出來一個笑容說,並沒有打算把自己之前對寶拉的單戀給說出來。

  坐在他對面的阿澤似乎是感受到了什麼,若有所思的看了他一眼,但是最終還是什麼都沒有說。

  之前他有撞見過善宇跟寶拉姐表白,他現在大概是因為寶拉姐有了男朋友的事情而傷心吧?

  就像是他一樣,也因為失戀的事情而心情好不起來……要不然還是跟米亞下棋吧?

  「不。」感受到了阿澤看向自己的眼神,米亞果斷的拒絕了他。

  前不著比賽,後不著輸棋的,下什麼棋?

  「我還沒說。」阿澤被堵的無語,他話都沒說出來就拒絕,米亞這腦子是通靈了嗎?

  「你不用說。」米亞看阿澤的眼神像是在看傻子,「打招呼不算,你每次主動跟我說話99.99%是想要跟我下棋,剩下的0.01%是香跟精油用完了,我上個月才給你做了一批香品,你現在想要說什麼還用想嗎?」

  房間裡面的氣氛瞬間沉默了一下,隨即爆發出來一陣大笑,「哈哈哈」

  幾個人包括善宇在內,都被米亞語氣裡面滿滿的嫌棄給逗笑了,「阿澤,你的行為模式都被總結出來了!」東龍一邊笑一邊捶地,眼鏡都快要掉下來了。

  總是阿澤這個缺乏常識的家伙讓他們無語,現在終於輪到別人來讓他無語了,大拇指大拇指,必須給米亞豎起大拇指!

  「不過阿澤你的執念真是太深了,這都幾年了,還堅持找米亞下棋?」笑過之後,正煥吐槽他。

  這麼多年了,阿澤這個總是找米亞下棋的行為真是無解,他什麼時候才能意識到,就他這個下一場輸一場的模式,這輩子都不可能贏得了米亞啊?

  可惜,勝負欲強大的阿澤根本就不可能放棄找米亞下棋這件事。就像是崔忠赫始終不願意放棄讓米亞成為自己女朋友這件事一樣。

  為了這件事,他對招待部門的事情特別上心,還要求盡量拉長采購時間,並且把計劃表都給拿過去了,每次采購都跟著一起去。

  「其實你真的沒有必要每次都來,這些事情我們這些人來做就行了。」米亞對著崔忠赫的冷酷臉,也是想要嘆氣。寶拉之前說她的桃花都很爛,她自己現在的桃花也很爛啊,前有鄭在民,後有崔忠赫,一個花花公子一個控制狂,這都什麼跟什麼啊?

  就不能天降一個性格好的美少年給她嗎?

  怎麼全都是一些奇奇怪怪的物種!

  「這些東西都是用來招呼很重要的客人的,我必須親自經手才行。」崔忠赫才不管米亞的態度,他相信,只要他足夠努力展示給米亞自己的誠意,就一定會打動她。

  難道她身邊還會有比他更加優秀的追求者嗎?

  米亞對他的這種態度服氣了,於是本來就快的工作速度又被她給進一步提速了,完全失去了照顧客人的心態,徹底的投入到了工作當中,一點兒多余的時間都沒有留給這位大客戶。

  既然人家自己都不在意客戶體驗,那她在意個毛線啊?大不了這筆生意不做了,又不會餓死!

  崔忠赫被她的這種態度給打了個措手不及,直接詢問起來了女人緣比他好的多的李亨俊,「我的策略錯了嗎?」

  怎麼一點兒都沒有打動對方,反而讓兩個人相處的時間變少了?

  「……忠赫啊,男人有時候可以不那麼自信的。」李亨俊扯了扯嘴角,都不知道怎麼安慰老同學兼好朋友,人家擺明了不想要跟你談感情只想要談生意,你怎麼就看不清楚呢?

  雖然大韓民國的女孩子們以溫柔出名,但是偶爾的,也是會有那麼幾個例外的,你這樣一副自信滿滿的樣子,也許就是踩在了別人的雷點上了,人家沒直接噴你一臉沒准兒都是看在生意伙伴的面子上面,要求更多是不是有點兒過分了?

  「反正下次他再來的話,你就自己接待吧。如果對方不想要做這筆買賣了就隨他們去。」米亞對金美玉交代著之後對待崔忠赫的態度,不想要在這件事上面繼續耗費時間了。

  她以為雙方之間能夠保持一點兒成年人的體面。但顯然現在是她單方面在體面,崔忠赫根本沒那個意思。那還浪費什麼時間?

  趕緊速戰速決吧!

  金美玉:「……」

  就做了兩次生意而已,錢都沒有賺到多少,老板你是不是有點兒太任性了?

  但看著米亞堅定的表情,好員工金美玉小姐還是沒有說出來這麼找揍的話,默默的把這件事放在了心上,准備下次就按照米亞說的來。

  畢竟這份工作賺的多,時間也很寬裕,她是真的不想要失去。

  解決了這邊的事情之後,米亞沒在店裡面再停留,直接回了家江南這邊的公寓。

  她現在是雙門洞跟這邊兩頭住,要是時間太晚了,她就不開車回家,直接在江南這邊的公寓休息。李一花對這件事了解的很清楚,只要打個電話,倒也不會擔心她晚上不回家。

  給浴缸裡面放滿了水,又加了一些舒緩神經放松身體的精油,米亞躺了進去。

  然而還沒有等她從浴缸裡面出來,就感受到了一陣輕微的震顫。


第1625章 流年不似水

  米亞楞了連一秒鐘的時間都沒有,幾乎是立刻從浴缸裡面跳起來,飛快的抓起浴袍裹在身上往外衝,一邊衝,還一邊沿途把自己的外套跟包都拽下來,顧不得被拖倒下的衣架子拉開門就往外跑。

  要命,有地震為什麼沒有提前預報?瘋了嗎?

  連電梯都沒有坐,她一路衝下了樓才有心情把抓在手裡的外套給套在身上,裹住了只穿著浴袍的身體,然後開始尋找電話。

  這種時候,家裡面人還不一定擔心成什麼樣子,她得先打個電話回去才行。

  她很快找到了一個電話亭,從口袋裡掏出硬幣塞進去,結果電話剛接通,就傳來了李一花驚慌失措的聲音,「米亞啊,是米亞嗎?」

  正在看電視的時候突然之間地震,李一花嚇得魂都飛了,瘋狂的打米亞這邊的電話也沒打通,要不是現在找不到車的話,她都要立刻飛奔到江南那邊了!突然之間接到電話第一個反應就是小女兒在外面打來的電話。

  「是我。」米亞停頓了一下聽著李一花在電話裡面追問她的安全問題,「沒事,我這邊只是輕微的震顫,待會兒就開車回去,你不用擔心。」

  這種時候就別住在樓房裡面了,容易塌方被埋!

  「知道了,你們自己也注意安全。」叮囑了一下李一花之後,米亞掛掉了電話,轉身就看見一個熟悉的人排隊等著打電話,「崔醫生?」

  這不就是那個給正峰做手術的醫生?呃,叫崔什麼來著?

  崔永宣也很尷尬,眼看著對方這個樣子八成就是自己的鄰居。但是他只知道對方的名字不知道對方的姓氏怎麼辦?

  「你好,金米亞小姐。」他禮貌的打了聲招呼,裝作以為她是跟金正峰患者一家人。

  不然呢?

  直接叫名字?瘋了吧!

  「……成米亞。」米亞抽了抽嘴角,糾正了一下對方的誤判。雖然她真的很不確定這人是真的沒搞清楚她跟豹子女士的關系還是根本就是不知道她姓什麼才搞出來的烏龍,說事實就算了。

  「我這就走,你用電話亭吧。」她看了一眼對方身上的那條印著不知名卡通動物的圍裙,眼神微妙。

  沒看出來這人竟然這麼有童心,圍裙都穿著這種流行款?

  崔永宣看著她的表情不想要說話,早知道會有這種被人誤會的時候當初買圍裙的時候就好好挑不是隨便拿最上面的一件了!

  但現在傷害已經造成,說什麼都晚了,他默默的進入了電話亭,也給自己的家人打了個電話報平安。

  米亞這邊則是從包裡面翻出來了鑰匙,打開了車門,開車回家。

  這糟心的地震問題,學校那邊也不知道會不會放假?

  一路開回家,就見到全家人都穿著整齊的坐在客廳裡面,一副一旦地震立刻能夠衝出去的樣子。

  「嚇死我了,躺著躺著突然之間就震了起來,天氣預報一點兒都沒有報道過啊!」余暉抖了抖,感覺渾身都不舒服。

  德善跟寶拉也是精神萎靡,地震的時候兩個人正在打架,差點兒沒直接魂飛魄散!

  「呀,呀,輕微的地震而已,有什麼可吃驚的?真正的大地震的可怕之處你們這群小崽子們根本就沒見識過!」成東鎰手裡還抱著一盤地瓜,堅定的要把自己的肚子填滿,到時候跑路也有力氣。

  「爸爸,難道你還想要遇到什麼大地震嗎?」德善吐槽他,這個時候不是應該慶幸地震沒那麼嚴重才對嗎?

  爸爸又在發癲了!

  「啊,你這孩子」成東鎰瞪了一下德善,破孩子,就會拆台!

  「吃東西,吃東西,吃飽了才有力氣!」李一花把飯菜端進來,堆了滿滿的一桌子。

  現在電視台也沒有個准確的信息,都不知道該做什麼樣的預防,只能先吃東西了,這樣就算是真的有什麼事,也好有力氣逃跑。

  余暉探頭一看,「媽媽,我們這是最後一餐了嗎?」

  天啊,大晚上的吃排骨跟牛肉還有鮑魚粥,媽媽是瘋了吧?

  米亞:「……」

  多年相處下來,她發現李一花女士是有點兒抓馬精神在身上的,每逢遇到大事,她總是會干出來一些令人震驚的行為。在食物上面折騰就是十分明顯的一點,不明顯的,是她對成東鎰工資的支配。可憐的父親大人現在每個月零花錢已經從原本的十萬塊漲到了十萬零五百塊,也是不容易。

  不過一路開車回來也確實是有點兒餓,都這個時候了,就別管健康不健康的問題了,滿足一下口腹之欲吧。

  「啊,對了,還有鴨蛋!」德善突然想起來,家裡面還有一壇子的鴨蛋,她平時總是喜歡用鴨蛋拌飯配著辣白菜吃。

  「生的,需要現煮。」李一花毫不留情的打破了她的幻想。

  這種時候吃什麼蛋?不怕完蛋嗎?

  也不知道是不是更年期快要到了,她現在真是怎麼看德善怎麼不順眼。寶拉是半途轉入法律系的,都能在繁忙的課業中抽出時間交個男朋友,德善這家伙,一天到晚輕松的很,也沒見她往家裡面帶個男朋友。反而比高中的時候還要瘋,都快要被她氣死了!

  至於米亞這個小女兒,因為修了兩個學位的事情直接被李一花女士給忽略了。這可是比寶拉還要繁重的課業,她已經對這個女兒不抱什麼希望了。桃樹什麼的,一聽就是胡謅八扯,不要放在心上才不會總是氣的情緒波動胸口疼。

  「噫」德善看著親媽這個嚴肅的樣子,也不敢說話了。畢竟李一花女士經常念叨的就是連余暉都有女朋友,你這個做姐姐的卻連男朋友都沒有,簡直丟死個人了!

  奇怪,媽媽為什麼不去催別人?德善咬著筷子,怎麼也想不明白這個問題,根本就不知道寶拉已經有了男朋友,米亞這邊則是被親媽蓋章認定沒時間談戀愛要修兩個學位,還要忙著自己的生意,這要是還能抽出時間戀愛,那就真的是時間管理大師了,李一花女士是完全沒有指望過自己的女兒竟然會有這種能力的。

  有沒有這種能力另說,反正在客廳裡面迷迷糊糊的待到了天亮之後,大家終於從電視台上得到了確定的消息,這場地震並不強烈,而且漢城這邊只是余震,並不在震中,不用擔心自己被埋在房子

  「啊,真是,前任總統貪污了那麼多錢,國家竟然沒有一個正經的災難預測系統!」終於得到了准確的消息,不用擔驚受怕的一群人坐在豹子女士的家裡面開始對國家大事指手畫腳。

  說起前任總統可是太有話題了,畢竟是貪污了幾千億韓元的大人物,簡直處處都是爆點。

  「說起來,正峰之前去廟裡的時候還遇到過那位呢,聽說是去避難的。」金成均想起來了之前兒子說的事情,「干了那麼多的壞事,竟然還能安然無恙的退位。不但沒有被清算,就連貪污的錢都沒有吐出來。還有他的那些親戚們,當初借著他的名頭做了那麼多喪盡天良的事情,現在也依然好好的享受著百姓們的血汗錢,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遭受報應?」

  前任總統一家,真的是全都槍斃了也找不出來一個無辜的人呢!

  「當初寶拉他們就是因為這件事衝擊了青瓦台,結果現在的總統又是他之前的心腹……」柳在明教導主任提起這件事也很氣憤,殺死了那麼多人卻能依然好好活著,並且還是十分滋潤的活著,能不讓人生氣嗎?

  「希望再換屆的時候能夠換上來一個好的總統吧,這一個個的,國家全都被這些人給折騰的快要完蛋了!」成東鎰無比心疼為了這件事運動而慘遭劃線的女兒,真心祈禱著。

  米亞在旁邊聽著默不作聲,乖乖的當自己的小壁花,心裡則是同情了一下成東鎰。除非這個世界開出了另外一條大相徑庭的路線。不然就她的經歷來看,再過三十年,這個國家的總統也不會有什麼進展的。

  畢竟韓國總統在世界上也是很有名氣的,是能夠跟日本首相媲美的職業。甚至在某種程度上來說,作為日本首相,職業危險度要比韓國總統小多了。

  不過這種事情說出來也沒有人信,她就不去當那個預言家了,倒是另外一件事比較重要,「美蘭阿姨,上次給正峰哥做手術的那個醫生叫什麼?」

  雖然不知道對方具體的住址,但是肯定是鄰居,以後遇到的概率不會小。既然這樣,還是搞清楚對方叫什麼名字吧。不然下次見到只知道人家是醫生卻不知道名字該多尷尬?

  就像是他今天叫她金米亞的事情,米亞發誓,那張冷漠沒有什麼表情的臉孔下肯定全都是尷尬!

  別問她為什麼知道這種事情,問就是她有過這種慘痛的經歷,全都是眼淚。

  「崔永宣醫生嗎?」豹子女士有點兒驚訝,「怎麼想起來問這件事了?」

  這兩個人好像沒有什麼交集吧?

  「今天才發現他住在我家附近,大概以為我跟美蘭阿姨是一家的,崔醫生誤會了我姓金。」米亞嘆氣,雖然她知道這八成是對方故意的,因為他根本就不知道她姓什麼。

  「噗」羅美蘭沒忍住笑了出來,「哎呦,崔醫生一定很尷尬吧,他可是一個很嚴肅的人,當初連句安慰病人的好話都不肯說的呢。」

  「沒太看出來,他表情一直都很嚴肅冷漠。」米亞也想要笑。

  雖然有點兒惡趣味,但是看著向來冷漠嚴肅的人破功其實是一件挺有意思的事情的。只不過這位崔醫生的心理素質實在是太強悍,穩得一比。就算是叫錯了人家的姓氏,也沒有露出一絲一毫的尷尬,可謂是表情管理強人了。

  「雖然看起來很冷漠嚴肅,但其實是個好人來著,下班之後意外的溫柔呢。」羅美蘭想起來了當初給正峰做手術的時候的事情,那時候真是恐慌的根本都睡不著覺,誰知道最後竟然會是被白天看上去又冷漠又不好說話的醫生給安慰了呢?

  「人不可貌相,人不可貌相啊,有的人看上去很溫柔但其實內心很冷漠,有的人表面上很冷漠,可是心裡面卻是溫暖的。」豹子女士搖頭,當初她也算是在社會上工作過一段時間,還從事的是房貸事業,見識過不少表裡不一的人,崔永宣這種是屬於好的那一種。

  「是啊,人不可貌相。」米亞點頭。

  反正她自己就遇到過不少表裡不一的人,包括外表清純深情內在其實是個花花公子的鄭在民,還有外表是個斯文氣質男。但內在根本是個大男子主義者的控制狂的崔忠赫,真是一個比一個表裡不一的厲害。

  「阿嚏」在酒吧摟著妹紙喝酒的鄭在民跟同樣在酒吧跟朋友喝酒的崔忠赫同時打了個噴嚏,步調同步的讓坐的距離不遠的兩個人不禁同時看了對方一眼,然後轉開了眼神。

  一個花花公子,崔忠赫看著鄭在民吊兒郎當的樣子,嗤之以鼻。

  一個斯文敗類,鄭在民看著穿著西裝革履來酒吧喝酒的崔忠赫,眼中閃過不以為然。

  兩個人同時對對方做出了一個不怎麼好的評價,並且十分看不上對方。

  不過這對他們兩個其實也沒有什麼影響,都是被米亞拒絕過的男人,連情敵都算不上,能有什麼影響?

  反正崔忠赫是不覺得自己跟這個小白臉一樣的花花公子之間會有什麼交集的。直到兩個人因為公司的生意而碰到了一起。

  也許是被米亞給虐的有點兒深,鄭在民在過去的一段時間裡面整個人都出現了一點兒變化,最大的應該算是他比以前對公司的事情上心了,而不是一味的在哥哥的步步緊逼下退讓。

  說不好是不是因為米亞的過激手段激發了他內心存在的不服輸意志,讓他有種只要自己足夠強大就可以去面對那個女人的感覺。反正他現在已經不是當初那個對家裡面的事情一無所知的花花公子了,而是雖然沒有脫胎換骨,但是卻悄悄有了改變的集團二公子。

  這讓他那位老謀深算並且對自己的大兒子有點兒不滿的父親十分驚喜,開始著手給他安排一些簡單的工作,其中一個就是跟崔忠赫的公司進行對接。於是花花公子跟斯文敗類就湊到了一起。

  就,都看對方挺不順眼的。

  但又沒辦法,兩家的家長比較熟,親自敲定了這筆買賣兩個人又不能推翻,只能看著對方不順眼的臉強行忍著煩躁完成,讓本就炎熱的夏天更加令人暴躁了。

  倒是米亞,繁重的課業並沒有對她造成什麼沉重的負擔,依然能夠分心在工作上面,而且兩者還都做的很好,以至於平時關系不錯的朋友都對她的這種悠閑生活發出了羨慕嫉妒恨的吶喊,嚷著要讓她請客。不然對不起自己因為痛苦的課程掉的那些頭發。

  「???」米亞看著無理取鬧的樸賢珠好無奈,「你掉頭發是因為教授跟課程,跟我有什麼關系啊?」

  甩鍋也不是這麼甩的啊,你這麼無理取鬧真的不怕男朋友看到你這可怕的形像嗎?

  「要是沒有你這個簡直就是bug一樣的家伙存在,我哪用得著這麼辛苦的追趕你的成績?」樸賢珠堅定的撲到米亞身上,「不管,就算是為了彌補我受傷的心靈,你也要請客!」

  前面的人太過耀眼他們這些後面追趕的人也是很辛苦的好吧?誰懂這種就算是努力一萬倍也出不了頭的痛苦啊?

  「不用大魚大肉,炒年糕就好。」樸賢珠死死扒在米亞身上不放手,堅決要求道。

  不吃這家伙一頓,她真的不甘心啊!

  「行行行,請你吃。」米亞嫌棄的把樸賢珠扒拉下去,對這妹紙徹底無語了。

  哭成這個樣子,不知道的還以為她把她給怎麼樣了呢,至於嗎?

  好歹也是面對教授點名的時候面不改色的變聲替她應答的好幫手,都這麼哭哭啼啼的要求請客了,她也不好意思拒絕,「炒年糕就算了吧,難吃的要死,請你吃烤肉。」

  不管多長時間,她都對炒年糕這種東西愛不起來。尤其是沒有什麼其他作料的純粹辣椒炒年糕,簡直就是人生噩夢!讓她吃這種東西是不可能的,就像是她絕對不會把泡菜當成主菜一樣,堅定的拒絕任何發腫的可能性。

  樸賢珠對此無所謂,烤肉比炒年糕不知道強了多少倍。既然米亞願意,那她當然也不會堅持去啃沒有什麼滋味的炒年糕,她沒那麼矯情。

  於是兩個人就轉戰到了學校旁邊的烤肉店,點了烤肉來吃。

  「要不要喝點兒酒?」樸賢珠問她,「酒我來請客。」

  烤肉是請不起了,但是燒酒還是沒有問題的。

  「不了,我喝不慣。」米亞搖頭,只是要了一瓶冰可樂。

  燒酒這種東西還是算了吧,味道是真的不好,還是快樂水更加適合烤肉。尤其是冰鎮過的快樂水,簡直就是各種烤肉時候的利器,配合起來滋味絕美

  「對了,你聽說了嗎,金教授的實驗室在招實習生,吳雲熙跟韓在宇他們都報名了。要是能夠獲得一個名額的話,將來就算是不能留在金教授的實驗室,去別公司也是一個不錯的履歷,你要不要也試一試?」身為一個情報收集小能手,樸賢珠在這方面十分敏銳,消息才剛出來不到一天的時間,她就把其中的各種情況給打聽清楚了。

  這種化學界大佬的實驗室可不是經常招實習生的。就算是招,也要是成績非常好的那批學生才能進入這種大佬的法眼,從而被收入門下。而上次他的實驗室招實習生已經是兩年前的事情了,現在招實習生,這個機會絕對是錯過之後短時間不再有至少他們在校時間當中應該是不可能再出現了。

  樸賢珠自己是打算去嘗試一下的,要是能夠進入金教授的實驗室的話,這種漂亮的實習經驗對她將來的工作是很有好處的。

  「你覺得我還有時間去給教授做牛做馬嗎?」米亞夾了一塊肉放到烤盤上,對這件事根本就沒有放在心上。

  她就想要當一條混個溫飽就行的鹹魚,就不去這種偉大的教授的實驗室裡面瞎參和了。而且誰不知道教授招實習生是什麼意思啊,不就是免費的奴隸?她覺得自己的生活挺充實的,沒必要去折騰自己找罪受。

  「……我忘了。」樸賢珠終於想起來了這個經常需要她幫忙點名的妹紙還要修一門學位,讀書的時間都快要不夠用了,哪還有剩下的時間去給教授做牛做馬?

  果然是被好消息衝昏了頭腦,都不清醒了。樸賢珠夾了一塊烤好的肉咬住,覺得最近需要好好的休息一下了。不然總是這麼熬著,腦子真的容易變笨。

  「既然你不去參加實習生的報名,那聯誼呢?下周河智秀要辦一個聯誼會,跟延世大學的醫學系,你去嗎?」實習生的工作不參加,那別的行動總不能不參加吧?

  根據她的觀察,她可愛的朋友是絕對沒有男朋友的!

  「……你們可真是能折騰。」米亞覺得這群人的業余生活未免過於豐富了,動不動就這個聯誼,那個聯誼的,一個月簡直就是按照周時間來進行聯誼,沒事就跟漢城的其他大學聯系一下,搞各種聯誼,還一搞就是搞到下半夜,互相把對方折騰個半死才算是完事。

  但之後還是會繼續樂此不疲的繼續聯誼。仿佛大學除了聯誼之外就沒有別的樂趣了一樣。

  「呀,我說成米亞同學,你以為每一個人都像是你一樣清心寡欲的像是一個和尚嗎?人是有七情六欲的!」樸賢珠簡直服氣了,好家伙,情感絕緣體是吧?

  從入學到現在,兩年多時間了,追求這家伙的人能夠排成一個長隊了,結果她可倒好,一個都沒有選不說,現在連聯誼這種事情都覺得是折騰,她這是吃了千年寒冰,徹底的把感情從身體裡面去掉了嗎?

  「我覺得你對我有點兒誤會,我的七情六欲很豐富,只是沒有在學校裡面發展而已。」米亞真心覺得冤枉的很,她只是沒有找到合適的,也不想要跟自己的同學摻和到一起而已,怎麼就變成和尚了?

  能不能講點兒道理!

悠于 2025-6-7 14:47

第1626章 流年不似水

  難道她看上去像是清心寡欲的出家人嗎?

  總感覺自我認知跟外界認知相差太大怎麼辦?

  「是啊,是啊,這麼大一個首爾大學都不夠你發展的,你是想要上天啊。」樸賢珠直接開嘲諷。

  感覺真是奇怪,這家伙的追求者那麼多,其中帥哥也不少,為什麼她就能鐵石心腸的拒絕他們?

  「沒想上天,就只是不想要跟太幼稚的人交往而已,很麻煩。」米亞夾了一塊烤肉,吃的磨磨蹭蹭的,樸賢珠吃三塊了她半塊還沒吃完。

  「幼稚?麻煩?」樸賢珠都震驚了,「你說的是我們學校的學生嗎?」

  老天啊,他們可是首爾大學,這裡的學生都能被稱作幼稚跟麻煩?

  「當然是我們學校的學生。」米亞看著烤肉,其實沒有什麼太大的食欲,她想要吃烤蘑菇來著。但是這家店現在沒有也只能無可奈何的吃點兒生菜葉子。

  「那裡幼稚跟麻煩了?」樸賢珠放下了夾肉的夾子,決定跟米亞理論個清楚。

  知道他們學校的學生在外面有多麼的搶手嗎?

  「一個個的連衣服都洗不好,要靠家裡面的母親跟姐妹來做家務的男人不幼稚嗎?」米亞反問,「我是找男朋友又不是給自己找個爹,天天還要伺候對方,是要有多想不開?」

  「還有這些人,不同意交往就已經死纏爛打了。要是同意了之後不喜歡再分手,那場景有多美我簡直不敢想!」大環境下,正常男人簡直就是珍稀動物一樣的存在,也是夠絕的了。

  「……大家不都是這樣的嗎?」樸賢珠被她給噎的感覺胸口發悶,趕緊敲了兩下,又喝了一口燒酒才讓那塊橫在那裡的烤肉進入到胃袋裡。

  拜托,這就是大韓民國的傳統好嗎?誰家的妻子還不做家務伺候丈夫了?就算是那些財閥家的夫人們,不也是要早上五點多鐘起來給丈夫做飯送丈夫上班,晚上還要等著丈夫回家嗎?

  而且只是交個男朋友而已,也不至於這麼嚴重吧?

  「大家都這樣就是正確的嗎?」米亞才不想要遵循什麼社會傳統給自己找虐,韓國的家庭主婦簡直就是堪比保姆一樣的存在,有時候生存環境還不如保姆呢,至少保姆不需要大半夜的等著雇主回家之後才能睡,而且有工資!

  「好吧,我說不過你。」樸賢珠想了半天也沒有想出來反駁米亞的話,承認自己在這件事上的失敗,顯然她的這位朋友是沒有想著要當一個傳統的韓國女人的。

  「因為我說的是事實。」米亞聳聳肩。

  不能說所有首爾大學裡面都是這樣的男人。但是追求她的那幾個人大男子主義者無疑了。

  就奇了怪了,難道她看起來很像是那種大男子主義者的適配型嗎?怎麼一個個的追求者都這麼奇葩?

  啊,不對,還是有非大男子主義者的,鄭在民!

  但問題是這哥們兒大男子主義的問題不嚴重,他有更嚴重的的心理問題跟性格問題呀!

  米亞真心覺得在韓國這地方想要找到一個正常的男人是件不容易的事情……呃,她的小伙伴兒裡面還是有正常人的。但不來電就是不來電,這點她也沒有辦法,那就只能暫時繼續單著了,等到倒出時間之後再說這件事吧。

  不過最近在家裡面待著的時候總覺得德善這家伙有點兒不對勁兒,「她是不是有點兒不太對勁兒?」米亞問寶拉。

  就奇了怪了,以前早上都要用零花錢來喚醒的家伙現在竟然知道定鬧鐘了,而且下課之後不等到天色暗下來絕對不回家,這也太反常了吧?

  「大概是現在大家都在不同的地方讀書吧。」寶拉嘴裡叼著一根雞翅膀,想了想,給出了一個看似靠譜的答案。

  正煥去了山溝裡面讀軍校,東龍直接都不在漢城待著了,善宇學醫經常不回家,就剩下一個天天擺棋盤的阿澤,也沒有人可以跟她玩了,那還待在家裡面做什麼?還不如跟著大學同學們一起出門去見世面呢。

  但是對於阿澤喜歡德善這件事知道的一清一楚的米亞來說,這答案即使看起來再怎麼靠譜,實際上也是非常離譜的。別的人都不重要,以德善對阿澤的態度來看,正常情況難道不應該是這兩個人在其他人離開之後沒有了電燈泡當阻礙,順理成章的在一起,天天膩著不分開嗎?

  現在這種都快要王不見王的情況算什麼啊?

  阿澤這家伙,跟她下棋的時間都比見到德善的時間長,這是一件多麼可怕的事情你們心裡面沒數嗎?

  米亞對此感到十分奇怪,但這畢竟是別人的感情問題,她一個外人也不好插嘴。於是最終她也沒有對這兩個人說什麼,就看著德善總是在阿澤比賽的時候在家裡面待著,阿澤不比賽了就出去跑瘋,感覺自己簡直就像是在看拙劣的偶像劇,這兩個家伙活像是中了什麼邪一樣的默契的避開了對方。

  德善這邊古裡古怪,寶拉這邊倒是有了新的進展,「家裡面終於有個女人有男朋友了!」

  放暑假的時候,余暉看著寶拉穿著裙子出去,感慨到。

  他姐姐可是一個強者,平時出門的時候從來不穿裙子,除非是去見男朋友。不過這件事在冬天的時候判斷起來有點兒不容易。因為整個冬天,寶拉都沒有穿過裙子反正他是沒有見到,加上家裡面和稀泥的人特別多,一度都讓余暉對自己產生了懷疑,他當初是不是看錯了,大姐真的是從三姐的車上走下來的?

  寶拉重新穿起來了裙子則是一個信號,證明他並沒有弄錯的信號!

  「你真是管太多。」米亞對他的這種堅持探秘的心思十分無語,小破孩兒一天到晚不想著學習反而天天搞密探工作,也是夠無聊的了。

  「我這叫合理猜測,三姐你不覺得大姐最近脾氣都變得溫柔了起來嗎?我覺得我們應該給寶拉姐的男朋友發紅包感謝才對。」余暉覺得一姐說的不對,他只是想要搞清楚真相而已,什麼叫管太多啊?

  「行行行,你都是合理猜測,那你要不要猜測一下你一姐的感情問題?」米亞捏著手裡面的信冥思苦想,也沒有想起來這個筆跡到底是誰的,最終直接丟在了一邊不管了。

  神經病啊,給他們家信箱裡面塞一封信,約她出去卻不署名,這是腦子裡面沒點兒大病能夠干出來的事?

  怎麼自從大面積的鄰居考上大學之後,雙門洞也變得奇奇怪怪了起來?

  米亞撓頭,對此感到十分不理解,難道雙門洞又是一個跟北華萊士大街一樣屏蔽負面光環的地方?

  「算了,還是想想晚上吃什麼吧。」唾棄了一下自己的腦洞,米亞決定去市場逛一圈兒。

  大家都上大學的好處就在於不管是成東鎰還是李一花,都不要求她們一定要住在家裡面了。

  用成東鎰的話來說就是,「都上大學了,距離結婚也不遠了,總不能把孩子們都拘在家裡面不讓他們出門。」

  孩子長大了總會有自己的家,不可能一直待在父母身邊做不起飛的小鳥,他早就有了這種心理准備。

  只不過偶爾遇到女兒們夜不歸宿的時候,他還是會有點兒悵然,終究也是到了快要退休的年紀了啊……

  這種悵然很快就被李一花給打斷了,女兒們上大學離開了家,可是兒子卻沒有讀大學,直接入行當了歌手,還在家裡面住著呢,哪來那麼多的時間用來傷春悲秋?

  「不過寶拉那孩子,我覺得她最近是不是有結婚的打算啊。」李一花既高興又擔心,心情十分復雜。

  身為一個學霸,寶拉已經正式的通過了司法考試,進入了研修階段。這也就導致了她經常性的不在家,再考慮到她有男朋友的事情了,李一花就覺得沒准兒女兒是要打算結婚了。

  研修兩年的時間,都過去了一半了,還有不到一年她就要結束研修期,正式開始自己的職業生涯了,這個時候是一個很好的結婚時間。因為之後的時間她就會越來越忙,沒有什麼時間用在結婚的籌備上面了。

  「哎呦,老婆你真是想多了,我們寶拉這樣的性格,怎麼可能會這麼早就結婚?」成東鎰不以為然,「她肯定會等到成為一個優秀的檢察官之後才會結婚的!」

  那孩子那麼要強,怎麼可能現在就結婚?

  成東鎰完全沒有把這件事當回事,但是卻不知道大女兒真的在考慮結婚問題了。

  「還有一年,我的研修期就正式結束了,我打算先帶他見見爸爸媽媽,你覺得怎麼樣?」向來不善跟父母溝通的寶拉坐在米亞對面,有點兒緊張的問。

  直接給米亞問懵掉了,你結婚問我做什麼啊?這種事情不是你自己決定就好嗎?

  但是頂著寶拉迫切熱情的眼神,她也只能一臉遲疑的回答,「呃,我覺得挺好的。」

  身為寶拉的妹妹跟校友,她見過崔正宇好幾次了,對方算是韓國男人裡面的少數正常人,冬天的時候絕對不會要求女朋友穿裙子,寶拉跟他交往這段時間,老寒腿的可能性都降低了不少。而且挺尊重別人的比如說她。

  至於其他的,她又不是寶拉,那些事情跟她沒關系,她也不想要窺視別人的生活,寶拉自己喜歡就行了。

  就是這個見家長的事情,「你們都交往了一年多時間了,還打算結婚,竟然現在才打算見家長?」而且家裡面人只知道她有男朋友卻連對方是做什麼的年齡有多大都不清楚,這也太奇葩了吧?

  「啊,那個,他是有說過要來拜訪,但是我之前覺得還沒有到達那種地步就拒絕了。」寶拉撓頭,只是作為交往對像的話,其實沒有必要領到家人面前的。

  米亞:「……」

  行吧,她領悟了寶拉的潛台詞,之前沒想著要結婚,就是談戀愛而已。所以見不見父母無所謂,現在想要結婚了,就覺得應該來見一見了是吧?

  果然不愧是寶拉,這個行動力絕對是杠杠滴,一旦確定了目標之後就立刻行動!

  在心裡面吐槽了親姐一句,她有點兒同情成東鎰跟李一花了,這兩位恐怕不會想到第一次見女兒交往對像就要討論結婚的問題吧?

  是沒想到,所以聽到寶拉說這件事的時候,兩人直接愣了,成東鎰更是連手裡的東西都沒拿穩,直接掉了下來,「什麼?」

  一家之主滿臉發懵的看著女兒,整個人都是懵掉的,完全沒想到前幾天他才信誓旦旦的說女兒不會這麼早結婚,現在女兒就帶男朋友上門不說,還要考慮一下結婚的問題,這衝擊未免來的太猛太劇烈了,讓他有點兒承受不來。

  李一花:「……」

  她抓過米亞給她買的營養品,咣咣倒出來幾顆藥塞進了嘴裡,用水衝下去,試圖讓自己冷靜一點兒,別直接暈過去。

  「所以寶拉姐是要跟爸爸媽媽討論結婚的問題?」德善跟米亞還有余暉三個所謂的「小孩子」被趕出來,坐在家門口的凳子上,一臉的不可置信。

  「嗯,說是趁著事業還沒有那麼忙碌的時候趕緊結了,之後就要全力衝刺事業,沒有什麼時間跟精力來搞這些事情了。」米亞坐在凳子上,兩條大長腿疊在一起,現在依然覺得寶拉的行事作風十分玄幻。

  前腳說,後腳做,這行動力也是夠絕的了,崔正宇警官,你知道你女朋友這麼厲害的嗎?

  崔正宇警官現在正一臉懵的坐在成東鎰跟李一花對面,完全沒有想到女朋友說要帶他見一見家長竟然一步到位,連兩個人打算結婚的事情都說了,至今還在震撼當中沒有怎麼緩過來神。

  等之後見自己這邊的家長的時候,是不是也要直接開門見山的說要結婚?崔正宇陷入了深深的思考當中,不確定是不是應該做這種會讓父母跟兄長被震飛的事情,總覺得好像對他們有點兒過分了……

  然而外面的三個人完全不知道這位准姐夫的苦逼心情,姐弟幾個人一邊吃冰淇淋一邊討論著如果要結婚的話,那幾個人應該是什麼位置。

  「我跟米亞是應該是伴娘吧?」德善啊嗚一口啃掉了小半個冰淇淋,含含糊糊的說。

  新娘的妹妹,要是不當伴娘才是奇怪的事情吧?

  「你自己當伴娘就行了,我不想當。」米亞嘆氣,根本就不想要折騰。

  每次當伴娘都要被折騰一回,她真是受夠了,完全不想要再經歷一次了。

  「你自己跟寶拉姐說吧,看會不會被揍死。」德善吐舌頭。

  自己的妹妹拒絕當伴娘,這行為簡直大逆不道啊!

  「一姐,你忘了大姐打不過三姐。」余暉誠懇的提醒德善。

  雖然從來沒有親眼見識過三姐展現自己的戰鬥力。但是余暉確定他親愛的三姐不僅僅是家裡面戰鬥力最強大的那一個。就算是在雙門洞跟道峰區,戰鬥力也一定名列前茅。

  別問為什麼,能夠一腳把校霸給踹飛的存在,光是想就應該知道她有多麼強大了。更何況每次大姐跟三姐打架的時候臉都腫,可三姐卻絲毫沒有任何異常,這不是明擺著的事情嗎?

  德善:「……」

  她怎麼就忘記了這件事?

  「這件事還是以後再說吧,現在也沒有個准確的消息。」米亞咬了一口冰淇淋,感覺這件事說不定會變成什麼樣呢。畢竟寶拉的同僚那麼多,想要找出來幾個伴娘是完全沒有問題的,也許到時候就不用她糾結這個問題了呢?

  所以舉辦婚禮這種事情真的好麻煩啊。不但新郎還有新娘一堆的事情要做,就連伴郎還有伴娘也不消停。放在亞洲這種傳統比較多的地方,就更是要連雙方的家長都一起動員起來,折騰個人仰馬翻,最終累的半死。

  「你這孩子,真是能胡思亂想,結婚不就是這樣嗎,哪家結婚不累啊?真要是不累,那就是不是好事是壞事了!」李一花拍了一下感慨的米亞,這孩子真是什麼都不懂。

  只有不被家人祝福的婚姻或者是家裡面人都不在了的婚姻才會不累,真正的好的婚禮哪有不累的可能性?不但累,還很累呢!

  新娘要忙,新娘的媽媽也是要忙碌著准備各種東西的,這樣才能體現出對女兒的重視好嗎?

  對於這種事情,即使是有三個女兒要忙碌三次,李一花女士的精神頭也是足足的,完全沒有任何氣餒疲倦的樣子,像極了要去戰鬥的士兵。

  倒是成東鎰有點兒萎靡,家裡面精心養了一十多年的女兒就要結婚了,讓他不禁再一次感慨自己真的是年紀大了。

  不過雖然大女兒結婚了,但是還好一女兒跟小女兒現在還沒有對像,倒是不用他一年中連續把三個女兒都交到別人的手中,也算是一種小小的安慰了。

  「臭小子,你什麼時候才能娶回來一個姑娘?」成東鎰一巴掌拍在余暉的身上,對他的行動力很不滿。

  大女兒都要結婚了,小兒子卻一點兒動靜都沒有,真是要命。

  余暉:「……」

  他很想要反駁親爹一下,要不你看看你女兒們的顏值再看看兒子的顏值?這是一個水平的嗎?找對像第一眼看的就是顏值啊顏值!

  但是貌似親爹現在情緒比較低落,他還是別去招惹他比較好……余暉默默的吞下苦澀,像往常一樣,成為了姐姐跟父親之間戰鬥的炮灰。

  米亞對此無所謂,又不是她結婚,就算是辛苦,也只是辛苦一下陪著寶拉去試婚紗之類的事情,沒有什麼大不了的。

  她現在需要考慮的是寶拉結婚她要送什麼禮物。

  好在還有很長一段時間來思考這個問題,她倒是不用太著急。甚至兩個人之間的關系如果她想不到的話,還可以直接去問寶拉,不是什麼麻煩的事情。

  搞定了自己店裡面一堆事情的米亞看了一下時間,也懶得回雙門洞那邊了,直接回了自己那間就在附近的公寓,洗了個澡就睡下了。

  從某種程度上來說,李一花女士其實是挺鼓勵她跟德善外宿的。只不過外宿歸外宿,德善是外宿在真朋友家,她是外宿在自己家,根本就起不到李一花期盼的效果,也是白搭。

  不過現在寶拉要結婚了,倒是讓她的眼光不再那麼聚集在兩個人身上,也是一件好事。

  「唰」清早,米亞拉開窗簾,打開窗戶任由陽光肆無忌憚的灑進房間,眯起了眼睛。

  淘好米放進鍋裡,處理好魚切段用鹽腌上,米亞換上了晨跑裝備下了樓。

  等到她回來之後,米飯已經跳到了保溫檔,鹽分也充分的浸入到了魚塊當中。

  拿了一個番茄切成小細丁、整根玉米剁成塊,連同泡好的香菇一起丟進鍋裡面煮之後,米亞就開始煎魚段了。

  一整條的石漿魚切成了幾塊只有兩指寬的魚段放進鍋裡面慢慢的用油煎黃,等到幾塊魚段都已經變成焦黃出鍋,這邊的湯也好了。丟進去一點兒姜絲,加一點點的鹽,再滴上兩滴香油,就是一道味道十分棒的番茄玉米香菇湯。

  配著煎制的香香的魚段跟米飯,米亞享受了一頓美好的早餐。

  等到時鐘跳到八點鐘,她已經吃完了早飯,並且把餐具塞進了洗碗機,套上一件外套拎著鑰匙下了樓,准備去店鋪那邊工作了。

  雖然崛起時間比較短,但是她的那家香氛店鋪還是憑借著良好的服務跟專業的水平獲得了熱愛香氛客戶們的一致好評,現在已經做出來了口碑,自有產品也賣的不錯,每個月的銷量十分喜人。

  以至於她現在不得不加大產出,沒事就去那邊店鋪的一樓搞各種調配跟產品制作,務必要讓店鋪裡面來客人的時候不會空手而歸導致成為了別人家的客戶。

  腦子裡面正在做計劃的米亞沒想到住在這裡這麼長時間了,終於遇到了樓上的鄰居,「崔醫生?」眼看著電梯從自己家樓上那層下來打開,她有點兒驚訝。

  知道崔永宣肯定是她的鄰居,但是沒想到會是這麼近的鄰居,竟然就住在樓上?

  崔永宣也愣了愣,同樣沒有想到米亞住在他家樓下,之前一直以為是住在這附近來著的。

  這人這麼沒存在感的嗎?兩個人不約而同的冒出來了一個想法。


第1627章 流年不似水

  雖然有很多時候不住在這裡,但是米亞搬到這裡已經一年了,而崔永宣搬到這裡的時間更長,兩年的時間不至於讓他把自己的所有鄰居都認清楚這對於一個心胸外科的醫生來說有點兒過分了,不過周圍的幾個鄰居他還是認識的。

  可是就是這麼兩個當了一年多鄰居的人竟然只是在幾個月前的地震情況下見過一面,這都不是存在感的問題了,只能說雙方之間的作息時間跟出門時間實在是太對不上了。

  畢竟一個早上晨跑,一個晚上夜跑;一個時不時的消失回去接受母上大人的投喂,一個每天下班只想要讓自己明天早上起來的時候可以精力充沛的做手術而每天精心研究各種營養餐;又都不是多麼愛交際的人,住的還是相對來說比較封閉的公寓而不是獨門獨院,能夠碰上才叫幾率小。

  米亞想起來了之前房屋中介說過的樓上的鄰居是醫生的事情,覺得這樣其實也挺好的,一個沒有存在感的樓上才是好樓上,要是遇到那種存在感太強的樓上,她就該糟心了。

  「早上好。」她走進電梯裡衝著崔永宣笑了笑。

  「早上好。」崔永宣點了點頭,溫和的打了聲招呼。

  今天是他難得休假的日子,沒有手術沒有查房什麼工作都沒有,是一個很適合去菜市場給未來一個禮拜的生活囤貨的日子。

  這讓平時總是繃著臉跟神經的崔醫生放松了很多,對著鄰居也能態度溫和了。不然的話,大概率的,米亞會得到一個嚴肅冷漠的你好的回答。就像是當初對著正峰的時候毫不留情的直白闡述從來沒有簡單跟萬無一失的手術一樣。

  在制造冷肅氣氛這件事上,崔永宣醫生絕對是專業的!

  不過……他抽了抽鼻子,怎麼感覺好像有一股炸魚的味道?

  來源貌似是對面的鄰居?

  米亞感受到他挪動過來的眼神,眨了眨眼,回了一個問號表情,有什麼問題嗎?

  崔永宣垂下了眼簾,沒再說話。

  只是覺得難得遇到同好而已,魚肉是補充蛋白質跟營養最好的方式之一。而且不會讓身體脂肪增加太多對操刀造成影響。

  米亞看他這樣只是略微揚了揚眉,並沒有說話,等到電梯開了,兩個人就各自離開了。

  一個要去店鋪,一個要去菜市場,正好是兩個方向。

  「大致就是這些了,我把客戶們定制的東西都放在盒子裡貼上了標簽。到時候她們來的時候直接按照名字來取就行了。」米亞把一堆的香品還有調制好的精油一個個的都寫上了名字跟成分還有作用說明塞進裝了防撞填充的盒子裡,再放進拴著客戶名字的袋子中,對金美玉交待。

  事業上了軌道之後就是有這種好處,各種業務不再像是之前一樣沒有什麼頭緒,只能多頭奮進,尋找最合適的那一條。現在有了固定客戶跟口碑,很多之前用來試水的產品就分出來了到底哪些是可以繼續經營,哪些是一錘子買賣能直接清倉減負了。

  「知道了。」金美玉點頭,一堆的袋子都放進櫃台後面,准備到時候交給客戶們。

  她覺得來到這家主打香氛的店鋪工作是自己做過的最幸運的一個決定了,幾年時間過去,她現在不但工資不菲,手底下也有了好幾個員工。而且老板平時也不管經營方面事情,主要負責的是專業版塊,根本就不會對她指手畫腳,這真的是太好了!

  「那我走了。」米亞點點頭,沒再繼續在店鋪裡面待下去,開車回家了。

  金美玉是個很專業的人,賬目也很清楚,給她省了不少的麻煩,這真的比她自己對著一群客人不停的重復一個問題的答案強多了。

  「米亞回來了?」去菜市場買菜回來的金善英笑呵呵的跟米亞打招呼。

  哎呦,真是漂亮又有能力的女孩子呢。要是不是同樣姓成就好了,她一定要攛掇善宇追求她!可惜,同姓同本,同姓同本啊。

  「嗯,善宇這個周末也不回家嗎?」米亞拎著一只口袋,笑眯眯的跟金善英嘮了起來。

  「說是要跟著老師做什麼項目,一個月能回來個一兩次就算是不錯了,早知道這麼辛苦的話,就不讓他學醫了。」說起兒子的事情,金善英真是又欣慰又心疼。

  欣慰於這孩子考上了延世大學還拿到了獎學金,沒給家裡面增加任何負擔,心疼則是醫學生真的太辛苦了,平時連放假的時候都在學校裡面待著,根本就沒有什麼時間回家。

  就算是放假,別的孩子們都能回家了,他這個醫學生也要繼續忙碌。

  「不辛苦就要服兵役了。」出來買煙聽到金善英「大放厥詞」的成東鎰忍不住對她指指點點,「善宇媽,那可是不用服兵役的醫生,辛苦就辛苦一點兒吧,總比去軍營裡面被人虐待強。」

  韓國的兵役是人受的罪嗎?

  那是會死人的地方!

  成東鎰一想起來這件事就發愁,自家的小兒子,眼看著是沒有可能為國爭光也不可能中途轉行去當神父,更不可能放棄現在的事業跑去重新學習高考考個醫生,基本上注定了是要服兵役的,簡直都要擔心死了。善宇他媽到底知不知道這意味著什麼啊?

  「不怕,要是服兵役就讓善宇去正煥的手下當兵。」然而金善英才不管成東鎰的想法,氣勢十足的一揮手,表示這不是還有底牌可以選嗎?

  成東鎰:「……」

  他感覺自己竟無言可對。

  是啊,正煥現在都成了空軍軍官了,想要罩著一個小兵還不是很容易的事情?將來就讓余暉去他那裡當兵吧!

  雖然沒有說過金善英,但是成東鎰覺得自己找到了一個可以讓小兒子不至於被虐待的方法,去鄰居家的哥哥那裡當兵。

  米亞:「……」

  行吧,這話題都歪到了十萬八千裡了。

  搖搖頭,往旁邊一拐,把成東鎰跟金善英拋到了腦後,米亞進了家門,「我回來了」

  周末不上課的時候李一花總是喜歡召喚在外面的孩子們回家吃飯,而且一反節儉作風,每次都是大魚大肉各種好吃的輪番上陣,生怕孩子們在外面吃不飽營養不夠。

  不過考慮到寶拉還在研修期,德善是學生,余暉是個剛剛進入社會的打工人,這種做法倒也沒有什麼不對的。只不過米亞這個賺的很多的小女兒還經常享受這種待遇就純粹是李一花女士的另眼相看了,女兒修兩門學位還要工作,這麼辛苦,平時吃東西肯定是湊合湊合,那周末還不得回家好好補一補?

  米亞對此毫不介意,在哪吃不是吃?只要不是讓她吃泡菜跟各種鹹菜,她都是可以的。

  「媽媽,我帶了營養品回來,你跟爸爸記得吃。」米亞把袋子放到桌子上說。

  五十歲的人了,從最艱難的時候摸爬滾打過來,這身體是真的不怎麼樣,真是需要好好補一補。

  「知道了。」總是被塞營養品的李一花剛開始的時候還會教育孩子不要亂花錢。但是在幾次教育都無濟於事依然被營養品包圍之後,也就逐漸麻木了。

  反正米亞買了,她跟成東鎰吃就是了,不然難道還要浪費掉嗎?

  真是想一想都會心疼花在這上面的大價錢!

  還有那可怕的山參酒,一想到去年從美國回來的時候女兒直接甩給成東鎰一根山參,李一花就覺得有種呼吸困難的感覺,這種東西是他們這些普通百姓能買的東西嗎?

  可是看著女兒那雲淡風輕的樣子,她最終還是什麼都沒有說,因為說了也沒用。她連這東西在哪裡買的都不知道,想退都沒辦法退,不讓成東鎰用,就只能丟掉了,那不是更加浪費錢?

  睡夢中會心碎而死的!

  「德善回來了?」米亞看到門口有德善的鞋子,但是卻沒看到她的人影。

  「去阿澤那裡了。」李一花喊了一聲。

  假期是難得的幾個孩子們能夠重新聚在一起的時候,這個時候就算是跑出去了漢城的東龍跟正煥也會回來的。也就是善宇,因為是醫學生,而是過了兩年預科生之後正式開始讀醫學,天天辛苦的要命,基本上不回家。

  「知道了。」米亞眨了眨眼睛,不是很確定善宇這個不回家的因素裡面有多少是因為經常會看到崔正宇警官送寶拉回來?

  反正自從寶拉的男朋友被帶到家裡面並且透露了打算在研修結束後結婚的事情,這家伙回家的時間就越來越少了,看上去像是要把學校當成宿舍的樣子。當然,也有可能是她自己小心眼兒,看誰都像是小心眼兒,善宇純粹就是因為學習課程太忙所以才沒有時間回家而已。

  不過阿澤的房間?

  米亞回憶了一下,早上聽廣播的時候好像有聽到阿澤今天在日本比賽吧?

  所以德善這家伙到底是跟阿澤之間發生了什麼事情才導致了她總是趁著人家不在家的時候去他的房間?

  不會是表白失敗了吧?米亞撓頭,可是這兩個人明明算得上是兩情相悅啊,怎麼可能失敗?

  想破了腦袋也沒有想到這是一個三角戀夾雜著兄弟情誼跟小伙伴們之間的感情牽絆的米亞最終放棄了對這件事的思考,沒去再折騰自己的腦子了。

  又不是她談感情,管那麼多做什麼?都二十一了還是一只單身狗的米亞嘆了一口氣,覺得自己真是沒事找事,有這時間跟精力還不如花在自己身上,至少不用總是被嘲諷只有一張臉好看卻沒有有趣的靈魂所以連個男朋友都沒有。

  雖然她自己是不在意別人的意見,但是蒼蠅多了也是很煩人的。萬一再吸引到更多的奇葩人士怎麼辦?

  大學期間拒絕了不知道多少個追求者的米亞再一次感慨自己這糟心的桃花,真是沒有一個是正常的,搞得她都覺得自己是不是衝撞了什麼奇怪的運氣,才會導致這種結果?

  不過雖然搞迷信搞得很快樂,她卻不會真的像李一花跟羅美蘭她們一樣跑去仙姑宮算命,再給自己增加煩惱。

  「米亞回來了?」吃晚飯的時候,德善回來了。

  「回來接受媽媽的愛意灌溉。」米亞坐在客廳裡面無聊的看電視劇。

  李一花女士堅決拒絕學習工作太辛苦的她進廚房,那她就只能在客廳裡面待著了,順便把自己之前買回來的東西整理一下。

  「這是什麼?」德善好奇的看著她桌子上面擺著的一堆東西,感覺奇形怪狀的像是小說裡面的怪物一樣。

  「一些用來合香的藥材,還沒有經過提煉,比較原生態。」米亞用牙刷刷著上面的灰塵回答德善,「阿澤用的那些緩解神經痛跟安神的香料就是這些東西做成的。」

  而且因為這家伙常年用腦過度的關系,他用的那些香裡面加料更多更重,效果也更好。點上一根之後,不能說是秒睡,但是入睡速度絕對是很快,還不會像是吃頭疼藥一樣的對大腦有影響。

  「哦……」說起阿澤,德善突然之間就沉默了下來,搞得米亞感覺更加奇怪了,這倆人到底在搞什麼鬼?怎麼態度這麼古怪?

  想起來之前阿澤來找她下棋,明明特別渴望見到德善。可是德善真出現在他面前又不怎麼吭聲的尷尬樣子,米亞就感覺自己像是在看陰差陽錯出現了問題的電視劇男女主角,要不要這麼折騰人啊?

  她當初好歹也是押注了阿澤,怎麼這家伙這麼不爭氣?

  呃,正煥其實也沒爭氣到哪去,高考之後就直接滾到不知名的山溝裡面了,想要回來一趟都要打報告,跟杳無音信也沒有什麼區別。

  這青春期是不是有點兒太長了?

  「那他現在是不是已經不吃頭疼藥了。」哦完之後,德善沒忍住開口問。

  她一直記得阿澤說自己經常頭疼,而且還睡不好,要吃頭疼藥跟安目民藥。

  「倒也不是,這些只是作為輔助功能使用,不嚴重的時候沒問題,嚴重的時候還是要靠藥物來調節神經。」米亞搖頭,否定了德善的猜測,並沒有神話這些東西。

  能夠止疼的藥物當然不只是一種,也不僅僅是西藥,她出手的話,也可以制作出來止疼效果非常好的藥丸子或者是使用針灸手段來強行止痛。但問題在於,這些東西她敢給,阿澤他敢用嗎?

  米亞沒打算做一個妙手神醫,也不想要給自己身上增加什麼光環,她就想要安安靜靜的做一條鹹魚,過著平淡的生活。

  就像是去年的時候她在海灣戰爭的時候,跑去美國撈了一筆,達到了自己的心理預期之後,就停手不干了。

  這些從美國股票市場撈到的錢不能跟那些商業大亨作比較。但是一部分轉移到了韓國境內用於生活,另外一部分用於持股幾只科技股,連同同之前積攢下來的資金,就夠她美滋滋的享受生活了,也就不用整天想著搞錢。

  但是德善不知道這些事情,她關心的只有阿澤是不是會頭疼失眠,在外面比賽的時候會不會很辛苦畢竟幾年前她跟著阿澤一起出門比賽過,很清楚他比賽時候的狀況,是真的很熬人。

  米亞看著她憂心忡忡的臉簡直無語。所以你們這兩個家伙到底是在搞什麼鬼啊?怎麼一個個的都跟謎語人一樣?

  算了,還是別管了,插手別人的感情問題會被天打雷劈的!

  她果斷的把德善跟阿澤的事情給甩到了一邊,專注自己的工作。

  店鋪這幾年經營的好,所以她有在考慮要購買一些屬於自己的設備用來提煉制作一些東西,在這上面花時間精力總比用在別人的感情問題上面強多了。

  德善也沒有去注意她的表情,心裡面想著的全都是阿澤。直到李一花把飯菜端進來才終於回過了神。

  「二姐現在比以前溫柔多了呢。」余暉吃著吃著,突然開口說了一句話,瞬間得到了德善一個白眼兒但至少比以前強多了,之前余暉要是敢這麼說話,是絕對會招來一記巴掌的。

  然而他很快親身體驗了一下曾經的待遇,「電視上說談戀愛的女人會變得溫柔,二姐也是嗎?」親姐溫柔的簡直都不像是德善了,讓他有種姐姐被掉包的錯覺。

  「成余暉。」德善露出一個笑臉,得到了余暉疑惑的表情,隨後立刻變臉,「我看你是欠打!」

  這破孩子,就會捅她的傷口!

  一陣雞飛狗跳之後,客廳裡面重新安靜了下來,成東鎰用力的閉了閉眼睛,最終還是因為不常見女兒放棄了對德善的譴責。

  「善宇之前是不是說他們學校的學生經常聯誼?」李一花默默的把被撞歪了的盤子給擺正,問余暉這個對雙門洞的秘密無所不知的家伙。

  「媽媽要讓二姐也去參加嗎?」余暉的話又迎來了德善的一個巴掌,「啊,二姐,再打會被打笨的!」

  余暉捂著腦袋感覺好無奈,他二姐為什麼這麼暴力啊?就連傳說中的雙門洞戰神三姐平時都不會像是她這麼打人好嗎?

  米亞:「……」

  沒事能別總是扯這個奇怪的外號行嗎?她明明平時十分溫柔乖巧,怎麼就變成了雙門洞戰神了?

  嗯,只能說戰神這種稱呼,有時候不僅僅是戰鬥力高的會被稱為戰神,從小到大從來沒有失敗過的人也會被稱為戰神。畢竟是參加過那麼多場比賽,又是在高二的時候用成績打敗了一群對手考入首爾大學的人,戰神這個名頭還是很合理的。

  可惜不是所有人都知道她戰神.的.名頭。不然也不會看她長著一張美麗無害的臉孔就想要對她干點兒什麼了。

  「噗」一腳踩在暴露狂的身上,米亞滿臉厭惡。

  她是真沒想到在雙門洞這種淳樸的地方竟然會遇到這種惡心的生物,現在有種想要把他給物理毀滅的衝動。可是她身邊還有個目擊證人德善,物理毀滅這種事情就不太行得通了。

  「嘔」德善扶著牆干嘔,身體顫抖的一塌糊塗。

  今天這個該死的暴露狂讓她想起來了幾年前的事情,這種混蛋為什麼就沒有辦法滅絕?

  「報警吧。」米亞支使德善去找電話報警,自己的腳依然牢牢的踩在對方的身上,完全無視了這家伙那一聲比一聲慘厲的嚎叫。

  真是經濟越來越繁華,各種妖魔鬼怪也越來越多,之前就聽說漢城最近出現了一個四處打卡的暴露狂,遇到被嚇的呆掉的女性就上前猥褻,不好好整治一下他,這家伙以後還不一定干出來什麼更加惡毒的事情呢!

  「所以你就踩斷了他的腿?」坐在米亞對面的警察一臉無語,這也未免彪悍過頭了吧?

  「我只是害怕的用力過度了而已,他可是有過猥褻前科的人!換你你不害怕嗎?」米亞認真臉,十分誠懇的說,完全把自己還把這家伙給化學閹割了一下的事情給忽略了她只是撒了點兒藥在他身上而已,能有什麼問題?有人看到了嗎?還是有人察覺到了?

  當事人都沒說什麼,別人有什麼置喙的余地?

  被暴露狂給搞得十分暴躁的米亞堅持自己只是踩斷了對方一條腿,還是因為太害怕。所以用力過度,根本就不是故意的。

  給她做筆錄的警察無話可說,他有什麼可怕的?他的身高體重都碾壓對方,就算是這個暴露狂再怎麼想不開也不會跑來猥褻他好嗎?

  但是他家裡面還有女兒呢!

  想到可愛的女兒要是不小心遇到這個家伙會發生的事情,高大的警察臉色立刻就變了,覺得對面坐著的這個女孩兒說的對,這種人渣就應該讓他受到教訓才行,不然以後被他傷害的人會更多!

  不僅是警察的臉色變得糟糕,李一花跟成東鎰也是被嚇的夠嗆,誰能想到只是早上出去晨跑一下,就會遇到這種事情呢?

  「哎呦,嚇死我了!」李一花拍著胸口大喘氣,「米亞啊,以後別晨跑了,媽媽攢了一點兒錢,給你買台跑步機吧。」

  米亞:「……」

  這時候跑步機還真是個稀罕玩意兒,而且還很貴,能夠把自己攢的錢拿出來買這東西,李一花女士真的是大出血了。

  「不用了,媽媽,我自己買就行了,錢你留著自己花吧,多買點兒好吃的。」米亞拒絕了李一花的好意,讓一輩子都省吃儉用的李一花女士花錢給她買跑步機,她是真的沒有那個臉!


第1628章 流年不似水

  而且跑步機這種東西,往後推幾十年還好,現在嘛,那就真的是一言難盡了,不說體驗感跟美感,光是那巨大的體積就夠要命的了,買這玩意兒也不知道到底是在折騰誰。

  難用又價格貴,米亞一點兒都不想要這玩意兒出現在自己的房子裡面當擺設,這也有點兒太坑了,還是趕緊打消李一花女士這個可怕的念頭吧。

  等到好不容易搞定了李一花,米亞又去了醫院。

  雖然那個暴露狂不一定就有她想的那麼狡猾。但是有備無患,她還是去精神科溜達一下,證明自己在這個面對可怕的犯人的過程當中受到了驚嚇,用來避免以後被這家伙給索賠醫藥費用的事情。

  「你可真是……」負責案件的警察都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這簡直就是他從事這個行業以來見過的最狡猾的受害人了,也是讓人服氣。

  「我怎麼了?」米亞反駁,韓國的犯罪分子,真不愧是跟美國爸爸一脈相承下來,那些作惡的人總是想著要倒打一耙,她又不是沒有經歷過這種坑爹的事情,怎麼可能一點兒後手都不留?

  不但留了後手,為了避免對方搞事情,她還特地給寶拉打了電話,把一家子都是警察跟相關職業的准姐夫崔正宇給找了過來當背景牆,務必要錘死這該死的暴露狂之前就因為暴露問題被投訴過,結果根本就沒有人管,誰知道這次他是不是還會繼續逍遙法外?

  被拖過來當背景牆的崔正宇:「……」

  他向來是知道小姨子有幾分彪悍的,不然不能戰勝性格彪悍強硬還十分具有戰鬥本能的寶拉。但是彪悍到這種程度還是讓他有點兒吃驚,踩斷了犯人的腿,這是認真的嗎?

  「米亞啊」准姐夫想要說點兒什麼,在米亞認真聆聽的眼神下敗下了陣,仔細想想,他好像也沒有什麼可以教導她的。難道還要給她介紹一個警隊的格鬥教官,讓她以後斷人腿的時候斷的更干脆利落一些,避免被人索要高額賠償費嗎?

  估計這丫頭是打算把對方的四肢都給斷了吧!

  崔正宇默默的跟著自己的同行一起去跟醫院的醫生溝通了,試圖找出來一個米亞是真的驚嚇過度才會導致出現這種情況的理由女孩子,在面臨這種危險的時候,爆發潛力也是很正常的事情吧?

  正常個鬼啊!

  誰會動不動就在醫院裡面見到自己的鄰居?

  崔永宣剛做完一台手術出來,就見到一個十分眼熟的年輕姑娘靠在護士台旁邊的牆壁上,雙手環保,眼神放空的不知道在想什麼。

  這熟悉的樣子不就是他的那位漂亮的鄰居嗎?

  猶豫了一下,崔永宣還是上前打了個招呼,「成米亞小姐?」他希望這個鄰居不是因為自身疾病才來到醫院。

  「崔醫生?」米亞放空的大腦被喚回了注意力,看到眼前的人,感覺有些微妙。

  雖然說崔永宣是這裡的醫生,但是作為心胸外科的醫生,每次來到醫院都能碰見他是不是也有點兒過於巧合了?而且這穿著洗手服的樣子,是剛給人開完膛?

  「你這是?」崔永宣還是決定詢問一下,也許他能幫上一些忙。

  「我之前碰上了一個暴露狂,現在來醫院做精神鑒定是否受到了嚴重的心理創傷。」米亞聳了聳肩,把現在的情況說了出來,「然後對方的話,要來做一個驗傷跟治療,你知道的,人在受到驚嚇的時候潛力很大,往往能夠做出來一些平時做不到的事情。」

  她發現一件奇妙的事情,在醫院裡面的崔醫生要比在外面的時候輕松了多了,也自在多了,難道這就是主場的威力嗎?

  崔永宣張了張嘴,有點兒不知道該怎麼評價她這個自己來驗心理傷,暴露狂來驗肉體傷的問題,總感覺好像有哪裡怪怪的。但偏偏他一時半會兒還真是找不出來問題的所在,真是感覺格外的糾結。

  最後他也只能跟米亞說了一句並不是客套的話,「有需要的話,你可以來心胸外科的辦公室來找我。如果我不在,你知道我在哪裡。」

  做一個互相幫助的的好鄰居,他心裡面難得的起了一點兒交際的心理。

  米亞衝著他比了個OK的手勢,「感謝贊助」

  讓崔永宣的嘴角不自覺的抽動了一下,這位鄰居的性格真是有點兒活潑過度跟過於新潮。但是又感覺莫名的可愛,這矛盾的感覺到底是怎麼來的?

  怎麼來的不重要,感覺才重要。

  普通警察感覺米亞一言難盡,崔醫生感覺她可愛,這本身就是一種信號了。

  只不過現在混亂的情況導致了沒有人去關注這件事,大家的眼光都在被抓住的暴露狂身上。畢竟這家伙干的事情可是太多了,即使這是一個保守的年代,也依然有女性受害者願意為了把他送進監獄而出來作證。

  「什麼時候大韓民國的記者們都跟美國記者們差不多了,一個個的,遇到新聞的時候簡直千方百計的想要拿到新聞,我們國家還是過去那個純粹的國家嗎?」下班路上被堵住了的成東鎰對於自己就在家門口卻被人攔著進不去家的事情很無語,他女兒考上首爾大學的時候都沒有這麼多的記者來報道,這個國家到底怎麼了?

  李一花對這種情況無可奈何,也只能安慰一下成東鎰,「就忍一忍吧,也就是幾天的時間的熱度,過段日子就消退下去了。畢竟是犯下了好幾起案件的人,民眾們是有民憤的。」

  所以大家都想要知道制服了這個惡心家伙的英雄到底是怎麼樣的。如果能夠對她進行一番采訪的話,報紙跟雜志的銷量肯定會暴增一把的。

  但是現在的米亞又不是當初剛考上了大學只能待在家裡面當NPC的高中生,她有車有房,會停留在家裡面被人堵才是怪事。

  「媽媽,我去江南那邊住,他們找不到人就不會來打攪你跟爸爸了。」米亞直接釜底抽薪,才不給記者們機會。

  在韓國這地方,經常出現在報紙上可不是一件好事,匿了匿了。

  拎著行李包,米亞晚上開車去了江南那邊的公寓,准備在那裡度過這段比較熱鬧的時間。

  反正現在是寒假期間不用去上課,她有足夠的時間待在家裡面當宅女。十分具有樂觀精神的米亞這麼想著,就在晚上九點多鐘的時候在自己家樓下遇到了剛剛結束了一場手術回家的崔永宣。

  正在倒車的崔永宣:「……」

  自從那天在電梯裡面遇到了這位鄰居之後,好像遇到她的頻率就變得高了起來?

  「晚上好,崔醫生。」米亞停車鎖好車門,衝著崔永宣笑了笑說。

  沒想到竟然會在這種時候遇到他,這位崔醫生看起來工作很忙碌啊。

  倒也不是,正常情況下,他下班時間沒這麼晚。但手術這種東西沒有個准,誰也不知道是不是會突然之間出現一個病人需要手術即使是心胸外科這種地方,也是會有急診病人的。一場連環車禍足以讓他忙碌到下半夜的時間。然後在休息室裡面度過幾個小時之後洗洗上早班。

  醫生就是這麼一個奇妙的物種,選擇了之後也只能接受。

  好在崔醫生自己十分喜歡這個救人的職業,倒是對這種生活不排斥,並且因為工作太忙連私人時間都被壓縮到了極致,屬實是韓國好醫生的典範了。

  「晚上好。」好醫生崔永宣跟米亞打了聲招呼,有點兒驚訝這麼晚了她竟然還在外面。按照常理來說,遇到了暴露猥瑣狂魔之後,大部分的人都會更加謹慎,避免在比較容易受到傷害的時間單獨出現在外面比如說清晨跟夜晚這兩個路上沒有多少行人的時間。但他的鄰居顯然膽子很大,似乎根本就不在意這件事。

  「你的事情處理完了嗎?」他忍不住好奇的問了一句。

  之前在醫院的時候見過她之後,他又有好幾台手術,等到結束之後給她跟那個暴露狂做檢查的醫生都下班了,根本就沒有給他機會詢問事情的結果。

  「算是吧,我找了一個可靠的律師來幫忙負責跟警察那邊溝通這件事。除了記者之外,我想之後應該沒有多少需要我出面的事情了。」米亞跟他一起往公寓樓那邊走,十分輕松的說。

  有個從事相關職業的姐姐就是有這種好處,找的律師絕對靠譜;再加上一個對警察這邊的情況了如指掌的准姐夫,真的是除了總是想要從她身上挖出來點兒新聞的記者之外沒有任何煩惱了。

  「記者?」崔永宣有點兒驚訝,現在的記者們都這麼瘋嗎?為了新聞緊追當事人不放?

  「嗯,為了躲避記者,我只能晚上開車離開家來這邊住。」米亞聳聳肩說,按下密碼鎖進入了大樓,平時這個時間點,她都洗完澡上床睡覺了!

  結果現在可倒好,為了避免被記者給堵住,她不得不大晚上的從家裡面離開,也是讓人無語。

  就奇了怪了,什麼時候韓國的記者竟然也對犯罪事件這麼感興趣了?是因為那些政治事件不能報道所以把目光轉移到別的地方嗎?

  想起來馬上就要換屆的總統,米亞感覺自己這次沒准兒是給別人背了鍋,深感這地方的政治奇葩之處。

  「……聽上去很辛苦。」雖然短短幾句話,但是崔永宣還是從米亞的語氣中聽出來了濃濃的無奈之情。

  不過想想也是,她只是因為自衛才打斷了暴露狂的一條腿,從國家跟社會安全角度還是做了好事,結果現在那個該死的暴露狂被關在看守所裡面倒是不用擔心面對記者們的圍攻,她這個受害者反而要遭受這種待遇,換誰都會心情不好的。

  「還行吧,過了這段時間大概就沒有什麼問題了。」米亞搖頭,新聞是具有時效性的,再過一段時間這個新聞只要沒有人推波助瀾,就很快會消失在記者們的計劃表裡面了。

  「好好休息。」電梯打開,米亞衝著崔永宣揮了揮手,跨出去直奔自己家,完全沒有注意到對方臉上的驚愕之情。

  說這句話的人應該是他吧?怎麼變成了她?崔永宣感覺有點兒錯亂,明明需要好好休息的人卻讓別人好好休息,怎麼聽起來就這麼奇怪嗎?

  「不奇怪,休息不好就沒有精力,注意力也會分散,會造成很多不便。」第二天的時候,米亞接到了寶拉的電話,之前因為太過忙碌疲倦,導致了她在婚紗店的時候出了一點兒小差錯,結果就變成了現在婚紗穿不上的問題。

  「啊,真是,現在正值研修期最後階段,簡直忙的要死!」寶拉把自己的頭發給撓成了雞窩,「正宇那邊接到了一個案子,也抽不出來時間,只能拜托你去了。德善那家伙,我沒信心!」

  准未婚夫妻兩個都是大忙人,就造成了這種結果。而且說老實話,就算是崔正宇有時間其實也幫不上什麼忙,他總不能去替寶拉試婚紗,細節上面的一些問題除了能夠報出來准確數據之外,也絲毫幫不上什麼忙。

  「知道了,會幫你搞定這件事的。」米亞也是服氣,寶拉的婚禮,她自己基本上就沒有怎麼沾過邊兒。

  婚禮舉行的場地還有酒席這些東西是崔正宇的家人在忙,婚房布置還有新娘結婚之前需要做的工作是家裡面這邊李一花、德善跟她一起上陣。等於是一場婚禮都是長輩們跟親戚們在忙碌,新郎跟新娘反而沒有什麼實在的存在感,搞得現在兩家人對彼此的親家都比對一對新人還要熟悉,簡直奇葩之極!

  「我也不想的,誰知道事情都撞到一起了呢?好擔心婚禮!」寶拉也想要吐槽,誰結婚會像是她這樣啊?夫妻兩個竟然不約而同的遇到了大案,老婆天天跟著前輩們翻資料搞文件,老公天天不忙到半夜不回家,她現在是真的擔心婚禮當天自己跟崔正宇不能准時的出現在結婚現場好嗎?

  「放心,不會出現那麼不人道的事情的,請柬都發出去了。」米亞扯了扯嘴角說。

  婚禮定下時間之後,家裡面人就開始馬不停蹄的寫邀請函了,現在距離婚禮還有不到半年時間。但是邀請函卻是早早的就發出去了。就算是寶拉研修的前輩們還有工作地方在忙,崔正宇遇到的案子再多,這麼一天時間還是沒有問題的,大可不必這麼操心。

  掛掉電話之後,米亞簡單的給自己煎了兩條黃花魚,喝了一碗粘稠的粥,就拎著包下樓去婚紗店搞定婚紗問題了。

  等到搞定了婚紗問題之後,又去了店鋪那邊繼續每天定時定量的工作。

  只不過沒想到今天竟然會在店裡面同時遇到兩個人,「鄭在民?」搞定了工作之後下樓的米亞就見到花花公子鄭在民走了進來,後面還跟著已經很久沒有見過的崔忠赫。

  這兩人是怎麼湊到一起的?

  然而還沒有等她問出來這個問題,崔忠赫就開口了,「你們認識?」

  鄭在民說要去香氛店買東西的時候他還以為這家伙只是單純的買東西而已,結果沒想到他竟然跟米亞認識?

  「親故啊親故,認識很多年的親故!」鄭在民看著崔忠赫一臉警惕的樣子,心裡面瞬間起了逆反心理,十分驕傲的抬起了頭,「我們米亞,十六歲的時候就認識我了。」

  正在從樓梯上下來的米亞:「……」

  她趕緊抓住了樓梯把手,生怕之後鄭在民再說出來什麼驚世駭俗的話語導致她不小心從樓梯上摔下來,每次見面都以糟糕的場面為結尾的兩個人到底是什麼時候成為了親故,她這個當事人怎麼不知道?

  「他說的是真的嗎?」崔忠赫沒去搭理向來喜歡滿嘴放炮的鄭在民,冷著臉問米亞。

  雖然怎麼努力也始終沒有追到人,但是現在讓他看著自己喜歡並且追求的女孩子跟另外一個男人親密無間,還是會讓他非常生氣。

  「跟你有關系嗎?」還沒有等米亞說出來這句話,鄭在民就搶先開口了,驚得米亞都開始懷疑兩個人真是朋友了,這說話的嗆人語氣,深得她真傳啊!

  「跟我有沒有關系不是你說的算,是她說的算。」崔忠赫推開鄭在民,走到米亞面前皺著眉頭,「我以為你的品味應該很好,至少不應該像是他這樣。」

  不喜歡他卻去喜歡鄭在民?這是什麼奇葩的審美?正常的女孩兒會做出這麼奇怪的選擇嗎?

  「請問,這裡營業嗎?」米亞剛想要噴回去,門口又進來一個人,看到店鋪裡面的情況愣住了,明顯要發生點兒什麼衝突的場景也讓他有點兒吃驚,「成米亞小姐?」

  崔永宣沒想到要給親媽選個生日禮物都能遇到鄰居,而且好像還是在很奇怪的場合裡面遇到,現在這種對峙的情況,他應該做什麼?

  皺著眉頭走進來,他覺得還是應該保護一下可愛的鄰居,而不是對此坐視不理。

  自從鄭在民跟崔忠赫進來之後就一直把自己縮到角落裡面s鵪鶉的金美玉跟另外一個店員:「……」

  媽媽,救命!

  三角形已經夠可怕了,現在又出現了一個冷漠的家伙,老板這是捅了桃花樹了嗎?

  金美玉一陣瑟瑟發抖,這三個人,第一個走進來的像流氓,第二個像是邪惡大反派,第三個像是能夠徒手剖人,真是一個看起來比一個可怕啊!

  老板真的能夠安然無恙的從這三個人手中活下來嗎?

  呃,只能說,在社會上混了這麼多年的金美玉能夠走到今天這種地步還是挺有水平的,一眼看出來了幾個人的本質。

  不過在判斷上面還是差了一點點的閱歷,米亞不但活下來了,還活的很好。

  「當然營業。」首先是客戶,米亞直接開口,「你想要什麼樣的產品,自己用還是送人?需要定制嗎?」

  「……用來緩解疲勞跟舒緩神經的精油,我聽說這裡的產品效果很好。」他給親媽選禮物的時候特地咨詢了一下護士站的護士們,好幾個人一致推薦這裡的產品,結果沒想到一進門就有種面對狗血言情小說的錯覺,完全不在他擅長的區域。

  「用的人年齡區域?有過敏史跟特殊味道喜好嗎?」米亞從櫃台旁邊拿下來記錄本,衝著金美玉使了個眼色,店長小姐立刻把還在劍拔弩張的鄭在民跟崔忠赫引到了會客室裡,避免兩個人在這裡影響生意有這麼兩個凶神惡煞的人的存在,誰敢進來買東西啊?

  「六十歲的女性,沒有過敏史,喜好的話,玫瑰的味道。」崔永宣說了一下親媽的特征,猶豫了一下之後問米亞,「你現在需要我幫忙報警嗎?還是幫你趕走他們?」

  他一向不喜歡管閑事,但是剛剛他看到的景像實在是有點兒糟糕,那兩個已經進入了會客室的男人看起來都不像是什麼好打交道的人,他擔心米亞一個人會被欺負。

  她能夠對付一個暴露狂不代表就能同時對付兩個強壯的男人了,男人發起瘋來的時候很可怕,她有可能會受到暴力的傷害。

  「……不用,我會搞定這件事的。」報警?她准姐夫就是警察,而且還是一家子的警察,真的不用麻煩了。

  讓崔永宣留下來幫忙的可能她也沒有想過,得是要有多麼的廢柴才會連這兩個人都搞不定啊?不行就打一頓唄,要是打一頓解決不了就打兩頓!

  米亞嘆氣,她明明是一個和平主義者,怎麼就總是遇到這種奇葩?都說的很清楚了這兩個人還這個鬼樣子,到底是他們有問題還是她沒有徹底的展示一下自己的戰鬥力啊?

  「這幾樣都很適合你的要求,不過如果偏好玫瑰的味道的話,我也可以幫忙進行調制,讓使用感更好。」她從架子上拿下來幾款精油對崔永宣說,「成品的優點是不功不過,具有良好的普適性,定制的話,會更加符合自己的使用習慣。如果你選後一種的話,我建議你拿一些香卡回去給使用者,看一看哪一個更加接近自己的偏好。」

  在做生意這件事上,她向來都是童叟無欺的,絕對會做到讓客人滿意,這也是店鋪口碑好的原因。

  「那給我香卡吧。」崔永宣愣了愣,沒先到這中間還有這麼多復雜的問題,決定回去問問親媽再說。

  送禮物要是被送的人不喜歡,真的是一件很失敗的事情。


第1629章 流年不似水

  拿到了香卡之後,崔永宣並沒有離開香氛店,而是選擇繼續待在這裡。

  老實說,他對米亞安全問題不怎麼放心,如果真的出了什麼問題的話,他覺得自己還是能夠幫上一點兒忙的。

  米亞:「……」

  隨便吧,就算是她想要趕人走也做不到不是?

  進了會客室,她直接開門見山的公事公辦,「所以你們是想要繼續購物還是要打一架?先說明,如果你們打架的話請離開我的店鋪。不然之後我的律師會向你們發起索賠的訴訟。」

  她之前說的已經夠清楚了,這倆人是聽不懂人話嗎?

  米亞感覺一陣惱火,難道還要她對著崔忠赫大喊你這個大男子主義者滾出去,別出現在我眼前?還是讓她直接捅鄭在民一刀把他送進醫院的急診室?

  做人留一線這種事情在東亞文化圈子裡面是默認的規則吧?就算是在歐美文化的背景下,她的種種行為跟語言也把事情說的很明白了,但凡是要點兒臉的人都應該保留一點兒彼此的體面,怎麼這兩個人活像是沒有接收過社會化教育一樣?

  想多了,純粹就是韓國的教育氛圍跟家庭背景的加持下的狂妄而已,總有那麼一些人覺得自己可以凌駕於社會規則之上。

  然而還沒有等崔忠赫表示自己的不滿,鄭在民這曾經被米亞收拾過的家伙就舉起了雙手,「怎麼會?我是那種會破壞別人生意的人嗎?」

  開玩笑,他當初被這妹紙修理的可慘了,對她的手段了解的再清楚不過,是要有多想不開才會讓她再有理由揍自己一頓啊?即使是現在,想起來當初那仿佛是手指斷掉一樣的感覺依然會讓他心髒抽痛呢!

  「作為親故,就是要支持親故的生意。這個,這個,這個,都給我包一份!」似乎是為了表達自己真的沒有想要破壞米亞生意的意思,鄭在民直接走到了櫃台前面一揮手,就是幾百萬韓元撒了出去。

  看的崔忠赫跟米亞都十分無語。

  「你可閉嘴吧。」米亞都服氣了,她是打開門做買賣不是打開門做訛詐,這都什麼亂七八糟的?

  這買下來的東西是正常人能夠做出來的搭配嗎?居然還有消除妊娠的按摩油,買回去是要堆在倉庫裡面等著過期還是幾十年後拿出來用來塗抹他臉上的皺紋?

  鄭在民這家伙,真是一言難盡!

  一言難盡的鄭在民果斷的閉上了嘴。

  他本來是想要來關心一下遇上了暴露狂的米亞的,誰知道崔忠赫這個討厭鬼竟然也跟著一起來了?結果就變成了現在的情況,讓他感覺好無奈,也好心虛。

  不過崔忠赫都沒有離開,那他也不能離開。萬一這個可怕的家伙對米亞使用暴力怎麼辦?

  抱著不能讓崔忠赫用暴力傷害到米亞跟不能錯過米亞使用暴力反擊崔忠赫的矛盾心態,鄭在民堅定的留在了店裡面等著他的反應反正崔忠赫不走他也不走,想都不用想!

  崔忠赫直接被鄭在民這變臉的樣子給氣笑了,他以為討好米亞就能讓她願意成為他的女朋友嗎?

  開什麼玩笑!

  他這種潔身自好從來不亂搞的人都沒有成功的拿下米亞,讓她心甘情願的做自己背後的女人,這個身邊女人不斷的花花公子憑什麼覺得他能夠做到這件事?

  崔忠赫緊緊的抿著嘴唇,十分不甘心,想要開口說話,結果還沒說就被米亞給打斷了,「崔代表,我很樂意跟你這樣優秀的商業人士做生意。但是除此之外,我不覺得我們之間還能發展出來什麼更多的未來,停留在生意伙伴上就很好,別的沒有什麼必要。」

  想了想,米亞還是決定直接撕臉,要不然這家伙備不住還會以為她生性害羞,愛在心口難開呢!

  不是她腦補過多,實在是這家伙剛剛那個質問的態度活像是遇到了女朋友出軌一樣,讓她不得不防。

  都這樣了,還是不要顧忌彼此之間的面子問題了,干脆在有人見證的情況下直接撕臉比較好。就算是因為受不了這種偏幫的態度,這位崔代表以後也不會繼續在這件事上面糾纏了吧?

  至於生意方面的問題,沒他這筆買賣縱然會損失一個大客戶。但是也不至於直接跳躍到生死存亡的水平。跟因為做買賣而被誤會可以有進一步發展比較起來,她覺得這個選項可以接受。

  「如果這是你想要的話,那麼我尊重你的意願。」似乎是真的被米亞這種態度給刺激到了,崔忠赫沉下了臉,站起來離開了這裡。

  誰還沒有個自尊啊?在這麼多人的目光注視下被拒絕,崔代表也是很要臉的!沒當場直接掀桌子就算是不錯了,難道還要留下來跟在場的一堆人相親相愛嗎?

  米亞把眼神移向了鄭在民。

  跟心思深沉的崔忠赫不同,鄭在民的要容易被看穿的多,同時也更容易對付。從某種程度上來說,他一直沒有怎麼遭受過社會的毒打。而且家裡面還有一個哥哥承擔了大部分的繼承家業的責任,和崔忠赫這種家族榮耀全都扛在身上的獨生子完全沒法比,是可以靠著暴力手段能夠解決的人物。

  但是今天有客人在場,她不想要使用這麼不文雅的方式來解決他,希望這位先生能夠自己識相一點兒,自己離開,別逼著她動手。

  鄭在民:「……」

  他有點兒不自在的摸了摸鼻子,「你確定真的不用我買東西嗎?」

  怎麼感覺好像有點兒不正常?

  「如果你下次想要送女伴禮物的時候帶她來這裡我會很歡迎。」米亞露出一個假惺惺的笑容,就差把白眼兒翻到了頭頂上。

  難得她好心一次,這家伙怎麼一點兒都不識相?

  「沒問題,以後我送給女伴的禮物都從你這裡買!」鄭在民表示OK,這根本就不是事,然後松了一口大氣迅速的離開了。

  該死的,崔忠赫這個掃把星,跟他一起出現在這裡簡直就是災難!

  米亞:「……」

  她很想要說她根本就不是那個意思。但是鄭在民跑的太快了,一眨眼的時間就沒有了影子,她根本追不上啊!

  全程圍觀了整個荒誕場面的崔永宣:「……」

  有點兒不確定自己現在是應該悄悄離開還是裝作不存在?

  看著疲憊的坐在椅子上的米亞,他竟然有點兒同情這女孩兒,是要有多倒霉才會同時遇到這樣的兩個奇葩的追求者啊?

  即使他這樣的局外人,也能看出來不管是鄭在民還是崔忠赫都不是什麼好的男朋友人選,一個吊兒郎當,一個看上去像是控制狂,能在這兩個人的圍剿當中順利的活下來也是不容易。

  最終他還是決定安慰一下米亞,「你還好嗎?需要我去幫你買點兒吃的東西嗎?」

  已經快要中午時間了,但是她看上去像是能夠在這裡坐到天荒地老的樣子,完全沒有起身的打算,這是不吃午飯了嗎?還是被剛剛的事情給折騰的沒力氣了?

  「謝謝,我待會兒就回家。」米亞吐了一口氣,對於這種打發爛桃花的事情被人撞見也挺無語的,誰能想到這兩個人竟然會撞到一起,而且還是互相認識的?

  兩個麻煩精碰到一處,那絕對不是一加一等於二的結果,而是更加要命的問題,現在她自己從這個漩渦裡面擺脫了,這兩個人以後就自求多福吧。反正她是沒有打算去給其中任何一個在另外一個人面前吸引火力,但願他們之後別打起來。

  不過崔忠赫的這個性格,想要跟鄭在民打起來也不太可能,他更擅長的是在商業市場上面弄垮對方。但她記得鄭在民家裡面能夠做主的是他父親跟他哥哥,他好像就只是一個邊緣的領零花錢的人物?

  這麼算起來的話,崔忠赫好像也沒有辦法對他造成什麼傷害的樣子……

  「需要我送你回去嗎?你看上去很累的樣子。」崔永宣詢問了一下米亞的意見,她看上去像是經歷了一場戰爭一樣,估計剛剛對待這兩個人耗費了不少的心力。

  「你真是個好人,崔醫生。」米亞看了他一會兒,突然笑了起來,「不過不用了,我還有一些事情要忙。」

  她婉拒了崔永宣的幫忙,「那個香卡,你試好了之後可直接去找我就行。要是我不在家,就塞進我家的信箱裡,我會處理好的。」

  好鄰居不好找,要好好維護,她又不是傻瓜,對別人的善意感覺不出來,「我給你免費升級店裡面的VIP,獨家定制!」

  崔永宣:「……」

  行吧,這意料之外的收獲也是讓他挺無奈的。但是總比米亞被兩個難纏的家伙圍攻強。

  「好了,繼續干活兒。」米亞站起來拍拍手,示意店員們重新投入到工作當中,自己也開車離開去原料店購買物品了。

  老實說,今天這種被人圍觀處理爛桃花的事情真的不是她擅長的她以為在自己老家文化輻射範圍下,解決這種事情很簡單,誰知道會遇到這種難度呢?

  結果導致了被人看笑話。

  也就是崔醫生這個人比較厚道,要不然的話,米亞真心覺得去把崔忠赫還有鄭在民給揍成個豬頭都不能讓自己受到傷害的心靈平靜下來。

  暴露狂的事情就像是人生中的一個小插曲,很快就因為別的新聞出現而被壓了下去,唯一的收獲是她因為給崔永宣醫生的母親調制精油而讓兩個人的友誼有一些發展,成為了可以互相交流菜譜的同好。而隨著時間的發展,到了寶拉結婚的時候,兩個人已經能夠經常互相請客品嘗一下對方在各種魚制品上面的創意了。

  甚至因為這段突飛猛進的鄰居關系,崔永宣還被邀請來參加了好鄰居的姐姐的婚禮,被雙門洞的鄰居們圍觀了一下這位據說是給正峰做過手術的醫生。

  正峰:「……」

  剛剛對上崔醫生的眼神,得到的依然是冷漠跟嚴肅怎麼辦?

  可憐才做了手術沒幾年的孩子,現在看到崔永宣的時候腿都開始發軟,心髒也狂跳不已,真是感覺人生艱難。

  倒是豹子女士看到崔永宣出現在這裡的時候表情十分微妙,之前米亞還問她崔醫生的名字呢,沒想到現在兩個人之間的關系都好到可以參加親戚的婚禮了?

  她看向了自己的兩個兒子,嘆了一口氣,寶拉跟米亞,這兩個她一直眼饞的孩子,是一個都沒有希望了。

  恨鐵不成鋼啊!

  李一花女士也有點兒懵,完全沒有想到大女兒的婚禮上竟然會出現這麼一個賓客,感覺手都有點兒沒有地方放了對方嚴肅冷漠的樣子像是在參加什麼可怕的會議一樣,讓她在面對他的時候有點兒反應不良。

  成東鎰對此一無所覺,心思都在大女兒馬上就要正式入籍到別人家的悲傷當中,情緒沉浸的很,完全沒辦法對李一花女士感同身受。

  只有余暉,眼神在兩個姐姐跟一堆的男賓中來回游蕩,試圖找出來一點兒姐姐們都談戀愛了的端倪。

  但可惜的是,今天的場合注定了他是沒有辦法探索發現出來一些隱秘的事件的。相反,因為寶拉的婚禮,之前就算是面對對方的時候有點兒尷尬的德善跟阿澤都「盡釋前嫌」了,現場一片和樂融融。

  等到拍照的時候更是所有人都露出了笑容,把自己最美好的一面展現了出來。

  「但是我還是覺得姐夫的那些同事們看二姐跟三姐的時候眼神不單純。」送走了度蜜月的寶拉跟崔正宇之後,余暉對李一花跟成東鎰說。

  「真是,你姐姐這麼漂亮,是全場的焦點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嗎?」成東鎰看著女兒坐著車離開,眼睛有點兒酸澀。

  真舍不得啊,從那麼小的一團長成現在的樣子,一晃已經二十多年過去了……

  李一花看了他一眼沒說話。

  那叫全場的焦點嗎?那是現場所有單身男士們的目光集中所在!

  「哎呦,女兒生的太漂亮有時候也挺讓人發愁的,這兩個孩子,到現在還沒男朋友。」好姐妹之間在一起喝酒,那就真是什麼都能說,「我真是擔心他們兩個變成老處女,那可怎麼辦啊?」

  李一花愁眉苦臉,心情煩躁的要命。

  大女兒的終身大事總算是解決了,但是還有兩個女兒怎麼辦?一個一個的,像是都快要成為聖人了一樣,就是不找男朋友。要是到了三十歲還不結婚,她真是要愁死了!

  「真的沒有必要,我有在約會的對像。」米亞也很無語,寶拉明明工作這麼忙,居然還能抽出時間來給她當媒人,這是受了多大的刺激?

  「呀,你最好真的是!」結了婚也沒有收斂自己的暴脾氣的寶拉用一種審視的眼神把米亞從頭到尾看了個遍,似乎是在確認她說的是不是真的,總感覺這家伙說話的時候言語閃爍,不像是在說真話。

  「這有什麼可騙人的,睡男人又不是什麼見不得人的事情。」米亞撇了撇嘴,對於寶拉的態度很不以為然。

  她的夜生活豐富的很好嗎?哪用得著親姐來操心?

  「你在說什麼鬼?」寶拉瞳孔震驚,這這種話是可以隨便亂說的嗎?為什麼正常的交往在這家伙嘴裡會變成這麼粗俗的話語啊?

  「要是不說清楚我擔心你媒婆上癮!」米亞吐槽。

  寶拉這家伙,蜜月回來之後就不停的給她跟德善介紹各種相親對像,儼然一副大媒婆的樣子,也不知道她繁忙的工作當中到底是怎麼抽出來的時間去觀察各種合適的男女。

  「我那是被媽媽拜托的!」寶拉抓狂,是她喜歡當媒婆嗎?明明是媽媽總是擔心這倆破孩子以後沒人要,讓她幫忙多注意一些好嗎?

  「知道了,知道了,李一花女士的請托不能拒絕。」米亞十分敷衍,親媽最近到了更年期,一家之主成東鎰現在在家裡面連大聲喘氣都不敢,孩子們當然也是百依百順,她理解。

  「知道就好,既然有了交往的對像就趕緊帶回來,讓媽媽安心。」寶拉放開了揪住米亞領子的手,感覺眼前好像晃過了什麼深色的痕跡,想了想提醒了她一句,「如果不想要太早結婚,記得做好保護措施知道嗎?」

  米亞:「……」

  她低頭看了一眼自己的領口,面不改色的抬起頭了頭,「知道了。」

  狂野情人什麼的,誰知道表面上嚴肅冷漠的像是機器人一樣的家伙在床上完全就是兩幅臉孔啊?

  果然人不可貌相!

  寶拉被她搞得沒話說,感覺吐槽都沒有地方吐,只能放過這個混蛋家伙,轉去攻擊德善。

  不然呢?對著臉皮已經厚到刀槍不入的人,任何語言都是貧乏無用的,浪費什麼時間跟口水?

  然而德善的回答也很讓她吃驚,「什麼?」

  米亞這家伙說她有在交往的對像還有證據,德善這家伙連個證據都沒有就想要讓她相信這麼荒謬的事情嗎?

  「是真的,有交往的人了。」德善也很無語,寶拉結婚就像是開啟了李一花女士奇怪的大門一樣,讓親媽徹底把親姐給拉上了對著家裡面未婚女士瘋狂輸出的道路,這種沒完沒了的轟炸真的挺要命的。

  「真是的,一個一個的,有了交往的人卻一點兒風聲都沒有露出來,你們是在搞什麼諜戰工作嗎?」寶拉氣的要命。

  她被媽媽給折騰的頭昏腦漲到處扒拉人選,結果兩個妹妹有了交往的人卻一聲不吭的保密,簡直就是混蛋啊混蛋!

  「只是不好意思說而已。」德善撓頭,「沒想到會走到這一步……」

  「呀,趕緊交代那個人是誰!」寶拉一巴掌拍在德善頭上,彪悍水平不減當年。

  「啊,你剛剛對米亞怎麼不這麼粗暴,是看我好欺負嗎?」德善大怒,寶拉這家伙,真是十幾年如一日的囂張,她今天非要讓她見識一下什麼叫做妹妹的愛!

  旁觀的米亞:「……」

  算了,還是不要打攪姐妹之間的相親相愛比較好。

  等到兩姐妹終於從戰鬥狀態當中脫離,已經是好幾分鐘之後的事情了,寶拉氣的直喘氣,「米亞那家伙的交往對像,除了那個來參加我婚禮的崔醫生還能是誰?這是需要問的嗎?」

  拜托,都能參加她的婚禮了,難道還會是什麼普通朋友?是要有多傻才看不出來這兩個人之間的關系啊?

  相反,德善這家伙,根本就毫無頭緒!

  裝壁花的米亞表示只是寶拉沒有頭緒而已,她很有頭緒,阿澤最近笑的這麼甜蜜。難道德善的交往對像還會是別人嗎?

  他不得吐血而亡!

  德善震驚臉,「真嗎?真的是那個崔永宣醫生?」她不可置信的問米亞,似乎是不敢相信這個臉像是被施展了冷漠固化術的家伙竟然是妹妹的交往對像。

  「唔……算是吧。」米亞聳聳肩,約會對像跟交往對像之間還是有差別的。

  「什麼叫做算是吧?」寶拉也震驚,剛剛不還說是?現在就換了?

  「一種修辭而已……」米亞好無奈,她正在考慮對方的轉正要求好嗎?

  雖然這家伙的家庭不是那種傳統類型的家庭,封建的比封建時代還要可怕。但這家伙有一個對圍棋著迷到無法自拔的父親啊!

  而且還是阿澤的粉絲,那種能因為阿澤的一個電話就迅速安排手底下的人給金成均做手術的狂熱粉絲。

  一旦曝光她跟崔永宣的關系,阿澤的這個腹黑的性格,很難說會不會直接把她給出賣掉。到時候她不就要面對兩個人的圍攻?

  崔永宣要是知道這就是自己想要轉正一直不成功的理由八成會被氣死。但他不知道,所以現在也就只能成為三姐妹嘴裡的談資。

  「修辭什麼修辭,這種家族裡面的小兒子,還是自己單獨出來住的小兒子就趕緊拿下別猶豫了。」寶拉教訓妹妹。

  結婚之後就會知道不跟家裡面住在一起的小兒子有多方便了。除了一年中的某些特定日子需要去拜訪長輩之外,簡直過的不要太舒服,比要跟父母住在一起的長子或者是獨子強多了,這還不趕緊拿下。難道還真的要找個長子去當辛苦勞累的長媳嗎?

  「你不懂。」米亞嘆氣。

  誰能想到崔永宣童年時代竟然還去學過圍棋呢?是因為在圍棋上面沒有什麼天賦才走了家族傳統的醫生路線雖然不知道是不是他自己故意表現出來的。但根據他的說法,家裡面就沒有不會下圍棋的人。即使他的大嫂跟二嫂,在結婚之後,也去圍棋進修班學習過。

  由此可見這位老先生的瘋狂,誰特麼的一家子醫生都必須學圍棋啊?這都什麼奇葩的執念!


第1630章 流年不似水

  呃,奇葩的執念什麼的,現在已經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成東鎰在為韓一銀行服務了幾十年後被名譽退休(強制提前退休)了。

  最近幾年時間的韓國經濟跟金融,幾乎都是在動蕩之中的,加上資本對普通民眾的壓榨和節約成本等等因素結合在一起,就變成了最近一兩年開始流行起來了大企業的名譽退休,並且還是受到國家鼓勵的名譽退休。

  可是這種事情對於企業來說是一件好事,對普通人。尤其是為銀行工作了很多年的成東鎰就不是什麼好事了。雖然嘴硬在孩子們面前說是自己為了錢申請的名譽退休。但實際上到底是什麼情況夫妻兩個都知道,心情能好就怪。

  「毫無人性,毫無人性,竟然這麼對待一個為銀行工作了幾十年的老員工!」李一花女士因為這件事最近更年期的問題更加嚴重了,同時也為丈夫傷心,兢兢業業的工作了這麼多年,卻換來這樣的結果,讓她直接氣的病倒了。

  「哎呦,德善跟米亞和余暉還沒有結婚,將來可怎麼跟親家說爸爸是個無業游民啊?」李一花頭頂著毛巾,有氣無力的跟好姐妹說著這件事,「跟孩子們也不能說實話,還要說是主動申請的……」

  豹子女士跟金善英在這件事上還真是沒有辦法安慰她,名譽退休是現在的主流,而且退都退了,還能說什麼?

  「我就知道不對勁兒……」寶拉耳朵貼在門上,聽著客廳裡面李一花女士跟好姐妹的話,心情沉重。

  她本來也是以為爸爸是主動申請退休的,畢竟是能夠比正常退休多拿到一筆錢。對於普通人來說誘惑還是挺大的,可是後來爸爸消沉的情緒又讓她感覺不太對。已經過了研修期見識了不少各種形形色色案件的寶拉早就不是過去的寶拉,敏銳度簡直就是直線上升,這次回娘家的時候就發現了父親的情緒貌似不怎麼高。

  「啊,真是,竟然這麼對待兢兢業業工作了幾十年的老員工,吝嗇的連塊獎杯都不給!」德善耳朵靠在杯子上,也是一臉的憤慨。

  那可是他為之付出了半輩子精力的公司,怎麼就能這麼一點兒人情味都沒有的把老員工當成垃圾一樣處理掉?

  「爸爸最近過一定很辛苦,要瞞著我們,還要強行撐著……」寶拉嘆氣。

  米亞也是不知道該說什麼好,本來是因為家裡面拆遷的事情回來商量對策的,結果誰能想到竟然會聽到這麼勁爆的言論呢?

  親爹突然之間說自己名譽退休了,親媽轉頭就陷入了更年期綜合症裡,又爆出了名譽退休是被強制而不是自己申請的,這可真是一浪更比一浪高!

  而且說老實話,成東鎰的狀態也確實不怎麼好。

  長時間處在忙碌狀態裡面的人一旦閑下來很容易出問題。就像是之前東龍的媽媽,就因為退休了之後只能在家裡面帶孫子而暫時陷入了抑郁,一度離家出走了一段時間逃避這種可怕的生活,後來還是跑到一個小超市那裡當了個收銀員才終於走出來。

  對於有工作的人來說,不管事大事小,有事干總比沒事干要強的多。

  李一花女士其實也是一樣的。

  當一個人習慣了一件事之後是很難改變的。尤其是這個習慣維持了很多年的時候,改起來就更加困難。

  當了快要十年的家庭主婦,李一花女士在寶拉結婚,剩下的兩個女兒跟兒子也大部分時間不在家的情況下忙碌的情況減少了很多。但這種忙碌並沒有讓她感覺好一點兒,反而有種有勁兒沒處使的感覺。

  簡單點兒說,生活對這位女士的長時間PUA導致了她有一種被需求感。一旦這種被需求感消失了,就會感覺很難受。

  「給爸爸媽媽開家店吧,不管是小超市還是小酒館或者是什麼別的店,讓他們重新忙碌起來。」米亞一錘定音。

  不就是空虛感跟對未知的迷茫嗎?找點兒事干不就完了?

  「之前他們不是還說要跟美蘭阿姨他們搬到一起住嗎?是叫板橋吧?那裡的現在還沒開發,環境不錯,地價也不高,買下來一塊地,從蓋房子開始就讓他們有事干。」在做決策這種事情上面,寶拉跟德善捆起來都沒有米亞這麼果斷,沒事干就給你找點兒事干,多大點兒事啊?

  干就完事了!

  寶拉:「……」

  德善:「……」

  兩個人好半天才從米亞輕貓淡寫的話語中回過神來,「呀,你這丫頭,說的這麼輕松,知道這需要多少錢嗎?爸爸的補償金總共才多少啊?還有你,才賺幾個錢就開口閉口開店的,是要背負貸款一輩子嗎?」

  寶拉拍了米亞一下,對這個向來靠譜的妹妹突然之間提出一個不靠譜的意見很無語。

  雖然說退休拿到了一筆補償金,可是現在的兩億韓元跟十年前的兩億韓元的含金量已經完全不可同日而語了。而且這筆錢是一次性的,不像是正常退休那樣還有機會繼續申領,爸爸媽媽以後幾十年的生活都要靠著這筆錢呢,哪能說開店就開店?

  「我再給家裡面添一億,加上這幾年的存款,能夠在板橋附近買一塊面積很大的地了。」然而米亞對這件事根本就不在乎,她是缺錢的人嗎?

  「至於以後的養老金也不用擔心,用開店賺到的錢就行了,而且這不是還有一筆拆遷補償金嗎?爸爸媽媽不會缺錢用的。」她十分淡定的說。

  養老金這種事情是真的不用擔心。

  就不用說他們現在所在的這棟房子了,當初選擇貸款買房子絕對是一個正確決定,現在每個月還的那點兒錢跟這房子的價值一比簡直都不算是事了。七年時間,通貨膨脹都沒跑過房價的攀升!

  到時候拆遷款一拿,就又是一筆資金入賬,足夠夫妻兩個做任何自己想要做的事情,有什麼可擔心的?

  而且幾個孩子們又不是不管他們,不管是寶拉還是德善跟她還有余暉,工作了之後都會按時的給家裡面交錢雖然她交的那筆直接被李一花女士大手一揮給免除了。但是現在的夫妻兩個是真的不缺錢,不能說大富大貴,可是絕對算得上是日子過的滋潤的那一掛。

  等到真的干不動了,開的店鋪光是賣地就能賣出去回籠一筆資金,考慮到通貨膨脹跟韓國發展問題。就算是成東鎰跟李一花壽終正寢的那一天,恐怕這筆錢都花不完呢!

  「怎麼辦?我竟然覺得米亞說的很有道理?」德善看向了寶拉。

  擺事實講道理,妹妹都說的很對也很有說服力啊。

  買地蓋房子開店這種事情最多也就是用掉爸媽手裡的現金,但是之後還有拆遷款兜底呢。而且他們四個兒女,難道連父母的養老金都湊不齊嗎?

  「……真是,你這家伙,竟然比律師還能夠蠱惑人心!」寶拉撓頭,竟然也覺得米亞說的很對。

  有的人閑下來之後會放松自己,給自己找樂子。但是也有的人閑下來就會沒有什麼精神頭,顯然他們的父母都是後一種,沒了工作的成東鎰跟不用忙碌著孩子們的事情李一花,看上去都沒有以往那麼活躍了。

  寶拉想起來前兩天正煥跟東龍他們給豹子女士辦的那個宴會,總要有點兒事情激起長輩們的鬥志跟干勁兒才行啊!

  「那就干了?」德善問。

  「干了!」寶拉確定。

  米亞聳肩,就知道最後你們兩個會同意。

  於是精神萎靡的李一花女士就拿到了一張存折,「一億元?」上面的數字直接把躺著的李一花女士給炸的彈射而起,這孩子是出什麼事情了,竟然把這麼一大筆錢拿來給她?

  「米亞啊」剛剛還萎靡不振的李一花女士握住女兒的手擔心的看著她,想問又不敢問,神情忐忑。

  「是給媽媽跟爸爸蓋房子開店的,既然要跟美蘭阿姨他們一起去板橋蓋房子,那就順便也開一家店好了,也不用多麼大,夠平時打發時間就行。」米亞說了一下幾個人商議出來的意見。

  「我跟正宇商量過了,到時候會跟那邊的警察局打好招呼,有什麼事情去找他的朋友就好。」寶拉開口。

  身為一個剛剛結束研修期的小菜鳥,現在還幫不上家裡面什麼忙,手裡也沒錢,只能從老公身上薅點兒屬性了,以及有力氣出力氣,假期的時候過來這邊幫忙弄房子的手續還有各種材料問題。

  德善猛點頭,打算跟寶拉一樣。

  她才剛剛工作不久,賺到的錢除了生活費用之外,都交到家裡面了,能出的也就只有力氣了。

  「媽媽,之前你幫我存起來的錢都用在這上面吧,我會再繼續賺錢的。」同樣是事業起步沒有多久的余暉也貢獻出了一點兒自己的力量。

  作為一個不是特別紅的歌手,他賺的不是特別多。但是也能貢獻出來一千多萬的資金當裝修費用。

  至於後續的養老錢,他當歌手又不是一錘子買賣,養父母還是能養得起的。

  「啊,對了,既然爸爸都不在韓一銀行工作了,那我們家的錢都取出來吧,正好用在蓋房子跟開店上面!」德善突然想起來了一件事,恨恨的說,堅決不給這種黑心資本家創造業績。

  不但是家裡面的錢,就連阿澤的錢也一樣,那麼多銀行,干嘛還要存在韓一銀行這種地方?

  還有米亞,「不許給韓一銀行創造業績,知道嗎?」德善對米亞說,生怕這家伙給敵人送錢。

  「一姐,姐沒那麼傻。」余暉永遠都在不合時宜的時候說著不合時宜的話,瞬間遭受到了德善的攻擊,「呀,你是說我傻是嗎?」

  她一巴掌拍在余暉的腦袋上,嘲笑她?她以前起碼還排在一千名之內呢,這家伙進過一千名嗎?

  「噗」李一花看著德善打余暉的樣子笑了起來,笑著笑著就流下了眼淚,到頭來,果然還是自己養大的孩子們最靠譜了!

  李一花女士的更年期症狀以一種奇怪的方式得到了緩解,跟著成東鎰一起投入到了新房子跟店鋪的建設當中。

  「板橋那邊跟江南這邊不一樣,地價便宜多了,而且面積也廣闊,江南買一套小公寓的價格就能在那邊買下來一大片的地了,自己蓋的話,還能省下來一筆。」金成均用手比劃了一下。

  對於江南來說,板橋現在就跟沒開發沒有區別,都直接被踢出去首爾的範疇了!

  那買地當然也就格外的便宜,「德善還給我們介紹了一個建築隊,用料很扎實,而且一點兒都不虛高呢。」豹子女士端著一盤橘子過來笑呵呵的說。

  旁邊當壁花的米亞:「……」

  雖然說表面上是德善介紹的,但她懷疑其實是阿澤私底下拜托了李部長去找了靠譜的建築隊做這件事。天天在天上飛的德善人脈圈兒又沒有拓展到建築圈,介紹個毛線啊?

  不管怎麼樣,之前雙門洞本來就因為要拆遷而低迷的氣氛總算是隨著大家的忙碌慢慢的好了起來。

  但分別總是難免的,成東鎰決定去跟向來相處的比較近的金成均一家作伴,在板橋蓋新房子,金善英這邊則是要跟著崔武盛搬到江南的公寓去住。

  「真是,沒想到都老了,竟然還要搬家,快要十年的時間,好像一晃眼就沒有了呢。」金善英嘆氣,大家在外面一邊說笑一邊喝酒的日子仿佛就在昨天,現在卻要搬走了,以後互相來往就不是那麼方便了。

  「老了,老了,寶拉都結婚了,她剛出生的時候才多大啊?」李一花喝了一口酒,搖頭嘆氣。

  眨眼的時間就過去了這麼多年,想到要跟好姐妹分別,真的是很不舍。

  可是金善英是個什麼樣的人她也知道,丈夫就是她的天。就像是當初善宇的爸爸還活著的時候,她也從來都是聽丈夫的話一樣,現在也不可能跟著他們一起去板橋。

  再說了,在江南的公寓享福也挺好的,為了孩子,她已經苦了半輩子,又不像是她們這樣閑不下來,去江南是一個比去板橋更好的選擇。

  「說起孩子們,你們猜我那天看到了誰?」豹子女士也喝了一口酒,突然之間神秘兮兮的說。

  「噢,你不會是遇到了善宇的女朋友嗎?」金善英側目,她每次問兒子這件事,他都說有女朋友了。但是到現在為止,她連善宇女朋友的頭發絲都沒有看見,實在是懷疑兒子是為了安撫她才會說出來這種話。

  都一十五的人了,居然連個女朋友都沒有,真是讓她操心的要命,一下子就感受到了當初李一花操心孩子們婚事的心情了。

  「不是,是阿澤跟德善。」豹子女士搖頭,「我那天去買牛肉的時候見到他們兩個手牽著手往家走!」

  「什麼啊,這兩個孩子不是從小就這樣嗎?」聽到不是自己的兒子,金善英有點兒失望。

  「小時候是小時候,現在他們都一十五了還牽著手一起走,這正常嗎?」豹子女士反駁,「而且小時候他們這些孩子還一起睡在阿澤的房間呢,現在哪還有這種事情?」

  又不是以前的青春期小孩子了,都這麼大的人了,東龍更是一個女朋友一個女朋友的換,就連善宇也有傳說中的女朋友,這家伙怎麼還會以為德善跟阿澤之間是清清白白的啊?

  「啊,余暉!」聽著兩個人你來我往,李一花終於想起來了小兒子曾經懷疑過的事情,德善跟阿澤在交往!

  「?」羅美蘭跟金善英同時看向了她,余暉怎麼了?

  「那孩子之前還說過這件事呢,分析來分析去,說是德善跟阿澤在談戀愛。」李一花總算是相信了一把余暉說的話,「而且他說之前還有看到善宇跟他女朋友……」

  「真的嗎?」金善英震驚了,余暉竟然看到過善宇那個只存在於口中的女朋友了?

  「真的,說是很漂亮的一個女孩子,當時就跟善宇在前面的照相館那裡。」李一花重重的點頭,「那孩子還說見過米亞的神秘男朋友,說是就是之前來參加過寶拉婚禮的那個崔醫生。」

  說起來小女兒,李一花也很頭疼,這孩子對於吧男朋友帶回家來給家長看看的事情十分敷衍,貌似是不打算對人負責的樣子,也是讓人很頭疼。

  「崔永宣醫生?」豹子女士一下子就想起來了給兒子做手術的人。

  「就是他,聽說是家裡面的小兒子,以後不用跟父母一起住,條件很不錯。」李一花關注的重點始終在女兒結婚之後能不能舒心生活上面。畢竟傳統的家庭裡面公婆的性格跟行為基本上決定了一頓婚姻是否順利。

  要是長子跟獨子,又遇到那種十分傳統的家庭的話,當兒媳婦的會很辛苦。

  說起來這件事,她還挺慶幸寶拉的丈夫也是家裡面的小兒子,不用跟長輩一起住。不然寶拉的那個爆裂的性格真的很難說會干出來什麼事情來。

  「我覺得你想多了,米亞那孩子,是內心很強大的孩子。如果真的遇到了這種情況,是不會被欺負的。」豹子女士始終堅持自己的意見,「要麼跟她一起離家出走,要麼就是離婚,這才是她會做出來的事情吧。」

  雖然長了一副柔弱的外表,但是那孩子可是一個十幾歲的時候就能給家裡面掙錢擺脫困境的性格,一十歲不到又開了自己的店,這樣的人怎麼可能讓自己受委屈?

  她想的沒錯,當崔永宣知道自己始終不能轉正的原因是因為親爹是個圍棋狂魔的時候完全懵掉了,「就是因為這個?」他一臉的不可置信,這什麼荒謬的理由?

  「就是因為這個。」米亞點頭,「我討厭被人逼著下棋,尤其是以長輩的名義。」

  阿澤好歹還是以請教的姿態來跟她下棋呢,憑什麼要接受一個陌生人來用長輩的姿態來跟她對弈?又不欠他的!

  還家裡面的兒媳婦都去進修過圍棋,這都什麼封建主義行為?

  她眯著眼睛看著崔永宣,心裡面想著要不然就踹了吧,這隱患是真的很煩。

  崔永宣瞬間就get到了她心裡面的邪惡念頭,簡直崩潰,「我們過我們的生活,跟我家裡人有什麼關系?你這完全是用我沒有犯過的過錯來指責我!」

  他發誓,當初說家裡面都會圍棋的時候根本就是吐槽親爹的不靠譜,為什麼米亞能夠腦補成這樣啊?他自己都不喜歡圍棋這種東西,怎麼可能讓強迫女朋友去進修班學習?

  「米亞啊,這棟公寓是我自己賺錢買下來的。」深吸一口氣,強行把裂開的冷漠臉給拼湊回去,崔永宣覺得還是要把事情給說清楚。

  「?」米亞問號臉,這棟公寓是他自己賺的錢買下來的怎麼了?

  「所以家裡面人是管不到我身上的。」崔永宣嘆氣,「而且我也從來不跟我父親下棋。」

  從事實角度來說,他算是家裡面最叛逆的孩子了,被送去學圍棋的時候,兩個哥哥是真的沒有天賦。但是他自己就純粹是不想要學這種東西,只一心一意的想當個救死扶傷的醫生。後來當醫生的時候也沒有選擇父親給他定好的道路去當內科醫生,而是選擇了外科醫生,還是難度很高的心胸外科醫生,工作之後更是直接從家裡面搬出來,主打一個保持距離美,連家裡面安排的跟女醫生跟女棋手的相親都拒絕的徹底,堅決不出現,怎麼可能按照父親的意志生活啊?

  實話實說,他不討厭圍棋,但是卻很討厭被圍棋操控的人生!

  所以去圍棋進修班什麼的,是不用想的事情,根本就不可能,「我保證,絕對不會發生這種事情。如果有一天你跟我父親因為這件事發生衝突,不用懷疑,我肯定是站在你這一邊。」

  開什麼玩笑,他都脫離親爹掌控多長時間了,居然連交女朋友的事情還要繼續受到影響?

  別人順著他的心意是因為對他有所求,討好他能夠得到自己想要的東西,他自己是醫院裡面心胸外科技術最好的醫生,每年為醫院創收那麼多,又不是靠著親爹上位,有什麼可怕的?

  米亞:「……」

  真是沒看出來,崔醫生內在是這麼叛逆的人嗎?

悠于 2025-6-7 14:48

第1631章 流年不似水

  呃,倒也不是不能想像,畢竟這位高考的時候年紀比她還小幾歲呢,也是當初被報道過的神童。填報的志願也是直接背離了親爹的安排,之後更是做出來了種種被稱為逆子的行為雖然在米亞的角度來看,不按照長輩規劃好的路線走怎麼也稱不上是逆子。但對於韓國的一些男人來說,這確實是有點兒大逆不道。

  還好有親媽護著,崔醫生總算是完成了逃離這個嚴肅的家庭氛圍的心願。

  但是從小在嚴厲的父親的壓制下養成的嚴肅冷漠的性格也養成了,導致生活的大部分時間裡面都是維持著一張冰塊臉,光是看著就讓人敬而遠之。

  不過也不是沒有好處,至少這種冷漠的臉跟性格會讓生活中的麻煩減少很多,大部分時間裡面,人都是欺軟怕硬的,找麻煩的時候看到一張溫柔臉跟冰塊臉完全就是兩種態度。

  總而言之,崔醫生最終還是暫時保住了自己位置,沒有被甩掉。但是米亞也沒有什麼時間來管這件事了。

  因為德善跟阿澤牽手看電影的照片被登載在了報紙上,並且得到了阿澤親口承認這是女朋友。除了引起一群圍棋迷們的驚呼之外,就是讓雙門洞徹底沸騰了。

  「啊,真是沒想到,余暉這家伙,竟然真的說中了。」寶拉看著報紙上的兩個人,倒也不是特別吃驚,畢竟德善跟阿澤之間從小就關系好,長大了之後走到一起也不是什麼奇怪的事情。

  李一花:「……」

  她現在都開始懷疑余暉之前說的那些事情裡面到底有多少是真的了,至少在家裡面的幾個孩子身上的事情都被余暉給說中了,這就有點兒奇妙了。

  「奇妙什麼啊,這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嗎,只是很少有人會去注意而已,余暉是個心細的孩子,會這樣不奇怪。」米亞幫著李一花把被面給燙平,余暉這個耳報神的性格從很早之前就展現出來了,當初她出門的時候他可是人肉監控呢,天生就有這方面的能力,不去做記者才是可惜。

  但是考慮到韓國記者這個職業跟余暉的成績,米亞抽了抽嘴角,最終還是沒有說什麼,各人有各人的緣法,當歌手也沒有不好的。起碼余暉的嗓音不錯,不能說就是大紅大紫,養活自己是完全沒有問題的,而且還能過的很滋潤。

  「他要是把這上面的精力放一半在婚姻上面我就滿足了。」李一花現在最大執念就是幾個孩子的婚姻,「德善都要結婚了,余暉還連個女朋友都沒有,他這是想要上天嗎?秀京那麼好的女孩子,處著處著竟然處成了兄弟……哎呦,我這個糟心的命啊,怎麼總是為孩子們的婚姻操心?」

  米亞:「……」

  余暉的感情問題……呃,這可真是一件難題。

  這家伙在上學的時候還是有女朋友的,當初大家都很看好他跟缺愛少女秀京的感情,覺得這兩個人以後會成為一對美滿的情侶。但誰能想到,談了幾年戀愛之後,這兩個人之間的感情反倒是越談越回去了,直接退化成了好兄弟?

  就,挺神奇的。她除了祝他好運之外也不能說別的什麼了。

  倒是德善,米亞嘆氣,又到了送新婚禮物的時候。

  之前寶拉結婚她送了一台洗碗機,現在也別差別對待了,還是照樣送洗碗機吧。都是姐妹,端水不公平很容易出現問題的。

  去自己之前定洗碗機的店鋪下了訂單付了定金,米亞想了想,決定將來余暉結婚的時候也送洗碗機算了。

  畢竟這玩意兒只要不用自己花錢買,就沒有別的缺點了,能夠徹底解放家裡面人的雙手,沒看見李一花女士在搬家要帶走的東西上面列的第一個名單就是它嗎?

  呃……等一下,余暉這家伙結婚之後是自己住還是跟成東鎰和李一花他們一起住?

  米亞突然想起來一個重點問題,要是跟成東鎰和李一花一起住的話,那洗碗機就沒有必要了啊。

  余暉看著親姐在眼前對著他皺眉,心中忐忑。雖然這個姐姐是所有姐姐裡面,甚至全家最溫柔的那一個,從來不會對他施加暴力。但正是這種溫柔才讓他壓力更大好嗎?

  誰能理解那些被姐姐當成小工支使的歲月啊!

  「算了。」米亞看了一會兒余暉,最終還是放棄了思考這種問題,決定以後再說吧,這家伙有沒有機會結婚都是兩說呢,現在考慮這種事情未免為時過早了。

  「???」余暉滿臉問號,算了什麼算了?三姐你把事情說清楚啊!

  然而留給他的只有米亞的背影。

  就連李一花也沒時間搭理這個小兒子,二女兒要結婚了,還是跟從小看著長大的孩子結婚,她簡直緊張死了好嗎?誰不知道阿澤是個除了圍棋之外所有的事情都不放在心裡面的人啊,他連鞋帶都不會自己系!

  米亞被她這種緊張的態度給搞得直翻白眼兒,還鞋帶都不會自己系,根本原因就是身邊的人把他給照顧的太好了,導致了這家伙沒有什麼自理能力而已。真要是放他一個人在家裡面待上一個月的時間,你看他會不會系鞋帶?

  果然這群人對這種國寶級別的圍棋手濾鏡太深,都深到砸不透的水平了。

  搖搖頭,米亞把這邊需要她幫忙的事情給搞定之後,就去了老家。

  自從向外旅游的政策開放之後,辦護照已經變得很方便了,擁有一個售賣各種香氛還有化妝品店鋪的米亞想要回老家購買一些原料或者是引進一些什麼產品也比以前方便了很多,來回速度快的很。

  抬腳上飛機,在飛機上睡一覺的時間就到了,十分適合放假的時候往返,完全沒有什麼長途旅行的後遺症。以至於她經常頻繁來往的導致了兩邊的海關人員都對她感到很眼熟了,見到她的第一個反應就是這妹子又要進貨/進原料了,也是一件很令人無語的事情。

  但是對於米亞自己來說,這個時代多好啊

  各種蔬菜水果還不像是以後那些所謂的改良品種之類的沒有味道,還有各種老字號的食肆也依然屹立堅.挺沒有關門掛牌,簡直就是絕佳的囤積倉庫的時候好嗎?

  想到自己那個時不時的就要被清一下的倉庫,米亞就嘆氣。果然世界規則這種東西還是要好好的深入研究,在古代的時候跟在近代的時候做同樣一件事得到的結果反饋完全不同,經常讓她有種錯亂的感覺。

  不過研究的事情可以放到之後,現在最重要的還是囤囤囤!

  想念曾經吃過的各種老字號招牌菜,米亞直接做了個計劃表,每隔一段時間就跑過來推進一下進程,務必要做到身處絕境的時候也能吃上熱騰騰的食物

  為了這件事,她在家人跟朋友們的心中都成為了一個旅游狂魔,沒事就往對面溜達。

  「真是的,你去中國的時間簡直比阿澤去中國的時間都多,就那麼喜歡嗎?」德善一邊試著婚紗一邊吐槽米亞,雙胞胎的一半結婚這種事情她竟然都能抽出時間跑去中國,這還有沒有天理了?

  「你不懂。」米亞幫她整理了一下裙擺,「再說了,你知道阿澤用的那些香品裡面有多少香料是從中國進口的嗎?沒有我頻繁的往來,你家阿澤就要頭疼了!」

  「我覺得你純粹就是喜歡嘗試不同的食物才會跑去那邊。」德善繃著身體,挺的像是一根電線杆,「哎呦,真是的,這麼能吃為什麼還這麼瘦?」

  根本沒有道理啊!

  「這邊松一下。」米亞示意婚紗店的店員過來給德善的婚紗做出修改,「我只是喜歡吃,又不是吃下去一大堆,你不知道什麼叫做細水長流嗎?少吃多餐加運動就不會長肉,你這個當空姐的難道不清楚這種道理嗎?」

  好好的婚紗,臨近結婚竟然又稍微緊了一點兒,還不是天天跟阿澤跑出去吃烤肉爆米花造成的?說她喜歡吃,這家伙也沒差到哪裡去,不是也很喜歡吃?

  只不過她但是單純的喜歡吃那麼一兩種而已,跟她這樣博愛的人不同。

  「知道了,結婚是件開心的事情,我多吃了一點點,這幾天少吃一點兒就瘦回去了。」德善齜牙咧嘴,也沒有想到婚前的小小放縱竟然會造成這種結果。

  「啊,對了,阿澤要我問問你,你住的那個公寓樓是不是還有空房子,他想要在那裡買一間公寓作為我們以後的住處。」德善小心的把婚紗脫下來,總算是感覺舒服了不少。

  「……還沒結婚你就轉變角色了是吧?」米亞看著她都無語了,「阿澤那家伙,就不能放棄嗎?」

  真是夠要命的了,就連結婚了都不能讓他放棄對小姨子的精神摧殘嗎?

  「我也勸說過他,但是他說這是他這輩子最大的願望。如果不能贏你一次,死都會死不瞑目。」德善表示這真不是她角色轉換的太快,純粹就是阿澤的鍋。

  是他始終對於自己跟米亞下了快要十年的棋都沒有贏過的事情耿耿於懷,已經成為了一生的執念。

  「呵呵,那就讓他死不瞑目吧。」米亞直接上嘲諷臉,打定了主意直到她死,阿澤都別想要在她這裡贏一盤棋!

  「別欺負他。」德善拍了她一下,這家伙天天diss阿澤勝負欲太強,她自己勝負欲不是更強?這麼多年都沒有讓阿澤贏一次,這是普通人能夠做到的事情嗎?

  「是他欺負我才對吧?」米亞哼了一聲,「堂堂國手,天天跟我過不去,這家伙還記得他放松神經緩解頭疼的東西都是我提供的嗎?」

  要不是看在大家都是小伙伴兒一起長大的份上,信不信她直接開大?

  「下次讓他幫你買內部流通的好酒跟好茶。」德善趕緊安撫一下妹妹。

  不安撫不行啊,阿澤這可怕的勝負欲真是要人命,米亞武力值又這麼強。要是直接給他來一套拳打腳踢怎麼辦?

  「哼。」米亞斜眼看她,這種賄賂她缺嗎?也就是看在親姐的面子放過那家伙一馬,「讓他控制點兒自己,別沒事找事。」

  下棋無所謂,但是阿澤的這個勝負欲是真要命,每次下著下著,情況就不受控制了,本來愉快的消遣行為最終總會變成沉重的想要刀人,也是很傷腦筋。

  「知道了,知道了,我會警告他的。」德善抱著米亞的手臂晃了晃,「會幫我注意公寓的事情吧?」她笑眯眯的問。

  能夠跟妹妹住到一起,誰要跟公公婆婆住到一起啊?

  雖然大家都是鄰居,金善英也是看著她從小長大的。可是作為鄰居家小孩兒跟作為兒媳婦受到的待遇是不一樣的。

  德善很羨慕寶拉結婚之後可以自己住,希望自己跟阿澤以後也能自己住,而不是跟金善英還有崔武盛一起住,這樣能夠減少很多麻煩。俗話說的好,遠的香,近的臭,她自己就有幾個同事結婚之後在公婆眼皮子底下生活的十分艱難,都已經考慮辭職的問題了,她一點兒都不想要經歷這種悲慘的遭遇!

  「會幫你注意的。」米亞看著她這樣,也只能幫忙。

  她對金善英沒意見,但對方是典型的韓國傳統女性這點是真的。之前還對善宇未來的妻子提出種種要求呢,對阿澤也是當兒子看待,很難說德善跟阿澤結婚之後她的態度是不是會發生改變。

  「所以說,就算是要結婚,也最好要自己出去住,而不是跟長輩們一起。」婚前小聚的時候,寶拉吐槽自己聽說的一件事,「說是女方因為男方的父母霸凌欺負流產了兩次,這都是什麼人啊?」

  「她丈夫是死的嗎?」德善吃瓜的手停了下來,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睛。

  妻子被父母欺負的流產兩次,這是什麼惡毒公婆的劇情啊?言情小說都不敢這麼寫!

  「她丈夫就是在這種家庭環境裡面長大的,母親也是這麼被父親對待的,又是個大男子主義者,根本不管家裡面的事情,能有什麼好結果?」寶拉覺得這種財閥人家的兒媳婦,尤其是獨子的兒媳婦簡直太可憐了,這都不是找了個丈夫,而是直接賣身成為了奴隸了吧?

  「而且他們家還很有能量,這件事流傳出來之後,現在大家都在說以後不能嫁給這樣的人。」寶拉當初聽到這件事的時候也是震驚的,那麼大的一個家,保姆起碼有一兩個吧,居然還要兒媳婦當保姆還虐待兒媳婦流產了兩次。就算是在傳統的家庭裡面,這其實也是很過分的,真心讓她後怕不已。

  還好,還好,崔正宇是家裡的小兒子,沒有這些糟心的事!

  「……那個男的,是不是BT證券的崔忠赫社長?」米亞越聽這個故事越覺得耳熟。

  鄭在民這家伙也不知道是中了什麼邪,真的每次有新的女伴就往她這邊帶買各種化妝品跟香水之類的東西。這也就算了,她就當是沒看見,賺誰的錢不是賺呢?反正那家伙來買東西的時候十次有九次她都不在,也所謂了。但十次裡面有一次在,她就總要被迫聽上幾句崔忠赫的八卦。

  什麼崔忠赫這家伙移情別戀了,崔忠赫訂婚了,崔忠赫結婚了。崔忠赫的老婆流產了,崔忠赫的老婆被虐待了。崔忠赫的老婆又流產了,崔忠赫離婚了,崔忠赫上了豪門女婿的黑名單……

  實話實說,鄭在民長了一張非常英俊的臉。但就算是再怎麼英俊也扛不住他變成一個多嘴的八公啊!

  一想到他用那樣一張英俊的臉孔興高采烈的說著有關崔忠赫的各種八卦的樣子,米亞有時候都有種錯覺,這家伙對崔忠赫才是真愛吧?要不為什麼對崔忠赫的一舉一動了解的這麼清楚,就連人家老婆流產了幾次都知道?

  「你怎麼知道?」寶拉驚訝,這個消息會在他們這個圈子裡面流通是因為有個檢察官姐姐家裡面就是很有能量的人,才會知道這件事,並且把那個男人給拉進黑名單,米亞是怎麼知道的?

  「之前買我的第一幅畫的那位財閥家的少爺,就是崔忠赫社長。」米亞都無語了。

  她覺得自己看人還是不夠透徹,當初就看出來這家伙在商業上面很有能力,怎麼就沒看出來他腦子多少是有點兒大病的呢?

  能讓家裡面的父母把老婆給欺負的流產兩次,這水平,真是讓人不知道該說什麼好,簡直就是窒息到了極點。

  「……」寶拉跟德善都失聲了,這都什麼奇葩的孽緣啊?

  她們現在是不是應該慶幸米亞當初封筆了。不然跟這樣的人接觸下去,誰知道會發生什麼可怕的事情?

  不知不覺之間,兩個人已經完成了對崔忠赫的妖魔化。

  但是也不能怪人這麼腦補他,誰叫他們家的操作才令人震驚了呢?這麼一通操作下來,還有誰敢嫁給他啊?不怕被搞得沒有辦法再生育了嗎?

  「算了,別提他了,還是看菜單吧。」米亞搖頭,跳過了這個話題。

  算起來時間的話,她其實也跟崔忠赫認識了好幾年了,是真的沒有想到他竟然會變成這樣,大男子主義者到了連老婆孩子都保不住的地步,還配叫什麼大男子主義者啊?有本事你倒是從你親爹親媽手裡面把老婆救出來啊,這都什麼事兒!

  崔忠赫也在想這個問題,他跟之賢怎麼就走到了今天這種地步?明明曾經相愛的兩個人現在卻形同陌路?

  「似乎我每次喜歡一個女孩子都不會有什麼好的結果。」他灌下去一杯烈酒,對著好友苦笑。

  李亨俊:「……」

  不知道該怎麼安慰他,但是之前他追求失敗的那個女孩兒對他來說不是什麼好結果。可是對那個姑娘本身來說是好結果吧?要是真的跟他在一起了,那現在之賢受過的罪她說不定也要受一遍吧?

  最終這件事也沒有在米亞的生活當中掀起來什麼波瀾崔忠赫對於她來說,從頭到尾就只是一個單純的生意伙伴而已,人家的家事跟她有什麼關系?

  倒是鄭在民,在米亞的店鋪這邊蹲守了好幾天之後,終於蹲到了她。

  「崔忠赫又怎麼了?」米亞看到他,幾乎是條件反射性的問出來一個問題,搞得鄭在民都愣住了,半天才反應過來。

  「啊,真是,我又不是每一次來這裡都會說崔忠赫的八卦。」鄭在民一臉郁悶,他就是看不慣對方那個一副老子最了不起最厲害的樣子好嗎?

  「哦,那你想要說什麼?」米亞已經對這家伙的存在免疫了,就當是一個站樁打卡的NPC吧,還是不定時出現的那種。

  不然能怎麼樣?總不能把這家伙給人道毀滅了,罪不至死,罪不至死啊。

  「我馬上就要調去美國開拓新公司的業務了,大概幾年之內都不會回來了。」鄭在民干咳一聲說,展示了一下自己最近這些年的成果,終於不再是一個無所事事的游手好閑的家伙,而是成為了一個有能力的人。

  「那恭喜你。」米亞點點頭,正好,她也不想要經常看見他。

  「你都不會想念我嗎?」鄭在民有點兒失望,好歹也是認識這麼長時間了,這態度太平淡了吧?

  「不會。」米亞認真的搖頭,「你不要自作多情,以為所有女人都愛你。」

  去了美國再經常出現這種錯覺會被揍的!

  不過既然這家伙曾經在美國讀過書的話,那也不用她提醒他這個問題。

  「祝你好運。」很平淡的說出了祝福的話語,米亞就上車離開了,明天就是德善的婚禮了,她還有很多事要忙,沒時間來應對這個家伙。

  「祝我好運……」鄭在民看著離去的車子,輕嗤一聲,「真是狠心的女人啊!」

  沒在這裡繼續停留,他也離開了。

  這終究只是年少輕狂時候的一場美好的夢,現在,是夢醒的時候了。

  而米亞這邊,已經投入到了德善的婚禮當中。

  雙方的親朋好友,還有衝著崔澤這個國手的面子來參加婚禮的客人,一個個的,都需要她跟余暉來應付,簡直就是比寶拉結婚的時候還要累人。

  但更加累人的是搬家。

  德善的婚禮結束之後不久,雙門洞這邊的鄰居們也陸陸續續的離開了,東龍跟他的家人、崔武盛跟金泰英、金成均跟豹子女士……曾經原本總是熱熱鬧鬧的雙門洞最終變得沉寂了下來。

  「再見,雙門洞,再見,我的青春。」歡笑的日子、煩惱的日子、輕松的日子、學生時代的美好和跟成東鎰李一花鬥智鬥勇的日子,很平凡,也很充實。

  現在,是時候向前走了。

  米亞看了後視鏡裡面的建築一眼,踩下油門,離開了這裡。


第1632章 消失的皇後

  「茜茜?茜茜?」身邊的呼喚聲把米亞從發呆當中給拉回了現實,她看著坐在旁邊的小女孩兒,認出來了這是這個身體的妹妹,巴伐利亞公爵馬克西米利安約瑟夫跟巴伐利亞公主瑪麗亞盧多維卡威廉明妮的第五個孩子,瑪麗索菲。

  而她撿到的這個因為不小心摔了一跤之後就換了個芯子的身體的名字是伊麗莎白阿馬利亞歐根妮。

  單說這個名字的時候她其實沒有想起來什麼太多的事情。畢竟即使是在十九世紀的歐洲,伊麗莎白這個名字也是一抓一把。就不用說是基數龐大的普通大眾了,連貴族裡面也是喊一聲十個裡面能有五個回頭,是比維多利亞還要更加流行的多的名字。

  尤其是在說德語的地界裡面,維多利亞這個名字的流行程度別說是伊麗莎白了,甚至都不如夏洛特跟瑪麗還有索菲這幾個名字更流行。

  可是擁有這個名字的身體留著一頭漂亮的淺栗色長發,並且擁有七個兄弟姐妹還有一對感情並不好的父母跟住在一個叫做波森霍芬的城堡裡面,不遠處就是施塔恩貝格湖的時候,久遠的記憶就開始攻擊她的腦子了。

  再加上那細的可怕的腰肢跟耳熟能詳的昵稱,米亞突然之間門就意識到了一件事,她恐怕接手了一個未來會很悲慘的女士的身體……特麼的這就不是倒霉的伊麗莎白皇後嗎?

  未成年嫁給表哥,頭頂嚴厲的婆婆,生的孩子死了一個又一個,丈夫還是個典型貴族各種情人不斷,自己最終因為政治原因被刺殺死在異國他鄉……這一堆的遭遇裡面隨便拎出來一個都能讓人直接炸裂,更不用說所有的都湊到一起,這真的不是在疊buff嗎?

  啊,對了,這是廣為人知的一部分,還有一些隱秘的被皇室給掩蓋住了,普通人不得而知,也就無從窺知真相,保不住就有更加糟心的事情發生過。

  所以她現在還有機會破局嗎?

  因為到摔跤的時候摔到了頭,導致記憶失蹤了一部分,米亞現在連人都認不全呢,還在謹慎觀察時期,真是感覺挺要命的。

  不過有人跟她說話,還是家裡面的妹妹,她也不能不回答,「怎麼了?」

  「到鋼琴課的時間門了。」瑪麗抬頭對她說。

  米亞:「……」

  她微微一笑,「可是我的頭很疼,鋼琴會讓我更難受。」

  雖然丟失了一部分的記憶,但是有一部分的記憶還是存在的。伊麗莎白是個活潑愛鬧的性格,而且也不喜歡鋼琴,甚至就在摔跤的那一天,也是逃掉了鋼琴課跑去看自己的小鳥才導致的。

  而且這段記憶依然是斷片的,因為她沒有找到這具身體的鋼琴水平。所以鋼琴課什麼的,就讓它見鬼去吧!

  即使這個家庭的男主人馬克斯公爵十分放縱自己,又只跟自己的兩個私生女吃午飯,從來不讓自己的妻子跟孩子們打攪這段時光,十足渣男一個,但他依然還是有優點的。比如說那顆放縱不羈愛自由的心靈這導致了伊麗莎白跟自己的姐姐海倫娜完全不同,從小到大都是放養的。

  以至於這位小公主各種技能十分匱乏,別說是多種國家的語言了,就連現在歐洲宮廷中流行的法語她都不會說,而且對各種宮廷禮儀也是一竅不通,就更不用說是舞蹈這種華麗社交手段了。

  騎馬、養各種小動物、在山間門狂奔。甚至跟父親一起去打獵才是她的生活。

  至於鋼琴課,也許盧多維卡夫人會對此有所微詞。但是馬克斯公爵那裡是絕對不會有什麼問題的,沒准兒在女兒的誠懇懇求下,他還會帶著女兒一起去鄉間門跟那些路過的音樂詩人一起大聲歌唱,並且把盧多維卡夫人的怒火敷衍過去。

  雖然所有人的都清楚,這位公爵閣下對自己妻子生下來的孩子們的愛遠沒有對自己的情人生下的孩子們的感情深刻。但現實有時候就是這麼的不講道理,往往不愛才會放縱,因為他對自己的孩子們沒有期望反正將來也是要當做政治棋子聯姻的,重視不重視有什麼區別呢?

  小了伊麗莎白幾歲的瑪麗對此啞口無言,因為她自己也不喜歡上鋼琴課。可是相對於受了傷還撞到了腦袋的姐姐來說,她健康的能夠在冬天的時候跳進施塔恩貝格游上一百個來回,是絕對沒有可能遠離鋼琴課的。

  憂傷的瑪麗也只能暫時離開姐姐的身邊,去上自己的鋼琴課了。

  至少她要比最大的姐姐海倫娜強多了,奈奈不但要上鋼琴課,還要上法語課跟各種語言課和宮廷禮儀課程,沃爾芬男爵夫人總能夠找到很多她沒有學過的東西來填充她的腦子,來完成盧多維卡夫人的期望在未來成為一個合格的王後。而不是像是她一樣,屈辱的嫁給了一個僅僅只有公爵頭銜的王室旁支,還是一個公開宣稱並不愛她,已經跟自己的情人生下了好幾個孩子的粗魯貴族。

  畢竟親姐們一個個的不是這個國家的王後就是那個國家的王後,其中一個還直接成為了奧地利的皇太後,有了一個已經登上了皇帝寶座兒子。

  尤其是考慮到這個姐姐在1848年奧地利發生的革命運動之後,政治上直接倒向了德意志,打算選擇一個德意志同盟中的公主作為奧地利皇帝的妻子,她的期望就更加容易實現了。

  為什麼不呢?

  不管是索菲皇太後的第一目標,普魯士國王的侄女安娜公主,還是第二目標薩克森的公主西多妮都已經成為了過去式。

  前者已經訂婚,並且取消婚約跟奧地利的皇帝結婚並不符合普魯士王國的利益跟需求,也跟政治上面策劃的路線截然相悖。

  「霍亨索倫家族遲早有一天會把哈布斯堡家族從歐洲趕出去,我們為什麼要放棄跟黑森卡塞爾王子的聯姻而選擇這樣的一樁婚事?更何況安娜公主是個新教徒,難道還要讓強大的普魯士公主為了一個哈布斯堡家族的成員改變信仰嗎?」即使是索菲皇太後為了這件婚事試圖走自己妹妹普魯士王後埃麗澤的渠道也不可能動搖普魯士的政界。更何況對於普魯士王後來說,國家的利益顯然更在姐妹之情以上。於是索菲皇太後跟霍亨索倫家族聯姻的計劃就這樣失敗了。

  即使皇帝陛下為了這件事親自去了柏林,並且對安娜公主一見鐘情,可政治利益高於一切,皇帝的喜愛在勢均力敵的盟友面前不值得一提。

  而後者,體弱多病的西多妮公主在她的兒子眼中可沒有什麼吸引力,「難道我們要冒著帝國絕嗣的風險來娶一個根本就沒有辦法生下繼承人的公主嗎?」向來對母親的話言聽計從,從來不會違背的皇帝弗蘭茨難得的在自己的妻子人選上面反駁了她的意見。

  和根本就沒有把弗蘭茨約瑟夫放在眼裡的普魯士不同。對於十分擅長給兒子挑選健康美麗的女人作為情人的索菲皇太後來說,兒子的感官也是很重要的。尤其是他還切中了一個要點,那就是帝國的皇後不能是一個體弱多病無法生下子嗣的女人。這對於一個本來就身處在危險當中的帝國來說是十分致命的一件事,她絕對不允許它發生!

  於是她把目光投向了另外一個姐妹盧多維卡。

  她的女兒海倫娜十分適合作為帝國的皇後,中間門還淘汰掉了一個皇帝自己看中的同為哈布斯堡家族的成員,伊麗莎白馮埃斯特對於討厭匈牙利的皇太後來說,這姑娘身上的匈牙利血統簡直不可原諒,她是怎麼都不會允許自己有這樣的一個兒媳婦的。

  遠離了政治中心但是並沒有徹底離開政治的盧多維卡在此之前就看到了機會,牢牢的接住了姐姐遞過來的橄欖枝。

  1853年已經過去了快要一半的時間門,在六月的最後一段日子裡,波芬霍森宮迎來了一個客人,穿著紅色護胸甲戴著奧地利宮廷侍衛帽子的軍官。

  並且為巴伐利亞夫人盧多維卡帶來了一封來自於姐姐索菲皇太後的信。

  「上帝啊,弗蘭茨竟然遭受到了刺殺!」晚餐的時候,米亞坐在餐桌邊上,聽著那位來自於奧地利宮廷的軍官談起了有關在奧地利的事情。

  「上帝保佑,在那個該死的匈牙利民粹分子拔出刀子的一瞬間門,皇帝陛下轉身了。於是刀子被軍服跟硬領子擋住了,沒有造成致命的傷害。」留著小胡子的軍官面色嚴肅的說著弗蘭茨約瑟夫經歷的事情,臉上滿是對這些試圖獨立的國家的不以為然跟蔑視,「任何試圖獨立的區域都必須遭到嚴厲的鎮壓,只有這樣他們才會知道自己到底有多麼的愚蠢,竟然妄圖離開帝國的掌控!」

  顯然,這是一個激進派,主張用血腥殘暴的手段來鎮壓革命起義。同時,這也是索菲皇太後跟皇帝弗蘭茨約瑟夫的政治傾向,他們不允許自己皇冠之下的任何一片領地丟失。即使這會付出血的代價跟違背自己的諾言。

  米亞抬頭看了他一眼,隨後垂下了眼眸,靠近權力的人往往會以為自己就是權力,可這個軍官甚至都不是奧地利宮廷的核心,就已經如此的傲慢,很難說那位皇太後姨媽統治的奧地利宮廷到底有多麼的可怕,才會造成他這樣的態度。

  但這並不是她關心的重點,甚至態度更加傾向共禾口的馬克斯公爵的不滿也不是,她關心的是那封來自於奧地利宮廷的信件。

  到底是什麼樣的信件會讓一個軍官以這樣隆重的方式送來呢?

  巴伐利亞公爵夫人?索菲皇太後明知道這個身份是盧多維卡的痛點。但還是這樣稱呼她了,而不是盧多維卡閣下,是說明了什麼?

  還有盛裝打扮帶著盧多維卡的珠寶的海倫娜,這是否意味著一場聯姻之前的互通有無?

  來了才只有幾天,還一半時間門在床上躺著的米亞有點兒微微晃神,直到晚餐結束也沒有說一句話。當然,這種場合當中她也沒有什麼說話的立場跟余地。畢竟主角是馬克斯公爵跟盧多維卡夫人,最多再有一個海倫娜,其他的孩子們都是陪襯中的陪襯。

  「……乞丐……」轉過樓梯角的時候,米亞聽到這位軍官先生的低聲咒罵,微微愣了一下。

  前言後語她並沒有聽清楚,但是聯系到對方的態度跟巴伐利亞公爵的地位跟行徑,她不難推測出來這一支的維特爾斯巴赫在奧地利宮廷人士眼中的地位。甚至不僅僅是奧地利的宮廷,還有巴伐利亞的宮廷跟其他的宮廷,恐怕都不太看得起這個家族。

  畢竟從這些所謂的王室成員的角度來看,馬克斯公爵這一支的維特爾斯巴赫因為祖上曾經有過貴庶通婚的經歷,在血統上面一直都不怎麼純淨。而且爵位上也不如正統的維特爾斯巴赫家族的成員,加上馬克斯本人對貴族生活毫無興趣,一心只在鄉間門廝混的行為,一直都被在暗地裡面嘲笑為鄉巴佬。

  可是乞丐?

  米亞眨了眨眼睛,她還是頭一次聽說這種稱呼,這位軍官先生到底對自己有什麼誤會,竟然在接受了別人的熱情招待之後私底下這樣嘲諷主人家?

  他以為他是手握生殺大權的皇帝弗蘭茨約瑟夫嗎?可是就算是現任皇帝,也要叫盧多維卡夫人一聲姨媽,嘲笑皇帝的姨媽,飄了?

  輕盈的邁動腳步,米亞悄無聲息的離開了這裡,並沒有驚動那位被家裡面的養的獵狗嚇到了的軍官先生。

  這些事情用不著她來管,也不應該是她管的事情,現在還是要慢慢的梳理這碎成了一堆渣渣的記憶,不然隨便說句話都容易出事即使她醒過來之後就一直表現的像是忘記了不少事情,其中包括並且不限於各種首飾的所在位置還有一些瑣碎的事情。可重要的事情她一直避免開口或者是繞開話題,防止自己被繞進去出現什麼問題。

  「果然有得有失。」入睡前,米亞嘀咕了一句。

  撿到了一個健康的殼子的代價就是記憶出現了斷層,還是生活在這樣一個家庭的斷層,一不小心就容易踩雷。

  但總比撿到一個黑心棉身體強多了,把被子拉上來,米亞閉上眼睛進入了夢鄉。

  身體健康跟精神健康,她選擇前者。畢竟內耗自己不如耗別人,精神病人快樂多嘛

  嗯,其實也沒錯,畢竟有這個家族遺傳史。不管是從父系這邊算還是從母系這邊算,家裡面一直不缺精神病,是有精神病遺傳因子的。

  而對於這位皇後並不感興趣的米亞也僅僅只是了解了一些表面上的事情,比如說弗蘭茨皇帝跟伊麗莎白皇後兩個人不管是職務上面還是為人父母上面都不是什麼合格的人士。後者後來真的患上了精神病的事情是一點兒都不了解。

  不過考慮到現在這個身體已經屬於曾經接手過同樣有著家族精神病遺傳史的身體的她了,未來這種病發的概率還是不大的,最多脾氣有點兒暴躁……吧?

  反正米亞是沒把這件事當回事。

  全家不是瘋子就是變態,有時候還兩者兼具的血脈她都hold住了,不怕!

  所以她很自然的順著之前從兄弟姐妹嘴裡面套出來的這具身體的行動軌跡開始活動了起來。

  但是她現在畢竟是一個因為摔跤而導致受傷的柔弱女孩兒。所以之前的那些活動,比如說騎馬、游泳、爬山之類的事情都暫時被擱置了下來。順便的,之前的養鳥室也遭到了她的冷落。

  對此米亞的解釋是,「我現在一聽到大一點兒的聲音就頭疼。甚至連人說話的聲音都會對我造成影響。對我來說,最好的修養方式就是好好的在房間門裡面休息。」

  為了證明她所言非虛,這個身體本來就不大的食量又被她給縮減了不少,堅決維持自己體弱多病的形像。

  她現在已經十五歲了,如果記憶沒有給她搗亂的話,那麼歷史上的伊麗莎白皇後就是在這個年紀的時候嫁給了弗蘭茨約瑟夫,之前從奧地利宮廷來的那封信顯然也作證了這一點。在這個敏感的時間門段裡面,最佳避免成為以後那個倒霉鬼的方式就是不跟這位皇帝見面不管是什麼時候的弗蘭茨約瑟夫,都離的越遠越好。

  所以一個體弱多病的人設十分重要,最好還動不動就病危一下,這樣會更加有說服力,以及作為需要離開巴伐利亞去氣候更加暖和的地方修養的理由。

  沒錯,她就是打著這個離開巴伐利亞去別的地方生活的主意!

  她對馬克斯公爵跟盧多維卡夫人沒有意見,對別的兄弟姐妹們也沒有意見。但是對於自己的婚姻會被操控卻很有意見。

  為了避免以後她對這家人,甚至是被當成棋子交易的家族做些什麼導致重要人物出現死亡問題而被世界意識針對,她最好還是離的遠遠的,讓他們沒有辦法對她的未來插手,不然對她對大家都不好。

  躺在波芬霍森宮中的新浴缸裡面的米亞默默的想,對之後的路線做出了一系列的計劃。

  但這顯然引來了盧多維卡夫人的關注。

  「你的身體還好嗎?」夜晚降臨,盧多維卡夫人坐在米亞的床邊,擔憂的看著這個總是活潑的上山下海無所不能的女兒詢問道。

  上帝保佑,這個女兒以前甚至能夠拉住瘋跑的馬,當時可是連車夫都掉到車

  「我沒事,媽媽。」米亞躺在床上輕聲的說,「只是需要一點點的休息,不久之後我就會好了。」

  盧多維卡是一個好母親,糟糕的婚姻狀態讓她把所有的精力跟時間門都傾注在了孩子們的身上,給了他們充足的、馬克斯公爵無法給予的愛。可是這依然不能填滿小伊麗莎白因為父親的忽視而造成的敏感怯懦的心靈。

  尤其是馬克斯公爵對待她的同父異母的兩個姐妹的態度截然不同的事情對她的傷害嚴重到讓她甚至都有些自卑。

  哪有孩子們要見父親還要預約的呢?

  可是他的兩個私生女卻可以自由進入他的房間門,並且每天中午都占據他的時間門跟他一起吃午餐不被別的孩子們打攪。

  米亞覺得這大概是盧多維卡拼了命的想要把孩子嫁入奧地利宮廷的一個重要理由。因為她所有的不幸都是來源於這個既沒有權勢也沒有錢更沒有風度甚至連野心都沒有的丈夫。

  本來就是姐妹裡面嫁的最不好的一個了,還要遭受丈夫的公開羞辱跟無視,當一個生育工具,這麼悲慘的人生難道還要再讓女兒們經歷一次嗎?

  也許嫁給地位更高的丈夫不能保證婚姻幸福。甚至是家庭和睦,但是他們這樣的家族又有幾個人是真的婚姻幸福呢?她親愛的姐姐,已經成為了奧地利皇太後的索菲,還不是照樣嫁給了一個身患頑疾又腦子不好使的丈夫?

  可是二十多年過去了,索菲的兒子成為了奧地利的皇帝!

  嫁給誰不重要,重要的是丈夫背後的權力,盧多維卡無比渴望有一天自己的後代能夠登上至高無上的位置,只有這樣,才能讓她心中沸騰了多年的怒火熄滅。

  這讓她對自己的孩子們的婚姻看的格外的緊張。甚至比索菲對待自己的兒子弗蘭茨更加的緊張。

  米亞看著盧多維卡擔憂的臉孔,有些想要嘆氣。

  伊麗莎白是有初戀的,一個長相俊俏的小伙子。他為馬克斯公爵工作,是一個伯爵。可是一個沒有什麼勢力的伯爵在王室面前的地位太卑微了。尤其是巴伐利亞的一個小伯爵,這個年輕人很快就因為跟伊麗莎白之間門的感情而被盧多維卡派到了波蘭,沒多久就病逝了。

  根據這具身體裡面的記憶,伊麗莎白從自己的侍女那裡得知了一個消息,理查德,那個可憐的年輕人死前還緊緊的攥著她的頭發,就在他胸口!

  這糟心的環境,送了一幅肖像跟幾封情書就遭遇了不測,而這還是一個伯爵,那她這個現在只是擁有一個頭銜,卻沒有任何強大背景的公主將來又會怎麼樣呢?

  米亞伸出手去蓋住了盧多維卡夫人的手,「我會好起來的,很快。」


第1633章 消失的皇後

  話雖這麼說,但實際行動上米亞是完全可著相反的方向來。

  本來就偽裝成為經常頭疼,聽不了吵鬧的樣子的伊麗莎白公主在時間進入到七月份之後,開始頻繁的感覺到疲倦,時常在跟兄弟姐妹們的聊天當中就困倦的直接睡過去。

  別說是之前所鐘愛的各種爬山、游泳跟打獵還有騎馬之類的運動,現在的伊麗莎白公主能夠不在進餐的過程當中直接睡過去就算是不錯了!

  可是偏偏除了嗜睡之外,她並沒有太多的問題……哦,可能臉色相比較起來以前熱愛運動的時候有些過於蒼白了,沒有了那種看起來十分健康的紅潤。

  但這些問題已經足夠馬克斯公爵跟盧多維卡夫人擔心她成為兩個人夭折的孩子了。畢竟有過前車之鑒,曾經的威廉卡爾,生下來沒有多久就夭折了。即使那是一個嬰兒,現在的女兒已經十五歲了,依然有這種可能性。

  別忘了,那位薩克森的西多妮公主也是活到了二十多歲。但最終依然因為體弱多病而沒了小命,這種事情是真的說不准,誰也不知道一天裡面有大半時間都躺在床上的這位公主是不是哪一天就直接一睡不醒,就此長眠了。

  因為這件事,本來因為要去跟自己的姐妹彙合,安排女兒海倫娜公主跟皇帝弗蘭茨見面的盧多維卡最近的心情都好不起來了。倒是馬克斯公爵,並沒有因為女兒的身體健康每況日下而改變自己的生活方式,依然每天跟自己的情人還有私生女跟那些他喜歡的馬戲團演員們混在一起,對此反應並不大。

  上帝保佑,他有十幾個孩子呢,這個既不是他最喜歡的,也不是能夠繼承自己的爵位的女兒在他的心裡面只能說是一個討喜的孩子。但是讓他為了這個孩子而放棄自己快樂的生活,那是百分之百的不可能!

  畢竟在這個孩子的童年時代他就經常缺席,父女兩個人之間的感情真的沒有牢固到讓他出現任何動搖要是換成另外兩個跟自己的情人生下來的女兒還差不多,他絕對會因此傷心難受的好長時間都失去胃口。

  而伊麗莎白公主的兄弟姐妹們固然擔心這個家族成員,但他們也對目前的狀況無可奈何。

  醫生也檢查不出來問題,一問就是腦袋是一個十分重要的器官,撞到了之後誰也不知道會發生什麼事情。

  「而且現在伊麗莎白公主既不發燒,也不咳血,甚至連咳嗽都沒有,連放血治療都沒有必要。」醫生苦著臉說。

  他之前倒是建議了盧多維卡夫人對這位公主進行冷水浴治療,這也許會激發她身體裡面的生機,讓她重新恢復健康。可這種治療方式直接被當事人毫不客氣的拒絕了,「如果我真的被放進了充滿了冷水的浴缸裡面治療。那麼我發誓,在我高燒死掉之前一定會把你也一起給帶走。」

  都什麼時代了,竟然還有醫生會建議給人使用冷水浴這種方法治療疾病的?你以為這還是十九世紀初期嗎?這玩意兒的流行期都過了快要半個世紀了!

  健康的人可能對此無所謂,但是一個本來就虛弱的人冷水浴,你這是想要我死嗎?

  米亞惡狠狠的瞪著醫生,眼神像是要把他的身體給射穿。雖然說她的身體並沒有表現出來的那麼脆弱。但該有的態度還是要有,不然不就要遭受折磨了?這能忍?

  天天裝虛弱,吃的比鳥還少,要是還要被人放到冷水浴裡面,那她覺得自己真的能直接火暴火乍!

  可憐的醫生感受著米亞那火辣辣的眼神,覺得自己不是很能夠承受堅持讓這位躺在床上的姑娘進行冷水浴的結果。

  畢竟對方是一個公主,她甚至都不用親自對他做點兒什麼,只要讓人把他送去戰場上就行了,或者更加遙遠的地方比如說什麼偏僻的容易遇到強盜或者是感染疾病的所在。到時候他就真的會像是她說的那樣,直接被帶走了!

  呃,柯克曼醫生打了個寒顫,把所有的可能的極端手段都給否定了,別這位小公主沒治愈,他自己先死了,那也太坑了。

  治不好對方沒有什麼大問題,但是如果讓她的病更加嚴重,他相信這個小心眼兒的公主絕對會在臨死之前給他來個重重一擊!

  沒必要拿自己的小命冒險。

  做出了這個決定,柯克曼醫生把放血治療的方法也給否定了,最後得出了一個這種病需要修養的結果,「臥床休息或許是一種不錯的治療方式,它能夠幫助病人恢復精力……」

  他說了一大堆的醫療術語,把盧多維卡夫人給繞的暈頭轉向,根本找不到頭緒。但臥床休息這幾個詞是聽明白了,在沒有其他的選擇的情況下,她也只能讓女兒這樣了。

  「但是這樣就不能讓茜茜跟我們一起去伊舍爾了。」盧多維卡嘆息。

  出於對自己丈夫馬克斯公爵在政治傾向上面的憂慮,她跟姐姐索菲皇太後和埃麗澤王後在商討女兒海倫娜跟皇帝弗蘭茨的婚事的時候幾乎是下意識的忽略甚至是回避了自己的丈夫,避免他在這件本來十分優越的婚事當中做出來什麼讓索菲皇太後不高興的事情導致這場婚事泡湯。

  眾所周知,索菲皇太後跟馬克斯公爵之間的關系除了惡劣之外已經找不到其他的形容詞可以形容了。

  對於一個嚴格按照王室禮儀跟培養長大的公主來說,馬克斯公爵這種既占著貴族的位置又嫌棄貴族的義務跟規矩的人本來就很令人討厭她當初可是為了鞏固父親的權力克制住了自己的恐懼跟痛苦之情嫁給了一個傻子,並堅定的履行了自己的義務,才有了今天的結果!馬克斯公爵的那些離譜的行為就更是讓她時常有種窒息的感覺,上帝保佑,一個正常的人。即使不是一個貴族,都不會做出來在自己的家裡面養馬戲團,還親自扮演小醜的行為好嗎?

  如果讓索菲皇太後有所選擇的話,她真的寧願一輩子都不要見到這個令她厭惡的妹夫。

  而對方的身份地位跟無權無勢也是她在兒媳婦的第一選擇上沒有選擇妹妹的女兒海倫娜的一個重要原因。

  但現在事情已經不同了,因為其他更好的目標失敗了,海倫娜終於從眾多的選擇當中脫穎而出,並且她從小受到的教育也確保了她會在奧地利宮廷中生活的如魚得水,成為一個偉大的皇後,甚至是未來的皇太後。

  盧多維卡絕對不允許有人破壞這件婚事,一點點小小的可能也不行。所以忽略掉這個成事不足敗事有余的丈夫有什麼錯呢?

  至於她的女兒伊麗莎白公主,她曾經破壞掉了她的一段戀情,並且試圖讓她成為薩克森國王次子喬治王子的妻子。可尚未長成一個擁有迷人身段的女兒顯然不能讓那位王子殿下有所動心。更何況馬克斯公爵並不是一個有著龐大財產的人這一支的維特爾斯巴赫不但是旁支,在巴伐利亞的宮廷中也沒有正式的官職。就連皇家殿下的稱號都是前幾年才得到的。可以說是又一次的讓盧多維卡想起來了當初嫁給丈夫時的痛苦跟屈辱。

  去伊舍爾可以讓自己的姐姐們看一看她的女兒已經不是幾年前的那個小女孩兒了,而是長成了一個美麗的姑娘,以便為她以後尋找一門不錯的婚事,同時也讓她徹底的從失去了那個小伯爵的傷心中走出來。

  但是現在伊麗莎白的生病顯然是搞砸了一切,她該怎麼拖著每天睡眠接近二十個小時的女兒坐上馬車前往伊舍爾?並且保證她能夠在清醒的時候見到自己的兩個姨媽?

  這種焦慮感讓盧多維卡夫人的頭疼病又發作了起來,不得不去找家庭醫生為她開藥來避免這種痛苦影響到之後的行程。甚至是女兒跟皇帝陛下的相親活動!

  「我的海倫娜……」躺在床上的盧多維卡摸了摸女兒的臉,讓她放心,「別擔心,我們會准時出發的。」

  沒有人能夠阻止她的女兒成為奧地利的皇後,沒有人!

  海倫娜擔憂的握著母親的手,「媽媽……」家裡面是遭受到了什麼詛咒了嗎?為什麼短短的時間裡面茜茜跟媽媽都出現了問題?

  憂心忡忡的海倫娜很擔心母親的健康,怕她就像是之前參加的葬禮的主人公艾瑪姑媽一樣永遠的閉上眼睛。

  這擔心有點兒多余了,在尚未啟程前往伊舍爾之前,波森霍芬宮的醫生還是能夠起點兒作用的,最起碼的,柯克曼醫生成功的讓盧多維卡夫人的頭疼減輕了很多,並且應這位夫人的要求給她開了不少的藥用於旅途當中防止病情復發對這件重要的婚事造成任何影響。

  藥品被交給了新雇佣的管家羅蒂小姐保管,她將會負責這次前往伊舍爾途中盧多維卡夫人跟海倫娜的雜務,包括並且不限於管理藥品跟那些華麗的服裝。

  畢竟他們家現在還在為艾瑪姑媽的過世服喪呢,整天都穿著黑色的衣服,根本就不能穿著漂亮的裙子。

  「別擔心我,媽媽,說不定等你回來的時候我就已經好起來了。」米亞微笑著對盧多維卡說,臉色比前幾天看上去好了不少,但嗜睡的問題依然存在。

  「但願如此,希望上帝保佑。」盧多維卡也只能祈禱了,因為她現在完全沒有別的方法來解決這件事,還有海倫娜的事情占據了她很大的一部分精力,只要多思考一會兒,剛剛因為藥物平復下來的腦袋就又開始發疼了,除了祈禱之外也做不了什麼。

  載著盧多維卡跟海倫娜的馬車在馬克斯公爵還沒有起床的時候迅速的離開了波芬霍森宮,向著伊舍爾前進,走向了命運的岔路口。

  而待在波芬霍森宮的米亞則是在無人關注的情況下開始挑選能夠讓自己的身上出現疹子卻不會真的影響到健康的藥物。

  美貌,在沒有權力的支撐的時候對於它的擁有者來說就是一種罪過,沒有力量保護自己的美貌,最終會是什麼樣的下場,歷史上已經有過太多慘烈的例子,那絕對不是米亞現在能夠搞得定的東西!

  所以還是暫時當一個醜女吧,這個時代生長在歐洲王室的美人。從某種程度來說,真的不是一件好事,一個不小心,還會變成災難。

  米亞沒打算過隱姓埋名的生活,那就只能從自己的身上下功夫了,不求時間多長,只求苟到讓她在明面上有足夠的能力保護自己就行!

  在一些可能對她的人身安全造成影響的大人物們面前。尤其是在奧地利的皇帝弗蘭茨面前保護自己。

  歐洲王室的貴族們,特別是那些國王跟皇帝,米亞對他們的生活只有一個詞來形容,糜爛!

  呃,或許有時候還要加上墮落跟腐敗,在這個圈子裡面找出來一個潔身自好的人可真是太難了。因為權力讓他們有了恣意妄為的資本。

  而奧地利的皇帝弗蘭茨約瑟夫,老實說,米亞對這位傳說中英俊瀟灑的皇帝是真的沒有什麼信心。就她所知的並不是很多的信息來看,這位皇帝絕對不是什麼清心寡欲跟忠貞不二的人士,甚至因為身邊的女人太多而導致了很多的問題,有時候看著那些八卦,她都懷疑這位皇帝陛下是不是真的能夠靠著自身的免疫力逃過梅毒的荼毒?

  反正不管怎麼看,這位皇帝陛下都不是什麼良善人士。相反,他還是一個對女色生冷不忌並且十分熱衷的人士。

  萬一他要是真的遵循命運的軌跡喜歡上了這張臉怎麼辦?

  而在這個時代,皇帝又怎麼可能沒有情人呢?

  她不確定馬克斯公爵跟盧多維卡夫人是不是會因為奧地利皇帝的權勢而對她施展壓力。但是卻知道一不小心干掉了這位皇帝陛下會引起多大的動蕩。而這種動蕩是否會引來世界意識的反噬尚未可知,她自己也不想要冒這種險給自己找麻煩即使是沒有遭到世界意識的針對,干掉了一個皇帝也會讓她在歐洲大陸,甚至是英國大陸無法容身。

  這個身體不是無牽無掛的一個巴黎的女支女,連個畫像都沒有,讓人無處查找。伊麗莎白公主從小到大不管是照片還是畫像都拍攝過不少,這張臉留下的痕跡可是太多了!

  即使是能夠靠著偽裝暫時離開巴伐利亞甚至是奧地利,難道她還能戴著假臉過一輩子嗎?

  她又不想要過遁入山林,生活不方便的日子,那遲早有一天會被曝光的。

  想來想去,最好的方法就是防患於未然。不管將來她是不是有機會跟這位皇帝陛下見面,先把自己的名聲給搞成一個醜女就完事了!

  德意志這片地方的公主王子簡直多如牛毛,因為各種條件比如說醜陋或者是貧窮而導致終身不婚的也不少,不差她一個,之前伊麗莎白公主不就是因為沒長成也沒錢而被薩克森的王子給拒絕了嗎?

  米亞打定主意要讓這個家族出一個遠近聞名的醜女。就算是為了不影響其他女兒的出嫁,盧多維卡夫人到時候也會把她給打發的遠遠的

  跟她的鬥志昂揚不同,離開了波芬霍森前往伊舍爾的盧多維卡夫人跟海倫娜的情緒十分焦慮。

  跟底下的幾個弟弟妹妹采取放養政策生長不同。作為長女,海倫娜從小就接受了完整的宮廷教育。

  宮廷禮儀、各種華麗的舞蹈、各國語言、歐洲王室之間錯綜復雜的關系譜系、城市跟地名、帝國復雜的歷史……所有一個正統公主應該具備的知識海倫娜全都有。因為她就是被作為一個皇後培養起來的。甚至她自己,從很小的時候就已經被母親灌輸了自己將來要成為一個皇後的概念,有意識的去吸收所有對她有用的知識。

  為此,她摒棄了太多的普通少女的樂趣,甚至連在貴族跟平民女性當中同時流行的言情小說都拒絕閱讀。因為這就是巴伐利亞王室的教育方式。對於愛情擁有過多的憧憬不利於女孩兒的宮廷生活,她們是作為一種政治手段出嫁的,那該死的為了愛情而傷春悲秋的腦袋會讓她們跟自己的丈夫之間產生隔閡!

  此時,她曾經學過的所有的一切都到了即將綻放光彩的時候,讓這位僅僅只有十八歲的姑娘緊張了起來,「我看起來怎麼樣?他會喜歡我嗎?」一路上她不停的詢問著母親盧多維卡跟管家羅蒂小姐,試圖給自己增加一些信心,避免在面見皇帝的時候緊張的說不出來話。

  這種焦慮的情緒讓本來就犯了偏頭疼的盧多維卡夫人感覺頭更疼了,不得不使用家庭醫生開的藥來讓自己的頭疼緩解一下,不至於因為這件事而耽誤了去伊舍爾的時間。

  同時她也不停的安慰著自己的女兒,希望能夠讓她冷靜一點兒,而不是因為過於焦慮而導致大腦一片空白。到時候在索菲皇太後面前說錯了話導致她的不喜。

  「也許我們可以挑選一下你要穿的裙子跟戴著的首飾來放松一下。」始終沒有辦法讓女兒的焦慮緩解下來的盧多維卡最後想出來了一個辦法。

  另外一個本應該坐在這裡的女兒沒有來,馬車上就空出來了一些空間,正好可以用來放那只裝著禮服跟珠寶的箱子,分散一下海倫娜的注意力,讓她不再那麼緊張。

  即使是對自己的女兒的美貌跟端莊的儀態有著無比信心的盧多維卡也不得不說。因為服喪而穿著的黑衣服真是讓海倫娜的美貌大大的打了折扣,根本就展示不出來她美貌的一半!

  也許這才是她焦慮的原因,誰不知道奧地利的皇帝弗蘭茨約瑟夫是個英俊風流的美男子呢?

  從成年開始,他的身邊就圍繞著各種各樣的女性,對美貌他肯定已經司空見慣了,同時對於長相醜陋的人也就格外的無法容忍。

  就比如說他拒絕與其聯姻的那位西多妮公主,海倫娜沒有見過那個可憐的公主,但是卻聽說過不少她的消息。「不太漂亮」,這是皇帝陛下對那位公主面容的形容,可見這位皇帝在美貌這件事上十分執著。而對於見過西多妮公主的盧多維卡來說,她不得不承認,在美貌這件事上。即使是沒有成年尚且稚嫩的要命的伊麗莎白都比她強的多,按照這個標准,奧地利的皇帝要求確實是有點兒高,讓海倫娜心生恐懼是很正常的事情。

  要知道,在服喪期間海倫娜就對每天必須穿著黑色的衣服很不滿,現在這種情況一定加深了她的這種煩躁。

  「真的嗎?」果然,海倫娜聽道盧多維卡說要挑選到達伊舍爾之後穿的裙子跟戴著的珠寶之後,眼睛立刻亮了起來,情緒也好了很多。

  「當然。」盧多維卡示意羅蒂小姐叫停馬車,然後讓隨行的僕從把後面帶著的行禮拿過來僅限於海倫娜的那一份,這些東西對於她來說,已經無所謂了,不必浪費時間在上面。

  這稍微耽誤了一點點的時間,但是對於整個行程來說無關緊要。相反,這種行為還無形的緩解了兩個女人焦慮的情緒跟可能隨之而來的偏頭疼,從而避免她們不得不因為身體原因而在路上停留緩解嚴重的不舒服。

  反正被黑衣服包裹著的海倫娜是放松了不少,之前明顯的焦慮也不見了,重新恢復成為了那個端莊美麗的公主,一個簡直就是照著她的姨媽索菲皇太後的模子培養而成的合格的皇後候選人。

  至少在索菲皇太後的眼睛裡面,這個年輕的姑娘很適合成為一個皇後,尤其是奧地利宮廷的皇後。

  端莊的儀態跟矜持的表情,以及優雅的談吐跟無可挑剔的宮廷禮儀,索菲皇太後對這個外甥女贊不絕口,感覺自己為奧地利帝國完成了一件大事。

  「弗蘭茨一定會喜歡你的。」對已梳洗一新,換上了漂亮的裙子並且戴上了華麗的珠寶的海倫娜,索菲皇太後做出了如此的評價。

  讓一直懸著心的盧多維卡松了一口氣。

  沒有人比她更加清楚自己的姐姐在奧地利宮廷中的影響有多大了,只要過了她這一關,剩下的那些事情,比如說巴伐利亞宮廷跟教會方面,就只是走流程的問題了。

  「感謝上帝!」她用力的在胸口畫了個十字架,為自己多年的心血終於沒有白費。

  雖然她真正應該感謝的是沒有一同前來的另外一個女兒,但又有誰知道這件事呢?


第1634章 消失的皇後

  盧多維卡不知道,海倫娜不知道,索菲皇太後不知道,最後一個到達伊舍爾的當事人,奧地利的皇帝陛下弗蘭茨約瑟夫也不知道。

  即使海倫娜公主的容顏並沒有讓他感到絲毫的驚艷,可是對於一個周圍始終有著各種美麗女性環繞的皇帝來說,這其實是也不是特別重要的事情,只要她沒有長得像是西多妮公主一樣讓人無法忍受就行了。不管怎麼說,這位女大公也是遠近聞名的美人,只是他不太欣賞這一款類型,作為奧地利的皇後她還是合格的。

  而且她身體健康,從小接受正統的王室教育,成為皇後之後甚至都不需要再耗費更多的精力去學習各種繁雜的知識,只需要重新適應一下奧地利的宮廷就行了。加上她背後的巴伐利亞王室的背景,弗蘭茨很清楚這是目前為止最適合他的一場婚事。

  未來也許會有更好更合適的女性出現,但是對於現在的他來說,迫切的需要一門穩定的婚事來讓自己組建一個家庭,獲取民眾跟各方面勢力的信心,從而讓親政更加的理所當然,而不是一直受到阻礙。

  因此即使對海倫娜公主的外表並沒有燃起任何愛火,弗蘭茨依然同意了這門婚事。

  至少,一個母親喜歡的兒媳婦會給他減少很多麻煩,其余的,難道他身邊還會缺少女人嗎?

  就算是海倫娜本身,在生下了繼承人之後,也是會被默契的允許擁有自己的情人的。歷代的皇帝跟皇後都是這樣走過來,大可不必因為一個人選跟母親之間鬧的不愉快。

  之前已經反抗了一次索菲皇太後的弗蘭茨妥協了,在伊舍爾這個小城定下了自己的婚事。

  這讓從索菲皇太後那裡聽到了這個消息的盧多維卡喜悅的差點兒都昏了過去!

  多年的夙願終於成真是什麼感覺啊?盧多維卡夫人覺得束身衣都不勒人了,渾身一下子像是消失了一十斤的肉一樣,整個人都透著一股輕松愉悅,想像是能夠隨時飄起來一樣。就連之前困擾了她很長時間的頭疼的毛病都不治而愈,不知道飛到了哪裡去,人瞬間年輕了不止十歲,容光煥發了起來。

  「接下來,我們將會參加一場舞會,用來釋放皇帝陛下的妻子人選已經確定了的消息。」盧多維卡滿臉慈愛的對海倫娜說,「到時候你將會跟弗蘭茨作為舞會的主角成為大家目光所在的焦點。」

  她的女兒成為了奧地利的皇後,以後還會成為皇太後,盧多維卡原本焦慮的心情全都轉變成為了該怎麼讓女兒在奧地利宮廷適應的更好上面,拉著海倫娜講述著各種她曾經在巴伐利亞宮廷時候的生活。

  「可惜茜茜不在,不然她就能跟你一起分享這個榮耀了。」唯一讓人惋惜的是,未來的皇後的妹妹不在,讓她的喜悅只能局限在跟母親的討論當中而不是得到更多的擴散。

  「茜茜……」說起來這個妹妹,海倫娜也擔心了起來,每天睡那麼久真的沒有問題嗎?也不知道她現在怎麼樣了?

  當然是正在考慮使用哪一種方式來讓自己變醜!

  做決斷的時候向來干淨利落的米亞突然之間患上了選擇困難症,在一堆的備選方案裡面糾結不已。

  沒辦法,實在是可以使用的方法太多了,讓她有點兒不知道該怎麼選了。而且這玩意兒又不別的東西可以全都要。難道要她在臉上同時疊加猩紅熱跟水痘天花等各種疾病的後遺症嗎?

  她還真是有點兒擔心堆積要素過多導致自己皮膚過敏!

  好在她的時間還很充裕,可以等到盧多維卡夫人跟海倫娜公主回來之後再做決定只要確定弗蘭茨到來的時間,在他待在波芬霍森宮的時候搞定這個問題就行,現在倒是不急著下太多的功夫。相反,可以暫時放松一下……呃,不對,是暫時恢復健康一段時間,避免讓自己的兄弟姐妹們過於擔心。

  至於馬克斯公爵,這位她是一點兒都沒有擔心過的,人家飲酒作樂快活的很。就算是女兒死了,也不耽誤他在慕尼黑開上一些獨屬於男士們的歡樂聚會,用不著她去關心對方的心情。

  不過就算是恢復健康,也只是暫時的,而且還是很虛弱的健康。因為米亞是真的不想要給自己身上來個束身衣,這簡直不要太痛苦!

  「這倒霉玩意兒絕對是對女性惡意的酷刑!」一邊吐槽,一邊把那件束身衣給踹到一邊,米亞感覺這個時代的女性可真是夠悲慘的了,一個個的,天天的穿著這鬼東西走來走去,這跟自虐有什麼區別?

  聽說還有人連睡覺的時候都穿著束身衣,這是怕自己不夠痛苦嗎?

  齜牙咧嘴的鑽進被子裡,她真是對這個時代特別的無語,萬分懷念曾經的帝政風。拿破侖縱有千般萬般的不好,至少在審美上面還是挺有品味的,帝政裙穿起來比克林諾裙可舒服多了。

  所以還是要找個能夠讓她不用穿著束身衣也不會引起大面積異樣眼神的地方生活。進入夢鄉之前,米亞迷迷糊糊的想著,腦子裡面的世界地圖一閃而過。

  但即便是她在第一天早上醒來之後依然記得這件事,對這個世界的各種政治走向不夠了解的限制還是讓她有些皺眉。

  「我想要去爸爸的書房找一些書籍來閱讀。」披散著頭發的米亞病懨懨的對馬克斯公爵的侍從官說。

  她需要更多的信息來了解這個世界的所有一切。不僅僅是包括各國之間的政治形勢跟相互之間的立場,還有這些國家在本土之外的勢力。

  想了又想,她還是覺得離開歐洲是一個最好的選擇。

  從十九世紀開始以來,歐洲的情況就一直都處在一種混亂的狀態裡面。即使她了解的不夠深刻,但是只看已經延時送來的報紙就能夠窺得一些情況,歐洲,現在真是不缺戰爭也不缺混亂,各種新的舊的思想碰撞出來的火花雖然還沒有讓大家徹底的打出來狗腦子,但是也差的不遠了。就更不用說是覺醒的人民意志在這個時代爆發出來的力量,那真是各種精彩紛呈,拍成電視劇不拍個幾百集都對不起這段時間這裡發生的那些神奇的事情。

  相對來說,已經革完了王室命,成功的完成了君主立憲制的英國現在倒是安全很多,而且目測未來還會繼續安全下去,只要維多利亞女王沒有半道完蛋,這個遠離歐洲大陸的國家還會維系著自己社會的穩定。

  想到維多利亞女王,米亞的嘴角抽了抽,又想起來了自己跟世界意識鬥智鬥勇的過往。

  時間長了她也算是發現了一件事,越是會引起全球混亂跟戰爭的歷史越是不能改。或者更加准確的說,改可以改,但是改了之後你需要挑起一場規模更大更亂的戰爭,死更多的人來彌補被擾亂的歷史進程。

  尤其是一些節點人物。

  舉個明顯的例子,奧地利的美術生。阿道夫希特勒能不能死?在世界意識的運轉規則裡面他死掉是沒有問題的。但弄死他的人必須把歷史長河賦予他的任務完成,既挑起世界大戰,並且確保這場戰爭的規模不會小於已經死掉的希特勒制造出來的規模。不然的話,干掉了這位美術生的人什麼時候死不知道,世界意識肯定會再催生出來一個比這家伙還要可怕的人出現來平衡世界歷史進程。

  比如說希特勒在的時候還只是要滅絕猶太人而已。但是新任推動歷史進程的那個人沒准兒就直接要滅絕一個膚色人種甚至一個大陸的所有人了!

  簡而言之,弄死人沒問題,你只要能繼續弄死的人的工作,世界意識就不會對你做些什麼。但是你要是只弄死人不工作,那對不起,麻煩你先去死一死!

  而且弄死古代的節點人物受到的影響要比弄死近代的節點人物小。

  米亞覺得這可能跟武器進步的原因有關。畢竟在古代,節點人物再能殺,也殺不過科技時代。再說了,古代的人口少啊,就算是平衡機制,也不至於平衡的太過嚴重導致失衡。而不像是科技時代甚至是靠近科技時代的年代,一死就是一大片,根本不可控。

  當然,最好的還是遇上一些歷史走向不明確的時代。比如說那些有著各種魔法還有高武甚至是鬼怪仙俠一類的時代。這種時代因為各種不可控因素而導致歷史長河有著無數的岔道口,世界運行規則也要比科技時代更加寬松。

  而現在她所在的世界,到目前為止還沒有出現什麼魔法跟武功之類的情況,大致的走向也跟她所認知的差不多,這就意味著有極大的可能性未來的走向也大差不差,那留在歐洲不是純屬給自己找病嗎?

  就算是未來的歷史走向偏移了,米亞也不想要待在這裡。沒有什麼特別原因,歐洲這片地,尤其是原本的神羅地區的勢力範圍,真是亂的可以,各種勢力糾紛的可怕,一不小心就容易踩雷,還各種破事兒一堆!

  所以她現在的選項裡面就出現了歐洲、非洲跟美洲這麼三個選項。

  那現在應該選擇哪一個?

  侍從官很快就把消息傳遞給了馬克斯公爵,帶回來了允許米亞進入書房選擇想要閱讀的書籍的消息。

  而米亞在這邊看書看地圖仔細查找自己將要前往的方向的時候,伊舍爾這邊已經進入了狂歡當中。

  皇帝訂婚的消息很快在海倫娜同意之後迅速的傳播開來,伊舍爾的居民們都為這位年輕的皇帝感到高興,甚至還放起來了煙花來慶祝這件事。

  搞得本來就因為興奮過度而睡不好覺的盧多維卡都被嚇的夠嗆。

  不過既然婚事定下來了,那麼也應該通知馬克斯公爵了。

  雖然一直不喜歡丈夫,但是作為海倫娜的父親,盧多維卡必須要把這個消息通知他,之後是巴伐利亞的國王還有其他的親人們,然後是教廷方面,獲得結婚許可。

  後者沒有什麼問題,但是馬克斯公爵接到了電報之後就真的有點兒神情復雜了。

  他不愛妻子,真愛是一個慕尼黑的平民女性。但是迫於家庭的壓力,恐懼於失去公爵繼承權的他還是娶了盧多維卡,並且還生了一堆的孩子。

  可是現在告訴他女兒即將成為奧地利皇後的消息,他又是高興的。

  即使不喜歡跟權貴們交往,但是他本身現在能夠活的這麼瀟灑自在也是因為他自己就是權貴。而女兒成為了奧地利皇後這件事不能說就讓他的權力增加。甚至是一躍成為巴伐利亞宮廷中的重要人物,可地位上升是毋庸置疑的,而且也會更加的有影響力。至少出現什麼事情的時候,一個奧地利皇後說句話可比他這個邊緣的不能再邊緣的巴伐利亞公爵有用多了。

  這種復雜的心情一直持續到了盧多維卡夫人跟海倫娜回到了波森霍芬宮之後也沒有徹底緩過來。但馬克斯公爵的優點在於他心胸廣闊,對很多事情看的開,也從來不在意別人的眼光。所以倒是沒有出現什麼心態失衡的情況,依然過著自己悠閑的日子。

  可是盧多維卡夫人就不一樣了。

  即使海倫娜是從小就按照一個國家的王後的標准培養起來的。但嫁給奧地利的皇帝這件事也絕對超出了當初盧多維卡的預想。這是僅次於沙皇俄國之外最強大的國家,成為這個國家的皇後顯然要比成為別的國家的王後更加令人驚喜,同時需要准備的東西也更多。

  但馬克斯公爵顯然不是那個富有到可以為女兒准備出來一份幾百萬古爾登嫁妝的水平,這讓盧多維卡感到十分頭疼。

  畢竟都是王國,可嫁給薩克森的王子絕對沒有嫁給奧地利王子的規格高,嫁給奧地利王子的規格也沒有嫁給奧地利皇帝的規格高,他們必須湊出來一副不會讓海倫娜未來會在奧地利宮廷丟臉的嫁妝才行。

  這導致了即使身為長女並且致力成為一個皇後的海倫娜本來准備好的嫁妝就有點兒不夠看了,還需要繼續往上增加。

  「我不介意把我的那一份添加到奈奈的嫁妝裡面去。」米亞靠在椅子上,撐著下巴說,一臉的漫不經心。

  她壓根就沒有打算從馬克斯公爵這裡獲得什麼東西,當然也不會把所謂的嫁妝放在眼裡,那麼給誰也就無所謂了。而海倫娜現在的嫁妝在奧地利皇室面前顯然是不太夠看的,那干脆都一起加給她好了,還能給她未來在奧地利宮廷裡面增加點兒面子。

  「茜茜!」盧多維卡的表情嚴肅了起來,「你怎麼能夠說出來這種話?」

  老天啊,就算是不像是奈奈一樣被當做皇後從小精心培養。但是該學的東西這孩子也沒有落下啊,怎麼現在竟然說出來這麼不文雅的話語?

  「媽媽,我們都知道我說的是事實,不會有人想要跟一個每天睡覺接近一十個小時的女人結婚的,除非對方是為了我的嫁妝而來。」米亞尚顯稚嫩的臉上微微流露出了一絲脆弱,「而且還要身份遠低於我們家。那現在把這些錢拿去給奈奈用又有什麼錯呢?至少這會讓她不至於在那些索菲姨媽派來的人面前因為嫁妝上的窘迫而太丟臉。」

  歐洲的王室跟貴族們,那絕對是捧高踩低的絕佳教學素材!

  身份高貴沒錢會被他們踩,假清高;身份普通有錢也會被他們踩,除了錢半點兒底蘊跟傳承都沒有;身份普通又沒錢的話,那就干脆要直接被踩到泥底下了,「還記得那個當初來給索菲姨媽送信的軍官嗎,我親耳聽到他嘲笑哦我們家是乞丐。難道這還不能代表奧地利宮廷內部的態度嗎?」

  甚至就連馬克斯公爵這邊的父母的貴庶通婚大概都會成為那些人攻擊海倫娜的痛點。畢竟那位阿倫貝格小姐雖然是一個貴族,但是卻並不是一個獨立王室,家族聯姻也是跟給普通貴族而不是王室,這就導致了他們家的家族血統不夠純淨。再加上公爵閣下那離經叛道的行為長時間都是貴族們中的笑談,米亞完全可以想像一下這些貴族們背地裡面的嘴臉。

  盧多維卡跟海倫娜愣住了,在這種強大的證據面前說不出來話。

  一個低級的軍官都敢在他們的家裡面嘲笑主人,那奧地利宮廷裡的那些貴族跟皇室成員呢?

  此前被興奮給搞得腦子發熱的盧多維卡感覺像是被人潑了一杯冷水一樣,擔心起來了女兒的未來。

  她總是覺得奈奈這樣從小經歷了各種正統王室教育的女孩兒能夠輕易的融入到奧地利宮廷當中。可是卻忘記了自己的父親當初為自己選擇的丈夫人選是多麼的不靠譜又是多麼的糟糕。

  這些年她因為丈夫受到了多少的嘲笑啊?難道現在還要她的女兒,未來尊貴的奧地利皇後陛下也遭受這種待遇嗎?

  之前那種襲擊了她的悲哀又衝上了盧多維卡的心頭,這種可怕的歧視竟然連向來天真活潑從來不在意這些事情的茜茜都影響到了,對大女兒的影響不是更大?

  「就把這些嫁妝用到奈奈身上吧,反正我也用不到。」盧多維卡眼中的米亞臉上全都是故作堅強。可是她竟然找不出來什麼安慰她的話。

  因為她說的是真的,沒有人會願意娶一個每天要睡上接近一十個小時的妻子,至少他們這個階級的人不會有。

  最終,那筆原本會用在伊麗莎白公主身上的嫁妝還是被用到了海倫娜公主的身上。

  「茜茜的年紀還小,距離結婚還有一段時間,在這之前先解決你的問題。等到你成為了奧地利的皇後之後,你的姐妹們的婚事解決起來就會很容易了。」盧多維卡做出了最終的決定,甚至都沒有跟丈夫商議過。

  還能怎麼辦呢?

  這是一件一十多年前就埋下了種子的悲傷往事,一切都起源於她嫁給了一個既沒有權勢也沒有金錢的丈夫。或者更准確的說,不會把金錢浪費在她生育的女兒身上的丈夫。

  盧多維卡下定了決心,一定要讓大女兒風風光光的出嫁,這樣才能讓她在奧地利宮廷站穩腳步。

  而之後的事情,奧地利的皇後解決起來會比他們要容易的多,等到茜茜的身體慢慢的好轉起來之後,奈奈也站穩了腳步,他們的情況就會好轉了。作為皇後,還是奧地利皇後,在年金上面有著別的國家的王後無法比擬的優勢,這一部分的金錢是明確規定用於化妝、服裝、饋贈跟各種小額開支的。身為皇後的妹妹,茜茜從奈奈這裡得到一筆饋贈難道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嗎?

  而且還有婚約中約定的迎親禮金,這筆錢是獨立於皇室,單獨屬於海倫娜的,她可以用這筆錢去投資,也可以把其中的一部分用來給自己的妹妹添妝,並不需要太長時間,之前被用到奈奈身上的茜茜的嫁妝就會重新回到她的手中了。

  做好了打算的盧多維卡暫時松了一口氣,又重新投入到了對海倫娜婚禮的忙碌當中。

  即使大女兒並不是一個需要重新學習各種技能對宮廷所有事項一竅不通的人。但是流程還是要走,索菲皇太後派來的侍從官會在婚禮之前指導海倫娜的禮儀,確保她不會在奧地利的宮廷當中出錯,同時也會跟她講述奧地利宮廷當中復雜的關系,並且協助她搞明白這些派系還有名字。

  另外因為結婚對像是奧地利皇帝,原本准備的一些東西也用不上了,盧多維卡不得不召集了裁縫們對海倫娜的服裝重新進行修飾,增加它們的豪華程度。

  「幸好是海倫娜,如果換了是茜茜的話,我都不知道該怎麼辦!」忙的團團轉的盧多維卡夫人也不知道怎麼的,突然之間冒出來了這麼一個想法,把自己都給逗笑了。

  海倫娜的嫁妝雖然需要修改一部分,再添加一部分,但至少都在可控程度之內。因為她對大女兒的未來早有准備,不至於手忙腳亂。

  但是如果跟皇帝結婚的是茜茜的話,那光是籌備嫁妝的過程就是一場災難了。

  盧多維卡笑眯眯的看著正在試戴索菲皇太後送來的王冠的海倫娜,完全不知道自己到底胡思亂想了什麼,倒是讓米亞愣神之後決定加快自己行動的速度。


第1635章 消失的皇後

  她最終選擇了一種可以讓自己的臉上出現疹子的方法來作為變醜的道具畢竟還要考慮到這個時代人們對傳染病的恐懼,不想要因此被直接隔離到修道院或者是精神病院的話還是別太誇張了比較好。

  更何況現在正值海倫娜婚禮籌備期間,過於嚴重的問題沒准兒會給這件事增加變數。

  落袋為安,皇後的位置到手了才是皇後,沒有到手之前一切皆有可能,還是不要在這個檔口找事情。這樣對她對海倫娜甚至是整個維特爾斯巴赫家族跟奧地利皇室都有好處,不會因為這件事而導致大家對這場婚禮出現什麼不好的想法,從而認為這場婚姻是不吉利的。

  至於時間,米亞也選好了,就定在聖誕節之前的日子。按照婚約備忘錄的安排,奧地利的皇帝弗蘭茨約瑟夫將會在那段時間來探望自己的未婚妻,並且帶來一些來自於索菲皇太後的禮物,正好她可以借著這個疾病避開跟這位表哥相見。

  有過一堆表哥的米亞表示,雖然奇葩表哥很多,但是到目前為止,最難搞定的還是這個皇帝表哥。

  因為揍不能揍,弄死也不能弄死,反而還要擔心這家伙那神奇的腦回路給大家添麻煩,也是煩的要死。

  「果然表哥一旦有了權力就會變得很麻煩……」吐槽了一句,米亞重新投入到了圍觀盧多維卡跟海倫娜的工作當中。

  和很多貴族少女們結婚的時候全都靠著家裡面的長輩來操持不同,海倫娜這個被作為未來皇後培養的公主是跟著盧多維卡一起忙碌的,參與了絕大部分自己婚禮的籌備。

  其中包括並且不限於各種服裝跟器皿的准備,以及嫁妝上面的參考之類的。

  米亞對這種事情沒有什麼興趣,但是作為巴伐利亞王室,即使是邊緣的巴伐利亞王室,馬克斯公爵依然有著足夠的影響力可以為自己的女兒爭取到最好的渠道來進行各種物品的籌備。

  就像是那些服裝,除了用昂貴的緞子跟紗料制作的禮服之外,皇後也需要很多的常服。用絲綢制作而成的衣裙跟夏日還有臥室內穿著的用麻紗制作的襯衣,以及不同材質的便服、束身衣、睡袍、睡帽、睡褂、晨服、襯裙、褲裝、化妝長服、浴衣、手套……加上各種鞋子還有靴子這些服飾類用品,慕尼黑最有名的裁縫跟布料商這段時間幾乎無暇為別的女士服務,全都在波芬霍森宮日夜不停的進行趕工。

  這還是在海倫娜的嫁妝之前就已經准備了絕大部分的情況下繼續添加的。可以想見如果不是盧多維卡之前就已經准備了很多的話,現在肯定會更加的手忙腳亂。

  但是服裝並不是重點問題,真正的重點是銀器。

  這是一個新娘的嫁妝中以含有大量金器銀器自豪的年代,服裝即使再多,也沒有銀器更加令人羨慕。跟還沒有開始籌備婚事的伊麗莎白公主不同,海倫娜公主的嫁妝當中還是有不少的銀器的但跟那些之前作為皇後的候選人的公主們比較起來,她的家庭顯然沒有辦法給她更多的幫助。眾所周知,馬克斯公爵的財富並不龐大,而且他有太多的孩子,還有真愛給自己生育的孩子,需要花錢的地方簡直不要太多。即使海倫娜因為年紀最大,嫁妝早就有所准備,也不能指望她就能蓋過那些有錢的公主了。

  不過米亞貢獻出來的自己的嫁妝解決了這個問題,五萬古爾登的說多不多,說少不少,可是用來購置各種銀器,已經能買不少的東西了。連同她本來所有的嫁妝,即使比不上那些嫁妝動輒上十萬百萬的公主們,這依然是一個不會讓海倫娜太丟臉的數目。

  同時也讓米亞了解了慕尼黑的物價跟各種將來可以用得上的渠道如果一切順利的話,明年海倫娜結婚之後她就能夠離開這裡了。但即便離開巴伐利亞,作為一個公主,她也不可能單身獨行,周圍肯定會帶著一堆的隨從,同時帶足各種物資,現在倒是可以確定哪一家店鋪更加適合她的喜好。

  米亞沒有打算制作一堆的禮服一起帶走。但是各種襯衣襯裙襯褲還有細布便服這一類的東西還是要有的,另外還要加上一部分的寢具之類的東西。畢竟這是一個沒有各種高科技的時代,想要保持清潔衛生除了勤換勤洗也沒有什麼其他的辦法了。

  在這種情況下,她的備忘錄上面增加了一些店鋪跟人名。同時,這段時間的閱讀也讓她對目前的情況有了一定的了解。

  歐洲是不能繼續待下去了,可美洲也不是什麼好地方啊!

  就目前的形勢來看,就算是有所偏差。但是再過幾年,南面跟北面也肯定要打起來,雙方的利益不但不兼容還徹底的背道而馳,不打能行嗎?

  那跑到美國去不是折騰自己嗎?別管是南方還是北方,到時候美國就沒有幸免的地方,而且她的身份也是一個問題。如果到時候不想要被卷入戰爭又引起政治問題的話,她只有離開美國一個選擇可以做。

  待不了幾年就要離開,這又不是什麼出行方便的年代,一來一往耗費的時間跟精力都很多,可以說是無效運動了。

  就算是將來真的要在美國定居,也要等到南北戰爭結束之後了,現在絕對不是一個好時機。

  北美不行,那南美?

  米亞翻了個白眼兒,說的好像南美就沒有問題一樣,這年頭,戰爭簡直就像是癌症一樣的蔓延在全世界,美國有南北戰爭,南美也有南美戰爭啊!

  大家大哥別笑二哥,都是戰爭誰怕誰?

  而且等到美國這邊的戰爭結束倒出手來了,就該把魔掌伸向南美大陸攪風攪雨搞得南美的眾多國家亂起來了,這還不如到時候直接在美國定居呢,還免了一道手續!

  劃掉了美洲的選項,再往海上繼續延伸,澳洲?

  啊,美麗的澳洲,現在還是一片荒蕪,基礎設施讓人無力到想要迎風流淚,只有幾十萬人口的國家能指望什麼?

  這要是在一百多年之後,靠著發達的交通還能解決大部分的問題,可是現在?當「文明世界之外」這個稱號是白叫的嗎?澳大利亞的光棍危機才解決了多長時間啊?流放的罪犯後代傳了有兩代嗎?

  繼續pass!

  米亞的手指移動,直接跳過亞洲飛到了英國,一個目前為止最適合生活,但是也有著諸多問題的地方。

  所以要暫時冒險一下嗎?

  她把手指移開了,滑動到了非洲。

  一個有著奧斯曼土耳其帝國的存在,正在逐漸衰弱版本的。

  北非此時已經基本上落入到了歐洲列強的手中,今年跟沙皇俄國開啟的戰爭到現在還沒打完,而且戰爭規模還越來越大了。這種情況下,很難說歐洲別的國家不會主動下場搞事情,甚至有可能還會加上英國這個向來喜歡攪動風雨的國家。畢竟誰都不想要看到沙皇俄國越來越強大很詭異的一件事,俄羅斯這地方,真是自古以來就不招人待見。不管是沙皇俄國還是蘇聯還是後來解體留下的俄國,都是各方勢力警惕打壓的存在,這人憎狗厭的水平也是令人驚嘆。

  不過打仗歸打仗,這個時代的戰爭跟以後的戰爭還是不一樣的。而且歐洲各國也不會允許這兩個帝國的戰爭蔓延到自己的殖民地,倒是對她的計劃沒有什麼影響。

  而北非的那些殖民地,在經歷了奧斯曼土耳其帝國跟歐洲的國家的建設之後,基礎設施不能說就超越倫敦,吊打巴黎。可是跟澳大利亞還有很多歐洲的小城比起來並不遜色。而且這裡遠離歐洲大陸,住在這裡的歐洲人基本上沒有所謂的貴族們。即使有,也是非常少數並且少有上層階級的王室成員,是一個非常適合生活的地方。

  而且這裡勢力繁雜,即使是巴伐利亞的國王也沒有辦法在這裡把手伸的太長。話說回來,現任巴伐利亞國王是她的表親,也沒有什麼必要對一個毫無威脅的醜女做出來什麼事情。

  只要馬克斯公爵跟盧多維卡夫人不搞事情,她就能夠在非洲生活的很好。

  所以現在是選擇哪一個國家的殖民地去生活呢?

  米亞暫時陷入到了糾結當中,沒有調查就沒有發言權,她對這個時代的非洲殖民地不夠了解,根本就沒有辦法做出足夠的判斷。

  提前讓人去打聽也做不到,一個只有十幾歲的天真不諳世事的小公主,為什麼要去了解非洲的那些殖民地呢?而且在了解了之後不久就生病並且移居到那裡了?

  拉斯普丁現在還沒出生呢,她不打算奪走對方那個妖孽的稱號,低調為主,她還是暫時保持沉默吧。

  至於未來,相信盧多維卡夫人會幫她挑一個好地方修養的,她只需要前往那裡就行,剩下的事情可以慢慢籌劃。天高任鳥飛,海闊憑魚躍,只要離開了這裡,就由不得盧多維卡夫人說的算了,她想要怎麼樣都能自己做決定。

  做好了計劃的米亞微微一笑,把書桌上的紙張都掃進了自己的倉庫裡面,半點兒痕跡都沒有留下,然後站起來走出臥室,加入到了兄弟姐們之間的談話當中。

  「快來,茜茜,我們正在討論奈奈以後在奧地利宮廷的生活」卡爾歡快的衝著米亞招手,迫不及待的想要跟姐姐分享一下最近聽到的各種新聞。

  「奧地利宮廷的生活?」米亞走到他旁邊坐下,這種東西這麼快就傳到這裡來了?

  「卡沃爾伯爵夫人跟我們說了一些,還有從別的地方聽到的消息,我們認為這對奈奈來說很有用。」路德維希聳了聳肩說。

  作為長兄,他其實沒有那麼八卦,但是事關妹妹未來的生活,他還是決定坐在這裡聽一聽,避免這些底下的弟弟們們因為那些奇怪的消息對海倫娜做出什麼更加奇怪的慫恿。

  端坐在沙發中間的海倫娜端莊的微笑。

  雖然說索菲姨媽派來的為她講解奧地利宮廷情況跟關系的卡沃爾伯爵夫人跟她說了一些事情。但是那位夫人畢竟本身就屬於奧地利宮廷,天然帶著一種態度。如有可能的話,她還是想要從第三方的消息來判斷一下奧地利宮廷對她這個即將入駐的皇後的態度。

  此外,索菲皇太後也是一樣,她是這位姨媽選中的。但是海倫娜也很清楚這位姨媽為什麼會選中她。兩者之間的關系跟她和妹妹盧多維卡之間的關系會確保自己站在她的一邊。而不是在奧地利宮廷當中另外興起一股跟她對立的勢力。這個被稱為奧地利宮廷唯一男人的姨媽在奧地利皇室中的地位和話語權都很高,顯然她並不想要在未來就這麼輕易的放棄這種權力被兒子的妻子取代。

  既然沒有辦法找到一個最強大的盟友的公主來當奧地利的皇後,那就找一個最聽話的來坐這個位置!

  海倫娜對這件事有著無比清晰的認知。但既然她已經成為了皇後,又怎麼會不渴望至高無上的權力呢?

  而且她現在的處境要比當初索菲皇太後的處境強多了,現任皇帝是她的丈夫。而不是她的公公,更不是她丈夫的兄弟,中間沒有層層疊疊的障礙需要她去跨越,只要循序漸進,總有一天她會徹底掌控奧地利的宮廷,成為這裡真正的女主人!

  「我聽說奧地利宮廷中有一些很奇怪的習俗,皇後的鞋子只能穿一次,之後就必須贈送給別人,奈奈你得多帶一些鞋子過去才行。要不然幾個月時間過去,你就要沒有鞋子穿了。」瑪蒂爾德吐了吐舌頭,說著自己從朋友那裡聽到的消息。

  姐姐即將成為奧地利皇後這件事讓馬克斯公爵家的孩子們本就不低的地位再次上升,可以從各種渠道那裡獲知各種消息。除了經常需要臥床休息的米亞之外,全家都出動了打探著那些不知道真假的新聞,彙總到海倫娜這裡。一方面是給她提醒,一方面也是讓她放松一下一直緊繃著的神經。

  但是瑪蒂爾德說的這件事依然讓大家有點兒發窘。

  鞋子只能穿一次就要送給別人這種事情可太令人尷尬了,這真的不是刻意針對他們家制定的規則嗎?

  畢竟所有人都知道,巴伐利亞公爵馬克斯的家底真的算不上是太厚,給女兒准備的鞋子也絕對沒有幾百雙那麼多就算是真的准備了三百六十五雙鞋子也不夠用,天天換新鞋,這是要有多麼的奢侈?

  空氣中陷入了一片詭異的安靜。

  「我覺得,在適當的時候,奈奈可以跟索菲姨媽討論一下這個不合理的要求,相信一向慈愛的索菲姨媽不會拒絕為皇室節約一下開支的。畢竟這些錢都是屬於弗蘭茨表哥的,能夠節約下來是件好事。」半天,米亞干咳一聲說。

  歐洲宮廷奇葩邪門的各種規矩可是太多了。但是鞋子只能穿一次這種事情還是讓人非常無語,瑪麗王後都沒干過這種事情好嗎?真以為奧地利皇室有錢到可以隨意揮霍的地步了?

  還記得那座每年收益幾百萬古爾登的皇家農場現在在誰的手裡面嗎?

  雖然說上一任皇帝斐迪南在政治鬥爭當中失敗了,只能放棄皇位,可是屬於皇帝的財產他可沒有讓出來。而是繼續握在手中用來維持著自己奢侈的生活。除非他死了,否則弗蘭茨休想要從他的手中拿到這些可以讓他的財政條件好起來的財富!

  加上那因為國家長時間戒嚴造成的居高不下的軍費開支,奧地利的皇帝陛下如果不想要破產的話,最好還是不要在錢財的事情上面過於囂張了。舉債用來維持一些無用的只會浪費錢財的規矩顯然不是一件好事,前車之鑒還在那裡擺著呢。但凡是負債前行的王室,最終可都沒有什麼好結果。

  海倫娜:「……」

  她沒想到還沒有等她成為皇後就有一個難題在這裡擺著等她了,這條路可真是夠障礙重重的了。

  「實際上,我覺得這還不是最可怕的事情。」氣氛重新恢復正常之後,瑪麗表情奇特的說。

  「難道還有比鞋子只能穿一次就送人還要更加可怕的事情嗎?」瑪蒂爾德驚訝。

  她見過奈奈准備的那些嫁妝中的鞋子。除了少數的幾雙小牛皮靴跟橡膠雨鞋之外,剩下的那些鞋子不管是用於搭配禮服的還是便服的,都是用比較容易破損的材料制作的。這個破損並不是說材料本身容易損壞,而是說這些材料制作成為鞋子之後並不經穿。畢竟你不能要求使用麻紗、綢緞跟絲絨或者是蕾絲之類的材料制作而成的鞋子像是皮鞋一樣的耐穿。

  但即便這些鞋子是使用這些脆弱的材料制作而成的,只穿一次就不能穿了也依然令人震驚不已,材料的昂貴費用跟同樣不便宜的手工費用連續疊加真的沒辦法讓人保持冷靜。

  如今竟然有人告訴她,還有比這更加糟糕的事情,瑪蒂爾德覺得她完全想像不出來。

  「你們還記得阿馬利亞姨媽嗎?」瑪麗提起來了一個人。

  「嫁給薩克森約翰王子的那一個?」活躍的卡爾總是最先說話的那一個,立刻就想起來了這位姨媽。

  盧多維卡夫人的姐妹裡面有兩個都嫁到了薩克森王室,阿馬利亞奧古斯塔公主跟瑪利亞安娜公主。只不過這對姐妹裡面,姐姐嫁給了弟弟,妹妹嫁給了哥哥,姐妹兩個的關系成功的從姐妹變成了妯娌,也是讓人無語。

  不過這種事情在歐洲王室當中十分常見,倒也不會令人特別驚訝,卡爾有點兒奇怪為什麼瑪麗會提起來這件事。

  「我聽說當初阿馬利亞姨媽結婚的時候,是被所有宮廷中的已婚公主還有她們的侍從官跟宮廷女總管觀看梳洗之後送到床上,然後阿馬利亞姨媽的宮廷女總管去向約翰王子報告,表示他可以在所有的已婚王子的陪同下進入新娘的臥房,在所有的公主跟王子在場圍觀下完成跟新娘的新婚之夜。」瑪麗說著說著就打了個冷顫,似乎是為了這可怕又糟心的習俗而顫抖,「更要命的是,所有事情都結束了,家庭成員跟侍從人員都離開了之後,約翰王子還得重新起來去完成睡前的梳洗……」

  「……」最近一直都接受卡沃爾伯爵夫人的教導的海倫娜張了張嘴,又閉上,然後又張了張嘴,最後還是沒有說出來什麼話。

  她有心想要教育一下妹妹不要關注這些私密的事情。但是因為過於震驚,她覺得自己需要點兒時間來組織一下語言。

  「上帝啊,你從哪裡聽來的這些消息?」被震的發懵的路德維希沉默了一會兒之後干巴巴的說,似乎不是在譴責妹妹把這種事情放在台面上來說,而是在確認消息的真實性。

  「聽說消息的源頭是約翰王子給別人的信。」瑪麗表示這可不是她去探聽的隱私消息,而是人家當事人親自跟朋友吐槽的,有官方證明!

  再說了,這本來就是事實,好多歐洲王室都是這麼干的,多少國王跟王後都慘遭圍觀呢!

  「但是我從來沒有聽說過奧地利皇室竟然也有這種習俗……」海倫娜聲音有點兒軟弱的喃喃說道。

  上帝保佑,那都是多少年前的事情了,這可怕的習俗竟然延續了下來嗎?

  海倫娜還記得在上歷史課的時候學習過這些內容,曾經的的法國王室拿破侖之前的那些,就是這樣做的。可是現在距離保持著這種習俗的法國王室滅亡都多久了?

  米亞:「……」

  都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被人圍觀新婚之夜這種事情,搞出來的雞飛狗跳那真是一言難盡。她沒有什麼好說的,只能祝海倫娜好運,希望索菲皇太後別搞這種么蛾子了。

  「如果如果索菲姨媽堅持怎麼辦?」卡爾看了看憂心忡忡的瑪麗,又看了看臉色發白的海倫娜問。

  「如果索菲姨媽堅持,我也只能遵循傳統。」海倫娜干巴巴的說,難道她還能對此進行反抗嗎?

  一直很有信心在奧地利過的如魚得水的海倫娜公主殿下頭一次的感受到了宮廷生活的艱難。因為只能穿一次的鞋子跟也許會被眾多人士圍觀的新婚之夜。

悠于 2025-6-7 14:48

第1636章 消失的皇後

  但這種事情別人又幫不了她,所以海倫娜只能自己默默的擔心。不過考慮到當初的索菲皇太後八成也經歷過這麼一回,她就重新振奮了起來,繼續投入到了婚禮嫁妝的籌備當中。

  米亞對此表示無視,就當是自己什麼都不知道,天天依然保持著接近二十個小時的睡眠時間門,並且通過一些話術來確定自己將來可以帶著一起離開的人選。

  十九世紀,男人單獨出門都容易出問題呢,更何況是女人?

  這年頭的世道亂的要死,而且大戰沒有,小戰不斷,到處都是局部摩擦。加上歐洲各國不停的向外擴張勢力的欲望跟衝突的現實還有各地高漲的戰爭情緒以及不是那麼樂觀的經濟問題,一個人出門那絕對是找死!

  她是很有能力,也能趁著在家裡面待著的這段時間門裡面鍛煉體能,但只有千日做賊的,哪有千日防賊的?一個人的力量終究是有限的,不想要天天繃著神經生活,她最好的選擇就是出門的時候拉上一隊的人馬,確保自己的人身安全。

  此外並不是特別方便的生活環境也讓她沒辦法縮減自己的雇佣人員,一個公主,即使是一個沒有什麼錢也沒有什麼權力的公主,也不能生活的太過寒酸了,那不但會降低生活質量,還會引來外界的嘲笑,並且把這種嘲笑帶到盧多維卡夫人跟馬克斯公爵身上。更嚴重的是,這會對奧地利的皇後海倫娜造成影響。

  米亞想要自己過安定不被人控制的生活不假。但是她也沒有打算給別人添麻煩,那還是按照一個公主的程序來吧。雖然這個公主真的很窮,可歐洲比她更窮的公主也不是沒有,而且還挺多,大家照樣過著算不上奢侈但是也絕對稱不上是貧窮的生活。舉債生活這種行為在歐洲這地方簡直就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了,有的是有錢的商人願意借錢給這些貴族,雙方互惠互利嘛。

  真的要到了窮的只能自己做家務連雇佣員工的費用都掏不出來,還得再過上幾年。畢竟現在雖然戰爭一觸即發,但這不是還沒發嗎?

  既然沒發,就不存在打空家底還倒賠款的事情,當然也就不存在掏不起錢只能自己做所有工作的事情。

  而且……米亞嘆了一口氣,估計真的等到她離開巴伐利亞的時候,隨行人員不會少於二十人。畢竟那個時候海倫娜已經完成了婚禮,成為了奧地利的皇後,怎麼也不可能就這麼讓妹妹帶著三瓜兩棗的遠渡重洋跑到外國生活。甚至如果那時候海倫娜跟皇帝之間門的關系好的話,沒准兒這位便宜姐夫還會避免老婆因為妹妹太窮沒面子而贊助一點兒。

  噫……想到這個可能性,米亞不禁後仰,這是不是有點兒太不地道了?搞掉了人家的老婆還想要薅人家的羊毛?

  她趕緊揮散了這個不靠譜的想法,做人還是要有點兒底線,不能太過分!

  但這一點兒都不影響她在進入到十二月份中旬的時候搞事情。

  波芬霍森宮的成員們最近心情很好。因為經過了幾個月的修養之後,伊麗莎白公主每天睡眠的時間門終於從接近二十個小時縮短到了只有十五六個小時了。雖然依然長的異常,和普通人不能比,但她畢竟正在逐漸康復,這就是一件好事。

  而且聖誕節前,奧地利的皇帝陛下也會來到波芬霍森宮看望自己的未婚妻,並帶來索菲皇太後送來的禮物,各種喜事真的是一件一件來,誰能不為此高興呢?

  就連已經「柔弱了」好久的米亞都來了興趣,要在畫布上面留下波森霍芬宮此時美好的景像。

  「哦,茜茜,我可愛的茜茜,但願你能畫出來一幅完美的畫作。」即使因為婚期逐漸臨近而愈發緊張的海倫娜也不禁為她的這種行為發笑,這真的很可愛不是嗎?

  至於米亞是不是能夠真的畫出來一幅完美留下此時的波芬霍森宮景像的畫作,是完全沒有被大家放在心上的,這並不是她所擅長的領域。但這無所謂,對於一個大病初愈的人來說,畫一幅畫而已,沒有什麼大不了的,他們家不至於連這麼一點兒顏料錢都掏不起。

  於是大家就看著米亞每天在窗前對著外面的景色繪制圖案說老實話,這繪畫的水平真的不怎麼樣,但是畫畫的人倒是越來越好看了。

  「好癢……」幾天後,瑪麗坐在窗前閱讀,米亞坐在一邊畫畫的時候咕噥了一句,伸手撓了一下手背,坐在她身邊的瑪麗無意一瞥,驚恐的看到米亞白皙的手臂上面被撓過的地方出現了一片紅疹子,「上帝啊!」

  她驚叫一聲,顧不得自己身上的裙子有多麼沉重,從沙發上跳了起來抓住了米亞的手,「你怎麼了?」

  「什麼?」米亞愣了一下,低頭去看自己的手臂,就看到那片讓瑪麗驚恐不已的疹子,「我只是碰了一下混合的顏料……」

  她有些失神的說,眼睜睜的看著那片疹子的面積蔓延的越來越多,然後昏了過去。

  「茜茜!」瑪麗尖叫一聲,招來了其他人的注意,圍到了米亞的身邊,場面瞬間門變得混亂不已。

  最終,米亞被抬到了床上,柯克曼醫生也在盧多維卡的召喚下匆匆趕來為這個體弱多病的小公主看診。

  「根據瑪麗公主的說法,伊麗莎白公主應該是因為顏料過敏才導致了現在的問題。」柯克曼醫生看著躺在床上,滿臉都是密密麻麻的的疹子的米亞,強行忍著不讓自己發抖,但是衣服

  救命啊,這疹子好可怕啊啊啊柯克曼醫生根本就不知道自己是個密集恐懼症患者,目光都快要渙散了!

  但是他還是堅持著履行了自己醫生的職責,「這種情況下,必須保持飲食清淡,並且避免接觸風跟陽光和任何不潔的物品……幸運的是,這種疹子並不具有傳染性……」

  磕磕碰碰的交代完了醫囑,柯克感覺自己的眼睛都有點兒發疼,閉上之後就有一團一團的小疹子在眼前晃,晃的他心裡面發慌的不得了!

  不過這時候也沒有人去關心他是不是發慌了,大家的關注點都在已經快要被疹子給包圍了的米亞身上。

  原本美麗的臉孔現在已經被快要被疹子給全地圖覆蓋了,看上去像是患了傳染病一樣,光是看都讓人覺得渾身發麻,感覺毛毛的。

  「上帝啊,你為什麼要這麼對待可憐的茜茜?」盧多維卡夫人跌坐在椅子當中,為了女兒的遭遇感到痛苦不已。

  她的身體才剛剛從那種嗜睡狀態當中好轉了一點兒,現在就又要遭受這種災難,她的茜茜是被災難女神眷顧了嗎?

  其他的兄弟姐妹們一個個的也是面色發沉,完全沒有想到身體剛剛好轉的姐妹竟然又出了事情。

  「我已經讓人去請畫師過來分辨那些混合的顏料裡面到底是哪一種出現了這種問題。到時候讓柯克曼醫生做一些針對性的治療。」路德維希面色凝重的說。

  這些顏料都是市面上能夠買到的最好的顏料,使用了各種珍貴的礦石跟植物制作而成的,是所有畫家們夢寐以求的工作材料,誰知道竟然會造成妹妹的過敏呢?

  看著米亞的那張臉,即使是沒有密集恐懼症的路德維希也有點兒臉色發青。要是這些疹子能夠消失還好,如果不能的話……

  海倫娜也在想這個問題,不但臉色發青,心也沉到了谷底。

  一張漂亮的臉蛋兒對於一個公主來說有多重要?或者說對一個本身沒有太多嫁妝的公主有多重要?海倫娜對此再清楚不過。

  跟弟弟妹妹們被放養不同,海倫娜從小到大不但接受了正統的王室教育,也對歐洲這片地區的貴族們了如指掌。想要找出來一個因為容貌而總是被人嫌棄無法結婚的公主難道是什麼困難的事情嗎?

  尤其是他們家還不是那種可以給女兒巨額嫁妝的家庭。如果妹妹臉上的疹子一直無法消失的話,那她將來該怎麼辦?

  本來就已經因為嗜睡的問題在結婚這件事上面有著十分致命的弱點了,現在難道還要再增加一個糟糕的毀容嗎?海倫娜的心像是被泡進了冰水當中,沉甸甸的似乎是隨時能夠砸的胃部痙攣吐出來!

  但是當事人對此表示樂觀,「別擔心我,只是暫時過敏而已,聽醫生的話,不見風不見陽光只吃燕麥粥,過上幾天我就會好起來了。」

  米亞安慰著圍繞著她的床鋪的一堆人,十分輕松的表示自己完全沒有問題,甚至還露出了一個現在看起來非常可怕的笑容,「就是有點兒可惜,不能親眼看一看長大之後弗蘭茨表哥了。」她刻意的提醒了一下家裡面的人,到時候可一定要避免皇帝因為這件事而產生什麼不好的想法。

  馬克斯公爵:「……」

  盧多維卡夫人:「……」

  一個住在宮殿一樓,一個住在宮殿二樓,並不是那麼對盤的兩個人互相對視了一眼之後,很好的掩蓋了眼中的情緒。

  「你說的對,好好休息,再過一段時間門你就會好起來了。」盧多維卡把米亞的被子往上拉了拉,避免她著涼,示意幾個孩子們都跟她出去,給生病的人留下足夠的空間門讓她好好休息。

  等到離開了米亞的房間門之後,盧多維卡的臉色立刻嚴肅了起來,「孩子們,我們必須確保皇帝陛下來到這裡的時候不會有任何茜茜的臉出了問題的消息出現。」

  雖然醫生說這種過敏沒有傳染性,好好休息就行。但是那孩子臉上的疹子怎麼看都不像是沒有事的樣子啊!

  盧多維卡心裡面全都是自己的女兒即將毀容的恐慌跟皇帝陛下會因為這件事而對巴伐利亞公爵家產生什麼猶疑的印像,甚至是影響到他跟海倫娜的婚姻。

  所以最終所有的人,從波芬霍森宮的主人到這裡的僕役們,一個個的都把嘴巴閉的嚴嚴實實的,就連皇帝想起來了自己的表妹伊麗莎白的時候,大家也是面不改色的重復著已經不知道重復了多少遍的謊言,「雖然情況有所好轉,但是茜茜現在還是每天需要大量的時間門進行睡眠來恢復健康。」

  盧多維卡委婉的拒絕了弗蘭茨想要探望這個表妹的要求。

  開什麼玩笑,經過了幾天時間門的臥床休息,她的女兒臉上的那些紅色的疹子不但沒有消失,還越來越多了,這是能讓皇帝看到的事情嗎?

  「等到婚禮的時候,她就能徹底的恢復健康了。」馬克斯公爵哈哈一笑,表示對此事的態度十分樂觀。

  弗蘭茨並沒有察覺出來這中間門有什麼問題,或者說他根本就懶得去察覺這中間門有什麼問題。

  他對海倫娜的要求就是做一個合格的皇後,根本就沒有產生什麼跟愛情相近的感情,所有的一切行動都是走流程,又怎麼可能細致的去關心她的家人。尤其是一個印像裡面還是一個小不點兒的表妹?

  倒是他的弟弟,卡爾路易,曾經跟這個表妹之間門來往過幾封信件,兩個人還交換過一些禮物。考慮到他的母親家族經常會出現姐妹嫁到一家比如說他的母親就跟自己的姐妹成了婆媳關系,他的姨媽們也有嫁給一家子的兩兄弟的,說不定將來這個小表妹也會嫁給卡爾路易,成為他的弟妹。

  不過那就是卡爾路易的事情了,用不著他這個哥哥來關心這種問題。

  將索菲皇後的禮物送到,並且在波芬霍森宮游玩了幾天作為繁忙的政務之間門的放松之後,弗蘭茨離開了慕尼黑返回奧地利,讓緊張的一家人終於松了一口氣。

  「可是茜茜怎麼辦?」海倫娜擔憂的問。

  之前他們說的那些話也就是騙騙別人。實際上現在到底是個什麼樣的情況大家心裡面都有數,伊麗莎白公主臉上的疹子即使是能夠消散下去,恐怕也會在臉上留下痕跡了。

  一個本來就不是很健康的公主,還沒錢,臉上又落下了疤痕,簡直各種嫁不出去的要素疊滿了好嗎?

  盧多維卡坐在沙發上捂著胸口不說話,表情看起來痛苦又不安。

  伴隨著她的女兒臉上的疹子愈發擴散的情況同時發生的還有女兒越來越沉默寡言了。

  以前雖然她總是需要大量的睡眠,但至少她還是喜歡笑喜歡鬧的。可是現在,她房間門裡面的鏡子被她要求侍女們用麻布蓋住,不允許有一點點的可以照見人影子的東西出現,整個人都沉默憂郁了下來。甚至連吃的東西也越來越少,比她嗜睡的時候還要可怕……

  盧多維卡有種不祥的預感,如果這件事沒有辦法解決的話,她說不定就要失去這個女兒了!

  而新年過後不久,過敏問題徹底痊愈的米亞重新出現在人前的時候讓大家都嚇了一跳,這臉上的粉是不是撲太多了?

  就算是快要結婚的海倫娜,臉上都沒有撲這麼多的粉好嗎?

  一群人面面相覷,看著面色如常的米亞正常的做各種事情,絲毫沒有出現任何異常,心裡面有點兒發慌。

  「茜茜……」海倫娜遲疑的握住了妹妹的手,發現原本嬌嫩白皙的皮膚上面有幾個淺淺的褐色的點子,應該就是之前的那些疹子消退之後留下的痕跡。

  而米亞的臉,即使是用厚厚粉蓋住,在過近的距離下依然能夠看出來

  這讓海倫娜的心沉到了谷底,不得不面對一個現實的不得了的問題,她妹妹毀容了!

  這種事情對普通女性都是嚴重的打擊。更何況是她妹妹這樣漂亮的女孩兒?而且她還是一個公主!可以想見的是,以後將會有無數人的用這件事來嘲笑她。因為毀容,也因為沒有人會娶她,就像是被歐洲血統純淨的公主們拒絕的拿破侖三世一樣。

  可是拿破侖三世有著一個帝國作為自己的後盾,還剛剛娶了一個美貌的妻子,她妹妹呢?

  海倫娜心中不禁升起一股悲涼,再沒有人比她更加清楚她的妹妹未來會遭遇什麼了,這對於一個只有十五歲的女孩兒來說簡直就是一場災難,一場將會毀掉她的人生的災難!

  「茜茜。」同樣心情沉重的盧多維卡在忙碌了一天之後,來到了米亞的房間門。

  這間門屋子之前總是很晚之後才會熄滅燈光。因為她是所有孩子裡面最活潑的一個,而且精力無窮,要到很晚才會上床睡覺。

  可是現在這間門房間門裡面的燈光早早的就熄滅了,長長的蠟燭像是沒有使用過一樣擺在那裡。仿佛這裡只是一間門客房而不是原本擁有一個活潑愛笑的主人的房間門。

  而她的女兒,正坐在窗邊的椅子上對著月亮發呆。

  「媽媽?」被呼喚的年輕姑娘回過頭來,月色下,她的臉仿佛被鍍上了一層朦朧的光輝,在黑暗中閃爍著驚人的美麗,絲毫不見白日裡中的瑕疵。

  然而看到這一幕的盧多維卡更加心痛了。因為只有在夜色當中,女兒才能重新恢復容貌。而不是白日中只能用大量的粉來遮蓋臉上的褐色斑點。

  可是難道她只能生活在夜晚當中嗎?盧多維卡感覺眼睛有點兒酸澀,「親愛的,我很擔心你。」她坐到了女兒的身邊,摸著她的頭發說。

  這樣一頭美麗的長發,如果女兒的臉沒有出現問題的話,不需要幾年時間門,她的頭上就應該戴上一頂璀璨的頭冠舉行結婚典禮了。可是現在……盧多維卡覺得上帝可真是會捉弄人,為什麼要這麼對待她的茜茜呢?

  「我沒事。」米亞輕輕的把頭靠在盧多維卡的肩膀上說,「媽媽,我能離開巴伐利亞嗎?」

  「離開巴伐利亞?」盧多維卡聽著米亞的話愣住了,低頭去看她,卻發現看不清她的臉,「為什麼會想要離開這裡?」

  她不是說過這裡是她最熱愛的家鄉嗎?怎麼突然之間門就想要離開這裡了?

  「我想要去一個沒有人認識我的地方生活,不用去面對任何人異樣的眼光。」盧多維卡覺得女兒的聲音有點兒沉悶,沉悶到讓她的心也跟著沉下去了。

  但是作為一個母親,她還是安慰了女兒,「沒關系,想要離開就暫時離開一段時間門,去法國怎麼樣?」

  她貼心的為女兒著想,沒有想著要讓米亞去自己的姐妹們的所在地生活毫無疑問這種行為會引來種種過度的關心。而親人們的異樣眼光也會讓她承受更大的壓力。

  法國就很好。

  她的姐姐奧古斯塔就嫁到了法國,雖然她已經過世了,但是有這層親戚在,還是能夠讓女兒在法國的生活輕松一點兒。而且那裡的氣候怡人,非常適合病人修養,去那裡待上幾年時間門,說不定這孩子的心情就會開闊起來……

  然而盧多維卡的打算根本就不是米亞想要的,「我想要離開歐洲,離開所有有著王室成員的地方。媽媽,我快要堅持不下去了,每次看到鏡子裡面的人我都有種恐懼感,我怕看到那些人的異樣眼光……」

  盧多維卡感受到靠著自己肩膀的身軀在顫抖,手也被一滴淚水打濕。

  她怎麼會不理解這種情感呢?

  傷心跟絕望就像是推也推不開的空氣一樣圍繞著她,似乎是想要把她淹沒在這種可怕的情緒當中。一整年的時間門裡面,眼淚從來沒有離開過她。即使是現在,她跟丈夫之間門的關系已經緩和,那種曾經讓她快要心碎的痛苦依然讓她沒有辦法去回憶那段悲傷的過往。

  「那就去非洲吧,那裡沒有王室成員的存在,只有美麗的陽光跟你最喜歡的海灘。」盧多維卡摟住了女兒,輕輕拍著她的後背說,「去了那裡,你不用面對任何討厭的人,也能好好的修養身體,也許幾年之後你就會重新康復,成為一個艷光四射的美人……」

  去陽光熱烈的非洲曬成一個棕色皮膚的美人也挺好的,這樣就能掩蓋那些讓她不舒服的褐色斑點了。

  盧多維卡很清楚這是一個以白為美的時代,但是那又怎麼樣?如果能夠遮蓋住那些該死的斑點,即使皮膚顏色深一點兒又有什麼不能接受的呢?


第1637章 消失的皇後

  她的女兒這樣美麗,僅僅只有十五歲就展現了驚人的光彩,只要再給她兩年時間,她的美貌將會傳遍整個歐洲大陸!

  毫不誇張的說,只是夜晚的驚鴻一瞥,就已經讓盧多維卡看到了女兒未來的潛力。如果沒有這場災難一樣的疾病,她未來只是靠著美貌就可以在歐洲大陸隨意的挑選丈夫了。畢竟有錢的公主很多,可是美貌到這個水平的公主卻不多,追求者將會前僕後繼的拜倒在她的裙下。

  可是這場疾病毀掉了一切!

  再美麗的女人也禁不住臉上都是密密麻麻的斑,這褐色的斑點足以讓一個絕色美人變成一個無人問津的醜女,也足夠摧毀一個驕傲的公主的所有的尊嚴。

  盧多維卡的腦袋還是很清醒的,與其繼續把女兒困在這裡繼續過著憂郁的日子沒准兒哪一天就想不開的直接郁郁而終了,還不如把女兒送出去過幾年放松的生活,也許就能讓一向喜歡運動跟游玩的女兒心情好起來。如果她的皮膚再曬的稍微顏色深一點兒,可以蓋住那些褐色的斑點的話就更好了。即使要花去幾年的時間來達到這個目標也無所謂,她才只有十五歲呢,十年過去也只不過二十五歲,還趕得及找一門好親事!

  說做就做,巴伐利亞公爵夫人的性格雖然已經被多年的婚姻生活給磨的差不多平了。但當初她也是一個性格堅定的公主,從來不缺乏果斷的意志。

  決定了要把女兒送到非洲去生活之後,她很快就開始尋找起來了那些有關非洲的資料。

  不得不說,歐洲的運勢現在正如日中天,非洲的殖民地也是一塊一塊的拿下,沿著整個非洲大陸的海岸線,沿海地帶幾乎到處都有歐洲大陸強國的殖民地,而且很多都是建設的不錯的城市,在基礎生活上面完全不成什麼問題。

  「但是茜茜一個人去那邊生活的話,僅僅只有基礎設施是不夠的,那裡畢竟遠離歐洲大陸,缺少很多的物資。如果真的要去那邊生活,就需要好好的進行一番籌備,把所有需要用到的東西都准備齊全,才不會在關鍵的時候出現缺這個少那個的問題。」盧多維卡在這件事上面耗費的精力雖然比不上在海倫娜的婚禮上面的,但是也不少。

  她從來就不是那種對生活中的事情不了解的天真小公主。相反,這麼多年下來,生活在民間而不是宮廷的盧多維卡夫人在生活上面有著自己獨到的見解,並且在籌備海倫娜的婚事過程當中對社會的運轉了解的更加清楚,尤其是在那些生活用品上面。

  非洲,即使是在歐洲國家的殖民地,也不可能像是在歐洲大陸本土一樣生活的方便。從某種程度上來說,那裡就跟個半封閉的世界沒有什麼太大的區別。而且交通往來也很不方便,一來一回,順利的話也半年多的時間過去了,不順利的話,要在海上飄更久的時間!

  盧多維卡已經做好了女兒要在非洲待上好幾年時間的准備,倒是在這方面看的很開。可是她也不可能眼睜睜的看著女兒就在非洲那邊過苦日子。

  上帝保佑,這孩子從小到大吃過的最大的苦就是生病,她實在是難以想像這個向來嬌生慣養的孩子穿著不合身又粗糙的衣服、吃著難吃的食物甚至是睡在環境糟糕的屋子裡面的窘況。

  海倫娜也沒有辦法想像。

  在她的印像裡面,歐洲大陸之外的地方都是野蠻人,頂多這些野蠻人們因為不同的原因而分出來三六九等。可是不管怎麼分,非洲都是最下等的那一個。亞洲至少還有文明的存在,可是非洲有什麼?

  埋在沙漠深處的木乃伊嗎?

  她很想要反駁母親的意見,認為把妹妹送到非洲這種鳥不拉屎的地方簡直就是對她的摧殘,那裡不但生活資源極為匱乏,就連生活環境都很糟糕,動不動就有人去了非洲之後再也回不來的,比歐洲的一些戰場還要危險,把人送到那裡難道是打算這輩子都不再見面了?

  「我也不想要這樣,可是奈奈,茜茜承受的壓力太大了。」盧多維卡憂傷的說,「你也看到了這段時間她的變化,如果繼續這麼下去,也許我們就要承受失去她的悲傷了。」

  二女兒本來就有著細的要命的腰肢,最近這段時間她倒是對束腰不再那麼迷戀了。可她的腰也沒有因為不穿束身衣而重新尺寸膨脹起來。反而整個人都繼續瘦了下去,單薄的跟紙片都沒有什麼區別了!

  吃的少,睡得多,而且目測情緒越來越糟糕,房間裡面別說是鏡子了,連個能夠反光人影的東西都不許存在,玻璃窗戶更是天天被窗簾擋著半點兒陽光不見,活的簡直跟傳說中的吸血鬼沒有什麼區別了,這誰能扛得住?

  盧多維卡不想要再經歷一失去孩子的痛苦了,即使這會讓她的孩子遠離她!

  「可是我們不能把茜茜送到歐洲別的地方嗎?比如說意大利地區?」海倫娜還是覺得非洲不是個好地方。

  就算是不能去普魯士或者是薩克森甚至是未來她所在的奧地利,也可以去法國意大利這些國家。尤其是後者,現在除了北部的薩丁王國之外,剩下的基本上都在他們家的親戚所在的國家權力覆蓋範圍之內。不管是哪一個,生活起來都要比在非洲舒服多了,何必去非洲這個蠻荒之地自我放逐?

  尤其是意大利地區,即將成為奧地利皇後的海倫娜可以驕傲的說一聲,奧地利在意大利的影響力絕對可以讓她的妹妹在那裡過上相當不錯的生活!

  而且意大利的氣候十分怡人,陽光充沛的同時人民也很熱情,是非常適合修養身體的地方,不必冒險乘坐船只耗費時間跑到幾年都見不到一面的非洲去遭罪。

  盧多維卡搖了搖頭,沒有說話,只是看向了遠方。

  就算是遠離巴伐利亞又怎麼樣?意大利還是在歐洲,而且那裡還生活著一堆的貴族。被奧地利皇帝統治的倫巴第跟威尼斯,被奧地利王室成員統治的莫德納跟托斯卡納,被西班牙王室統治的西西裡跟那不勒斯……就連拿破侖的妻子瑪麗都在意大利有一塊領土,這裡簡直就是歐洲王室的後花園,大家一人一塊分果果,去了這裡跟留在巴伐利亞有什麼區別?

  甚至從某種程度上來說,還不如繼續留在這裡呢,至少待在父母身邊她還能有個照應,而不是去了意大利之後只能寄人籬下,最終又被傳出來一個醜女的稱號,心情郁悶的只想要直接長眠!

  事情就這麼定了下來,盧多維卡跟已經完成了所有嫁妝籌備,只等著婚禮舉行的海倫娜把精力轉向了給米亞籌備去非洲需要帶著的東西上面。

  「最少要等到奈奈結婚之後才行,到時候她那邊可以倒出來一點兒錢來為你籌備帶到非洲去的行李。」盧多維卡跟米亞述說著計劃。

  服裝跟鞋子之類的東西還是其次,更多的是生活上面的用品,包括並且不限於各種藥品還有生活中的諸如大頭針跟刷子還有雨傘之類的十分零碎的物品,盧多維卡幾乎是以一種籌備嫁妝的方式來籌備這些將會一起被帶到非洲去的東西。

  只不過跟海倫娜這個未來的奧地利皇後的嫁妝比較起來,米亞的這些行李當中缺少了大批的禮服跟各種使用昂貴又容易破損的布料制作而成的鞋子和女性出嫁時候最重要的銀器。

  取而代之的是使用細布跟絲綢制作而成的裙子,光是便服就有四十件,大部分是使用細布制作而成的,少數由絲綢制作而成。此外,禮服也不是一件都沒有,一套白色跟一套粉色的禮服長裙,再加上一條黑色的用來參加葬禮的裙子;不過跟海倫娜的那些用金線跟銀線繡著精致圖案、上面還綴著各種鮮艷的鳥的羽毛跟昂貴的蕾絲還有緞帶跟珍珠的禮服比較起來,米亞的禮服就十分的黯然失色了,只是簡單的綢緞制作而成,樸素又簡單。

  不過盧多維卡還是給她准備了一些布料跟緞帶一起帶到非洲,以便將來她自己有心情有時間的時候可以自己加工一下禮服。這並不是什麼太困難的事情,伊麗莎白公主不會針線活。但是她帶到非洲去的侍從卻非常擅長,她有興趣的話,學一學就行了,沒興趣自然有人會幫助她做這些事情。

  服裝方面除了外出衣服之外,還有十打使用麻紗跟細布制作而成的襯衣、兩打睡衫、十件睡褂、六打使用絲綢跟法蘭絨還有凸紗制作而成的襯裙、十二打絲襪、十頂睡帽、二十條分為不同季節使用的圍巾、兩打浴衣、五打襯褲、兩打毛線長襪、女式短鬥篷跟呢子大衣各五件。

  以及幾件光是看就很可怕的束身衣和幾頂材質不同的帽子。

  至於鞋子方面,為海倫娜公主制作鞋子的工匠並沒有離開,而是直接接手了為伊麗莎白公主制作鞋子。皮靴跟結實的布料制作的鞋子看上去完全能夠應付任何不好走的地面,扎扎實實的服役好幾年,跟海倫娜的那些華而不實一不小心就破損的鞋子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另外還有雨傘、陽傘、衣刷、頭刷、牙刷、指甲刷、紐扣、蠟燭、燈具……到了最後,米亞發現一件事,她將要帶著一起去非洲的東西竟然裝滿了五十個箱子,比海倫娜的嫁妝還要多!

  「我的茜茜,非洲太遠了,遠到你想要買一樣東西需要幾個月的時間才能拿到手,這些物品會確保你在非洲能夠過的不是太差。」即便如此,盧多維卡也覺得十分愧對自己的女兒。

  因為這些東西總共加在一起都沒有達到海倫娜的嫁妝的零頭,甚至因為材料的關系,這些物品也只是花去了不到兩萬古爾登,跟她的公主身份比較起來簡直不要太寒酸!

  「等奈奈的婚禮結束之後不久,你就可以啟程了。到時候會有一筆資金跟你一起去非洲,用於你平時的開銷生活。」說到這件事,盧多維卡的表情都快要控制不住了。

  大女兒海倫娜光是每年的皇後年金就有十萬古爾登,這還沒有算上皇帝承諾的十萬古爾登迎親禮金跟一萬兩千塊的杜卡特金幣清晨贈禮。而那些日用品還有服裝佣人的薪金之類的東西全都由皇帝來支付,根本不用海倫娜自己掏錢養!

  同為她的女兒,但是生活卻有著這樣巨大的差距,盧多維卡更加心疼將要啟程前往非洲的米亞了。

  但是再心疼也沒有用,家裡面沒錢!

  好在大女兒在結婚後能把當初二女兒貢獻出去的嫁妝給填補一點兒,可以作為她將來在非洲生活的資本,再加上盧多維卡挑選的隨行人員都由馬克斯公爵提前支付一部分薪金,總算是沒有讓她心碎。

  「但是我的心碎了!」卡爾路易捂著胸口,做出一副傷心欲絕的樣子,「我還以為能夠在婚禮上見到茜茜呢!」

  他在少年時代還跟伊麗莎白公主通過幾次信件交換過禮物,誰能想到之前在伊舍爾的時候他沒有見到茜茜,這次哥哥結婚的時候又沒見到茜茜?

  難道上天注定了他的愛情如此坎坷嗎?

  「……很遺憾,茜茜需要在家中臥床靜養,不能來到奧地利參加婚禮。」盧多維卡表情十分鎮定的胡說著,明明這個女兒現在的睡眠時間已經接近正常人了!

  「我們正在考慮送茜茜去一些氣候更加適宜的地方修養,醫生說她需要充沛的陽光跟平穩的氣候環境,這會對她的身體恢復起到極大的促進作用。」馬克斯公爵捋了捋自己的胡子,面帶微笑的說。

  對於把女兒送去非洲生活這件事,他最開始也很不理解。但是後來看到日益消瘦的女兒之後,也不得不承認這是一個好的方法。至少這會讓她不用再面對來自於同一階級的貴族們的異樣眼光並且受到嘲笑,最終導致心情抑郁早逝。

  到底也是自己的女兒,雖然不是最疼愛的那個,可是要說沒有感情那絕對是假的。馬克斯公爵最終還是同意了這件事,並且贈予了這個女兒一筆資金,以及一批的書籍供她在非洲的時候閱讀。

  當然,還有一隊保護女兒安全的士兵,以及他們的薪金。

  嗯,也算是米亞本次非洲旅行的大贊助商了,她決定等到自己「有錢」了之後不但要報答一下盧多維卡夫人,也要感謝一下這位公爵先生。

  不過現在她就只能待在巴伐利亞的波芬霍森宮裡面安靜的等著參加婚禮的親人們回來。

  因為這件事,即使是今天舉行了一場完美的海倫娜都有點兒悵然,再過一段時間茜茜就要去非洲了,再見面之後也不知道會是多久以後?

  但她現在也沒有什麼時間來關心妹妹的事情了。因為夜色已經降臨,她又想起來了之前大家討論的那個阿馬利亞姨媽的丈夫薩克森的約翰給別人寫的信裡面提起來的事情……她不會也被圍觀新婚之夜吧?

  不得不說,海倫娜公主還是挺幸運的。因為索菲皇太後只是把她跟皇帝接連的送進了臥室之後就離開了即使她依然睡在隔壁的小房間裡面等著消息。但是沒有被圍觀的新婚之夜依然讓海倫娜松了一口氣,得以在第二天早上的時候以一種比較正常的態度面對圍繞著自己的一堆女侍跟女僕還有眾多親人們如火一般熱烈的眼神。

  索菲皇太後對她的態度很滿意,一個國家的皇後。尤其是奧地利這樣強大的帝國的皇後就是要有這樣淡然面對所有事情的氣度。海倫娜在這件事上做的很好,完美的向外界展現了作為皇後的優雅跟端莊,想必以後也能夠在她的指導下成為一個合格的皇後,幫助弗蘭茨分擔一些政務跟宮廷上面的事務。

  也因為兩個人之間的關系十分融洽,她甚至還在皇帝離開之後跟海倫娜說起了遠在巴伐利亞養病的那位伊麗莎白公主,「我聽說茜茜的身體並不健康,要離開巴伐利亞到溫暖的地方去修養?」

  她還記得那個可愛的小女孩兒,沒想到短短幾年不見,她就變成了現在這個樣子,讓索菲皇太後不禁有些感慨,這孩子也未免有點兒太倒霉了。

  「是的,我們正在考慮是去法國還是意大利,或者是更遠的地方?巴伐利亞的冬天太冷了,並不適合她的身體恢復健康。」海倫娜憂心忡忡的說,完全沒有在裝。

  她自己現在成為了奧地利的皇後,但是妹妹卻要遠離歐洲,換誰心情都好不起來。

  「意大利是個不錯的地方,如果茜茜去意大利的話,我保證她能夠過的很愉快。」索菲皇太後矜持的笑了起來,還有誰不知道意大利就是奧地利的後花園呢?

  「那真的很不錯,我想她一定會喜歡那裡的氣候的,沒准兒等到她的身體好起來了之後,就會熱情的參與到當地的各種宴會當中去了。」雖然才剛剛成為奧地利皇後,但是海倫娜已經深諳說話的時候不動聲色的掩蓋自己的內心真實感情的技術,此時的笑容十分恰當,「媽媽以前一直覺得茜茜過於活潑了。但是這次之後,我想她就不會再對此有所抱怨。反而會希望茜茜能夠再活潑一點兒。」

  索菲皇太後想起來了那個活潑的小女孩兒當初的樣子,也微笑了起來,「確實是這樣,孩子們的健康總是母親最在意的一件事。不過要參加意大利當地的宴會跟舞會的話,茜茜需要一些合適的珠寶跟裙子,才能恰當的融入進去。」

  她叫過自己的侍從女官,吩咐對方了幾句話,在拿過來的本子上面寫下了一些物品遞回去,「把這些送給盧多維卡夫人,就說是我送給茜茜的禮物,希望她能夠在意大利待得愉快。」

  兒子聽話的娶了她想要他娶的女孩兒,皇後又是一個合她心意,並且處處請教她、尊重她又十分端莊可愛的姑娘,索菲皇太後現在簡直看什麼都無比的順眼,就連遠在巴伐利亞的伊麗莎白公主都被這股滿意波及到,得到了一堆的禮物。

  不是特別的值錢,但是卻足以讓她空虛的首飾盒子裡面出現一些平時可以帶著出去參加社交的首飾,不至於太過窘迫。

  顯然,對自己的妹妹跟妹夫到底有多少家底一清二楚的索菲皇太後也對海倫娜的嫁妝為什麼這麼豐富很了解,衝著皇後跟妹妹兩個人的面子,她對自己的這個已經忘記了長什麼樣的外甥女釋放了足夠的善意。

  「媽媽送了禮物給茜茜?」聽到這個消息的弗蘭茨有點兒驚訝,隨後從自己的侍從官那裡得知了事情的起因,「既然這樣,那我也送給她一點兒禮物好了。」

  弗蘭茨決定跟隨母親的腳步,同樣對皇後的妹妹釋放善意。

  但問題是,這位終生都穿著軍服的皇帝陛下能有什麼善意釋放給遠在巴伐利亞的表妹呢?

  米亞看著那一大箱子的各種玩偶一陣無語。

  她沒打算薅這位姐夫的羊毛,但是你送這麼一大堆的玩偶是幾個意思?還記得你的表妹已經十六歲了而不是六歲嗎?

  「它的表情看上去像是在嘲笑。」卡爾拿出來了一只玩偶,對制作這種玩偶的人的手藝感到很佩服,竟然能夠讓一個木頭雕刻的玩偶臉上顯示出來這麼活靈活現的表情。

  「……我也這麼覺得。」米亞嘆氣,也不知道這些玩偶都是誰進獻給弗蘭茨的,這表情一個個的,不是嘲諷就是冷漠,再不就是冷笑,正常的簡直沒有幾個,他真的沒有發現這個問題嗎?

  還是說就是因為發現這個問題導致了對玩偶的不喜歡所以干脆直接送給別人廢物利用了?

  倒是索菲皇太後送來的那些首飾,雖然其中並沒有什麼昂貴的珠寶,制作的手藝卻很精致,十分適合年輕的姑娘們佩戴。以及在婚禮上聽說了伊麗莎白公主要離開巴伐利亞去意大利療養的事情的那些親戚們都送了一些禮物過來主要還是幾個姨媽們。

  跟索菲皇太後差不多,送的都是一些價值不高。但是很有實用性的首飾,讓米亞的首飾盒子的厚度大大的填充了一下。


第1638章 消失的皇後

  雖然總共加在一起也就那麼幾件,連二十件都不到,根本就撐不起來一個公主的首飾盒。但有總比沒有強多了,要是真的出去參加舞會什麼的,還是能夠裝點一下門面的。

  可惜,她壓根就沒有打算去意大利,更不用提什麼參加舞會了,時間門進入到九月份,她坐上了前往非洲的船只,離開了歐洲。

  「但願茜茜能夠一切順利……」盧多維卡看著漸漸遠去的船只喃喃道。

  「放心,茜茜會平安無事的,她身邊有足夠的人手保護她,不會讓她出現問題。」馬克斯公爵捋了捋自己的胡子,安慰了一下妻子。

  雖然不是最疼愛的,但怎麼也是自己的女兒,該有的還是有的。本次非洲之行,馬克斯公爵不但贊助了一隊士兵作為隨行人員,還贊助了一個廚師、一個裁縫、兩個女侍從官、兩個女僕、四個男僕跟一位家庭教師和一個管家等等若干人的薪金,是結結實實的大贊助家!

  這跟米亞沒事的時候經常跟這位公爵大人討論那些有關自由的思想有關,一年多的時間門過去,她依然不是馬克斯公爵最疼愛的女兒。但是卻是馬克斯公爵認為最能夠繼承自己意志的孩子。

  可惜,是個女兒。公爵閣下無數次扼腕伊麗莎白公主的女兒身,還是毀了容的女兒身,如果她是一個男人的話,肯定會大有成就的!

  所以在給米亞贊助的時候也是格外的大方,比之前盧多維卡預想的情況要好不少。

  對此,這位巴伐利亞公主都不知道該說什麼好,在寫給海倫娜的信中還吐槽了一番丈夫這奇葩的行為,順便感慨了一下苦難果然是改變人的利器,看看她的女兒都變成什麼樣子了?

  本來活潑愛笑愛鬧愛運動沒有一刻是閑著的小公主因為降臨在她身上的困難,竟然硬生生的轉變成為了一個哲學家,崇尚自由的思想比之前還要嚴重,並且嚴重偏離軌道,都快要進入到奇怪的領域了!

  「……如果不是我親眼見到親耳聽到的話,我都快要以為說出這些話的人不是我的茜茜,而是一個思想激進的大學生了……你父親因為這件事而對茜茜的要求幾乎是有求必應,甚至還主動增加了一些原本她沒有的待遇。毋庸置疑的,茜茜只要在家裡面再待上一段時間門,她就真的會變成你父親最喜歡的孩子了,超過……的待遇……」海倫娜看著母親寫給她的信件,也是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她在家裡面待著的那段時間門裡,她的妹妹就經常從父親的書房裡面借閱書籍。但伊麗莎白公主讀的書跟自己的兄弟姐妹們完全不一樣。或者說,她讀的那些書讓後來看到這些內容的海倫娜完全摸不著頭腦。但是父親在家的時候跟她討論問題的時間門一天比一天多倒是真的,並且這種情況伴隨著她的身體逐漸恢復健康之後而越來越常見。

  可是海倫娜也沒有想到最後竟然會是這樣的結果,以至於看到盧多維卡寫給她的信之後心情真是十分復雜。

  不過這樣也好,最起碼的一個得到了父親喜歡的女兒總比不被父親喜歡好,她帶去非洲的東西越多,以後生活的也就越輕松。

  「陛下……」海倫娜聽到有人呼喚她,趕緊手裡的信件收起來,坐正了身體。

  成為奧地利皇後已經有幾個月時間門了,她越來越能夠適應這裡的宮廷生活不是說就完全沒有煩惱,但是這些所謂的煩惱對她來說真的不重要。海倫娜從小就是衝著王後甚至是皇後的位置去的,絕對有著一顆大心髒,可以面對任何事情,同時也十分清楚奧地利宮廷只有兩個人的說話才有分量,那就是她的丈夫皇帝陛下跟皇太後索菲。

  只要搞定了這兩個人,剩下的所有人就都不是問題了,她未來成為奧地利宮廷名副其實的女主人也指日可待。

  但是有些事情依然要小心處理,比如說伊麗莎白公主的某些思想傾向,這絕對不應該出現在一個高度集權的宮廷當中。尤其是一個王室跟人民之間門的矛盾幾乎無法調和的宮廷當中。

  處理了好了侍從官帶來的文件,海倫娜把之前收到的信件放到桌子上,拿起一瓶香水倒上去,做出了打翻的樣子。等到洇濕的信紙干了之後,那段有關伊麗莎白公主的思想描寫已經變得模糊的看不清楚字跡了。

  滿意的點了點頭,海倫娜收好這封信件,開始給盧多維卡回信。

  她得跟媽媽統一好口徑,把茜茜的政治傾向給隱瞞的好好的。她太過進步了,進步到即使是父親馬克斯公爵都落到了後面,這是一件十分危險的事情,必須就此打住!

  思想十分危險的伊麗莎白公主現在正飄在海上,戴著罩著面紗的帽子坐在甲板上眺望遠方。

  終於離開了歐洲的事情讓米亞的心情好了不少,已經有心思在甲板上散步了。不過她還是稍微收斂了一下,畢竟她現在的人設是因為臉毀容了以至於心情抑郁的小公主,不能一下子就撒了歡的徹底放飛自我,還是要一點一點的循序漸進的。

  不過這種漫長的旅行生活也是真的很無聊。

  一想到要幾個月才能到達自己的目的地,米亞還沒有感覺怎麼樣,她帶著的隨從們就已經有點兒受不了了,一個個的開始給自己找活兒干。

  這艘前往非洲的船上可不僅僅是只有來自於巴伐利亞的公主的團隊,還有眾多的來自於歐洲的客人們抱著不同的目的共聚在一起。

  米亞並沒有曝光自己的身份,但是她的穿著打扮跟帶著的隨行人員依然讓人察覺出來這並不是一個普通人家出身的女性。對此她不承認也不否認,完全沒有釋放出任何暗示的態度。即便如此,也讓船上的不少人心浮動,湊上來套近乎看是否有油水可撈的人有,不想要給自己找麻煩對她敬而遠之的人也有,秉承著收集這個時代的資料的想法,米亞也不會拒絕那些跟自己套近乎的人,大家倒是交談的很愉快。

  同時,她的隨行人員中的一部分也跟船上的人們打的火熱。

  在這種漫長的旅途當中,大家都聚集在一條船上還能做些什麼呢?

  打牌、喝酒,還有男人跟女人之間門的事情……大家總要找點兒事情做才不會在這漫長的旅程中瘋掉。

  米亞也對這些事情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就當是沒看到、不清楚,半點兒去管的心情都沒有。

  這麼長時間門都待在船上,難道要求大家都跟她一樣,天天跟各種書籍死磕嗎?

  別逗了!

  跟隨她一起來非洲的人裡面除了家庭教師伯恩巴赫夫人跟管家納爾曼先生和管家夫人之外,就沒有一個是年齡超過二十五歲的人!更確切的說,整個隨行團裡面只有家庭教師伯恩巴赫夫人是三十二歲,管家納爾曼夫婦連三十歲都不到,只有二十八歲,剩下的就更年輕了,整體的年齡都在十八歲到二十三歲之間門。要麼就是氣血旺盛的年輕男性,要麼就是正值青春洋溢期間門的少女,這麼一個團體。難道還指望他們一個個的都清心寡欲嗎?

  這未免有些過於強人所難了。

  不過隨行團的女性們還是比較謹慎,並沒有像是隨行團中的男性們一樣的瘋狂。畢竟這年頭的避孕措施也就是那樣,能不能中獎真的要靠運氣,沒人想要把自己的的未來給搭在這條船上。

  無處發泄精力的姑娘們把目標放在了別的地方上面,類似刺繡跟手工活之類的,在船上的生活中成為了她們主要的消遣。

  「您要一起來嗎?」娜奈爾,米亞從巴伐利亞帶來的女僕詢問米亞是否要跟她們一起刺繡。

  「不了,我更喜歡繪畫。」米亞搖頭拒絕了娜奈爾的建議,自己拎著畫板跟畫架出了船艙,打算去甲板上找個地方繪制一下風景。

  不管是波瀾壯闊的海洋還是船上形形色色的人們,都是十分有趣的繪畫對像,她覺得也許在自己下船之前都不能把這些景像給收入到自己的畫作上。不過沒關系,素材太多畫不完,她可以拍照啊!

  雖然這個時代的照相機體積巨大,而且又笨又重,清晰度也不是特別的好。但它依然是一個十分優秀的記錄時光的工具。

  就這樣,米亞左邊擺著畫架子,時不時的用畫筆在上面描繪幾下;右邊擺著照相機,畫的累了,就對著船上的人哢嚓哢嚓,絲毫不顧人家的肖像權,行為十分惡劣。

  不過雖然如此,也沒有什麼人對這個年輕的姑娘生氣。因為她總是笑呵呵的,即使是隔著一層重重的面紗,也依然能夠讓人們感受到她的好心情,同時也朦朦朧朧的能夠看出來這是一個極為美貌的女孩兒,這樣的人又怎麼會有人對她生氣呢?

  更何況她拍完照片之後,總是會請大家喝一杯啤酒,這就讓他們更加對她沒有辦法生氣了。漫長的旅行,即使只是一杯渾濁的啤酒,也依然會讓人們感到一絲絲的慰藉。

  日子就這麼平靜的過著,對於米亞來說,在船上生活跟在陸地上生活的區別不大,她在哪裡都能過的不錯。但是對於別人來說,情況就不一樣了。顯然並不是特別方便的生活環境讓大家頗為苦惱。尤其是娜奈爾,這個可愛的小女僕經常一臉憂心忡忡的看著米亞的頭發,有時候還會唉聲嘆氣,「船上的生活真是太糟糕了,您都沒有辦法好好保養這頭美麗的長發了。」

  米亞:「……」

  看著娜奈爾那真心實意的樣子,她竟然無言以對。

  實話實說,即使是在一百多年以後,這位伊麗莎白公主也能算得上是一個美容達人了。更何況是在現今這個美容保養行動十分困難的時代,她都不是美容達人這形容詞可以框定的了,而是美容狂人!

  很難想像一個只有十多歲的年輕姑娘就對自己的臉在意的天天使用橄欖油跟杏仁油之類的東西跟牛奶調和作為面膜敷在臉上保持自己的皮膚嬌嫩水嫩,更不用說她還有一頭長過腰際的頭發,厚重的每次光是洗頭就需要好幾個小時,梳頭又是幾個小時,每天醒著的時間門裡面有近乎三分之一都花在這上面。

  如果說頭發還讓米亞能夠暫時忍受的話,那麼束身衣就是根本沒法忍的噩夢了,年僅十五歲的伊麗莎白公主腰圍細的只有五十公分,這數字真是讓她有一種窒息的感覺!

  雖然米亞自己因為時常鍛煉跟規律的飲食的關系一直都保持著一個勻稱的身材,有時候因為基因的關系更是瘦弱的像是隨時能夠被風吹跑。但這可怕的腰圍還是讓她難受,仿佛看到了這個小公主之前是怎麼讓女僕把那緊的能讓人昏過去的束身衣給穿到她身上,又是怎麼費勁的把上面的帶子拉緊,強行把身體給塑造成為一個完美的沙漏型她自己只覺得這種身材對健康是種危害。但是依然為這位小公主那愛美的心態感到服氣。

  聯想到歷史上的這位公主的那些傳聞,米亞發自內心的佩服。畢竟不是每個人都能夠為了美麗做到這種瘋狂的地步,裹著浸透了醋的濕漉漉的布睡覺……能夠堅持那麼多年才被刺死而不是患病而亡。不得不說,這位公主的基因夠強悍!

  而娜奈爾顯然沒有察覺到自己的雇主內心的波濤洶湧,還在翻找著帶到船上的行李,「玫瑰花瓣剩下的不多了,玫瑰精油也消耗掉了大半。但是橄欖油跟杏仁油還有葵花籽油還剩下很多,進行不同的搭配用到下船不成問題……」

  身為伊麗莎白公主最喜歡的女僕,娜奈爾掌管著公主殿下的所有美容用品,包括各種花瓣還有精油跟各種各樣的可以滋潤皮膚讓皮膚始終保持著柔嫩彈性的基礎油。

  本來她清點之後帶上船的這些東西是夠用的,甚至不但在船上夠用,下了船之後也依然能夠用上好一段時間門,直到購入新的物資。可是現在娜奈爾發現自己低估了海上的風跟潮濕對人造成的影響。尤其是對皮膚造成的影響,這迫使一直都對自己的臉孔十分緊張的公主加大了使用保養品的力度。

  別的東西還好,但是玫瑰是伊麗莎白公主最喜歡的花,玫瑰花瓣是她在沐浴的時候最喜歡跟橄欖油進行搭配的花瓣,玫瑰精油也是她平時保養的時候使用的最多的精油,這就導致了現在這些東西的數量急劇減少了。

  米亞繼續沉默,拒絕說話。

  她能說什麼呢?

  有的事情能夠改變,有的事情不能改變。就像是美容達人這種屬性,別說是改變了。因為臉上出現了褐色的斑點,她反而還要變本加厲的讓這個屬性發揚的更加廣大,來彰顯自己對待容貌的看重,也才能借此離開歐洲。

  所以現在就變成了這個樣子。

  「殿下。」門被敲響了,是她的侍從官埃戈貝特小姐,「有一位先生想要見您,他說他姓扎爾伯格。」

  扎爾伯格?米亞愣了一下,想起來了這個人是誰。

  之前在甲板上的時候她跟不少的人相談甚歡,其中就有這位扎爾伯格先生,一位帶著貨物去非洲的商人。嗯,從外貌特征跟姓氏來看,這位先生應該是一個猶太人?

  米亞感覺略微妙,這個種族的人士,還真是會把握機會,歐洲的貨物賣到非洲去,這中間門的差價可一點兒都不少。可偏偏那些在非洲生活的人還肯定會買,那這些商人們賺的就更多了。

  「請他去會客室,我這就來。」米亞對埃戈貝特小姐說,戴上她的那頂垂著厚厚的面紗帽子,披上了一條大圍巾,走出了房門。

  「您好,威廉明妮小姐。」見到有人走進來,扎爾伯格站起來,摘下帽子行了個紳士禮。

  即使這位小姐並沒有展現出來過多的財力跟特殊的身份。可是對於一個經常跟貴族打交道的商人來說,扎爾伯格還是看出來了對方肯定是一個貴族,而且還不是一個普通的小貴族。因為普通的小貴族是不會在身邊帶這麼多人,還有一個隨身的護衛隊保護的。

  他不知道這位貴族小姐去非洲是要做什麼。但是卻知道如果能夠跟這位小姐搭上線的話。那麼他以後去非洲的時候就又會多上一位客戶了。已經跟船長打聽過消息的扎爾伯格對這位女士帶上船的那些箱子的數量感到一陣吃驚,同時也推斷出來了帶著這麼多的行李上船,必定是要在非洲待上很長一段時間門。

  這不就是上天賜給他的發財機會嗎?

  「你好,扎爾伯格先生。」米亞坐在這位大胡子猶太商人的對面,好奇對方來找自己的原因,「你來見我是為了?」

  她跟這位先生也只是交談過幾次而已,實在是談不上什麼交情,根本搞不清楚他來找自己的目的。

  「是這樣的,威廉明妮小姐。」扎爾伯格清了清嗓子說,「你知道我是一個商人,而我的足跡遍布美洲非洲亞洲跟歐洲,在全世界各地都有進貨渠道。如果你需要的話,我非常樂意成為你的供貨商,保證所有的物品都以最低廉的價格供應給你。」

  經過幾次觀察之後,他發現一件事,這位小姐是一個手很松的人。

  這就意味著她手中的物品必然會快速的消耗。而消耗的快就意味著她購買物品的頻率也會更加頻繁。難道還有什麼人比這樣的客戶更好嗎?

  而且對方的隨行人員那麼多,身份肯定不會低,這可是太讓扎爾伯格興奮了,有種逮到一個大肥羊的感覺!

  把自己的中間門名阿馬利亞跟跟母親盧多維卡的名字威廉明妮組合在一起化名為阿馬利亞威廉明妮的米亞此時只有無語。

  對方一說到要跟她做買賣,她就知道是怎麼回事了。畢竟她真的從來沒有改變過自己這個手松的毛病,而且伊麗莎白公主也不是一個吝嗇的人。身為一個公主,即使並不是那種十分富裕的公主。可是她始終是一個公主,就算是窮也是跟自己的同階級比較,和普通人比起來依然是碾壓級別的。這點從她平時使用的護膚品還有各種物品就能夠看出來。所謂的窮也只不過沒有在身上堆砌大量的珠寶而已。

  這樣的一個人,你怎麼能夠指望她是一個多麼節約的人?

  兩者相碰,這相似的手松讓米亞直接不用去考慮怎麼掩飾自己的習慣了。

  只是沒有想到,眼前的這位扎爾伯格先生竟然能夠從短短的時間門裡面看出來她的這個習慣,並且打算加以利用。

  不過也不是不行。

  米亞靠在椅背上,目光直視這位猶太商人,「你能給我什麼?」

  她將會在非洲生活上好幾年的時間門,不可能一直接受來自於巴伐利亞公爵的饋贈即使馬克斯公爵很樂意這麼做,但是她自己也不想要去繼續消耗這個家庭的財富,給後面的幾個將要結婚的妹妹們心裡面添堵。

  那找一個能夠長時間門給她進行穩定供貨的供貨商就是一件很重要的事情了。

  還是那句話,她從來就不在意花錢多少,只在意最後的結果跟穩定性。而不是動不動就要因為供貨渠道的問題而更換供貨商,給自己造成各種麻煩。

  或許更加准確的說,她需要一個能夠長時間門穩定的幫助她尋找並且購買各種物品的代理人!

  不過這些事情她都是打算去了非洲之後再進行的。甚至是在非洲安定下來,過上一段時間門之後再進行。盧多維卡夫人給女兒准備的東西不能說就能用到天荒地老。但是用上個兩三年是完全沒有問題的這還是可勁兒的折騰,如果節約一些的話,四五年也不在話下。

  但是依然有些東西是她想要,卻不在盧多維卡夫人准備的範疇之內的。

  現在有人自己送上門來想要做這個工作,米亞覺得還挺巧的,給她節約了很多的力氣前提是這個猶太商人足夠可靠,而不是一個騙子或者是道德低下的家伙。不然她還是要自己繼續尋找合適的代理人。

  而扎爾伯格則是被米亞的問題給問的愣住了,感覺事情好像走向了一個他沒有預料到的方向?


第1639章 消失的皇後

  常年經商扎爾伯格先生立刻意識到了一件事,也許這位女士的身份要比他想像的更加高貴!

  他心中立刻爆發了為自己獲取更多的利益的想法,鼓起勇氣,「所有的一切,只要你想要的,我都會為你提供!」

  做生意怎麼會不冒險呢?但是有時候冒險也是一種必要的手段,因為機遇往往就隱藏在那些不起眼的事情裡,扎爾伯格先生有種奇怪的感覺,也許他一直追逐的東西就著落在眼前的這位女士身上。所以他緊緊的抓住了這個機會,毫不猶豫的放出了豪言壯語。

  「所有的一切?」米亞聽著這豪言壯語,表情玩味,也不知道這位先生是真的渠道夠廣,還是純粹為了生意而忽悠人?

  但這無所謂,生意要接觸才能做成,而不是空口說白話。

  「我會暫時住在阿爾及利亞進行休整,你准備好了之後可以帶著你的貨物樣品上門。」米亞從桌子上的盒子裡抽出一張便簽紙,在上面寫下了一個地址推到扎爾伯格面前,「記得帶最好的那一部分。」

  她從德國離開的時候,帶了一些錢出來,不多,只有兩萬古爾登金幣。但是這些錢足夠應付短時間門裡面的各種開銷了。至於長時間門的,難道她離開了歐洲之後還會找不到機會讓自己變成一個有錢人嗎?

  盧多維卡夫人很會選地方,阿爾及利亞現在是法國的殖民地,在安全性上面有著足夠的保靠。即使是真的在這裡發生了什麼事情,靠著王室之間門的關系也能搞定,而且這裡氣候也很不錯,非常適合修養。如果真的是一個因為容貌和健康而飽受困擾的人的話,住在這裡確實是一個非常不錯的選擇。

  但想要發財的話,這裡就不是那麼合適了。畢竟不管是鑽石礦產還是黃金礦產,阿爾及利亞都不是大產地,還是要往南邊走才是正經。尤其是南非,各種礦產開采起來簡直不要太容易,簡直就是世界金礦了!至於鑽石,就更簡單,不管是南非還是西非,簡直遍地都是,完全戳破所謂的鑽石謊言。

  不過這些事情都需要慢慢的籌劃,才不至於出現什麼後遺症。

  更何況她的主要目標也不是這些黃金跟鑽石,而是剛果雨林。

  黃金跟鑽石這些東西,她真心不缺,唯一需要考慮的問題就是怎麼才能光明正大的拿出來而已。但是對於各種植物她一直都很有興趣,難得現在這個時代環境還沒有被大面積污染,那不得去剛果雨林這種物產豐富的地方好好轉一轉?

  錢財跟物資這些東西她不缺少,但是有些東西她覺得自己還是有必要繼續准備一些的。畢竟不管是純粹的手工制品還是沒有經過人工干涉生長的植物甚至是這些植物提煉出來的精華都屬於稀缺產品,還是很值得收集的,不能浪費機會。

  而且跟冷冰冰的礦產比起來,她還是更喜歡跟有溫度的泥土和植物打交道,前者還是到時候直接買地找代理人搞定吧。反正她現在的這個身份,真的開出來了礦產也沒有人會毫無顧忌的從她手裡面奪走最多分一杯羹。在這個野蠻的時代,這種代價她還是能夠接受的,或者說不接受也不行,總不能因為這種事情就讓她整個歐洲的跑去當刺客干掉對手吧?

  搖了搖頭,那還不如直接讓歐洲亂起來,還更容易渾水摸魚呢!

  回到房間門之後,米亞沒有再出門,而是脫掉外套,回到床上睡了一會兒。

  之前因為在家裡面待著要裝憂郁症的問題,她已經很長時間門都沒有好好鍛煉了,全都靠著營養劑跟一些簡易的練體動作才沒有讓自己是身體徹底廢掉。但是要是說多麼的強壯也是不可能,現在乘坐這種老式的船只,還真是有點兒承受不住那晃來晃去的幅度。真要習慣,估計要等到她之後把身體鍛煉好了之後才行了,現在這個風吹就飄的殼子是真的不合適。

  等到她終於腳踏實地的站到地面上之後,這種微微眩暈的感覺才算是徹底的消失。

  「小姐,我們先去夫人定下的房子休息,行李會在之後送到。」埃戈貝特小姐對米亞說了一下她們的計劃。

  說是房子,其實是一棟大別墅。早在幾個月之前,盧多維卡夫人就已經開始為女兒尋找合適的落腳地了,這處位於阿爾及爾的別墅就是她選定地點。距離港口不遠不近,不會因為港口的喧鬧而影響到休息,也不會因為太遠而導致行動不便,造成麻煩。

  「住在旅館是一件並不合適的事情,太不方便了!」對於米亞當初提出來的暫時先住在旅館的事情,盧多維卡夫人義正嚴詞的拒絕了,「光是你的隨行人員就住不下,而且旅館裡面人來人往,人員流動十分復雜,並不適合你這樣年輕的姑娘居住。」

  一句話直接否定了米亞的計劃,讓她不得不另外尋找方式來解決自己的問題。人員流動復雜什麼的,這正是她想要的啊!

  不復雜,怎麼渾水摸魚?

  可惜,盧多維卡夫人在疼愛女兒這件事走的十分前沿,控制女兒也非常堅持,絕對不允許女兒跟那些紛雜的不知道來路的人們住在一個地方,就導致了米亞現在只能住進這棟兩層的阿爾及利亞式建築當中。

  或者說是一棟十分具有奧斯曼風情的建築。

  在過去的幾個月時間門裡面,為了讓女兒住的舒心,這裡經歷了一次翻修又雇佣了一些當地人工作,終於讓這棟別墅成為了一個適合來自巴伐利亞的小公主居住的地方別管外面怎麼樣,裡面的風格已經全部換成了波森霍芬宮的風格,被盧多維卡夫人派來打前站的人甚至還把這裡的牆壁上掛著的畫作換成了巴伐利亞的風景畫,以滿足伊麗莎白公主那強烈的思鄉之情。

  米亞對此哭笑不得,只覺得無語,人家好好的一棟奧斯曼風情的別墅,你非要給搞成巴伐利亞式的內部裝修,都不會覺得別扭嗎?

  但是事情都已經發生了,她再怎麼反對也是沒有用,干脆直接住了進來。

  別的不說,這種跟波芬霍森宮差不多的布置住起來確實是很舒適是真的,也省得她再去重新布置了。

  「先這樣吧,從今天開始,未來的三天時間門都用來進行休整,你們可以休息,也可以出門逛一逛街,放松一下旅途帶來的疲憊。」米亞十分大方的給隨行人員們放了假,用來作為初來乍到陌生地點的緩衝。

  反正要在這裡待上很長時間門,不急著歸納各種用品,等到休息夠了,身體的疲倦徹底消失之後也來得及。

  至於她自己,則是抽出了信紙,開始給盧多維卡夫人跟馬克斯公爵還有海倫娜跟一群兄弟姐們寫信。

  「親愛的媽媽,我已經安全的到達了阿爾及爾,並且在你精心安排好的別墅中住了下來。正如你所說,這裡的空氣十分清新,陽光也好,非常適合修養身體……」盧多維卡夫人拿著女兒寄來的信件,一邊閱讀,臉上一邊浮上了笑容。

  「伊麗莎白殿下還隨信送上了一些特產。」盧多維卡夫人的侍從官指揮著男僕把一幾個箱子抬了進來對她說。

  「是什麼?」盧多維卡放下了信,好奇的問。

  女兒在信上只說了給她帶回來了一些禮物,但是卻並沒有說是什麼。

  「看上去像是橄欖油?」侍從官打開箱子,裡面又是好幾個箱子,她打開了其中一個,裡面竟然是幾瓶用干草跟厚布包裹的嚴嚴實實的橄欖油。

  「這裡還有說明!」她從箱子裡面找出來一張卡片,遞給了盧多維卡。

  「是橄欖油。」盧多維卡讀著卡片上面的字跡點了點頭,上面說這些是阿爾及利亞的特產,使用之後的效果比他們在巴伐利亞購買的那些橄欖油還要更好用更滋潤。所以購買了一些回來送給家裡面的一起用,並拜托她送一些給奧地利宮廷的海倫娜,讓她可以一起享受一下來自於非洲的熱情。

  非洲的熱情……盧多維卡看著卡片上面的字,只覺得這個女兒去了非洲之後都不太正常了,讓海倫娜享受非洲的熱情這是在開什麼可怕的玩笑,她都忘記了自己的姐姐有多麼討厭非洲這個野蠻的地方嗎?

  把卡片放到一邊,她示意侍從官打開另外幾個箱子,裡面分別是同樣用干草跟厚布包裹好的瓶子。但是這次瓶子裡面的東西換成了茴香油,一種既可以藥用也可以食用的油。此外還有使用沙漠玫瑰石制作而成的擺件兒跟一些可以用來制作首飾的紅珊瑚,以及送給馬克斯公爵的一大盒子的煙草特產。

  至於葡萄酒之類的東西,則是完全沒有送。這玩意兒的產地是法國,在巴伐利亞購買可比在阿爾及利亞購買方便多了,用不著這麼瞎折騰,送特產就行。

  於是已經跑到了慕尼黑的新宮觀看馬戲團表演的馬克斯公爵就接到了一封來自於非洲的信件跟一大盒子的煙草特產;遠在奧地利的海倫娜公主也接到了橄欖油跟茴香油以及沙漠玫瑰石制作的擺件兒跟打磨好了的紅珊瑚。

  「噢,茜茜……」海倫娜看著母親寫給自己的信上面描述的伊麗莎白公主是怎麼形容這些橄欖油的,只覺得妹妹是不是去了非洲之後直接被熱的瘋掉了才會說出來這麼離譜的話?

  但是把那些橄欖油倒出來試了一下之後,她又覺得這種特產確實不錯,可以感受一下這種來自於非洲的風情。並且順便給索菲皇太後送了一些,來表達之前她送給妹妹禮物的感謝之情。

  索菲皇太後:「……」

  這位女士都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之前以為外甥女是要去意大利,她甚至連要求駐意大利的官員們好好招待這個外甥女的信都寫好了,誰知道到了最後她竟然跑去非洲了?

  跑去這鳥不拉屎的蠻荒之地,是真的不怕死啊,知道之前有多少軍人都喪生在那裡嗎?

  結果沒想到這個盧多維卡口中嬌生慣養又身體虛弱的孩子不但活蹦亂跳的到達了非洲,幾個月之後竟然還能從非洲當地挑選特產送回來了,這都什麼跟什麼啊!

  索菲皇太後按了按青筋暴跳的額頭,腦子裡面不禁浮現了幾年前見到這個小女孩兒的時候對方那活潑過度的樣子,以及兒子卡爾跟她的相談甚歡跟互相交換禮物的事情。

  當初她還曾經打算讓兒子娶這個小表妹呢。現在看來,沒娶是件好事,單從對方的行事風格就能夠看出來,這孩子是個十分不靠譜的,真要是嫁到了皇室的話,怕不是整個奧地利宮廷都要被她給搞得雞飛狗跳?

  這場面讓可憐的索菲皇太後光是想一想就感覺腦殼疼,忍不住把這個小公主跟她那個離經叛道的父親馬克斯公爵給聯想到一起都是長著一副天使的面孔卻有著奔放又離譜的過於活潑的性格……哦。對了,成年之後的伊麗莎白公主她還沒見過呢,也不知道她是否繼承了父親跟母親的美貌?

  亂七八糟的各種想法一下子就把索菲皇太後的腦子給占滿了。她雖然喜歡海倫娜這樣端莊的性格,但是也不得不承認,她的兒子對這個皇後沒有多大的興趣,兩人之間門的關系十分平淡。

  索菲皇太後覺得這可能是因為皇後並不是一個絕色美人的關系。

  最起碼的,不是一個能夠讓皇帝感興趣的美人,之前他面對普魯士的安娜公主的時候可是熱情的很,對那位殿下的美貌十分贊揚,現在對著相貌不如安娜公主的海倫娜不那麼熱情也是正常的事情。

  好在,不管皇帝是不是對皇後有愛情,他依然履行了自己的責任!

  看著海倫娜隆起的肚子,索菲滿意的點了點頭,這可比她當初經歷了幾次流產才終於有了一個穩定的肚子強多了。皇後的第一胎就十分省心,健康穩定毫無流產跡像,並且皇室醫生認為這很有可能是一個男孩兒,「心跳十分強勁,這樣的心跳必定是屬於一個健康的男孩兒!」

  回想起醫生的話,索菲皇太後就更滿意了。果然她是正確的,為奧地利選擇了一個最合適的皇後!

  就,只能說沒有被愛情衝昏頭腦的皇帝對大家都好,皇太後滿意、皇後滿意、皇後的母親滿意、皇後的妹妹滿意,就連奧地利宮廷的常駐人員們都很滿意。比他被愛情衝昏頭腦之後只有自己一個人滿意,其他所有人都不滿意要強多了。

  不過很遺憾,就算是皇後的妹妹很滿意,也沒有想著要給這個姐夫送點兒什麼禮物之前那一箱子的奇葩玩偶在她離開歐洲的時候也沒有帶走,而是直接丟進了家裡面的儲藏室裡面吃灰。

  換了個人送這種禮物的話,她沒准兒還能在中間門夾雜點兒私貨。但是這玩意兒是皇帝送的,真是除了添堵之外沒有任何作用。

  不然呢?難道還要她往玩偶裡面塞上一堆的鑽石嗎?到時候這些東西恐怕都會變成皇帝的私房錢!

  她看起來像是那麼無私貢獻的人嗎?

  米亞表示這是不可能的事情,就算是造假也要造給自己,就是這個造假是真的有點兒困難。

  她之所以會同意來到阿爾及利亞的一個原因就是這裡是法國的殖民地,在被法國殖民的過程中有太多的文章可以做,比如說曾經的法國國王路易十六跟他的王後,著名的珠寶大師瑪麗安托瓦內特。

  這位著名的王後三十八歲的時候就香消玉殞,但是卻留下了無數的傳奇。她死去的時間門距離現在已經超過了半個世紀,可跟她有關的故事跟傳說依然十分的有市場,其中當然也包括她的那些奢華的珠寶。

  那條造成了她慘劇的導.火.索珠寶項鏈就不用說了,早在被讓娜德拉莫特拿到手的時候就把上面的鑽石拆下來在倫敦的黑市上賣掉了,根本沒有辦法做手腳。

  但是跟這位王後有關的可不僅僅是這條項鏈,還有很多別的珠寶在她死前消失的無影無蹤了。

  據米亞所知,這其中有一部分在她被逮捕入獄之前就經由友人之手送往了奧地利的娘家,最後歸屬於她跟路易十六唯一幸免於難的女兒瑪麗泰蕾茲,並被波旁家族始終持有,直到二十一世紀才被拍賣;還有一部分被委托給英國大使夫人薩瑟蘭伯爵夫人運往英國,後來成為了這位夫人的傳家寶,然後因為被盧浮宮拒拍而出名;剩下的那些,基本上都散失在了革命的過程當中被政府拍賣掉的跟被渾水摸魚掉的,反正留存於世的是沒有幾件。

  這就給了她做手腳的機會。

  瑪麗王後死了都半個多世紀了,更何況是她死之前的東西?從倉庫裡面找一些形狀差不多的丟進盒子裡面冒充一下難道還會有人出來說這是假的東西嗎?

  再說了,這種東西拿到手之後也不可能宣揚的全天下都知道,需要知道這件事的只有盧多維卡夫人跟馬克斯公爵而已,這樣才能讓她在非洲大肆揮霍找到合理的借口,因為確實是有錢了。

  可問題是,馬克斯公爵派給她的這些侍衛小隊是真的干活兒啊!

  米亞坐在窗邊,沐浴著溫柔的月光,觀賞著樓下值夜的兩個英俊的年輕人,感到了一陣淡淡的憂傷。

  白天晚上都有人巡邏值夜,她應該怎麼樣才能把這些珠寶埋在這個前任主人是法國人的別墅的地底下?

  「您還不睡嗎?」掐著時間門來米亞房間門巡夜的娜奈爾看到披著大圍巾坐在窗口的米亞,愣了一下。

  自從伊麗莎白公主摔到腦袋之後,她的作息時間門就有了極大的改變,到了現在,她已經很習慣在九點鐘左右的時間門就上床休息了。但是現在都九點半了,她還坐在窗邊。難道是發生了什麼令她煩惱的事情睡不著嗎?

  「這就睡。」看了一眼百分之百盡忠職守的娜奈爾,米亞神色哀怨,周圍的人領的不是她發的工資就是沒有底氣啊……

  把大圍巾丟在椅子上,穿著睡袍的米亞爬到了床上,連蠟燭都不需要吹掉,鑽進了被窩。

  娜奈爾也舉著燭台離開了米亞的房間門,帶上了門,回到自己的房間門入睡。

  於是又一個美好的夜晚過去了,米亞的發財大計依然進展緩慢,確切的說是毫無進展。她總不能跟自己的衛兵們說不用這麼盡忠職守的巡邏值夜,消失一會兒沒關系吧?

  這是要有多智障才能說出來這種話啊?

  無奈的米亞只能努力的鍛煉身體,准備把自己的身體給練的身輕如燕之後再去干「壞事」。眼前這個脆弱的殼子還是不要想著夜間門行動的時候瞞過一堆的士兵了。

  不過發財大計緩慢並不代表別的事情也進展緩慢。

  來到非洲之後最好的一點就是她可以放飛自我不用去管別人的想法了主要是馬克斯公爵跟盧多維卡這兩個人的想法。沒人壓著她,米亞迅速的畫出來了設計圖交給了自己的裁縫奈瑟爾夫人進行制作。

  「您確定嗎?」來到非洲已經有一段時間門的奈瑟爾夫人看著紙上的設計圖,不敢相信的瞪大了眼睛。

  這上面的服裝不是女性能夠穿著的吧?

  「我當然確定。」米亞用一種非常堅定的語氣說,「我就要這種獵裝,跟男人一樣,而不是穿著裙子去打獵。」

  得是腦子進了多少水才會穿著蓬蓬裙跑去剛果雨林?找死也不是這麼找的啊!

  就算是現在發財大計不能施展,但是米亞確定一年之內自己絕對能夠搞定這個問題。到時候就是她從阿爾及利亞出發前往更遙遠的地方的時候了,那各種裝備不得趕緊准備起來?

  「就按照這個款式做!」米亞堅定的下達了指令,把所謂的淑女風範給徹底拋到了腦後。

  奈瑟爾夫人:「……」

  行吧,你是公主你說的算,到時候出問題別找我背鍋就行。

  她把那幾張設計圖收好,開始了制作米亞要求的服裝的工作。

  雖然想不明白為什麼伊麗莎白公主要穿這種服裝去打獵,但管他呢?她只是一個拿錢干活兒的裁縫而已。難道還要操著巴伐利亞公爵夫人的心嗎?


第1640章 消失的皇後

  奈瑟爾夫人全情投入到了米亞的服裝制作當中。這位公主想要制作的服裝可一點兒都不少,光是設計圖就有上百張,她一個人想要全部制作出來怕不是要花上好幾年的時間!

  好在,這些設計圖上面是有編號的,除了排在最前面的十幾張設計圖被要求在一年時間之內制作出來之外,剩下的那些並沒有時間要求,讓奈瑟爾夫人輕松了很多。

  而且這位公主還雇佣了兩個當地的女工來幫助她完成一些簡單的縫紉工作,讓她的工作量大大的減輕了。另外就是鞋子,奈瑟爾夫人除了裁剪制作服裝之外,還負責要去給米亞找一個合適的鞋匠,把她畫出來的鞋子的設計圖也給制作出來。

  「看上去她似乎是想要徒步穿越非洲!」看著那一堆的獵裝還有各種各樣的防水靴子,奈瑟爾夫人喃喃自語。

  她在跟著米亞來到非洲之前的主業雖然是制作女裝,但是男裝也有涉及,不難看出來這些獵裝都是參考了男性獵裝的款式進行了改良,還有那些靴子,也都是適合在叢林中徒步前進的款式。

  這麼搭配下來很難讓人不想到這一方面,甚至如果不是因為這些衣服跟靴子的尺寸都是按照他們的公主的尺寸來的話,奈瑟爾夫人都快要以為這是給一個男人制作的了。畢竟這些衣服跟靴子稍微修改一下樣式就是那些隨行人員們的標配!

  米亞沒去管奈瑟爾夫人怎麼想的,也懶得去管。

  她付錢,奈瑟爾夫人負責制作,僅此而已,兩個人之間是純粹的雇佣關系,盧多維卡夫人就算是要找個耳報神,也不會找奈瑟爾夫人這種從外面聘入的人選。而是會從她的侍從官跟女僕還有男僕當中挑選。呃,那些隨行的士兵也是非常好的人選,誰知道這位巴伐利亞公爵夫人就會從哪個人那裡得到有關她的消息呢?

  但就算是盧多維卡夫人得到的消息再多,現在也已經無濟於事了,遠在歐洲的大公夫人並不能干涉到她的任何選擇。而周圍的這些人,時間長了之後,也會明白他們效力的是誰,在信裡面應該怎麼寫。

  現在她更加關注的是那位扎爾伯格先生能夠帶來多少令人驚喜的貨物。

  「首先是織毯。」消失了幾個月的扎爾伯格再次出現在米亞面前的時候又黑了一點兒。但是精神頭卻很足,並且對自己帶來的貨物十分驕傲,「來自於印度最好的織毯師,不管是作為掛毯還是地毯,都非常合適。」

  來到這棟別墅之後他更加確定自己的猜測了,這位女士應該就是一個貴族。而這些貴族,最喜歡的就是這些精致的異域風情了!

  也就還行吧,米亞看著圖案是兩個神明之間互相戰鬥的織毯,並沒有覺得多麼的驚艷,「如果換成植物或者是動物跟宮殿的話,我會更喜歡。」但是可以作為送給馬克斯公爵的禮物。

  他向來喜歡新鮮的、未知的東西,這東西正好可以送給他當做書房裡面的掛毯,還挺有氣勢的。

  示意布呂內把織毯放到一邊,米亞做了一個繼續的手勢,表情平靜的讓扎爾伯格心中有些忐忑。

  這位貴族小姐的態度過於平靜了,一點兒都不像是見到了未知事物的樣子,他手裡面別的東西真的能夠打動她嗎?

  但來都來了,過早的放棄也不是他的風格,他只能按照計劃走,接著把諸如各種木雕還有紗麗等等印度特產拿出來一一展示。可惜的是,他並沒有從對方的臉上看到任何那些會出現在殖民地生活的貴婦人臉上的驚喜。就像是她對這些東西已經司空見慣習以為常了一樣。

  這再次堅定了他之前的想法,這位女士的地位一定很高,才會對這些東西並不在意,那麼別的呢?

  扎爾伯格有些煩惱,這些受到所有女性歡迎的東西她都不喜歡,還有什麼能夠打動她?

  嗯,是他手上用來湊數的奇楠。

  「印度尼西亞產的?」米亞拿起來一塊顏色暗沉的小擺件,放到鼻子

  「呃,沒錯,印度尼西亞產的,我還有一些來自於越南產的。如果你需要的話,我馬上就讓人帶過來!」本來沮喪的扎爾伯格瞬間興奮起來,沒想到這位小姐竟然會對這種普普通通的東西感興趣。

  但她是怎麼知道這是印度尼西亞產的呢?

  扎爾伯格對此感到十分好奇,完全搞不明白,他並沒有說出這個雕刻的產地啊!

  米亞笑了笑,沒解釋自己為什麼會認出來手上的擺件是來自於印度尼西亞的。對於香料的分辨這種事情,解釋起來實在是太麻煩,也沒有什麼必要。

  「我要這種木料,品質越高越好,越南產的優先級別高於印度尼西亞。」米亞放下那只小小的擺件兒,微笑著說,「你能運來多少,我就收購多少,但品質重於一切。」

  沉香中的頂配,是入藥跟制作各種香品的必需品。

  價格還好說,她不缺錢,只要喜歡,砸多少錢下去都行,但是品質就很成問題了。

  沉香市場水就夠深的了,奇楠的市場水更深!

  現在正好遇上這東西還沒有被大肆炒高價格的時候,那還不是多多益善?

  「看上去你的貨物主要是來自於亞洲?」米亞看著那一堆的各種亞洲特產,大致判斷出來了這位先生的經商路線應該是東亞、南亞、東南亞一帶,中亞跟西亞直接被他給跳過了了。

  這不太符合一個商人的習慣,但是回憶一下亞洲地圖,不難發現他跳過的地方基本上都是某個宗教勢力十分強大的地方,並且跟非洲的一部分國家直接重合。那這些地方的特產就沒有必要從遙遠的亞洲運送到非洲來進行販賣了,還不如直接在非洲本地折騰。至於歐洲,有奧斯曼土耳其的存在,還折騰什麼中亞跟西亞?直接跳過就行,還省了很多時間。

  「沒錯。」扎爾伯格沒想到眼前的這位女士竟然能夠猜出來他的精英路線,十分驚訝,「你是怎麼知道的?」

  難道這位女士竟然能夠從這些貨物裡面看出來它們的產地嗎?

  當然是因為這些特產都是老家附近產出的啊!這都認不出來,是要有多瞎啊?

  「一點小小的興趣而已。」米亞給了他一個很真實但是卻不完全的理由,「但是我注意到,這些貨物當中沒有來自於中國的產品?」

  看這位的行進路線,也不像是把中國給刨除在外地樣子啊。

  「實際上是有的,但是這批貨物因為天氣的原因,可能要下個月才會到來。」扎爾伯格也想要把那些來自於中國的貨物送到這位小姐面前展示一下,可問題是他嘴上說著可能下個月到。實際上這批貨物的到達時間根本就沒有准!

  那還拿什麼拿?

  好不容易撞到這麼一個大客戶,扎爾伯格不想要因為不確定因素而錯過,迅速的搞定了埃及跟在非洲各地據點的事務,帶著已經存在非洲本地的貨物來到了這裡。

  不過既然這位小姐對來自於中國的貨物感興趣,那等到那些東西到達之後,他完全可以再來一趟,繼續跟她做買賣!

  米亞對此不置可否,「這件事可以之後再說,先把這些木材的事情搞定再說,我相信你不會讓我失望的對嗎?」

  她衝著布呂內點頭示意,棕發女僕上前一步,把放在桌子上的那只盒子衝著扎爾伯格的方向打開,裡面露出了一堆金燦燦的古爾登,閃的扎爾伯格兩只眼睛都快要跟著變成了古爾登!

  做生意最喜歡什麼樣的客戶?

  扎爾伯格先生表示就是看中了就買,從來不講價的客戶。

  米亞這種連價格都不問,直接讓人收東西的行為就更是讓他感覺自己仿佛要飛上了天,這是什麼神仙客戶啊?要是不把她的財富榨干,他簡直就是最失敗的生意人!

  「扎爾伯格先生個,請往這邊走。」男僕衝著扎爾伯格說,引著他跟捧著各種貨物的僕往存儲室走。

  中間還遇到了管家納爾曼帶著人往樓上走。

  「這是?」管家有些詫異的看著扎爾伯格,這個人他沒見過,是從哪裡來的?

  盧多維卡夫人精心為女兒挑選的管家立刻升起了警惕心,公主身邊出現了陌生人,這可不是一個好信號!

  「這位是扎爾伯格先生,為小姐送來他商店裡面的貨物。」男僕簡單的把扎爾伯格的身份解釋清楚,看了一眼管家身後帶著的人,「是老爺跟夫人給小姐送東西了嗎?」

  自從幾個月前他們的公主殿下買了一堆的禮物送回歐洲之後,他們就一直在盼望著來自歐洲的禮物。因為這意味著他這位殿下並沒有被她父母遺忘。而只要公主殿下在公爵跟夫人的心中位置不變,他們也不會被遺忘成為非洲的棄子。

  「是的,除了來自於兩位閣下的禮物之外,還有那位殿下的禮物,他們擔心小姐在這裡的生活,特地讓總督閣下幫忙運送了一批物品過來。」納爾曼管家一板一眼的說,正對著扎爾伯格的臉色古井無波。但是每一句話都讓他的心尖兒發顫。

  能夠讓法國駐阿爾及利亞總督幫忙運送物品的人物,身份肯定不僅僅是普通貴族那麼簡單,他在心中把米亞的客戶等級又往上調了調,之前想要趁著這位小姐不懂行情而「稍微」給自己的貨物提點兒價格的想法也消失的無影無蹤。

  一個貴族並不可怕,法國跟普魯士甚至是巴伐利亞到處都有空有頭銜而沒有實際權力跟地位的貴族。但是能夠讓阿爾及利亞總督都願意幫忙的人……扎爾伯格又想起來了之前看到的這位小姐的那些隨行人員,在心裡面扇了自己好幾個巴掌,痛恨自己怎麼就因為一時的迷糊而忘記了這件事?

  顯然這位小姐是他絕對不應該提價的人。不但不應該提價,還應該按照當初兩個人在船上的時候說好的給她最低廉的價格才是正確的行為。不然的話,難保真相被知道之後不會被這位小姐背後的人找上門來。

  要是因此失去了在阿爾及利亞做生意的資格,那才叫得不償失!

  「看來他不會起小心思了。」男僕看著扎爾伯格急匆匆離去的身影,聳了聳肩對納爾曼管家說。

  被這樣警告之後要是還敢動什麼小心思的話,那以後被收拾就絕對不冤枉!

  「莎士比亞已經在作品中把猶太人的本性給說的清清楚楚了,對待這些吸血鬼們,就不能讓他們有一點點的僥幸心理。」納爾曼哼了一聲說。

  一群貪婪的家伙,誰的便宜都想要占,也不看看自己有幾條命!

  對於警告這個商人的事情,納爾曼管家並沒有放在心上。他被盧多維卡夫人派到伊麗莎白公主身邊就是為了確保公主不會因為孤身在外而被人欺騙或者是發生任何不好的事情給,震懾這種貪婪的吸血鬼當然也是其中一個。

  「費雷澤已經打發了人去市場打聽各種物價,確保您不會受到欺騙。」納爾曼夫人一邊衝著米亞展示著來自歐洲的禮物一邊跟她說起來了今天遇到扎爾伯格的事情,臉上全是敦厚的笑容。仿佛她的丈夫今天不是警告了扎爾伯格別耍小花招,只是隨便說了幾句話而已。

  既然盧多維卡夫人把照顧公主的工作交給了他們。那麼他們就應該負起責任,不能讓她吃虧。

  米亞笑了笑,只是任由娜奈爾把歐洲送來的那些漂亮的帽子在她的頭上擺弄來擺弄去,順便折騰著她的那頭長發。

  警告什麼的,做了就做了,沒做也無所謂。這位扎爾伯格先生如果真的聰明就應該知道不要隨便搞小動作,那樣對他的生意一點兒好處都沒有,反而還會帶來糟糕的結果。畢竟失去一個大客戶可比得到一個大客戶要容易多了,而且還會引起連鎖反應失去更多,一個合格的商人委實是不應該做出太過短視的事情。

  但是這位先生之前的表現也讓她確定代理人還是要接著找,也是一件很令人煩惱的事情。

  至於納爾曼先生對猶太人的刻板印像她也懶得去糾正。幾十萬馬克買不到一塊面包的事情她沒經歷過但是有人經歷過,只能說有的猶太人是真的不做人,為了錢什麼事情都能干得出來,屬瘋子那一類的。

  不過現在這位扎爾伯格先生還是能夠先用上一段時間的,至少在尋找貨物這件事上對方的水平是真的不錯。即使是有的東西並不是她想要的,可是品質上卻絕對沒有問題,可見在貨真這一點上對方是沒有問題的。至於價實不實,貨物保真的情況下,遠渡重洋的折騰,也要給人家留出利潤的空間,不要過分的離譜她也不是不能接受。

  怎麼可能所有的事情都十全十美的呢?

  地球又不是繞著一個人轉,大可不必把自己想的過於重要沒事給心裡面添堵。

  在這點上面看到很開的米亞現在更想要做的事情是讓自己變成一個有錢人,經過了幾個月時間的鍛煉之後,她的身體不能說就十分靈敏。但是瞞過院子裡面的士兵做點兒事情還是能夠辦到的。至少,即使是發出了什麼聲音,也能夠在對方注意到她之前躲起來不被發現。

  所以她立刻就行動了起來,趁著一個月黑風高十分適合殺人的夜晚,從自己的窗口攀爬了出去,在花園裡面找了一處植物十分枝繁葉茂的地方作為自己的發財地點。

  先把上面的植物連同泥土挪開,然後把那只經過了土埋火烤跟水衝之後重新來了一遍土埋火烤的箱子丟了進去,再把這裡恢復原樣,之後轉身回房間。

  「感謝今晚消失的月亮。」看了一眼時鐘,上面的指針已經滑動到了接近三點鐘,米亞鑽進了被子裡面,戳了幾下穴位,迅速的進入了睡眠。

  於是等到第二天早上娜奈爾來叫她起床的時候,就見到了一個號稱自己頭疼,要再睡一會兒的賴床鬼。

  「這還是小姐這麼長時間第一次這麼晚起床。」娜奈爾小聲的跟埃戈貝特小姐說,有些擔心米亞的身體。

  雖然接近中午再起床是伊麗莎白公主之前生活的常態。但是自從她受傷之後,這個常態就被打破了,取而代之的是經常性的睡一整天的時間,醒來的時候沒有多久。而到了後來她的臉出現了問題,身體好了後,這個習慣就又一次的被改變了,她成了一個早睡早起的人不參加舞會跟各種社交,除了早睡早起,也折騰不出來別的作息時間了。

  「等等!」娜奈爾感覺腦子裡面好像有一道靈光閃過,瘋狂的伸手去抓,終於抓住了那一閃而過的靈光,「你覺不覺得小姐臉上的斑點顏色都變淡了?」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還是被非洲的好陽光給晃的花了眼,娜奈爾想起來米亞的臉,竟然覺得她臉上的褐色斑點都變淡了很多。

  「有嗎?」埃戈貝特小姐不是很確定這件事,努力的回憶。但無奈米亞經常是戴著面紗,根本看不太出來啊!

  「我覺得有!」另一位侍從官亨普勒小姐開口,跟娜奈爾意見相同。

  她也覺得這近乎一年的時間裡面,這位公主殿下臉上的斑點變的淡了一些。之前還以為是自己的錯覺,但是現在連貼身服侍公主的娜奈爾都有這種感覺,那就絕對沒有錯了!

  「難道真的是那些面膜起了作用嗎?」埃戈貝特有些遲疑,不是很能確定這件事到底是真是假。

  「很有可能!」布呂內表示自己在這件事上面十分具有發言權,「那麼多的東西混合在一起,總會有一種是有用的,也許就是因為這樣,小姐臉上的斑點才會變得淺淡。沒准兒再過幾年時間,那些斑點會全都消失不見也說不定呢!」

  再沒有什麼是比見到一件完美的藝術品被破壞更加令人痛心的事情了,布呂內此時心中的想法就是這樣,那樣的一個美人,卻因為臉上的斑點而躲到歐洲來,絕對是一件非常可惜的事情,她應該穿著華服在歐洲的宮廷中起舞才不會辜負上帝賜予她的美貌!

  被上帝賜予了美貌的米亞:「……」

  從起居室經過聽著幾個小女生們嘰嘰喳喳的討論她的臉的當事人對此十分無奈,在非洲待著的時候斑點消失無所謂。但是在歐洲這些斑點消失了那就是失去了護身符好嗎?

  一個美麗可人的公主,還是奧地利皇後的妹妹。這種身份,求婚的人還不踏破波芬霍森宮的門檻?

  「我想要重新規劃一下花園。」她叫來管家說。

  「是要種植上您最喜歡的紅玫瑰嗎?」管家立刻心領神會,表示自己一定會把這件事給做的十分完美,「選擇扦插種植的話,只要半年時間您就可以在花園中見到一片漂亮的玫瑰花叢了,還是說您想要感受一下親手種植出美麗花朵的樂趣,選擇使用種子種植?」

  雖然這樣時間慢了一些,但是也別有一番樂趣,不知道公主殿下會選擇哪一種?

  「……不,不要種植玫瑰,換成薰衣草跟迷迭香還有薄荷之類的植物。」米亞扯了扯嘴角,這熱愛玫瑰是給人留下來多麼深刻的印像,一說要種植就種紅玫瑰?

  「薰衣草?」納爾曼管家微微愣了愣,隨即想起來這是一種可以驅蟲的植物,包括迷迭香還有薄荷這些,都能夠起到驅蟲的作用。但是公主的房間裡面不是每天都會用熏香熏過嗎?

  「沒錯,就是這些植物,我希望明年的這個時候,這裡能夠變成一片美妙的薰衣草花叢,周圍點綴著迷迭香跟薄荷。」米亞嚴肅的點點頭說。

  管它種植什麼植物,重要的是要把這裡的植物給挪到別的地方,從底下挖出來那只裝著各種珠寶還有金幣的箱子!

  總算是完成了一件大任務的米亞已經迫不及待的想要變成有錢人了,然後就可以大肆購置各種物品,順便進行投資錢滾錢,再也不用接受來自於歐洲的饋贈。同時,也收攏屬於自己的人手,而不是讓自己身邊的隨行人員都被盧多維卡牢牢掌握在手中,成為一個真在非洲療傷治愈自己的小公主。

  於是在公主殿下的堅持下,一群人就在花園的土地中挖出了一只充滿了時光痕跡的大箱子。

悠于 2025-6-7 14:49

第1641章 消失的皇後

  「哦……」幾個年輕的小伙子們圍在被挖掘出來的箱子旁邊,發出了驚嘆,「這是什麼?」

  德雷弗用手裡的鐵鍬敲了敲那只箱子,一臉的好奇。

  他們挖光了大半個花園,結果馬上就要挖完了的時候卻挖出來了這麼一個東西。老實說,當時他一鏟子鏟在這玩意兒上面的時候感覺手都快要斷掉了,也不知道裡面是什麼東西?

  「我覺得我們需要找管家來問問這東西該怎麼處理。」斯瓦特看著上面還掛著一只鏽跡斑斑的大鎖頭的箱子,覺得這東西不是他們能夠搞定的。

  這裡現在已經屬於伊麗莎白公主殿下。所以花園裡面的一切從名義上來說都是她的財產,這東西不管是什麼,都不是他們應該處理的問題。在這一點上,小隊長斯瓦特十分清楚,謹慎的性格讓他絕對不會做出來什麼越權的事情給自己找麻煩。

  於是管家就被召喚來處理這個光是看著就很沉重的的大箱子。

  「老天,這東西可真是夠沉得了,感覺裡面像是能夠裝進兩個人!」把周圍的泥土都挖干淨之後,兩個士兵跳進挖出來的大坑裡面,想要把這只大箱子抬出來,但是卻發現他們辦不到。

  「好吧,又到了大力士出場的時候。」站在大坑旁邊的施坦丁聳了聳肩,也跳進了大坑裡面。然後是最先碰觸到這只大箱子的德雷弗,四個人一起合力,把這只大箱子從泥土裡面抬了出來。

  「我們要不要去告訴小姐一聲?」站在旁邊圍觀的奈瑟爾夫人等人議論紛紛。

  這畢竟是屬於公主的東西,她不在場就打開?

  「小姐說她頭疼,如果箱子裡面不是約櫃的話不要打攪她休息。」娜奈爾攤手,表示他們的公主殿下最近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季節變幻的關系而導致了身體不舒服,到現在還沒起床呢。

  雖然以前在巴伐利亞的時候他們的公主沒有出現過這種問題。但是這裡畢竟是非洲,一個陌生的國家,她剛剛到這裡的時候也不習慣,臥床休息了好一段時間才適應了,現在又到了冬季,出現這種情況很正常。

  「好吧,那麼就讓我們幫小姐看看這裡面是什麼東西。」納爾曼管家挑挑眉,示意士兵把箱子上面的鎖給砸開。

  這東西看上去有些年頭了,應該很容易砸開吧?納爾曼管家不是很確定的想。

  事實證明,他的猜測是正確的,跟鐵鑄的箱子比較起來,它上面的鎖可太脆弱了,德雷弗用斧頭用力的砸了幾下,那只已經被腐蝕的差不多了的鎖頭就咣當一聲掉落在了地上。

  圍著的一群人們湊到了箱子前面,眼神看向了納爾曼管家。

  「咳咳,看我做什麼?把它打開。」納爾曼管家干咳一聲,表示這還用他來教?

  小隊長斯瓦特聳聳肩,伸手用力的掀開了這個看起來就很沉重的蓋子,結果得到了一堆失望的聲音,「哦」

  箱子裡面套箱子,這個巨大的鐵箱子裡面還套了一堆別的箱子,大大小小的,竟然有四個箱子。

  好家伙,俄羅斯套娃是吧?

  一群人面面相覷,繼續開箱吧,不然呢?公主都說了除非這裡面是約櫃,否則不要去打攪她。難道他們還能讓公主自己下來開箱嗎?

  斯瓦特跟幾個士兵們又開始了開箱行動。

  不過這次要容易的多,鐵箱子顯然是用來保護裡面這些脆弱的木頭箱子的。所以非常沉重難以搬動,而裡面的木頭箱子搬起來就比較容易了,兩只稍微小一點兒的箱子很快就被從鐵箱中取出,然後兩個大一點兒的箱子,搬箱子的人差點兒被這沉重的箱子給拽的手臂脫臼!

  「看來沉重的原因不僅僅是這個鐵鑄的箱子。」納爾曼管家若有所思,示意士兵們把箱子打開,然後就被晃花了眼睛。

  「哦,我的上帝啊!」周圍圍觀的人也紛紛後退,奈瑟爾夫人更是震驚的捂住了胸口,有種想要暈倒的感覺,她真的沒有出現幻覺嗎?

  只見四個箱子,兩個大一點兒的箱子裡面一個裝著金條,一個裝著滿滿的金幣,兩個小箱子裡面則是裝著各種各樣的珠寶,在陽光

  「雖然不是約櫃,但我想小姐還是應該起床來看一看她的收獲。」納爾曼管家看著眼前的這筆巨大的財富,感覺頭上有點兒冒冷汗,上帝保佑,之前買下來這棟房子的時候可沒人告訴他這裡的花園底下竟然會埋著這種東西!

  「還有你們,都緊緊的閉上嘴巴,我想你們不會想要知道泄露這裡的秘密會有什麼樣的結果的!」他嚴厲的掃視了周圍的人群一眼,警告道。

  雖然這裡不是歐洲本土,但是這裡是法國的殖民地。除非他們想要在非洲生活一輩子,並且永遠都不踏入各國的殖民地。否則巴伐利亞公爵就算是再沒有實權,想要搞定一個普通人還是沒有問題的。

  至於他警告的在場的這些人,心裡面不能說沒有別的心思。可是跟要付出的代價相比較的話,這點兒心思也就不算是什麼了。畢竟沒有人舍得放棄花花世界的好生活跑去非洲深處,離開這裡去亞洲甚至是別的地方就更不用想,奧地利皇後的妹妹這個身份,還是很有威懾力的,也許人還沒有逃開,通緝令就被下到了港口了,風險太大!

  再說了,這些東西也不好脫手。

  金子太沉重,珠寶太顯眼,金幣都是金路易,一出手就知道人在哪裡了,在這個王室還沒有走向末路的時代當中,有命拿錢沒命享受簡直不要太容易,做這種事情真的不劃算。

  相反,他們的雇主伊麗莎白公主是個手松的人,與其冒險還不如為這位公主好好工作,然後獲得更多的賞賜,以及回到歐洲之後升職的機會。跟後者比起來,前者就沒有那麼大的魅力了。反而還要冒著極大的風險,根本就不值得。

  於是在床上真的睡著了的米亞就被叫起來去觀看她得到的那一大箱子的寶藏。

  「當然是寶藏!」她的侍從官埃戈貝特小姐信誓旦旦的說,「路易十六在被逮捕之前就已經開始秘密的籌備自己的後路了,甚至不僅僅是他自己,還有大批的教士跟貴族們都跟他一樣,將自己的財富收集起來,秘密的運往國外,准備在失去現在的王位跟地位之後去國外生活。」

  她激動的揮舞著手臂,「泰萊馬克號!這是路易十六的心腹修道士親口證明的路易十六跟他的追隨者們的財富所乘坐的船只,一切只是為了流亡之後依然可以享受奢侈的生活!」

  似乎是過於激動了,埃戈貝特小姐說話的時候都感覺有點兒喘不上來氣了,她身邊的亨普勒小姐趕緊拍了拍她的背,為她順氣。順便吐槽一下同僚對美容美體上面的瘋狂簡直跟之前的伊麗莎白公主都差不多了,在公主殿下現在都不穿束身衣的時候依然緊緊束縛著自己的身體,才會導致一激動就呼吸困難。

  「謝謝。」終於緩過來了氣的埃戈貝特小姐喘了兩口氣接著說自己所知道的消息,「從這艘船沉沒之後,就不斷的有人在打這艘船的主意,距今為止,已經不知道多少人進行了打撈,但是最終的結果全都是一無所獲!」

  「所以?」米亞很配合的詢問。

  「所以一直都有人懷疑這艘船上的珠寶在船只沉沒之前就被人給轉移走了,而不是伴隨著泰萊馬克號一起沉入到了海底。」埃戈貝特小姐說,「不然不可能那麼多的人都沒有找到哪怕是一個金幣的影子!」

  不然呢?哪怕只是一點點的影子也能讓人確定這筆寶藏是真的沉入了海底而不是早就被人給轉移走了好嗎?

  「而花園裡面的這批珠寶,帶有明顯的波旁王朝時代的風格,我是說瑪麗王後時代的波旁王朝的風格。」埃戈貝特小姐解釋了一下,「奢華,瘋狂的奢華,雖然這個詞聽起來像是已經被用爛了,但除了奢華之外我真的找不到別的形容詞來形容這些珠寶了,它們的存在本身就是一種證明。除了法國王室之外,還有誰會使用這樣的珠寶呢?別忘了,從路易十四開始,一直到路易十六,整個法國的宮廷就被這種既浮誇又瘋狂的風格給充斥著。除了沙皇俄國的皇室之外,不會有人比他們在這件事更熱衷了!」

  如果論起珠寶的豪華程度來,歐洲的王室裡面大概只有俄國皇室能夠穩壓法國王室一頭了。畢竟人家沙皇俄國主打的就是壕,一條項鏈放到窮酸的王室裡面能夠抵得上所有珠寶的價值。就算是別的國家的王室,也要繞上好幾圈兒才能頂人家一圈兒。

  現在眼前的這些珠寶的風格,在壕這件事上吊打一群歐洲王室。但是還是不能跟壕無人性的俄國皇室比,那除了法國之外。難道這些珠寶還會是別的國家王室的嗎?

  也沒聽說他們有這些東西啊!

  所以這肯定是當初那些泰萊馬克號上面被轉移走的寶藏的一部分!

  米亞眨了眨眼睛,露出了一個深表贊同的表情,」你說的對,這肯定是那些珠寶裡面的一部分!」都有人給她找好理由了,不用豈不是很浪費?

  伊麗莎白公主殿下在心裡面給自己的侍從官點了個贊,學識淵博啊姑娘!

  她伸手從那箱子珠寶拿出了兩枚鑲鑽含量差不多的胸針,分別拋給了埃戈貝特小姐跟亨普勒小姐,「慶祝我得到一筆意外之財。」

  然後無視兩個侍從官手忙腳亂的樣子,從那一堆的珠寶裡面又扒拉了一下,翻出來幾副看起來價值差不多的小耳墜,丟給了自己的兩個女僕跟納爾曼管家夫人,「士兵們今天都很辛苦,每人五十個金路易,剩下的人全都加個月的薪水,納爾曼管家加一年。」

  快樂就是要分享出去才行,讓人知道跟著她有肉吃才會選擇為她效力而不是為盧多維卡夫人和馬克斯公爵效力。

  在收買人心這件事上,米亞向來不吝嗇花錢,現在當然也不例外,獲得了寶藏之後,撒錢就完事了!

  另外,也要寫一封信給盧多維卡夫人,並且附送上一些物品來證明她確實是得到了一批寶藏。以及,要把這批寶藏給出手一部分,換取更多的金錢來讓她手中的流動資金增加,可以去做別的事情。

  「好了,姑娘們,現在讓我們開始工作吧。」做出決定之後,米亞拍拍手,指揮布呂內去把自己的相機拿過來,剩下的人把這些珠寶都給放到桌子上面擺好,然後去找了尺子跟秤,把尺寸還有重量都大概的測量出來之後,用紙條記錄下來拍照留存檔案,洗出來之後跟隨幾件樣品送到巴伐利亞。

  遠在歐洲的盧多維卡夫人就是在這種情況下收到了女兒派人送回來的信跟一只裝著珠寶的小匣子。

  然後被震驚的差點兒需要使用嗅鹽!

  「上帝啊……」盧多維卡夫人用力的吸氣,試圖讓自己不要暈過去。但是那只匣子裡面閃的她眼睛發疼的珠寶還是讓她有種想要暈過去的感覺。

  誰能不暈呢?

  馬克斯公爵也很暈!

  他從來沒有想過自己的女兒竟然還能跟接近一百年前的法國王室的寶藏扯上關系,這是上帝在跟他開玩笑嗎?

  顯然不是的,放在眼前的這些珠寶閃的他眼睛都開始發花了,妻子的樣子更是證明這絕對不是幻覺!

  所以現在的問題就變成了怎麼處理這些珠寶,「茜茜說她找到了多少?」馬克斯公爵沉默了好半天,才終於憋出來了一句話。

  珠寶這種東西,如果不變現也就只是裝飾品而已,只有變現之後才能真正實現它們的價值。

  「很多。」盧多維卡看了馬克斯公爵一眼,表情十分平淡的把信件遞給了丈夫。

  馬克斯公爵:「……」

  他瞪著那本厚厚的信件,感覺頭皮發麻,誰寫信是用照片來代替的?這麼厚的一摞信件,他什麼時候才能看完?

  但事情已經發生了,逃避是沒有用處的,女兒年紀還小,她甚至都沒有一個可以依靠的人,難道他還能對此視而不見嗎?

  馬克斯公爵也只能硬著頭皮去翻閱那一堆的照片。

  他的女兒實在是很貼心,把這些珠寶都放到一起拍攝成為了照片,並且每一張照片上面都附帶了珠寶的尺寸,確保看到這些珠寶照片的人即使沒有見到實物,也會對這些珠寶有足夠的了解。

  已經有一年多時間沒有跟女兒見面的馬克斯公爵在查閱這些照片的時候還驚奇的發現了一件事,自己的女兒拍攝技巧竟然進步了很多。這點送回來的幾樣實物珠寶跟它們的照片對比就能看出來。雖然限於色彩問題,這些照片不能顯示出來珠寶原本美貌的十分之一。但是單純的看外型細節,居然被拍攝的十分清楚。

  難道去非洲還能進化拍照技巧嗎?

  馬克斯公爵對此百思不得其解,但這並不是重點問題。重點問題在於這些珠寶的數量真的太多了,看起來很有可能是真的曾經屬於那位法國國王的寶藏。

  但是他自詡也對曾經的法國王室有所了解,很確定這些珠寶的樣式雖然帶著濃濃的法蘭西帝國風情,可是根據一些秘密流傳出來的珠寶名單,這些珠寶也絕對不是宮廷中的東西。至少,不是瑪麗王後曾經擁有過的那些珠寶。

  也許正如女兒心中所猜測的那樣,這些珠寶其實是來自於那些曾經跟隨路易十六的大貴族們跟教士。這樣的話,處理起來就要方便很多,起碼不會有波旁家族的人跑出來搞事情。至於其他的貴族們,馬克斯公爵也沒有把這些人放在眼裡,都過去了這麼多年了,法蘭西都從帝國到共和國之間來回轉變了好幾次,那些革命黨狠起來不但是貴族,連自己人都殺,還能留下幾個原本這些珠寶的擁者的後代?

  反正他是有信心把這些珠寶都給變現成為金錢!

  嗯,馬克斯公爵完全不知道一件事,這些送到巴伐利亞的珠寶照片其實只是那些被找到的珠寶的其中一部分而已,還有一部分干脆沒有被拍攝,米亞也沒有打算賣掉。

  「總要留下一些珠寶裝點門面。」米亞看著被清洗干淨做好了保養的珠寶嘆氣。

  巴伐利亞維特爾斯巴赫家的公主這個身份有時候是真的好用,但是有時候也是真的麻煩。

  好用在一戰之前,這個身份幾乎讓她可以在歐洲橫著走,不會有什麼人來找她的麻煩;不好用的地方在於公主是需要排場的。而排場這種東西又大部分都是珠寶支撐起來的。她來到歐洲之前不能說是窮,但是跟那些有錢的公主肯定是沒法比,並且因為海倫娜結婚的關系而導致值錢的首飾都沒有幾件,首飾盒裡面大部分都是來自於姨媽們饋贈的不怎麼值錢的首飾。

  現在有了錢,那值錢的首飾當然也不可避免。

  先敬羅裳後敬人這種事情可不是老家獨有,在現在的歐洲。甚至是非洲的殖民地中也依然是一種社交守則。

  不想要在以後的生活中總是玩你看不起我我打臉你這種事情,還是不要太過脫離群眾了。

  看著那幾只由當地人打造的層的珠寶匣子,米亞抽了抽嘴角,行吧,總要有點裝飾門面的東西,也要有一些以後可以用來當做臨時錢幣使用的物品,首飾盒就首飾盒吧。

  她留下了一部分樣式比較精致的珠寶,把那些鑲嵌著大顆鑽石還有光是看就壕氣衝天的珠寶掃進了待售賣的盒子裡。

  「想要給這些珠寶找個合適的主人可真是不容易。」同樣煩惱的還有遠在歐洲的馬克斯公爵跟盧多維卡夫人。

  大女兒那邊是不用想了,奧地利的皇室現在的主要金幣誕生的產業還在上一任皇帝手裡面攥著呢,他不死,弗蘭茨是不會有錢給自己的老婆甚至是老媽購買這些光是看就昂貴的要命的珠寶的。所以海倫娜這邊的希望已經斷絕了,根本就不可能。

  那麼也就只能在歐洲的其他王室裡面選擇。

  可是應該選擇誰呢?

  這麼一大堆的珠寶讓夫妻兩個犯了選擇困難症,難得的在夜幕降臨之後也沒有各回各的樓層,而是商討起來這些珠寶的去處。

  不管是哪一個,被賤賣了都會很令人心痛的!

  「我看最好的辦法還是讓皇後陛下牽線把這些珠寶賣給法國的那位皇後。」馬克斯公爵摸著自己精心保養修剪的胡子,眼睛一亮,想出了一個絕妙的主意。

  既然是法國風格的珠寶,那當然要賣給同為法國人的法國皇後歐仁妮啊

  還有比這位法蘭西第二帝國的皇後更適合擁有這些曾經屬於法蘭西國王寶藏的人嗎?

  想到那位生活作風奢侈的絲毫不比曾經的瑪麗王後遜色的皇後,馬克斯公爵露出一個笑容,為自己想出來的主意感到得意極了。

  「你是說歐仁妮皇後?」盧多維卡聽到這個人選的時候愣住了,怎麼也沒有想到丈夫竟然會出這麼一個主意。

  但是仔細想想,又覺得這個主意真的很不錯。

  為什麼不呢?

  法國皇後佩戴法國風格的首飾,這搭配簡直絕妙呀!

  就不用說這些鑲嵌工藝精湛的珠寶了,純粹的只從那些寶石還有珍珠出發,也是非常珍貴的材料,拆下來重新鑲嵌完全不會減弱它們的價值。

  而那位歐仁妮皇後,是出了名的喜歡各種珠寶跟奢侈品!

  奧地利宮廷有個令人厭惡的皇後的鞋子只能穿一次就必須贈予別人的規矩,而法國宮廷,不用別人制定這種規矩,歐仁妮皇後自己從來不會讓一套衣服出現在自己的身上兩次!

  這樣的一位皇後,想必會為了這些美麗的珠寶付賬吧?

  畢竟皇帝陛下雖然情人不斷,但是對皇後真的十分大方,甚至可以稱為慷慨。只要是她想要的東西,就總是能夠拿到手。

  做了幾十年夫妻沒有感情也有了默契的兩個人對視了一眼,從對方的眼中看到了興奮。

  而遠在非洲的米亞則是在接到了來自於巴伐利亞的信件之後有點兒發愣,又是拿破侖?

  呃,不是拿破侖一世,而是拿破侖世。

  但考慮到這位拿破侖世皇帝一直都有拿破侖一世私生子的傳聞,並且從未否定限制過這個傳聞的傳播,米亞的表情就微妙了起來。


第1642章 消失的皇後

  想到正主拿破侖一世,米亞就想起來了這位的那些騷操作,也順便想起來了那個著名的《亂世驚情》系列在美洲跟歐洲的各大劇院遍地開花、場場爆滿、長演不衰的往事。

  這本小說的作者的具體身份可是到了最後都沒有揭開,成為了一個世界級別的謎團。除了少數猜測到這是法國復辟的波旁王朝抹黑拿破侖搞出來的產物之外,大部分不明真相的人都認為這是一部拿破侖身邊的人寫出來的可歌可泣的愛情故事。畢竟皇帝陛下也沒有親身出來辟謠這東西根本就不是事實,大家直接默認了。

  這倒是跟現在的這位拿破侖世的情況差不多了,不否認也不限制傳播,那不就是默認?

  呃,現在這位拿破侖世應該不會跟她再扯上什麼關系了吧?

  米亞想了想,怎麼也想不到兩個人能夠扯上關系的可能性,直接把這件事給拋到了腦後。畢竟這位皇帝現在還在法國蹲著呢,而且還有一個美貌的皇後跟一堆的情人,怎麼也不可能跟她產生任何聯系!

  所以她就更加歡快的投入到了發財大計當中,給盧多維卡夫人跟馬克斯公爵寫信寫的不亦樂乎不說,還派了自己身邊的士兵帶著需要賣掉的珠寶一起坐船回了歐洲。

  「茜茜說什麼了?」馬克斯公爵聽到有女兒的來信,騎著馬匆匆的從獵場趕回了家。

  說來奇怪,自從他的女兒離開家之後,父女之間的關系反而越來越好了,而且這孩子每次送禮物都能送到他的心坎上。再加上之前米亞在家裡面打下的基礎,在寵愛這件事上她還不能超越他的情人給他生的兩個女兒。但是在地位上面,卻遠遠的超越了別的孩子。

  馬克斯公爵無數次扼腕嘆息這個孩子為什麼不是一個兒子,如果他的伊麗莎白是個兒子的話,那將會是比路德維希還要出色的孩子,無論是在政治上還是別的地方,這個完全繼承了他所有的一切的孩子肯定會在歐洲大放光彩,在未來成為一個偉大的人物的!

  但上帝並沒有偏愛他,他的伊麗莎白是個女兒是個無法改變的事實。所以扼腕嘆息也只能是扼腕嘆息了。

  不過即便如此,他依然非常喜歡閱讀米亞從非洲寄來的信件。因為她總是能夠從當地的報紙還有新聞當中分析出來一些政治風向,父女兩個人隔著一片地中海跟好幾個國家,竟然交談的十分愉快,也是讓盧多維卡十分震驚。

  女兒在家裡面的時候這兩父女都沒有這麼親密好嗎?怎麼現在隔著老遠反而關系越來越好了?

  這種好還不是那種對他跟情人生的兩個女兒的那種無限制寵溺的好,只要吃喝玩樂就行、別的事情不用管,而是像是在培養一個繼承人那樣,處處充滿了引導跟探討的痕跡。

  結婚幾十年,連兩個人的長子都沒有這種待遇的盧多維卡震驚的要命,但是最終還是沒有說出來什麼。現在這種情況也挺好,至少一個跟父親關系好的女兒比跟父親關系不好要強得多,前者能夠從馬克斯公爵那裡得到很多東西即使他並不是一個實權公爵,可是背靠巴伐利亞王室,在很多事情上面就已經非常方便而不會因為無權無勢遭到欺壓。

  總體上來說,盧多維卡對於父女兩個人之間變得親近的關系樂見其成。

  不過現在他們在信件上面討論的問題依然讓她感到十分無奈。

  「茜茜說賣掉珠寶的錢一部分要去印度買地進行煙草種植,就是她之前寄送回來的那種,這簡直就是一個絕妙的主意!」馬克斯公爵摸著自己精心修剪的小胡子,十分愉悅的說。

  他簡直太喜歡女兒之前寄回來的那種煙草了!

  跟現在歐洲大陸流行的煙草不一樣,這種來自於非洲大陸的煙草有種奇妙的香氣,對男人來說完全是種享受,讓人願意整個下午什麼都不做,就那樣叼著煙鬥靜靜的看著天空。

  馬克斯公爵覺得這種煙草肯定會有搞頭的,誰會不喜歡一種口味特殊的煙草呢?

  而且還不僅僅是一種,女兒離開歐洲的這段時間裡面已經送回來了兩種不同的煙草了,各自都有著迥異的特點,完全可以滿足各種吸煙愛好者的不同需求。

  現在她打算在印度買地種植這種煙草進行銷售,還有比這更好的主意嗎?他覺得這筆生意肯定會賺大錢的!

  盧多維卡看他這個樣子只覺得頭疼。

  錢還沒有到手呢就想的這麼多,還能不能行了?

  還有女兒,她這麼多年來因為精力所限,一直著重培養的只有海倫娜,其他的孩子們基本上都是放養,以至於他們的思想跟父親十分接近。或者更准確的說,海倫娜的思想也深受丈夫的影響。可她萬萬沒想到,二女兒受到的影響會這麼大,離開歐洲去了非洲之後不但沒有受到那邊的殖民地的社交圈子的影響。反而更加放飛了自我,心直接變得無限大了!

  此時的盧多維卡甚至有種十分錯亂的感覺。因為信件上面不但寫了女兒要用這筆錢的一部分去印度買地種植煙草,還打算在在非洲發展自己的事業。

  看看她都寫的什麼亂七八糟的?

  「……非洲是一片有著豐富資源的肥沃土地……我聽說在非洲大陸的南端,只要隨便的挖一挖就能挖到金礦跟鑽石礦……」即使只是信紙,她也能從這上面感受到洋溢的興奮之情,她的女兒像是著魔了一樣,請求他們幫她在歐洲尋找合適的代理人來幫助她去非洲的南端進行礦產方面的探索。仿佛只要找到了人來負責這件事就能夠立刻找到金礦跟鑽石礦,一躍成為超級大富翁一樣。

  反而在傳統的土地買賣上面並不熱衷。

  並且在信件當中還寫明了這種不熱衷的原因。

  「我認為她說的得對,歐洲的資源就這麼多。可是眾多的人口卻讓這些資源捉襟見肘,那些殖民地不就是因為這種情況而發生的嗎?她想要去美洲這種大片土地都沒有開發的地方購買土地也是正常的事情。」馬克斯公爵倒是對信件上的內容頗為贊同,「雖然英國對美國的殖民失敗了,但是那裡依然是一片富饒的土地,而且現在正在飛速的發展建設當中,只要在那裡有一份合適的產業,將來會源源不斷的帶來豐厚的收入的。」

  他沒有什麼政治能力,現實也不需要他有。但是這並不代表他就連政治眼光都沒有。

  歐洲這片土地上的戰爭就從來沒有停息過!

  今天法國跟普魯士打仗,明天普魯士跟荷蘭打仗,後天俄羅斯跟波蘭打仗……中間還夾雜著異軍突起的讓整個歐洲圍剿的拿破侖跟各種沒完沒了的衝突,再加上各個國家的內亂跟不同的兼並分裂,這片大陸上的國家就沒有個消停的時候。

  而且歐洲這地方的人民,一旦上頭了,那是連自己家的國王跟王後都能拖出來直接砍頭的!

  按照現在歐洲大陸的形勢分析,這裡確實不是一個特別優秀的投資地方,地價貴,還不安全,說不定哪天哪個國家就要被兼並或者是共和了,投資是真的有風險。

  可是美洲就不同了,暫且不說亂成一鍋粥的南美,北美就那麼幾個國家,地廣人稀的,打仗也打不起來啊。那把產業放到這裡有什麼不好?

  地皮價格低,所有的一切都在蠻荒年代,正是一個積累資本的好時候,錯過豈不是很可惜?

  以前是他沒錢,所以沒有辦法在外面投資。但是現在女兒有錢了,而且還孝敬了他一點兒,那還不趕緊向上衝?

  馬克斯公爵的手不自覺的又摸上了自己的胡子,女兒爭氣是真的好啊,帶著父母一起發財!

  嗯,再一次惋惜不是兒子,不然不得把半個美國都買下來?

  盧多維卡夫人看著他這個樣子都不想要說話,這時候是爭氣的女兒不是中午時間不能打攪你的女兒了?你節操呢?都被吃光了嗎?

  可是想一想女兒送回來的指明給她的那些珠寶,她又覺得丈夫這樣也不是沒有道理,誰會不愛這樣的孩子呢?

  出門一趟就能帶回來大筆的財富,這就是所有人夢寐以求的孩子啊!

  就是可惜,是個女兒,臉上出現了點兒問題。要是一個兒子的話,就算是臉上出現再多的問題,憑借著他公爵的身份跟巨額的財富,什麼樣的姑娘娶不到?

  好吧,這個年代就是這樣,在考慮婚事問題的時候,男方的外表從來都不是最重要的,更准確的說,男人的外表根本就不重要!不管是禿頭還是瘸子或者是傻子跟滿臉都是可怕瘢痕的毀容人,這些東西在一個母親眼睛裡面都是次要的,重要的只有他們的地位、他們的權勢、他們的財富。

  而財富,又往往是排在最後一個的,前兩者才是重中之重!

  正如當初她的姐姐索菲嫁給了一個智障一樣,奧地利皇帝的兒子的身份足以掃平他在婚事上面的所有障礙!

  米亞可不知道親爹親媽在這裡傷春悲秋的郁悶著她不是一個男人,現在正忙著呢!

  說要買地開礦就買地開礦,而且不僅僅是買地開礦,還有別的發財的買賣也要做。

  她在信裡面對馬克斯公爵跟盧多維卡夫人說非洲是一片富饒的土地這句話可沒撒謊,有些地方確實是非常適合進行種植的。

  礦產是一方面,種植煙草跟咖啡之類的東西也能夠獲得大筆的收入。畢竟這兩樣東西在不管在什麼時候都非常的有市場,算是某種硬通貨了。

  所以選擇來幫助她處理這些事情的人選也提上了案頭。

  來到非洲已經兩年時間了,她除了天天鍛煉身體之外也做了一些別的工作,比如說考察自己身邊的人的能力。

  到了現在,她已經把這群人給研究明白了,現在的工作就是一個一個的面談,看看誰願意出去獨當一面了。

  要是這群人不願意出去的話,那她就只能從馬克斯公爵跟盧多維卡夫人那裡繼續借人手了,然後悄無聲息的轉化成為自己的。

  這種挖牆腳的行為想想竟然還有點兒刺激?

  米亞眨眨眼,在斯瓦特小隊長的名字後面打了個√,等到歐洲那邊的勘探專家來了,他就要跟著對方一起去南非展開自己的新工作了。

  走出了會客室的斯瓦特隊長表情很復雜,既高興有點兒悵然,沒有想到自己的未來不是在歐洲,而是在非洲,這真的跟當初的設想完全不一樣。

  但……給這位公主殿下工作也沒有什麼不好的,去了南非那邊之後,他幾乎擁有百分之百的權限,自由度非常高。而且在工作項目上面也很輕松,賺的也比現在多,可以說是另外一種高升了。

  跟他有同樣想法的不少,也有人持完全相反的想法,並不想要去所謂的蠻荒地方開礦或者是種地。對於這部分人來說,完成了外派工作之後就可以回到歐洲大陸這個花花世界了,誰要在非洲或者印度這種地方待著天天忍受糟糕的天氣啊?

  伊麗莎白公主殿下想要發展自己的事業的地方可不是在阿爾及利亞這種跟歐洲大陸的氣候並沒有差出去十萬八千裡的地方,而是中部非洲跟南部非洲和西部非洲都有,簡直就是在非洲大陸上面遍地開花,那氣候誰能受得了?

  就算他們不是女人,也對把自己曬成黑炭一樣的行為毫無興趣!

  不過說起黑炭,他們的公主好像自從來到了非洲之後就越來越漂亮了?從最開始的時候天天戴著掛著面紗的帽子到現在這種平時只是戴著寬檐帽遮陽用掉了兩年的時間,這已經足夠讓一個稚嫩的女孩兒成長為一個成熟的姑娘了,也夠她皮膚上的斑點被時光衝刷到近乎看不到……

  「我確實感到這些斑點消失了很多。」米亞坐在梳妝台前面照著鏡子對自己的侍從官說,「但是我並不希望這件事傳回歐洲。」

  她將散落在身側的長發撈到手裡,比了比長度之後,哢嚓一剪子把長發剪到了只剩下原來的一半不到即使如此,這頭茂密又有著漂亮光澤的棕色頭發也能夠在她的頭上挽成一個漂亮的發髻。畢竟原來這頭頭發的長度已經長到了她的大腿,實在是有點兒長的過度了,連同這個時代沒有各種化學洗發水的福音,米亞有時候真的覺得自己頭上簡直像是頂著好幾斤的重物在行動。

  但是這麼長的頭發顯然並不適合她以後的行動。

  在阿爾及利亞的時候還無所謂,反正她每天做的事情不多,也有人幫忙打理這頭頭發。但是她很快就要啟程前往剛果雨林,還頂著一頭這麼長的頭發就很糟糕了。

  所以她果斷的剪掉了這頭長發,然後在侍從官震驚的眼神中微微一笑,「作為一個公主,我想不會有人想知道得罪我是一個什麼樣的結果的。我的父親母親對我很關心,他們想要知道我在非洲是否平安,心情是否愉快。而別的事情,不在這個範疇之內。」

  公主這個名頭還是挺能唬人的,尤其是一個跟父母關系很好的公主。

  平時的事情她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也就算了。畢竟沒有涉及到她的雷點,但是臉這件事絕對不在這個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的範疇之內。即使她的臉已經基本上恢復健康的事情並不會給她帶來極大的麻煩,可能少一點兒麻煩誰又願意多一些麻煩呢?

  一個有錢有貌的公主,在歐洲王室中絕對是炙手可熱。而對於巴伐利亞國王來說,還有什麼是比這個更好的籌碼嗎?

  她不想要牽扯進這件事,有人想要把她牽扯進來也不行!

  埃戈貝特小姐把她的想法完整的傳達給了這棟別墅裡面所有的人,並且得到了良好的反饋。

  正如她所說,公主就是公主,即使跟父母關系沒有那麼好的公主,她的一句話也夠大公跟大公夫人對違逆她的意志的人做點什麼了。更何況是一個跟父母關系很好的公主?

  在大家都保持沉默的時候當那個出頭鳥,也要看有沒有命享受以後的好日子。

  還有人記得當初那個給伊麗莎白公主送情書的小伯爵是怎麼死的嗎?

  被盧多維卡夫人派到了波蘭之後病死的!

  權力的可怕在這件事上展現無疑,沒有人想要冒險。

  借助了馬克斯公爵跟盧多維卡夫人權勢來達到自己目的米亞對此感到很滿意,她也不需要拖住這些人太長時間,只要完成了在非洲跟印度的產業布局之後就行了。因為那時候她已經進入了剛果雨林,馬克斯公爵跟盧多維卡夫人就算是想要對她做點兒什麼也做不到了。

  所以她很快就把這件事丟在了一邊,重新投入到了即將開始的旅程當中。

  過去的兩年時間裡面她可不是只是種植煙草跟思考著怎麼發財,還慢慢的把自己要去剛果雨林用到的物品都給准備齊全了。就連奈瑟爾夫人制作好的那些襯衫跟獵裝也被她清洗過後曬干好好的收進了行李當中,更不用說是其他的那些零零碎碎的進入到雨林之後需要用到的各種物品了。

  現在就差出發前往雨林這麼一件事了!

  不過在離開阿爾及利亞之前,她必須把自己的所有投資問題給搞定,以及把自己的大本營暫時搬到安哥拉這個距離剛果並不遙遠的隔壁國家去。

  在未來的很長一段時間裡面,她的精力都將會投入到剛果雨林裡,那麼遙遠的阿爾及利亞就不再適合她長時間居住了。

  休整的時間裡面她總不能從非洲中部再跑回到非洲北部去,這是要有多折騰?

  恐怕就算是她自己願意,跟著她的人也不想要這麼折騰自己這真的是太瘋狂了,誰會在剛果雨林探險的空閑期跑去阿爾及利亞休息?都不怕累死的嗎?真當非洲的大小跟歐洲一樣啊?

  就算是一樣,巴伐利亞跟保加利亞還隔著好幾個國家呢!

  考慮到安全跟距離問題,米亞最終決定把自己的大本營暫時搬到安哥拉去,這樣將來她需要進行休整跟補給的時候,就有了一個近處的落腳地方。

  至於原本的阿爾及利亞的別墅,這裡既然已經失去了利用價值,那對她來說也就沒有什麼用處了,等到歐洲那邊拍賣珠寶所得跟她需要的各種探險物品到達之後,這裡就會重新回歸到巴伐利亞公爵的名下。到時候是賣還是繼續留著作為一個落腳點,就要看盧多維卡夫人的想法了。

  但那就已經跟她無關了。

  不過……「這種等待的時間真是漫長啊。」米亞坐在花園裡面,在巨大的陽傘

  想要賣珠寶也不是那麼容易的事情,你想要賣也不一定有人願意買,想買的人也不可能隨便任你開價。互相之間通氣、講價、親自查看這些珠寶……耗費的時間可不止一點兒半點兒,再加上非洲跟歐洲之間的通信難度,成功的把整件事的過程給拉長到了幾個月。

  等到米亞在非洲已經待到兩年出頭的時候,她終於又等到了一個來自於歐洲大陸的隊伍。

  一隊用來填充她將要派出去的人手跟返回歐洲大陸的人手的士兵跟一群地質還有商業方面的專家經歷了漫長的旅行來到了自己的雇主面前,開始了為期不短的伊麗莎白公主未來商業版圖的擴張行動。

  「除了公主身邊的侍從官跟女僕還有男僕之外,士兵幾乎都被換了個遍,只有少數人留了下來,陪同公主殿下前往了安哥拉。」被盧多維卡派去幫助女兒整理各種內務還有打理外務的官員拎著自己的記事本,向這位大公夫人彙報著有關那位叛逆的公主的各種情況。

  老實說,尤科斯在見到這位公主的時候簡直就是大吃一驚。因為跟兩年多前比較起來,這位公主殿下簡直就像是換了一個人一樣。她不再是那個活潑又天真不諳世事的小姑娘了。除了瘋狂躥升的身高之外,這位公主的談吐也比之前成熟多了。但成熟的同時,她又跟歐洲大陸的主流完全背道而馳!

  天知道他在見到接見自己的公主穿了一身男性獵裝的時候有多麼吃驚,難道叫歐仁妮的人都這麼叛逆嗎?


第1643章 消失的皇後

  據說那位法國的歐仁妮皇後在第一次見到拿破侖三世的時候就是穿著一身男士獵裝,怎麼現在這位歐仁妮公主居然也喜歡用這種方式見人?

  哦,不對,巴伐利亞的這位公主的正確稱呼是伊麗莎白公主,而不是歐仁妮公主!

  尤科斯腦子裡面紛紛擾擾,為這位公主的叛逆感到吃驚的同時也不忘回答盧多維卡的問題,「另外您所關心的伊麗莎白公主臉上的斑點的問題,已經完全消失不見。毫無疑問,即使是那位歐仁妮皇後陛下的美貌,在伊麗莎白公主的光輝下,也是黯然失色的!」

  他這次去非洲的目的除了幫助伊麗莎白公主搞定所有的內務問題比如說士兵的輪換跟人手補充之外,還有帶去了一堆需要這位公主簽署的文件讓她簽名,以便得到她的授權之後可以代替她在歐洲跟美洲這邊行使代理人的權力為她進行各種投資。另外還有一些零碎的事情,比如說各種生活用品的補充還有調配人手之類的事情。

  但最重要的還是盧多維卡夫人和馬克斯公爵最為關心的公主臉上的斑點!

  老實說,尤科斯不能說就是看著這位公主殿下長大的。但是在這位小公主離開歐洲之前他還是見過對方的。

  那時候的伊麗莎白公主臉上塗著厚厚的粉,還帶著掛著面紗的帽子,安靜的站在大公跟大公夫人對面,像是一朵寒風中飄搖的玫瑰,蒼白而又脆弱,給他留下了十分深刻的印像,倒是沒有注意到這位公主臉上有什麼問題。

  直到這次去非洲之前,大公夫人交待他務必要好好觀察一下公主的臉,看看上面的那毀掉了她的美貌的可怕斑點是否消失,他才知道原來公主的臉出現了這種問題。而且八成是因為這個問題才會自己一個人躲到非洲去。因為只有這樣,作為一個巴伐利亞的公主才能夠避開她所有的社交圈子,不會遭到別人的嘲笑。

  可是從他觀察的結果來看,伊麗莎白公主的臉上顯然已經沒有什麼問題了除非她發明了一種完全看不出來痕跡的化妝品把臉上的斑點徹底蓋住。否則的話,尤科斯發誓,那張完全沒有塗抹任何香粉跟腮紅的臉蛋兒絕對是光滑白皙的,沒有一點點的斑點存在!

  不但沒有斑點的存在,那位公主兩年多前的時候還是蒼白憔悴的臉孔現在簡直都快要發光了,有種由內而外的瑩潤感。

  這讓她本就美麗的外表顯得更加動人了,笑起來的時候甚至都讓他有種暈眩的感覺!

  尤科斯用自己常年奔波在歐洲大陸的經歷保證,歐洲王室那麼多的美人。但是能夠跟這位伊麗莎白公主比的真是一個都沒有。即便是號稱歐洲第一美人的歐仁妮皇後,尤科斯也認為權力地位跟她引領時尚的名頭帶來的光芒太盛,單純討論美貌本身的話,法蘭西皇後陛下的臉顯然是沒有他們巴伐利亞公主的容顏更加令人傾倒。

  「我發誓,這絕對不是因為我是一個巴伐利亞人而產生的偏向,伊麗莎白殿下繼承了她的父親跟母親身上最美好的品質,組成了一張連上帝都會贊嘆的臉孔,她一定是美神最傑出的作品!」說著說著,向來對美麗的事物毫無抗拒力的尤科斯就有點兒偏題了,開始滔滔不絕的贊美起來了公主的美貌。

  當然,他也沒有說假話,伊麗莎白公主的臉確實是集合了父母的優點長的,比她的兄弟姐妹們都要好看。

  至於那些他沒有見過的所謂王室美人們,尤科斯對此嗤之以鼻。

  除非是有照片,否則他是不會靠著一副畫像來判斷一個人是不是美人的!誰還不知道畫像這種東西,一個人要不是真的醜到人神共憤的程度,畫師在繪畫的時候會自動把臉上的瑕疵給消失掉?

  就像是他們的海倫娜公主,現任奧地利皇後陛下。尤科斯表示自己對這位陛下絕對沒有任何不敬之心。但是對方的畫像也確實是把美貌給提升了好幾個層次,跟真人放在一起都讓人有點兒認不出來是同一個人了!

  這讓他怎麼相信這些畫師的節操?

  眼見為實,眼見為實啊!

  馬克斯公爵跟盧多維卡夫人面面相覷,不是很能確定尤科斯說的女兒的美貌已經超越了歐仁妮皇後是真的還是假的。畢竟他們也沒有親眼見過這位皇後陛下。不過女兒臉上的斑點消失了這件事絕對是毋庸置疑的了。

  盧多維卡夫人立刻就興起了給女兒找丈夫的熱情。

  上帝保佑,現在女兒的問題沒有了,還自帶豐厚的嫁妝。就算是皇帝都能嫁的,還擔心什麼嫁不出去?

  所有的歐洲未婚單身的貴族們都會衝到他們家裡面求婚的!

  「茜茜必須馬上回來!」她興奮的站了起來,在客廳裡面來來回回的踱步,述說著自己的計劃,「我們需要畫師給她畫一幅新的肖像畫,用來展示她的美貌……」

  之前所有的憂心瞬間消失不見,得知了女兒的容貌已經恢復的消息的盧多維卡瞬間進入了亢奮狀態當中。

  是的,是的,她怎麼會不知道女兒是個美人呢?只是對女兒是否是歐洲第一美人這件事有所疑慮而已。但是沒有關系,只要她的茜茜回到了巴伐利亞,讓畫師給她畫一幅畫。甚至是拍攝一張照片,就能讓她的美貌傳遍整個歐洲大陸!

  到時候還有誰會不知道他們家有一個絕色美人呢?

  「哦,尤科斯,你應給給茜茜拍攝幾張照片回來才對,那樣我就不用焦急的等上幾個月時間才能見到她了!」盧多維卡埋怨自己派去的人,對他沒有帶著拍攝下了女兒完美容顏的照片回來感到不滿。

  「實際上,夫人,是伊麗莎白公主殿下拒絕我為她拍照。」尤科斯表示這鍋他不背,「我一看到公主殿下就被她的美貌徹底驚呆了,等到我終於從這種美麗的震撼中回過神來的時候的第一個想法就是拍攝下公主美貌跟優雅的身姿,但是這個要求被公主殿下拒絕了。」

  他也想要拍下這位美人的照片回來邀功好嗎?

  但人家不允許他拍攝,難道他還能偷拍嗎?這不是要被錘?

  「另外,伊麗莎白殿下還讓我帶給您一個消息。」尤科斯干咳了一聲說,「她將會在未來的幾年時間當中致力於剛果雨林美麗景色的考察,暫時不考慮回到歐洲。我離開的時候,她已經帶著隨從坐上了船,向著安哥拉前進了,現在她應該已經進入了剛果雨林了吧?」

  那位公主說這件事的時候十分輕貓淡寫。就好像是在說當天的天氣一樣,完全不知道她到底拋了個什麼樣的驚天大雷出來,震的他當時都沒有來得及說什麼,就被遣退了。

  而等到他回過神來之後,那棟阿爾及利亞的別墅裡面就只剩下他跟將要回到歐洲的幾個人,其余的人跟物品都已經隨著公主上了一艘他們包下來的船,前往了葡萄牙的殖民地安哥拉!

  尤科斯不得不承認,這位公主殿下的行動力不是一般的強大,速度也是驚人的快。但是從當時的情況來看,他覺得恐怕這位公主早就決定好了未來的行程,只要等到他這邊的各種事務一結束,就會離開阿爾及利亞而不是等著被大公跟大公夫人召喚回到歐洲。

  為什麼不呢?

  即使是尤科斯這種習慣了宮廷美人的人士也不得不承認,叛逆的伊麗莎白殿下身上有著一種驚人的活力,她不像是歐洲本土的美人們都被緊緊的束縛在宮廷或者是家中無法離開,而是像男人一樣,肆意的去做自己喜歡做的事情。

  可一旦她回到歐洲之後,這種行為就不會再被允許了,至少在她結婚之前,是不會被大公跟大公夫人允許的,那她為什麼還要回到這裡呢?

  她富有並且聰明,怎麼會不知道什麼樣的狀況對自己最有利?

  「你說什麼?」還沒有等到尤科斯在腦子裡面把那位令他驚艷無比的公主贊美完一個循環,盧多維卡夫人不可置信的聲音就硬生生的把他從美好的回憶當中拉了回來。

  「您沒聽錯,夫人,伊麗莎白殿下已經離開了阿爾及利亞前往安哥拉,現在應該是在剛果雨林中探險了。」尤科斯面無表情的重復了一遍自己剛剛說的話,語氣十分平靜。

  但是他立刻就平靜不起來了,因為盧多維卡夫人在震驚之後直接暈了過去,「我的上帝啊!」生育了多個孩子卻依然苗條的盧多維卡夫人眼睛一翻,身體就栽倒在了沙發上。

  嚇得向來鎮定的馬克斯公爵都跳了起來,「嗅鹽!嗅鹽!快拿嗅鹽過來!」

  一邊喊著,還一邊扶起了老婆用力的搖晃,試圖讓她清醒過來。

  順便吐槽她這種誇張的行為,至於嗎?就是去雨林探險而已,身邊跟著那麼多人呢!他自己當年還不是去過埃及?這就是潛藏在維特爾斯巴赫家族血脈中的熱愛探險行為啊!

  感慨著女兒果然像自己的馬克斯公爵感覺妻子真是小題大做,為了這麼點兒小事就暈過去簡直太大驚小怪了。

  剛剛被嗅鹽給熏的清醒過來的盧多維卡看著丈夫那不以為然的表情,氣的要死,有種想要再重新暈過去的衝動。

  但是她最終還是盡力的克制住了自己,沒有讓自己再次暈倒。

  可是憤怒的情緒依然讓這位大公夫人沒有辦法冷靜下來,「你聽到了嗎?茜茜跑去了安哥拉,現在很有可能已經身處剛果雨林!」

  盧多維卡都要氣死了,女兒好不容易恢復了美貌,結果卻跑到了危險的剛果雨林裡面去,這是不但要葬送自己的美貌,還打算葬送自己的小命是吧?

  這孩子為什麼就這麼任性!

  她開始考慮一個問題,當初把女兒送去非洲是不是一個錯誤的選擇,她待在歐洲也能恢復容貌,而且之後不會出現這種糟心的事情!

  「我覺得你需要冷靜一下,這又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情,剛果雨林而已,茜茜身邊帶著那麼多的士兵呢,足夠把她給保護的好好的,能有什麼問題?」馬克斯公爵根本沒把這件事給當回事。

  在他的心裡面,探險這種行為是男人一生中一定要有一次的經驗,現在只不過是換成了女兒而已,有什麼大不了的?

  他的女兒勇氣十足並且還勇敢的把這種想法給付諸實際,這完全就是一件值得他驕傲的事情好嗎?

  這麼想著的馬克斯公爵完全沒有想到在長時間跟米亞的交流還有信件往來當中已經不知不覺的被對方給洗腦了,竟然微妙的混淆了女兒跟兒子的區別。而足夠多的士兵又讓這位從來沒有進過剛果雨林的大公對傳說中的非洲中部十分不以為然,一座森林而已,喜歡去就去唄,他的女兒是一個公主,有什麼是她不能做的?

  盧多維卡看著他這個樣子氣的要死,不顧自己剛剛醒過來的虛弱,憤怒的站了起來,「上帝啊,你知道茜茜都多大了嗎?她十九歲了!」

  海倫娜這個年紀都結婚了!而任何一個王室的公主,到了這個年紀都應該已經有了結婚對像,就等著結婚了。甚至年紀更小公主結婚的也不是沒有,可是她的茜茜呢?

  「你有沒有想過她要是真的在剛果雨林裡面待上好幾年時間,就錯過了找個好對像結婚的機會?」盧多維卡憤怒極了,明明大好的機會放在眼前,只要茜茜回到歐洲就能立刻嫁給一個身份高貴的王子,可是現在呢?她跑去了剛果雨林!

  不知道什麼時候回來,也不知道這個探險的過程中會不會出事,更不知道幾年後他們是會得到一個完整的女兒還是一個殘破的孩子或者是一具冰冷的屍體?

  「噢,盧多維卡,相信我,就算是不結婚茜茜也能過的很好,別忘了,她現在可是一個有錢的公主,還能有什麼事情是能夠難得倒她的呢?」馬克斯公爵不認同妻子的意見,「就算是她嫁給了一個身份高貴的王子,可是對方難道還能給她更多的金錢跟地位嗎?不是每一個王子都能夠在很年輕的時候登上王位的,弗蘭茨只是少數中的一個而已。」

  不是每一個王子都能夠當皇帝的,別說是皇帝,就連國王,也不是所有王子的終點。更多的王子終生都有可能只是一個親王而已。而一個親王,又能有多少財富呢?

  他的女兒都這麼有錢又漂亮了,那些人還不是隨便她挑選?就算是她二十多歲了,也不會缺少追求者的!

  盧多維卡被水潑不進的丈夫給氣了個倒仰,感覺真是跟這個該死的混蛋說不清楚了,伸手握住自己侍從官的手臂,氣衝衝的離開了。

  她不想要再跟這個腦子不清楚的家伙浪費時間了,還是回去考慮一下該怎麼讓女兒早點兒回來才是正經的。

  「不可理喻。」馬克斯公爵衝著尤科斯攤了攤手,表示跟自己的妻子溝通無能。

  茜茜的這種生活多好啊,他簡直都快要羨慕死了!要不是舍不得在巴伐利亞的快樂時光跟情人的話,他也想要去雨林探險呀

  尤科斯:「……」

  他不想要參與進大公跟大公夫人之間的戰鬥當中,心裡面只想著要盡快的幫助公主搞定她的產業問題。

  尋找合適的代理人還有去印度和北美購買土地這些事情都需要人去做,並且還要好好的經營,他又不能把自己給分成兩半,哪來的時間去關注別人?

  至於公主殿下那美麗的容貌,呃,沒照片也沒畫像,真人甚至都不在歐洲,估計也沒有人會相信他的話。

  因為找不到人分享自己見到美人的喜悅的尤科斯有點兒傷心,公主當初為什麼要拒絕拍照呢?這可是一個把她的美貌傳遍整個歐洲大陸的好機會啊!

  尤科斯為有這種美貌卻只是待在非洲只能任由別人「艷壓」伊麗莎白公主殿下的事情感到十分不平。可是他又沒有辦法為她證明,傷心的不得了。

  而正主米亞對此一無所知,或者說,就算是知道也會拍手叫好。幸虧沒讓這家伙拍照,不然的話不是把自己給直接坑死了?

  她當然不是那種不喜歡拍照的人,實際上,在非洲的這幾年時間裡面她拍攝了不少的照片,多到足以集結成為一本相冊了!

  畢竟年輕的時候有機會還是要留下幾張好看的照片的,不然多浪費這個殼子的美貌啊?

  可是要說讓尤科斯帶回去給盧多維卡展示一下就不必了。

  想都不用想就知道盧多維卡看到照片會用來做什麼,無非就是拿著照片到處去展示自己女兒的美貌,或者是讓畫師照著照片直接放大順便美顏一下,送到歐洲其他的王室去作為一種工具讓人對她挑挑揀揀,然後找個不知道什麼模樣,不知道什麼性格的王室成員嫁了,還要把她的財富一起帶進對方的家族當中。

  別以為這是不可能的事情,米亞敢確定,自己的照片只要送回了歐洲,都不用她親自出現,就會被定下一門親事,然後被通知結婚!

  所以為了避免以後發生什麼血案,照片什麼的,還是不要送回去了,就讓這所謂的美貌留在傳說當中吧。

  反正家裡面已經有了一個奧地利皇後,底下的幾個妹妹也好嫁,用不著她再來添磚加瓦了,還是留在非洲好好的快樂生活,這樣對她對別人都好。

  米亞徹底的把歐洲的各種破事給拋到了腦後,歡快的在鏡子面前試著各種獵裝,心情簡直不要太好!

  而她身邊的人們則是面面相覷,沒想到他們公主說想要去剛果雨林探險竟然是說真的,而不是說著玩玩。

  「我以為那些獵裝只是用來騎馬打獵,甚至只是用來進行拍照的……」奈瑟爾夫人現在還有點兒茫然,對於自己的雇主馬上就要去剛果雨林冒險的事情十分接受不良。

  向上帝發誓,她真的沒想到那些獵裝不是用來拍照而是真的用來穿的!

  周圍的一群人也是相互無言。

  她們能說什麼呢?

  從侍從官到女僕,一個個的全都是普通女性,而不是什麼身手矯捷的士兵,根本就沒有辦法陪著米亞去雨林當中探險,這樣還能有什麼發言權?

  外面的士兵們也很沉默,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之前他們倒是被提示過,也許將來會被派到雨林當中進行一些任務,比如說采摘各種植物之類的,或者是拍攝雨林中的照片作為參考資料。可是他們也沒有想到這些任務是要跟著公主一起去做啊!

  實話實說,這年頭在世界各地探險的貴族們數量不少。所以這種行為也稱不上什麼離經叛道,雇佣兵都有了,拿錢就能給辦事,還有什麼問題?

  真正的問題在於他們的公主,這樣一個從小嬌生慣養的公主真的能夠承受這種高強度的行動嗎?她不會一進雨林就病倒了吧?

  「管他呢?如果真的病倒了,我們就把她帶出來,這又不是什麼困難的事情。難道我們這麼一堆的人竟然連一個瘦弱的女孩兒都搬不動嗎?」德雷弗大大咧咧的說,對此毫不在意。

  他既沒有選擇去當米亞的手跟眼,也沒有選擇回到歐洲,而是繼續在非洲待了下來。

  用這位士兵的話來說,「非洲有什麼不好的?歐洲才無聊,比起每天面對相同的景色跟面孔還有永遠一成不變的工作,我寧願在非洲待著,起碼這裡還有不同的景色跟各種各樣的食物讓我可以隨意挑選。而不是回到家裡面吃我媽媽烤出來的硬的要死的面包,跟我的兄弟們分享窄小的屋子。」

  能給公爵當士兵,德雷弗當然也不是什麼普通人家出身。

  可歐洲這片大路上沒權沒勢的貴族們太多了!

  多到德雷弗這樣出身不錯的人也只有一個名頭可以用來撐場子了,剩下的裡子那是空的要死。

  別的不說,光是靠他在巴伐利亞當差賺到的錢,想要結婚都費勁。可是現在他在非洲工作,公主是個手松的,兩年多的時間已經積累了一小筆財富,等到回到歐洲大陸的時候就能置辦一份屬於自己的產業。而不是跟兄弟們擠在家裡面連婚都沒有辦法結。

  那他還有什麼可猶豫的?

  公主讓他往東他絕對不會往西!


第1644章 消失的皇後

  理想是賺夠了錢回老家結婚的德雷弗成了米亞探險小隊的副隊長。

  這個職位他還挺熟悉的,之前在阿爾及利亞的時候,他就是擔任斯瓦特隊長的副手,對各種工作都很了解。

  不過即便如此,他還是對著米亞搞出來的那些所謂的進入雨林之前的食物准備感到很是迷惑,餅干?這玩意兒真的能夠充飢嗎?

  兩只手指捏著一塊薄薄的的餅干,德雷弗把它拎到鼻端聞了聞。

  味道還行,但分量是真的不行。這麼輕,他覺得自己需要吃下去一整包才能夠滿足自己的好胃口。

  「小姐……」德雷弗還是決定要跟米亞說清楚,用這種東西當干糧根本不行,罐頭跟壓實的面包才是最好的選擇。即使後兩者的味道並不好,但是從充飢角度來說,味道其實沒有那麼重要,在雨林這種地方,吃不飽簡直就是致命的危險!

  「什麼?」正在把這些出爐的弱化版蘭巴斯給用防水的油紙包好的米亞抬頭看向德雷弗,見到對方一臉糾結,「有什麼問題嗎?」

  作為她的探險隊的副隊長,德雷弗的重要性毋庸置疑。

  在她忙著進行植物移植跟提煉精華工作的時候,他就是負責整個隊伍的頭頭來了,意見至關重要。

  「這東西並不適合作為干糧帶進我們的行程當中。」德雷弗很認真的說,「實際上,就連那種扎爾伯格從中國帶來的油茶面都是非常好的充飢食物,而不是這種很漂亮卻沒有什麼用處的餅干。」

  雖然沒有當成米亞的代理人,但是扎爾伯格先生還是從她這裡獲得了不少好處的。那些從世界各地販賣而來的貨物充當了為他賺錢的工具,源源不斷的從米亞這裡獲取大筆的金錢,短短兩年時間,就讓這位先生把自己的生意給擴張了一倍還多,眼看著就要進入到富豪行列了。

  而因為生意對像看上去像是對中國很有興趣的樣子,還經常提出來一些清單交給他進行代購,扎爾伯格也對中國的貨品很感興趣,油茶面就是其中的一種。

  這種食物平時是一坨顏色看起來灰撲撲的像是黃土一樣的東西。但是用熱水衝開之後就成為了味道超級棒的糊糊,吃起來不但味道香,充飢作用也很強,跟曬干之後烤好的香腸是絕配,德雷弗覺得這東西真的很適合當做干糧。如果他們進入雨林不能帶著硬的要死的面包的話,也可以帶著這種油茶面啊,為什麼一定要帶著這種華而不實的餅干?

  米亞:「……」

  老實說,她是真的沒有想到油茶面這種東西竟然會在這群士兵裡面有這麼好的口碑。或者說,她的隨行人員裡面絕大部分的人都很喜歡這種食物,不喜歡的也只是覺得口味不合適,而不是認為這東西難吃,這實在是一件很令人驚奇的事情。

  不過她還是要為弱化版的蘭巴斯正名,「相信我,你吃掉一塊之後就會知道我為什麼會帶著它們上路了。當然,如果你想要帶一些油茶面去雨林也可以。但你總要嘗試一下才知道我的選擇是不是正確的。」

  雖然是弱化版本的,不可能做到一口就能頂一天的餓。但是一塊一天是絕對沒有什麼問題的。而且蘭巴斯的分量輕,體積小,攜帶起來十分方便,比其他的諸如罐頭還有香腸之類的東西占據的空間要小多了。

  如果是在幾十年後的話,她也許會考慮這些東西。但是現在的科技手段可不夠人保證自己的安全,能夠輕裝上陣還是要輕裝上陣,盡量減少食物所占據的空間,才能倒出來更多的位置給其他的東西。

  德雷弗看著表情同樣認真的米亞,猶豫了一下,把那塊餅干丟進了嘴裡嚼動兩下吞下去,試圖感受一下所謂的飽腹感。

  米亞:「……」

  她無奈的把手裡面的油紙放下,「你要給它時間展現自己的威力,今天別吃東西了。」

  再怎麼頂餓的東西也不可能吃下去就見效好嗎?這家伙的腦子裡面到底在想什麼啊?為什麼會做出這麼離譜的事情?

  德雷弗:「……」

  他也很委屈啊,是你自己說讓我嘗試一下這東西的,結果我嘗試完了之後你又要讓我一天不吃東西,真的不會被餓死嗎?

  年輕的德雷弗也只不過是一個只有二十歲的小伙子而已,正處在能吃的階段,真心不想要體驗飢餓的感覺他在家裡面的時候都沒有過這種經驗呢!

  「我保證,如果你沒有感受到它的威力,你可以指定布呂內給你做一個禮拜好吃的食物。」米亞扶額,對這家伙的強勁兒也是服氣了。

  這麼執著,真是太難打發了!

  看著德雷弗心不甘情不願的離開,米亞重新投入到了自己的工作當中,包完餅干又把清單上面的東西跟已經打包好的東西重新對了一遍,確定帶進雨林裡的物品不會有什麼缺失,才去做別的事情。

  如果僅僅只是她一個人進入雨林的話,倒是不用這麼如臨大敵的。可是她現在的身份注定了不可能自己一個人單獨行動。不考慮別的還要考慮這些隨行人員們呢,她要是一個人跑了,這幾十個人到時候回到了歐洲就都要遭殃!

  她是很喜歡自己一個人探險,但是前提是不會對別人造成傷害,用別人的悲慘遭遇來換取她的快樂。

  那就只能帶著一堆的人進入到雨林裡面了,同時需要准備的東西也就多了起來。

  不過即使需要准備的物品再繁雜,在這麼一堆人的群策群力下也並沒有浪費很多時間,很快就完成了。

  德雷弗也在一天之後對那些餅干狀態的干糧表示了心服口服,把自己原本想要帶著的罐頭都給換成了這東西。

  畢竟進入到雨林當中不是一件輕松的事情,能夠輕裝還是輕裝。即使是他們有馬匹幫忙馱運著行李,可是行李越少,行動也會越方便這種事情也不用別人來教導他們。

  倒是米亞,覺得他們可以帶一些零食,「你們可以帶上一些自己喜歡吃的東西,餅干雖然能夠充飢,但是口味確實不好,長時間食用並不是一件會令人開心的事情。」

  她自己倒是無所謂,特殊情況下,她一向很能遷就環境,吃的好吃跟不好吃都能接受,又不是在家裡面可以隨便吃,她還沒有那麼任性,出門探險都要帶上一個廚師給自己烹飪大餐。可是這幾個隨行的士兵就不同了,蘭巴斯充飢效果一流。但是口味上面也確實很淡,跟這些平時習慣了吃各種重口味肉食的人的食譜算得上是完全背道而馳,她真的不確定他們就能夠習慣吃這東西。

  「沒關系,反正我們每隔一段時間就會出來補充一下物品跟食物,到時候出來吃就行了。」貝西曼躍躍欲試的說。

  去雨林?這還是他長這麼大第一次進入到這種據說非常神秘的地方去探險呢,簡直讓他興奮極了了,吃的東西根本就沒有被放在眼睛裡面。

  拜托,去這種地方的目的難道是為了在潮濕高熱的地方享受美食嗎?他還不至於連事情的輕重都分不清楚,給自己找麻煩。

  帶著的食物越少,保護自己的東西就能帶到越多,他已經在自己的行囊裡面塞進去了一大包的子弓單,確保將來就算是遇到了野獸也會讓大家安全無恙。反而帶上更多的食物會侵占他的武器的位置,不太劃算。

  「你們呢?」米亞被這個年輕的士兵的話給搞得無語了一下,看向了另外五個人。

  「我們也一樣!」幾個年輕人異口同聲的說。

  誰的行囊裡面還沒有帶上一大包的子弓單啊?進入這種地方第一需要保護就是自己的安全。難道遇到野獸的時候還要扔給它們一塊餅干來吸引走這群野獸嗎?

  別逗了,大家又不是傻瓜,沒有這麼天真!

  「好吧,那麼我們明天就出發。」既然大家都沒有意見,米亞聳了聳肩說,「今天晚上睡個好覺,明天開始,我們就沒有舒適的床可以睡了。」

  雖然帶了帳篷,但是在雨林裡面的條件也就是那樣,充其量有個遮風擋雨的地方,想要多麼舒服是根本就不可能的事情。

  就像是他們剛剛進入雨林之後不久,就已經被這裡的環境給震驚到了。

  「我從來沒有想到森林中的景像竟然會是這樣,它看起來跟我老家的森林不太一樣。」格丁抹了一把臉,感覺皮膚像是被黏膩的空氣給包裹住了,非常不舒服。

  潮濕、悶熱,這是進入雨林之後他最直觀的印像,這裡跟外面的環境不同。即使是處在同一緯度的安哥拉和部分的剛果。雖然有著高溫跟海風,可是跟雨林中的這種環境還是不一樣的,這裡像是一個被密封起來了的罐子,讓他既不舒服也非常不安。

  幽暗的森林裡面並不安靜,相反,到處都是一些他的耳朵能夠接收到但是卻聽不清楚的聲音,像是有什麼人跟動物在竊竊私語。可是卻隱藏在那些樹木跟藤蔓之後,讓人無法窺視,從產生一種自己被什麼可怕的生物盯著的錯覺。

  「如果一樣的話,在過去的那些時間裡面這裡早就被征服了。」德雷弗倒是沒有格丁這麼敏感緊張,拄著手杖跟在米亞和向導後面一路前行,「別忘了,這裡可是跟亞馬遜雨林一樣,被譽為世界上最神秘的森林之一,到目前為止,還沒有一個探險家能夠徹底的把這裡搞清楚!」

  他們的公主簡直就是勇氣可嘉,竟然敢來到這種地方探險,她知道有多少男人都不敢踏入這片可怕的地方嗎?

  米亞聽著身後的士兵們嘰嘰喳喳的說話,並沒有在意,只是跟在向導後面慢慢的往前走。

  他們現在只是在雨林的入口處而已,別說是雨林深處了。就連那些探險家曾經推進的道路界限都沒有到達呢,還談什麼探險?

  倒是這一路進來,她看到了不少眼熟的植物。

  可惜,對她來說沒有什麼用,既不是藥也不是毒,也沒有什麼特殊作用,就別浪費時間了。

  十人小隊的行程推進的並不是很快。

  倒不是說米亞這個年輕的姑娘拖了後腿,而是天色已經暗了下來,不再適合繼續前進了。

  「天黑的雨林很危險,我們必須扎營,再往前走的話,就要離開適合扎營的地方了。」皮膚黝黑的向導對幾個人說,堅持不再繼續行進。

  米亞贊同他的意見,天黑之後雨林並不是一個好的行動地點,沒有必要去冒這種危險。而好的休息是為了走更遠的道路,現在扎營是很有必要的事情。

  於是幾個人就在向導的指引下在一塊地方扎營,搭起了帳篷,准備吃一點兒東西之後就休息。

  當然,要留下值夜的人,這樣才不至於在危險到來的時候一無所知。

  米亞沒有去搶這個位置,只是任由德雷弗進行了排班,點出了兩個人守夜,剩下的人正常休息。

  「我有點兒後悔沒有帶罐頭進來了,要不然現在就能享受一下夜晚在篝火旁邊吃罐頭的滋味了。」貝西曼坐在火堆旁邊,有點兒可惜的說。

  夜晚的雨林依然並不平靜,但是卻比白天的時候多了一份沉重感,讓人的聽覺也格外的靈敏了起來。這時候如果有一聽罐頭的話,總比啃著干巴巴的餅干強多了。

  「世界上沒有賣後悔藥的。」雷蒙拍了他一下,事情都做了,現在難道還能返回到他們的大本營去搞點兒罐頭出來嗎?

  「好吧,好吧,下次再進入這裡的時候我一定會背上兩罐罐頭的。」貝西曼笑嘻嘻的說。

  兩罐罐頭就夠了,多了會占據其他物品的空間的!

  米亞看著他活潑的樣子也忍不住笑了起來,「下次我會考慮給餅干裡面加入一些蜂蜜,再多帶一點兒肉干,豐富我們的食譜。」

  他們這次帶進來雨林的東西除了大量的餅干之外就是少量的風干肉,以及一些鹽巴作為後備的選項防止食物吃完了只能在雨林裡面找東西吃的必備用品。畢竟就算是烤肉,也是需要鹽分的。除非他們能夠在雨林當中找到可以代替鹽巴的東西,否則這種物品必不可少!

  「那我想要一點兒香腸。」梅裡斯考慮了一下之後說,始終對家裡面的香腸念念不忘。

  真是奇怪,他們的公主明明平時吃的東西很少。但是在食物上面卻似乎有著超越常人的認知,在非洲待著的這幾年時間裡面,他們的伙食水平竟然硬生生的比巴伐利亞提高了不少!

  尤其是那種美味的香腸,一想到布呂內精心制作的香腸,梅裡斯就感覺有點兒口水泛濫了,根本不能控制自己想家的感覺。

  米亞剛想要說話,突然之間汗毛一豎,瞬間跳起來抽出了刀子看向了一個方向。

  「怎麼了?」周圍的幾個士兵跟向導也驚慌的跟著一起跳了起來,同樣看向了米亞看著的方向。

  可是除了一片黑暗之外,他們什麼都沒有看到!

  梅裡斯還想要說話,但是卻被德雷弗給攔住了,示意他拿起放在身邊的槍做好准備。

  雖然對於米亞到底有多麼的厲害並不了解。但是德雷弗也不認為他們的公主會是一個大驚小怪的人。她一定是感受到了什麼才會是現在的這種表現,只是他們並不知道到底是什麼樣的危險導致了她這樣而已。

  聽說有一些人對危險有著天生的感知力,在遇到危險的一瞬間就能感受到,所以會屢屢逃脫死神的捕捉。他想起來祖母曾經對他說過的話,總有一些人是被上帝鐘愛的,賜予了他們一些額外的能力,讓他們可以在這個世界上生活的更好。

  也許伊麗莎白公主就是這樣的人,當初她不也是因為僅僅只是想要給自己種植上一點兒不一樣的植物就挖出了大筆財富嗎?

  米亞沒有去管後面的人的態度跟反應,只是緊緊的盯住了一個方向,抬起刀子,緩慢又堅定的開口,「離開這裡。」

  夜色降臨,即使雨林中依然沒有辦法徹底安靜。但是她還是能夠感受到一股盯著自己的凶殘視線,並且隨著風的流動,聞到一股淡淡的腥氣,聽到若有若無的低沉的喉嚨震動的聲音。

  過去了不知道多長時間,她耳朵一動,聽到了微不可查的簌簌聲,然後那股視線也不見了。

  「它走了。」米亞並沒有收起刀子,而是拎著刀子往前走了幾步,想要去查看一下那只動物之前待著的地方,但是卻被德雷弗給攔住了,「上帝保佑,這絕對不是您應該做的事情!」

  德雷弗的心髒都快要跳出來了,特麼的他們這些人是來保護公主的,結果現在卻被公主給保護了?

  米亞:「……」

  不知道該跟這群人說什麼好,她在叢林中生活的經驗比這群人多多了。同樣的,對各種動物的了解也比他們多多了好嗎?

  但是既然那只動物已經離開了,她也沒必要堅持繼續行動,很干脆的讓開了位置,給德雷弗他們指了個方向,讓他們去那裡查看情況。

  而帶著他們來到這裡的向導,已經瑟瑟發抖的縮在了馬匹的後面,一副情況不對就立刻逃跑的樣子。

  他可不是眼前的這群什麼都不懂的菜鳥!

  安烏對雨林可是太了解了,很清楚剛剛有什麼可怕的動物來過又走了。而對於這些可怕的動物,人類的反抗簡直弱小的不得了,根本就起不到什麼作用。那個小女孩兒甚至還抽出了刀子來威脅對方。可是卻不知道就算是槍,也不一定能夠追得上這些暗夜之王!

  好在,最後對方不知道為什麼退走了。但安烏卻覺得他應該早點兒從這裡脫身才行。

  之前他給一個探險者當向導的時候可沒有遇到這種事,現在卻遇到了,也許這就是老天都在警告他要離這些人遠一點兒,才能安安全全的回到家,而不是喪命在叢林當中。

  「應該是豹子。」此時,去檢查了一下之前那只動物所在地的士兵也回來了,說出了一個可能性的判斷,「泥土裡面有它的腳印。」

  他們進入雨林之前剛好下了一場雨,還因此而耽誤了行程,不然兩天前他們就應該出發了。而這場雨帶來的別的東西他們尚且沒有感受到。但是一個動物的腳印踩在了濕潤的泥土裡面這種事情只要眼睛沒瞎還是能夠看到的。

  「奇怪。」米亞微微皺起了眉頭。

  他們行進的地方甚至都不能算是雨林初段,只能說是進入了雨林而已,這種地方根本就不是豹子的行動範疇之內,它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

  德雷弗不明白她到底在奇怪什麼,但是這只豹子的出現讓他原本放松的心態重新緊張了起來,決定晚上親自值夜,避免出現任何問題。

  米亞沒有說什麼,只是在他們的帳篷跟火堆旁邊撒上了一些藥粉,驅逐蚊蟲還有動物,避免晚上被這些雨林中的生物夜襲。

  當然,這些藥粉只能抵抗普通的動物跟蟲子之類的東西。要是遇到那種凶殘的一定要開葷的動物也沒用。

  所以德雷弗跟格丁兩個人都把自己的槍上了膛,還有刀子抽出來放在了身邊,確保不管出現什麼問題,第一時間就能夠拿到武器。

  「我上半夜,你下半夜,沒問題吧?」德雷弗問格丁。

  得到了一個沒問題的手勢。

  於是夜晚的時候,米亞偶爾睜開眼睛,就能夠看到帳篷上面晃過得到身影,是德雷弗跟格丁在守夜的時候感到疲倦站起來走動的樣子。

  好在,這個晚上最終安全的度過了,並沒有發生什麼問題。

  第二天早上起來的時候,所有的人員一個不缺。即使是想要提前離開的安烏,也依然老老實實的待在這裡。想要走是想要走,但是偷偷的離開絕對不是一件好事,不考慮信譽問題,他偷跑出去了之後這群人要是真的出事了,那當地的那些當官的人也不會放過他。

  還是要光明正大的離開,這樣才不會引火燒身!

  德雷弗對他的想法一無所覺,昨天晚上的值夜讓他有點兒困倦,現在正在馬背上一點一點的恢復精力呢。

  倒是米亞,對安烏的想法有所察覺,但是也沒有說什麼。這種有些奇怪的情況下,想要離開也是很正常的事情,她不會攔著他。


第1645章 消失的皇後

  人家只是被她雇佣而已,又不是把命賣給她了,想走就走唄。

  但是出乎意料之外的是,又往前面走了一段路之後,安烏反倒是平靜了下來,沒有再表露出來想要提前離開雨林的想法。

  「我覺得這可能是跟這段時間沒有再出現那種危險的情況有關。」梅裡斯悄悄的跟霍爾德說。

  自從那天遇到危險之後,時間已經過去了快要一個禮拜,這一路走來特別的順利,根本就沒有遇到任何大型的食肉動物,讓他都開始懷疑所謂的雨林的危險是不是都是那些探險家為了表現自己的英勇而搞出來的誇大其詞!

  從來都是悶葫蘆一枚,非必要行動不說話的霍爾德:「……」

  他看了梅裡斯一眼,不確定這家伙到底是想要他回答還是單純的找個人傾訴心裡面的想法,但最終他也沒有說出來什麼話。

  能說什麼?

  那天他是最靠近公主的人,聽到她似乎是跟那只豹子說了什麼之後,這危險的暗夜帝王就離開了他們扎營的地方,之後就再也沒有人任何危險找上門,這正常嗎?

  反正霍爾德很確定的是當時他們的公主跟那只豹子說的既不是德語也不是法語,更不是英語。作為隊伍裡面非常有語言天賦的人,霍爾德精通歐洲大陸上一半的語言。但是卻從來沒有聽過那種語言,分析來分析去,也只能猜測這是公主在來到了非洲之後刻意去學習的當地語言。

  不然呢?

  他自己是絕對不相信這所謂的叢林冒險是突如其來的念頭呢!

  從來到非洲之後,這位公主雖然不參加什麼社交活動,但是對於散步這種事情卻十分有興趣,每天能夠走上好幾個小時的路程,並且隨著時間的流逝而身形越來越矯健。很難說她的這種興趣不是因為想要來叢林探險而刻意進行的鍛煉計劃。不然為什麼在叢林當中她的行動比他們這些常年鍛煉身體的士兵們還要靈活?

  霍爾德看著前面走起路來完全沒有別人的笨拙感,像是輕盈的小鹿一樣的米亞,微不可查的嘆了一口氣。

  一個熱衷於各種探險活動而不是社交活動的公主,這聽起來可真是古怪的要命,同時也危險的要命,他們還要忍受這種可怕糟心的環境多久?再這麼繼續下去,他覺得自己帶著的兩套換洗衣服都不夠用了。因為這潮濕高溫的天氣讓他每天都覺得自己像是泡在黏膩的水裡面,連動一下都覺得自己像是被膠水黏住,費力無比。

  所以他們的公主,一個十幾年時間都養尊處優的嬌弱姑娘,到底是怎麼做到在這種地方還能夠活蹦亂跳,一點兒都沒有受到影響的?

  難道說真的有上帝之子這種存在嗎?

  霍爾此時陷入了跟德雷弗一樣的處境,開始思考起來了神秘學問題,完全沒有注意到自己走過的地方有一條藤蔓的顏色與眾不同,皺著眉頭揮開了擋住自己視線的藤蔓「小心」他聽到同伴驚呼一聲,就感覺到脖子被一條綠色的藤蔓給緊緊的絞住了。

  呃,實際上,在別人的眼睛裡面看來,絞緊他脖子的是一條長得像是藤蔓的蛇!

  「上帝,該怎麼把這玩意兒給弄下來?」德雷弗抓狂,緊緊的抓住那只滑膩的蛇的身體,試圖把它從霍爾德的脖子上面扯下來。但是卻發現他越是用力,那條蛇也越是用力,根本就扯不下來。

  旁邊的幾個人也是一臉的焦急,他們也想要幫忙。但是那條蛇纏的太緊了,他們的手根本就伸不進去空隙,當然也就無從討論怎麼把它給扯開。

  「讓開,我把它割斷!」格丁抽出匕首,就要扎在那條蛇的身上。

  「別動!」走在前面的米亞聽到後面的聲音跑回來,看到格丁的行動,趕緊阻止他,這要是一個不小心,這蛇直接在霍爾德的身上制作兩個孔洞,誰知道他運氣是不是足夠好到這條蛇沒毒?

  撥開格丁跟德雷弗,米亞一只手快速的伸向了蛇頭,狠狠的捏住了張大嘴巴就要給纏住的人來上一口的蛇頭,另外一只手,也不知道怎麼的就順著纏的緊緊的的蛇的身體插進了縫隙當中,用力的掐住了它的七寸處。

  然後一群人就見到她把那條蛇從霍爾德的脖子上面拽了下來,用力一甩,就甩到了不知道什麼地方。

  「……」剛剛還一片喧囂的地方瞬間靜默的像是被抽了真空。如果不是叢林裡面的聲音還存在的話,都快要讓人以為這是身處在什麼嚴肅的會議當中!

  剛剛發生了什麼事情?此時所有人的心裡面都有這麼一個念頭,感覺時間好像突然之間空白了一塊。

  「在叢林當中行進要小心,不要碰觸任何東西。」米亞抬起霍爾德的下巴,摸了摸他的脖子,確定那條蛇沒把自己的士兵給搞成一個喉骨斷裂的家伙,放心了不少。

  「咳咳咳」這時候的霍爾德終於從之前的震驚當中緩了過來,捂住自己的脖子瘋狂的咳嗽了起來。

  米亞:「……」

  不知道該說什麼好,感情您這咳嗽還帶延時的哈?

  「公……小姐,您怎麼會,為什麼,呃……」德雷弗看著米亞,都語無倫次了。

  如果說之前的那個遇到了豹子的晚上米亞嚇走了那只豹子他還能理解的話,那麼現在她的這種徒手扯開蛇,還能把蛇張開的嘴巴給硬生生的捏回去的行為就讓他的大腦直接宕機了,根本不能理解。

  上帝保佑,就算是一個成年男人都不一定能夠做到這種事情好嗎?她一個嬌弱的小公主到底是怎麼做到的?

  「鍛煉身體的好處?」米亞眨眨眼,「恕我直言,小伙子們,你們應該好好鍛煉了。而不是仗著自己先天的好體格而無視後天的努力。」

  真當她來到非洲的這兩年就天天沒事睡覺並且買買買嗎?

  拜托,要不要看看她的起居室裡面的那些各種鍛煉身體的器具?以為她每天做各種練習是做假的?還是覺得那些東西只是她為了保持身體苗條而搞出來的工具?

  沒錯,在鍛煉身體這件事上,米亞跟那位原本的伊麗莎白公主的想法微妙的重合了一下。

  只不過伊麗莎白公主是為了保持自己纖細的體型而瘋狂鍛煉,米亞是為了提升自己的體力,避免哪一天遇到什麼危險情況的時候身體跟不上腦子而努力鍛煉。但不管是哪一種,最終都會得到一個身體素質提升的結果。

  尤其是後者,米亞在針對性訓練上面十分有心得,兩年的時間過去,她現在已經能夠做到一腳踢碎一根木棒,徒手劈開一塊木板的地步了。

  所以她說讓這群士兵們鍛煉身體真的不是在開玩笑。即使她的力氣在某些時候比不上這些人。可是在遇到危險的時候,她一個人絕對能夠放倒圍著這裡的八個人,還是不用靠藥物,直接動手的那種,稱得上是武力值爆表!

  而且她在叢林這種地方活動起來要比這群人方便也安全多了。

  動物們的直覺是很靈敏的,他們有一種天生的本領,能夠分得清楚什麼樣的人是強大的,什麼人是弱小的。所以在絕大部分時候,那些食肉的動物看到她會衡量一下獵殺她作為食物跟獵殺別的小動物作為食物哪一種更加安全劃算,顯然前者會帶來危險而後者不會,那麼選擇哪一個作為晚餐難道還是什麼困難的事情嗎?

  只不過她現在的情況只能帶著一堆拖油瓶,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

  看著米亞無辜又無奈的表情,一群本來是來保護她的士兵全都沉默了。

  他們很想要反駁一下這位公主殿下的說法,可是想來想去,竟然發現無法反駁。

  因為他們的公主確實是每天雷打不動的訓練散步,別說是大多數貴族女性們熱衷的各種舞會跟社交行動了。就連很多身體不好的貴族女性們喜歡的閱讀在她這裡也沒有那麼受歡迎,她的大部分時間都花費在了鍛煉身體上面,剩下的時間則是被分配給了生活跟各種買買買,閱讀時間少的可憐!

  士兵們的思維被帶的偏向了米亞的引導,完全忘記了一件事。就算是她很有力氣,可是那種抓蛇的方式又沒有人教導她,這玩意兒是從哪裡學到的?

  「好了,我們暫時休息一下,給霍爾德敷上一點兒消腫的藥膏。不然他今天晚上就別想要吃東西了。」米亞打斷了他們的思考,順便再次警告他們,「不管你們在叢林當中看到了什麼,都不要去碰觸它們。因為你碰觸的東西也許就會給你帶來致命的危險。」

  那條蛇本來掛在那裡是不會對大家造成什麼影響的。但是很不巧的,霍爾德碰到了它,並且把它給撥到了一邊,就導致了現在的問題。

  正常來說,她臨行的時候給他們帶的那些裝著草藥的小包會散發出讓動物們討厭的味道,不會靠近大家。但是你要是主動上手的話,別管是不是有意的,叢林中的生物可就沒有那麼好惹了。

  這條蛇就是其中的一個。

  對於這位叢林中的原住民來說,人家好好的掛在樹上睡覺,突然之間有人把它給驚醒了。難道還指望這條野生的蛇像是家養的一樣好脾氣嗎?

  一群人無話可說,他們確實是對雨林缺乏足夠的認知,而且這一路行來真的太順利了,以至於大家都放松了警惕心,最終導致了現在的這種結果。

  「先休息一天。」米亞看了一下周圍的環境,跟安烏交談了起來,得到了一個這附近不遠處就有一個合適扎營的地方,他們可以去那裡暫時休整一下。

  「過了這片藤蔓,我就不能再帶著你們走下去了,那片地界是我從來沒有涉足過的。」扎營之後,安烏找到米亞,手裡面拿著一張簡略的地圖對她說。

  叢林一直都是危險的,並且越是深入危險越是未知,他也僅僅只是靠著祖上的經驗了解到了一小部分的叢林而已。按照這片叢林的廣袤面積,他了解的東西甚至連開端都算不上,繼續下去只能給自己帶來危險。

  安烏不想要這樣。

  這些年來,他靠著給那些探險者們帶路,也算是賺到了一些錢,沒有什麼不良嗜好的他已經有足夠的資本去更好一點兒的地方買一棟房子養老,沒必要再給自己找麻煩。

  如果換了別的脾氣不好的雇主的話,安烏也許就直接把人丟在這裡了,管人是死是活?

  但是眼前的這個女人不行。

  跟她的好脾氣無關,這只是他有把握自己會被放行的原因,而不是他開口的原因,真正的問題在於他需要這女人寫一封信,證明他不是把他們丟在這裡。而是他們自己想要繼續前進那些更危險的地方。

  不然以後這群人死了,那些官員們來找他的麻煩怎麼辦?

  已經四十多歲的安烏有著一個叢林向導特有的狡猾,不會做出來對自己不利的事情。

  米亞也沒有打算強迫他繼續往前走。

  既然過了那片藤蔓牆他就沒有再往前走過了,那麼帶著他跟沒帶著他也沒有什麼區別。如果不放人的話,沒准兒還會因為向導心有憤懣之情而導致發生什麼意外的情況,那不是自己坑自己?

  所以她很快就寫了一封信交給了安烏,等到天後,到達了地圖上面的藤蔓牆就讓他離開,自己帶著小隊繼續前進。

  其實這也沒有什麼不好,至少很多事情以後都會存在於他們內部,而不是被向導把消息帶出去,引起什麼沒有必要的關注。

  晚上的時候,隊裡充當醫生的扎克觀察了一下霍爾德腫起來的脖子,又在上面抹了一層藥,「明天的時候應該就會消下去一些不會這麼嚴重了。」

  他看著霍爾德那腫脹的脖子嘖嘖稱奇,「你可真是幸運,大部分的人遇到這種情況要麼就是被蛇咬上一口,要麼就是被絞斷脖子,你竟然還能夠吃東西,簡直就是幸運之子了!」

  不是每一個人都能夠這麼幸運,在蛇軀絞殺的情況下死裡逃生的,霍爾德真的夠走運。

  走運的霍爾德:「……」

  不想要說話!

  誰能想到事情竟然會是這樣的發展?

  感覺自己像是廢物好嗎?

  好在,之後的幾天時間裡面沒有再發生什麼危險的事情了,一群人也逐漸適應了在叢林當中最好當一個木頭人的現實,不碰不摸,就單純的當米亞的搬運工跟助手,幫忙她搞定那些繁雜的工作。

  雖然大家對這位公主為什麼要在雨林當中找到一堆的植物進行各種提煉的事情感到莫名其妙,也對她在分辨這些植物上面的水平難以理解。但從現實角度來說,他們是維特爾斯巴赫家族的下屬。不管這位公主做什麼,他們都只有遵從命令的選擇而不是試圖去分析她甚至是阻止她那是大公跟大公夫人才能做的事情,他們只要跟在她的後面當沉默的工具人就完事了。

  從這種角度來說,這位公主那博學的知識跟超越了絕大多數人的在雨林中生存的能力反倒是他們保住自己小命的重點關鍵。

  「你知道嗎,跟在公主後面干活兒的時間長了,我常常有種雨林是一個非常安全的地方的感覺,這種錯覺沒准兒會在以後把我送上天堂。」雷蒙一邊處理著一棵根本就認不出來是什麼品種的植株一邊衝著貝西曼吐槽。

  上帝保佑,進入雨林之前他看了好多探險的書籍都是從公主的書房那裡得到的,她鼓勵他們閱讀這些記載了雨林危險性的書籍,以便進入這裡之後能夠避免這些書籍的作者曾經遇到過的危險。

  老實說,當初看這些書籍的時候雷蒙的心情是十分緊張的,生怕自己進入到雨林之後遇到各種諸如毒蛇、鱷魚、河馬、食人魚、豹子、獅子……等等各種危險的生物。他甚至還把書籍裡面記載的那些有毒的果子還有蘑菇的樣子都給背了下來,就是為了防止萬一他們需要在雨林當中尋找食物的時候因為疏忽不認識這些有毒物品而中招導致有去無回。

  結果呢?

  他們跟著公主在雨林當中已經待了好幾個月時間了,連衣服都被汗水浸染的怎麼洗都有種味道,可是危險卻根本就沒有遇上多少!

  豹子,說遇上也能說是沒遇上,因為他們連豹子的影子都沒有見到,只看到了對方留下的兩個爪印,還被公主開玩笑說這只豹子一定是只可愛的花豹聽聽這可怕的形容詞,用可愛來形容一只花豹,他覺得他們的公主在審美上面多多少少肯定是有點兒問題的。

  毒蛇,這個不確定。因為沒有人知道那條曾經讓霍爾德好幾天時間說不出來話的蛇到底是不是有毒,那東西被扯下來的一瞬間就被公主不知道給丟到哪裡去了。不但讓他們失去了一個吃烤蛇肉的機會。而且以後也沒有再出現過讓他們把它的身姿給拍攝下來,用來作為證據帶回去請動物學家們辨認。

  河馬,呃,這個見過倒是見過,不過只見過腦袋。他們沿著河流行進的時候,所有的人都盡量的小心不發出聲音,避免打攪這種一旦凶暴起來根本不給人活路的生物。

  鱷魚……算了,這個不提也罷。

  雷蒙想起來了之前那群鱷魚看到岸上有人之後不上來啃人。反而飛速的離開了的事情,就滿頭黑線,難道它們之前是被人類傷害過嗎?為什麼看到人之後就跑的這麼快?

  至於食人魚,這個完全沒有任何痕跡,倒是不知名品種的魚他們釣上來了不少,經過一番熏烤之後撒上鹽巴味道美好的讓他們吃了之後還想要吃,並且拍攝下了照片作為紀念這事主要還是公主殿下的愛好,伊麗莎白殿下似乎是格外的喜歡吃魚,對著他們撈上來魚的地方觀察了好久,讓他都懷疑她是不是想要把這裡的魚給帶回去幾條繼續吃?

  但新鮮的食物存儲顯然是個問題,最終他也只能遺憾的看到伊麗莎白殿下空手而歸。

  也許以後有機會再來到雨林的時候他還能吃到這種美味的烤魚?

  雷蒙漫無邊際的發散著自己的思維,並不知道他的公主正在打算下次進雨林的時候精簡人員,不帶這麼多人。

  她只有一個人兩只手,保護起來這麼多人是真的有點兒費力。即使他們能夠分擔她的大部分工作也讓她下次進來的時候不想要帶著這麼多的累贅了。畢竟帶著這麼一群人就只能行走在十分安全的地方,而不能往那些她特別感興趣的密林處行進,會少掉很多收集素材的機會。

  米亞在記事本上面唰唰唰的記錄著今天的收獲,順便把物品整理好,開始准備回程了。

  他們在雨林裡面已經待了個多月的時間,是時候暫時回歸一下讓外界確認大家沒死了。

  而且各種物品也需要進行補充,提心吊膽繃著神經這麼長時間的士兵們更需要休整緩衝,才能進行下一次的探險。

  「嗯?」抬頭活動脖頸的米亞眨了眨眼睛,她的記憶出現了錯誤了嗎?怎麼記得之前那裡放著一條烤魚呢?

  當然沒錯,記憶錯亂這種事情暫時是不會發生在年輕力壯的米亞身上的,那條已經被放涼了的烤魚現在正在一群看起來像是猴子的動物們爪子裡面傳來傳去,並且不時的被放到鼻子前面聞一聞,嘰嘰喳喳的進行交流。

  最終,這條烤魚被一只健壯的長臉大猴子抓在爪子裡放到嘴邊咬了一口,「吱吱吱」它一陣吱哇亂叫,身後跟著的群猴也跟著叫起來。然後在叢林中飛快的攀爬著,衝向了之前得到這種好吃的食物的地方。

  「?」一道蹲在距離他們不遠處樹枝上的人影歪了歪腦袋,對此感到有些奇怪,它們在做什麼?

  他考慮了一下,沒克制住自己的好奇心,最終決定跟在這群狒狒身後,去看看它們到底在尋找什麼。

  而這時候米亞已經走到了之前放著烤魚的地方,那裡有一只金屬盤子,上面還帶著點兒烤魚留下的香氣。所以她這是遭遇了叢林中的小偷嗎?

  認真考慮這件事的米亞突然之間感到一陣風掠過自己的身邊,下意識的一側身,躲過了抓向她頭發的爪子,手裡面的盤子卻被另外一只爪子給用力的抓住了。

悠于 2025-6-7 14:49

第1646章 消失的皇後

  「哼!」米亞一拳砸在那只抓著自己的盤子的狒狒腦袋上,然後抓住它的身體往旁邊一丟。

  開什麼玩笑,他們帶進來的餐具都是有數量的,被拿走了之後讓她去哪裡找個一模一樣的出來?

  她討厭食物被沾上灰塵!

  「吱」被丟在一邊的狒狒昏頭漲腦的發出一聲憤怒的叫聲,然後米亞就發現自己被一群狒狒給包圍了。

  見鬼,她怎麼就忘了這玩意兒在叢林裡面總是成群結隊的出現?一腳挑飛一只狒狒,米亞思考著該怎麼擺脫這群難纏的小東西。

  然而還沒有等她想出來一個好辦法,就被越來越多的狒狒給圍住了。

  一拳打飛又一只狒狒,米亞發現這群圍住她的狒狒保守估計至少有上百只。而現在還有更多的狒狒源源不斷的向這裡衝過來!

  「要死!」她意識到了一個可怕的問題,這個狒狒群很有可能是那種超大型的狒狒聚集群,超過一千只的那種。在從裡當中這種抱團的狒狒聚集在一起。即使它們的天敵豹子也對這群家伙無可奈何,而且一個不小心甚至會被圍攻致死。

  那她現在怎麼辦?

  想到後面還有好幾個柔弱的士兵,米亞就想要嘆氣,抓住那只金屬盤子轉身飛速的奔跑了起來,途中她甚至還有心思給自己戴上羊皮手套,用力的抓住一根藤蔓把自己給蕩了起來,快速的穿梭在叢林當中,試圖甩掉這群不講理的暴力狒狒們。

  後面一直悄悄的跟著這群狒狒的家伙看著眼前的場景目瞪口呆。

  他本來是好奇這些家伙們又找到了什麼玩具,沒想到竟然看到了一個跟自己長得差不多的生物。但這並不是最令他驚訝的事情,對方的那種矯健的身手才是讓他震驚不已的緣由。

  難道他終於找到了自己的同族了嗎?

  泰山腦子裡面突然之間冒出來了一個想法,不顧這個龐大的狒狒群帶來的威懾力,跟在後面追了上去。

  於是叢林中就出現了這麼一幕的景像,一個穿著獵裝的人抓著藤蔓在森林當中蕩來蕩去,一群狒狒追在她的後面試圖抓住她,另外一個只在腰上圍了一條獸皮的人則是跟在這群狒狒後面跟著一起追著前面的人,瘋狂的的衝著越來越險峻的地方前進。

  抓著藤蔓衝在前面的米亞簡直煩死了,真不愧是叢林流.氓,這群狒狒簡直瘋狂的要命,一路追著她都好長時間了,搞得她現在抓著藤蔓的手掌都開始發酸發疼,有種再過一會兒就要被這群狒狒給追上了的錯覺她只是一個鍛煉了兩年的普通弱女子,怎麼可能一直跟這群狒狒不停的戰鬥?

  飛快的在森林中尋覓著,米亞試圖找到一個合適的地方把這只金屬盤子給丟過去,逃離這群狒狒們的包圍。

  倏然,她眼睛一亮,看到了遠處有一個壑口,用力的抓著藤蔓蕩了過去。

  這麼一路衝過來,她已經利用地勢甩掉了一些狒狒了,現在只要把剩下的這群大的給甩掉就行了!

  米亞心裡面一喜,為了終於見到了曙光而感到高興。然而樂極生悲,她到底在叢林中的生活經驗不夠多對於藤蔓的結實程度認知不夠深刻。於是蕩到半空中之後,手裡的藤蔓因為上面的重量而一下子中斷了。

  「!」如果米亞現在有時間的話,一定會咒罵一番這倒霉藤蔓的不靠譜。但是她現在沒時間,為了不讓自己摔死,她只能拼命的把自己縮成團給彈射出去,在接近不知道生長了多少年的樹木的時候張開四肢撲上去手腳並用的快速攀爬以減輕自己受到的衝力。然後在巨大的樹木上面快速轉圈,把那只金屬盤子給丟了出去。

  「吱吱吱」一群狒狒們兵分兩路,一路衝著那只金屬盤子追過去,消失不見,另外一路依然不放棄她這個盤子的擁有者向著她衝了過來,試圖給這個看起來長得很奇怪的家伙一點兒教訓。

  轉圈轉的有點兒發暈的米亞:「……」

  她恨狒狒!

  咬牙切齒的跳了下去,她抓住一根藤蔓繼續逃跑,試圖把這群狒狒給甩掉,並且開始考慮一個問題,是否要不顧生態環境給這群狒狒們一點兒「顏色」看看,讓它們下次遇到人類的時候離的遠一點兒?

  但還沒有等她考慮好是不是真的要衝著這群動物們下藥,旁邊就又蕩過來一個身體不是狒狒而是人類!

  米亞震驚的看著這個全身上下只裹著一條獸皮的家伙,感覺有點兒不好,這叢林裡面還有野人?該不會是跟這群狒狒們一伙的吧?

  別怪她這麼想,實在是對方的樣子怎麼看都不像是一個文明社會的存在。曬成了蜜色的肌膚這又不是二十一世紀以小麥色為美的時代,這時候的人們還都是以白為美呢!就算是普通人也不會想要把自己給搞成這種皮膚顏色的!還有他的手臂跟大腿上的肌肉群,發達但是卻線條流暢並沒有膨脹的誇張,顯然是長時間高強度的運動下形成的,加上那一頭散亂的長發,誰會信這家伙是一個文明世界出來的存在啊?

  就算是軍隊裡面的士兵都不會有這麼健壯的身體的!

  一瞬間,米亞的腦子裡面就浮現了出來了一堆的東西,對眼前的這個家伙興起了警惕的心理。但是沒想到的是,對方竟然衝著她咧開嘴笑了笑,然後一把抓住她手上的藤蔓,向著狒狒們衝過來相反的方向蕩了出去。

  「???」米亞一臉問號,這什麼意思?來幫忙的?可是從森林角度來說,這家伙應該站在狒狒的那一邊吧?

  而且他為什麼不說話?是不能說話還是不會說話?

  以前看過的各種被動物撫養長大的野人新聞一下子就在她的腦子裡面冒了出來,給她提供了一堆分析眼前的人的素材。

  但是前提是他們先逃離這群狒狒的圍攻!

  兩個人一路瘋狂竄逃,但是這群狒狒簡直就像是附骨之疽,根本就甩不掉。而且因為對叢林的熟識度不同,一個外來者跟一個常駐人員還經常發生分歧,完全沒有辦法達成統一行動,又造成了障礙。

  似乎是對眼前的情況有些焦急,米亞看到對方衝著她伸出了手。

  「?」這什麼意思?她愣了一下,看向了跟自己處在平行位置的男人,是要拉著她衝著一個方向奔逃嗎?

  也未嘗不可。

  照著現在的情況來看,這群狒狒簡直就是不追到人不罷休。而這個男人看上去對這片叢林很熟悉……腦子裡面瞬間考慮了好幾個來回的米亞伸手握住了對方的手,然後被一扯,拽到了他的後背上。

  米亞覺得自己還是低估了這個不知名人士的力量。

  自從她被拽到他的後背上之後,兩個人的速度比之前更快了,而且專門挑著一些險峻的不好走的地方飛竄,以至於那些跟在身後的狒狒們越來越少,到了最後只剩下了幾十只,也在一個山澗的飛躍當中掉隊了。

  「謝謝你。」站在一棵樹上,米亞用力的吸了一口氣,感覺好多了。

  人生頭一次被狒狒追殺,這經歷可真是可遇不可求,她覺得自己應該畫一幅畫把這件事給記錄下來,「我是米亞,你呢?」她衝著長發男人露出一個微笑。

  管他是不是野人,既然他之前笑過,那麼就說明這種表情是有用的,現在輪到她了!

  「?!∼$%ap;#?」對面的泰山聽到她衝著自己說話,露出了一個笑容,然後開口吐出來了一堆米亞聽不懂的火星語言,讓她被迫沉默了下來。

  米亞發誓,對面這個男人說的話絕對不在她那龐大的語言庫裡面。

  就不用說歐洲跟亞洲還有美洲的語言了。就連非洲的好多土著語言裡面都沒有包括對面的男人的語系。更確切的說,他不像是在說人類的語言,而是像是動物一樣,靠著喉嚨發出一些擬態語言。

  所以這真的是叢林中長大的人是吧?沒准兒還是被動物撫養長大的?

  但是一個高加索人種在剛果盆地中被動物撫養長大,這不是一件很奇怪的事情嗎?

  不管是安哥拉還是剛果,主要人種都是黑色皮膚的本地人,這個白皮膚的家伙從哪裡來的?

  即使是有一身漂亮的小麥色皮膚,可是本來的色調是黑是白只要不是瞎子就能夠看出來。眼前的這個高大的男人明顯就是白色的底色曬出來的蜜色肌膚,再加上明顯的高鼻梁藍眼睛,這是要有多瞎才能把他的膚色劃分錯誤?

  那麼問題來了,這個男人看上去應該跟她的年齡差不多的樣子,二十年前他是怎麼被人從遙遠的安哥拉給塞進了封閉的剛果雨林的?別告訴她,竟然有人偷孩子!

  「Ψ∪∩∈Π§∮?」泰山看到對面的米亞不說話,連說帶比劃,又吐出來一堆的火星文,讓米亞更加痛苦了。除了對待小貓咪之外,她在動物語言上面的水平真的不行啊!

  兩個人雞同鴨講了幾句之後,米亞覺得不能這樣了,她還得回去找自己的同伴呢,總不能把這群人給丟在叢林當中不管不顧。

  「米亞。」她指了指自己,說出了名字,然後指了指對方,露出一個詢問的表情。

  「Tarzan.」米亞聽到對面的男人這次口齒清晰的說出了一個名字,聽起來有點兒像是老家的名產,「泰山?」她指了指對方。

  得到了一個點頭,「泰山。」聽起來有點兒奇怪,但是確實跟他的名字很像,也許這是因為她還不熟悉這個名字的關系。

  但這無所謂,叢林裡的動物們別說是熟悉不熟悉的問題了,它們連念都念不出來他的名字!

  「很高興認識你,泰山,但是我現在得回去找我的同伴了,下次有機會再見。」米亞衝著泰山笑了笑,轉身跳下大樹,撈住一根藤蔓蕩了出去。

  趁著現在還沒有忘記之前過來的路線,趕緊走!

  「!」泰山下意識的去撈了一把,沒撈住米亞,愣了一下之後,也跳了下去,撈住藤蔓跟在了她的後面。

  好不容易見到了一個跟自己一樣的存在,他不想要錯過!

  而此時,之前發現營地有變的一群士兵們已經完全慌了,他們公主不見了!

  德雷弗簡直要瘋,他們只是體貼的給公主留出單獨私密的空間一會兒而已,就發生了這種公主失蹤的事情,這放誰身上不瘋?

  「上帝啊,可千萬不要是什麼花豹或者是鬣狗!」貝西曼看到這邊一片混亂的樣子,感覺眼前有點兒發黑,趕緊扶住了旁邊的樹木才沒有讓自己摔倒在地上,一個年輕嬌弱的女郎在叢林裡失蹤,這是什麼可怕的地獄笑話?

  其他人也一陣腳軟,公主失蹤這種事情是能發生的嗎?

  但是腳軟也要先把人找到再軟!

  「不管那是什麼,我們都必須找到她!」德雷弗陰沉著一張臉,開始布置任務,兩人一組,以這裡為中心點開始向外擴張尋找。

  「如果找不到公主……」他聲音低沉的說了一句,相信大家都明白會是什麼樣的後果。

  倒不一定是死亡,畢竟進入叢林的危險性大家都知道,這裡不但有各種危險的動物跟植物,還有更多不知名的疾病存在,進入到叢林探險的人裡面十個裡面能有一半活著出來就是萬幸了,很多人不是死於凶猛的動物嘴裡就是死在了各種奇怪的找不出來原因的疾病跟中毒之類上,風險到底有多高沒有人會不清楚。既然選擇了進入到這裡就說明接受了發生這種結果的可能性。甚至他們還知道公主在臨行前就已經留下了遺囑跟免責聲明,她很了解自己到底在做什麼,也知道該怎麼面對真的發生危險之後的情景。

  但是他們不會因為這件事死亡卻不代表不會發生什麼別的事情。要是真的失去了女兒,大公跟大公夫人會做出來什麼事情可不好說,沒有人想要冒這種險。

  而且說老實話,伊麗莎白公主其實是個不錯的追隨對像。雖然有時候有地兒異想天開,但是大多數時間裡面,她比那些在歐洲待著的貴族們靠譜多了,給隨行人員們的待遇也好,自由度更是高。如果有可能的話,他希望能夠一直為這位公主工作,而不是半路因為她死去而不得換一個雇主。

  德雷弗咬緊了後牙槽,發誓要是見到了那個帶走了公主的家伙一定要狠狠的給對方來上幾槍,好讓它們見識一下什麼叫做現代科技的力量!

  但米亞沒有給他這個機會。

  傍晚的時候,一路拽著藤蔓回來的米亞一松手,掉落在了自己的營地中。

  然而她並沒有發現跟著自己的士兵們。

  「……」簡直心力交瘁!

  本來就累的要死的米亞手軟腳也軟的爬到一邊的石塊上坐下,喘了幾口氣後,從領子裡拽出來一只哨子,用力的吹動。

  「嘀」尖銳的哨子聲在叢林中傳出去老遠,讓正在向著不同方向搜索的小隊成員們的耳朵動了動。

  「我是不是聽到了哨子聲?」雷蒙不是很確定的問。

  臨出發之前,所有人都在米亞的要求下佩戴了一個據說是特制而成的哨子聲音尖銳的簡直能夠刺穿耳膜的那種,「如果走失了,我們總要有確定彼此位置的方法。」

  當時他們的公主是這麼說的,還特地的約定了幾種吹哨子的方式來作為暗語。如果他沒有聽錯的話,現在那段不停的重復的哨子音應該是集合?

  「我覺得你沒聽錯。」霍爾德的臉上露出了喜色,開始往回走,「一定是公主回來了!」

  聽起來有點兒奇怪,但他確實是對米亞有著與眾不同的信心,堅信對方一定不會出事。

  原因也很簡單,之前被米亞從蛇口

  他們這些還不如她的人都沒有出事,那麼強的米亞怎麼會出事?她一定已經搞定了那些危險的事情,重新回到了營地!

  他一邊往營地那邊走,還一邊同樣吹響了哨子,重復著從營地那邊傳來的哨子音,防止自己的同伴們因為沒有聽到哨子音而導致沒找到公主自己也走失了。

  於是叢林當中就響起來了此起彼伏的哨子聲,直接給在營地裡面等人的米亞震麻了。

  「……該死的狒狒!」被尖銳的哨子聲給搞得耳膜發疼的米亞不得不把耳朵給堵上,避免自己的腦袋繼續因為這種特制哨子的強勁聲音而產生什麼問題累的要死又耳鳴已經夠痛苦的了,她不想要繼續頭疼了!

  遠處的泰山也被這哨子音給刺的耳朵疼,不得不抓著藤蔓飛速的離開這裡,試圖躲避這可怕的魔音穿腦。

  這東西的聲音對於一個聽覺格外敏銳的人來說簡直就是噩夢!再繼續下去的話,他覺得自己以後大概就沒有使用耳朵的可能性了,還是離遠一點兒吧。

  但這並不意味著他就放棄了對跟自己相像的生物的觀察。

  泰山蹲在距離營地足夠遠但是又不會遠到沒辦法接收這裡信息的地方,准備等到那個哨子音退去之後再靠近一點兒繼續觀察。

  這真是奇怪,此前一直把撫養自己長大的猩猩當做母親的泰山蹲在樹上想。原來他並不是唯一的異類,還有跟他一樣的生物,這讓他感覺不再那麼孤單了。

  他把手掌放到自己胸口,感受著那裡的心跳。

  之前那個同類的胸口貼著他的背部的時候,有那麼一瞬間,他感覺他們的心跳都是同調的,這跟他和自己的兄弟們靠在一起感受到的不太一樣,沒有那麼強勁有力。但是卻有種陌生又熟悉的奇妙感……

  在營地待著的米亞根本沒有接收到泰山這種遇到同類之後的奇妙腦電波,只顧著揉著自己可憐的耳朵。

  她現在是真的有點兒後悔為什麼要把哨子給做的質量這麼好,竟然連耳塞都沒有辦法阻止這可怕的穿透力。

  好在,也許是因為靠近營地了,也許是因為吹哨子的人自己也受不了這種尖銳的聲音了,越來越靠近的哨子音終於消失了,讓感覺已經快要眼冒金星的米亞松了一口氣。

  謝天謝地,再不停,她感覺自己都快要暈過去了!

  德雷弗也激動的快要暈過去了!

  雖然用詞有點兒不恰當,但是此時他確實有種自己的人生失而復得的感覺,公主回來了,他的未來又是光明一片了!探險小隊副隊長熱淚盈眶,竭力的控制住自己沒有撲到米亞身上嚎啕大哭。但是他臉上的表情已經說明了一切。

  「上帝保佑!」他激動的衝著米亞說,「您能夠平安歸來真是太好了!」

  「您之前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怎麼會突然之間就不見了?」霍爾德衝到米亞面前,擔憂的問。

  他們聽到聲音跑過來的時候只見到一片混亂,所有的東西都被打翻在地上,散落的亂七八糟,那些記錄著之前采摘下來的植物的素描的本子上甚至還有一坨一坨的泥印子。如果不是大小不對的話,都快要讓人以為這裡被大像給摧殘過了。不然為什麼所有的東西都變成了碎片跟廢紙屑?

  米亞:「……」

  面對營地這一堆的亂七八糟,她也不想要說什麼了,算是對狒狒這種喜歡搞事情的生物有了進一步的認知。

  何止是泥印子啊,特麼的這群狒狒竟然在追著她跑的過程裡面還能把之前放在外面的本子給撕成碎片一路灑落,這都是什麼奇葩的物種?

  這讓她想起來了老家某座山的猴子……真是感覺一言難盡。

  「是一群狒狒試圖搶劫我。」嘆了口氣,米亞述說了一下事情的經過,「雖然說在黑暗中的叢林行進並不是一件好事。但我想我們最好還是離開這裡換個地方扎營,避免那些狒狒們之後再跑回來搗亂。」

  實話實說,這群狒狒的智商跟記仇性都不低。要是再回來搞事情的話,還真是一件麻煩事,所以還是趕緊走吧,離遠一點兒。

  她的話在小隊裡面永遠都是被毫無條件執行的,士兵們立刻收拾起來了行囊,原本扎好的帳篷也收起來重新放到馬背上,迅速的離開了這裡。

  待在遠處樹上的泰山:「???」

  奇怪,他們為什麼離開了?難道不知道夜晚的叢林並不適合行動嗎?會有一些大型的食肉動物在這時候進行獵殺!


第1647章 消失的皇後

  再怎麼危險的大型食肉動物都比狒狒這種生物安全!

  最起碼的大型食肉動物大多數時候都是單獨行動,即使群居行動數量也不會多到像是狒狒群這麼可怕。

  說句老實話,就算是手裡有武器,在面對上千只狒狒的時候,也絕對是一件非常危險又痛苦的事情。因為現在的武器需要裝彈,人手也很有限,根本沒辦法做到一個火箭炮飛過去讓這群狒狒團滅的水平。相反,還很有可能大家一起栽倒在這裡,死無全屍!

  她今天其實已經很幸運了,因為這群狒狒是小型狒狒,而不是那種體型更大更凶殘的狒狒,不然的話,恐怕她就真的要扔手木留弓單才能脫身了。

  所以還是趕緊走吧,不但走,她還一邊走一邊往一群人的身上撒一種聞起來令人十分痛苦的粉末。

  「阿嚏」雷蒙打了個噴嚏,感覺鼻子又癢又難受,還有點兒想要流淚的衝動,「這是什麼?」

  為了避免被蚊蟲叮咬,進入到叢林之前,他們就在身上撒了很多難聞的藥粉了。但是跟被蚊蟲叮咬之後的慘烈結果比較起來,這種藥粉的味道尚可忍受。可是現在米亞往他們身上撒的藥粉就根本讓人忍受不了了,流淚的衝動已經變成了淚水長流!

  「讓動物們不想要靠近我們的東西。」米亞從行囊裡面掏出一只藥包,用彈弓直接彈射到了身後的營地裡面,看著破裂的藥包裡面的粉末彌漫開來,才回頭繼續跟雷蒙說話,「雖然難聞了一點兒,但是能夠保證安全。」

  她自己也不想要在身上塗這種味道難聞惡心的要命的藥粉,但誰叫現在處於危險狀態當中呢?

  那群狒狒追了她那麼長時間,最後要不是都掉進山澗裡暫時沒辦法爬出來的話,沒准兒還會繼續追下去,這種情況下怎麼能不小心?

  反正她拖著這麼一群人是對上千只平均體重幾十公斤的狒狒沒有什麼信心,總不能直接把叢林給炸了吧?這對別的生物跟生態環境也太不友好了!

  「受不了就在捂住鼻子吧。」米亞也沒辦法,直接在鼻子上面綁了一條布帶來隔離這可怕的味道。

  實際上除了防蚊蟲叮咬的藥粉之外,剩下的諸如讓動物厭惡不想要靠近的藥粉她根本就不想要塗!

  動物跟植物之間的關系很復雜。

  有伴生的,還有食物鏈條的,也有相生相克……在雨林當中,這種關系復雜的程度簡直是更上一層樓,物種豐富的多樣性讓這裡形成了一個完美的循環。而塗上藥粉之後,這種循環就會以他們為中心點而暫時破裂。

  對於跟著米亞進來的士兵們來說這是一件好事。但是對米亞自己來說,這種情況並不令人愉悅。因為很多時候,她的收集跟行進計劃都會因為這種循環被破壞而遭到破壞。

  沒錯,就是遭到破壞。

  路途上看到一只動物,她大概就能分析出來這附近的植物種類,不能說完全准確。但是大面上還是有用的,節約時間的同時也能讓她對環境有所了解。但是沒有了動物之後,不能說是兩眼一抹黑。可是在行進過程中確實是出現了很多的困難,有時候甚至就連判斷水源地這種事情都很困難,真的讓她挺煩惱的。

  真希望有一個不用她瞻前顧後來照顧的人當助手啊!

  米亞嘆了一口氣,對現在的情況感到了無可奈何。

  未婚的公主就是有這種麻煩,親爹親媽即使管不了那麼遠,可是依然會對她的生活造成影響。要是已經結婚了的話,事情就會方便很多,只要搞定丈夫一個人就行,可問題是結婚在這個年代更麻煩!

  暫且不考慮身份地位這種對她來說是小事的問題,真正的問題關鍵在於,這年頭,過不下去想離婚都是一件困難的事情,麻煩事一堆,還能不能給人點兒活路了?

  感覺到身體出現異常,米亞一陣暴躁,「我去處理點兒問題,馬上回來。」

  煩死了,屋漏偏遭連夜雨,這種時候身體也給她搞事情,這群狒狒是災星吧?這麼能帶禍!

  一邊給自己上個套裝,一邊又給自己身上瘋狂的撒遮蓋血腥氣味的藥粉,米亞在心裡面把這群倒霉狒狒給詛咒了不知道多少個來回,下定決心要是再遇到這群該死的家伙一定要送他們點兒禮物讓他們見識一下花兒為什麼這樣紅,完全沒有想到她撒的藥粉味道太重,順著風飄到下風口的時候直接把嗅覺靈敏的泰山給熏的差點兒沒一頭栽到樹底下。

  「啊……啊阿嚏」因為跟的太近而導致鼻子遭到了嚴重傷害的泰山重重的打了個噴嚏,感覺遭到了可怕的攻擊。

  他聽不到他們在說什麼聽到了也沒用,他聽不懂!但是卻能看到這群人在身上撒了一堆的藥粉。

  既然能夠往自己的身上撒,那應該是無害的。但是即使無害,這種味道也令人難以接受,太折磨人了!

  他捂住自己的鼻子,飛快的爬到樹上摘下一片葉子,揪了一條細細的藤蔓系在自己的鼻子上,用來防止這種可怕的味道的攻擊,大致上有點兒理解為什麼這群人敢在夜晚當中行進了。因為他們身上撒的這種粉末狀的東西確實很令人討厭。對於嗅覺靈敏的動物來說就更加刺鼻了,是恨不得立刻遠離的味道。

  如果不是餓極了無處狩獵的話,是沒有動物願意冒著這種被熏的腳軟的危險跑來對這群人不利的。

  裹上了樹葉的泰山終於感覺好了一點兒,開始思考著這種奇怪的粉末到底是什麼制作而成的。如果有這種東西的話,他所在的大猩猩的領地就能避免被其他的動物給入侵了……呃,泰山趕緊打消了這個可怕的念頭。

  要是他真的敢把這種東西拿回去的話,大概會直接被自己的兄弟給錘死吧?

  以及就算是沒有被錘死,這種可怕的味道它們大概也沒有辦法忍受,遇到風向不好的時候說不定就直接全滅了!

  所以這種突然之間冒出來的念頭還是就此掐滅吧。

  泰山又重新跟上了這群在黑暗中行走的探險者。

  只不過探險者們是在地面上行走,他是遠遠的跟在他們後面,在樹上進行跳躍,避免之前的那個同族發現他。

  年輕的叢林之子看向了今天遇到的同族。

  她跟他的同伴們不一樣,他很容易就能看出來這一點。那種即使走在腐敗的落葉上也依然輕盈的腳步跟她的同伴們沉重的腳步有著很多的差異性,這也許是因為她太輕了泰山還記得今天背上的重量輕到甚至都不如一頭花豹的重量。可是他的直覺告訴他,這並不是她走起路來那樣輕盈的原因,真正的原因也許是因為她對自己身體的控制太出色!

  很奇怪,明明她的身體很軟也很瘦,完全不像是他這樣有著強健的肌肉,可是他就是有種她很強的感覺。

  話說回來,如果不強的話,也不能在一群狒狒的圍攻下還能跑的那麼遠,讓他追的那麼辛苦。泰山嘆了一口氣,很想要去接近一下這個同族,從她那裡得到更多的消息。可是她身邊的那些同族們拿著的棍狀物又讓他有種十分危險的感覺。而且他們很憤怒,他不確定自己此時出現是不是會遭到攻擊。

  要知道,他的兄弟們在心煩意亂的時候如果被打攪到了,是真的會把找事兒的家伙給捶的直接死過去的!

  所以還是暫時繼續跟著吧。

  他下定決心,在後面遠遠的綴著,避免被發現。

  剛剛那個漂亮的同族似乎是有所察覺,衝著他這個方向看了一眼。幸虧他躲得快,立刻閃到了樹枝的後面,不然就要被發現了!

  泰山也很奇怪自己為什麼會怕被發現。但他這個時候就是不想要被人知道自己悄悄的跟在一群同族後面,距離自己的族群所在地越來越遠。

  而在他們都不知道的原本的米亞他們扎營的地方,正有一群狒狒們在吱哇亂叫,一邊打噴嚏一邊流眼淚,還有的直接被熏的倒地不起,靠著同伴們拖著離開才擺脫了這種可怕的境況。

  「吱吱吱」領頭狒狒氣的一陣亂叫,但是味道的干擾太大了,讓它不得不帶領自己剩下的手下們離開這裡,好氣!

  已經離開了營地很遠的米亞並不知道這裡發生的事情,現在就想著趕緊找個地方讓自己好好休息一下兒。折騰了那麼長時間,她都快要累死了好嗎?

  揉了揉自己發紅發脹的手掌,她掏出來一罐藥膏抹了上去,順便吐槽了一下自己的身嬌體弱,拽了一回藤蔓,還帶著羊皮手套呢,手掌就變成這個樣子了,也是脆弱的要命。

  也許是因為撒了味道難聞的藥粉,也許是因為他們的運氣還行,接下來的一段時間裡面並沒有再發生什麼被動物搶劫的事情,「放心,大部分時候,動物們不會閑著沒事給自己找事干,狒狒跟猴子中的一部分是例外。」

  米亞坐在篝火叢旁邊有氣無力的說。

  叢林裡面生活的動物們自有自己的一套生活法則,人類這種外來戶,只要不要沒事去招惹它們,是不會受到什麼衝擊的。就比如說鱷魚這種生物,人不閑著沒事非要跑去人家地盤上撒野搞事情,鱷魚們也不會吃飽了撐的非要跑過來給你幾口,展示一下自己的牙齒有多麼的鋒利。

  就算是凶殘又神經質的花豹,也十分有危機意識,遇到自己搞不定的根本就不會硬衝,直接跑才是正理反正大部分的動物跟百分之百的人類也追不上它們,撩不動就跑是種很有用的策略。

  只有狒狒跟猴子,是出了名的喜歡沒事找事愛折騰,路過的狗要都要踢兩腳,性格糟糕的要命!

  但是現在他們身上撒著藥粉,營地那邊也處理過了,應該就不會再遇到它們了才對。

  「如果它們真的敢來,我一定要讓這群該死的家伙們嘗嘗我的武器的厲害!」梅裡斯擦拭著手裡面的槍,哼了一聲說。

  「我恐怕你的槍是派不上什麼用場的,這是一個數量超大的狒狒群體,保守估計,至少有數百只,沒准兒實際數量是上千只。」米亞沒有嘲笑他,而是十分平靜的述說著事實,「而且每只的重量至少有幾十公斤,性格又非常凶殘。即便是花豹還有獅子跟土狼之類的生物遇到團體行動的它們都要繞著走。」

  今天也就是遇到這群狒狒的人是她,換了個人的話,是絕對沒辦法在這群狒狒手裡面活下來的!

  呃,不對,還有人也許會處理的比她更好。米亞想起來了之前遇到的叫做泰山的男人,他看上去應該是在叢林當中生活了了很多年了,身上還有著一些細小的傷口。即使是埋在蜜色的肌膚下,也依然能夠看出來這些傷口當初是以一種什麼樣的可怕狀態下產生的,同時也能夠借此推斷出來他當時的年紀應該不大……嗯,他現在年齡也不大,她能夠看出來他的皮膚上面雖然有一些傷口,但是愈合狀態十分良好,加上皮膚的緊致程度,不難判斷出來大致的年齡。

  米亞托著下巴,努力的回憶著今天遇到的男人的具體情況。但是他穿的太少,身上也沒有任何裝飾品,要素真的沒有多到讓她可以推斷出來他的大半部分人生,只能推斷出來泰山是一個年齡在二十歲左右搖擺的年輕人;從小生活在這座森林裡面,並且是由猿類生物撫養長大,而且有極大的可能性是由大猩猩撫養長大;對人類語言不熟悉,但是模仿能力很強……

  但她依然搞不明白這家伙是怎麼淪落到在叢林裡面生活的。

  說句比較難聽的話,非洲沿海一帶基本上都快要被歐洲列強給殖民完了,他到底是怎麼從一堆的沿海地區穿過進入到剛果雨林的?

  這地方雖然號稱是沿海國家,可問題是因為一塊飛地的關系,入海口都快要被安哥拉給堵死了啊!

  可別告訴她這人的母親是在懷孕的時候專門跑到了剛果盆地來生產,生產之後又直接嘎了,這未免過於荒謬了。

  想了半天一堆可能性,最終也沒有想出來到底是什麼原因讓一個明顯跟這座叢林格格不入的家伙生活在這裡的米亞干脆把這件事給拋到了腦後。

  泰山看上去生活的不錯的樣子,應該也不需要她多事。

  就算是需要她多事,也不急於一時,她之後還要進入這座叢林很多次。既然對方是在這裡生活,總會遇上的,沒准兒哪天就再次見面了呢?

  而且要是他對外面的世界跟同族感興趣的話,遲早會來找她的。不然今天也不會伸手幫忙……

  米亞若有所思的看了遠處一眼,也許是她的錯覺。但是總感覺像是有什麼存在跟著他們。距離不遠不近,似乎是在猶豫著什麼,一直都沒有行動,會是泰山嗎?

  遠處的泰山也在猶豫,他想要知道更多的有關族人的消息,可是從小到大的經歷又告訴他,不能輕易的相信陌生的存在。所以到底要不要去找今天遇到的那個同類呢?

  想問題想的腦殼疼的泰山完全忽略了一件事。就算是他現在站在米亞面前也沒有辦法得到任何同族的消息,連語言都不通,交流個毛線啊?

  靠手語比劃嗎?還是交流之前雙方先給對方上一堂課,互相討論一下不同語言的魅力?

  噫,這可真是一個難題!

  反正等到泰山再次出現在米亞面前的時候,他是沒辦法跟她溝通的。

  再走上一個禮拜就能走出叢林的米亞看著站在眼前的泰山一陣沉默,最後還是決定往後退一步,避免自己的頸椎因為仰著腦袋時間太長而出現什麼問題。

  作為一個身高已經達到了5.74英尺(約1.75米)的人,米亞站在泰山面前竟然覺得自己是個矮子,心情十分微妙,這家伙得比她高出去有二十公分吧?

  怪不得脖子這麼酸!

  「你找我是有什麼事情嗎?」米亞對著泰山說了一句,看到他臉上茫然的表情,就知道他沒聽懂,感覺有點兒無奈。

  大哥,你找人至少要讓被找的人知道你的來意吧?就這麼站在這裡一杵,要不是她開口的快,知道現在你都已經變成篩子了嗎?

  想到這位大咧咧的出現在他們扎營的地方,米亞就感覺腦殼疼,這人看上去怎麼好像沒有什麼警戒心呢?

  知道他這樣的人在外界那些獵奇人士的眼睛裡面是多麼受歡迎的展體嗎?

  所以現在到底要怎麼交流?難道還要她像是對待小嬰兒一樣,先教導他學會語言之後才能正常交流?那黃花菜都涼了!

  兩個人大眼瞪小眼,氣氛陷入了沉默當中。

  最終還是泰山打破了這個沉默,「米亞?」他念出了那天米亞報出來的名字,得到了米亞一個詢問的表情。

  「泰山,媽媽。」泰山用力的比劃著,做出了一個懷抱嬰兒的動作,試圖說出自己想要讓她幫忙的事情。

  他已經跟著這群人走了快要半個月時間了,一路上只見到他們采集植物。就算是餓了也只是去水裡面撈魚或者吃一種看起來奇奇怪怪的方形食物,從來沒見過他們對叢林當中的動物下什麼手。這讓他下定決心來找米亞再不找就晚了,眼看著他們都快要離開雨林了!

  對於走出叢林這件事,泰山心中依然有所疑慮,在沒搞明白事情真相之前沒打算離開叢林。所以想要解決問題就必須趕在他們離開之前。

  然而他這看上去跟聽上去都稀裡糊塗的比劃跟語言只有讓米亞更加茫然的效果。

  泰山?媽媽?

  總不能說是這家伙覺得她是他媽吧?

  還是說這叢林裡面還有另外一個跟他一樣的人。只不過性別是女性,懷孕了或者是已經生下了孩子,出現了什麼問題?

  可是她也沒有從這人的身上觀察出來任何女性要素啊?是時間長了不用工作技能導致水平退步了?

  空地上的氣氛更加沉默了,泰山直接急的去拉米亞,想要把她帶走。

  「等等!」米亞趕緊阻止了他的行為,用力的握住了他抓過來的手腕,「你想要我跟你走?」

  不會是真的有個女人要生了需要她去接生吧?

  此時的米亞腦洞大開,也不管邏輯不邏輯的問題了,不然他為什麼那麼著急?

  「?」泰山看到米亞拒絕跟他離開的樣子有些著急,又開始比劃。然而越比劃米亞越迷糊,最終不得不粗暴的打斷他的動作,衝著他做了一個跟她走的手勢,去找了德雷弗。

  「我要去給他的妻子接生,你們在這裡等我回來。」米亞嚴肅的交代德雷弗,「多撒點兒藥粉,別招來什麼野獸。」

  日行一善,泰山當初幫過她的忙,現在她回饋一下也算是還人情。

  但德雷弗直接風中凌亂了,「你去給他的妻子接生?」他覺得自己的聲音仿佛是從嗓子眼兒裡面擠出來的,都直接變了音調,他怎麼不知道公主殿下竟然還會接生這個技能?

  還有跟著這個野人走真的安全嗎?不會出什麼事情吧?

  「我們跟您一起去!」他堅定的說,絕對不給眼前這個比他還要高的野人任何搞事情的機會。

  「不用,我自己能搞定,而且接生這種事情不能等,你們跟我去太浪費時間了。」米亞嚴肅的拒絕了德雷弗的建議。

  開什麼玩笑,她一個人,要是出了什麼事情還能跑,帶著這麼一串人。要是出了什麼事情難道還能帶著他們一起飛嗎?

  「可是」德雷弗剛想要說話,就被米亞給打斷了,「沒有可是,我命令你們就在這裡待命!」

  別可是了,再可是人家孩子說不定頭都出來了!

  雖然米亞自己也覺得這個猜測很離譜,但是現在也找不到其他的可能性了。而且她能夠察覺到泰山沒有惡意,那就跟著去一趟,總不能讓她直面大猩猩們跟對方來個跨物種邦交吧?

  「走吧。」她推著泰山離開,一邊走一邊戴上了自己的羊皮手套,「我們是走上面還是走

  說到上面的時候,她還虛握了一下拳頭晃了晃,示意藤蔓,完全沒有想到說完話的下一秒就被泰山給抄起來跳到了樹上,抓住一根藤蔓蕩了出去。


第1648章 消失的皇後

  米亞:「???」

  她只是詢問了一下是抓著藤蔓走還是直接兩條腿跑,不是讓這家伙抓著她走啊!

  這溝通是不是有點兒過於不良了?

  「……算了。」被丟在泰山背上的米亞晃了晃腦袋,最近本來就被藥粉熏的有點兒頭疼,現在又被這麼一扔就感覺頭更疼了,如果繼續跟這家伙雞同鴨講下去沒准兒會頭更疼!

  就這樣吧,反正有人當代步,權當是省力氣了。

  米亞嘆了一口氣,直接放棄跟背著她的泰山做任何爭執了。也許這就是一個准爸爸的過於焦急的表現呢?理解一下吧。

  想來想去還是不放心追出來的德雷弗見到的就是這樣一幅場景,他們的公主被背在一個野人的背上飛走了!

  目瞪口呆的德雷弗現在真是有口難言,因為這種情況下即使是想要追都追不上了,還談個屁的保護公主啊?

  背著米亞一路狂奔的泰山並不知道後背的人跟被丟在營地裡的人的想法,滿腦子都是終於找到了一個可以幫他解答謎題的人的想法。

  自從半年前他找到了這個樹屋之後,泰山就一直偷偷趁著別的動物不注意的時候溜到那裡去,觀察那個樹屋裡面留下的物品。

  其中包括幾本書籍跟日記本跟各種生活用品這些他完全不知道到底是什麼東西的存在,也有上面有兩個跟他一樣的同類抱著一個小嬰兒的照片泰山不知道那是什麼東西,但是卻有種直覺那一定跟他有關系。

  從小,他就是叢林中的異類,他的兄弟姐妹們還有那些動物們每一個都能夠在叢林中找到相似的另外一個存在。只有他,一個身上沒有皮毛的大猩猩,即使是在已經融入的現在,依然被族群中的一些大猩猩們排斥著。

  泰山能夠感覺到即使他再努力,也不會得到所有的族群眾中的大猩猩們的喜歡。「母親」死後,這種情況就更加嚴重了,族群裡面的大猩猩們分成了兩派,一派是接納他的,一派則是排斥他始終並不認為他是自己的族群中一員的。

  他對此感到十分茫然。

  已經在這個族群裡面生活了很多年的泰山再一次的感受到了童年時代的那種邊緣感。即使他能夠獨自殺死一頭花豹,能夠在叢林當中來去自如,依然有種失落感。

  他漫無邊際的在叢林中游蕩著,找到了那個有著各種奇妙物品的樹屋,也看到了那張一對夫妻抱著一個小嬰兒的照片,第一次直觀的認識到了也許他並不是一頭異變的大猩猩,而是跟照片上的男人和女人一樣的存在。

  以及那個嬰孩兒。

  泰山有種奇妙的感覺,似乎自己跟那個嬰孩兒之間息息相關,而照片上的女人的笑容,他在「母親」的臉上看到過同樣的表情,那是對自己孩子的愛!

  他心中想要搞明白這一切的想法越來越嚴重。甚至在思考著是否要走出叢林去尋找跟照片上一樣的同族。直到他在偶然的一次好奇下,見到了米亞。

  美麗而又強大,他甚至在想,是不是所有他的同族們都是這樣?

  可是之後他見到了跟在她身邊的那些同族們之後,這種幼稚的想法就被打消了。強大的只有她一個而已,剩下的人並不強大。如果他沒有判斷錯誤的話,這些人還需要她來保護!

  但那種想要搞明白整個事情真相的想法並沒有熄滅,反而越來越強烈了。

  之前隱隱約約的孤獨感在面對米亞的時候達到了頂峰,讓他終於下定決心來尋找這個根據他的觀察來看十分可靠的同族來為自己解開疑惑。

  米亞真心不知道背著她的泰山這半個多月時間以來腦子裡面想了多少東西,只是對眼前的樹屋有點兒傻眼。

  驢她呢?就算是她的耳朵靈敏度再不行,也不至於連靠的這麼近的屋子裡面有沒有另外一個同物種的生物都察覺不出來,除非他老婆是條蛇!

  本來溫暖的棕色眼睛顏色逐漸變得更加深刻,眼看著就要跳起來給泰山一個暴擊,卻見到他打開了樹屋的門,衝著她招手,示意他走進樹屋裡面。

  「呵呵。」難不成現在還要來一個死亡孕婦剖腹產嗎?

  米亞冷笑一聲,捏了捏拳頭,毫不畏懼的走進了樹屋。

  泰山啊泰山,你最好有足夠的理由把我忽悠到這裡。不然我絕對要把我的頭疼轉移到你的身上!

  笑容已經逐漸猙獰的米亞剛進門就被一張照片懟到了眼前。

  「???」她忍不住伸手把這張距離自己眼睛過近以至於都沒有辦法看清楚的照片給推的遠一點兒,才發現這是一張全家福。

  什麼意思?

  她抬頭看了看泰山,發現他一臉期待的看著自己。難道是想要問她能不能從照片裡面看出來這是不是他?

  米亞微微皺眉,不確定自己的猜測是否是正確的。但來都了來了,還言語不同,她也只能把注意力放到照片上。

  對這位之前以為是要給他老婆接生的叢林之子,米亞已經沒有教訓他的想法了。一個人如果從小到大都不知道自己的身世,那一定是件很憂傷的事情。尤其是在這種雨林裡面,他是完完全全的異類。即使生存的本領再高,他也不屬於這裡,叢林裡面的所有一切都在不停的衝著他證明這一點。

  就當是日行一善了,也許他家裡面還有親人在等著他回去呢?誰又知道他到底是怎麼來到這片叢林的?

  事情都說不好!

  米亞把目光重新轉移到了那張照片上面。

  一個漂亮的女人抱著一個嬰兒,露出了淺淺的。但是卻很溫柔的笑容,她身邊的男人則是同樣帶著笑容摟住自己的妻子,看上去十分的溫馨。

  她把那張照片從泰山的手裡面拿下來,後退兩步放到了他的臉旁邊。嗯,沒看出來什麼遺傳特征反正從現有輪廓上面來看,是看不出來什麼相似點。至於其他的,這照片又不是彩色的。不管是頭發還是眼睛的顏色都沒辦法判斷他是否跟這照片上的夫妻之間有關系。

  但是照片上的這個嬰兒如果在拍照的時候已經超過了一定月齡的話。那麼他/她跟泰山之間的耳廓相似程度還是可以作為證據證明他就是照片中的嬰兒除非在成長過程當中出現了什麼意外。否則兩個人高度相似到幾乎是同比放大的耳廓足以證明他們是同一個人。

  米亞想要把這個重要的消息告訴泰山。但是考慮到兩個人之間的言語不同,最後選擇使用動作來表達自己的意見。

  她指了指泰山,「泰山。」然後指了指照片中的嬰兒,「泰山。」最後吧照片貼到泰山的腦門上,表示這是一個人。

  似乎是聽懂了米亞的話,又好像是沒有聽懂,泰山在確定她仔細的觀察了照片之後,拉著她走到一個桌台面前,把上面的幾本已經除去了灰塵的書籍跟日記本都指給看,並且拿起一本放到她的手裡。

  米亞:「……」

  有種被人當成工具人的微妙感。但事情都已經發生了,再糾結這些事情也沒有意義。都日行一善了,也不介意日行好幾善。反正都是衝著一個人的,無所謂了。

  她翻閱了一下被泰山塞到手裡面的書,微微挑了挑眉,抬頭看了他一眼。好家伙,非英語區出現的全都是英語書,所以這家伙是個英國人?還是美國人?

  但是這本書顯然不能對現在的情況做出什麼幫助,她推開站在前面的泰山,走到桌台前面,自己在一堆的本子裡面翻找,希望能夠找出來對目前的情況有幫助的東西。

  指望一個根本就分不清楚書籍跟日記的家伙來給她遞工具這種行為可真是太傻了!

  很快,米亞就找到了目標,從一堆看上去明顯是翻閱了很多次的書籍當中找到了一本與眾不同的手寫日記。

  但是樹屋裡面的光線能夠讓她勉強辨認出來嬰兒那被拍攝的十分明顯的耳朵跟泰山的相似之處,卻不足以讓她十分輕易的閱讀這份寫著密密麻麻字跡的日記。

  環顧了一下四周,米亞衝著窗口走了過去,連讓堵在一邊的泰山站的遠一點兒別擋著光的話都懶得說,直接自己上手把這個大個子給推到了一邊,自己走到了樹屋的窗口借著光芒來閱讀那本日記。

  泰山:「……」

  他不自在的摸了摸鼻子,默默的站到了米亞的身後,看著她快速的翻閱著那本日記。

  米亞注意到了泰山的這種行為,很想要翻個白眼兒給他,就好像他能夠看懂一樣。

  無意冒犯,但從本質上來說,這位叫做泰山的先生是一個文盲!哦,不對,他甚至稱不上是一個文盲,因為他連人類的語言都不會說!

  所以他看這玩意兒有什麼用?

  除非他能夠為了看懂這些日記去學習一門對他來說十分陌生的新的語言。

  米亞越是往後翻越是想要嘆氣,她粗略的翻閱了一下這本日記的內容,得出了幾個線索。

  這是一個叫做約翰克萊頓的英國人的日記,他有一個妻子叫做愛麗絲,有一個兒子繼承了自己的名字,約翰。夫妻兩個人因為一場可怕的海嘯造成的海難事件卷進了叢林當中,好不容易他們在叢林當中暫時安定了下來,打算等妻子的身體恢復了一些之後離開這裡去尋找文明世界的蹤跡。但是意外跟災難總是尋找那些本就已經遭遇了痛苦的人降臨,在海難當中已經受傷了的愛麗絲經歷了多重打擊之後虛弱不堪,又患上了叢林中的熱病,以至於沒有多長時間就過世了。

  「……我埋葬了我的妻子愛麗絲,現在我最擔憂的是我們的孩子……」日記寫到這裡就中斷了,只留下了一片凌亂的劃痕,像是被什麼事情強行打斷了一樣。

  但是這間樹屋當中並沒有什麼打鬥過的痕跡……還是說後來泰山找到了這裡之後把這些痕跡給消除了?

  米亞抬頭看了一眼泰山,他正一臉急切的盯著她,似乎是迫不及待的想要從她這裡得到一些消息。

  重新低下頭合上了那本日記,手指拂過包裹著日記的羊皮上面用鋼印砸出來的家徽,米亞若有所思。

  能夠在十七年前乘坐船只來到非洲,還是帶著妻子跟孩子一起來,約翰克萊頓絕對不是一個普通人,這點從丟在桌台上面的那只珍珠耳墜就能看出來。能夠在那個年代使用珍珠作為首飾的女人。要麼就是自己身家不菲,要麼就是丈夫身家不菲。而從這只復雜的家徽來看,恐怕這兩個人的家底都不薄十九世紀的婚姻,富有的找富有的,貧窮的找貧窮的,貴族的找貴族的,王室的找王室的,不同階級通婚的情況少之又少,都是可以被記錄在歷史上的存在。

  那麼這個約翰克萊頓跟愛麗絲克萊頓是哪一種?

  米亞在自己的記憶當中搜索著,確定那被迫記下來的各種龐大譜系當中絕對沒有克萊頓這個姓氏。所以他們肯定不是王室的直系成員,至少在歐洲不是。至於英國……米亞抽了抽嘴角,直系王室肯定也不是。至於是不是跟王室有關系就不好說了。畢竟這個國家,嗯,反正是破事兒一堆,鬼知道要是這個克萊頓真的是貴族的話,是不是跟王室有著千絲萬縷的關系?

  畢竟這個國家的國王有時候實在是風流過了頭一點兒,沒有人知道貴族裡面到底有多少個人是國王的私生子!

  這個問題很快被米亞給拋到了腦後。因為這些事情不需要她來考慮,是泰山的問題,應該他自己去頭疼。

  可關鍵在於,她該怎麼把這些事情告訴這個跟她語言不通的家伙?

  頭疼。

  泰山看著米亞欲言又止的樣子,瞬間意識到了她的想法。

  兩個無法通過語言溝通的人該怎麼交流這些多到可怕的文字跟信息?

  即使是遇到被豹子圍攻這種危險依然能夠面不改色思考對策的泰山頭一次感受到了什麼叫做有勁兒沒處用,明明能夠給他解答疑問的人都在眼前了。但是他卻沒辦法從對方那裡獲得消息,這也太痛苦了!

  兩個人互相對視,一陣沉默,眼神裡全都是現在該怎麼辦的問號。

  「時間已經很晚了,我得回去了。」米亞看了看外面的天色,掏出懷表對了一下時間,覺得自己應該趕緊走了。不然德雷弗他們還不知道會擔心成什麼樣子。

  雖然想要日行一善,但是日行一善的對像讓她沒辦法善她也不能善啊!

  泰山看著她指指窗外,又做了個抓住藤蔓的手勢,明白她是要離開了,但是之後呢?

  她前進的方向是叢林的邊緣,離開之後還會再回來嗎?

  泰山感到了一陣難過,他不想要她離開!

  「如果有一天你走出了叢林,可以去找我。」米亞看著他這樣,也很無奈,語言是交流的最大障礙。但是連語言都沒有那就不是障礙不障礙的問題了,這根本就無解。

  不過她還是願意伸手幫助這個並不是自願變成現在這個樣子的泰山一把從日記中的內容可以看出來,那位約翰克萊頓先生百分之百是死掉了,那麼一個嬰兒的結果就可想而知了,沒被大猩猩收養不是餓死就是被其他的動物給吃掉,反正不會有什麼好的下場。

  她決定回去之後以巴伐利亞公主的身份寫一封信,詢問一下英國大使館是否曾經有一個叫做約翰克萊頓的人跟他的妻子和兒子在非洲失蹤。如果對方的身份足夠重要的話,那麼那邊肯定會有記錄。如果不重要的話,她也沒有別的辦法了。

  泰山看到對面的漂亮姑娘從身上的獵裝裡面掏出來一張紙跟一支筆,在上面寫了幾行字,然後又掏出來一只圓圓的東西,在那張紙上重重的按了一下,把那張紙遞給了他。

  「?」他看著這封寫著一堆字的信,不明白這是什麼意思。

  「伊麗莎白阿馬利亞歐根妮。」米亞指著自己,緩慢清晰的念出了她的全名。

  「伊麗莎白阿馬利亞歐根妮?」嘗試了兩次之後,泰山正確的念出了她完整的名字,然後看向了那封信,在最籍上面被分隔開的內容一樣,意識到了這是米亞的名字。

  可是她不是叫米亞?泰山感覺有點兒混亂。

  但是米亞沒給他繼續混亂的時間,她翻過那張信紙,用筆在上面畫了一副地圖,正是她之前走過的地方。然後把叢林邊緣清晰的畫出來,在外面寫上了伊麗莎白阿馬利亞歐根妮的名字,指了指泰山,然後手指順著叢林邊緣移動向了她的名字,又指了指自己。

  也不知道這家伙能不能明白她什麼意思?

  米亞不是很確定的想,決定下次要是進到叢林裡的話。如果得到了消息就給泰山帶個信,要是沒有得到消息,也沒找到他,也就只能算了。畢竟她又不是全知全能的神,可以照顧到每一個人。

  泰山這次看懂了,米亞是不是在告訴他,離開叢林之後去找她?而手上的這封信就是證明兩個人認識的證據?

  他想到了叢林裡面的動物,地位高的總是居住在更好的地方,享受著更好的資源,同時也意味著它們的名氣要比同族地位低的動物們要傳播的更遠。就像是他一直知道土狼的領袖是一只眼睛上面有疤痕的家伙一樣,米亞在外面的世界裡面是否也是一種這樣的存在?

  她身手矯健,那些被她保護的人都遵從她的意志,還寫了一封有著自己名字的信件,這是不是意味著她的勢力覆蓋的很廣闊,只要有人拿著這封信就能夠把他送到她的面前?

  一個沒有皮毛的大猩猩能夠在叢林當中生活的十分順暢而不是童年時代就夭折了,泰山的智慧跟身體素質一樣不缺。

  別小看動物們之間的鬥爭,作為異類,撫養他長大的母親死了他還沒有被驅趕出族群,還有一派是接納他的,足以證明他腦子沒問題。相反,因為人類大腦器官的復雜性跟叢林中生活的危險性,造成了泰山比別的動物們想的更多更遠也更有謀略的事實。

  最簡單的一個例子就是他找到了這個樹屋之後,立刻意識到了這可能跟自己有關系而把這個秘密牢牢的保守住,完全沒有泄露出去,並且在觀察了米亞的小隊很長時間之後確定他們對自己沒有威脅性才跑到她的面前請求幫忙。

  生活環境的原因,在感知情緒這件事上面,他絕對比一些政客們做的更好。畢竟一不小心搞錯了可不是辭職就能解決的問題,而是小命直接沒有了!

  「泰山,」他伸手活動手指做了一個爬行的動作,從自己這邊移動到了米亞那邊,露出一個笑容,「米亞。」

  「沒錯。」米亞笑著點點頭,「你學的很快。」

  這是一個很聰明的人,即使是他現在身處這種環境,依然能夠迅速的辨明她的意思,足以證明他的智商絕對沒有問題,甚至還可能很高。

  不過她現在也沒有什麼時間再耽擱下去了,「再見,我的朋友,祝你好運。」她看了外面一眼,確定了位置之後,從窗口中跳了出去,抓住藤蔓蕩開。

  留下泰山一個人站在窗口想要撈住她又晚了一步。

  這熟悉的既視感,讓泰山想起來了之前她就是這麼跟他告別的,行動起來真是毫不遲疑。

  他很想要追上她跟她說點兒什麼,但是這種想法迅速的被掐滅了。他們之間根本就沒有辦法用語言溝通,而且現在最重要的也不是追上她,而是另外一件事。

  泰山看向了一個方向,那是大猩猩們的聚集地,也是他的家。

  可是他為了追蹤自己的同族,已經很長時間沒有回去了。現在,他又得知了一個消息,也許他就是照片上的那個嬰兒。

  那他的父母呢?

  照片上另外的兩個人去了哪裡?他們發生了什麼事情?

  他想要知道事情的真相。

  那就必須要暫時離開這裡,去找米亞。她之前說了一些話,而且看懂了那些曾經住在這裡的人留下的東西。

  泰山決定去跟現在的大猩猩族群的首領請求離開叢林一段時間,去搞清楚自己的身世問題。

  於是米亞就在一個傍晚接待了一個看上去像是被群毆了一樣的朋友。

  「米亞。」泰山露出一個笑容,然後吐了一口血,撲倒在地。


第1649章 消失的皇後

  米亞直接懵掉了。

  她想過以後泰山也許會拿著那封信找到她幫忙,因為她能夠從他的眼睛裡面看到對真相的渴望。但那應該是之後的事情了,怎麼也不應該在她還沒離開叢林的時候好嗎?

  這家伙做起事情來這麼果決的嗎?可是她怎麼覺得他從認識她之後就開始觀察她了,確認了她對他沒有威脅才衝著她尋求幫助?

  但現在想什麼都晚了,眼前的泰山吐了兩口血之後就直接暈厥過去了,根本不給她說話的機會。

  那她能怎麼辦?

  米亞覺得自己簡直就是被超級碰瓷,這麼強行送上門來求幫助救治的行為,總不能把他丟在叢林裡面不管不顧放任他就這麼完蛋。即使這裡已經十分靠近叢林的入口,危險性大為降低,但不可否認的是,叢林本身就是一種危險,他們進來之後不久還遇到過豹子呢,怎麼就能保證一個被丟在地上的人類不會被哪個餓到了極點的動物給吃掉?

  或者運氣好沒有被吃掉,但是運氣不好傷重不治直接死亡腐敗之後被食腐動物當成食物?

  無論是哪一種,把他放在這裡不管都有著近乎百分之百的概率會導致他完蛋!

  看這吐血的樣子就知道他的內髒受到了嚴重的傷害,但鑒於這位泰山先生全身上下只在胯部圍了一條獸皮,人們可以觀察到他身上並沒有足以致命的傷口,倒是可能因為受傷太重,來到這裡時候很費力導致了身上有一些被樹枝之類劃傷的小口子。

  那他這麼嚴重的傷是怎麼來的?

  米亞把手從泰山的手腕上收回來,用力的推動他,把他給翻了個身,看到了他背上那一堆凌亂的紅印子,顯然是被什麼東西給重擊過後造成的內傷。

  她想不出來這個聰明狡猾的家伙是怎麼讓自己陷入到這種困境當中的,這種傷痕也不是豹子或者土狼跟狒狒之類的動物擅長的,那就只有一個可能,是被他所在的族群給擊傷的。

  之前她推斷過撫養他長大的動物可能是猴子或者是大猩猩之類的動物,現在看這種傷痕造成的結果跟外表的呈現,米亞覺得可以確定他的族群應該是大猩猩了,猴子的重量沒有辦法制造出來這麼嚴重的傷!

  所以他是做了什麼才會被錘成這個鬼樣子?

  想到自己被強行碰瓷的事情,米亞現在看著泰山的眼神都有點兒詭異了,這種性格應該不會出現這種問題才對……

  她在這邊思考著泰山的行徑問題,旁邊看到她想要給泰山翻身想要伸手結果伸晚了的德雷弗人都麻了。

  他沒想到昨天公主才跟這家伙離開去給人接生,今天這人就直接衝到他們營地裡面吐血倒地,整個過程簡直就是充滿了一種詭異又荒謬的感覺,讓人十分不舒服。

  更要命的是,看伊麗莎白公主的態度,她明顯是沒有打算把這個人給丟出去的樣子,反而像是打算幫他治療?

  德雷弗悚然而驚,他又不是白痴,看不出來這個人身上的傷有多重,這種程度的傷沒有一段時間的療養根本就沒有辦法痊愈。難道他們還要帶著他離開這片叢林嗎?

  他仿佛看到了馬克斯公爵跟盧多維卡夫人站在自己面前咆哮的樣子!

  自從斯瓦特隊長離開之後就榮升米亞隨行士兵隊長位置的德雷弗身體搖搖欲墜,整個人都感覺有點兒不好了。

  伊麗莎白殿下是個單純的女孩兒,雖然她有時候調皮一點兒,想法也天馬行空完全摸不著邊。但她平時不喜歡社交,接觸的人也不多,這樣的姑娘遇到一個看上去可憐兮兮的人,很容易就會因為同情而伸出幫助的手。甚至更糟糕的,她還有可能因為對方英俊的外表而對他產生什麼不應該有的感情!

  德雷弗相信大公跟大公夫人不會介意公主在非洲的時候有一段或者是幾段浪漫的感情發生除非他們能夠跑到非洲來把公主從非洲帶回歐洲給她找個丈夫嫁了。否則這幾乎是必然的,難道還指望一個要在非洲待上好幾年的年輕女郎始終保持著純潔嗎?

  毫不避諱的說,他認為大公跟大公夫人在挑選跟隨伊麗莎白殿下前往非洲的隨行人員的時候肯定有過這方面的考慮。所以整個隨行的隊伍裡就沒有一個「高齡」的軍官,也沒有一個長相醜陋的人,全都是身體健康又身家清白還長相英俊的小伙子們!就是為了讓公主在遠離歐洲大陸的時候能夠找到一個合適的情人,而不是跟莫名其妙的人搞到一起去。

  當然,情人是情人,上位成正經的婚姻是不可能的事情,雙方之間的身份簡直比歐洲跟非洲的距離還要遙遠,結婚這種事情連做夢都不要想。不然之前被送到波蘭病死的理查德伯爵就是最好的例子。

  包括德雷弗自己,大家都知道這意味著什麼,也對此沒有什麼意見。

  一位公主,即使是她的容貌有點兒瑕疵。但是只要她是公主,成為她的情人就是絕大部分人都能接受甚至是夢寐以求的事情,因為這會給他們帶來足夠的好處。說的簡單一點兒,歐洲靠著男人或者是靠著女人上位的人可太多了,完全不用對此有任何心理負擔。

  特別是在公主的容貌不但恢復了還越來越美麗之後,德雷弗敢保證,隊伍裡面的小伙子們都多多少少的想過這件事。

  但可惜的是,公主不配合!

  那他們還能把公主給綁上床嗎?

  不過公主對他們沒興趣,對別的人也沒興趣。德雷弗親眼看著伊麗莎白公主殿下就像是一個虔誠的天主教徒一樣,把自己的所有時間都花在各種運動上面,偶爾買點兒東西或者是進行一下閱讀,生活中沒出現過任何可疑人士。

  可是現在他突然之間就有了一種不祥的預感,年輕的姑娘們都喜歡浪漫,那伊麗莎白公主呢?

  普通的公主能干出來跑到叢林裡探險的事情嗎?還是普通的公主能對各種詩人的作品張嘴就來,連異國他鄉一千多年前的詩都能念的充滿感情?

  也許她不是對男人不感興趣,只是對普通的男人不感興趣而已。但是現在這個充滿了傳奇色彩的野人幾乎能夠滿足她的一切尋求浪漫的心理,女人天生對遭遇悲慘但是卻強壯的男人感興趣不是嗎?

  尤其是這個男人還有著一張漂亮的臉蛋兒。即使上面沾染了泥土跟血跡,依然不能否認他確實長得好看……

  米亞沒去管像是掉進了冰窟窿裡的德雷弗,確定了泰山受傷很重。但是只要治療得當就不會死甚至不會落下什麼後遺症之後,她就看這家伙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十分不順眼了。

  那種微妙的被套路的感覺又出現了在了她的腦海裡面。雖然說並不一定就是真的,可是兩次見面已經足夠給她留下一個泰山是個聰明的人的印像了,讓她很難不去往這個方向想。

  「你到底是故意的還是故意的呢?」米亞摸著下巴,看著泰山,思考著。

  主觀上,她覺得自己被套路了,但是理智又告訴她,這種可能性不大。

  泰山就算是再聰明,但是他畢竟沒有接觸過人類,一直都是跟動物們生活在一起。本能會促使他尋找對自己最有利的方向,可要是說他存心算計人,有點兒不太可能。

  「小姐。」扎克拎著藥箱走進了帳篷。

  「給他處理一下傷勢。」米亞站起來讓出位置對扎克說,完全沒有任何告訴他之前她已經給泰山塞了一顆保命藥丸的打算。反正這年頭也沒什麼精密的醫學檢查儀器,他查不出來,那還有什麼可說的?

  至於她自己,米亞叫過來德雷弗吩咐道,「我出去一會兒,你們保護好自己,如果有動物襲擊你們,就開槍。」

  泰山這個鬼樣子出現在這裡,很難說他到底是被驅逐了還是逃出來的,他們還是提高警惕為妙,不要因為幫助他人而讓自己陷入到險境當中。

  「我跟您一起去!」德雷弗看著米亞嚴肅的臉,心也提了起來,不想要再經歷一次提心吊膽。

  但米亞根本就沒有這種打算,她去泰山的那個樹屋。難道還要她背著德雷弗抓著藤蔓飛行嗎?

  不好意思,她的體格還真是沒有泰山那麼強壯,背著這麼沉重的一個人還能速度飛快!

  「你在營地裡面待著,確保大家的安全不會出現任何問題。」米亞很堅定的開口說,拒絕了他的跟隨,然後頭也不回的跑進了叢林裡。

  又一次讓德雷弗進入了矛盾的心態當中。

  怎麼辦,要不要寫信給大公跟大公夫人?可是他現在拿著的是公主發的工資,還有各種福利……那幫助公主隱瞞這件事?等她對這個野人的興趣淡了之後就當是沒有發生過?

  德雷弗顯然沒有發現自己已經走入了一個誤區,他的雇主沒拽個男人上床不是因為她心裡面有一個多麼浪漫的愛情夢想,根本就是對周圍的這群人沒興趣而已。

  一群喜歡亂來的家伙,在來到非洲的船上的時候已經讓她充分的對他們有了認知,又是跟自己上下級關系,能有什麼發展?

  現在收留泰山也不是什麼戀愛腦大爆發,純粹就是事趕事到這裡了而已,再加上一點點的同情心和理智掛帥,就變成了現在這樣,跟所謂的浪漫愛情是半點兒關系都沒有。

  再一次的進入到這棟樹屋,沒有了泰山的干擾,米亞很仔細的觀察了一下樹屋裡面的東西,倒是發現了更多的線索。

  她打開角落裡面的箱子,挑起來一件帶著綴著精美蕾絲的裙子,確定這家人是真的很有錢。這種手工蕾絲的價格放到現在也不便宜,這裙子上面這麼多的蕾絲,十七年前是要多少錢?而且這種勾邊工藝一直都是英格蘭某處的特產,只是有錢是訂不到的,還必須有地位才能夠排到這家屬於某個貴族的產業的客戶名單上面。

  海倫娜的嫁妝中就有一些裙子上面綴了這種蕾絲,全程跟下來的米亞對這件事很清楚。

  可惜的是,除了這個蕾絲能夠提供一些信息之外,這棟空蕩蕩的樹屋裡面的其他一些擺設並不能讓米亞對這對夫妻了解更多,最終只是把那幾本書跟日記還有桌台上的幾件首飾都掃進了袋子裡面裝走離開。

  既然選擇了幫助人,就幫人幫到底。

  泰山現在這個樣子,不管是被驅逐還是逃亡,再次回到這個樹屋的可能性反正是很小了,而且不確定這裡的東西是不是會被破壞掉。他能夠找到這裡,別的動物跟人也能找到這裡。一旦真的出了什麼意外,那真是哭都來不及苦這也許就是他的親人留在這個世界上最後的遺物了。

  要是將來真的找到了約翰克萊頓的消息的話,這些東西還能作為證據證明他的身份,一旦丟了也是一件很麻煩的事情。

  沒有在這裡花費更長時間,米亞帶著東西離開回到了營地。

  但被錘的吐血內傷的泰山依然處在昏迷當中冒充植物人毫無反應。

  「他受傷太重了,需要很長的時間來療養身體。」扎克說出了自己觀察到的事實。

  這個叫做泰山的野人能夠活到現在多虧了他強壯的身體。但凡是瘦弱一點兒或者是沒有什麼厚重的肌肉存在對那些強勁的衝擊進行緩衝,別說是走到他們這裡了,恐怕在受傷的時候就直接斷氣了!

  好在他遇到的是伊麗莎白公主,一個心地善良的姑娘,願意對他伸出援手,也許之後他還能重新回歸文明社會。要是換了一個人的話,說不定就隨便把他丟在一邊放任不管了,活下來沒准兒還能成為獵奇秀上的展覽品為擁有他的人賺錢,死了也就死了,沒有什麼大不了的。

  真是幸運的家伙!

  「那就好好的養著吧,反正不缺他一口飯吃。」米亞倒是對此並不在意。

  衝著泰山的傳奇性,已經很值得她出手救人了。對於這位先生將來的發展,她還有點兒小好奇呢

  扎克聳聳肩,對此不予置評,但願公主的這片好心不要浪費了。不然還真是對不起花在他身上的那些精力跟時間。

  休息了一晚上,第二天早上起來,扎克彙報給米亞一個好消息,「他醒了。」但是兩個人沒辦法交流。

  醫生嘆了一口氣,這絕對是他職業生涯當中最令人痛苦的一個病人。因為兩個人之間根本就沒有辦法進行溝通!德語、英語、法語,他發誓自己掌握的這幾種語言讓他在過往的工作當中幾乎無往不利。即使有那麼一些比較隱私的問題,也能切換語言跟病人溝通。

  可是現在?

  他的病人除了重復他的話之外,給不出來任何有用的信息!

  所以他們的公主到底是怎麼認識這個奇怪的野人,他又是怎麼找到這裡求助的?

  扎克對此百思不得其解,覺得這野人身上的傳奇性又增加了一些。

  對此,米亞只能說大家的想像力都太過豐富了,這明明就是一件很簡單的事情而已,哪有那麼復雜?

  泰山顯然不是弱智,跟著一群智商同樣不低的大猩猩們在在一起生活,做出來這種事情是什麼難以接受的嗎?

  她覺得如果這家伙按照正常軌跡長大的話,還不知道會長成一個多麼狡詐的人呢!畢竟環境放在那裡擺著,他就算是想要自己的性格純白如雪也不可能。不管是充滿了欺騙跟謊言的貴族們還是幾百個心眼子掛在身上的商人們,都不會讓他成為一個多麼純真的人士。

  不過現在討論這些事情已經沒有意義了,把昨天采集的植物處理好,米亞去看了一下重症患者泰山。

  「你還好嗎?」她坐在他旁邊詢問了一句,絲毫沒有在意泰山能不能聽懂她的話,直接把手指搭在了他的手腕上,感受著對方跳動雖然不夠強勁但是也不至於虛弱的會隨時消失的脈搏,然後站起來伸出手去試圖把他拽起來。

  但交流不通就是會出現各種問題,泰山見到米亞握住他的手,並沒有意識到她是想要把自己拽起來,而是反握住她的手,露出了一個看起來有點兒憨的笑容,然後喉嚨咕嚕了一聲,似乎是在表達對她的感謝。

  米亞:「……」

  她眉心不自覺的跳動了一下,很想要問問他到底是真的不懂還是裝不懂?可她現在也確實是拽不動一個根本就不配合的體重沉重的男人。於是她干脆直接抽出了自己的手,轉身出了帳篷喊了兩個人進來。

  「把他扶起來放到馬背上,我們出發。」米亞指揮著梅裡斯跟霍爾德說,沒打算為了泰山繼續留在這裡耽擱時間。

  他們的補給已經近乎消耗殆盡,再在叢林裡面待下去,行程跟生活將會變得很困難也很麻煩。現在離開回到安哥拉進行一段時間的休整,給這群士兵好好的放個假的同時也整理一下這趟探險的所得,再補充一些物資,過上幾個月之後就能重新出發了。

  而泰山,他是一個意外,意外不應該打亂原本的計劃。

  「好的,小姐。」梅裡斯跟霍爾德完全遵從米亞的意見,兩個人一人一邊,把泰山給架了起來,拖到了帳篷外面來到已經空出來了位置的馬匹旁邊,試圖把他給扶上去。

  謝天謝地,公主沒有為這個突然出現的家伙耽誤時間繼續留在這裡,他們真是受夠了雨林裡面這糟糕的氣候跟環境!

  梅裡斯已經在心裡面做好了未來兩個月的計劃,出去之後先刮掉瘋狂肆虐了幾個月時間的胡子,修剪一下凌亂生長的頭發,再好好的泡個澡,把身上的叢林味兒去掉,然後換上干淨舒適的輕薄亞麻制作的襯衫,就可以去酒吧享受一下美好的人生了。

  也許還能夠遇上一個漂亮的姑娘,雙方來上一場愉快的床上交流?

  反正不會是在這裡繼續待著陪著這個叫泰山的家伙吃沒滋沒味的烤魚跟野果子,還要忍受這種衣服都快要黏在身上的痛苦!

  霍爾德同樣沒有說話,心裡面全都是回去之後要好好的睡一覺,而不是在叢林當中連睡覺都睡不安穩,每天疲倦的要命。

  其他的人想法跟兩個人差不多,都在慶幸他們的公主沒有因為這個突然出現的人耽誤時間,就連德雷弗,也因為米亞的這種絲毫沒有蘊藏著任何甜蜜心意的行為放心了不少,感覺自己被大公跟大公夫人咆哮的可能性低了很多。

  但這依然是一位難纏的客人。

  他看著好不容易坐到了馬背上的泰山,嘆了一口氣,能被公主帶走本身已經說明了一些問題,還是不要太過樂觀了。

  泰山對此不以為然,坐在馬背上的他身體雖然依然很難受,但是前進的方向說明了他正在跟著米亞他們離開這片叢林。這意味著他距離自己的身世真相越來越近了,總算是沒有白費自己被族群中的大猩猩給錘的半死的經歷。

  想到親手把自己錘成這樣的大猩猩,泰山的眼神黯淡了下來。他的兄弟,並不能理解他想要知道自己過往的心情,認為他離開叢林跟人走的行為是對族群的一種背叛,憤怒的把他驅逐出了族群。

  但好在,它最終手下留情了,沒有直接把他給錘死,還是給他留了一口氣,讓他可以堅持著找到米亞。

  看到旁邊的姑娘,泰山露出了一個笑容,她真是一個好人!

  被發了好人卡的米亞:「……」

  她看了一眼不知道在想什麼好事的泰山,面無表情的轉過了頭。

  雖然有很大的可能性不是套路,但她被碰瓷是事實。進叢林采集植物結果采集了一個人回去,也不知道家裡面的人會不會被嚇死?

  嚇死是沒嚇死,但是大家都有點兒懵。

  誰也沒想到去叢林探險的公主會帶個猛男回來啊!

  就算是這個猛男現在有點兒虛弱,可是他的身高跟體格擺在那裡,誰會不驚訝?

  尤其是他進入到別墅之後簡直就像是一個小孩兒一樣,眼睛裡面充滿了好奇,看上去要不是身體不支持的話,簡直都要把整棟別墅給探索個遍了!

  「萊斯跟沙朗帶他去浴室洗干淨,我希望待會兒見到一個干淨整齊的泰山。」頂著一堆探究的眼神,米亞淡定自若的給兩個男僕分配了任務。


第1650章 消失的皇後

  泰山是個愛干淨的無毛大猩猩,能夠看得出來他把自己打理的很干淨,身上並沒有什麼明顯的污垢之類的東西,甚至頭發上還有種奇怪的草藥味道米亞覺得那可能是他頭上沒有跳蚤的原因,他用自己的叢林智慧給自己祛除了一些麻煩,沒有讓自己變成一個髒兮兮又臭烘烘的家伙。

  但是對米亞來說,這個客人未來一段時間都要生活在她的房子裡面,而不是僅僅只是在叢林中見過幾面的人,那他就必須要把自己給打理的干干淨淨,她絕對不允許自己的房子裡面出現一個髒亂差風格的人。

  即使是這個人根本就沒有什麼生活常識,剛剛從叢林當中離開也一樣!

  「確保他所有的指甲都被刷的干干淨淨,沒有一絲泥土存在;頭發干淨的能夠讓梳子順暢的梳下去,並且不會有任何不應該存在於人類身上的東西出現;還有他的耳朵,一定要清理的徹底;皮膚用刷子刷干淨;再給他找一把牙刷,讓他學會怎麼刷牙……」米亞一邊把自己帶回來的東西大致的分類放到架子上,一邊提出了具體的要求。

  總而言之,想要繼續在她這裡待下去養傷,就要一切都按照她的規矩來,而不是像他之前在叢林中那樣隨心所欲!

  也許是因為她在各種問題上面的要求都太過清晰了,男僕們甚至對此產生了誤會。

  「聽上去有點兒像是皇帝要求自己的王後跟情人們在入寢之前的准備?」萊斯有點兒不確定的說,表情十分糾結。

  他們跟幾個女僕還有侍從官們都是來自於盧多維卡的直接指派,當然不是普通人家的那種什麼都不懂的男僕跟女僕。說的不好聽一點兒,在馬克斯公爵的後宅裡面,大家什麼樣的事情沒見過,什麼樣的人沒服侍過?

  夫妻兩個一人一層樓,各自過著不同的生活這種事情就算是在歐洲遍地分房睡的王室跟貴族圈子裡面也是十分炸裂的一件事,更不用說是大公絲毫不給大公夫人面子直接讓自己情人生的女兒們登堂入室享受超級待遇打自己婚生子臉的行為了。

  而且公主在沒有生病之前的性格跟大公很像,那她有個跟大公一樣喜歡找平民情人的毛病也不是什麼奇怪的事情吧?

  萊斯跟沙朗互相對視了一眼,拖著虛弱的泰山進入了浴室,發誓要把這個男人從頭到腳都洗的干干淨淨,一點兒皮膚褶皺裡的污垢都不放過,務必要讓他在爬到公主的床上的時候不但干淨的像是剛出生的嬰兒,還要帶著美妙的香氣!

  被拖到熱氣蒸騰的浴室裡面扒掉了身上那套不合適的獵裝的泰山一臉茫然,完全不能理解這兩個人的表情為什麼那麼詭異,同時也為他們手上的那些刷子還有各種洗浴工具感到震驚跟跟恐懼。

  然而他現在就是一個虛弱的病人,最多也就是能夠自己走進這棟房子而已,別的是想都不用想,又怎麼可能逃得過這兩個男僕的魔掌?

  於是大家就聽到浴室裡面不停的傳出來一陣陣的慘嚎聲,其中蘊含的感情實在是讓聞者傷心,見者也大概會流淚如果有人現在闖進這間彌漫著熱騰騰的水蒸氣的浴室裡面的話,就會發現泰山幾乎是被人摁在浴缸裡面刷,本來並不會太顯色的蜜色肌膚都隱隱約約的出現了一層淡淡的紅!

  而萊斯跟沙朗似乎是覺得兩個人還沒有辦法完美的料理這個叢林中的來客,又呼喚了幾個雇佣的當地人幫忙,固定住他的腦袋掰開他的嘴巴用牙刷給他刷牙。

  一邊刷還一邊想起來了他們侍奉的這位伊麗莎白公主,之前在波芬霍森宮的時候,她生病之後就對很多事情突然之間執著了起來。比如說刷牙,在牙刷跟牙膏的挑選上面她像是著了魔一樣,拼命的折騰。

  到了現在,這位公主的牙齒已經徹底的脫胎換骨,只要她張開嘴巴,人們就能看到她的那一口仿佛是鑲嵌了珍珠一樣的亮白牙齒。

  可惜,公主現在並不喜歡張嘴大笑,走的是古典傳統的風範,人們無從欣賞她的另外一面。

  萊斯跟沙朗一邊暗自嘀咕著,手上一邊用力,把泰山給刷的干干淨淨,就差沒有直接送到消毒櫃裡面再消毒一下,確保他身上沒有任何從雨林裡面帶來的東西會破壞公主精心布置的房子雖然這個所謂的精心布置都是嘴上在說,動手的全都是別人,但她是這房子的主人不是嗎?

  房子的主人完全不知道周圍一群人閑著沒事淨腦補了,把帶回來的東西簡單的分類歸納之後就甩掉了身上的那套沉重潮濕的獵裝,走進了自己的浴室裡面。

  在叢林裡面待了好幾個月的時間,即使有簡單的處理過衛生問題,糟糕的環境依然沒有給她帶來什麼好的體驗,幾乎已經忍耐到了極限。現在總算是回到了家,那必須要好好的洗一個澡。

  此時的米亞再一次慶幸自己在進入到叢林之前就把自己的頭發剪短了。不然的話,頂著那頭長長的頭發進入雨林就是一場可怕的災難,絕對會讓她痛不欲生!

  甚至不僅僅是在進入雨林的時候成為災難,現在在浴室裡面也會成為她的災難。

  使用自己特制的洗發水把頭發來回洗了好幾遍扎上之後,米亞躺進了整整倒進去了半瓶精油跟浴鹽的浴缸,舒適的嘆了一口氣,「這才是人過的日子啊」

  重新回歸到文明世界的感覺真是太棒了!

  即使對雨林當中的那些神秘莫測的植物們有著濃重的興趣,米亞也不得不說,她其實對生活在叢林中這種事情真的是一點想法也沒有那對她這種喜歡享受的人來說太不友好了。

  沒有熱水跟熱騰騰的食物,也沒有隨時可以洗澡保持身體清潔干爽的條件,更沒有想要做什麼就做什麼的自由。如果不是為了補充物種的多樣性的話,她是絕對不想要進入到這種生活不方便的地方去的。

  不過本次的收獲也很大。

  尚未被破壞的雨林中有著太多的寶藏了。即使一路行進過來因為撒了驅逐動物的藥粉而導致收獲面有點兒窄。但她依然為自己采集到了足夠多的樣本跟種子,以及在沒有破壞本地生態的情況下采摘了很多的材料。可以讓她之後光明正大的在自己的生活中使用,並且進行推廣,讓以後的生活更加的方便。

  總而言之,這是一趟不能說愉快,但確實很劃算的探險。

  米亞決定在家裡面休息三個月的時間之後再進行第二次探險,順便把自己的隨行者數量給削減一下,讓下次進入叢林之後可以少撒一點兒藥粉,別讓旅途那麼枯燥單調……

  「任重而道遠啊……」嘆息一聲,米亞伸手把凳子上面放著的面膜碗拿起來,從架子上找到一個裝著營養肌膚的面膜粉的瓶子,打開倒進碗裡一些,加了點水攪拌後用勺子挖著裡面的糊糊塗到了自己的臉上。

  這麼長時間在雨林裡面待著,她覺得自己的臉部皮膚需要一點點的滋養,才能繼續保持著豐潤的感覺。而不是被潮濕跟悶熱的天氣把身體裡面的水分都給蒸發了出去。

  把懷表放到一邊,米亞閉上了眼睛,安靜的享受著這舒適的一刻。

  等到她從浴缸裡面爬出來已經是快要半個小時之後的事情了,裹著用厚亞麻制作的浴袍,她把頭發散開,在臉上輕輕覆蓋了一塊布料來遮擋陽光,躺到了露台的躺椅上面,任由陽光跟高溫來讓自己的頭發干燥起來。

  然後就不知不覺的睡了過去。

  在叢林當中的生活真的太累了!

  如果只是她一個人的話,當然不會出現這種情況,甚至還能過的很輕松。因為她有著足夠的實力跟底氣,說不定還會讓這段旅程變得十分漫長,直接延長到一年的時間。但是後面拖著一堆的累贅,就讓這段旅行變得辛苦了起來即使撒了藥粉也不能百分之百的就確定絕對沒有安全問題。這就導致了她耗費的精力多了好幾倍,現在洗了個透徹的澡,又在安全的環境裡面,身心俱疲的米亞很自然的就睡了過去。

  別忘了她現在只是一個剛剛鍛煉了兩年時間的身體嬌弱的普通女孩兒。就算是精神上夠強大,身體的強健水平還是有點兒差的。

  長時間沒有聽到米亞的呼喚,娜奈爾輕手輕腳的走了進來,就見到米亞躺在露台上面睡著了。

  她找了一條薄毯子,輕輕的蓋在米亞身上,得到了對方一個微微的抬眸,見到是自己熟悉的人之後,又重新閉上了眼睛,繼續睡。

  等到她起來的時候,時間已經是下午兩點多鐘了。

  挪動了一下稍微有點兒僵硬的身體,摸了摸自己的頭發,發現已經干透了。

  隨手從梳妝台上抽出一只沉香木制作而成的發簪把頭發挽了起來,米亞換上一件常服,走進了起居室,坐到桌子旁邊開始寫信。

  既然都把泰山給帶出來了,那就別磨蹭了,趕緊把事情解決了才是正經。如果能夠找到他的親人的話,也算是好事一樁。

  寫完了信之後她也沒有離開起居室。而是繼續坐在桌子旁邊拆信跟各種邀請函還有送過來的文件。

  離開幾個月的時間,不能說這些東西就堆積如山。但是也確實是積攢了不少需要處理。

  尤其是來自於馬克斯公爵跟盧多維卡夫人的信件,簡直就是堆積成為了一小摞,「他們難道每天都要寫信,攢著一起寄過來嗎?」米亞看著那幾十封信,眼睛都瞪大了。

  至於嗎?一個大公跟一位大公夫人,每天就沒有別的事情要做,天天都想著要怎麼收拾她這個堅決的蹲在非洲不回家的逆女?這是不是有點兒重視過頭了?還是說盧多維卡夫人在沒有她的照片也沒有她的畫像的情況下依然給她找到了一個合適的丈夫,現在寫信給她是催著她趕緊回去結婚?

  呃,顯然是好日子過多了讓米亞忽略了一件事。雖然盧多維卡夫人沒有她現在的照片跟畫像,但是她有以前的啊!

  把以前的照片跟海倫娜皇後的樣子綜合一下,再加上她印像裡面的女兒的樣子,不就能夠畫出來一副相差不是很遠的畫像了?

  從巴伐利亞公爵的府邸中流出的官方畫像,難道不具有權威性嗎?

  在米亞不知道的時候,她都已經因為美貌跟富有而出名了!

  嗯,在因為美貌跟富有出名的同時,她還成為了一個在婚姻市場上面十分受歡迎的結婚對像,想要跟她結婚的人不能說從柏林排到了巴伐利亞,但是確實是很多。有誰會不想要跟一個富有又美貌的女公爵結婚呢?

  尤其是在這個時代,即使是一位公主,也會在結婚之後把她的財產交給自己的丈夫打理運營,依附丈夫生活,這簡直就是天上掉下來的美事!

  只要是身份夠得上的王子跟公爵,別管到底是有錢沒錢,是禿子還是胖子或者是麻子跟矮子甚至是腦子有問題跟情人無數私生子一堆,求婚的信件簡直就是一封一封的飛進了波森霍芬宮,讓之前還因為女兒的婚事發愁的盧多維卡夫人一下子就找到了人生的樂趣給女兒找一個合適的丈夫結婚。

  「上帝保佑,之前我給茜茜相看婚事的時候還曾經被人拒絕,現在倒是有一堆的人送上門來讓我挑選了。」盧多維卡夫人看著那些求婚信件,想起來當初自己想要讓女兒跟薩克森國王約翰的次子喬治結婚卻慘遭拒絕的事情。

  他們是用什麼理由拒絕茜茜的來著?

  哦,對了,是喬治不一定會喜歡這個稚嫩的小姑娘,而且她窮!

  當然,後面的一個條件是使用了非常委婉的語言說出來的,沒有這麼直白。可是但凡一件事涉及到了錢,再委婉也會變得刺耳起來。即使是到了現在,盧多維卡依然對這件事耿耿於懷那時候她是多麼的卑微又小心翼翼的寫信試探啊,卻得到了那樣的結果,以至於無數個夜晚,她都因為自己嫁的不好而導致了孩子們的婚姻坎坷而痛苦的睡不著覺。

  而現在?

  她的茜茜已經二十歲了,還有著動人的美貌跟富有的身家,一下子就成為了王子們求婚的大熱門!

  啊,不僅僅是王子們,還有一些公爵!盧多維卡看著那些求婚信件裡面混入的格格不入的身份,哼了一聲。難道這群人以為她當初嫁給了一個公爵,現在她的女兒就要嫁給一個公爵了嗎?

  盧多維卡表示這是不可能的事情,她自己遭受過的劫難怎麼可能讓女兒再遭受一遍?

  茜茜一定會嫁給一個更好的人!

  她把目標放到了那些王室的王子們的身上,試圖找出來一個最合適的人選也許將來會成為國王的那種。

  馬克斯公爵對妻子的行為無可奈何。

  並非是他覺得這種行為有什麼不對,有一個願意為了孩子付出諸多時間跟精力的母親是一件很難得的事情。即使他並不認為結婚對女兒來說是一件必要的事情,但卻沒有反對過妻子的想法。

  可問題是,「你真的確定你為茜茜找到了一個合適的結婚對像之後她會從非洲回來嗎?」馬克斯公爵看著每天都亢奮不已的妻子,直擊重心。

  上帝保佑,茜茜那個孩子,即使是她親愛的姐姐成功的生下了奧地利的王儲都沒有想要回到歐洲看一眼,堅定的待在非洲不動搖,現在又怎麼可能因為妻子的一封信就回到歐洲?

  她明知道這種婚姻對自己沒有好處的!

  認真的來說,馬克斯公爵其實是一個很矛盾的人。

  一方面他自己不是個好丈夫不是個好父親,另外一方面,他對自己的渣男屬性也有深刻的認知,並且因為身份的關系總是能夠接觸到一些消息和秘聞,知道在歐洲的大部分王室成員當中就沒有幾個是潔身自好的男性。

  這是傳統不是嗎?

  皇帝跟國王都會因為沒有情人而被人說閑話,那麼一個王子跟大公有情人不是很正常嗎?甚至侯爵伯爵這些貴族們,身邊也是圍繞著一堆的情人,沒有情人的才是那個異類!

  馬克斯公爵沒覺得女兒嫁給一個有情人的王室成員跟貴族有什麼問題,大家都是這麼過來的。夫妻結婚最重要的一件事是生下繼承人,這項重要的任務完成之後別的事情就不那麼重要了,只要不搞出來醜聞,大家各自過自己的生活是一件很正常也很普遍的事情。

  幾百年來,傳統就是這樣。

  但是他一點兒都不希望自己的女兒嫁給一個像是他這樣情況的人。

  他對妻子沒有什麼感情並不意味著他不知道妻子身上都發生了什麼事情,剛結婚的那一年,盧多維卡幾乎是每天都用眼淚洗臉,就沒有給過他一個笑臉,把雙方都給折磨的夠嗆。

  現在輪到了自己的女兒,馬克斯公爵就覺得這種情況不是很美妙了,他的茜茜有錢有貌。雖然是公主,但是又不是那種正統的巴伐利亞公主,只是一個旁支而已,根本就沒有聯姻的任務在身,又有什麼必要把自己陷入到糟糕的婚姻當中呢?

  她完全可以在非洲養上幾個情人,快樂的過日子嘛

  大公閣下覺得按照女兒的財富跟美貌,是不用擔心找不到合適的情人的,沒准兒還會有人因為追逐這位絕色美人而跑到非洲去呢?

  這又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自詡為情種的馬克斯公爵認為在追逐美人這件事上面他還是很有發言權的,男人有時候就是有那麼一點點叛逆的心理,這種倔強又美麗的佳人,從某種程度上來說已經稱得上是一種傳奇,而追逐傳奇,是一種驕傲,也是一種榮耀。

  不過他的茜茜肯定會對這些男人們的心態了解的一清二楚的,她是那麼的聰明又洞悉世情。就算是真的要給自己找個情人,也會找一個沒有後患的……馬克斯公爵開始考慮一件事,他是不是要從自己的從屬當中選出來一些年輕的小伙子們送到非洲去給茜茜挑選?

  之前跟著她去非洲的士兵們一個都沒有爬上她的床。反而被她打發到世界各地去了不少,這是不是說明她對身邊的男人不滿意?

  馬克斯公爵的思維逐漸飄遠,直到盧多維卡驚恐的聲音把他從漫無邊際的胡思亂想當中給拉了回來,「你說的是真的嗎?她不會回來?」

  被丈夫一提醒,盧多維卡夫人也想起來了女兒有多麼的倔強,海倫娜生下了奧地利帝國繼承人這件事都沒有讓她從非洲趕回來,那結婚對像能嗎?

  一想到她決定了女兒的婚姻之後這孩子死不回來,盧多維卡之前還火熱的心一下子就涼了半截。到時候她該怎麼跟茜茜的結婚對像說明這件事?以後茜茜還能有一個好名聲嗎?

  「我想這件事你應該問問茜茜本人,她應該會給你一個明確的答復。」馬克斯公爵含蓄的說。

  實際上,他以為女兒始終不回歐洲就已經說明了很多問題了。臉上的問題沒有了,還發了財,非洲的生活又沒有歐洲這麼方便,那她不回歐洲能有什麼理由?

  大概是在外面野慣了,不想要回到這個被條條框框束縛住的地方吧?

  馬克斯公爵又想起來了當初在埃及的那些快樂的日子,無拘無束,想要做什麼就做什麼,不會有人來管著他,也不用面對一大堆的事情跟妻子和情人……他這樣在歐洲生活的很好的人還會想念那段美好的時間,那從小到大就十分活潑好動,根本就沒有一個王室公主樣子的女兒又怎麼會想要離開那個能夠讓她隨意奔跑不受拘束的地方呢?

  即使生活上面有點兒小小的不方便,在別的事情的襯托下,這些不方便也不算是什麼了。

  更何況她現在手裡面有大筆的財富,足以支持她把任何不方便都給換成方便,這要是還要回到歐洲接受丈夫的鉗制,把自己的錢拱手讓人,是要有多想不開?

  盧多維卡為什麼就想不明白這個問題呢?

  不管是男人還是女人,當他們有了足夠的金錢跟權力,並且享受到了它們帶來的好處跟快樂之後,是不會想要失去這些東西的!

悠于 2025-6-7 14:49

第1651章 消失的皇後

  反正馬克斯覺得自己要是處在女兒的這種位置上是絕對不會放棄這種好日子回家結婚的。

  想想看盧多維卡從這段婚姻裡面得到了什麼能推斷出來女兒的想法了,馬克斯才不相信從小到大看遍了他跟妻子之間的戰爭的女兒會認為婚姻是一件好事。特別是在她自己還曾經被人挑挑揀揀,拒絕聯姻過之後,那種經驗想必不會讓她太好受。

  即使當初的茜茜並沒有表現出來自己被拒婚是一件多麼屈辱的事情。可是那時候她才只有十五歲而已,還是一個整天被拘在家裡面、基本沒有什麼社交的孩子。

  現在呢?

  二十歲的已經見到了外面廣闊天地的伊麗莎白公主不再是十五歲的茜茜了,她甚至連自己的名字都隱藏起來了不使用,而是換了一個阿馬利亞威廉明妮的名字在外面行走,這難道還不足以說明很多事情嗎?

  馬克斯公爵沒有給女兒寫信說他支持女兒的行動,但他也沒有寫信去訓斥她不回歐洲的事情。反正自從米亞離開歐洲之後,這對父女之間的信件交流裡面就只存在各種政治思想還有社會進步跟哲學和對財富的經營之類的東西,現在這種交流模式也不會改變。

  甚至因為長時間跟米亞之間的信件交流,這位公爵還產生了一點兒別的心思。

  雖然熱愛自由,對貴族的那些條條框框不屑一顧,但馬克斯又不是真的沒有什麼政治覺悟跟眼光,要不然當初也不會屈服於家族壓力娶了自己的堂妹盧多維卡了。他深刻的知道這意味著什麼,也很清楚自己所有的一切都是來自於王室的榮耀,失去了地位之後別說是供給情人和私生子的生活消耗了,恐怕就算是自己的生活都要受到很大甚至是斷層的影響,這對於他來說是絕對不能接受的。

  同時他也對現在的歐洲大陸的情況看的很清楚,這個已經爭戰了幾百年甚至上千年歷史的大陸在未來也不會停止戰爭,甚至遲早有一天會爆發一場足夠大的戰爭把大家都給拖下地獄!

  畢竟過去的那些年裡面歐洲大陸上的國家們就經常互相吞並又互相分裂,就連巴伐利亞王國,也在這種長時間的戰爭當中不停的選擇站隊,成為了一個搖擺來搖擺去的國家,得以最終不被別的國家吞並保持獨立。

  可是這種情況真的能夠一直保持下去嗎?

  馬克斯不確定。

  普魯士越來越強大,奧地利內部的矛盾越來越深,在中間搖擺的巴伐利亞太危險了,他不知道這個國家什麼時候就會被卷入到這兩個國家之間的戰爭當中,最後成為其中一個國家的一塊領地。

  那到時候他跟他的家庭還有孩子們該怎麼辦?

  馬克斯公爵可沒忘記隔壁的法國那些曾經統治國家的波旁王朝的後代們跟大貴族們現在是什麼樣子,有錢的貴族流亡叫做流亡,沒錢的貴族流亡不叫流亡,叫驅逐啊!

  一場共和把法國王室還有貴族們留在法國的財富都給沒收拍賣掉了,那如果將來巴伐利亞也出現了這種事情怎麼辦?

  難道他還要指望著當皇後的女兒來幫助他在這中間斡旋,繼續保持自己的好日子嗎?

  當然,也有可能只是國家被吞並了而已,他的財富依然能夠保住。畢竟歐洲大陸這片地方除了法國那個奇葩的國家之外,其他的國家沒有什麼砍貴族們腦袋的習慣英國不算,這地方不屬於歐洲!

  但不管將來是和平演變還是暴力戰爭兼並,馬克斯公爵都覺得自己要做好准備才不會到時候手忙腳亂。前者固然是好,他不會失去任何東西,還能保持住自己的頭銜跟財富,後者的話,現在開始准備並且轉移進行投資也不是什麼壞事。反正都是自己的錢,只是投資的方向跟地點不同而已,最終都會落到自己的袋子裡面……

  顯然這位公爵先生是被米亞在信中對於未來歐洲大陸的形勢分析給影響了,並且還是朝著悲觀的方向發展,但他的決定確實沒有什麼問題。

  雞蛋不能放在一個籃子裡面,財富多分成幾分進行投資也不是什麼壞事。尤其是他現在還有一部分女兒孝敬的財富,正好可以用在新的項目投資上面,事情就更好辦了。

  沒有王室跟貴族的美洲顯然是一個不錯的投資地點。

  那裡正在高速發展,所有的一切都是生機勃勃並且朝著好的方向前進,在那片土地上購買一些土地甚至是進行投資是一件很劃算的事情。就算是將來真的有什麼問題,也不用擔心沒有後路,他們可以去美國生活。

  至於美國被歐洲的王室貴族還有普通的底層百姓們稱作是野蠻之地的問題,直接被馬克斯公爵給忽略了。

  他上過大學,又是個自由的共和派,對這種新事物跟新思想很容易接受,並沒有覺得有什麼問題。說人家野蠻也沒耽誤歐洲人跟美洲人做生意,誰還不知道現在美國的那些基礎建設的各種鋼鐵還有材料之類東西都是從歐洲買的嗎?

  從美國本土購入原料進行加工之後再賣給美國人,這生意做的可是太美好了,他看了女兒的之前的投資計劃都忍不住動心了!

  鋼鐵廠、兵器廠……各種工業投資跟動植物飼養和糧食種植,以及在加拿大大片的圈地進行投資做木材買賣,有時候馬克斯都覺得自己的女兒腦子裡面全都是大有前途的奇思妙想,能夠挖掘出來這麼多的商機,那他為什麼不跟著一起投資一些呢?

  雇佣來的經濟專家經過調研之後給出的答案讓這位大公閣下對未來的情況十分看好,毫不猶豫的大手一揮,就把投資注入到了北美的市場裡面。

  順便可惜了一下手裡面的錢到底還是不太夠,不然的話他可以做的更多!

  現在距離他進行投資已經過去了一段時間了。雖然投資的錢還沒有徹底賺回來,但是投資的產業一直源源不斷的生錢是事實,這樣下去,不用多長時間他就會把所有的投資錢給賺回來並且進行盈利了。

  感受著大筆金錢流入到自己口袋裡面,手頭前所未有松快的馬克斯公爵怎麼會不理解比自己賺的還要多的女兒的心思?

  所以他是一點都不支持妻子的想法那些來求婚的人裡面在未來還不一定有女兒有錢呢,把女兒嫁出去是給她找一個好歸宿還是去扶貧啊?

  渣而自知又十分雙標的公爵閣下在這件事上明確的表示了反對,並且使用各種語言試圖讓妻子也放棄這種想法,「如果你真的要給女兒們找個好人選結婚的話,我覺得你可以把眼光放到瑪麗跟瑪蒂爾德身上,她們也快要到了結婚的年齡了,正好可以趁著這個機會挑選一番。」

  生於1841年的瑪麗已經十六歲了,比當初被盧多維卡帶去德累斯頓試圖找一門合適的婚事著二女兒伊麗莎白還要大一歲,完全可以進入到結婚的流程當中了;生於1843年的瑪蒂爾德也十四歲了,現在開始考慮准備,再過兩年也能結婚了;倒是生於1847年的蘇菲,今年只有十歲,暫時還不用著急,可以慢慢來。

  他摸了摸自己的胡子,給了妻子一個建議,「我認為現在她們結婚的對像範圍可以放的更寬裕一些了。」

  大女兒成為了歐洲最強大的國家之一的奧地利的皇後,並且生下了皇儲,這本身就是一種十分有優勢的資本,讓她現在手頭也比過去寬裕了,之前挪動了二女兒的嫁妝給大女兒的事情以後自然不會發生,反而會給女兒很多嫁妝。崇高的地位跟足夠多的金錢,難道還不能為女兒找到一門好婚事嗎?

  「至於茜茜,我認為你還是不要過於逼迫這孩子,她的性格無拘無束像是一只快樂的小鳥,更適合在非洲過自由自在的生活而不是回到歐洲結婚,把自己困住。」馬克斯公爵樂滋滋的說,完全沒有注意到妻子變得越來越黑的臉,「而且以她的性格跟過往的行為來看,瑪麗還有瑪蒂爾德結婚的時候她會送上一份不菲的禮物作為添妝的……」

  女兒不但對父母很大方,對自己的兄弟姐們也很大方啊!

  沒錢的時候就能從非洲搜集特產送回來,有了錢之後送的東西就更加的壕了!之前海倫娜生孩子的時候她雖然沒有回來,但是也送了昂貴的禮物表達慶祝呢,在別的姐妹結婚的時候當然也不會吝嗇於送上豐厚的禮物。

  老實說,馬克斯公爵當初要是有錢的話,也不會默許妻子挪動二女兒的嫁妝。雖然不是自己最疼愛的女兒,但好歹也是家族裡面第一個結婚的孩子,還是當了奧地利皇後的孩子,他手頭如果寬裕,肯定會砸下去大筆的資金給海倫娜置辦更多更好的嫁妝。

  但是今時不同往日,不但女兒有錢了,他也跟著沾光手頭寬裕,將來女兒們結婚的時候當然也就能給她們增加更多的底氣。

  所以盧多維卡為什麼就不能把注意力從二女兒身上移開,轉移到其他的女兒身上呢?

  這樣對大家都有好處!

  「上帝保佑,你這個瘋子,難道你以為這些求婚的人是衝著茜茜的妹妹來的嗎?」盧多維卡憤怒的衝著丈夫狂噴,人家想要娶的是富有的絕色美人伊麗莎白公主,誰要娶她的那些並不富有也不是絕色美人的妹妹啊?

  這個該死的男人為什麼就不能靠譜一次!

  怒氣衝衝的盧多維卡不想要跟馬克斯公爵繼續討論這個問題了,她覺得自己需要一點兒單獨的空間來讓憤怒的腦子平靜一下。不然的話,她真的擔心自己再一次被氣暈過去!

  但是好不容易平靜下來之後她又陷入到了郁悶當中,「你說,茜茜真的不願意回到歐洲結婚嗎?」她憂傷的問自己的侍從官,眼睛裡面全都是希冀。

  對於一個一生都被困在後宅裡面生孩子撫養孩子的女人來說,嫁一個地位崇高的人已經成為了盧多維卡的執念。不然的話,她當初也不會那麼卑微的給自己的姐妹們寫信,試圖把自己的女兒們嫁給外甥不管這個外甥是不是親的,只要他們有頭銜就行。

  幸運的是,她長時間的在面對自己的姐姐索菲皇太後的卑微態度讓她的希望有了成真的可能性,而外在的條件又讓這個可能性最後成真。於是她的一個女兒就成為了奧地利這個實質性控制了意大利、歐洲最強大的國家之一的皇後。

  毫不避諱的說,女兒成為了奧地利皇後這件事讓盧多維卡揚眉吐氣,之後在社交當中的頭都抬的比以前高了,更不用說海倫娜生下一個健康的男孩兒之後,盧多維卡的底氣簡直十足!

  就是這個時候,讓她更加興奮的事情發生了,她的另外一個遠離家鄉的女兒不但有了錢,之前臉上的小小困擾也不見了,成為了一個即使是見過無數美人的尤科斯都贊嘆不已的絕色美人他甚至聲稱即使沒有地位的光環加成,茜茜的美貌也超越了號稱是歐洲第一美人的歐根妮皇後,這能不讓盧多維卡興奮嗎?

  她仿佛已經看到了另外一個女兒登上王座的樣子!

  所以她為此費心費力,為二女兒尋找合適的結婚對像,期待著有一天她能夠像是海倫娜一樣,成為一個地位崇高的女性。

  可惜,這件事才開了個頭就被丈夫潑了一大盆的冷水。而之前沒有考慮到的女兒的態度也讓她陷入了猶疑當中,不確定那個當初因為病痛離開歐洲的孩子是不是真的不願意回到家鄉?

  她的終身大事難道不重要嗎?非要在非洲那個鬼地方當野人?

  澤巴赫男爵夫人不知道該怎麼回答盧多維卡的這個問題。

  作為一跟在大公夫人身邊多年的侍從官,她當然知道盧多維卡夫人的執念。可是那位伊麗莎白公主……臉都好了還是不回家,不是已經說明了問題嗎?難道真的要人戳破這個現實,給公爵夫人的熱情上面撒一把土?

  「禁止!」對於泰山在花園裡面行動,沒事還喜歡上樹的行為,米亞明確的表達了態度,示意身邊的男僕把他從花園裡面的那棵樹上拽下來。

  爬樹什麼的其實是無所謂的事情,但是泰山爬樹就有所謂了。

  生活在叢林當中的泰山很顯然對於隨時清理自己的手掌沒有什麼興趣,那她怎麼可能放任他自由的胡來?

  這是她的房子,所有事情都由她說的算!

  知道住在這裡的人們都被強行要求遵守各種她制定的衛生習慣嗎?

  休想要在她的地盤上胡來!

  還沒有養好傷只是能動了的泰山:「???」

  並不理解為什麼來到這裡之後就不能爬樹也不能做別的。但是既然這裡是米亞的地盤,那麼尊重主人是理所應當的,他在叢林裡面也一直都遵守著這個規則,並不會有太大的難度。

  真正的難度是他現在需要學習英語!

  「我沒指望你們在短時間裡面把他給教導成為一個詩人。但是至少能夠進行簡單的交流,而不是在面對任何一個人的時候根本無法進行交流只能比劃手勢浪費時間跟精力。」沒有在叢林當中探險的任務,米亞給自己的隨行士兵們安排了另外的工作,教導泰山學習。

  她自認為不是一個多麼有耐心的人,在面對泰山這種已經成年但是卻沒有足夠的成年人的社會經歷跟行為准則的人說不定會干出來什麼事情人現在還傷著呢,要是再被她給砸了,那可就有點兒太糟糕了。而且她的教學態度也許會給這個剛剛離開了叢林的家伙造成一些心理創傷,為了大家好,還是不要讓她來擔任老師這個工作了。

  那教學的任務就只能落到一堆沒事干的士兵們身上了,不然呢?難道還要管家或者是其他的男僕女僕跟侍從官們來做這件事嗎?

  大家也是很忙碌的!

  米亞來到非洲的時候身邊的隨行人員們都是經過仔細考量之後縮減到最低標准的,目的就是節約開支跟減少受到的矚目。

  所以每個人分到手上的工作也就比在波芬霍森宮的時候要多。即使是平時沒有什麼事情需要做的士兵們都被安排了一些簡單的任務來分擔工作,平時那些做不完的瑣事更是雇佣了一批當地人來幫忙。

  這種情況下,當然也就別指望除了士兵們之外的人還有空給泰山指導教學。

  米亞自己更不可能!

  她要忙著那些從雨林裡面帶出來的植物的處理,還要去搞定那些積壓了好幾個月的工作各種投資方面的事情還有財務上面的報表都需要她看,確保自己的資產不會出現什麼問題。再加上歐洲跟美洲那邊送來的報紙,也需要她觀看之後分析出來其中有價值的消息,並且了解當下的投資環境之類的。可以說這三個月的時間都不一定能夠處理完所有的事情,沒准兒就直接延期了,哪來的時間去給泰山當老師?

  嫌棄自己時間太多,夠鍛煉用的嗎?

  伊麗莎白公主殿下果斷地把這個任務推給了擁有大量空閑時間的士兵們,讓他們來負責這個學生。而且要求也不高,不求他在這幾個月的時間裡面能夠成為一個可以跟老奸巨猾的貴族打交道的人,至少能夠聽的懂別人跟他打招呼跟簡單的日常用語。

  為了這個目的,米亞還要求這幾個會英語的士兵們在面對泰山的時候不能使用德語交流,只能使用英語,自我感覺善良的都快要成為聖人了!

  嗯,絕對沒有好奇泰山的智商的想法,想要知道他從一個不通人類的語言的家伙成為一個能夠融入到社會裡面的人需要多久的時間。

  「還有這封信,現在就寄送出去。」順便把那封寫給英國大使館的信交給男僕,米亞交代他把它寄出去,希望下一次來到非洲的歐洲船只上面能夠帶來回信。

  該做的事情她都已經做了,那封信裡面甚至還裝著幾張照片。不但那張全家福被她用相機給拍攝了下來,連那幾本書跟日記都被排列在一起合了個影,連同桌台上那些首飾的照片,都被她給塞進了信封裡面,就差沒有去挖出來愛麗絲克萊頓的墳墓,把裡面的屍骨跟身上穿著的服裝也給拍攝下來洗出來塞進去了!

  「但願你能夠找到你的親人。」對泰山說了一句話之後,也不管他聽沒聽懂,米亞就直接把他丟給了自己的士兵,去忙碌自己的工作了。

  留下泰山一個人茫然的面對衝著自己圍過來的士兵們,臉上漸漸的浮現了一股恐懼之情之前被男僕們給從頭到尾用刷子刷了一遍的痛苦還在記憶殘留範圍之內,尚未完全消失,現在又面對著這麼一群人,泰山本能的感受到了不妙。

  可是他到底還是一個病人,對現在的情況根本就沒有辦法反抗。尤其是現在他們所在的地方雖然有樹,卻沒有藤蔓,讓他逃離都做不到的情況下,還能怎麼反抗?

  於是最終他也只能被人強行拖進房子裡面,一個房間一個房間的被推進去指著裡面的物品進行一種另類的教學。

  沒辦法,這裡既沒有專業的教師,也沒有專業的教材,士兵們能夠想出來這種辦法已經很不容易了。不然要他們使用非洲的巫術來跟泰山進行一場深層次的心靈溝通之旅嗎?

  那也要他們能夠找得到可以施展這種巫術的女巫!

  總而言之,在離開了叢林之後,米亞的生活快樂了起來,泰山的生活則是痛苦了起來。呃,也不能完全說是痛苦,至少這種經歷會讓他在語言上面有些進步,不至於以後一直使用動物們的方式進行交流導致交流無效又慘痛。

  就是在這種士兵們拼命給他灌輸各種詞彙,並且手把手的教導他怎麼穿衣服、怎麼走路、怎麼梳頭發、怎麼行禮、怎麼進食……的過程中,泰山漸漸的學會了一些日常用語。一段時間之後,他已經能夠在面對穿著漂亮裙子的米亞的時候流暢的說出,「早上好,米亞,你今天看上去真帥。」


第1652章 消失的皇後

  「……謝謝,你今天也很英俊。」愣了一下,米亞還是沒有說出來什麼你今天真漂亮這種容易誤導人的話語,但還是提醒了一下泰山,「帥這個詞對著我說就算了,下次不要對別的女性說了,大部分的女士們並不認同這種對她們的贊賞。」

  要是放到二十一世紀的話,這種稱贊不會有什麼問題,但現在是十九世紀中葉,就很有問題了。她倒是不在乎別人怎麼說她,但是大部分的女性們應該是對別人稱贊自己帥氣的認同度不高。就像是大部分的男人們不認為說他們漂亮是稱贊自己一樣。這個年代當中,男女性別分別還是挺涇渭分明的,很少有混淆的時候。

  「?」泰山愣了愣,他聽懂了米亞的話,但是帥氣這個詞難道不是通用的嗎?

  「你現在這種水平已經不錯了,不過還有進步的空間。」米亞看著他略微有點兒迷茫的眼神,鼓勵了一下他。

  兩個多月的時間,能夠做到這種程度真的算是很不容易了,泰山一定在這上面花費了很多的功夫,才能從原本連人類的語言都聽不懂的情況變成現在這種進行簡單的日常溝通沒問題的水平,非常值得誇獎。

  「那稱贊女性的時候要怎麼說?」泰山決定把告訴自己贊美別人的時候要用帥氣這個詞的家伙給放到一邊,先解決眼前的問題。

  他喜歡米亞,用這些人的話來說,這樣一個善良的女孩子很難不討人喜歡,她幫助了他很多。現在他還找不到合適的辦法報答她。但是如果能夠用贊美的語言讓她開心一下,他也會很高興。

  「E……美麗、優雅、溫柔……」米亞說出來了一大堆的詞語提供給泰山,「但是我認為短時間裡面你還用不到這些詞語,先搞定你的日常生活再說吧。」

  這位泰山先生以後會發生什麼樣的事情,跟多少姑娘有交集她不管。但是他住在她的房子裡面的這段時間,米亞需要他學會足夠多的詞彙能夠進行流利的日常交流。而不是因為什麼詞語的歧義引發誤會造成不好的後果。

  她把他從叢林裡面帶出來不是讓他泡妹紙的,而是讓他能夠正常跟人溝通,並且看懂那些日記本上面的內容。

  剩下的事情,以後會有人教導他的。

  呃,就算是沒有找到他的親人也無所謂,學習了足夠長時間,對人類社會也有了一些了解的泰山想必會在腦子清醒了之後搞明白自己到底想要什麼,做出對自己做好的決定。

  「米亞,你是個美麗善良又溫柔高雅的人。」然而泰山根本就不知道她心裡面想什麼直接現學現用,說了一串贊美她的話語,直接把她給弄的無語了。

  剛剛才說完用不上,現在就用在了她身上是吧?泰山這聰明勁兒用的可真是地方!

  不過出於對房客的尊重,米亞還是點了點頭接受了這些贊美,「謝謝,我知道我優點挺多的,下次不用這麼用力誇了。」

  再怎麼誇獎,他的待遇也就那樣了,沒有什麼進步的可能性,沒必要。

  「沒用力,是真心的!」泰山拍了拍自己的胸口,表示他是真的這麼認為。

  米亞就是美麗溫柔又善良優雅,是全世界最好的人!

  「你的學習進程怎麼樣了?能夠進行簡單的讀寫了嗎?」看著他認真的表情,米亞決定不在這個話題上面繼續糾結了。不然泰山沒准兒能夠一直辯駁下去,直接換成了另外一件事。

  兩個多月時間過去了,泰山現在能夠說英語了。雖然磕磕絆絆的,也常有一些疏漏錯誤,但至少能進行簡單的日常交流了,有時候還能說出來一些不是那麼日常的詞彙。可是一個人只會說話不會寫字也沒有辦法讀書還是會對未來的生活造成困擾,文盲的帽子也會牢牢的扣在他的頭上。

  「會的不多,寫的也不好看。」泰山想了想說,對自己的讀寫水平有點兒沮喪。

  跟他在說話上面的順利比較起來,讀跟寫這兩件事的難度顯然更高,是他雖然焦急但是進程始終快不起來的項目。

  「別著急,有點兒耐心。」米亞看著他沮喪的樣子,安慰這個大個子,「你要知道,人類的幼崽成長為一個能夠順利的讀寫的人往往是花去了十多年的時間,你不能指望僅僅只是幾個月就把這個工作完成的很好,再聰明的人也做不到這種事情。」

  她從長椅的旁邊摘下一朵花遞給他,「相信我,時間是最好的老師,你需要做的就只是靜下心來,循序漸進的消化這些知識,不用在這件事上面過於擔心,那沒有什麼必要。」

  花朵也不是一夜之間長成的,什麼事情都需要一個過程,他怎麼能指望自己兩個月時間就走完別人十多年的路程呢?

  「我讓人幫忙帶了一些兒童啟蒙書籍回來,也許你願意看看這些課本。雖然有點兒幼稚,但是對你的課程進度沒准兒會有好處。」米亞站起來拍拍他的肩膀說,「東西都已經放到了管家那裡,之後他會拿給你,希望你能夠一切順利。」

  說完她就離開了花園,回到了自己的起居室裡面繼續工作了。

  她之前糟糕的想法現在終於成真了,各種工作跟信件堆積在一起,加上她還要留出來足夠的時間在鍛煉身體上面,三個月的時間根本就不夠!

  所以為了豐富她的素材花園跟進行各種化工大計,她根本就沒有什麼時間耗費在泰山身上,只是交代了貼身女僕去把教導泰山語言的士兵找過來,糾正一些他對待這位客人呢的態度,別把泰山一個什麼都不懂的家伙給帶歪了,那可就真是太罪過了,她不想要承擔這種糟糕的後果。

  「小姐!」活潑的貝西曼被教導了起居室,衝著米亞敬了一個禮,好奇她找自己有什麼事情。

  「你們在教導克萊頓先生的時候有遇到什麼困難嗎?」米亞放下手裡的蘸水筆,看向了貝西曼。

  她不是很確定泰山剛剛時候的那個帥氣的詞語是不是有人在故意捉弄他。但如果這是真的,那這種行為顯然對泰山沒有什麼好處,會給他之後的社交帶來很多的麻煩。

  米亞不想要幫人幫到最後還落得一身埋怨。如果真的出現了這種情況,她就必須把事情給糾正過來!

  「困難?」貝西曼愣了愣,隨即搖頭,「不,沒有困難,實際上約翰是一個很好的學生,他學各方面的事情都很快速,一個詞語最多教導三遍,他就會說了,簡直稱得上是天才!」

  對於泰山的學習進度,貝西曼覺得自己還是很有發言權的,「真的,他的學習進度比普通人快多了,我想不通一個在叢林當中待了那麼長時間的人是怎麼這麼快的學會了人類的語言跟各種行為模式,他是一個天才!」

  兩個月之前的泰山跟現在的泰山之間除了同樣的面貌之外,找不到什麼相似的地方了。

  兩個多月之前他是一個被抬回來的叢林野人,甚至剛開始恢復的那段時間他還喜歡蹲在椅子上,並且對生活一竅不通。就像是一個嬰兒一樣需要大家去教導。但是兩個多月之後的泰山已經完全變了一個人,他不再經常蹲在椅子上,甚至還會努力的去克服這種曾經從叢林當中學習來的本能,並努力的模仿他接觸過的人的行為,試圖讓自己變得跟周圍的人一樣,外表跟行為不再那麼突出,隨時會引起別人的注意。

  甚至就連他的外表,也有了一些改變。

  原本那頭長度到達了鎖骨帶頭發經過重新打理之後變成了跟他們差不多的發型,留有一定的長度。但是卻不會長到可以把頭發扎起來的程度;穿的衣服也從別人那裡借來的不是很合身的獵裝變成了重新量體制作的服裝,加上他努力克服自己的習慣性動作,遠遠的站在那裡不動不開口,他就跟一個普通的德國男人沒有什麼區別了。

  這樣的學生無論如何都稱不上是教導過程有困難。

  「很好。」米亞點點頭,交代給了貝西曼另外一個任務,「我需要你注意一下克萊頓先生在學習的過程當中是否有人對他惡作劇。如果有的話,不用你當面拆穿這個惡作劇,告訴克萊頓先生後再彙報給我。」

  如果在她鄭重交代之後還有人在這件事上面搞事情的話。那麼這個人也就沒有必要在這裡繼續待下去了。她給所有為自己服務的工作人員們開出的薪金簡直就是吊打在歐洲那些為王室跟貴族們服務的人,而且平時也沒有亂七八糟的問題,這都能出事,還怎麼讓她相信這個人的職業操守?

  不求你搞什麼封建王朝的忠心耿耿。但是拿錢辦事這種交易性質的工作要是都做不好,那這份工作也就沒有必要繼續下去了,直接換人比較好。

  搞定了泰山的問題之後,米亞繼續自己的工作,有點兒為之前步子邁的太大感到憂傷。

  因為手裡面的錢太多,除了留下一部分用來進行日常開銷跟一部分備用金之外,她把剩下的那些錢都給投了出去。

  光是在南非跟津巴布韋這兩個地方著名的鑽石礦跟金礦的產地就砸了不少進去,以至於現在要處理的事情也是一堆;另外她還在肯尼亞買下了大批的土地用於咖啡跟煙草種植,以後說不定還要加上紅茶……這還沒有算上在印度買下的土地跟在北美進行的各種投資,工作就多了起來。

  而她派出去的那些工作人員們,也是頭一次接觸這些東西,處理起來並不是十分熟練,只能靠著時間來進行水磨工夫,一點一點的進步。

  因為這件事,她本來就頭疼的那個代理人問題就更加的令人煩惱了,現在的情況是她需要組建一個公司來為她處理各種瑣事,讓她能夠從這些事情當中脫身出來,而不是一直要為這些問題煩惱。

  為此,她不得不讓納爾曼先生放出了獵頭消息,為自己尋找一個合適的經營者,希望早點兒解決這個問題。

  以及處理扎爾伯格帶來的那些貨物。

  老實說,米亞也沒有想到這位先生這麼能折騰。

  當初她放出豪言壯語,號稱他能夠收集到多少越南跟印度尼西亞的沉香木跟沉香木裡面的頂配奇楠她就收多少的結果就是這位猶太商人直接把自己給搞成了全世界最大的沉香木經營商!

  呃,雖然說這個經營商的生意對像根本就沒有幾個人,不是來自中國的就是來自於巴伐利亞的伊麗莎白公主跟一些零散商人,兩只手都能夠數的過來。但是最大就是最大,現在想要購買越南跟印度尼西亞的沉香木這些東西根本沒有辦法繞過這位扎爾伯格先生是事實。

  而米亞,也不得不接手這個瘋狂的猶太商人帶來的各種貨品再這麼下去,她懷疑這位商人會直接把越南跟印度尼西亞的沉香木給搞絕種了!

  嗯,絕種不絕種是不知道,但這位商人這次來到非洲除了帶來了大批的沉香木之外,還帶來了一些別的東西。

  「紫檀木、乳香、沒藥、蜜蠟……」扎爾伯格得意洋洋的衝著米亞介紹著他帶來的貨物,震的見多識廣的米亞都感覺這位先生屬實是有點兒神奇本事在身上的,他到底是怎從中國之外的地方找到這麼多中國人熱衷的東西的啊?

  不是她沒見識,這些東西如果是出現在中國,就很容易理解。因為即使是普羅大眾,即使不看實物只是聽名字,也知道這些奇奇怪怪的東西都是什麼,可是放在印度,甚至是印尼跟緬甸老撾?

  米亞閉了閉眼睛,感覺扎爾伯格先生可能是什麼奇怪的妖精變成的,這精准收集物品的水平也是強!

  雖然她自己平時表現都對這些東西很偏愛。但是他的行為還是有點兒過於誇張了,這是環中國進行采購嗎?

  「相信我,威廉明妮小姐,這些東西的產地自古以來就是中國貴族們購買珍貴原料的出口國。」扎爾伯格先生顯然對自己帶來的貨物很有信心,並且著重強調了即使是中國人,也是從這些物品的產地進口過的,絕對不是他自己為了糊弄客戶而跑去周邊國家瞎買一通。

  老實說,他有時候會覺得這位小姐有點兒奇怪,明明熱衷那些中國名產。但是卻又又對中國出品的這些物品沒有什麼興趣,這都什麼奇怪的習慣?

  可是既然這個最大的客戶發話了,那他也不能對此視而不見聽而不聞,只能按照她的話去尋找那些貨物鬼知道除了中國人之外人家原產地的人根本就對這些東西沒有什麼興趣好嗎?她為什麼就不能直接在中國購買,也省掉他的好多力氣?

  但最終這些從中國周邊的國家購買的物品的價格還是讓他屈服了。

  比對了一下之後,扎爾伯格發現同樣的原材料,中國本土的可比周邊國家的貴多了,而且還大多是都是加工之後的成品,原始材料簡直少之又少。

  「要我說,您可真是太有眼光了,這些材料在中國本地采購的話,價格十分昂貴,換成周邊的產地,價格就便宜多了……」為了做成生意,扎爾伯格也是夠拼,連拍馬屁都無師自通了,聽的米亞嘴角直抽抽。

  她承認自己是囤積了一些傳統中國人喜歡囤積的東西。但是扎爾伯格直接給她舉一反三了誰能想到?特麼的這豈止是是傳統中國人喜歡囤積的東西啊,這麼繼續囤積下去,她都能直接開個中藥店了,還是那種專門賣珍貴藥材的,誰囤積植物能囤積到這份上?

  啊,還不僅僅是植物!

  米亞看著那一堆的琥珀跟琥珀變種蜜蠟還有珊瑚等等的物品,真的很佩服扎爾伯格挖掘特產的能力。之前他還只是運送那些精致的工藝品,現在都直接進化到原料了,而且還是很多她自己都沒有想到的東西。

  她現在實在是很懷疑這位猶太商人到底是把她當成一個貴族小姐來兜售各種貨品,還是在不知不覺間心裡面給她換了一個定位,成了貿易公司的老板?

  不然怎麼解釋他折騰來這麼多的東西?

  連布料跟羊毛毯子羊皮背包都有,這是一個正常的商人應該賣給一個所謂的歐洲貴族小姐的東西嗎?

  但最終她還是留下了這些貨物。

  說不好聽的,她在南非的鑽石礦裡面開出來的一小捧鑽石就夠買下這些貨物又綽綽有余了,就當是囤貨反正這些東西放在那裡不知道什麼時候就用上了,她自己也不缺錢,那就買唄!

  扎爾伯格先生固然貪婪熱愛金錢,但是在挑選貨品上面的眼光跟水平還是可靠的,這些貨物的品質都很高,沒有出現什麼殘次品,那就囤著吧。也不是沒有地方放,有些東西還能拿來當做禮物送人。

  向來手松又習慣性囤積物品的米亞絕對不會想到一件事,就是她的這種無所謂的態度導致了扎爾伯格離開之後迅速的離開了非洲前往亞洲,又開始了一輪大采購。而且這次的采購還從大宗的木材跟各種珍貴的植物香料擴展成了向著完善一家超大型貿易公司的方向發展。一路從印度出發,經過尼泊爾、緬甸、泰國、柬埔寨、越南等眾多東南亞國家,搜羅了一堆的特產基本上都是按照他從中國搞來的那本據說是記載著歷史上那些外國朝貢的物品名單上面的東西進行購置。

  雖然有些東西在經歷了漫長的時間跟發展之後已經不再具有珍稀的地位了。但是有些物品到了現在依然在世界貿易當中流通,並且十分受到歐洲貴族們的喜愛。

  中間回程的時候他還在廣東停留了一段時間,購買了一些這裡的商鋪出口的物品,比如說工藝獨特的布料跟做工精致的首飾之類的東西,作為自己的貨物進行販賣。

  要他說,遇到威廉明妮小姐簡直就是他職業生涯中最幸運的事情了。自從為她采買物品開始,他的生意就越做越大,越做越好了。除了這位始終堅持蹲在非洲不離開的女士之外,他還多了一些歐洲的客人們。

  只不過這些客人們對這位小姐感興趣的那些東西沒興趣。反而她不感興趣的東西十分受到他們的青睞。

  比如說同樣是印度產物,這位小姐對各種原材料的興趣顯然是大於一切,另外的客人們則是對成品更加青睞。就像是那種傳說中的使用了之後會令人精力無窮的神油跟植物切片,已經成為了扎爾伯格店鋪中的一種招牌產品,每年都要大量的進口。

  而且不得不說,這種商品進口可比那位小姐的喜歡的東西進口要方便簡單的多了,不用占據大量的空間!

  可惜,就是利潤還是比不上他給這位威廉明妮小姐買東西賺的多。

  扎爾伯格這麼想著,又對那位小姐在某些方面的不知變通感到惋惜,同樣都是木乃伊,她為什麼只要純粹的木乃伊粉而不要那些加入了各種名貴材料的木乃伊粉呢?

  後者明明能夠更好的提高人的精力跟身體素質!

  「阿嚏!阿嚏!」米亞連續打了兩個噴嚏,手一軟,從雙杠上掉了下來,開始懷疑房間裡面點的蠟燭是不是有什麼問題,怎麼鼻子這麼發癢?

  「小姐?」娜奈爾聽到動靜從健身室外面走進來,就見到米亞從她的健身器材上面掉了下來,大吃一驚,趕緊上前想要把她扶起來。

  「我沒事。」米亞揮揮手,表示自己沒事,去看了一眼蠟燭。

  也不知道是不是已經習慣了,現在靠的這麼近倒是沒有繼續打噴嚏,但是卻讓她發現一件事,「蠟燭換了?」

  之前家裡面使用的是一種當地人用白蜂蠟制作而成蠟燭。但是今天的這款蠟燭湊近了之後聞到的味道卻不是往日的蜂蠟蠟燭,而是由豆蠟制作而成的蠟燭。

  「我們以前購買蠟燭的那家作坊搬到別的地方去了,納爾曼管家暫時還沒有找到一家相同品質蠟燭的生產商。」娜奈爾解釋了一下問題所在。

  那家制作蠟燭的生產商離開的很匆忙。即使是他們向來有囤積貨物的習慣,在公主跟幾個士兵回歸之後加大使用量也不可能支持多久,兩個月算是不錯了。

  「這樣……」米亞若有所思,突然想到了一件事。


第1653章 消失的皇後

  她一心想著要讓生活簡單化方便化,所以注意力都集中在了怎麼推動這些簡單化跟方便化上面。

  遠的對制造業的投資就不用說了,近的,自從她有錢了之後就贊助了幾個化學家跟物理學家跟一些發明家們,希望在充足的物資支持下,這些人能夠多折騰出來一點兒成果。另外她自己也是身體力行的跑去雨林當中采集各種植物,並且在來到非洲的時候就帶了好幾箱子的書籍對馬克斯公爵跟盧多維卡夫人來說這是用來打發時間使用的,但是在專業性上面,這些書籍無疑是她以後成為各方面權威的一種有力的證據。

  曾經有過大量造假經驗的米亞在這方面還是很拿手的,除了最初從非洲帶出來的那些書籍之外,這幾年時間裡面也一直沒有停下收集各種先進科學技術刊物的腳步,給自己營造了一個熱衷科學事業,無暇他顧的人設。

  這種人設成功的讓她周圍的人士們對她的種種出格行為視若無睹科學家們不都是這樣嗎?

  他們就是喜歡做一些別人根本留看不懂的事情,然後在一堆的實驗當中得到一種神奇的結果,達到名聲大噪的目的,最終靠著這些名聲跟實驗結果賺到大筆的金錢。對於這些經歷過歐洲發展的人來說,這種情況簡直就是司空見慣,再正常不過,每年都會有一個發明家因為自己的發明賺到大筆資金,他們的公主對這種事情這麼熱衷,以後大概也會走上這條路的。

  所以她去雨林當中探險采集各種植物,購買各種玻璃器皿給自己建造小型實驗室,還撒出去大筆的金錢支持那些也許終身都不一定會有實驗結果造福人類的科學家們,這些種種在那些王室跟貴族們眼中看來十分離經叛道的行為都沒有引起太多人的注意。

  有過程跟沒過程是兩回事,而且以前也不是沒有出現過喜歡折騰的貴族,只不過現在這個喜歡折騰的是個女性貴族而已,沒有什麼大不了的。

  再說了,她自己在非洲折騰,難道他們這些愛歐洲生活的人還能閑著沒事干跑去非洲不讓她折騰嗎?

  人家又沒用他們的錢!

  所以米亞順利的把自己給打造成為了一個醉心科學的人,做的事情跟投資也十分符合人設比如說她投資的那些鋼鐵工廠跟武器生產工廠之類的就使用了現在最先進的技術,並投入了大筆資金繼續進行研發……什麼?為什麼一個醉心科學的人會投資鋼鐵工廠跟武器工廠而不是化學跟物理方面的產業加入到改造世界的大軍當中去?

  這不是很簡單的事情嗎?

  在北美這種處在野蠻生長的進程當中的地方,現在最缺的就是各種建設呀!

  沒看到老歐洲出口到北美的那些鋼鐵建材們有多賺錢嗎?即使是現在因為這種出口跟進口導致了南北雙方之間的利益分歧越來越大,政治上的暗流湧動也越來越嚴重,可是北美這麼大,市場完全能夠容納的下這些產業,只不過是賺的少一點兒而已。

  但是賺的少一點兒沒有關系,她除了投資了鋼鐵工廠之外還投資了武器工廠!

  眼看著南北雙方之間的局勢越來越緊張,沒准兒什麼時候就會出現一個導.火.索直接爆發戰爭,不去開武器工廠給將來的戰爭提供各種武器是要有多傻?

  反正現在又不僅僅是她一個人在搞這種投資,老歐洲的貴族跟大資本家們也在搞事情。雙方利益不統一,總是要打過一場才能讓另外一方屈服,這種事情自古以來就屢見不鮮。更何況是一個剛剛建國沒有多久的國家,階級還沒有完全固化呢,新生的國家有著一切的可能性!

  那還不趕緊參與進去?

  反正米亞跟馬克斯公爵之間的通信是經常夾帶了歐洲各種新聞跟政治動向的,兩個人最常討論的就是這些事情,連帶著投資方面也是多方下注。畢竟沒有人知道到底是南方能贏還是北方能贏,只押注一方,到時候另外一方輸了怎麼辦?血本無歸嗎?

  還是分開投資的好,這樣到時候就損失有一方輸掉了,他們也不至於虧錢。

  而且誰就能說戰爭一定會打起來呢?說不定最後雙方妥協了坐在談判桌上解決問題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跟那些所有身家都壓在北美的本土人比較起來,他們這些隨時會撤走的資本在行動上面要方便多了。

  既然歐洲本土都這麼風起雲湧,那米亞當然也不能錯過這渾水摸魚的機會,參與進去就完事了!

  而且參與的還很多,以至於她的精力都被占滿的差不多滿掉了,僅剩下的一點兒也用在了去叢林探險上面,根本就沒有多長時間用在生活中的其他地方上面她又不能去把電這種方便生活你我他的東西給折騰出來,那別的也就沒有那麼在意了。

  可是現在的蠟燭問題讓忙的昏頭漲腦的米亞重新重視起來了自己之前忽略的事情,民生用品大有可為。既然以後總是要踏入這個行業的,那為什麼現在不參與進去呢?

  趁著現在大家都是剛剛起步的時間,她早點兒進入到這個行業當中就能早點兒占據先機。尤其是還守著非洲這麼一塊資源豐富的寶地,再加上熱衷在南亞跟東南亞折騰的扎爾伯格,事情簡直大有可為啊!

  嗯,順便的,還有石油的問題。

  米亞摸了摸下巴,從蠟燭的事情開始向外發散思維,考慮著也許可以給扎爾伯格先生加點兒擔子。既然他都跑去亞洲了,那再去亞洲搞點兒優質石油也不是什麼大問題吧?

  這東西現在的價格可沒有飛漲到後來那麼可怕,各種地域性問題也遠遠沒有開始,正好是一個合適的囤積時間。

  豐富倉庫物產嘛,這種事情她做的很熟也很順手,完全不在意多這麼一樣。

  但在那之前,她需要做的是搞定蠟燭問題,「也許我們可以自己解決這件事,我看過蠟燭的制作工藝,並不是什麼太困難的事情,只要有原材料,制作出來好用的蠟燭非常容易。讓納爾曼管家過來,我需要他去收購一些優質的原材料。」

  米亞重新爬到了自己的雙杠上,又開始了自己的鍛煉,並且在腦子裡面回憶著那些制作各種香薰蠟燭的工藝跟材料們,准備把這個做熟了的事情移植到現在的生活當中。

  不就是做蠟燭的人離開了?

  自己做了不就行了,多大點兒事!

  曾經把自己家的蠟燭產品給賣到全世界各地,歷經百年不衰減的米亞在這件事上十分有信心,決定要在非洲這地方建立一家工廠,專門生產各種蠟燭,管你是豆蠟還是蜂蠟或者是生活用蠟跟香薰蠟燭這種奢侈品,都給囊括了就完事了。

  啊,對了,還有石蠟,石油這玩意兒買都買了,那勻出來一部分做商品也是很正常的事情吧?

  米亞腦子裡面一通風暴之後,納爾曼管家就成了倒霉的那個人。

  「公主殿下……」晚上睡覺的時候,納爾曼摘下自己的眼鏡片放到了桌子上,捏了捏鼻梁,感覺自己的這位雇主真是想一出是一出,自己喜歡的蠟燭沒有了就自己制作,這任性的水平,也是夠要人命的了。

  難道她還能把生活中所有使用的東西都自己開個公司給制造出來嗎?

  想到這可怕的可能性,納爾曼管家就覺得頭疼,他當初怎麼會以為這位公主會隨著年齡的增長而逐漸成熟,做事情的時候謹慎而行?

  「公主殿下又給你加了工資。」納爾曼夫人掀開被子爬到床上接著他的話說,「再這麼繼續下去,我們回到歐洲之後都能買上一棟豪宅了。所以親愛的你就別抱怨了,反正這些時間不用在工作上也會用在看報紙跟小說上。可是非洲這種地方,又有什麼可讀性的小說跟社會新聞呢?」

  她幽幽的嘆了一口氣,錢是越賺越多了伊麗莎白公主這手松的都沒邊了,撒錢的速度跟程度即使是在歐洲也絕對是能夠排在頂級的水平,為她工作實在是一件十分令人愉悅的事情。

  可問題是,他們現在一直都在非洲蹲著,賺這麼多錢有什麼用?

  一想到在非洲待了這麼幾年時間,她跟一堆侍女和侍從官們都各自學會了越來越多的手藝,納爾曼夫人就覺得無奈,誰能想到了少了很多社交生活之後會帶來這種結果?

  她覺得自己回到歐洲之後都能直接開一個按摩館了,這麼好的手藝要是不用來賺錢多浪費啊?

  呃,不對,還是算了吧,去外面開店賺錢可以雇佣培訓好了的雇工,她自己還是要留在公主的身邊給她服務順便跟姐妹們互相自助!

  認真的算了一下之後,納爾曼夫人發現還是留在米亞身邊獲得的利益更多,決定更改一下自己的計劃反正回到歐洲的時間遙遙無期,還是不要去思考這些太過遙遠的問題了,容易傷神……

  納爾曼管家看著老婆的眼神一言難盡,都不知道該說她什麼好。

  他發誓,即使是巴伐利亞王宮裡的王室總管需要處理的事情等級都沒有他高,誰聽說過一個管家還需要幫忙去給主人搞獵頭工作的?

  哦,對了,他是一個公主的管家!那沒問題了。

  在線頭紛雜的工作和豐厚的薪資中間搖擺了一下,納爾曼管家果斷的選擇上床睡覺,明天早上起來繼續工作。

  雖然這麼說有點兒不好,但是他們的雇主有時候真的有點兒奇葩。因為她是一個會給員工們獎金的貴族!

  每逢他完成一項任務之後,都會收到大筆的獎金,這種以前在歐洲的時候從來沒有過待遇最開始的時候還讓他有點兒不安。但是到了現在,他已經能夠很淡定的去吹毛求疵的完成各種雇主交代下來的工作,拿到更多的獎金了。雖然他自己也不知道蹲在非洲這鳥不拉屎的地方能夠有什麼機會花掉這些錢。但是有總比沒有好,也許以後他退休了就能過上安定富裕的生活了呢?

  剛剛三十歲出頭的納爾曼管家在「我老了,竟然開始考慮退休生活的事情」的想法當中漸漸的思維空白了起來,進入到了夢鄉。

  第二天早上起來之後,就又是一個為了退休金努力的人了

  而米亞,則是在把自己給鍛煉的滿身汗水之後洗了個澡,撲倒在了床上。

  自從剪掉了那一頭厚重的長發之後,她就感覺輕松了很多,再加上現在在非洲這個基本上沒有歐洲貴族的地方,她連老歐洲貴族們的穿衣風格都不遵循了,徹底的拋棄了層層疊疊的布料跟緊的令人窒息的束胸衣,日子過的簡直不要太輕松!

  甚至因為臨時更改了自己的計劃,半年之內沒有打算重新踏入到叢林當中的米亞還畫出來了更多的服裝設計圖交給奈瑟爾夫人進行制作。

  「……我的老天,您的想像力可真是豐富的能夠趕超米開朗基羅了!」奈瑟爾夫人都不知道該怎麼評價她的雇主這種對於解放自己的執著了。

  她覺得來到非洲之後,自己的職業生涯達到了高峰。

  不是技術水平上面的高峰她的針線活兒要是不好的話,也不能被雇佣來給公主作為隨身裁縫。而是不同的制作理念讓她從以前的固有思維當中被解救了出來,徹底的走向了不歸路!

  剛開始制作獵裝的時候還沒有什麼問題,照著男人的服裝按照尺寸扒下來就完事,可以說是毫無技術難度。最多,在收腰的時候費點兒力氣,伊麗莎白公主那細的可怕的腰肢即使是在來到非洲之後再沒有穿過束身衣,也依然沒有出現什麼可怕的大尺寸放寬現像,還是十分纖細。

  但是後來,當她的獵裝做的越來越好之後,她的雇主就開始提出一些奇奇怪怪的要求了,什麼把束身衣給進行一番改良,去掉下半截,只留下胸部的細節不說,還要換成非鯨骨材料制作,靠著設計出來的細節跟制作工藝達到一個讓這種改良胸衣不至於勒的人喘不過氣。但是又能夠良好的達到胸衣作用的程度。

  老實說,奈瑟爾夫人自己都沒有想到自己竟然那麼有天賦,在胸衣開發這件事上面做的越來越好,兩年時間過去,她現在甚至都能夠變著花樣的給自己的雇主制作出來上百件不同款式的改良胸衣,其中不乏具有各種托起還有聚攏功效水平的版本,堪稱是胸衣改良前驅!

  可現在米亞讓她制作的衣服依然還是讓她大為吃驚。

  這種雇主點名了要求使用絲綢制作的長裙呈現在設計圖上的效果十分令人震驚,服帖的掛在身上的那種飄逸感十分令人著迷不說,還能很好的展現出來穿著衣服的人的美好身段。仿佛轉個身就會被這條又輕又薄的裙子給裹住身體一樣,這感覺簡直太美了!

  就是風格跟現在流行的克林諾裙十分不相稱。

  沒有了層層疊疊的襯裙,也沒有了支撐大裙擺的裙撐,這條裙子雖然看起來很美。可是跟那些使用了一大堆的昂貴布料制作的裙子比起來不免有種廉價感即使她自己知道這種裙子是被要求使用那種從中國購買的貴的要死的絲綢制作的。可在主流趨勢是越來越華麗的克林諾裙社交場上,它真的能夠闖出來一番天地嗎?

  奈瑟爾夫人有點兒為自己的雇主擔心。

  要知道,推行這種克林諾裙的人可是現在站在整個歐洲權力巔峰的女人歐根妮皇後!

  作為法蘭西帝國的皇後陛下,這位皇後向來是被作為歐洲時尚的風向標來看待的,她喜歡什麼,什麼就會成為時尚。而且她自己引領了時尚之後從來不會被時尚所束縛,而是會引領起另外的時尚風格。

  除了裙子。

  帶有各種豪華的緞帶跟寶石還有類似刺繡之類裝飾又有著龐大的裙撐支撐的克林諾裙子是法蘭西皇後的心頭所好,她只會更改這些裙子的設計樣式跟上面的裝飾,本質上是不會改變的。

  歐洲的其他貴族自然也不會放過追隨這位時尚界的頂級達人,克林諾裙擺越來越大,裙撐也越來越重已經成為了現在的流行,就連英國跟美洲的上流社會也跟著追趕這種流行。

  可是她的雇主現在卻完全反著來,衣服款式盡量的簡單看上去簡直就像是一塊布剪裁下來的一樣,沒有了各種華麗的裝飾跟裙撐,這種裙子真的沒有問題嗎?

  還有這種,奈瑟爾夫人看著那條一字肩的流蘇長裙,粉色的布料把人裹成了一根細長條,這簡直就是跟主流截然相反的樣式!

  以及各種看起來跟現在的流行趨勢完全沒有什麼重合點的裙子,真是讓她懷疑自己的雇主腦子裡面到底在想什麼,怎麼就能設計出來這麼美麗的裙子?

  糾結於裙子美麗和有悖於主流的風格的奈瑟爾夫人憂傷極了,這麼漂亮的裙子要是不能穿出去該多麼的浪費啊?

  「怎麼會穿不出去?」米亞對奈瑟爾夫人的擔心一點兒都沒有放在心上。

  裙子做出來就是要穿的,不穿做出來干嘛?

  而且她現在已經因為富有美貌但是卻不願意結婚而隱隱約約的有了一點兒叛逆的名氣了,那還有什麼可擔心的?叛逆到底唄!

  反正她是打定了主意怎麼讓自己舒服怎麼來,給出的設計圖裡面甚至還有復古的帝政風格長裙呢,主打一個舒適自由。

  再說了,她都已經收斂了很多了,沒有把更加自由舒適的裙子跟服裝給折騰出來,還想要她怎麼樣啊?把自己當成掛著沉重裙子的衣架子嗎?

  拒絕!

  一口氣折騰出來了一堆的服裝的米亞甚至還很憂傷的嘆了口氣,也就是現在很多布料還沒有出現,她不能制作更多款式的方便服裝。還有鞋子,她是多麼的懷念一雙能夠爬山的時候毫不費力的運動鞋啊?但是現在條件也不支持,就只能先穿著別的湊合了。

  奈瑟爾夫人對此啞口無言,表示自己的思想境界跟不上雇主她可沒有一個公主的身份能夠作為底氣挑戰世俗!

  所以還是老老實實的做衣服吧,要是真的有一天這些裙子流行了起來再穿出去炫耀也不遲。

  米亞聳聳肩,沒管奈瑟爾夫人怎麼想的,反正她穿著舒服就行了。

  就是可惜現在穿著短衣短褲出門是連男人都不接受的服裝風格。不然的話,她絕對會搞出來更多風格的衣服,讓奈瑟爾夫人給她做上滿滿一櫃子的各種手工制品

  不過現在也湊合了,起碼這位夫人還肯給她做吸煙裝雖然她覺得這玩意兒根本就是奇裝異服,但是還是按照雇主的要求進行了制作。

  「當一個公主真是幸福啊」米亞伸了個懶腰,嘆息一聲,覺得這次的身份可實在是太幸運了。

  要是普通人,甚至是普通的小貴族的話,她還是真是要顧慮到各方面的影響不能過於引人注目招來一堆的後患。但是現在她是公主,還是一個有錢的公主,那就真的是干什麼都很方便。除了安全問題被馬克斯公爵跟盧多維卡夫人過於看重之外,其他的都可以自己做主。

  甚至就連安全問題,等她再年長幾歲之後也不是事兒了,那時候的她已經有了自己完全資源跟權力的網絡架構,只要一次性的不失蹤太久。即使一個人跑去叢林也不是什麼太大的問題了。

  果然特權時代特權身份能生活的更好!

  因為更改了行程而輕松了很多的米亞搞定了服裝問題之後甚至還有心思去關心一下泰山的學習進度。

  跟著那些兒童啟蒙書籍一起送到他手上的還有她的家庭教師伯恩巴赫夫人做出的學習計劃,也不知道他學習的怎麼樣了?

  另外……米亞微微皺起了眉頭,都過去了這麼長時間了,為什麼英國那邊一點兒消息都沒有?

  按照常理來說,就算是約翰克萊頓這個人在英國沒有什麼特殊身份,英國大使館那邊對此並不了解,也會給她一封回執說明這件事。可是到了現在都三個多月的時間了,連歐洲非洲跑個來回都行了,卻一點兒消息都沒有傳過來,這是發生了什麼她不知道的重要的事情了嗎?


第1654章 消失的皇後

  「看來事情比我想像的要嚴重的多啊……」米亞嘆了一口氣。

  她想過泰山這家伙的背景可能不簡單,那棟樹屋裡面的很多東西還有日記本裡面記載的事情都說明了這一點,但是她沒想到事情要更加的復雜。這麼長時間沒有消息,這一看就是有問題好嗎?

  巴伐利亞公主的這個身份不能說十分重要,但是在各國領事館或者是辦事處之類的地方還是很好用的一張名片,多多少少能夠得到一些尊重,絕對不會像是現在這樣沒有任何消息回饋。

  那就只有一個可能,有人把這個消息給壓下去了!

  所以約翰克萊頓先生,你的身份到底有多麼的重要呢?

  米亞看著天邊的火燒雲,感覺自己的這個社會性課題進行下去的可能性可是太艱難了,現在這種情況,顯然是有人不想要泰山回到英國啊……

  她猜測的沒錯,確實有人不想要泰山回到英國。

  約翰克萊頓二世,那個死在了非洲的泰山的父親是一個伯爵,本身就有著龐大的財富,但這並不是他所擁有的一切。或者更加准確的說,他的伯爵身份是來自於父親約翰克萊頓一世、曼尼斯科特公爵給予自己獨子的榮耀。

  等到有一天約翰克萊頓一世死了,約翰克萊頓二世就會繼承他的公爵爵位,並且把自己的伯爵頭銜給自己的孩子。這是很多擁有諸多頭銜的貴族們的操作,正如現任女王陛下自己的身上就有一堆的頭銜,在英國屬於十分普遍的事情。

  但中間出了那麼一點點的意外。

  十七年前他的獨子跟妻子在前往非洲的路途當中失蹤了這是老克萊頓自己的想法,官方給出的結論是那艘承載著格瑞斯托克伯爵跟伯爵夫人還有他們剛出生不久的孩子的船只因為巨大的海難而沉沒了,所有乘客都已經遇難,沒有任何幸存者。

  除了老克萊頓這個始終不肯相信自己的獨子已經死亡的人之外,沒有人對此有任何意見。

  他們能有什麼意見呢?

  要知道,約翰克萊頓死了之後,老克萊頓可就沒有後代繼承自己的爵位了,這就意味著他所有的財產都將由旁支來繼承!

  繼承人都沒有不滿意的,別人有什麼不滿意的?難道是在心裡面暗自祈禱著新的繼承人也趕緊死了好給後面的人倒出位置嗎?

  雖然很多人這麼想著,但可惜的是新任的繼承人是個十分保守的家伙,他這一輩子就沒有離開過倫敦!就更不用提去什麼非洲甚至是亞洲這種需要坐上船來進行的漫長旅行了前任格瑞斯托克伯爵的前車之鑒放在那裡擺著呢,他是有多想不開才會去自己找死?把那麼一大筆龐大的財富讓給別人來繼承,他認為自己沒有這種傻到家的想法。

  那現在為了讓這個爵位不要重新回到約翰克萊頓的後代手裡面做點兒什麼也是很正常的事情。在度過最初的幾年之後,他現在已經進入到了老克萊頓的視線當中,為他打理了一些事務不是嗎?

  更何況現在老克萊頓生病了,還病的十分嚴重,他只需要拖延一點點的時間,熬到這位公爵閣下去見上帝就行了。到時候他繼承了曼尼斯科特公爵的所有地位跟財富,還有什麼能夠讓他從這個位置上面離開?

  到時候他都不用做別的事情,只要派上幾個人前往歐洲干掉這位小約翰克萊頓先生就行了!

  唯一有點兒問題的是那位巴伐利亞的公主。

  霍爾特感覺有點兒頭疼,小克萊頓先生的運氣怎麼就這麼好,遇到了一個喜歡探險的公主了呢?

  更令人暴躁的是這個公主還是一個喜歡管閑事的家伙,竟然還寫信給了英國大使館來詢問這件事,真是讓人煩惱啊……霍爾特咬著煙鬥,思考著該怎麼解決這個遠在非洲的公主,腦子裡面的明燈突然之間閃了一下。

  他趕緊抓住納那一絲的靈感,苦苦思考著,隨後眼睛一亮,他既然能夠找人干掉那位小克萊頓先生,當然也能夠找人干掉這位喜歡探險的公主。只有上帝才知道巴伐利亞那地方到底有多少個公主,不知道分裂成為了多少塊的神聖羅馬帝國的公主跟王子們可是太多了,而且不僅僅是王室成員能夠被稱為王子公主,就連一些貴族。因為各種亂七八糟的親戚關系跟母系方面的傳承也是能夠被稱為王子公主的。

  再加上那些沒有繼承權的王子們無節制的生孩子,歐洲的王子跟公主們的數量可比英國多多了,也不值錢多了!

  霍爾特嘴角浮現出一絲笑容,一個巴伐利亞的公主而已,又不是神聖羅馬帝國的公主,還是在非洲那個鳥不拉屎的地方生活的公主,想必也不會很受到家族的重視,那麼染上一些非洲的特產疾病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嗎?

  他叫來自己的心腹手下,低聲交代了幾句,微笑著踏入了老克萊頓的臥室,「我親愛的伯父,您今天的感覺怎麼樣?」

  留著小胡子的男人衝著老克萊頓的床走過去,坐在床邊的醫生立刻讓開了位置。

  得到了老克萊頓的一個不動聲色的垂眸。

  他的好侄子,心情看起來好像很不錯,是因為他的病情?還是因為什麼別的事情?

  身為一個在上議院擁有位置的公爵,老克萊頓從來就不是什麼傻白甜。相反,多年在這種爾虞我詐的環境中歷練出來的老狐狸本能告訴他,這其中有些不對勁兒。

  霍爾特是個心思深沉的人,所以能夠在過去的十多年當中一直不動聲色的把自己的本性給隱藏的好好的。就連他生病都沒有讓他的言行出現什麼差錯,而是一如既往的謹慎跟負責任。甚至在他的身體情況還不錯的時候,這個侄子還會帶著一些文件來向他請教,態度十足的謙遜。

  那是什麼讓他現在這種表現?

  「我想我應該去曬曬太陽,倫敦的的天氣讓我很難受,也許去鄉下療養對我更合適。」他把手搭在了霍爾特伸過來的手腕上,咳嗽了兩聲疲憊的說,「霍爾,這裡的事情就交給你了,我相信以你的能力一定會把這裡給打理的井井有條。」

  他有些大意了,竟然把這樣一個狼子野心的家伙給放進了自己的勢力範圍之內,以至於給自己造成了很多的麻煩。

  但時間還不晚,既然他發現了霍爾特背著他搞事情,那就說明上帝還是偏愛他的,才會給他提示!

  老克萊頓的眼神在霍爾特看不到的地方閃過一絲狠厲,年輕人,你只想著要怎麼得到這份龐大的產業,卻沒有想過打下了這片龐大產業的人有多麼的難纏。

  一個從小到大連倫敦都沒有離開過的廢物,居然還想要奪取本來不屬於他的東西?

  因為年紀跟多年的疾病纏身已經有些佝僂的老克萊頓握緊了拳頭。對於他來說,自己唯一的兒子死了,孫子也跟著沒有了之後,誰來繼承自己的產業已經無所謂了。既然現在的這個繼承人喜歡搞小動作,那就換一個繼承人,這年頭,死個貴族難道是什麼奇怪又艱難的事情嗎?

  據他所知,這個侄子在女人這件事上面向來不怎麼謹慎,他只需要小小的操作一下,就能讓他從此消失在這個世界上!

  至於再換上來一個繼承人還是糟心的怎麼辦?

  老克萊頓表示沒關系,只要沒糟心到他的頭上誰會去管那麼多閑事?就算是糟心到他的頭上也無所謂,想要讓一個人去死並不是什麼太困難的事情。這麼多年來很多人已經忘記了他曾經是一個什麼樣的人,獨子的死去讓他痛心不已,常年常年沉浸在悲痛當中,也就沒有了什麼心思去管亂七八糟的事情。

  可是他並不介意向那些冒犯了自己的人展示一下他是怎麼維護自己的尊嚴的!

  不過現在他需要搞清楚霍爾特到底是在他背後搞什麼事情,竟然會讓一向很穩重謹慎的他出現了這種迥異往常的表現?

  也沒有什麼,只是雇佣了一些雇佣兵去給那位寫信的公主所在的水源地倒點兒毒藥讓她跟泰山永遠的留在歐洲而已!

  但顯然老克萊頓對他的判斷是正確的。

  一個只能靠著繼承得到爵位跟財富,而不是靠著自己的雙手殺出一片天地的人,霍爾特這輩子都龜縮在倫敦,從來沒有去廣闊的世界看一看這片天地的美好跟殘酷,又怎麼能夠體驗真正的血腥跟殘酷?

  他派出去的心腹很快用錢雇佣了幾個所謂的雇佣兵去了非洲,可是結果卻並不是他們想像的那麼美好。

  「有人想要潛入到我的房子裡?」米亞聽著德雷弗的彙報,有些詫異,「誰?」

  她好像沒有什麼敵人吧?

  還是說她的那些投資觸動了某些人士的利益?可她在進行投資之前明明進行過調查,已經避開了這些人的勢力範圍之內,這都能招來事兒?

  挖空了腦袋也沒想到自己有什麼敵人的米亞怎麼也沒有想到隔著一個大洋,竟然有人在惦記她的小命!

  德雷弗也不知道,「我審問過這些人了,他們來自倫敦,是一些混幫派的小混混,來到非洲的目的是把這些毒藥混入到您的水源當中。」

  這位士兵隊長此時是非常無奈的,因為他怎麼也想不明白怎麼會有人這麼白痴,竟然會想出來這種方法來害人。

  上帝保佑,他們真的以為能夠成功的在井水中投毒讓讓公主死亡嗎?

  德雷弗沒忍住翻了個白眼兒,葡萄牙治下的安哥拉治安可沒有阿爾及利亞那麼好,更沒有一層親戚關系能夠讓這裡的總督像是阿爾及利亞的總督一樣對她恭恭敬敬,提供各種方便。

  種種原因加在一起,就算是當初公主帶著人去探險的時候,也在房子這邊留下了足夠的人手來防止這裡出現什麼問題,每天不但白天晚上都有人不斷的巡邏,還是帶著獵犬的那種。一旦出現一點點的問題都會讓巡邏的士兵們發現,這幾個人怎麼就覺得自己能夠繞過他們成功的投毒?

  米亞比他更無語。

  好家伙,倫敦是吧?

  她在南非買下的一塊地旁邊就是倫敦的一個小貴族,當時兩個人還寫信友好交流來著,這個投毒的人總不會是這位吧?可問題是對方的業務跟她的業務也不重合啊!

  這都能搞事情嗎?

  撐著額頭,米亞開始思考一個問題,怎樣措辭妥當含蓄的詢問對方是否對自己有什麼不滿。因為她自己也不能確定這件事是不是對方做的。從來信看,那位先生也不像是這麼腦殘的人呀……

  糾結了半天之後,她決定是放棄寫這封前途並不明朗的信件,而是派人去倫敦查詢這件事的真相。

  壞人不會告訴你他就是壞人,干壞事的人也不會承認他干了壞事,這件事不管是誰做的,都只會把秘密埋葬在心底。

  而對於那位南非的先生來說,如果他做了,那這封信只能打草驚蛇;如果他沒有做,寫這封信無疑會讓他感到冒犯。所以還是去倫敦把事情給搞明白吧。

  「讓皮勒跟奧托去一趟倫敦,把這件事調查清楚。」米亞點了兩名士兵去完成這件任務,「還有這幾個人,當初那個看到了付錢讓他們來弄死我的人也一起帶回去,讓他做出指認。」

  「哦,還有一件事。」拍了拍腦袋,米亞又想起來一件事,「把我的信也帶過去,詢問一下英國那邊有關約翰克萊頓先生的事情。」

  既然要去倫敦,那就順道調查一下跟泰山有關的事情吧,這麼長時間沒消息,指望大使館那邊顯然是沒戲了,干脆直接衝到大本營去直搗黃龍。

  沒有人能夠阻攔她完成自己的社會研究課題!

  人都被她從雨林裡面撈出來了,眼看著事情就要走上正軌,結構現在有人搞事情阻礙她?這誰能忍?

  反正米亞是不能忍,非要搞清楚到底是誰在後面搞鬼讓泰山不得不繼續留在她這裡占地方而不是回到倫敦過他自己的生活!

  老克萊頓離開了倫敦後逍遙自在的像是進入了新天地的霍爾特並不知道已經有兩個人惦記上了自己,整天的日子過的簡直就是花天酒地。宅邸裡面都快要成為了各種舞會的海洋,白天晚上都有不同的男人跟女人們來來往往,看上去不像是正經人住的地方,倒像是一個風月場所,身上混雜的香水跟各種脂粉的味道簡直能讓過敏的人直接死在他的家裡面。

  但這位先生很顯然沒有打算對自己的行為有什麼收斂。

  根據他從醫生那裡得到的消息,老克萊頓去了鄉下療養之後並沒有給身體帶來太大的轉變,甚至因為舟車勞頓的關系,他本來就糟糕的身體情況更不好了,「最多再有半年的時間,曼尼斯科特公爵就會去見上帝了。」他想起來了醫生在信件中跟他信誓旦旦做出的保證,心滿意足的摟住了身邊的女人用力的親了上去。

  「咯咯咯」頭發上面全都是首飾的女人被親的發癢,發出了一陣笑聲,左右看了看,見客人們都陷入了糜爛的活動當中,湊到霍爾特的耳邊說了幾句話,見到他眼睛一亮,拉著他站了起來。

  「嘿,霍爾,你要去哪裡?」霍爾特醉醺醺的狐朋狗友希伯特看著他跟著臉上的妝容濃的根本看不出來長相的女人往樓上走,好奇的問。

  身為這棟豪宅的主人,霍爾特怎麼能中途離場呢?

  「去感受一下異域風情的刺激」霍爾特眼神迷蒙,笑的格外的蕩漾。

  「好吧,那祝你感受異域風情愉快。」希伯特想了想,祝福自己的朋友,然後左看右看,拉住一個衣服散亂,眼睛都快要能夠滴出來水的姑娘一起倒在了沙發裡。

  完全不知道他的好朋友霍爾特現在正在樓上喝下了一種能夠讓男人亢奮的藥水,跟自己帶上來的姑娘進行起來了十分愉快的運動,也不知道這種藥水會讓他一直處在某種狀態當中,更不知道這會讓他的神經興奮過度。

  等到他跟沙發上的女孩兒進行了一場快樂的運動又睡了一覺想起來去找自己的朋友吃點兒東西的時候,才發現已經快要到了兩點鐘,霍爾特還沒有從床上爬起來。

  「這可不太正常。」希伯特晃了晃腦袋,嘟囔了一句。

  雖然生活糜爛,但是霍爾特再怎麼折騰也會在中午的時候起床吃一頓他最喜歡的牛排,怎麼今天到現在還沒有起床?

  對此疑惑不已的希伯特推開身邊的身體,從沙發周圍找到了自己已經變得皺巴巴的衣服套上,晃晃悠悠的去樓上尋找自己的朋友。

  他很快就找到了霍爾特,這位即將繼承自己伯父產業的先生正側身躺在床上,蓋著被子呼呼大睡。

  「嘿,霍爾,醒醒,該起床吃飯了!」希伯特伸手去把背對著自己的霍爾特身體給扳過來,試圖叫醒他,卻在看到霍爾特的臉的時候嚇的驚聲尖叫了起來,「啊」

  很難想像平時總是表現的一副十分具有男子漢氣概的家伙是怎麼發出這麼驚慌失措又尖銳的叫聲的。但毫無疑問,這棟房子裡面一半的人都被這道尖銳的簡直可以刺穿耳膜的叫聲給驚醒了。

  「發生了什麼事情?」

  「怎麼了?怎麼了?英國跟法國又開戰了?」

  「地震了嗎?」

  「英國要沉沒了?」

  一堆男男女女們從沙發上、床上、飄窗邊上、書桌上……爬起來,匆匆忙忙的套上了自己的衣服,開始環顧著四周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結果看似一切正常的大廳並沒有讓他們找到任何會令人發出這種可怕尖叫的問題,所以到底發生什麼事情了?

  直到有一個人看了周圍一圈兒,發現沒有見到這裡的主人霍爾特跟他的好友希伯特,發出了疑問,「霍爾跟希恩在哪裡?」

  這兩個人平時玩的最歡了,怎麼現在全都不見蹤影?

  「Ohygod,ohygod……」說希伯特希伯特到,只見這位身材高大的先生正一臉慘白的從樓梯上往下走。因為腳步不穩的關系,他還差點兒在上面摔倒。

  「你還好嗎?」有人去把晃的像是一只風箏的希伯特從樓梯上扶了下來,詢問道。

  「不,不,不,霍爾死了,霍爾死了!」似乎是離開了霍爾特的房間之後讓他終於從那種震撼當中脫離出來,希伯特之前恍惚的神態漸漸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恐懼跟痛苦。

  怎麼能不痛苦呢?

  失去了霍爾特這個大肥羊,他以後哪還有這種可以隨便揮霍的好日子過?給這位大少爺當了十幾年跟班的希伯特已經沒有辦法再接受貧乏單調的生活了,感覺自己陷入了絕望當中。

  他要去哪裡再找一個像是霍爾特這樣的傻子來給自己支付各種賬單?

  而恐懼的是,他這個月的賬單還沒有支付,現在霍爾特死了,那些債務難道要他自己承擔嗎?

  「嗯哼,我覺得他更應該擔心的是自己已經成為了殺人嫌疑犯的問題。」留著兩撇上翹胡子的蘇格蘭場警探對著現場的情況做出了如此評價。

  眾所周知,第一個發現屍體的人有著重大的嫌疑。作為霍爾特克萊頓的密友,他有極大的作案時機,很有可能就是殺死了這位先生的凶手!

  跟在警探身後的助手:「……」

  他很想要說一句這不太可能,因為屍體上面那明顯的特征顯示著霍爾特克萊頓是在一種極度興奮的狀態當中死亡的,他的上司平時都不看這些相關知識的職業手冊嗎?

  但是看著探長那一臉饒有興趣的准備大展身手破案的樣子,剛入職不久的小助手決定還是閉嘴吧,不要打攪這位上司的推理,不然很難說他之後會有什麼遭遇。

  別忘了,上一個得罪了這位探長的警察現在還在檔案室裡面整理那些從蘇格蘭場成立開始就存在的文件呢!

  誰還能夠看出來每天灰頭土臉的男人是曾經蘇格蘭場中首屈一指的美男子?

  呃,想到這件事,小助手也不能確定那位同事到底是因為得罪了探長還是因為長得太好看才會被發配到檔案室裡去了。反正他自己是絕對不想要因為讓探長不高興而被發配去掃廁所!


第1655章 消失的皇後

  暫且不管小助手是不是不想要去掃廁所,霍爾特的死亡給來倫敦辦事的皮勒跟奧托造成了很大的麻煩。

  「死了?」好不容易帶著那個小混混的頭目找到了給他錢做事情的人。但是對方卻告訴他們,讓他做這件事的雇主死了?

  「你開玩笑的吧?」皮勒有點兒發懵,事情怎麼就這麼巧,他們來了,人死了,該不會是其中有什麼陰謀詭計?

  「我發誓!」被揪住領子的男人看著眼前的兩個年輕人,只覺得渾身瑟瑟發抖,完全不敢說謊,「我向上帝發誓,霍爾特克萊頓勛爵已經死了!」

  人都死了,他還有什麼給對方進行遮掩的必要?難道霍爾特還能從底下爬出來給他支付一下賬單嗎?

  別逗了,他自己都是靠著自己的伯父活著,現在人沒了,還欠著一大筆的債務沒有還清呢,湯姆可不覺得那位病的快要死了的公爵會給一個死人還債。尤其是有一個新的繼承人出現的時候!

  好吧,只能說對曼尼斯科特公爵的財富眼紅的親戚們還是不少的,別管是有繼承權的還是沒有繼承權的,誰能不對這麼一大筆龐大的財產動心?霍爾特死了才沒有多長時間,他後面的順位繼承人就上位了。雖然沒像是當初的霍爾特一樣得到登堂入室的機會,可是這需要時間不是嗎?

  老克萊頓是個精明警惕的人,曾經的霍爾特也是在他面前裝了十幾年的好孩子才能夠從他的手裡面拿到一部分的權力,現在的繼承人想要得到這種待遇,需要花費的時間恐怕不會短。

  但也說不好,聽說老克萊頓病的要死要活的,沒准兒新的繼承人就直接迅速上位了呢?畢竟他的運氣這麼好,霍爾特等了快要二十年的時間,眼看著就要上位了,卻死掉了,還死的這麼不光彩,誰能不說一聲他是個倒霉的家伙?

  「現在怎麼辦?」皮勒跟奧托面面相覷,對現在的情況感到一陣無奈。

  上帝保佑,他們來調查問題,結果制造問題的人死掉了,這怎麼繼續下去?不過這個克萊頓……兩個人互相對視了一眼,這不就是跟家裡面的那位客人約翰克萊頓一個姓氏?

  不會是真的因為財產的關系搞出來的謀財害命吧?

  「膽子也有點兒太大了。」奧托簡直無力吐槽,你謀財害命去害正主不就行了,搞什麼連帶?折騰的大家一起倒霉!

  「你得知道,人為了錢能夠做很多事情。」皮勒聳了聳肩說,「我姑媽就因為財產的問題被我的堂兄一直糾纏著不放,有了這筆錢,他就能還清賭債了。更何況是一個公爵這樣的人,他擁有的財富幾輩子都吃不完,誰會放棄?」

  換成是他的話,他也不會想要放棄的,眼看著繼承人做了十幾年,公爵還馬上就要完蛋了,這個時候要是能放棄這筆財富那簡直就是上帝附身了!

  只不過他不會做這麼蠢的事情,為了這筆錢去殺一個公主。只要攔截住那封信,靜靜的等待公爵咽氣就行了,之後還有誰會知道在非洲有一個正牌的繼承人還活著呢?

  「可惜他不知道我的病情並沒有那麼嚴重。」老克萊頓哼了一聲,對這個該死的侄子終於有了一點兒好臉色但是沒有什麼用,人都死了,再好的臉色又看不見!

  不過他最終還是給這個侄子選擇了一個不錯的墓地,沒有讓人把他的屍體丟去喂狗。

  總不能因為一點小事就暴露了自己曾經做過的事情,一副棺材的事情而已,他還出得起這個錢。不過陪葬品之類的,就不要想了,霍爾特不配!

  認完了屍體的老克萊頓沒有繼續耽擱下去,很快就坐著馬車回到了自己的宅邸,打算處理一下各種問題。尤其是霍爾特到底做了什麼才會暴露出那麼大破綻,之後就回鄉下的莊園繼續修養。

  他的身體病的沒有那麼糟糕,但是也不至於健康到可以活蹦亂跳,倫敦的這個鬼天氣實在是不適合修養身體。即使他住的房子寬大又有明亮的窗子也一樣光有窗戶沒太陽他照樣要在暗沉沉的地方生活,有窗沒窗有什麼區別嗎?

  不過還沒有等他搞清楚霍爾特做了什麼,一封來自於非洲的信件就被管家送了進來,「老爺,來自於巴伐利亞公主的信件,她的隨從專門從非洲送來。」管家托著放著信件的托盤,走到克萊頓身邊說。

  雖然面上沒有什麼表情變化,但管家心裡面還是有點兒吃驚的,巴伐利亞的公主?他記得自己家的老爺在巴伐利亞那邊沒有親戚,為什麼會接到這位公主的來信?

  看信封上面的寫信人跟信封後面印在蠟上面的家徽戳,十分具有專業素養的管家確定這封信並不是偽造的,就更加的疑惑了。

  但是這無所謂,這是老爺的事情不是他的事情,他只需要把信送到就行了。然後把老爺的口信傳達給會客室的那兩個年輕小伙子。

  管家的胡子微微翹了翹,對這兩個來自於遠方的客人感到有點兒無奈,這糟心的口音,真的能夠在倫敦好好的生活辦事嗎?

  老克萊頓並沒有察覺到自己的管家心裡面風起雲湧,「巴伐利亞的公主?」他跟管家有著一樣的想法,這位從來沒有交集的公主怎麼會寫信給他?

  拿起拆信刀,老克萊頓把那封信拆開,首先掉出來的不是信件本身,而是幾張照片。

  「上帝啊!」看到那張上面有著自己兒子跟兒媳婦,還有一個小嬰兒的照片,老克萊頓一下子就驚呆了,身體重重的跌靠在了椅背上,不停的喘氣。

  「老爺!」管家大驚失色,迅速的扶住了老克萊頓身體,不停的給他順氣,試圖讓他的心情平復一點兒。

  好不容易,過了一會兒之後,老克萊頓終於冷靜了下來,然後顫抖著手拿起了那張照片,才發現

  他強行控制住自己不激動的暈過去,拿開最上面的一張照片,看起了

  分別是一張拍攝了幾件首飾擺在桌子上的照片。一張拍攝了幾本書籍放在一起的照片,一張拍攝了擺著一只搖籃的看上去像是木屋的房間的照片,以及幾張拍攝了一部分日記內容的照片。

  最後,是一張一個高個子男人的單人照片,一個看上去就仿佛是年輕時候的他的照片。他的臉上帶著一絲不自在,還有幾分疑惑,甚至帶著幾分躲閃,讓老克萊頓恍惚之間仿佛回到了很多年前,自己在照相機前面拍攝下第一張照片的情景。

  「……我的上帝,這可真像您年輕的時候!」身為一個從少年時代就跟在老克萊頓身邊的人,管家在自己家的老爺面前還是有點兒說話分量的,看著這張簡直就是老爺當初翻版的照片,忍不住驚嘆一聲。

  即使是他還沒有看到那封信,但是看著這些照片也看明白了這件事,少爺不在了。但是少爺跟夫人的孩子卻活了下來,還活的挺好。

  而且這位小少爺長得既不像是跟老夫人極為相似的少爺,也不像是他那個美麗的母親。反而跟年輕時候的老爺長得幾乎是一模一樣,完完全全就是他是約翰克萊頓三世的證據!

  一個陌生人,能夠長得這麼像是老爺的同時還能夠找到這麼多的證據來證明自己的身份嗎?

  管家覺得即使這是一冒牌貨,衝著他的長相跟這些東西,老爺也會當是看不見把他當成親孫子的。更何況他怎麼看怎麼不像是冒牌貨冒牌貨能讓一個巴伐利亞的公主特地為了他寫信給英國的老爺嗎?他覺得不會有人願意付出如此昂貴的代價來做這件事的。

  那麼這張照片上的人必定就是小少爺!

  想到這裡,管家就有點兒激動了,老爺為什麼身體不好?因為多年的憂郁成疾啊!

  當初少爺過世的消息直接刺激的公爵夫人直接病倒,沒有幾年就過世了,連番失去了幾個親人的遭遇讓這位曾經充滿了雄心壯志的公爵徹底失去了笑容,每天憂郁度日,身體也是越來越病病歪歪。

  可是現在突然有了一個好消息,少爺的孩子活著,管家覺得老爺以後肯定會好起來的,不管是心情還是身體!

  他猜的沒錯,老克萊頓確實有種陽光都明媚了起來的感覺即使外面現在一片黑壓壓的烏雲蓋頂,眼看著就要開始下雨,他也覺得自己頭頂上仿佛有聖光在照耀,連信都沒有看,就要衝到會客室去找那兩個巴伐利亞公主派來的隨從,把事情給問個明白。

  但是長時間的身體糟糕並不支持他的這種行為,加上突如其來的暈眩帶來的沉重,他一下子就重新跌落回到了椅子當中。

  這讓老克萊頓總算是能夠冷靜一點兒的思考問題,拿起了那封信,開始閱讀。

  然後發現了這封信不是寫給他的,而是寫給英國外交部門的。

  「???」老克萊頓滿頭問號,這什麼情況?巴伐利亞公主的隨從糊塗的連人都分不清楚了?

  站在旁邊的管家也不知道這是怎麼回事,對方直接報上名字,把信件遞了過來。而出於對一位公主的尊重,他也就把信送給了老爺,根本就不知道這是怎麼回事。

  「……實際上,我們是來調查一起案件的。」奧托用自己流利但是卻帶著濃重口音的英語解釋了一下問題的所在,「之前有人試圖闖入公主的居住投毒,被我們抓住了,審訊之後發現他們來自倫敦,公主就派了我們來調查這件事,找到那個投毒的人,並且把他送進蘇格蘭場……」

  後面的事情大家就都知道了,他們找到了人,但是卻發現主謀死了。不過中間又從一堆的人口中得知了接近二十年前的那場曼尼斯科特公爵家的慘劇,這要是還搞不清楚事情的真相,那也只能說他們根本就是傻瓜!

  既然這樣,就沒有必要再把信件送到別的地方去了,干脆直接一步到位。

  老克萊頓:「……」

  他開始考慮一個問題,現在把霍爾特那個該死的混蛋的屍體從墳墓裡面挖出來挫骨揚灰還來得及嗎?

  思考之後,他決定雇佣一個盜墓人,去處理這件事。

  不然他以後都睡不好覺了!

  一想到自己唯一的孫子差一點兒就被毒死了的事情,老克萊頓就感覺自己的心髒跳動的簡直都快要炸開了,霍爾特這個混蛋,是真的敢想敢做啊,他當初真的不應該讓他死的那麼容易,而是應該把他丟進海裡面喂鯊魚才對!

  但不管怎麼樣,事情到了現在總算是搞明白了,完成了任務的皮勒跟奧托就准備離開英國,回到非洲把這件事的結果彙報給米亞。

  「也許我們可以一起同行,帶著公爵閣下送給公主的禮物一起。」然而在離開之前,管家微笑著攔住了兩個年輕人。

  反正大家都要去非洲,那為什麼不起去呢?這樣還避免了之後的很多麻煩。

  迫不及待的想要見到孫子的老克萊頓最後還是不得不放棄了自己親自走一趟的想法,他的身體根本就不支持他長途旅行。醫生給出的說法是如果他堅持這種不在乎健康的行為的話,那麼也許他就要在船上舉行自己的葬禮了!

  為了活著見到自己的孫子,老克萊頓決定還是保持自己的力氣吧。根據這封信上的說法,他的孫子在叢林當中生活了十幾年的時間,單純的簡直就像是一個嬰兒。不但十分熱心助人,還是一個很容易就相信別人的性格。

  可是作為他的繼承人,這種性格簡直就是致命的缺點,一個單純又容易相信別人的公爵,這是要把自己送到政敵的手裡面去嗎?

  一想到這可怕的場面,老克萊頓就悚然而驚,整個人都不好了,決定要好好的保養身體,爭取在自己過世之前把孫子給教導成為一個小狐狸,而不是單純的小白兔!

  順便還從自己家的倉庫裡面挖出來了一堆的珍寶又從市場上購買了大批年輕女性們會喜歡的東西隨著船只一起前往非洲。

  他非常感謝這位善良又聰明的公主。但是身體不允許他去親自感謝這位女士,那就只能送上感謝信跟禮物了。

  皮勒跟奧托:「……」

  他們看著那一堆的禮物,很想要說一句公爵閣下您知道你拍下來的其中一串項鏈還是我們公主賣出去的嗎?

  但最終兩個人還是緊緊的閉上了自己的嘴巴,一句話都沒有說。

  這是公主的事情,他們不應該管!

  兩個人就這樣帶著一堆的禮物,跟去非洲迎接自己家小少爺的一堆克萊頓家的人一起上了船,經過了漫長的旅行之後回到了安哥拉。

  值得慶幸的是,旅程雖長,但是他們緊趕慢趕還是趕在了米亞再一次進入叢琳之前把這件事解決了。

  「……就是這樣。」皮勒跟奧托兩個人一人一句,把去倫敦之後發生的事情都給說了一遍,讓米亞直接無語了。

  神特麼的找到凶手的時候凶手已經死了,而且還被當成了懸疑案件處理,直接束之高閣,大英帝國這警察探案的水平真是幾十年如一日,從來都不在線上!

  對於這件事的結果,米亞都不知道該說滿意還是不滿意了,心情十分詭異。

  還好,有另外一件事讓她的心情好了起來,泰山的家人來接他了,這樣她就不用糾結是否要因為他的事情而推遲進入都雨林的時間了,少一分負擔的感覺可真是棒極了!

  然而泰山並不這麼認為。

  米亞是他見到的第一個人類,還是幫助了他獲得了家人消息的人類,對他來說有著特別的意義。

  而且除了這些各種各樣的理由之外,他自己也不想要離開她。

  他想他知道了什麼叫做.愛情。

  那種書上寫著的,能夠讓人神魂顛倒,只要看到一個人就會不自覺的高興起來,目光追著對方走的感覺很奇怪。但是他卻並不討厭,反而很喜歡這種心髒會在見到一個姑娘的時候砰砰砰狂跳不已的獨特感受。

  可是米亞說她近幾年沒有戀愛的打算!

  熱情的表達沒有得到回應,泰山沮喪極了,最近幾天連胃口都不好了。現在家裡面人又要把他帶離米亞的身邊,就讓他心情更加糟糕了。

  但他不走也不行,不管是他的祖父派來的人,還是米亞自己本身,都覺得他離開非洲回到英國是一件再正常不過的事情,並且還幫忙打包了他的一堆行李離開叢林之後制作的一些衣服跟鞋子,還有那些所謂的教育課程,統統都被塞進了箱子裡面裝上了船。

  「祝你好運,我的朋友。」米亞微笑著給了泰山一個擁抱,拍了拍他的背,為這位朋友感到高興。

  雖然沒有接受泰山的熱烈情感,但是沒有人會討厭一個每天都會特地去附近的森林采摘一束鮮花送給她又總是笑呵呵從來不生氣的人的。

  更何況看這是一個很認真學習,並不會給人添麻煩的家伙即使一開始的時候他並不了解世俗社會的各種規則。但重點在於他願意聽從別人的意見,讓自己努力的融入到這個社會當中,這就已經是非常珍貴的品質了。

  就是有點兒過於珍貴了,米亞覺得泰山身上各種美好的品質簡直都快要朝著聖人發展了,屬實是讓人有些扛不住。

  不過這樣的人作為朋友顯然還是一件非常令人愉快的事情,甚至為了那些來自於曼尼斯科特公爵的禮物,米亞還送了一些回禮。只不過回禮的對像不是這位公爵先生,而是他的孫子,一堆劈頭蓋臉的各種參考書籍還有書籍名單以及眾多的非洲特產就被裝到了船上。

  禮物的珍貴程度跟老克萊頓給出的是不能比,但是米亞也沒打算比。

  在上議院擁有席位,還能夠混的風生水起的老狐狸,她覺得最好還是遂了他的心意,把人情用金錢填平了比較好,也省得總是被惦記。

  至於對方是不是真的這麼想,她也懶得去管。反正雙方都交易完成了,就算是以後有什麼來往,也是她跟泰山事情了,跟這位公爵沒關系。

  讓她重視的是在時隔半年之後,她終於解決了一堆的問題,並且搞定了泰山背後的復雜情況,可以繼續去雨林裡面探險了!

  不過跟上次帶了一堆人不同,這次米亞決定只帶兩個人進雨林,給自己節約一點兒力氣。

  「霍爾德和扎克。」她選擇了一個話少又手腳麻利的,又選了一個身手矯健的軍醫,帶上各種行囊衝著剛果出發。

  其他人的反對意見無效!

  「實際上我認為人越少,對我的探險活動越有利,你們看到了之前很多人的時候是一種什麼樣的情況,我們簡直就像是進入到了一個寂靜的叢林當中,這種詭異的感覺可真是不好受。」米亞對著懇求她帶著足夠人手進入到叢林當中保護她的一群人振振有詞,堅決不要帶著一堆的累贅進入到雨林當中。

  這次她只打算給大家身上撒一些驅除蚊蟲的藥粉,沒有給自己身上撒上一堆難聞的連動物都不能靠近的藥物,那當然是精簡再精簡,帶那麼多人到時候需要救人她有幾只手能用啊?

  拜托,有人考慮過她那可憐的小腰嗎?誰還記得她是個身體虛弱的普通人,體諒體諒人好嗎!

  揮一揮衣袖,不帶走一絲不滿的米亞瀟灑的進了雨林,終於有了一種探險的感覺。

  順便還帶著泰山之前給她畫的那個地形圖。據說這其中有一些地方森林中的禁地,很少有動物會踏入那些地方。另外就是一些他無意中經過之後觀察到的跟人類的建築差不多樣子的建築。但是卻已經因為風吹日曬跟雨淋已經變的跟廢墟沒有什麼差別了的地方,米亞也打算去看看。

  來都來了,不去看看多浪費?

  她這次給自己制定的探險計劃是八個月的時間,要在這裡面待這麼久,可以去的地方可是太多了!

  只不過她完全沒有想到泰山的回歸會在倫敦引起了一波轟動。然後這波轟動流傳的越來越廣,到了最後已經變成了巴伐利亞公主伊麗莎白阿馬利亞歐根妮是個力大無窮的女力士,從森林當中拯救出了被動物們綁架的約翰克萊頓三世。

  並且消息越傳越廣,從英國流傳到了巴伐利亞。

悠于 2025-6-7 14:49

第1656章 消失的皇後

  致力於宣揚女兒美貌的盧多維卡夫人不負眾望的暈了過去。

  等到被侍女用嗅鹽熏醒了之後,整個人都陷入了萎靡的呆滯狀態當中。

  她怎麼也沒有想到自己在歐洲這邊宣揚女兒的美貌宣揚的熱火朝天的時候,竟然有人背刺她,還是跟女兒有關系的人,這個該死的約翰克萊頓怎麼就沒被那些當地人給弄死?現在留著禍害她的女兒?

  泰山:「……」

  小克萊頓先生其實也不明白為什麼現在的傳言跟他當初說的話完全就是南轅北轍,他當初只說了米亞很美很有能力,是他見過的最完美的女孩兒,怎麼到了別人的嘴裡面就變成了她是個力大無窮的女力士了?

  還有把他從動物們的綁架裡面拯救出來,這謠言是要有多離譜?

  他說的明明就是多虧了米亞,他才能沒有因為在叢林中的重傷死掉,活著回到了家人的身邊!

  泰山捂住了腦袋,完全不能理解現在的情況。同時,想起來了離開非洲的時候米亞對他說過的話,「我親愛的朋友,離開非洲就意味著你以後不不再擁有一個簡單的生活環境了。記住我的話,不要輕易的相信任何人,很多時候,權力跟金錢會讓人迷失,為此做出傷害別人的事情,你要小心那些試圖從你身上獲得利益的人,他們也許會欺騙你,針對你,或者是連同你的敵人們對你設下陷阱,文明社會有時候要比叢林險惡的多。」

  他那時候雖然把她的話牢牢的記在了心裡面,但是說老實話,他一直都不太明白米亞說的那些話的意思。

  跟智商無關,泰山還是挺聰明的一個人,不然也不能在短時間裡面做到讓自己不但能說一口流利的英語,還能磕磕碰碰的讀寫英文書籍跟信件。但是有些事情並不是智商能夠決定的。

  當一個人在一個單純的環境裡面待得時間長了,他就很難想像外面還有更加復雜的環境。尤其是泰山這種一直生活在叢林當中的半野人,他所有的思維方式都是趨向於動物性的,跟人類思維方式不能說完全相反,但絕對是靠攏的不夠牢固。

  舉個很簡單的例子,現在的主流女性審美就是沙漏型的身材,高高隆起的胸脯、纖細到不可思議的腰肢、豐滿的臀部……同時還有那帶著各種華麗材質用裙撐支撐的克林諾裙裝點的身體。

  回到倫敦之後,老克萊頓為他舉辦了一場盛大的回歸宴會,來賓當中的女性們幾乎百分之百都是這種類型的,少數是一些上了年紀之後身體有些發胖。但是依然有著細的可怕的腰肢的女性。

  這其中衝著這位繼承人先生來的女人不少。別管這位大少爺是從什麼地方回來的,只要他的頭上頂著一個伯爵的頭銜,未來祖父死了之後還能夠繼承公爵。就算他是個禿頭、麻子、瘸子……擁有各種糟糕醜陋外表的男人也無所謂。

  在權力跟金錢面前,外表很多時候都不足為道。

  這種無視當事人本身的條件的行為跟歐洲主流的給女性挑選丈夫的規則簡直如出一轍,當初盧多維卡夫人也是這麼給米亞找丈夫的,只要有足夠的權力,未來能夠當上國王,智障也無所謂!

  索菲皇太後的經歷真是給這一代的巴伐利亞王室家族的女性婚姻開了一個不好的頭,導致了眾多妹妹們。尤其是盧多維卡在孩子婚姻上面的糟糕操作,以至於即使是被丈夫勸說過了也依然沒有放棄宣揚女兒美貌的行動女兒現在不回來沒關系,難道還能一直不回來嗎?

  結果現在聽到這種不靠譜的謠言,能不生氣才怪。甚至在得知了這是因為女兒在非洲的時候救了一個野人導致的結果就更加生氣了,恨不得直接衝到泰山面前給他幾個大耳光,讓他好好見識一下什麼叫做力大無窮,她女兒明明就是一個身嬌體軟的柔弱女孩兒,這個混蛋怎麼能這麼誹謗她?

  「我要給這個混蛋小子寫信!」盧多維卡夫人氣的胸口劇烈起伏,頭上的神經一跳一跳的疼,眼看著就要昏過去。但對英國人的憤怒還是支持了她堅強的沒有倒下,而是憤怒的吼叫了出來,「上帝保佑,人為什麼能無恥成這樣?茜茜救了他的命,難道是為了讓他破壞她的形像的嗎?」

  向來很注重優雅風範的盧多維卡夫人直接炸了,連風度都顧不上維持了,堅持讓自己的侍從官拿來了信紙,寫了一封語氣強烈的譴責信件送往了英國。

  值得慶幸的是,這位大公夫人還記得泰山是一個剛從叢林當中回歸文明社會不久的人。所以十分貼心的使用了英語寫信而不是德語天知道她到底是因為貼心還是擔心他看不懂信件找人翻譯感受不到這種憤怒?

  倒霉的泰山真是有理沒處說,他對人類女性的審美都是米亞塑造的從頭到尾,從談吐舉止到衣著打扮甚至是行為方式,那些在宴會上面靠過來的主流美人們除了讓他的鼻子被各種香水跟香粉摧殘之外,真是讓他提不起來半點兒興趣。

  可即便如此,他還是要打起精神來給那位遠在巴伐利亞的盧多維卡大公夫人回信。

  「我該怎麼樣回信才不會讓她感到被冒犯?」什麼都沒有做卻成了背鍋俠的泰山請教著自己的祖父,為了這糟心的事情。

  沒辦法,誰叫那可怕的謠言不僅僅是在英國流傳,還傳到了歐洲呢?那位夫人憤怒的寫了一封譴責信件來指責他也是正常的。

  「……我不知道,孩子。」老克萊頓干巴巴的說,對這種事情是真的沒有任何經驗,他一輩子都沒低過頭,現在怎麼教導孫子寫這種信件?

  雖然說孫子在這件事中很無辜,但是他的存在本身就證明了一些事情了。這孩子拼命的宣揚那位巴伐利亞公主的高貴美好的品質,結果人人都知道是那位公主救了他,還幫助他回到了英國,那傳點謠言有什麼問題嗎?

  要知道,人們往往對貧乏的事實真相毫無興趣,那些帶著刺激跟虛構的戲劇性的小說才是大家的真愛!

  老克萊頓都不忍心對泰山說,關於他被那位巴伐利亞公主拯救的離譜謠言經過了幾個月時間的發展,現在都傳到美國去了。只不過這次的謠言跟之前在英國和歐洲大陸流行的又不一樣,腦子裡面全是坑的美國人想像力驚人,把本就面目全非的謠言給改的除了名字之外,所有的事情都跟兩個當事人沒有關系了。

  「住在森林裡的泰山有一天在巡視自己的領地的時候,遇到了一個美麗的姑娘……」一想到自家的孫子成了童話書裡面的主角,老克萊頓就感覺有點兒繃不住自己那抖動的臉皮了,世界上為什麼要有美國人這種奇葩的物種存在?

  有心想要利用自己的影響力讓這種奇葩離譜的謠言消失掉。但是想想現在這種謠言不能說傳遍全世界。但是也差不多美國英國歐洲遍地流傳了,老克萊頓最終還是放棄了這個無用的想法,長嘆了一口氣。

  當初真的不應該舉辦那場宴會的,他太高興自己的繼承人回歸了,以至於沒有考慮到一個問題,約翰真的像是那位公主在信中說的一樣,是個單純容易被人套話的孩子他連句謊話都不會說,別人問什麼就說什麼,這是一件多麼糟糕的事情啊!

  向來自視甚高的公爵閣下突然之間就對那位素未蒙面的公主殿下感到十分欽佩,都被文明社會浸染了半年多的時間了還這樣,之前剛從叢林裡面出來的時候約翰該是一個什麼樣子?他之前是不是有說過他當時連話都不會說,還靠著比劃才讓那位公主幫忙的?

  我送的禮物還是太少了。

  老克萊頓默默的想著,覺得這位公主殿下真是太不容易了,能把泰山扳成這樣,真不知道她有一個多麼聰明的腦子!

  有一個聰明腦子的米亞正兩腿搭在一根粗壯的樹枝上,小心的從樹干裡面取出一株植株,收納進自己的袋子裡面,順便再薅一根枝條用來作為保險,確保這種植株不會因為培育不當而直接夭折。

  這種看起來像是蘭花草一樣的植株一不小心就錯過去了。但是對於米亞這種對植物深有了解的人來說,它的外型跟蘭花草的外表可是區別太大了!

  而且長在這種到處都是毒蛇環繞又潮濕的地方的植株,還是長在並沒有枯死的樹木的坑裡,想都知道很有研究價值,絕對值得她冒險帶走一點兒。

  就是可憐霍爾德跟扎克兩個人,因為被米亞嫌棄,站的遠遠的,只能靠著望遠鏡來觀察她的一舉一動不說,還盡量的放輕呼吸,生怕她身邊的那些游動的蛇們一個不小心就注意到了這個送到嘴邊的美食,哢嚓一口下去,他們的公主就完蛋了!

  以至於米亞從樹上下來之後安全的回到了兩個人的所在地還沒有什麼問題,他們兩個反倒是因為放輕呼吸太長,又經常不自覺的屏住呼吸,直接軟倒了。

  「我可憐的心髒……」跌倒在地上的扎克摸著胸口,感受著自己心髒劇烈的跳動,感覺這次進入雨林的經歷要比上次危險多了!

  之前他們一路走過去都沒有什麼動物靠近。但是這次進入到雨林當中之後不久,扎克就敏銳的察覺到了那種跟上次經歷截然不同的氣息,周圍似乎是有著無數的動物們在窺視他們一樣,就連睡覺的時候都感覺有動物在帳篷外面竊竊私語,似乎是在商量著要怎麼吃掉他們這幾個人的肉……

  總而言之,他之前還對叢林探險不以為然的態度現在已經大幅度的改變,並且決定回去之後把那些探險家寫的小說從箱子底下挖出來重新進行一番閱讀,好讓自己下次進入到叢林的時候多一些經驗,而不是面對這些詭異的情況無所適從!

  順便也對自家公主又了更加深刻認識。

  扎克本來以為一個愛探險的公主已經夠離經叛道的了,簡直就是王室裡面異類中的異類。但是這個公主之前已經用自己的強大刷新了一遍他對她的認知,沒想到這次進入到叢林當中他的認知又被重新刷新了一邊,誰家的公主能夠做到這種倒掛在樹枝上面采集樣本的行為啊?

  她還記得她掛著的那棵樹

  一想到那些小小的,但是卻長著鋒利牙齒的魚,扎克就感覺自己從頭到腳都在打冷顫。

  天知道那只豹子只是沒有叼緊自己的食物讓兔子掉進了河裡面而已,就差點兒連自己也沒命了?

  一只兔子幾分鐘之間就變成了一堆骨頭,他真心覺得那些魚的牙齒是可以用來作為剪刀的,太鋒利了!

  「別那麼緊張,只是一點小小的冒險而已。」米亞看著兩個臉色發白的坐在地上的士兵好無奈。

  拜托,她這個親身冒險的人都沒有感覺有什麼不好的,你們兩個在旁邊圍觀的有什麼問題啊?不知道的還以為她逼著這兩個人去給她采集植株了呢!

  扎克跟霍爾德幽怨的看了米亞一眼,什麼叫做小小的冒險啊?你要不要看看當時你采集植株的時候身邊掛了幾條蛇?還是你以為這些蛇是無毒的,根本就是在你身邊鬧著玩兒?

  這驚心動魄的行為,你自己是不緊張。但是看的人把所有的危險都看在眼睛裡面,能不緊張嗎?

  要是這兩個人生活在一百多年後,就會知道世界上有一種電影叫做恐怖電影,也是看的人比演的人緊張的多。但他們生活在十九世紀,那很遺憾,他們真的無話可說。

  說什麼?

  好歹也是士兵,這時候要是說點兒什麼,也不怕被公主給噴死!

  扎克嘆了一口氣,認命的爬起來接過米亞手裡面袋子,把那棵植株拿出來進行處理,避免這棵植株因為處理不當而在之後的行程當中變成一灘爛泥。

  這種行為周而復始,在經歷了公主爬樹、公主抓著藤蔓跨越沼澤、公主抓著藤蔓帶著他們跨越沼澤、公主面對眼睛綠的像是能夠吞噬人類靈魂的花豹的時候依然不退後勇於戰鬥、公主對著大猩猩從容退走還能拎著兩個小跟班……等等以前為所未聞,見所未見的情況之後,扎克跟霍爾德已經麻木了,感覺自己像是重新經歷了一場人生,思想也被啟迪了一遍。

  「老實說,我覺得我出去之後可以寫一本書了,就是有關叢林冒險的。到時候再捏個主角出來,就能變成大賣的小說!」扎克一邊啃著烤魚一邊跟霍爾特還有米亞說,「到時候你們就要稱呼我為作家了。」

  真的,他發誓,在叢林裡面的這段時間真是讓他人生都受到了洗禮,感覺靈魂都升華了,以前怎麼就沒有想過叢林探險竟然是這麼令人震驚跟膽寒的事情呢?要是沒有公主的話,他們兩個是不是已經死了好幾遍了?

  「好主意,你寫出來了我就親自給你寫序文。」米亞也咬了一口只撒了鹽巴的烤魚,衝著扎克保證道。

  她向來很有成人之美的美德,如果扎克真的立志成為一個作家的話,她不介意他借用一下她的名頭進行炒作。

  「前提是我要給自己的小說找一個合適的主角。」扎克翻了個白眼兒說,對此感到十分無奈。

  他從來就沒有考慮過使用米亞作為自己書籍的女主角。

  作為一個世代服務巴伐利亞王室的家族成員,扎克覺得自己要是真的把米亞作為主角的話,別人不說,盧多維卡夫人就能直接發瘋!

  別忘了當初的理查德伯爵是怎麼死的,這位公爵夫人的手段可是厲害著呢!伊麗莎白公主殿下還沒有結婚,呃,就算是結婚了,盧多維卡夫人也不會允許這種涉及到王室隱私的行為被曝光出去的,用公主當主角真的沒有戲。

  「E……,你知道我不介意你用我當主角的,只要不要太過誇張,我其實無所謂。」米亞聳聳肩說,對此是真的不在意。

  只要不是醜化她,如實說明,她沒那麼在意這些事情。

  「相信我,你不在意會有人替你在意的。」扎克搖頭,表示不想要冒險,還是另外找個主角的名字套上去比較好,安全並且穩妥,不會出現什麼被盧多維卡夫人干涉並且抵制。

  「好吧,你隨意。」米亞不再對這件事發表意見,但是還是提出了一個要求,「如果你真的要以我的經歷作為原型的話。那麼我希望你的主角也是女性,而不是給我更換一個性別。」

  歷史上的那些被張冠李戴的事情可是太多了,她一點兒都不希望自己在一本小說裡面變成男人!

  「當然,如果是以你自己的視角來進行劇情的話,那就無所謂了。」別人的經歷就跟她沒關系了。

  「沒問題。」扎克爽快的說。

  老實說,米亞的這些行為即使放在男人身上也不一定能完成反正他自己是完全做不到,泰山倒是有可能……嗯?想起來這位老朋友,扎克突然有點兒好奇,「也不知道泰山回到倫敦之後怎麼樣了?」

  都這麼長時間了,他應該已經適應了倫敦的生活,混的如魚得水了吧?

  「泰山?」提起這位,米亞愣了一下,「我覺得他大概會陷入到各種相親的宴會當中?」

  十九歲的年紀,在一百多年後可以被當之無愧的稱作為少年。但是在十九世紀中葉的時間段裡面,十九歲已經能夠成為好幾個孩子的父親了!

  尤其是那位公爵在失去了兒子之後好不容易找回了孫子,應該是希望他能夠早點兒結婚生下繼承人吧?米亞記得她之前聽皮勒跟奧托說過,曼尼斯科特公爵的身體並不是很好,之前一直住在鄉下療養,這種情況很難不讓她想到這個方面。

  別忘了,在進入到雨林之前,盧多維卡夫人那是一個月一封信的給她寄,封封裡面都是催著她趕緊回到歐洲給她介紹一個合適的結婚對像的暴言。其他的內容不能說沒有,但是也是少的可憐。

  她進入雨林前接到的最後一封信裡面就連海倫娜這個奧地利皇後生下了自己的第二個兒子都直接被一筆帶過了,可見盧多維卡夫人執念之深。

  那泰山的祖父難道還會有什麼例外嗎?

  米亞心裡面給泰山點了根蠟燭,除了祝福他找到一個還算是順眼的妹紙結婚生子當工具人之外,也幫不上什麼忙了。

  「我覺得不會。」一直沉默當傾聽者的霍爾德開口說,「他一直覺得我們的鄰居們都很弱,生怕不小心撞到她們都會摔倒。」

  雖然住在安哥拉,但是米亞的那個房子周圍都是一些歐洲人在住,其中不乏那些擁有美妙身材的女士們。可惜的是,這些女士們除了美好身材之外,還因為這種美好身材而多多少少有些一激動就容易暈倒的毛病不激動也容易暈,束身衣系的太緊了,快走兩步都能倒下!

  泰山上次跟大家一起出去散步的時候就遇到了這種情況,一位女士衝著他笑了笑之後就暈倒了,嚇的他差點兒沒找棵樹竄上去。

  就這樣子,還相親什麼相親?不怕周圍圍了一圈兒暈倒的女士嚇的自己也暈倒了嗎?

  呃,倒是不至於,只是過於敏感的嗅覺讓他的鼻子有點兒痛苦而已。

  站在大廳的角落裡面,泰山成功的把自己給隱藏在了一個巨大的花瓶跟帳幔後面,就當自己一個背景板一樣,存在這裡卻不出現。

  回到倫敦已經好幾個月時間了,他除了按照教學進度跟課程繼續學習之外,就是被祖父帶著參加各種宴會來向外界展示克萊頓家族真正的繼承人是什麼樣子。

  這導致了他不得不經常忍受各種過於濃重的氣味混合在一起的糟糕衝擊,每次參加宴會回到家之後都要去浴室裡面把自己給從頭到尾洗個干淨才能洗掉那些嗆鼻子的味道。

  今天也是一樣,他跟隨祖父來參加一個公爵的繼承人的訂婚宴會,整個大廳裡面到處都是人,冬天裡潮濕低溫的氣候讓這裡窗戶緊閉,配合著燃燒著蠟燭的味道還有各種香水味,讓他感覺腦子像是要炸掉。

  偏偏又是這個時候,他聽到有人在討論自己。


第1657章 消失的皇後

  「真是個幸運的小子!」棕發的男人對同伴說,「在回到倫敦之前霍爾特就死了,簡直就是上帝給他鋪平了道路,連可能引起的糾紛都消失了。一回來就接手了一個伯爵的爵位,老克萊頓死了之後還能接手他的公爵位置,嘖,真是令人羨慕的該死的運氣!」

  誰會不羨慕這個家伙呢?失蹤了快二十年還能找回來,並且所有的一切都順利的要命,這簡直就是奇跡中的奇跡,就連女王陛下都親自召見了這位曾經迷失在森林當中的叢林之子,還有一群漂亮的女人往他身上撲,是個男人都會羨慕的不得了的。

  「也沒有什麼可羨慕的。」留著小胡子的男人露出一個猥瑣的笑容,「不會真的有人相信那個公主是出於一片好心才會干這種事情吧?我聽說這個公主之所以會跑到非洲去是因為她臉上起了疹子毀容了,為了避免被人看到她的真實容貌而被拒絕結婚,也為了尋找能夠治療她臉上的傷疤的藥才跑去了非洲。這樣的一個女人,你覺得她會對我們的叢林之子做些什麼?天知道約翰克萊頓三世是付出了什麼樣的代價才讓她費了這麼多的精力跟時間把他送回到倫敦!」

  小胡子男人做了一個手勢,笑容愈發猥瑣,「瞧瞧我們的叢林之子,他身邊圍著的最多的可不是那些結了婚的小姑娘,而是丈夫已經不行了的中年女人」

  話沒說完,小胡子男人就感受到一股風從身邊掠過,然後自己的身體就騰空飛了起來。

  「咣當!」被砸在牆上的小胡子男眼冒金星,模模糊糊的看到有個身材高大的男人衝著他走過來,揪住了他的領子,一拳砸了過來,「不許你侮辱米亞!」

  怒吼聲跟慘叫聲同時響起,在這片本來僻靜的角落裡面交織成一片新奇的樂章,等到人們把這兩個打架的人拉開之後,小胡子男人已經被打成了一個豬頭,眼睛腫的連眼前的人都看不清楚了,見到有人衝著他走過來,還驚恐的往後爬,「別打我」

  周圍的一群人:「……」

  行吧,說是兩個人打架,但其實是單方面毆打吧?

  一群人看了一下全身上下除了頭發絲之外一點兒亂跡都沒有,就連身上的衣服都整整齊齊的泰山,再看了一眼明顯被打成豬頭貌似腿跟手還沒有那麼方便的小胡子男人,都沉默了下來。

  知道這家伙是叢林中歸來的森林之子。但是到底怎麼個森林之子以前是個謎團,現在大家全都見識到了。

  傑羅德雖然沒有小克萊頓先生高,但是他的體重可一點兒都不比對方輕,甚至還要更重一點兒。而且是出了名的喜歡用暴力懲罰僕人的暴脾氣。結果現在被人揍成這樣,還驚慌失措的求饒,這絕對是被揍的狠了!

  但是他看上去還挺意識清醒的,好像也沒有什麼大問題?

  一群人面面相覷,直到傑羅德都快要爬出去大家圍成的圈子了,大家才反應過來跑過去把他從地上扶起來。

  不管怎麼樣,先找個醫生來看看他吧,被打成這個鬼樣子,也不知道有沒有打出來問題?

  被隔離在一邊的泰山對此並沒有做出什麼過激的反應。

  實在是沒有必要,他該做的都做了,再繼續下去也只不過會給自己增加一點兒罪名而已。但是在不能把這個家伙給打的昏迷不醒的前提下,已經沒有辦法再給他增加什麼傷害了。

  打到一半突然想起來之前自己學習的時候是拿著大英帝國的律法條例當範本學習的泰山又記起來了之前的老師跟他說的話,「我知道使用這種東西當做教材很枯燥很無聊。但是小姐認為你如果回到文明社會的話,還是需要一點點對法律的足夠了解讓自己避免陷入到糾紛當中。此外,這些法律條例從某種方面來說,也算是一種另類的行事規則,它會在你需要的時候告訴你一件事做到什麼程度才不會觸犯那條底線,給自己造成麻煩。」

  現在看來,米亞真是有先見之明,竟然連他回到文明社會之後會跟人發生衝突這種事情都想到了,她真是一個聰明又善良的好人!

  米亞:???

  她只是純粹的習慣性的交代了給泰山講課的老師一句而已,初來乍到一個地方,最應該了解的不就是當地的法律,搞清楚什麼能干,什麼不能干,避免以後產生什麼會讓自己陷入到糾紛的事情嗎?這跟聰明善良有個毛線關系?非要她把干壞事的時候避著點兒人,別留下任何證據這種事情說的清清楚楚?

  對於自己在泰山的心裡面已經快要成為聖人的事情一點兒都不知道的米亞現在正坐在馬車上往家裡面走。

  接近一年時間的叢林之行固然讓她收獲十分豐富。但是也讓她累的夠嗆,身體非常疲倦。

  進入叢林當中的使用的那些飛爪跟鉤子之類的東西都是她自己下訂單制作的。可即便如此,受限於年代的關系,也沒有辦法制作出來什麼高科技的產品,讓她的旅程很辛苦。

  具體就表現在本來就很瘦的身體經過這麼一段時間的折騰之後更瘦了。如果不看她紅潤的面色只是看消瘦的身體的話,八成都會以為她營養不良!

  可健康歸健康,身體好的人又不是不會感到累,折騰了快要一年的時間,扎克跟霍爾德都直接精神萎靡不振的快要患上叢林病了,她也不好意思繼續待下去,只能帶著這兩個人回到文明世界。

  讓女僕把在叢林當中隨意剪短的頭發好好的修剪了一下,甩掉身上的探險裝,用絲瓜絡把自己從頭到尾給刷洗干淨,連頭發都洗了好幾遍之後,米亞把身體泡進了她的那個超級舒適的大浴缸裡面,滿足的嘆息一聲,任由那些祛除疲勞的精油滋潤著她的身體,心情十分愉悅。

  這次進入叢林之後,她短時間裡面就不打算再進去折騰了,准備休息個一兩年,把已經收集到的各種植物進行一下消化跟轉化之後再繼續這種叢林探險行為。

  而且除了剛果雨林之外,她還把目光瞄准到了亞馬遜雨林跟印度馬來雨林群系,打算等到剛果雨林這邊完事兒了之後繼續向著這兩個雨林的所在地進發。

  不過這應該是很久之後的事情了,現在倒是不用著急,一個剛果雨林就夠她忙碌很長時間了,連科研成果都可以搞出來好幾個,暫時用不著去剩下的兩個雨林體系折騰。

  休息是為了走更長的路,為了生活上的方便,她決定讓這條路更好走一點兒。

  等到她睡了一覺,又好好的吃了一頓早餐之後,就吩咐了一群人開始整理行李了。

  「離開非洲?」侍從官埃戈貝特小姐眼睛一亮,這是什麼天大的好消息啊?來到非洲都五年時間了,她終於能夠離開這裡了嗎?

  「嗯,離開非洲。」米亞點點頭,「但是不回歐洲。」

  暫時離開非洲是必然的事情,很多東西需要在文明世界進行推廣,才能擴散開來,待在非洲誰知道這些東西到底有什麼用啊?而且鞭長莫及,也沒有辦法做出很好的應對策略。

  所以回到文明世界是必然的,就是這個回歸的地點成為了難題。

  米亞不得不承認一件事,盧多維卡夫人的毅力實在是非常強大,幾年下來堅持不斷的給她寫信要求她趕緊回到歐洲結婚嫁人,甚至還給出了不少的候選人士對於這位女士來說,這已經是十分仁慈並且放任的結果了。如果按照她以前的行動方式,直接選好人安排米亞結婚才是她會做的,現在這麼讓步顯然是因為女兒幾年時間都對她催著她回歐洲的信件置若罔聞而導致的的,誰知道她要是繼續強硬下去,女兒是不是會拖到三十歲才會回家?

  親身經歷了一把米亞的性格到底是有多麼的倔強又強硬的盧多維卡夫人決定稍微退步一點兒,把自己看好的幾個人選放到一切讓米亞自己選擇。

  但可惜的是,她的這種好意根本就沒有得到任何回報!

  都知道親媽等著她回去嫁人,米亞怎麼可能自投羅網的跑回巴伐利亞被控制起來?

  還有人記得這裡真正說的算的是馬克斯公爵跟盧多維卡夫人,而不是她嗎?

  所以還是遠遠的遁了吧,對她,對盧多維卡夫人都是一件好事。

  就是美國那邊的局勢越來越緊張,連她的武器工廠的產量都爆發到沒法爆發,直接飆升了好幾倍,不得不狂招工人進行三班倒,眼看著就是戰爭爆發的前奏,讓她沒辦法跑到美國去興風作浪,只能暫時去英國這個跟歐洲很近。但是又沒有近到盧多維卡夫人的手可以伸到這麼長的地方去。

  畢竟這年頭,還能算的上是和平的地方也就那麼幾個,刨去處在蠻荒時代人口連一百萬都不到的澳大利亞跟更加人跡罕見的南極洲,她也只能往英國這個當代的政治經濟中心跑了。

  好在她也算是在這地方生活過不短的時間。對於英國的各方面事情還是能夠很快適應好的,倒也不是特別的麻煩。

  就是一群隨行人員們紛紛瞳孔震驚,不回歐洲去英國?公主你是打算氣死盧多維卡夫人嗎?

  呃,盧多維卡夫人最近雖然沒有被氣死,但是心情也絕對算不上是好,甚至是十分惡劣。

  也不知道是從哪裡傳出來的一股妖言惑語,繼女兒是個膀大腰圓的女力士之後,又傳出來了她是個臉部毀容的醜八怪的消息,直接讓之前還十分熱情的求婚者中的一部分都開始打起了退堂鼓不是每個人都能夠忍受自己的身邊躺著一個毀容人士的!

  膀大腰圓尚且可以拯救,多餓一餓就行了,總會勒出來一把小蠻腰。看盧多維卡夫人跟她的姐妹,還有海倫娜皇後跟她的那些姐妹們就知道,這位伊麗莎白公主長得不會太醜,基礎條件也不會太差。所謂的膀大腰圓八成就是在非洲生活留下的後遺症。那地方號稱是野蠻之地,不野蠻估計也活不下去。

  而且這不是還有這位伊麗莎白公主殿下的照片嗎?

  雖然拍照的時間早了一點兒,但是還是能夠看出來柔美的輪廓跟纖細的腰身,最多花費時間來讓她那個強壯的身體恢復正常而已,還是能夠接受的。

  可是毀容了?

  這個接受不了啊!

  誰願意自己的老婆是個毀容的啊?這要是在進行和諧運動的時候還不嚇死?就算是沒嚇死,也嚇的性質全都沒有了,這根本就是有錢都沒有辦法彌補的問題好嗎?

  謠言這麼一傳,一部分節操還沒有徹底掉干淨的求婚者們就悄悄的掉了隊,從盧多維卡夫人的視線當中消失了。而剩下的,想都知道是衝著什麼來的,只要能夠給他們帶來巨額的財富,別的事情都無所謂,大不了做一對相敬如冰的夫妻,這年頭,誰還沒有一兩個情人呢?

  互相體諒,互相理解,互相配合,大家都有美好的未來

  如果米亞完全看完了那些盧多維卡夫人給她寫的信的話,就會發現越到後來親媽的語氣越軟,退步的也就越大。不過她現在忙著搞定各種行李,還要處理生意上面的事情。所以對於盧多維卡的來信也只能抽時間看,估計要等個四五天才能看完那幾十封的信件,對此根本就不了解。

  但是就算是了解了,她也不會回到巴伐利亞的。

  盧多維卡夫人只是給她更多的選擇而已,卻沒有打消讓她結婚的想法。而且一旦回到了巴伐利亞肯定會被拍照畫像,那之後是什麼樣的結果簡直可想而知!

  所以還是環歐洲生活吧,只要是跟巴伐利亞王室有親戚關系的國家一個都不去就完事了!呃,這麼一算下來,米亞能去的地方就沒有多少了,還有不少都是天氣冷的要命,根本就沒有什麼繁華便捷的生活設施的地方。

  反而奧地利、普魯士、巴伐利亞跟法國還有意大利等很多非常適合生活的國家都多多少少的能夠跟巴伐利亞王室扯上關系,現在又多了一個奧地利皇後,能扯上關系的就更多了!比如說匈牙利等國家,真是讓人光是想要理清楚這些親戚關系就腦殼疼。

  數來數去,能夠不被影響到、現在還很安全又適合生活的地方竟然還真是只有英國這件事也是讓米亞十分震驚了。果然公主的身份有利有弊,沒人惹的同時破事兒也很多!

  打定了主意之後,所有的行動就都順利了起來。而且既然要去英國,那距離歐洲也不是很遠。除了她自己之外,剩下的隨行人員都是可以請假回家的。就算是要辭掉這份工作也無所謂,歐洲跟英國都有很多的人手可以補充,不用像是在非洲這樣一個人都要當成兩個人用,還需要雇佣當地人工作。

  她現在這麼有錢了,買下一棟適合居住的莊園完全沒有任何壓力。

  「但是小姐,難道您不認為法國是個比英國更合適居住的地方嗎?」侍從官亨普勒小姐還是忍不住勸說米亞,「跟英國比起來,法國的天氣明顯更好,而不是像英國那樣經常籠罩在雨裡面。」

  說實話,她對英國並沒有什麼好感,潮濕的天氣跟糟糕的空氣讓童年時代跟著家人經過倫敦的她感到十分不適應,也不認為公主會喜歡那裡。

  「法國是個好地方,但是那裡不適合我。」米亞搖頭。

  如果單純的從氣候方面來說,法國確實是很適合生活。但問題是法國現在還有個叫做拿破侖的皇帝在那裡呢!

  說不上來是一種什麼樣的感覺,米亞總覺得要是她現在跑到法國去生活的話,沒准兒要倒大霉!那她為什麼要忽略這種直接硬往危險的地方跑呢?

  對於現在的她來說,氣候並不是問題,真正的問題是安全跟一些氣候之外的,拿破侖這名字對於她來說簡直自帶麻煩buff,是她碰都不想要碰的事情。

  而且法國這地方……要到很久之後才會徹底的平靜下來,就別瞎折騰給自己制造糟心問題了。

  亨普勒看著米亞悵然的表情十分不解,公主是在法國有什麼傷心事嗎?可是她明明都沒有去過法國!

  但既然米亞明確的說明了不去法國,那她也就沒有繼續勸說下去。她是公主的侍從官不是公主的媽,管不了那麼多。而且就算是公主的媽盧多維卡夫人,不照樣是看著公主不回家生氣的跳腳?

  亨普勒跟著其他人一起去打包行李了。

  這次並不是短時間的離開,公主明確的說明了她要在英國待上至少兩年的時間,那麼就要把所有的生活用品都給搬到英國去。

  要知道,房子裡面的很多東西外面根本就買不到,是公主自己畫了設計圖制作出來方便生活的。要是不帶走,以後需要使用的時候就很麻煩了。為此他們不得不包下了半艘船來作為交通工具,承載著眾多的隨從跟生活用品。

  至於這棟暫時空置下來的房子,則是被委托給了當地人負責進行照看,定期的打掃維護,避免公主離開之後這裡就成了一棟危房,重新回到這裡無法居住。

  順便的,這棟房子裡面的其他人也在籌備著要回一趟巴伐利亞。

  「好幾年時間沒有回去了,我覺得我應該回去一趟把婚結了,然後就能讓我的妻子也為公主工作。」德雷弗跟霍爾德說,計劃的十分詳細,連老婆的未來都安排好了。

  英國那邊可跟非洲這裡不一樣,一個莊園要維護起來需要很多的人力物力,這絕對是他們現在這些人手辦不到的事情。

  那麼尋找更多的為公主工作的人員就是勢在必行的事情了,此時要是他結婚了,那他的妻子絕對會在這些急需填滿的工作崗位當中占據一個重要的位置!

  計算了一下自己現在的薪水跟因為待在非洲沒地方花錢積攢下來的積蓄,德雷弗覺得自己娶到一個小貴族的女兒還是有很大的可能性的,對這件事格外的有信心。

  跟他有相同想法的人不少。

  米亞身邊的這些人在離開歐洲的時候年紀都不大,中間還經過了調職跟輪換,始終保持在一個十分年輕的團隊狀態當中。即使是管家夫婦也只是三十出頭而已,正是非常有干勁兒的時候。

  也到了適婚年齡。

  而且因為在非洲蹲著花不出去錢,還有著不菲的積蓄,結婚簡直不要太容易!

  至於結婚之後做什麼?

  這不是很簡單的事情嗎?誰願意放棄這麼一份待遇好工資高又安全的工作呢?當然是繼續回來為公主工作賺取更多的金錢過好日子啊

  家裡又沒王位繼承,還有什麼好奮鬥的?

  除非是歐洲大陸戰爭爆發,倒是可以上戰場掙一掙軍功。但是現在歐洲大陸的局勢雖然看上去很緊張,可大家都在僵持,一時半會兒應該是打不起來。等到真的打起來了,都不知道是多長時間以後的事情了,何必為了那麼遠的事情籌謀過多?

  一群人各有各的打算,但最終還是圍繞著利益進行,回到了工作上面。

  有的想的更多更加深刻的人還利用在船上待著的時間做了詳細的計劃表,上面全都是未來兩年時間裡面的行程跟安排,為了生活也是夠拼。

  倒是米亞自己,對這些事情並不在意。

  她知道為她工作的這些人在想什麼,但是無所謂。工作總是要有人去做,只要在工作上面沒有問題,她不會去管為自己工作的人的身份,那些都是次要的問題。

  真正重要的是她應該在什麼地方買下一棟宅邸作為她在英國居住時候的基地?

  十九世紀中葉的英國,她有了解一些。但是了解的真的不多,也不知道能不能重合對得上?

  煩惱的米亞對著之前就從英國郵寄過來的有關莊園還有宅邸的資料嘆了一口氣,沒有視頻拍下房屋內部介紹的年代當中,隔空選房子真是一件艱難的事情啊。

  不過沒關系,她已經提前派人去了倫敦包下了酒店的兩層樓用來作為暫時居住地,有足夠的時間選取一個合適的居住地點購買下來。

  想到這裡,她的心情又好了起來。最起碼的,倫敦現在的酒店設施還是做的可以的,比起一些不夠先進的莊園之類的地方,這些酒店居住的舒適感要好很多。


第1658章 消失的皇後

  而且住在酒店也不是沒有好處,曾經某個明星不是還說過住在酒店最好的一件事就是不用自己打掃衛生嗎?

  現在住在這裡,酒店不但提供各種服務,還連雇佣人手大面積打掃衛生的時間都省了,多好?就是食物方面是真的有些一言難盡,黑暗料理精神已經深入這個國家人民的骨髓當中,搞得跑到非洲之後就基本上沒吃過什麼難吃的食物的米亞感覺十分無語。

  「要不讓海莉去廚房為您單獨制作食物吧?」娜奈爾提出建議。

  公主一直都很喜歡閱讀,還在巴伐利亞的時候,就讀了很多外國的書籍,到了非洲之後就更是讓扎爾伯格這個商人從世界各地為她收集介紹風土人情的書籍跟菜譜,在這一方面的研究逐漸深刻的延伸到了現實當中。

  娜奈爾可以驕傲地說,在非洲待著的這幾年時間裡面,她幾乎嘗遍了世界各國的美食,全都是拜公主熱愛閱讀,喜歡研究食譜所賜!

  以至於來到英國之後,都有點兒不太習慣這地方的食物風格了,「他們為什麼能把一樣好吃的食物做的那麼難吃?」某個士兵吃著酒店提供的早餐如此吐槽。就算是他們老家巴伐利亞,做東西也最多是菜色單調一點兒。但是味道是絕對沒有問題的,甚至還出品香腸特產呢!

  可是英國?

  他實在是搞不懂,原材料明明只是需要簡單的處理就能很好吃了,為什麼這群人能把它做的那麼難吃?

  想要說酒店的廚師針對他們這些巴伐利亞人。但是出門走了一圈兒,附近的好吃的餐廳都是法國菜,就讓他徹底絕望了,什麼叫做美食荒漠啊?英國這個國家根本就沒有半點兒美食文化!

  經歷了花樣百出的肉類菜肴洗禮之後,米亞身邊的這群隨行人員們,尤其是熱衷於肉的男性隨行人員們簡直無比熱衷各種肉菜。但是誰能想到來到英國之後竟然能夠讓他們對肉的渴望都淡了下來呢?

  就連非洲那些土著只是塗了鹽巴跟蜂蜜的烤肉都比這裡菜好吃啊混蛋!

  一堆人煩的要死,以至於這兩天附近的法國餐廳的生意都好了不少,全都是這群來自於巴伐利亞這個跟法國並不是很對付的國家人士的消費,也是讓餐廳的老板們心情十分復雜。

  不過都能夠在英國開餐廳了,可見也沒有太過在意那些過往的的恩怨情仇史,倒也不必擔心他們在菜品裡面吐口水。

  別的人員的食物問題解決了,但是這不是還有一個不喜歡往外跑的公主嗎?本來吃的就不夠多,現在又遇到了這麼難吃的食物,娜奈爾真的擔心公主那已經夠細了的腰肢不小心就因為一陣強風被吹斷了!

  「也可以。」米亞從一堆的文件裡面抬起頭,眨了眨眼睛,思緒回到了現實當中,點頭同意了娜奈爾的意見。

  他們才剛剛搬進來兩天時間而已,暫時還能忍受這糟心的食物問題。但是即使所有事情都順利,他們也要在這座酒店裡面待上幾個月的時間,還是不要挑戰自己可憐的胃口比較好,這太殘忍了!

  「順便讓她把食譜拿到廚房去,讓給我們提供食物的廚師們按照我們的方式來制作食物。」她想了想,加了一句。

  為自己的雇員提供一日三餐是一個良好的雇主應該做的事情,總讓他們跑去法國餐廳就餐算是怎麼一回事?

  「好的,小姐。」娜奈爾點點頭,離開起居室去找管家跟酒店的人員進行溝通了。

  至於米亞,還在跟那一摞的文件們繼續奮鬥。

  「這是傑夫寄送回來的。」侍從官埃戈貝特小姐捧過來一摞的文件放到桌子上對米亞說,「地點是康涅狄格州附近適合建造莊園的地方。如果您看中了,他們那邊就可以出手買下地皮開始進行建造了。」

  她其實有點兒不是很能理解米亞打算在美國建莊園的行為,去那種野蠻人待著的地方生活,這真是她連想都沒有想過的噩夢!

  但是米亞不這麼認為。

  不能說狡兔三窟,但是美國那邊的生態環境跟資源確實要比英國這邊好的多,而且正處在一個飛速發展的時期,在那裡生活還是挺方便的。至少各種物資不缺,還有很多的物種可以收集,而不是像是英國這邊,開發的差不多了。

  相反,美國那邊的情況要更加理想,而且遠離了歐洲又遠離美國,破事兒就更少了。再說了,大片廉價優質的土地資源誰會不動心?

  等到邊的戰爭結束之後,美國短時間裡面就沒有什麼大型的戰爭行動了,而是會在這種平靜當中迎來一個高速發展,這時候要是不去摻一腳,米亞覺得都有點兒對不起自己公主的這個名頭!

  地大物博又物產豐厚只要有錢隨便挖,這要是能不動心,那就真的是聖人了。

  她是聖人嗎?米亞不這麼認為,那當然就必須行動起來。

  她派出去的專門為了這些環境進行勘測的人員們會定時的發送報告回來,拍下那些適合建造莊園的地方的照片,附帶上參數詳情交給她做出決定。

  之前她已經收到了好幾個適合作為以後在美洲的生活地點的環境報告,其中包括並且不限於加州跟紐約之類的地方,現在則是輪到了新英格蘭區的康涅狄格州。

  但還是那句話,這個沒有視頻只有黑白照片的年代裡面。不但選房子是一件困難事,選建造房子的地址也是一件困難事。

  可再困難她也得做,就導致了現在她是坐在起居室裡面工作而不是出去呼吸一下倫敦那實在算不上是清新的空氣。

  「先放在那裡吧,我要先搞定現在的住處問題。」米亞看著那一厚摞的文件,嘴角抽搐了一下。

  之前因為要坐船從非洲前往英國,所以她直接給美國那邊寫了信,讓他們暫時把各種文件還有需要她做決定的文件一起送到英國來畢竟她飄在船上,也接收不了郵件。

  誰能想到會這麼多呢?

  埃戈貝特小姐只是按照日期拿了最先到達的一份文件而已,就已經重的都快要可以砸死人了,剩下的那一大箱子還不知道什麼時候能看完呢!

  「算了,我這也算是為建築學累積資料了。」吐槽了自己一句,米亞又把頭埋進了那一堆的莊園照片裡面。

  辦事的人還是挺細心的,把莊園的外觀跟裡面的房間都給拍攝了下來,連帶著周圍的環境都有,還附帶了大量的文字介紹詳情,包括莊園的建造年代、風格、內部陳設、衛生設施、暖氣問題、現代化進程……等等各種相關資料。但這也就造成了一個問題,每個莊園的各種資料集合在一起,分量是真的沉重。

  就算是不計算那些文字所占面積,光是照片就已經能夠集結成冊了,閱讀起來當然也很費勁尤其是這些照片都是黑白的,像素還並不是特別清晰的情況下,真的是費神費眼神,搞得米亞看完了幾分文件之後都感覺年輕健壯的自己眼睛有點兒發花!

  「真是可怕……」她決定離開起居室,去外面走一走,放松一下自己。

  雖然房間裡面也有一堆現在流行的健身器材。但是她又不是生活在真空當中,整天待在房間裡面不出門對身體來說真的不夠友好。

  「可是您就穿著這種衣服出門嗎?」布呂內看著米亞穿著的那件衣服,有點兒發愁。

  在非洲也就算了,不但沒有人知道公主的身份,周圍甚至都沒有住著多少來自於歐洲的女人,誰也不會去管鄰居穿著什麼樣的衣服更何況米亞自己大部分時間都在鍛煉,不鍛煉了之後又干脆直接跑到了叢林裡面去折騰,根本沒有多少時間跟自己的鄰居們打交道。

  但是現在這裡不是非洲是英國啊!

  是那個號稱是世界中心的英國!在這種地方穿著這種服裝是不是有些過於樸素了?就算是一個普通人家的小貴族,都不會這麼穿吧?

  看著那條款式簡單的裙子沒有裙撐,也沒有層層疊疊的蕾絲緞帶跟各種裝飾,就是一件女士襯衫跟一條雙層的素色半身裙加了條腰帶,完全不符合公主的身份不說,還簡陋的可怕!

  「別擔心,我會在外面穿上一件鬥篷再戴上一頂帽子的。」米對著鏡子把自己的頭發給梳起來扎好,挽了個發髻,給自己戴上了一頂頗為符合英國流行趨勢的帽子,再伸手拿過一條鬥篷披在身上,就完成了裝扮。

  看的布呂內更想要吐槽了,裡面的裙子廉價的像是不知道從哪個快要倒閉的裁縫店撿來的,鬥篷精致的一看就是費時不菲制作而成,帽子則是頂級手藝人的精心傑作,公主你不覺得你這搭配風格有點兒過於精分了嗎?

  哦,對了,她的公主還在裙子裡面穿了一條襯褲,穿著一雙短靴,看上去更是令人不知道該怎麼形容這種風格了!

  布呂內捂住了臉,對於公主的這種奇裝異服的搭配感到一陣窒息,這裡可是倫敦,她這樣會被人瞧不起的!

  「無所謂,我不在意被誰瞧得起瞧不起。」米亞聳聳肩,對這種事情是真的不放在心上。

  一個人的價值體現要看是否被人看得起,那可就太悲哀了,她還沒有空虛到去追尋這種不切實際的東西。

  穿衣服也是,只要她自己高興就好。最多在參加別人舉辦的宴會的時候尊重一下宴會主人,不要過於出格。剩下的,她都是公主,還是個有錢有勢的公主。難道還需要什麼小心翼翼的遵守社會穿衣法則嗎?

  要是她當初選擇跟著海倫娜一起去伊舍爾的話,沒准兒現在都成了歐洲時尚風向標了!

  畢竟現在這個時代的女人雖然愛漂亮又自虐,但是如果真的有一個地位極高的人站出來振臂一呼的話,搞出來一個沒那麼虐身的復古風也不是不可能。而帝政風都出來了,那直筒裙難道還是什麼過於困難的事情嗎?

  堅決不內耗只耗別人的米亞堅定的走在了讓自己心情好的道路上,穿著選中的衣服就出了門。

  而布呂內也不得不跟著她一起出門,防止他們的公主單獨行動出現什麼問題這畢竟是一個女性單獨出門不是什麼安全行為的年代,公主又這麼漂亮,她怕不跟著一起出門她會出事!

  即使這裡是倫敦也一樣,蘇格蘭場的警察們的警力還沒有豐富到可以把全倫敦的治安問題都給搞定,能夠維持住以女王的住處為中心向外散射的一部分地帶的治安問題已經不錯了,至少不會讓王公大臣們頻繁的受到刺殺。

  跟著兩個人一起的貝西曼跟多弗對此不置可否。如果在他們兩個強壯的士兵面前還能對米亞做些什麼,那他們也只能說倫敦的犯罪分子是真的很有天賦又有能力,不應該在這裡犯罪,而是應該上戰場!

  嗯,倫敦的犯罪分子是不是足夠的有天賦有能力沒有人知道。但即使是街上最機靈的扒手,也不會想不開的湊到這個身邊有著兩個又高又壯一看就是訓練有素的保鏢保護的女士身邊進行一些偷竊行為的。

  聽他們交流的語言,絕對不是本地人。要是偷東西失敗被抓住送到警察局去怎麼辦?

  這年頭,小偷是會被吊死的!

  一群本來在觀望的竊賊們默默的散開,沒有去給自己找麻煩的心思。

  雖然這女人穿的很普通,但是能夠帶著這種保鏢出門,那身份背景就絕對不簡單。尤其是他們還在用非英語進行交流,在這個旅行是一件非常奢侈的事情的年代當中,不是單獨一個人跑到異國他鄉去討生活,而是帶著隨行人員還有男有女,就肯定不是他們這些人能夠招惹的起的。

  所以雖然竊賊們散去了,但是還是有別的人湊了上來,「小姐,您需要一個向導嗎?」年輕的小伙子有一雙靈活的眼睛,熱情的詢問這位遠道而來的女士。

  為什麼不呢?

  她穿著普通並不代表沒有錢,也許只是她來的地方並不是流行奢華的穿衣風格而已。再說了,她不是還穿著一件制作考究的鬥篷又帶著一定精致的帽子嗎?這樣人既然出門,又沒有坐車,那肯定是要在這附近進行購物的,他非常樂意充當一下導游,賺一點點的導游費用

  米亞也不介意讓他賺這筆錢,「多少?」她在布呂內開口之前詢問,語調純正的像是剛從女王的宮殿裡面出來。

  這讓湯姆有點兒遲疑,他是不是找上了什麼不得了的客人?

  但經濟上的窘迫還是讓他鼓起了勇氣,「一英鎊,小姐,只要一英鎊,我就能帶著您走完這條街!」

  一英鎊或許對他們這些下層人士們來說很多。但是對於這種口音純正的客人來說,大概也跟一便士沒有什麼區別吧?

  「給你十英鎊,接下來的一周每天一點鐘來這裡,下午四點鐘結束工作。」米亞從布呂內手裡接過一張酒店名片遞給這個有著一雙靈活的眼睛但是卻並不令人討厭的年輕人。

  出門之後,她發現這個時代的倫敦跟她以往所認識的倫敦還是有些不同的,差異不算是多。但是也不算是少,反正是足夠讓她重新對這裡建立一下認知了。

  不是她不努力,實在是她老老實實的在倫敦待著的時間真的不多,去南方的鄉下跟周游歐洲甚至是世界才是她所熱衷的事情。即便是某些時候因為一些特殊原因待在倫敦一段時間,也會在不久之後離開這裡去給自己的大腦放個假輕松一下,或者是在尋求昆蟲的秘密過程中把倫敦拋到腦後。

  那難道還指望她對現在的倫敦有多麼深刻的認知嗎?

  紐約還每次炸完就重建呢!

  「十英鎊?」湯姆對這個價錢喜出望外,尤其是他只需要在下午一點鐘到四點鐘之間工作就更讓他高興了。因為這意味著上午他可以空出來時間去做別的!

  「十英鎊,每天提前支付一英鎊,周日支付兩英鎊,最後一天支付剩下的兩英鎊。」米亞點頭,示意布呂內給湯姆兩英鎊,「現在,讓我們來看一看這條街都有什麼令人驚喜的貨物。」

  作為一個後天培養起來的購物狂,米亞已經徹底的養成了看到什麼都要買點兒存起來的習慣,現在來到了所謂的世界的中心,那還不趕緊開始囤貨大計?

  反正她有錢!

  嗯,也是十分敗家子了。

  不過顯然現在的倫敦在購物這件事上讓她有點兒失望,「也跟巴伐利亞沒有什麼太大的區別。」一路從街頭逛到街尾,米亞還真是沒有發現什麼令人驚喜的東西。但還是購買了一些物品,比如說現在的這家售賣布料的店鋪。

  號稱有著從全世界進口的各種精致的特產布料的噱頭雖然有點兒誇張,但本身還是有點兒實力的,讓米亞決定在這裡進行一些采購。

  在非洲待著的時候,很多生活用品。比如說各種布料之類的,除了少數之外,基本上都是要從別的地方進口。也就是米亞這個雇主足夠大方,給隨行人員們的福利夠多,連每年四季節的各種布料都有雖然說在非洲這地方一年四季之間的區別並不明顯。但是她發福利,為她工作的人員們就能少花一分錢!

  蹲在非洲這地方,又是待在安哥拉,真是讓一群歐洲人們十分不適,連出去浪的心思都少了很多,幾年下來竟然在衣物支出這一項上面省了不少錢也是一件令人無奈的事情了。

  現在他們來到了英國,未來還要繼續招工,那干脆就先把布料這件事給搞定好了,反正買多少也不用擔心用不完

  只不過在購買布料的途中,米亞哭笑不得的發現了有關自己的八卦都已經傳的面目全非了!

  是的,是的,她當然知道有關自己的那些謠言。不管是盧多維卡還是泰山或者是她在美國的那些代理人們,都曾經就謠言這個問題給她寫過信。所以她還是很了解自己現在是個什麼形像的。

  一個毀了容的漂亮有錢的公主,並且因為長時間生活在非洲的關系而有著一副健壯的身板。具體健壯到什麼程度倒是沒有什麼統一的標准。但是能夠把一個身高超過六英尺的男人輕松舉起是普遍認知。

  至於為什麼毀了容還叫漂亮,那是因為盧多維卡夫人終於忍受不了各種離譜的謠言,把伊麗莎白公主還沒有「毀容」之前的照片放出來了。

  柔美的臉龐跟優雅的身段,即使臉上因為疹子毀了容,只要戴上厚重的面紗,還是能夠勉強算成美人的,畢竟她很有錢不是嗎?

  米亞對這些謠言感到哭笑不得,但是也沒有去糾正的打算。毀容的女力士有什麼不好的?知道有多少求婚的人因為這些謠言放棄了想要跟她結婚的想法嗎?她簡直巴不得流言來的更猛烈一些。要是再有個腰身堪比北極熊,體格能打東北虎的流言就更好了,她一定會為開發出來這種流言的人鼓掌

  可惜,這些人的想像力還是有點兒不夠豐富,並不能腦洞大開的把她給描述成一個強盜看到了都想要逃跑的女人。

  米亞有點兒惋惜的坐在一邊,聽著兩位年輕的女士討論著有關他們家的八卦,「聽說那位伊麗莎白公主因為毀容的關系,連自己妹妹的結婚典禮都沒有出席,老天,我簡直不敢想像她的臉是要有多可怕才會連這種事情都不出面?」

  年輕的金發女郎說著這位因為回歸的格瑞斯托克伯爵而被英國人所知的公主,眼睛裡面全都是震驚。

  天知道,那可是她妹妹跟未來的兩西西裡國王結婚的典禮,她的臉到底毀成了什麼樣子才會讓這位公主缺席一樁這樣重要的典禮?

  什麼?格瑞斯托克伯爵極力辯解那位公主是個美人?別逗了,這位性格單純的伯爵在叢林裡面生活了十多年的時間,他真的能夠分辨出來什麼叫做美跟醜嗎?恐怕在他的心裡面,救了他又幫了他大忙的那位公主就算是臉上坑的跟沼澤一樣,他也會認為她是一個美人的!

  米亞並不知道兩個年輕的姑娘心裡面是怎麼想的,只是聽八卦聽的津津有味,還不時的在心裡面補充一些她們不知道的。不僅僅是瑪麗的婚禮,她還缺席了海倫娜的婚禮呢,並且未來還打算繼續缺席所有兄弟姐妹們的婚禮


第1659章 消失的皇後

  反正盧多維卡打消讓她結婚的念頭之前她是不可能跑回歐洲自投羅網的。

  跟自身是不是有實力讓盧多維卡沒辦法把她強行塞進婚紗裡面沒關系,純粹就是怕麻煩。

  執念這種東西有時候是很可怕的,一個執念了一件事二十多年的人就更加可怕,她真的不想要面對可怕還處在更年期的盧多維卡,這真的太難為人了!

  所以到底什麼時候親媽才能放棄這個不靠譜的想法呢?

  米亞陷入了思考當中,覺得既然現在她都離開非洲這個不好遙控的地方距離歐洲這麼近了,要不要干脆自己給這些謠言增加點兒證據,讓她毀容又是個膀大腰圓的女力士這件事直接做實了?

  這麼想著,她就把目光移向了多弗這個年輕的小伙子。

  呃,也不算是特別年輕,准確點兒說是正處在少年跟青年人之間門的階段。雖然依然有著一張清秀的臉蛋兒,但是身材上已經開始了堅硬的直板發展。只不過還沒有長成非常健壯的青年人而已。

  最重要的是,這個士兵的身材比例跟她很相似。雖然兩者之間門的身高差了一些,可是腰線還有腕線之類的都非常接近,可以說對方就是一個放大版本的她了!

  這身材,穿個裙裝再給他化個妝順便戴上一頂帶面紗的帽子,身邊再加上幾個侍從官,感覺還挺有衝擊力的?

  站在門口的多弗莫名其妙的感受到了一股陰風,打了個冷顫,得到了貝西曼的側目,「你怎麼了?」

  難得的有陽光的天氣裡面打冷顫,這麼虛弱的嗎?

  「也許是有點兒水土不服。」多弗揉了揉臉,「非洲跟這裡的天氣差異太大了,短時間門裡很難適應這種情況。」

  非洲那地方,熱的要死,全年都很少有陰天,但是英國?他不知道別的地方是什麼樣的,倫敦這邊的氣候顯然是不怎樣,潮濕又陰冷。即使這裡到處都是跟他一樣膚色的人。可是從身體健康角度來說,多弗覺得他還不如待在非洲呢!

  至少非洲那邊總是大太陽十足,而且還有各種好吃的,不像是倫敦,真是優點沒有,缺點一堆。

  「也不知道小姐什麼時候才能買下一棟合適的房子搬過去?」他嘟囔了一句,希望到時候能夠遠離倫敦這個有著詭異天氣的地方。

  在非洲待了好幾年的時間門,他已經習慣了這種炎熱的氣候了,離開之後還有點兒不習慣呢。

  米亞看著他的臉,也感覺有點兒不習慣。

  不至於黑到五官無法辨別的程度,但是這個以白為美的時代當中,女人是不願意讓自己的臉變得這麼黑的,特別還是一個毀容的公主。

  所以還是多塗點兒粉吧

  瞬間門做出了決定的米亞沒在布料店繼續待下去,迅速從椅子上跳起來,「我們回去吧,我想到了一個絕妙的主意!」

  布呂內看著剛剛還說要感受一下英倫餐廳風情的米亞這個樣子十分無語,這想一出是一出的樣子,還真是夠突然的了。但是公主是老大,她說什麼他們都要做。既然她要回去,那他們當然也不會做出什麼反對的行動,跟著回去就完事了。

  就是這個回到了酒店之後的行動讓大家都有點兒發懵而且心肝顫悠,「您……您確定要這麼做嗎?」娜奈爾不但人懵心肝顫悠,嘴巴也有點兒發干,公主這是要做什麼啊?她以前怎麼不知道公主還有這種奇怪的癖好?

  而且……就算是愛好給人換裝,起碼你也選個女人好嗎?你給多弗套上這麼一套女裝是想要做什麼?

  伸手扶住了門框,作為公主最貼心的女僕,娜奈爾感覺身體似乎是有點兒搖晃,看東西都開始錯位了。

  「當然,我要拍下這張照片投稿給英國的八卦報紙,就說這是伊麗莎白阿馬利亞歐根妮公主的照片!」米亞哈哈一笑,一口小白牙在燭光,表情當中充滿了攻擊力。

  娜奈爾:「……」

  她身體一軟,就往後一倒,被站在門邊的貝西曼給扶住了,「你沒事吧?」向來堅強的年輕人現在語氣都有點兒發虛,顯然也是被米亞的這種騷操作給震撼的不輕。

  回到了酒店之後,他們的公主就像是中了什麼邪一樣,指揮著人把自己最華貴的衣服給找了出來,並且把多弗召喚進起居室,「別擔心,只是需要你配合一下做點兒偽裝而已,待會兒還會給你戴上有面紗的帽子,不會有人能夠認出來你的!」

  他聽著公主一邊這麼說,一邊指揮著布呂內把多弗給扒的只剩下一條四角褲,給他套上了自己的那些華服。

  實話實說,多弗的身材還是挺好的。既有少年的柔韌性,也初步有了青年的健美,可他畢竟是一個男人,還是一個健康的男人,是怎麼也沒有辦法跟米亞這種瘦的風吹就能倒的人比較的。更何況他還比她高了半個腦袋還多,根本就不是一個碼數的,直接超出了好幾號好嗎?

  這怎麼套進去那些華貴的禮服?

  「這有什麼難的?」米亞撇撇嘴,「把衣服拆開不就行了,只要前面能夠套上,後面無所謂,又不會拍攝後背的照片。」

  多大點兒事兒啊?

  人家後世的女明星穿古董裙子拉不上拉鏈的時候還能在身上圍件披肩呢!那還是走紅毯全場三百六十度無死角的攝像機拍攝,現在只是拍個正面的照片而已,能有什麼難度?

  技術含量都沒有!

  僵硬的站在起居室中間門任由女僕們給他穿上公主的裙子的多弗已經直接麻掉了。萬萬沒想到自己竟然會遭遇這種事情,他真的不會被大公跟大公夫人憤怒之下給干掉嗎?

  「放心,放心,只是八卦小報而已,又不是真的官方出圖,謠言這種東西,只要沒有人去追究就不會有問題。」米亞安慰著他說,「再說了,你的臉都看不清楚,誰會知道這上面是你?」

  她只是想要渾水摸魚而已,又沒真的打算做出點兒什麼事情,不至於,真的不至於。

  不過渾水摸魚也是要有技術含量的。作為一個造假大師,米亞看著跟自己長得一點兒都不像的多弗還是覺得有點兒別扭,干脆拿起來了化妝品在他的臉上鼓搗了起來,想要把他給畫的跟自己相似一點兒。

  看著穿著禮服的多弗,她突然之間門就有了新的靈感,毀容的照片拍一張也不是不可以啊

  反正之前盧多維卡從歐洲給她帶著的那幾件禮服現在已經因為她猛躥的個子不能穿了,那現在重新利用一下也沒有什麼問題吧?

  多弗感受著刷子跟粉撲在自己的臉上拍拍打打不想要說話,滿臉都是麻木。

  公主非常誠懇的拜托他幫忙,還給他加了三個月的工資作為報酬,讓這個巴伐利亞的單純小伙子根本沒辦法拒絕這件事。穿女裝是有點兒羞恥,但是既然拍下來的照片裡面看不出來是自己,那也就無所謂了,反而還能賺一筆錢,也挺劃算。

  就是公主這個折騰人臉的方式讓他感覺好痛苦,像是被人在臉上刷了好幾層的漆一樣,「女人化妝的時候總是這麼繁瑣痛苦嗎?」時間門又向前進了快要二十分鐘,一直閉著眼睛都快要睡著了的多弗終於忍不住開口問。

  他還要忍受這種臉上糊漆的感覺多長時間門啊?

  「E……不是的。」米亞誠懇的回答自己的士兵,「我平時不化妝,只是在臉上塗潤膚露,兩分鐘之內搞定所有的問題。」

  誰閑著沒事會給自己的臉上塗上一層的漆啊?不沉嗎?

  皮膚會很悶的!

  但是現在不是給多弗畫仿妝嗎?

  米亞停下手裡面的工作,換了個方向把臉跟多弗的臉放在同一個位置,衝著鏡子照了照,喜滋滋的說,「看來我的水平還是挺不錯的嘛」沒退步!

  周圍的一圈兒人捂住了嘴,不可思議的看向了鏡子前面的兩個人,這簡直就像是一個大號的伊麗莎白公主跟一個小號的伊麗莎白公主靠在一起一樣,化妝術是這麼神奇的東西嗎?

  即使是多弗的臉盤子比米亞大了兩圈兒。但是在她精湛的化妝術下,這張跟她完全不像的臉已經變得跟她有了七八分的相像。如果再加上一頭長發的話,那這種像就達到了九分,換了一個對公主不是那麼熟悉的人來看的話,絕對會誤會的!

  一群人目瞪口呆的同時,就見到米亞不知道從什麼地方把之前她自己的那頭剪下來的頭發制作而成的假發戴到了多弗的頭上,還十分細心的給他整理了一下,讓這頭頭發看起來一點兒都不像是假的。

  然後用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給多弗的臉上點了一堆的麻子,麻子,麻子……「等等!」終於被這種風騷操作給驚醒過來的娜奈爾震驚的想要去攔住米亞作孽的手,試圖阻止她在這張臉上制造如此可怕的景像。

  然而她的速度又怎麼能夠快過米亞?

  還沒有等到被娜奈爾的手碰到,米亞就縮回了自己的罪惡之手,一臉笑眯眯的看著自己的傑作。

  這臉畫的可真是好!

  好個屁!起居室裡面除了她之外的人心裡面都在怒吼,特麼的看到這麼一張臉被毀容。即使明知道是一張假臉也是很痛心的好吧!公主這是什麼奇葩的愛好啊?

  自己的臉好不容易好了沒有問題了,又恢復成為了當初的那個美人,結果現在竟然能夠對著跟自己差不多的臉下這麼狠的手。難道就因為多弗是個男人,對臉毀容的問題不在意嗎?

  一群人心裡面風中凌亂,感覺好像見證了公主不為人知的一面,她除了是個運動狂人跟植物瘋狂愛好者之外,貌似還是個破壞狂?

  對著這麼一張臉下這種手,是要有多強大的破壞欲才能干出來的坑爹事啊?

  亨普勒小姐伸手按在了桌子上,試圖讓自己被刺激的搖晃的身體穩定下來。但是可怕的胸衣讓她呼吸感到有些困難,直接軟了下去。

  「小心!」伸手接住了倒下的亨普勒小姐的德雷弗:「……」

  真是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他們侍奉的公主平時健康的要命,從來沒有什麼遇到事情就暈倒的情況。反倒是她的侍從官跟家庭教師,經常動不動就因為各種事情感到震驚而直接現場展現一下自己有多麼的脆弱,連從歐洲帶來的嗅鹽都有些不夠用了!

  嗯,只能說束身衣真是給情緒激動的人帶來了十分不好的體驗,緊緊束縛著胸口這種事情真是太容易造成暈厥了。相反,沒了這種束縛又熱衷於各種運動跟叢林探險的米亞倒是十分健康。就算是怒發衝冠也別想要讓她出現什麼暈倒的情況。

  現在也同樣如此,看到大了好幾號的「自己」坐在那裡生無可戀的樣子,米亞的情緒十分穩定,甚至還有心思指揮著在場的眾人用蠟燭在多弗的身上打出十分具有層次感的光影來營造高級感。

  就,只能說盧多維卡夫人的催婚信件是真的足夠強大,能把人逼到這種地步。

  不過到了現在,米亞已經找到了給人換裝跟化妝的樂趣,勢必要拍攝出來幾張完美的照片寄送給倫敦的八卦小報,讓這些照片隨著謠言衝著歐洲大陸狂奔。

  「砰!」閃光燈閃過,米亞的頭從照相機後面的幕布中挪動出來,看了看多弗的臉,覺得不是很行,伸手拿過筆在上面又添加了一些可怕的坑坑窪窪,還是帶顏色的那種,務必確保拍攝出來的照片能夠呈現出來十分高清的效果,讓人把這張臉上的麻子給看的清清楚楚!

  「砰!」又是一張照片拍完,可是米亞並沒有結束自己的行為。而是讓房間門裡面的人把那些已經拆掉了後面縫線的禮服給多弗換上,還給他加上了能夠隱隱約約的蓋住臉但是卻不能徹底的擋住那些麻點子的面紗,繼續進行拍攝。

  這麼折騰了一個下午的時間門,中間門只是匆匆的啃了兩塊面包。直到晚上九點多鐘,總算是把所有的工作都給做完了。

  「盡快的把照片給衝洗出來。」米亞交代著自己的隨從,打定主意不但要給英國的八卦小報寄送這種照片,還要給盧多維卡那邊也寄送一份不然她要是一激動去把人家報紙給告了怎麼辦?那不是很坑人?

  遠在巴伐利亞的盧多維卡:感情你這麼干就不坑我是吧?

  然而此時無人在意大公夫人的意見,終於拍攝完了所有照片的多弗感覺自己全身都快要僵硬成為了一塊石頭,一個下午的拍照搞得他現在動起來手腳都咯楞咯楞的響,活像是沒有上油的機器。

  但這也沒辦法。

  多弗深深的嘆了一口氣,他這個身板的尺寸,真的是比公主大了好幾號。就算是比例再相似,也不可能穿進去那些為了公主特意定制的服裝別忘了這是她十六歲的時候離開家帶到非洲的,她自己現在穿起來都蓋不住腳,更何況是他?

  再加上那些脆弱的布料,導致了整個拍照過程當中他不得不小心翼翼的維持著呼吸跟動作,生怕自己就把這些本來就沒辦法裹住自己的衣服撐破,還要縮著腿,避免裙子直接提到自己的小腿部分,露出一雙毛茸茸的小腿!

  這麼幾個小時折騰下來,能不僵硬嗎?

  「我真是太難了!」換回了自己的服裝的多弗已經洗掉了自己臉上的妝容,扶著門框,深深的吸了一口氣,感覺即使是潮濕陰冷的倫敦也不是不能接受了。

  德雷弗:「……」

  他看著多弗的眼神十分詭異,也不知道到底在想什麼。反正是讓多弗心裡面發毛,直接跑掉了。

  「真是……」看著多弗落荒而逃的樣子,德雷弗也不禁捂住了腦袋。

  他知道公主是個經常有奇思妙想的人。但是能夠奇思妙想到這種水平還是讓他有點兒吃驚,並且在某個時刻感到非常暈眩,有種想要昏倒的感覺。

  可是他也沒有辦法阻止公主的種種離譜行為。

  畢竟他現在拿著的是公主給的工資,還領著公主發的福利,未來也要指望著公主生活,難道還能指責公主太能折騰了嗎?怕不是腦殼有問題!

  忍著吧,反正也沒有折騰到他身上,就當是沒看見吧……德雷弗木著臉回到了自己的房間門,去為自己的假期做准備了。

  再過兩個星期就輪到他放假了,到時候就能回家結婚順便把老婆帶過來了,不要想太多沒用的事情!

  這麼安慰著自己的德雷弗深吸一口氣,躺倒在了床上。

  住在酒店其實好處挺多的,不用每天輪班巡邏了……睡前強迫自己把思緒放到正經事的德雷弗閉上了眼睛,然後做了一個自己穿著女裝跟一個男人結婚的噩夢。

  「啊」清晨,在絕大多數人都還躺在床上的時候,酒店的一間門房間門傳出一聲慘烈的叫聲,似乎是裡面的人被什麼事情給衝擊到了,以至於就住在這位先生隔壁的扎克被驚醒過來,衝出去敲響了德雷弗的房門,「德雷弗,德雷弗,你怎麼了?你還好嗎?」

  他不斷的敲著門,試圖讓自己的朋友回答他,眼看著沒有回音,旁邊房間門裡面住著的幾個士兵們也跑出來關注這件事,就要砸開門的時候,德雷弗蒼白帶著冷汗的臉終於從門口出現,然後也不知道是看到了什麼,又嚇的退後了一步。

  正站在他對面的多弗:「……」

  十分不願意相信自己的臉孔這樣具有威懾力,他明明是個美男子來著!

  但是德雷弗驚恐的表情還是讓他有點兒遲疑的摸了摸自己的臉,好像也沒有出現什麼問題啊,又沒有毀容!德雷弗這是犯了什麼毛病?

  心累的要死的德雷弗現在不想要說話,他一看到多弗的臉就想起來昨天經歷的事情,順便就直接延續到了自己的噩夢,根本就不想要搭理這個同伴。

  好在多弗是個心胸寬大的小伙子,對此並不在意也許隊長是做了什麼噩夢也說不定,聽說他之前在雨林裡面可是糟了不少的罪呢,會有這種後遺症並不奇怪,他們不是還遇到了花豹跟毒蛇?

  很快就給德雷弗的異常找到了理由的多弗又快樂的去干自己的事情了,他才二十一歲而已,是兩年前才剛剛被派到這邊輪值的士兵,並且貌似以後應該會在米亞身邊待上很長時間門而不是回到巴伐利亞生活,正打算在未來發展自己的事業呢,哪有時間門關心老男人德雷弗?

  被嫌棄了的老男人德雷弗現在根本不想要搭理多弗,他離開了正好,也免得他對著這張臉產生什麼嚴重的心理問題。

  現在重要的事情是找誰來跟他一起送信回巴伐利亞分擔盧多維卡夫人的怒火?

  當然是怒火,難道還能指望盧多維卡夫人接到那樣的一封信之後還能和顏悅色的對待他們這些跟隨公主的人嗎?

  沒有直接給他們扣上一個帶壞了公主的帽子已經不錯了,剩下的想都不要多想,還是考慮一下怎麼不要被這股憤怒的龍卷風給掃到比較實際。

  不過今天的情況顯然是有點兒不一樣,德雷弗垂著眼眸,看著盧多維卡夫人臉色漲得通紅,胸口不斷的起伏,眼看著就要暴怒而起,卻在暴怒而起的一瞬間門跌回到了沙發上暈了過去。

  「???」德雷弗眼睛都瞪圓了,完全沒有想到竟然會發生這種事情,大公夫人這神經也太過脆弱了,怎麼只是看了一封信就暈過去了?就算是亨普勒小姐也是在實景現場才暈過去的啊!

  「把嗅鹽拿過來。」旁邊坐著的馬克斯公爵已經能夠很好的處理妻子暈倒的問題,嗅鹽用的那叫一個熟練。很快,盧多維卡夫人就悠悠的的醒來過來。

  「我的上帝啊!」醒過來的盧多維卡夫人被扶著靠在沙發的背上,整個人看上去一副奄奄一息的樣子,「我的茜茜,我的茜茜」她怎麼也沒有想到只是幾年時間門不見,女兒就變成了這個樣子……等等!

  悲痛過度的盧多維卡夫人突然想起來一件事,她女兒的臉不是已經好了嗎?那現在她臉上的這些可怕的麻子是從哪裡來的?


第1660章 消失的皇後

  她以一種絕對不符合穿著束身衣女性的速度從沙發上跳了起來,伸手重新把那幾張照片拿到眼前仔細觀察。

  結果一觀察就觀察出來了不對勁兒,「這照片上的人怎麼像是個男人?」她深深的皺起了眉頭。

  盧多維卡本來就不相信自己的那個愛美愛到瘋狂,甚至因為臉上起了疹子出現後遺症跑到非洲去的女兒會變成這樣,現在仔細的觀察起來這張照片之後就看出來了問題。

  特麼的這張照片上的茜茜有喉結啊!

  之前只是被這個巨大的身軀給衝擊到了,她才一時之間沒有緩過來,但是靜下心來,就發現了不對勁兒,照片上的女兒不但有喉結,還是個平胸,連脖子都粗的快要跟臉差不多了,還有照片上並沒有拍攝出來。但是盧多維卡直覺感受到來的健壯肌肉,怎麼可能看不出來有問題?

  這分明就是一個長得跟茜茜很像的男人拍攝的照片!

  盧多維卡瞬間大怒,這破孩子,為了不結婚竟然搞出來了這種離譜的行為,她還有沒有點兒理智了?難道是個醜八怪是什麼好名聲嗎?

  現在她還能自己選丈夫,但是一旦做實了這個醜八怪的身份,以後年紀又大了,就只能被人挑挑揀揀了!

  這孩子,怎麼就不能理解她的良苦用心呢?

  憤怒的大公夫人猛的抬頭看向了送信回來的德雷弗,「這個男人是誰?」她現在有了一種不好的懷疑,這個照片上的家伙該不會是茜茜養的什麼小情人,為了他這孩子才不回來結婚的吧?

  「我不知道,夫人。」德雷弗眼觀鼻鼻觀口,堅持不承認自己認識照片上面的那個男人。

  嗯,他甚至都不知道照片上的是個男人!

  「公主只是讓我回來送信跟禮物,剩下的事情沒有交代過我。」他保持著嚴肅的表情對盧多維卡夫人說,竟然讓這位大公夫人找不到他說謊的痕跡。

  開玩笑,他吃米亞的,住米亞的,領著米亞發的工資跟福利,將來老婆也要靠著米亞生活,一家子的未來都拴在這位公主身上,怎麼會看不明白誰才是他應該站位的人?

  德雷弗表示這種事情都不用想,已經深刻的植入到了身體的本能當中了,他是絕對不會背叛自己的老板的!

  然而盧多維卡完全不想要去管他對米亞到底有多麼的忠心,而是緊緊的皺起了眉頭,「你不知道?難道你連茜茜身邊有什麼陌生的男人出沒都不知道嗎?」

  盧多維卡惡狠狠的盯著這個士兵,試圖從他的表情當中找出來一點兒破綻,她不信女兒身邊有個男人周圍的人竟然會不知道!

  「實際上,夫人,以我職業生涯的名譽保證,我能確定公主身邊的男人全都是從巴伐利亞帶過去的士兵們,沒有任何一個陌生人能夠繞過這個圈子進入到公主的活動範圍之內!」德雷弗板著臉,義正詞嚴的說,臉上全是對自己職業的驕傲。

  想當初,他可是跟著自己同僚們抓住了那些想要給公主投毒的小混混!而且這麼多年來,公主身邊的護衛隊已經形成了一套完整的管理體系。不管是警惕性還是水平,都逐年上升,是絕對不會出現什麼陌生人出現在公主的生活當中他們卻不知道的事情的。

  這種驕傲絕對不允許被褻瀆!

  盧多維卡:「……」

  這該死的巴伐利亞軍人的驕傲!

  但是既然德雷弗這麼保證了,她也就不再懷疑女兒身邊有個陌生男人,還是跟女兒長得有點兒像的陌生男人了。可既然這個不是女兒身邊的人,又會是從哪裡來的呢?

  看著照片上面被一群侍從官圍繞著的大號公主,盧多維卡陷入了沉默當中,感覺事情好像進入到了一團迷霧當中。

  旁邊一直冷眼旁觀的馬克斯公爵若有所思,拿起了那幾張照片觀察了起來。

  遺憾的是,他也沒從這張照片上面觀察出來多麼東西,甚至就連照片上的「茜茜」是個男人都沒看出來,這明明就是女兒的加大版本啊,哪裡像是男人了?

  可是既然老婆說這不是茜茜了,那就應該是男人吧?

  對於分辨這種事情完全沒有頭緒的馬克斯公爵皺著眉頭,試圖找出來一點兒照片上的人是男人的證據,並沒有注意到老婆已經跟德雷弗詢問起來了女兒現在的狀態。

  「公主非常健康,在到達倫敦之前,還經歷了一場長達八個月時間的叢林探險,並帶回了大批的戰利品……」德雷弗說起來自己的雇主的豐功偉績的時候也是一臉的正經,表情都沒有什麼變化。

  但這根本就不是盧多維卡夫人想要聽到的事情!

  「停!」她伸手制止了德雷弗繼續吹自己的女兒,嚴肅的衝著他說,「我指的是茜茜的身體本身,她瘦了嗎?還是胖了?」

  這才是她最關心的問題,盧多維卡完全不能接受自己有一個巨型女兒的事情,這真的過於具有刺激性了。

  「跟離開歐洲的時候比較起來,公主長高了一些。但是身形並沒有太多的變化,依然很瘦。」說到這件事,德雷弗開始惜字如金了,生怕自己一不小心就露餡兒。

  離開倫敦的時候公主交代過他,除了她給多弗化妝這件事不能說之外,剩下的所有事情的都不必對大公夫婦有所隱瞞。不過考慮到多說多錯的問題,德雷弗還是秉承著一個不問不說的原則,堅決不說多余的話語。

  盧多維卡:「……」

  她現在懷疑女兒給這家伙洗了腦,德雷弗這家伙,簡直就是油鹽不進!

  不過她也算是得到了自己想要的消息,最終疲憊的揮了揮手,示意德雷弗趕緊從她的面前消失,別在她這裡礙眼了。

  真的,她覺得現在看到任何一個女兒身邊的人都眼睛發疼,頭也跟著一起疼,完全不想要給自己找麻煩。

  「你到底研究出來了什麼?」氣的要死的盧多維卡看著丈夫還在那裡研究照片,更加生氣了,這家伙一聲不吭就像是個隱形人,難道女兒只有她一個母親嗎?

  「你說這會不會是茜茜制作了一個石膏面具蓋在了別人的臉上過拍攝的?」馬克斯公爵突發奇想。

  除了照片上的人表情特別僵硬之外,他真的沒有看出來這張照片有什麼問題啊……

  盧多維卡氣的不想要跟他說話了,重點是這個嗎?

  被女兒跟丈夫連番這麼刺激下來,她終於意識到了一件事,也許她的女兒是真的打定了主意不想要回到歐洲結婚了。不然為什麼寧願跑到距離歐洲並不是過於遙遠的英國也不回來呢?

  而且她在信中還說過幾年美國那邊的局勢緩和了一些之後就要去美國待著,這怎麼也不像是一個願意回到老家結婚的樣子吧!

  「我不管這件事了!」憤怒的吼了一聲,盧多維卡氣衝衝的離開這裡回到了自己的房間,決定放棄給二女兒找結婚對像的事情了。

  連找個人來偽裝自己自爆醜照這種事情都干出來了,還一直不回歐洲,盧多維卡終於對把女兒嫁出去的事情死了心。

  有那些時間放在這個愛折騰的女兒身上還不如好好的為另外兩個女兒籌謀一下婚事,都到了結婚的時候了,前面的兩個姐夫一個是奧地利皇帝,一個是兩西西裡國王,後面的這兩個總不能嫁的太差。

  至於二女兒,盧多維卡抽了抽嘴角,對這個女兒她真是用盡了方法也沒有辦法讓對方妥協,干脆放棄了,也不知道她將來會跟什麼樣的人結婚,總不會跟英國的那個王子愛德華結婚吧?

  「怎麼可能!」米亞聽了侍從官埃戈貝特小姐腦洞一開想出來的問題震驚的差點兒沒把自己手裡面的筆給捏斷!

  「為什麼不可能?」埃戈貝特小姐放下了手裡的工作一臉嚴肅,「您是巴伐利亞的公主,美貌又有著不菲的身家,簡直就是眾多王室成員們夢寐以求的結婚對像,愛德華王子怎麼會例外?」

  有錢有貌有智慧,娘家的勢力不至於強盛到對英國王室產生影響。但是也不至於弱到讓人們覺得英國王室是找不到一個合適的公主來跟自己家的王儲結婚,這難道不是很合適嗎?

  更何況公主的姐姐是奧地利皇後,妹妹是兩西西裡王後,前者就不用說,可以作為英國用來分裂挑撥歐洲大陸的跳板,後者也能讓他們有理由把自己的手伸進情況復雜的意大利。不管從哪個方面來看這都是一樁非常合適的婚事,埃戈貝特覺得不會沒有人考慮過這件事。

  至於年齡問題?

  上帝保佑,四歲的差距而已!據說那位愛德華王子的性情十分幼稚散漫,他的母親維多利亞女王一直都想要給他找個能夠約束他行為的妻子,遇到公主這樣美貌的女性,這不是很合適嗎?

  而且英國王室的復雜程度要遠遠小於情況跟關系網絡錯綜復雜的歐洲大陸,在實力上面也不弱,成為這裡的王後有什麼不好?總比在歐洲找個窮的要死的王子結婚強多了!

  「……你真是想的太多了。」米亞覺得埃戈貝特小姐不僅僅是對她的誤會有點兒大,對英國王室的誤會也有點兒大,竟然能夠想出來這麼離譜的事情。

  「我認為是您想的太少。」埃戈貝特小姐毫不客氣的說,得到了一直沉默的亨普勒小姐的贊同,她們的公主什麼都好,就是對王室的事情跟自己的婚事不太上心讓人有點兒頭疼。

  難道她不知道一個強而有力的夫家會給她帶來很多好處嗎?

  看看曾經的海倫娜公主、現在的海倫娜皇後就知道了,她在出嫁之前跟出嫁之後簡直就是兩種風格,從一個連嫁妝都少的可憐的王室旁系公主一躍而成為歐洲最強大國家之一的皇後,跟那位法國的歐仁妮皇後並稱為歐洲兩大美人皇後,這些是她原生家庭無法給她帶來的!

  「E……實際上,我覺得沒有必要想太多這種跟我無關的事情,那只會浪費我的時間跟精力,我們都知道嫁入王室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就不用給我洗腦這個問題了。」米亞微笑臉,表示不想要在這個話題上面繼續下去。

  她能理解埃戈貝特跟亨普勒的想法,這正是當代的主流,但卻不是她的主流。

  王室,是那麼容易融入的地方嗎?

  就不用說這裡面的各種醜八怪跟出軌狂魔從來就沒有登上過她的結婚名單,米亞自己本身也沒有什麼興趣去給這種腐朽的存在當門面到處刷臉收拾爛攤子,王妃甚至王後這個頭銜對她的吸引力不能說是零,是因為這個數值在她這裡已經變成了負數!

  既然如此,何必瞎湊熱鬧?

  生於王室跟嫁入王室根本就是兩回事!

  再說了,她不願意嫁入王室,人家也不一定願意選她當未來的王後啊,哪個君主會喜歡她這樣不安分的叛逆公主?

  所以這真的是雙方共同的反向奔赴,埃戈貝特小姐開了腦洞。但是卻並沒有開到重點上面,整件事連開始都不會有的。

  埃戈貝特小姐跟亨普勒小姐互相對視了一眼,在米亞的堅定態度下只能放棄了在這個話題上面繼續討論下去。

  「好吧,小姐,我們總是說不過您。」兩位侍從官無奈的說,她們跟公主之間的辯論從來就沒有占過上風,這次也不例外。

  「因為你們的論點本來就是錯誤的。」米亞聳聳肩。

  什麼對自己好,什麼對自己不好,她心裡面很清楚,不會因為一時的意氣用事就把自己陷入到糟糕的境地當中去。

  「但是我們還是說對了一件事,您並沒有把那張照片寄送給英國的報紙不是嗎?」亨普勒小姐表示不贊同,她們也有說對了的事情好吧?

  「那是因為我在這場戰爭中獲取了勝利,沒有必要繼續這項行為了。」米亞哈哈一笑,表示這還真不是因為埃戈貝特小姐跟亨普勒小姐勸說的功勞。

  那些照片最重要的目的是讓盧多維卡放棄在她的婚事上面指手畫腳經過多次思考之後,米亞還是決定顧慮一下巴伐利亞大公夫人的面子問題,做事情別那麼激進,先把照片寄送給親媽看一下。如果她能夠同意就此放手當然好,雙方都保留了體面。但是如果盧多維卡夫人的態度激烈,那就輪到英國的八卦小報上場,用盤外招來讓這位夫人放棄給她尋找一個丈夫了。

  既然現在盧多維卡夫人都妥協了,那她也不必使用這些照片來給她來上一記回旋鏢扎一下。你好我好大家好,能和平演變就不動用武器,繼續維持和睦才是上策。

  「為了不結婚,您可真是……」亨普勒小姐對米亞的這種態度真是無話可說。除了服氣之外也說不出來什麼別的了。

  「不,親愛的,不是為了不結婚,而是為了不被操縱婚姻。」米亞晃了晃手指,糾正了一下亨普勒小姐的用詞,「我從來都沒有說過不結婚,只是不想要讓別人來決定我跟一個陌生人結婚而已。」

  別管將來她是不是會結婚,這兩者有著本質上的區別,一定要說明白!

  亨普勒小姐:「……」

  行吧,反正公主的想法她搞不明白,也許這就是所謂的追求自由的典範吧?

  她真正需要考慮的不是公主的婚事問題那跟她無關,而是自己的問題,她的未婚夫即將結束自己的服役,來到英國跟她團聚結婚,同時成為公主團隊中的一員。那麼未來兩個人的生活就要合並到一起了,同時她也將成為這個小家庭中掌管財富的人。

  在這件事上,亨普勒小姐有點兒發愁,她跟未婚夫手邊都有一些積蓄。但是積蓄是積蓄,在非洲待著的時候可以不買東西,現在回歸到文明社會總不能不進行消費。如果沒有一個可靠的投資方式的話,他們的積蓄很快就會被耗費光的!

  侍從官小姐決定向自己的雇主求助,找到一個合適的方式來進行投資,用錢生錢。

  「投資?」米亞沒想到會遇到一個這樣的問題,「你想要哪種投資?穩妥的還是稍微激進一些的?」

  她倒是能夠解答這個問題,但前提是要弄清楚對方想要一個什麼樣的投資方式跟投資的回報率。

  「我很想要說激進一點兒的,但您知道我是個保守的人,不想要搞什麼新奇又刺激的投資方式。」亨普勒小姐表示她就想要一個穩定的幾十年都不會有什麼變化的投資,每年有一部分的固定收入就好。

  她是一個非常保守的人,不然的話,早就在米亞詢問他們是否要跟著一起去美國和非洲的那些礦產為她打理生意的時候就離開了。

  亨普勒對金融這種事情並不了解,她也不認為自己能夠在學習之後把這些東西了解透徹。所以她從來都沒有想過要離開米亞的身邊去外面為她經營產業。因為她並不覺得自己有這方面的才能。

  跟在公主身邊,做她擅長的事情,然後在某一天老的不能再繼續工作之後領著公主給的養老金去找個陽光明媚的小鎮生活就是她這輩子最大的想望了。

  但是在那之前,並不妨礙她用積攢了幾年時間的金錢為自己進行一筆穩妥的投資事項。

  「這樣的話,我建議你在倫敦良好的地段購置房產。」米亞聽了亨普勒小姐的話之後給出了一個非常簡單的答案,「倫敦這樣的一個城市,未來的地價只會漲不會降。即使你現在不在這裡居住,房子租賃出去也能為你賺到一筆錢。考慮到穩妥方面的問題,投資房產其實要比去華爾街炒股要更加的令人安心,不需要經常擔心股價的起伏。」

  想了想,她給亨普勒小姐詳細的解釋了一下現在的環境,包括英國已經廢除了的谷物法,「購買田地並不是一個好主意,一方面是轉手不方便,另一方面,谷物法的廢除已經讓英國本土的土地不再具有之前的優勢。大地主無所謂,小地主沒有必要。如果你真的想要這樣的一個環境的話,我建議你購買附帶花園的鄉間別墅。」

  大地主可以通過別的手段來彌補自己在土地上的損失。但是小地主的話,有那個閑錢還不如投資倫敦的公寓呢,性價比要高的多。

  「鄉間別墅嗎?」亨普勒小姐愣了愣,想了一下之後,搖搖頭,「那是我退休之後的生活了,現在這種投資並不能給我帶來更多的收益,還是購置可以出租出去的房產吧。」

  想了想,她又問,「您覺得慕尼黑跟巴黎怎麼樣?」

  亨普勒小姐很想要知道公主以後是不是會回到歐洲。如果那樣的話,她就要考慮在老家置產了。

  「不怎麼樣。」米亞回答的很干脆,「你應該對歐洲的歷史很清楚,尤其是法國最近半個多世紀以來的各種事情,巴黎出現意外的可能性太大,沒有人能保證你在這裡的產業一點兒問題都不出;巴伐利亞,我們都知道它奧地利跟普魯士之間夾縫生存,沒准兒什麼時候就被這兩個國家中的一個給吞並了。而且在英國的挑撥下,歐洲戰爭不斷,跟相對穩定的倫敦沒有辦法比。」

  放一百年後,歐洲各國的首都都是十分不錯的置業所在,但是一百年前的現在?米亞表示大英帝國這個攪屎棍天天沒事搞事,為了自己的安全努力讓鄰居變得不安全,鬼知道歐洲的那些戰爭的背後到底有它多少推手?

  別的國家都亂成一團,快成廢墟了,這地方還好好的呢。直到第一次世界大戰才終於嘗到了苦澀的滋味,從此走向衰落。但即便如此,倫敦的房價也沒見它下降!

  從這種角度來說,在倫敦的那些優越的位置置產完全可以當做一個養老保險了,而且經營操作得當,說不定還能當做是祖產一直傳下去。

  「聽上去可真是有點兒糟糕。」被米亞這麼一提醒,亨普勒小姐那學的並不怎麼樣的歷史課程總算是給了她一點兒回饋,法蘭西共和國變成法蘭西帝國才過了多長時間呢?再往上數,這地方……嗯,是個比英國還要瘋的地方,敵我不分,殺才是真理啊!

  「個人意見而已,我對法國有點兒陰影。」米亞嘆了口氣。

  拿破侖,叫這個名字的人沒一個好東西!

悠于 2025-6-7 14:49

第1661章 消失的皇後

  她也是服了,這名字簡直有毒,一個比一個還不是東西!

  想到叫拿破侖的人干的那些惡心的事情,再加上她之前在法國的遭遇,她就真是對這個國家興不起來半點兒好的印像了,當個采購地點得了,住在那裡是真的從來沒有過打算。

  而且她也確實沒撒謊,法國這地方一直都挺亂的是事實,進入到新世紀之後都沒消停下來,還是經常出事。不過後來因為時尚聖地的這個位置的關系,巴黎的房產還是挺有投資價值的,可現在也不是新世紀啊!

  法國本地人在法國置產都不一定安全呢,你一個法國世仇的國家的人去法國置產是想要上天嗎?

  其實從米亞的角度來說,從現在開始一直到新世紀初,最適合置產的地方是美國的那些大型城市。

  資源充足,氣候多樣化想要什麼樣的都有,地產便宜還可以按照自己喜歡的風格進行建築。可有一個問題繞不過去,歐洲人一直覺得美國人是野蠻人,美國也是野蠻之地!

  對此,她不發表意見,再過一百年,歐洲人也覺得美國人是野蠻人,這一點從來都不會改變。

  別看後來歐洲國家當中英語盛行,美國文化流行,可提起來美國,那依然是野蠻之地。如果說最初的時候還能說他們覺得美國是暴發戶沒文化看不起這個國家跟這個國家的人的話,那麼後來就見仁見智,諸多情況復雜的讓人根本沒辦法做出一個徹底全面的解釋了。

  這就導致了這年頭即使是王室流亡也流亡到歐洲各國跟英國,從來沒有聽說過流亡到美國去的。短期旅行還算是可以,但是長時間在美國居住這種事情,是大多數有點兒家底的歐洲人不會去做的事情。

  就像是亨普勒小姐一樣,她對美國從來沒有過什麼好感,總覺得去美國經營生意的同僚們是在吃苦,當然也就沒有打算去美國置產了而且她也對美國的地價沒有什麼信心。

  亨普勒小姐覺得米亞說的很對,倫敦是一個成熟的城市,這裡有著各種完善的設施,未來怎麼變也不會有什麼太大的變化。但是美國呢?

  她可是聽說那邊的情況特別不好,公主投資的武器工廠裡面的機器根本就沒有停歇的時候,熱的簡直能夠煮牛肉了!

  這種戰爭眼看著一觸即發的樣子,讓她怎麼有信心啊?

  還是老老實的在個安全的地方置產吧,至少英國這裡跟歐洲隔著海呢,打仗也打不到這裡,比較穩定。這就是其他的城市沒辦法比的了,巴伐利亞隔壁的兩個國家就不用說普魯士了,奧地利還不是天天的搞軍事戒備?

  穩妥,穩妥!

  沒那個本事就不要在各種險境裡面求生存了,遠的不說。就算是給她再多的錢,她也沒膽子像是自己的老板這樣瘋狂在美國市場投錢啊。

  一想到美國送回來的那些文件裡的內容,亨普勒小姐就覺得心驚肉跳,一方面是高收益,另外一方面是緊張到就要一觸即發的戰爭,這鋼絲走的,換成她會直接掉下去吧?

  倒也不至於。

  亨普勒小姐擅長的事情是內務,對於這種市場上面的事情還是不夠了解,並不知道米亞這種單挑一方市場賣貨而不是南北兩方面同時下注的商人危險性還是挺低的。她的工廠就建立在北方,又有一個收養了兩個黑人有共和傾向的父親,本身就已經是一種鮮明的旗幟了,根本就沒打算學著別的武器商人那種兩頭下注的做法。

  她是要賺錢,但是還不至於瘋到跟美國現在的那些瘋狂的資本家們一樣一絲一毫的利益都不放過,想要把所有的市場都給吞下去。

  當然,要是有南方人跑去她在北方的工廠買大批量的武器,她也不會不賣,不過想要讓她派人直接組建團隊游走在南北之間就不可能了,誰的命還不是命啊?

  當個一手貨源商得了,其余的大可不必。

  米亞對自己的定位還是很准確的,賺錢可以。但是冒險沒必要,她還沒有缺錢缺到這種程度。

  反倒是花錢這方面,她干的比賺錢強多了。

  南方北方,搞種植的跟搞工業的,不管是哪一方,都有值得她收購的物品,現在又是這樣一個野蠻時代,不多收點兒豈不是很浪費?

  在美國投資工廠之初,米亞就交代了自己的代理人在建立大型倉庫,來存放各種收集來的物品,到現在過去了幾年時間,倉庫已經拓展出來了好幾個,就等著戰爭過去之後她去接收呢!

  這也是她為什麼要在美國建造一棟屬於自己的莊園的最重要的原因,隔著一個大洋,收集物品這種事情可是太麻煩了,總不能讓她經常這麼兩頭跑吧?

  她現在又不是拖家帶口身後面跟著一群人,只能被綁死在一個地方,那還不是世界隨便她跑?

  那這個時間線上還有比美國更加安全資源也更多的地方嗎?

  「加州那邊的地皮怎麼樣了?」想到這裡,米亞想起來一件事,詢問埃戈貝特小姐。

  出於對氣候跟環境的種種考慮,她最終還是決定在加州舊金山購買一塊地皮,用來建造屬於自己的莊園。

  「已經購買下來,正在進行處理當中。」埃戈貝特小姐很快就從書架上面抽出一只盒子,拿出傑夫寄送回來的文件放到米亞面前,「那邊的建築師按照您發過去設計圖對整片地皮進行了位置跟屬性劃分,等到確定了地質問題之後就會正式進入莊園的主體建造當中。同時,莊園其他部分的植物移植跟改造的工作也會同步進行。」

  平時負責處理米亞的各種文件的埃戈貝特小姐一絲不苟的彙報著美國那邊的工作進程,「根據傑夫請到的建築大師給出的預算結果。如果沒有出現意外情況的話,這棟屬於您的莊園將會在六年之後正式竣工……」

  埃戈貝特小姐真心覺得他們公主不但很擅長賺錢,也很擅長花錢。

  從之前下定決心在英國置產到之後的在美國建造屬於自己的莊園,米亞做決定的速度可是太快了。

  如果不是翻閱各種相冊耗費了她大量的時間的話,這些工作可能完成的更早。

  但即便如此,她也在一個禮拜之前完成了對莊園的篩選,拍板定下來了想要購置的產業,然後迅速地簽訂了購買合同,之後就開始了對整棟莊園的檢修還有改造,根據測量師和建築公司給出的結果,再過四個月時間他們就能夠住進那棟米亞買下的莊園了!

  而她在美國那邊花的錢就更加多了,超過五千英畝的面積的地皮,說買就買了,買了之後還不算完,又親自把她之前請建築師按照她的要求繪制的建築圖一起送到了美國,指定了建築風格。再加上那些她要求種植在莊園裡面的植物還有各種造景之類的東西,埃戈貝特小姐看到那可怕的花費簡直都有種想要暈倒的感覺。

  同時也深刻的感受到了哪個地方才是公主寄予了厚望的生活所在地毫無疑問的,當然是美國!

  別忘了,他們的公主在英國購買下來的莊園面積還不到一千英畝呢!這要說她對英國這邊的莊園多麼的熱愛未免有點兒過於違心了。

  尤其是在公主已經開始為自己的那棟還沒有開始建造的莊園列需要購買的裝飾品的單子了,可以預見的是,那位胡子現在越來越多的商人扎爾伯格先生將會在未來的幾年時間裡面迎來一筆巨大的買賣。

  反觀她在英國的這棟莊園,埃戈貝特小姐覺得公主也許就是單純的衝著據說能夠美容的溫泉去的。所以只是挑選了一個建造時間最短也是各種設施最先進的莊園就購買下來了。反正她也不會一直待在這裡不是嗎?

  想到公主的計劃表上兩年之後她就要重新回到非洲,埃戈貝特就更加堅定了這種念頭了。果然公主其實不管是歐洲還是英國都很討厭吧?

  猜測了一番米亞心思的埃戈貝特小姐開始考慮,自己是否也要在美國進行置產?可是她手裡面的錢跟米亞一比簡直就是小蝦米了,根本沒有在美國置產的必要性。

  難道要她在五千英畝遠的地方買棟小房子嗎?

  看過米亞要求建築師繪制的建築圖的埃戈貝特小姐很清楚在這棟還沒有建好就已經被命名為歐根妮的莊園當中是有著自己一個位置的,而且位置還不賴。她將來完全就可以在這裡一直待著,等到老的不能繼續承擔這份工作之後就退休作為處理米亞各種文件的侍從官,埃戈貝特小姐是親眼看著這位公主怎麼把一套完整的養老金體系給搭建起來的,這是一套涵蓋了所有為公主服務人員們的完整養老金系統,未來只要服務到一定年限就能從這個養老金系統裡面得到一筆錢,加上他們的雇主平時發的工資跟高福利,埃戈貝特小姐已經開始考慮把錢存在哪個銀行的利率更高的問題了!

  趁著現在在英國待著的時候,用手頭的積蓄購買一份產業,還可以照看一下。等到幾年後她跟著公主離開英國去美國之後,這段時間租房所得的金錢就可以連同自己的薪水還有福利一起跟在公主後面進行撿漏式投資繼續賺錢。等到年紀老的不能再老了,已經沒有辦法再繼續工作下去,就把這些投資結束。然後把這筆錢跟養老金存到利率不錯的銀行裡面,使用利息來生活。

  至於未來住在哪裡,英國這邊的房產是不是要在未來出售,埃戈貝特小姐表示這都不是問題,跟著公主走就完事了!

  米亞是一個很好的雇主,他們這些人不管有什麼問題向她請教她都會認真的解答,而且還願意給員工們蹭各種福利。將來她懇求一番公主,老了之後繼續留在她身邊陪著她解悶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到時候連住處都省掉了,幸福感不是更高?

  已經充分的意識到了自己的雇主是個什麼性格的埃戈貝特小姐打定了主意要死抱住米亞大腿不放手,堅決保護自己未來的好生活。

  自從未婚夫跟別的女人私奔拋棄了她之後,埃戈貝特小姐也算是看明白了,男人什麼的,真是不可靠,還是靠自己比較好。尤其是她還有一份只要不犯原則性錯誤就能夠一直做下去的工作,未來又有養老金的存在,還找什麼男人?

  啊,不對,不能這麼鐵齒,也許將來她會遇到一個好男人呢?

  但是結婚之前一定要跟對方簽訂自己可以支配自己的財產的婚前合同才行!不知不覺之間就想到了遙遠地方的埃戈貝特小姐慶幸自己跟在了一位敢跟親媽大公夫人作對的公主身邊,幾年都沒有回到歐洲。不然未婚夫才跟人私奔三個月,恐怕她就要被父母嫁給另外一個男人了!

  腦子裡面已經進行了一場革命的埃戈貝特小姐並沒有注意到米亞聽到建造完成需要六年時間失望的表情,「六年啊……」她嘆了一口氣,總不能讓她這幾年時間除了英國就是非洲的待著吧?

  「給傑夫寫信,讓他盡快完成主體建築,剩下的事情可以慢慢來。」六年時間可真是夠漫長的了,看來她之前還是錯估了這個時代的建造水平,以為四年時間就差不多了呢。

  「好的,小姐。」埃戈貝特小姐在自己的備忘錄上記下來這件事,准備完成米亞這邊的工作之後就去處理。

  看來公主是真的不打算長時間待在英國,竟然要讓並不是很長的工期繼續縮短。埃戈貝特小姐做出了判斷。

  這並沒有影響到她接下來的計劃,公主沒打算長時間待在英國又怎麼樣呢?

  又不影響她們在這裡置產!

  跟隨了米亞好幾年時間的一群人又不是沒有見過她在非洲時候的狀態。不管是在阿爾及利亞還是安哥拉這種殖民地,她都沒有什麼產業前者的那棟房子是盧多維卡夫人用巴伐利亞公爵馬克斯的名義買下來的,她只是在那裡住了一段時間而已。後者的話,她也僅僅只是購買了一棟房產,別的東西一點兒沒碰,顯然是沒有打算在非洲扎根。

  而英國,雖然說她只是打算在這裡待上一兩年的時間。但是卻花費了大筆的資金購買了房產,並且持續不斷的進行人手擴張。這簡直就是給了跟著她對她有所了解的隨行人員們一顆定心丸,再加上她跟亨普勒小姐討論投資這件事的時候並不是單獨進行的,一群人也紛紛決定在倫敦進行置產了。

  「為什麼不呢?反正那些錢如果不購置產業的話,未來也會被我花掉。」某個士兵決定跟隨大家的腳步,一起在倫敦買房子。

  「可是在倫敦置產?我們是巴伐利亞人!」當然也有反對的,並不認為這是一件適合他們的事情。

  老天,他們可是歐洲人,就算是要置產,難道不是應該回到歐洲去嗎?英國?這什麼可怕的玩笑啊?

  「沒錯,我們是巴伐利亞人,但是我們也是公主的隨從。」貝西曼聳聳肩說,「我跟在公主身邊有五年的時間了,未來也打算一直追隨她,那麼跟著她的腳步在英國置產有什麼問題呢?」

  他們都要在英國生活好幾年時間了,不在英國購買產業難道還要跑到老家去嗎?貝西曼不認為這是一個好主意,他跟家人之間的關系並不是很友好,在老家置產到底是給誰置的?

  反而在英國,這份產業可以直接租賃出去,用錢來生錢,等到以後再看時機處理掉,不失為一個非常不錯的投資方式。

  而且公主自己都在這裡購置產業了,那就說明她對這裡的環境很有信心,而不是老家歐洲,聽說普魯士又對他們巴伐利亞動歪心思了!

  僅僅只是在米亞這裡待了不到一年時間的士兵有點兒猶豫,不確定自己的想法是否是正確的了。

  「無所謂,反正他手裡面也沒有那麼多的錢。」扎克對此並不在意。

  一個團隊,總會有心思各異的人的,更何況是進行投資這種事情?個人的想法不同很正常。尤其是這個團隊其實也是有不同的團體的,那些跟隨公主時間晚了很多的成員根本就沒有辦法跟他們這些從開始就跟著公主的人比!

  五年的時間沒有消費是一種什麼可怕的概念?

  連同米亞給出的高薪待遇,最開始的那一批沒有離開她身邊的隨行人員們,現在人人都能夠在倫敦買得起一座不錯的房子,高級公寓當然也不在話下。那些被派出去成為了米亞代理人的家伙們現在就賺的更多了,買上一棟面積不小的鄉間別墅也能做到的!

  兩者根本就處在不同的位置上,互相之間沒辦法交流也是正常的。

  顯然,隨著米亞離開非洲,來到繁華世界之後,圍繞在她身邊的人也微妙的形成了不同的派系。

  從一開始就跟在她身邊沒有離開過的;獲得寶藏之後新增的人手;中途輪換而來的;離開非洲之後繼續補充進來的……在這個由幾十個人組成的團隊當中,慢慢的隨著不同的利益跟需求開始了自發的劃分。

  不過這種私下裡的暗潮湧動並沒有給米亞帶來什麼太多的影響。

  作為現在出錢的老大,她真是只需要動動嘴說明自己想要的結果就行,會有人去幫她處理各種問題的。至於他們私底下是否互相抱團這種事情,她是一點兒都沒有打算去管。

  「做好工作,沒有醜聞,沒有亂子,這是我對你們所有人的唯一要求。」她很直白的跟自己的屬官們說出了自己的想法,別管私底下怎麼爭鬥,但是在工作上面絕對不能有問題。

  同時,也不要出現會影響到大家平靜生活的醜聞,以及因為互相爭鬥而導致出了什麼壓制不住的問題。

  有人的地方就有爭鬥,不可能完全和平。

  這就像是一個企業,做的越大,派系林立越是嚴重。米亞沒想要改變這種文化,但至少能夠讓自己過的舒服一點兒。

  再說了,未來還會繼續招人,這邊的莊園跟美國那邊還沒有建好的莊園都需要大量的人手工作,她總不可能一個一個的去做心理工作,只要大差不差就行了。

  「除了賭博。」她強調了一件事,「我的莊園當中不允許出現大規模賭博行為。同時,如果你們誰在外面賭博出現了嚴重的債務,就趕緊打包行李回歐洲吧。」

  黃賭毒,是絕對不允許出現在她周圍的環境裡面的!

  「但是閑著無聊的時候難道要我們一起八卦維多利亞女王的情人嗎?」盧多維卡夫人跟米亞和解之後剛派到這邊的一個士兵皺起了眉頭,他沒有想到伊麗莎白公主是個這麼奇怪的人,她居然不允許賭博?

  開玩笑的嗎?軍隊裡面都是允許賭博存在的!不然他們怎麼消耗掉自己那些多余的精力?

  「相信我,希格倫上尉,打牌跟賭博還是有區別的。」德雷弗笑了笑,對這位剛剛來到英國不久的軍人解釋了一下,「公主不會禁止莊園裡面的人打牌,我們都知道這是一種風俗。但是賭博不同,這會對我們的工作造成影響。如果你堅持自己的習慣的話,我建議你去詢問一下你當初的同僚穆特拉格上尉是怎麼被退回巴伐利亞的。」

  對於這種空降兵,德雷弗並沒有把敵意表現在臉上。但是也不介意給他一點兒威懾看看。

  打牌這種事情沒什麼,他們的雇主還不至於那麼沒有人情味兒,連打牌都不讓大家打。但是這種行為不能擴大到賭博上面去,給大家帶來麻煩。

  在最初的時候,這支全部由士兵組成的隊伍的頭兒可不是斯瓦特中尉,而是穆特拉格上尉。可惜,他在非洲待的時間太長了,無聊的長毛的同時還聯合當地人開設了賭局,最終欠下了大筆的債務,然後事情爆發被送回到了巴伐利亞。

  「作為保護公主的士兵們的領頭人,欠下大筆債務是一件十分危險的事情,即使是在非洲。」德雷弗的態度很明確,「沒有人知道這個欠下了債務的人是不是會為了自己的利益背叛公主,倫敦的環境很復雜,我希望你們在做一件事的時候謹慎考慮。」

  盧多維卡夫人跟公主和解了之後,雙方之間的氣氛緩和了不少,具體就表現在又有一批人加入到了公主的隨行人員隊伍當中。

  負責安全問題的德雷弗不希望出現任何意外。


第1662章 消失的皇後

  事關未來飯碗問題,多麼重視都是應該的!

  帶著老婆回到了英國的德雷弗已經在米亞面前為妻子謀得了一個餐具管理的職位感謝公主身邊的女性職員比較少,讓他可以比較輕松的靠著妻子之前的履歷得到這份工作。要是遇到一個身邊職員一堆的雇主,那才叫困難重重。

  抱著這種心態的已經結完婚從歐洲回到英國的士兵們紛紛就此抱團,為了捍衛自己的利益而跟新來到的人做鬥爭,同時對於公主的安全問題也是上心的很。

  畢竟以後身家就綁在這位公主身上了,能夠讓自己後半生無憂無慮生活的金大腿必須好好保護。

  所謂的上有所好,下必甚焉這種事情在全世界都是通行的。對於能夠影響到自己的工作跟生活的人,沒有人願意去觸怒對方,如果是能夠帶來巨大的利益,是自己的衣食父母的話,那麼做出來一些順著對方心意的事情就更正常不過了。

  作為一個雇主,米亞又沒有什麼糟心的壞毛病,頂多是愛折騰了一點兒,但是她折騰人的時候給錢啊!而且平時還有各種福利跟獎金,這樣的雇主難道不值得他們為她戒掉一個小小的愛好嗎?

  打橋牌這種事情又不是生活必須品,即使他們的雇主說了莊園裡面允許橋牌的存在。可是對於這些士兵們來說,為了讓雇主更加高興一點兒,干脆不打不是更好?

  典型的矯枉過正了,但正如德雷弗所說,娛樂休閑的活動又不僅僅是橋牌,何必吊死在一棵樹上不放手?

  他們公主還依照一種法國古老的教會運動改良出來了一種新式運動呢,巴斯那邊的莊園那邊不但在改造各種線路跟設施,還正在挖室內游泳池和建造這種叫做網球的運動適合的運動場。再加上各種娛樂設施,德雷弗真心不覺得放棄橋牌這種消遣方式有什麼不好的。

  至於他的那些手下們,也許會有人覺得這根本就是小題大做很無聊,但是當他找不到人跟自己玩橋牌的時候,也就會放棄這種想法轉向其他的活動了。

  米亞根本就不知道自己的安全隊長德雷弗搞出來了這種事情,她正在招待一位客人。

  「米亞!」真好久不見的泰山見到米亞走進會客室,衝過來重重的給這個漂亮的姑娘一個擁抱,十分開心的說,「我真想念你,要是知道你來到了英國,我就早點兒回來了!」

  興高采烈的年輕人對他親愛的朋友來到英國卻沒有告知他有點兒小小的不開心。要是他知道米亞來英國的話,他一定迅速的從沒有各種宴會跟社交行為的蘇格蘭跑回來招待她。

  看看現在,他的朋友明明來到了英國,卻只能住在酒店裡面,這真是讓曾經見識到了米亞的生活是多麼精彩的泰山感到難過。要是在私人莊園裡面,她絕對會住的更加舒心。

  「我也很想念你,我的朋友。」差點兒沒被懷中抱妹殺給干掉的米亞拍了拍泰山的後背,直接跳過了後面一個話題。

  朋友歸朋友,但是她自覺跟泰山之間的朋友關系沒有好到連行程都需要通報的程度,當然也就沒有寫信給他告知自己要來英國待上一段時間。

  再說了,按照這家伙的性格,要是知道她來了英國的話,沒准兒還會直接邀請她住到他們家裡去。這種待遇米亞真心覺得自己無福消受,又何必給彼此添麻煩呢?

  「真的嗎?」泰山聽到米亞的話,眼睛一亮。

  「……真的。」米亞扯扯嘴角,又往後退了一步,避免自己的脖頸受到過多的壓力泰山這家伙,一段時間不見之後,竟然又長高了,難道這就是基因的力量嗎?

  同為高人一族,米亞自己就不矮了。但是泰山顯然更勝一籌,讓她這個超過5.7英尺(約1.74米)的人都能仰望,也不知道在過去的這段時間裡面他都吃了什麼才會猛然又竄了這麼一截?

  「那我們一起吃晚餐吧!」泰山高興的邀請米亞,並且在她開口之前迅速的排除了她的顧慮,「放心,我保證絕對不是英式晚餐,不會讓你痛苦的吐出來的!」

  回到英國的一年多時間裡面,他算是徹底的體驗了一下什麼叫做英式美食。這對於一開始接觸的就是對食物味道要求高標准的米亞的泰山來說,真是一件令人痛苦到快要流淚的事情。

  想想他在周圍的人評價為蠻荒之地的非洲吃的是什麼東西,再想想他在號稱是世界中心的倫敦吃的是什麼,泰山就感覺自己本來十分健康的牙齒都開始痛了起來。

  天知道這群人到底是怎麼對著沒有經過處理的內髒裡面裹著的各種肉跟谷物的食物發出贊美的,這些人的味覺都失靈了嗎?

  當初他在米亞那裡的時候,如果吃的食物跟內髒有關,都是要經過多重程序處理的,用來烹飪的魚也要先去鱗去內髒又用香料腌制之後才會放到鍋裡面進行制作食材本身,現在這個直接裹上一層面粉放到油裡面炸的制作方式真是看的他這個當初在叢林裡生活了好久的人都不適應起碼他在吃魚的時候可從來沒有把魚的內髒都給一起吞下去!

  然而這種情況並不是偶然,而是常態。

  他始終搞不明白為什麼同樣的肉類食材,米亞的廚娘能夠做的那麼好吃,而這裡的廚師卻能做的那麼難吃?有時候他真的懷疑,大家是一個物種嗎?怎麼差距這麼大?

  以至於他在逐漸熟悉了各種事務之後,終於痛定思痛的對食物下手了。

  聰明的泰山先生可是親眼看到米亞在食物上面有多麼在意的。如果有一天他的朋友來英國看望他。難道要他給她端上來一盆看上去十分漂亮但是味道卻非常糟心的烤肉嗎?

  那他們之間的友誼大概也就直接抵達了終點了,泰山相信自己以後休想要再有任何一次跟米亞進餐的機會!

  老克萊頓對孫子的這種行為十分無語,根本不能理解他在食物上面如此執著的心態。但是考慮到孫子在別的事情上面從來沒出現過這種堅持,也並不是很在意的態度,也就隨他去了。

  不隨他去也不行。

  孫子回到倫敦之後不久,他就開始逐步的將兒子的產業交給對方打理了,到了他到處找廚藝優秀的人給自己當廚師的時候,小克萊頓先生已經徹底的掌握了所有格瑞斯托克伯爵的產業,別說是找一個合自己心意的廚師了,就算是找十個,他也找得起!

  他已經老了,既然孫子做事情並不出格,他也無意干涉他的行為。

  曾經有一段時間以為自己失去了兒子還有孫子的老克萊頓在這件事上倒是看的開。要是孫子沒回來,他連看著小克萊頓折騰的機會都沒有,還有什麼可要求的?

  只要這孩子別干出來拎著槍去刺殺女王的離譜行為,老克萊頓覺得他平安到老的幾率還是很大的前提是他不要太過思念曾經居住的叢林,沒事兒就想著要回去緬懷一下自己居住過的地方,再去跟那些養大了他的大猩猩們敘敘舊,導致自己一個不小心直接被錘死了。

  對於當初孫子是怎麼被人給救回來的事情,老克萊頓可是一直耿耿於懷,半點兒都沒有忘記。要不是一位好心善良的公主幫忙,那他現在就依然是那個失去了兒子跟孫子的風燭殘年的老人!

  「所以你就找了一個意大利的廚師?」米亞是真的沒有想到在非洲待著的那段時間竟然對泰山影響這麼大,連口味都跟變得跟英國人迥異不同。

  「雖然是意大利人,但是他媽媽是個法國人,在法國菜上面也很擅長。」泰山解釋道,眼睛裡面全都是笑意,「而且他年輕的時候周游世界走過很多地方,對世界各地的特色食物都有所了解,也願意接受意見跟先進的理念,是一位非常優秀的廚師,你一定會喜歡他的。」

  至少泰山覺得這位先生制作出來的食物很好吃,比本土的英國廚師制作的食物好吃多了。而且他自己也會在對方制作食物的時候提供一些線索,來復原曾經在米亞那裡吃過的食物的味道,難吃的想吐這種事情是絕對不會存在的。

  「那我一定要試一試。」米亞倒是對這位廚師很感興趣,「你從哪裡找到的他?」

  雖然說英國遍地都是法國餐廳,但是想要找到這麼樣的一個人,在這個時代還是很不容易的吧?

  「我去了他的餐廳就餐,聽說他正打算賣掉餐廳,就把他請回來了。」泰山哈哈一笑,「加蘭特雖然只有五十五歲,但是他年輕的時候因為在世界各地旅行的時候受過很多傷,已經有些不能負荷長期爆滿的餐廳廚師的工作了。但是如果只有我跟祖父兩個人的話,還是沒有問題的。」

  這位廚師先生身上的那些傷疤可比他多多了,一看就是戰痕累累,從事的又是需要體力的廚師工作,也確實是有點兒力不從心了。

  即便是有學徒為他工作,但對於一個完美主義者來說,很多工作是學徒不能完成的。客人來餐廳花錢是吃他做的菜,又不是學徒做的菜,他不缺這點兒節操!

  倒是被泰山雇佣之後,他最開始只需要做兩個人的食物,現在更是為一個人服務,工作要輕松的多。甚至還有閑心思打算寫一本食譜出版,來給自己的存在留下一點兒痕跡。

  「到了。」泰山感受著逐漸慢下來直到停止的馬車,對米亞說,然後跳下車,走到米亞這邊打算為她拉開車門,沒想到他走過來的時候米亞已經推開了車門自己跳下來了。

  「……」好吧,他必須承認,這很米亞,她就是這樣性格的人不是嗎?

  收回自己的手,泰山帶著米亞往宅邸裡面走,「你要不要考慮離開酒店來這裡暫住?」

  他一邊詢問米亞一邊衝著她介紹著這裡的環境,「……祖父回了他在巴斯的莊園修養,這裡平時只有我一個人居住,地方很大,人很少,有足夠的空間居住。」

  曼尼斯科特家族的大部分產業都在諾福克,倫敦這邊的宅邸跟諾福克那漫無邊際的莊園比較起來簡直就是個玲瓏小巧的玩具。但是即便如此,作為一棟莊園修建起來的建築也足夠容納下眾多的人在這裡生活了。比如說隨行人員有幾十個人的米亞,現在只住著泰山一個人的格瑞斯托克莊園絕對能夠容納她的那些隨行人員還有空閑。

  「我很感激你的好心,約翰。」米亞表示自己真的不需要這種邀請,「但再過兩個月時間,我就能住進自己的莊園裡面了,現在搬家太麻煩了。」

  來多少次她也不能習慣長時間的住在別人家裡面這種事情,又何必折騰來折騰去的麻煩大家呢?

  「那真是遺憾。」泰山對此表示真心實意的遺憾,米亞這樣子,顯然是沒有打算給他做一個熱情好客的主人的機會。

  他並不認為自己是一個多麼聰明又精明的人。但是在住在米亞家裡面的那段時間足夠他對這個好心的姑娘有所了解了。她說不就是不,絕對不存在什麼口是心非的可能性。現在既然她說還有兩個月就要住到自己的莊園裡,那就是真的已經買下了一棟莊園正在進行休整。

  泰山有些好奇那棟米亞的新家所在的位置,「是哪裡?我以後有機會去拜訪嗎?」

  難得米亞來到了英國,他也終於從一堆的令人焦頭爛額的事情當中脫身,他真的很想要陪著她。

  「在巴斯,有一口能夠緩解疲勞的溫泉。」米亞倒是並不在意招待客人,「我打算在下次的非洲之行前都住在那裡,好好的修養一下身體。」

  張弛有度才能走的更遠,把自己逼的太緊沒有好處。未來還有亞馬遜雨林跟印度馬來雨林群系等著她去探索了,這麼多的地方,也不可能一時之間就全都搞定。

  所以過自己的悠閑生活,感覺骨頭發癢了就去叢林探險,骨頭發懶不想要動了,就回歸到文明世界,好好的享受生活。在這件事上,米亞把自己的時間給安排的明明白白。

  「非洲?」泰山的腳步頓住了,轉身看向了了米亞,眼神熱切,「你是說你要回非洲是嗎?」

  老天啊,這絕對是米亞來到英國之後的第一個好消息!

  泰山不至於對以前懵懂的生活念念不忘。但是倫敦的生活也確實是讓他身心俱疲,以至於他寧願跑到蘇格蘭去處理家族的事務,都不願意繼續待在倫敦這裡天天被人當成是猴子看。

  哦,對了,還是有人不把他當成猴子看的。可這些人那侵略性十足的目光依然讓他很不舒服。

  經歷了一段時間的培訓之後,他已經不再是剛剛來到倫敦的時候什麼都不懂的人了,那些貴族們之間錯綜復雜的關系還有各種利益相關已經足夠讓他見識一下人性的醜惡,更不用說還總是有人想要跟他這個格瑞斯托克伯爵聯姻,在未來成為曼尼斯科特公爵的姻親,從中獲得利益。

  可是這些人在打著如意算盤的時候有問過他嗎?

  一堆破事兒一起砸過來,如果不是他夠堅強的話,說不定現在已經直接潰敗的逃亡去非洲,回到讓自己安心的叢林當中了!

  可是他很清楚一件事,童話之所以是童話就是因為故事在最幸福的時候戛然而止,沒有人把後續那些不如意給寫出來。

  他已經被兄弟驅逐出了大猩猩群,不再是這個群體的一員了。而叢林,也從來都不是人類應該在那裡生存的地方,十七年的時間不但給他留下了很多的叢林生活經驗,也給他留下了不少險死還生的傷痕。

  倫敦,固然有時候讓他很討厭,但是在倫敦生活卻不用他連睡覺的時候都很警惕,擔心被叢林中的猛獸襲擊。

  回到叢林生活已經是不可能的事情。但是陪著米亞去叢林中冒險絕對是一件令人高興的事情!他非常願意充當米亞在叢林探險過程中的導游跟保鏢雖然後者她也許根本就用不上,因為她自己就很強大。

  但是跟喜歡的女孩子在一起,不管做什麼都是令人開心的不是嗎?

  「是非洲。」米亞看著他興奮的樣子不禁有些懷疑這家伙到底在倫敦遭受了什麼樣的事情,離開這裡去非洲竟然能讓他高興成這樣?

  不過事情還是要解釋清楚的,「不是最近,是兩年後,我還要在倫敦休憩一段時間。」也處理一些文件跟投資方面的問題。

  美國現在的局勢真是讓她沒辦法判斷戰爭到底什麼時候會爆發,加上那些投資還有各種技術變現推廣,兩年的時間真的不長了,相反還很短。

  可是米亞也沒有興趣一直都把時間跟精力放在這些事情上面,她雇佣了那麼多的代理人,不就是為了讓他們來做這些工作的嗎?

  給出科研成果跟方向,剩下的事情要是還需要她自己精細操作,那就真的是天坑,錢都白花了!

  「沒關系,兩年是個不錯的時間,正好我也可以完成一些家族中的工作。」泰山顯然對這個時間並沒有什麼失望跟遺憾,反而還覺得很好。

  即使是去叢林中探險,也要把事情都安排好才行,總不能讓身體並不是很健康的祖父重新扛起來這麼一堆的事情。他現在需要做的就是在這兩年時間裡面盡量的讓自己變成一個合格的格瑞斯托克伯爵,把家裡面的所有事情都給搞清楚。至於別的,他在非洲待著的時候也沒見家裡面出現什麼問題。作為一個公爵,他親愛的祖父大人手段還是挺高明的,用不著他擔心來擔心去的。

  「……你該不會是想要說你要跟著我一起進入叢林探險吧?」米亞略微有點兒吃驚,她還以為他只是想要故地重游一下而已。難道這家伙還打算來上幾個月時間的故地重游嗎?

  「猜的真對。」泰山點點頭,「不過這不是重點問題,現在最重要的是決定我們晚上吃什麼。」

  他從桌子上拿起一本菜單遞給米亞,「考慮到現在的時間,你只能在這幾頁菜單當中選擇食物了。不過相信我,加蘭特的手藝很棒,即使是簡單的食物也能制作的十分美味,你可以明天繼續嘗試一下今晚已經不適合制作的食物。」

  完美主義的加蘭特還是有點兒堅持的,絕對不肯在時間不夠的情況下進行烹飪,讓食物的味道變得糟糕起來,顯然現在的時間是不夠他制作上幾道自己拿手的菜肴,即使點了,他也會拒絕這種要求。

  呃,雖然說在下午五點鐘的時候點上幾道菜,晚上九點多的時候吃是完全正常的行為。可是泰山很清楚自己的客人沒有晚上九點鐘吃東西的習慣這是她上床睡覺的時間。

  身為一個巴伐利亞王室的公主,作息時間卻完全沒有王室成員。甚至是貴族風範的米亞可是太讓泰山大開眼界了,以至於他回到倫敦之後都開始懷疑倫敦的人不正常,居然在接近中午的時候才起床,出門拜訪人的時間都在一點鐘之後!

  好在後來的普通倫敦人的作息時間讓泰山的自我懷疑消失了,也是不容易。

  同時也反饋到了他雇佣的廚師身上,早餐不會超過九點鐘,午餐不會在兩點鐘之後,晚餐也不會延伸到晚上九點甚至是十點。讓加蘭特時常嘀咕自己的雇主不正常。但同時也對這種進餐時間感到一陣欣慰。

  老實說,自從換成了現在的這種作息時間之後,他感覺自己的睡眠好多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他現在只為一個人服務,不再那麼忙碌有關?

  反正是沒有人回答他的這種問題,加蘭特也只能把這個猜測丟到一邊。

  倒是今天晚上的點餐讓他感覺很有意思,顯然這位點餐的女士對法國菜還有意大利菜都十分精通,甚至還對印度菜等亞洲菜有所涉獵,他忍不住開始好奇。難道自己今天晚上將要招待的是一位美食家嗎?

  美食家不美食家什麼的,那就見仁見智了。但是吃到一半的時候,匆匆進來一個男僕彙報了一件事打斷了這場美食品嘗是真的,「閣下,收到消息,美國那邊爆發了戰爭!」


第1663章 消失的皇後

  「什麼?」

  「開打了?」

  兩道不同的聲音響起,分別是來自於泰山跟米亞。

  「等等,你是說美國那邊爆發了戰爭,是我想的那種戰爭嗎?」泰山看了看衝進來的男僕,又看了看米亞,有點兒發懵。

  「是的,您交代的一旦出現了任何變動就立刻通知您的那種戰爭。」男僕點頭回答,確定自己絕對沒有搞錯。

  泰山:「……」

  都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他的祖父大人在他回歸之後已經基本不管事了。但是有些事情還是很在意,其中就有美國那邊戰爭的事情。

  這跟家裡面在美國有投資不無關系,老克萊頓年輕的時候可不是什麼心慈手軟的人物,在北美折騰的可歡了!只不過自從兒子兒媳婦跟孫子都失蹤了之後,沒有了什麼雄心壯志而已。可是在北美的那些買賣卻並沒有處理掉,依然蒸蒸日上的發展著,並且多面開花,源源不斷的給家裡面賺錢。

  現在孫子回來了,他的身體健康雖然並沒有完全恢復過來,但是折騰的勁兒又回來了,嚴肅的叮囑泰山一旦美國那邊打起來了,一定要盡快的通知他,他好回到倫敦興風作浪

  對於祖父的這種惡趣味,泰山也感覺好無奈。可是還是遵從了他的心願,交代了手下一旦有消息傳來就趕緊告訴他,然後傳送到巴斯去。結果沒想到竟然會是這麼一個時間點兒,更沒想到的是,米亞貌似也對這件事很關注?

  他疑惑的看向了對面,他明明記得米亞說過她是個和平愛好者來著?

  被泰山疑惑的眼神凝視的米亞表情十分淡定,還有心思用餐巾點了點並沒有沾到什麼醬汁的唇角,「看來我們都對這件事很關注,正好我也吃完了,回頭見?」

  泰山:「……」

  他忍了又忍,沒忍住,「關心這件事的是我的祖父,不是我,你不要用這種隨便的理由糊弄我!」

  真是的,米亞這家伙,當她不想要回答一個問題的時候總能找到各種奇怪的理由來跳過話題,還吃完了,你吃完什麼吃完啊?還有好幾道菜沒上,你這個從小接受正統王室教育的人心理沒數嗎?居然還裝作不清楚?

  「我沒糊弄你!」米亞驚愕臉,她糊弄他什麼啊?哪裡糊弄了?這種帽子是能夠隨便亂蓋的嗎?

  「米亞,我現在已經不是那個連英語都聽不懂的野人了。」泰山好無奈,這人,真是抓住她現行都不承認,「還記得你當時是找了一位男爵夫人來教導我各種禮儀方面的事情嗎?我必須承認,雖然她的方法粗暴了一點兒,但是卻很有用,成功的給我的腦子裡面灌輸了足夠多的東西。」

  說起來當初泰山當初接受的那些教育,也是聞者傷心,見者流淚。回到倫敦之後,要不是他長得太像自己了,還有各種證據證明身份的話,老克萊頓都懷疑這家伙是個冒名頂替的人了!

  實在是他的各種禮儀規範學的真是太好,簡直堪稱範本,完全挑不出來錯漏,看起來可真不像是一個才脫離了叢林幾個月時間的人。

  可是一問他的接受教育過程,那就真是比較慘烈了,聽到孫子平時背上要綁著巨大的木頭十字架行動確保他不會習慣性的做出什麼有悖普通人的行為,手掌也被小型十字架撐開綁著,用來糾正他長時間跟大猩猩生活導致的下意識半彎曲……總而言之,他的受教育過程就是法律條文跟禮儀規範詞典,真是讓老克萊頓這個自詡為鐵石心腸的人都忍不住為了這種教育方式而齜牙咧嘴。

  但是也不得不佩服這種殘酷的訓練給孫子帶來的好處。

  雖然很多人用那種看新奇物的眼神看他的孫子。但那純粹就是因為知道他過去的歷史而造成的情況,對他以前不了解的人可從來沒有用異樣的眼光看他。因為從外在表現來看,他真是一個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貴族了,還是那種家庭教育十分嚴苛,導致了行為動作都很刻板的那種。

  老克萊頓最常跟管家感慨的就是那位公主的家庭教師真的很擅長教導人,話裡面到底有多少贊美是不知道。但是震驚絕對是滿滿的,因為就算是他這種接受了公學教育的人聽到這種粗暴的教育方式都忍不住發毛,他可憐的孫子到底是怎麼忍受下來的?

  但不管怎麼樣,伯恩巴赫夫人確實是是給他之後的教育省了不少的時間,讓老克萊頓在教導孫子時候格外的省心是事實。所以他對這位夫人的感覺也是矛盾的很,不知道是應該譴責她太粗暴還是該感謝她的這種方式成功的讓孫子融入到文明社會?

  而且他也不能確定這件事的背後是不是有那位公主的影子。

  雖然說整件事都是由那位家庭教師夫人執行的。但要說那位公主完全不知道她的家庭教師的行為,老克萊頓是絕對不相信的。不過最終的結果對他的孫子有好處,他還是決定不去多想了想多了也沒用,難道他還能跑去問那位公主當初是不是她讓自己的家庭教師這麼干的嗎?

  泰山就更加不在乎了,別管他當初經歷了什麼,那種教育方式雖然簡單粗暴,但的確是有效的,以至於他腦子裡面現在一堆的亂七八糟的知識點,甩都甩不掉!

  所以譴責米亞糊弄人的時候也是格外的有底氣,他這種半路接受教育了幾個月的人都知道的事情,她這種從小就生長在這種環境裡面的人怎麼可能不了解?而且這些貴族們瘋狂追逐法國的時尚,法語甚至還是很多宮廷當中的流行語言,她能對這種事情不了解嗎?

  「你真是想太多了……」頂著泰山責備的眼神,米亞干咳了幾聲,表示自己的臉皮真是不夠厚,竟然感到了一點點的心虛,「我不是糊弄你,只是你知道的,我的食量並不大,再上菜我也吃不下去,還不如早點兒回去解決問題。」

  這要是個老狐狸這麼看她的話,她絕對回擊回去,可是泰山,米亞就覺得不能欺負老實人了。

  「你在美國有很多的產業嗎?」泰山覺得她大概跟自己的祖父一樣,在美國做了不少的投資,「南方還是北方?」

  看米亞的樣子,顯然她對美國的關心並不比他的祖父少,讓泰山一下子就想到了關鍵。

  「南方北方都有。」米亞聳聳肩,表示產業嘛,就是要多點開花才行啊!

  迄今為止,她在美國的那些產業已經為她賺了不少錢了,而且還是伴隨著大批物資囤積的賺錢。只不過她的那些物資並沒有囤積在南方,而是運送到了距離南方並不遠又搖擺的加州。至於北方,那就更簡單了,鋼鐵廠還有武器廠是一直都在擴張的,物資沒有收集到多少,倒是工廠規模擴大了不少,想必會在接下來的戰爭當中做出傑出的貢獻。

  所以她關心美國戰爭有什麼問題嗎?

  也就是現在沒有電話這種東西的存在。要不然她一定每天遍的打越洋電話,長途遙控自己的那些產業!

  泰山,泰山無話可說。

  南方北方都有,這投資範圍可真是夠廣闊的了,簡直就跟他的祖父一樣。對於擴張自己產業的事情熱衷的不要太過分!

  可是對於這種行為他也說不出來什麼反對的意見,他自己的祖父的生意他都沒有反對呢,又有什麼立場去反對米亞?

  最終只是干巴巴的關心了一句,「你要注意身體,不要因為太忙碌了就忽視休息。」

  跟賺到手的錢比較起來,他還是希望不管是自己的祖父還是米亞,都能一直健健康康的,而不是用健康去換錢,搞垮自己的身體。

  別以為這是在開玩笑,人真的是會累死的!他親眼見過這樣的人,對方整天忙碌各種生意跟家族事務,最終年紀輕輕就累死了,他真的不希望想自己親近的人出現這種情況。

  「我保證。」米亞笑了起來,伸手去拍了拍泰山的肩膀,「相信我,再沒有人會比我更加會偷懶了」

  她就是動動嘴而已,真正做事情的是別人,哪能累到?

  「我走了,你好好休息,晚上不要吃太多,對身體不好。」說完就鬥志昂揚的站了起來往外走,「蒂娜,喬爾,快點兒,我們要走了!」

  她一邊喊一邊從飯廳裡面衝了出去,一路帶風的出了門,後面幾個跟著她一起來的男僕跟女僕們也匆匆跟上,跳上了馬車呼嘯而去。

  「……」管家看著這種行為一陣呆滯,他還從來沒見過……呃呃呃,這麼有活力的貴族女性,她真的是巴伐利亞公主不是冒充的嗎?

  「准備馬車,我要去巴斯!」米亞都走了,泰山也不想要留在家裡面了,干脆自己拎著一堆的東西去巴斯向祖父彙報這個消息。

  管家:「……」

  行吧,看來今天不僅僅是客人不太正常,就連主人都不正常!

  不正常的客人現在正在家裡面閱讀那些剛從船上搬下來不久的報紙。

  剛剛靠岸的船只帶來了大筆的貨物的同時也帶來了最新的消息,恐怕明天早上的報紙內容就是美國爆發戰爭了!

  不過在閱讀二手消息之前,她可以先看看一手的消息,美國那邊的戰爭一爆發,她在美國的人手就收集了各種資料第一時間送上了船,讓她可以不經過英國這邊的報紙信息誤導准確的進行一些判斷。

  「小姐,您的宵夜。」在米亞身邊多年,從米亞那裡學到了各種奇奇怪怪名詞的娜奈爾端著托盤走了進來,把一碗銀耳放到了她的桌子上。

  雖然她是真的不能理解公主為什麼會喜歡吃這種奇怪的東西,來到英國之後還變本加厲了,每天都要吃上一碗。這玩意兒加點兒糖還能吃,但是不加糖的味道真的一言難盡好嗎?

  「知道了,放在那裡就行。」米亞頭也不抬的說,手裡面的筆時不時的的在報紙上面劃過圈起一條信息,又寫上幾個字。

  看的娜奈爾嘴角直抽抽,都多少年沒見過公主這麼晚睡覺了?

  自從離開歐洲之後,公主就像是變了一個人一樣,整個人都跟以前不同了。除了還保留了對野外的興趣之外,之前很多愛好都被徹底的擯棄了,晚上參加什麼宴會開舞會這種事情就更不用提雖然在非洲也開不起來,但是娜奈爾發誓,就米亞的這種生活習慣,你讓她開舞會她都不會開的!

  現在時隔多年,她竟然罕見的在晚上九點鐘之後還沒有睡覺,這是對美國那邊的事情有多麼的看重?

  「非常!」速度的瀏覽了一堆的報紙之後,米亞閉了閉眼睛,緩解了一下疲憊,伸手拿過那碗銀耳,有一勺沒一勺的吃著,「准確的判斷戰爭形勢才能做好更多的准備,我們是商人。要是不知道客人想要買什麼東西不是很不合格?」

  雖然沒有打算兩頭下注,但是運送各種物資去戰爭中的美國售賣還是可以的。

  尤其是雙方互相封鎖時期,各種物資想必十分缺乏,這個時候只需要一條船就能做很多事情。至於船只上的貨物卸下來之後是不是還要經過更多的船跟車子的轉運,那就不是她需要管的事情了。

  「果然戰爭財就是好發!」米亞感慨一聲,開始給傑夫寫信,遠程指導了一下這位先生接下來的工作,順便安排好了明天的事項,准備把在英國跟歐洲這邊采集的物資運送到美國那邊。

  同一時間,凡是對這件事關注的人們都做出了差不多的選擇,紛紛調動起來的自己的人脈跟資源,准備趁著這場戰爭大賺特賺。

  為什麼不呢?

  戰爭從來都是最容易升官也是最容易發財的途徑,歷史上的所有戰爭基本上都是為了利益。而英國,本身的歷史就代表著一部戰爭史,誰會對這種事情不了解?

  這種時候要是不趕緊參與進去賺錢的話,他們自己都不能放過自己!

  只不過他們的行動還是沒有米亞快,還在籌備的時候,米亞的船就已經載著各種物資漂洋過海了。順便的,幾年前囤積的一部分物資也被她給放到了可以釋出的名單上面。

  普通的貨物什麼時候都能囤積,以後還會再有的,倒也不必有什麼惋惜。反而是戰爭的機會不常有,錯過就不再來。

  米亞思考了一下自己的年齡跟身體,覺得她應該還能趕上兩場歐洲大規模戰爭。對於賺錢這種事情倒是沒有其他的貴族們那麼迫切。而老克萊頓,這位已經不再年輕的老人則是在見到了自己的孫子之後立刻精神抖擻的開始了布置,准備在這場戰爭當中大撈特撈。

  他可是看著這群美國人不順眼好長時間了,現在終於有機會看到他們倒霉,心裡面簡直不要太興奮!

  「……注意您的身體。」泰山扶額,對祖父的這種行為一陣無奈。

  他翻遍了家裡的書籍跟記載,也不知道祖父為什麼那麼討厭美國人,更不理解他為什麼既然討厭美國人,還要跟美國人做生意?

  最終也只能把事情歸結到他的祖父是個喜歡戰鬥的人上……這點倒是跟米亞相反,她是一個熱愛和平的人……泰山閉了閉眼睛,把腦子裡面的想法踹走,默念一個人不能聽她說什麼,要看她做什麼,米亞這種號稱自己是和平愛好者的話語跟她一聽到戰爭就興奮的行為真是一看就知道哪個是她的本體了。

  「我周圍到底是都是些什麼人啊?」泰山捏著鼻梁,感覺身邊全都是戰爭狂人。

  不僅僅是他的祖父跟米亞,他乘坐火車過來,一路上到處都是談論戰爭的人,都不知道這群人是從哪裡得到的消息,明明還沒有到報紙發行時間,就已經對戰爭津津樂道了起來,真是讓人震驚。

  「孩子,你要知道,英國多少貴族的頭銜都是從戰爭中獲得的,這裡的人天生對戰爭敏感,即使隔著一個大洋。」老克萊頓捋了捋自己的胡子說,「利益是戰爭的伴行者,只要有一點點的消息透露出來,就會有無數的人撲到這塊肥肉上面。看著吧,從現在開始,報紙上對戰爭的報道會越來越多,直到這場戰爭最終停止為止。」

  說完,他狡黠的笑了笑,「而且這場戰爭什麼時候停止也不好說,總會有人希望戰爭永遠不會停止而在後面做點兒什麼的。」

  武器商人這種沒節操的生物,肯定是希望戰爭蔓延的時間越長越好,在後面搗鬼;走私犯也是一樣,為了自己的利益,同樣會盡自己最大的努力來讓戰爭時間延長。

  而戰爭時間延長的秘訣是雙方勢均力敵!

  狡猾的老狐狸立刻想到了一個好辦法,呼喚起來了自己的管家,走到書桌旁邊開始寫信。

  他雖然不是武器商人也不是走私商人,但是他有武器商人的朋友跟走私商人的朋友啊

  再說了,他在北美開設的那些工廠還是有不少屬於戰備物資的,這簡直就是上帝送給他的機會!

  泰山看著祖父的行為,完全不想要說話了,心裡面只是思考一個問題,米亞是不是也在做跟他祖父同樣的事情?

  差不多,只不過米亞做這些事情的時候要比老克萊頓更早而已,到了第二天早上,已經把該送往美國的信件跟材料都打包好了,從士兵中抽調了幾個人,親自帶著這些東西前往美國。

  這些事情做完了之後,米亞就輕松了起來,有心思去繼續折騰自己的那些發明了。

  「現在就開始建工廠,專利一下來就動工。」指揮著男僕們把一堆的資料從書房搬到起居室,她開始給自己的手下們安排任務。

  還是老規矩,願意去她的公司的人她毫不吝惜的給對方機會,不願意去外面闖蕩的人,就留在她的莊園裡工作。那麼多的產業跟一座面積不小的莊園跟美國那邊還在建築當中的莊園需要的人手可是太多了,只有缺人沒有多人的時候。

  為此,她還寫了一封信回去給馬克斯公爵跟盧多維卡夫人,繼續跟他們要人。

  實話實說,這其實是一個挺互惠互利的行為。

  每年求到大公跟大公夫人這邊的人簡直一堆。而且還是不會有什麼上升空間不介意被外派到海外工作的。可是大公跟大公夫人也沒有那麼多的產業容納這些人好嗎?

  別的女兒那邊的容納人數也很有限,這是說的好聽的,說的不好聽的,在結婚的那天開始,女兒們能夠帶走跟留下的人就已經確定了。孩子們中嫁的最好的海倫娜,結婚的時候可是一個娘家人都沒有帶走,連本來跟著她的侍從官都換成了皇太後索菲指派的人,原本的兩個侍從官直接失業回家結婚了!

  米亞現在幾乎每年都能夠固定的為他們解決一批的人手,讓大公跟大公夫人的威望空前高漲誰會不喜歡一個能夠為自己解決問題的領主呢?

  「但是這種感覺實在是微妙。」盧多維卡看著米亞寫給她的信,表情古怪。

  也說不上來是什麼感覺,就是感覺怪怪的。

  馬克斯公爵:「……」

  好吧,他承認,自己跟妻子有同樣的感覺,也覺得怪怪的,卻說不上來是哪裡奇怪。

  「也許只是因為太久沒有見到茜茜了。」半天他想出來了這麼一個理由。

  沒辦法,雖然妻子跟女兒之間和解了,但是女兒還是沒有回到歐洲,而且連張照片都沒有寄回來也不知道是不是在防著妻子的背刺?

  不過這種話就沒有必要說出來扎盧多維卡的心了,馬克斯公爵果斷的轉移了話題,「茜茜似乎是找到了一個新的首飾設計師,這次送給你的珠寶風格完全不同了。」

  雖然常年不見女兒,但是米亞現在已經晉升為了馬克斯公爵心中最喜歡的孩子了!

  誰會不喜歡一個每年都會挑選各種精致昂貴的禮物送給自己的孩子呢?特別是這個孩子還有著跟自己相同的政治傾向跟話題。不管是說的話還是送的禮物都能夠送到自己的心坎上。

  如果米亞現在在這裡的話,馬克斯公爵是絕對能夠做出來拉著女兒去聽工人演講這種事情的!

  可惜她不在,馬克斯公爵就只能跟妻子討論一下跟女兒有關的事情了。


第1664章 消失的皇後

  盧多維卡:「……」

  她瞪著那些擺在桌子上的首飾,一句話都不想要跟這個不靠譜的丈夫說。

  有些時候,她覺得自己當國王也不會比現在的巴伐利亞國王更差了。

  實話實說,結婚這麼多年,她這位有著偉大跟開明思想的丈夫真是除了吃喝玩樂之外,一點兒貢獻都沒有給家裡面做。哦,不對,還是做了貢獻的,至少他的年金為家裡面提供了優渥生活的基礎。

  可是也僅止於此了,除了錢之外,馬克斯公爵對家庭的貢獻也就那樣。不管家務,不管孩子們的教育問題,不管人情往來……很早的時候盧多維卡就看清楚了,要不是因為不跟她結婚會失去爵位的話,馬克斯會直接娶那個他喜歡的平民情人!

  但即便兩個人結婚了,這也絕對不是一場會令人愉快的婚姻,大多數時候,兩個人都是各自住在一層,能不碰面就絕對不碰面,整個波芬霍森宮被人為的分成了兩半。

  所以她這些年來除了打理整個家族的各種事務之外,幾乎把所有的精力都撲在了孩子們的身上,尤其是海倫娜的身上。結果也很令人滿意,大女兒成為了奧地利皇後,三女兒成了兩西西裡王後,四女兒也即將嫁入兩西西裡王室。

  可以說,在孩子們的婚姻上,盧多維卡還是滿意的除了二女兒之外。

  拖到二十四歲還不結婚的女兒,簡直令人窒息!

  伊麗莎白阿馬利亞歐根妮公主現在都成了社交界的八卦談資了你敢信?

  盧多維卡出門社交的時候都能遇上幾個拐著彎兒打聽她的女兒到底是為了什麼不結婚的貴婦人,簡直無語的要命她自己都對這個問題莫名其妙好嗎?怎麼回答這群人?

  雖然如此,但是既然跟女兒和解了,她也就沒有繼續寫信或者進行各種想要讓女兒結婚的操作。可畢竟是自己生的孩子,她還是很擔心那孩子將來因為年齡上去了不好結婚。

  可是誰知道她在這邊鬧心著呢,女兒那邊卻毫無反應不說,居然還有心思找新的珠寶設計師?

  桌子上擺的那些珠寶中並沒有大到誇張的鑽石。但是在設計上卻十分新穎,有種迥異於當下的風格。不過這並不是最重要的,關鍵在於盧多維卡光是看這些珠寶不用上身就知道它們戴在自己的身上會有多麼的漂亮。因為這些珠寶的風格十分和諧統一,連顏色都選擇了那些跟她的眼睛還有頭發非常相配的來進行制作不說,款式也是多種多樣,讓她可以隨時進行不同的搭配。

  這種一看就是用了心,而且很多小細節還是只有女兒知道的風格有很大的可能根本就不是找的新珠寶設計師,而是她的茜茜親手設計的!

  結果這個當爹的一點兒卻一點兒都沒有看出來,他的存在到底有什麼用?

  啊,不對,她親愛的丈夫還是看出來了一點兒東西的,至少他看出來了現在的這些珠寶跟之前那種符合潮流的華貴型珠寶不同!

  所以她女兒有時間設計珠寶都不回歐洲?盧多維卡一想到這件事就感覺頭疼,覺得自己簡直都要犯上過度思考的毛病了,她女兒到底是有什麼問題啊?

  「我能有什麼問題?」米亞在訓練器材上面把自己掄了個圈兒。對於一直照顧自己的娜奈爾的擔心表示這根本就不是她自己的問題,也不是盧多維卡的問題。

  「我只是不想要應付一堆的親戚跟有權力對我的婚事指手畫腳的巴伐利亞國王而已。」解決了一個盧多維卡夫人並不代表就解決了所有的人,現在的那位巴伐利亞國王就是其中一個她沒有辦法解決的人。

  現任巴伐利亞國王馬克西米利安二世從血緣關系上來算既是她的表親也是她的堂親。

  當然,表親的關系要比堂親近一些。

  她的父親是巴伐利亞王室的旁支成員。但是母親卻是巴伐利亞國王馬克西米利安一世的女兒,現任的國王馬克西米連二世是她的表兄,也是維特爾斯巴赫家族的族長,對家族成員的婚姻是有決定權的。

  鬼知道她回到歐洲之後,這位表兄是不是會突然之間抽風,為了巴伐利亞的利益把他她嫁給什麼人?

  不到萬不得已的時候,米亞並不想要跟親戚們撕破臉皮,這對雙方都沒有好處,還是躲著點兒比較好。

  親媽盧多維卡在決定跟她和解的同時還是沒有徹底死心,暗戳戳的塞了一個記錄著一堆十分有誠意的求婚者們的名單過來,讓她興起了警惕心。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與其回去之後搞出來麻煩,干脆不回去就在外面待著吧。

  反正巴伐利亞對她也沒有什麼吸引力,回去跟不回去根本就沒有區別,那還折騰個什麼勁兒啊?嫌棄自己日子過的太舒坦了嗎?

  米亞果斷決定不給自己找不自在,還是在英國窩著吧,從非洲雨林帶出來的那些植物還需要她的精心養護才能開出燦爛的花朵果實,哪來的時間去浪費?

  從運動器材上面跳下來,米亞甩了甩頭發,覺得這頭發長得也有點兒太快了,剪了沒有多長時間就又長長了。

  「娜奈爾,幫我剪一下頭發!」甩了甩已經重新長到了腰部的長發,米亞決定這次來把大的,直接把頭發給剪到只到肩膀,這樣清洗跟打理起來就會格外的方便。

  然而娜奈爾對她的這種想法只想要窒息,「上帝啊,公主,你怎麼能對它們做出這麼殘忍的事情?」她一臉驚恐的喊道,連平時不用的公主這個詞都冒了出來,可見受到的驚嚇之深刻,完全被米亞的說法給震驚的混亂了。

  雖然說他們的公主平時就經常做一些震掉人眼球的事情,離經叛道的行為干了不少,但至少還在可控範圍之內。可是現在?她竟然要對自己的頭發動手了?

  娜奈爾覺得自己有種想要暈倒的衝動,她的公主知道即使是最底層的女性們都不會把自己的頭發給剪的這麼短嗎?

  呃,只能說娜奈爾還是不了解最底層的女性們,真的缺錢了,別說是剪短了,剃短都是有可能的。她親愛的公主當初也不是沒有干過賣頭發的事情,還是被人挑挑揀揀的那種,現在這樣完全就是小意思了。

  米亞對娜奈爾的態度十分無奈,「又不是沒剪過頭發,以前都是直接把長到小腿的頭發給剪到只到腰部呢,不用這麼大驚小怪。」

  想當初她到了非洲之後直接一剪子下去就讓自己的頭發減少了一半還多,那時候娜奈爾也沒有震驚成這個樣子啊。

  「因為大多數女性的頭發都是您現在的長度!」娜奈爾堅持道,「而您現在的行為,是想要把自己變成一個男人嗎?」

  只有男人才會留著這麼短的頭發!

  米亞:「……」

  剪個頭發就是男人了?那她還剃過寸頭呢,豈不是男人中的男人?為什麼平時邏輯通暢的娜奈爾到了頭發這件事上竟然這麼固執?

  「親愛的,你聽我說,我本來是想要把頭發剪到只到耳下的,現在比之前要長得多,而且也能挽起來,你實在是沒有必要這麼堅持。」米亞干咳一聲,安慰娜奈爾。

  剪頭發當然無所謂,她自己也能做,最多自己給自己剪發耗費的時間長一點兒,再不行還有別人可以做這個工作呢。但是要是娜奈爾天天在她面前念叨這件事那就糟糕了,她一點兒都不想要面對這妹子那幽怨的眼神!

  「什麼?耳下?」娜奈爾聽了米亞的話之後直接做了一個暈倒的表情,感覺她的公主可能是中了什麼邪。

  「你冷靜一點兒!」無語的捏住娜奈爾的臉,「難道你不覺得我這樣的美人,不管是什麼樣的發型都會很漂亮嗎?」

  不得已,米亞只能上嚴肅大法,「我覺得這種發型在我的帶動下,未來一定會成為主流的!」

  「什麼成為主流啊,您都不出去社交,竟然還妄想自己的發型引領時尚?」事關女人的尊嚴,娜奈爾直接吐槽起來了自己的雇主,誰家公主天天不是宅在酒店裡面搞自己的科研工作就是看文件,唯二的消遣竟然是運動跟購物?

  你這麼天天縮在酒店裡面根本不出去社交也不參加舞會更不舉辦宴會,居然還敢妄想自己成為時尚引導者?誰給你的勇氣啊?

  米亞:「……」

  真沒想到娜奈爾的底線竟然是頭發,平時她干了那麼多不女人的事情也沒見她有什麼意見,沒想到這次只是想要剪個短頭發就直接踩雷了?

  但她並不打算改變自己的主意,「親愛的娜奈爾寶貝,你的反對無效。」她摸了摸娜奈爾的頭,微笑著說,「最近這段時間你就去跟亨普勒小姐作伴吧,多帶一些人,加快點兒工程進度。」

  雖然很遺憾娜奈爾不能欣賞她的審美,但是沒關系,她可以去跟亨普勒小姐一起抱怨她的離經叛道

  米亞果斷的把會對自己發射幽怨眼神之光的娜奈爾給發配到了在巴斯買下的那棟莊園去跟自己的另外一位主理改建工程的侍從官作伴了,主打一個看不見就是不存在,十分瀟灑。

  娜奈爾:「……」

  幽怨的看了一眼米亞,默默的遁走了。她的公主,現在的行為越來越像男人了嗚嗚嗚……

  看著娜奈爾離開的背影,米亞聳聳肩,非常歡樂的拿起剪刀一把把自己的那頭及腰長發給剪到了肩膀,瞬間感覺腦袋一輕。

  其實留長發沒有什麼不好的,還可以做很多的發型。但問題是她現在需要做的工作太多,有時候長發就是一件很麻煩的事情了。礙事不說,還需要很長的時間去打理就很麻煩,再加上之後還要去雨林,頂著一頭長發純粹就是給自己不自在,干脆直接一剪子剪了,等到手頭的工作都忙的差不多了再重新留起來也來得及。

  盤算了一下自己能夠重新留起來長頭發的時間,米亞嘖了一聲,任重而道遠啊

  找了一個女僕把自己的頭發給修剪了一下,米亞滿意的站起來轉了一圈兒。然後把頭發用發帶給扎成了一個小揪甩了甩,感覺十分具有超前氣息。

  「小姐,格瑞斯托克伯爵前來拜訪。」還沒有等她欣賞完自己的英姿,就又有人進來彙報有客人到訪了,不就是最近天天來報道的泰山?

  「你這悠閑的狀態可真不像是一個有正經事做的伯爵。」米亞看著上門拜訪的泰山,也是覺得神奇,這家伙不是說已經接手了家裡面的很多工作嗎?為什麼還有時間到處逛?

  「你做的事情看上去也不像是一個有頭銜的公主。」泰山微笑著回應,一點兒都不在意被內涵不務正業。

  他本來就不是很擅長那些生意上面的事情,回歸之後被老克萊頓最多訓練的也是看各種報表防止未來被欺騙,而不是怎麼去經營買賣。

  用他親愛的祖父的話來說就是,「我的孩子,只要你保持現在家族的經營狀態,未來一百年都不用擔心你的生活會掉落等級。但是如果你突發奇想想要進入一門新的買賣,我建議你還是找到足夠多的經濟顧問先分析一下,再找幾個行業內部做出了成績的人來詢問這一行業的內情跟未來。如果真的覺得有利可圖,先淺淺的嘗試一下,千萬不要一股腦的就砸下去一堆的錢,那絕對不是一個好主意。」

  簡單點兒說,守住家業能夠保住百年富貴,千萬別想不開去創業,水太深!

  他很清楚自己已經錯過了人類最好的受教育階段,在很多事情上面即使是再努力也沒有辦法真正的融入這個社會。所以干脆也就不亂插手自己不懂的事情,更多的時間裡面除了看報表就是進行閱讀,充實自己的腦子。

  有時候也會受不了倫敦這邊的所謂上流社會那些惡心又奇葩的氣氛,直接跑到遠離政治經濟中心倫敦的蘇格蘭去對著家裡面簡單的產業學習經驗也不在家待著。

  現在米亞來到倫敦了,他連跑到蘇格蘭去都不用了,直接來這裡不比跟一堆都稱不上是熟識的人假惺惺的交際強多了?

  就是他現在這個嫻熟的應答方式讓米亞有點兒側目,「看來倫敦真的教會了你很多東西。」以前的泰山可說不出來這樣的話,倫敦果然是一個神奇的城市。

  「你應該說所謂的上流社會教會了我很多。」泰山笑了笑說,伸手接過米亞手裡面的一根樹枝,幫她栽進了花盆裡,「相信我,剛進入倫敦社交圈的時候,我絕對有種想要逃跑的衝動。但混亂的環境有助於人更好的成長,所以我還是堅持了下來。現在看來,成績很不錯不是嗎?」

  天知道他當初剛回到倫敦的時候受到了多麼大的驚嚇,簡直感覺自己進入了一個可怕的世界好嗎?

  誰懂誤入到多人運動場所差點兒被拉進去一起happy的尷尬跟痛苦啊?

  就連叢林裡面的動物都知道繁育行為不能亂來,這些人為什麼能夠做出來這麼奇葩的事情?

  初入文明世界不久的泰山被刷新了一下三觀,感覺整個人都不好了。

  結果去詢問自己的祖父,卻得到了一個輕描淡寫的回答,「這就是倫敦,這就是貴族,千百年來這裡都是這個樣子的,未來也不會有什麼改變。孩子,你得適應這些事情,時間長了你就會發現這些都是常態,潔身自好跟謹慎行事才是不正常的。」

  似乎是擔心孫子受到刺激太嚴重,老克萊頓還補充了一下,「當然,如果你沒有打算融入這個圈子的話,倒是可以不關心這些事情。只要有自己的產業跟勢力,別人也動不了你。」

  就像是他,年輕的時候就離經叛道,連個情人都沒有,被人嘲笑諷刺。可是到了現在,那些曾經嘲笑諷刺他的人都要在他面前低下高貴的頭顱。

  他知道這些人心裡面在想什麼,但無所謂,他就是喜歡看這些人討厭他又不得不討好他的樣子,爽!

  向來我行我素的老克萊頓還把這種理念傳授給了自己的孫子,「別去理這群垃圾蛀蟲,一個個的每天紙迷金醉的揮霍著金錢,根本不管不顧自己到底欠了多少錢。又不是每個人都是王室成員,有全英國的百姓為他們兜底,等到他們再也沒辦法從商人口袋裡面借出一分錢的時候就知道痛苦了。」

  活的簡直人間清醒的老克萊頓毫不留情的地圖炮了一下,就是為了避免孫子成為一個他眼中的垃圾。要是有一天他淪落到結婚都需要靠著借債進行的話,他真的會死不瞑目從棺材裡面跳出來!

  別怪他這麼悲觀,實在是他的孫子在回到倫敦之後的反應讓他直接涼透了心。

  論該怎麼糾正孫子的審美這是老克萊頓在過去兩年時間裡面一直都在考慮的問題。

  說老實話,他雖然是貴族裡面的一股泥石流,但是在審美這件事上也沒有像是孫子這麼離譜,還是非常主流的。娶的的老婆也是當時有名的美人,追求者一堆的那種類型。誰知道到了孫子這裡竟然會慘遭滑鐵盧呢?

  聽聽這都是什麼亂七八糟的,太容易昏倒了,身上的味道太刺激讓他的鼻子不舒服,總是情緒激動經常性大驚小怪,一個個的連個茶壺都提不起來看上去一根指頭就能戳倒……用一句他過世了的老婆的常用口頭禪來形容他的感覺那就是,「我快要喘不過來氣了!」

  老克萊頓為此快要操碎了心,但是最終也沒有把孫子在叢林當中養成的審美給糾正過來。

  說老實話,小克萊頓沒有直接要求女人有著跟大猩猩一樣粗的腰又像是大猩猩一樣的有力氣他都已經謝天謝地了,還能要求些什麼啊?

  「有生之年,我唯一的希望是約翰能夠結婚!」老克萊頓憂傷的對管家說,表情中全是悵然,就這種奇葩的審美,何年何月才能結婚啊?

  按照他的標准,要健康到能夠隨時能夠跑上一個小時,還要有足夠的力氣能拎得起來沉重的行李箱,並且情緒穩定面對任何重大事情的時候都不會出現崩潰的情況,還得對香水還有各種脂粉毫無興趣……這麼多的條件加在一起還是女人嗎?

  「啊」老克萊頓冷汗淋淋的從午睡中醒來,心跳的像是擂鼓一樣,咚咚咚的速度飛快。

  「老爺?」管家在外面聽到老克萊頓的慘嚎,走了進來,就看到老克萊頓不僅僅是慘嚎,還蒼白著一張臉,立刻緊張了起來,就要呼喚醫生。

  「不用叫醫生,我只是做了個噩夢而已。」老克萊頓閉了閉眼睛,沒有跟自己的管家說出那個可怕的夢境,他夢見自己的孫子跟一個男人結婚了。跟一個男人結婚了,跟一個男人結婚了……糟糕的畫面依然在他的腦子裡面不停的閃回,拒絕從他的思維當中滾出去,讓老克萊頓感到痛苦不已。

  還有什麼是比發現自己的孫子也許喜歡男人更加糟糕的事情嗎?

  「是因為被叢林中盛行的弱肉強食法則影響到了嗎?」老克萊頓難得的脆弱了一下,一開口就是一個沒頭沒腦的哲學問題,直接讓管家發懵根本回答不上來。

  老克萊頓也沒有指望他回答,他自己都沒有辦法回答這個問題,又怎麼會對管家這個根本就不知道整件事情發展脈絡的人有什麼不切實際的期望。

  最終,他也只能把這個懷疑壓在心底,向上帝祈禱著事實千萬不要像是他想像的那樣。畢竟不結婚沒有什麼問題,但是喜歡男人的事情一旦爆發了帶來的結果就很嚴重,會直接被送上絞刑架的!

  雖然說這種罪名定罪的界限很模糊又難以界定。但誰又能保證一直都可以逍遙法外呢?

  人生,誰還沒有幾個政敵了!

  老克萊頓為了這件事愁的要死,天天冥思苦想著怎麼才能在不傷害孫子的情況下跟他說明這個問題,讓他遠離會讓自己墜入地獄的男人,飯量都減輕了不少。讓看著他這個愁眉苦臉樣子的管家急急忙忙的又把醫生拖了過來給他檢查身體,生怕他一不小心就沒了。

  少爺剛回歸不久,還需要一個老狐狸在背後支撐,老爺你要挺住啊!


第1665章 消失的皇後

  相比較老克萊頓的遭遇,盧多維卡畢竟沒有生活在有這方面傳統的英國,倒是沒有腦洞大開的想到什麼米亞愛上了女人,最多就是覺得女兒可能有個小情人,身份不夠不能結婚所以不肯回到歐洲之前她不就處理過這麼一件事嗎?

  但是當事人到底是誰她是一點兒都沒查出來。

  不是大公夫人沒能力,實在是女兒身邊的男人太多,上百個男人,這讓她怎麼去篩選啊?篩到頭禿都找不出來那個女兒的情人!

  不過既然雙方已經和解了,那她也沒心思去關注這件事了。隨便吧,反正也不結婚,愛怎麼樣就怎麼樣。而且女兒現在還很有錢又生活的很低調,平時根本就不出席各種社交宴會,簡直就跟在這個圈子裡面絕跡沒有什麼區別了。反正盧多維卡是從來都沒有聽說過有哪個人真的見過她的女兒還跟她交談過。

  呃,不對,之前幾年時間她都窩在非洲,能跟誰交談啊?歐洲這幫人根本就不會往那邊跑好嗎?

  盧多維卡捂住頭,感覺又開始頭疼了。

  雖然她需要忙碌跟關注的事情很多,但是那句話怎麼說的來著?越是得不到越想要,跟其他的幾個順從自己的孩子比較起來,離開歐洲之後就像是脫離了籠子的小鳥一樣的二女兒用自己不回家結婚的叛逆行為徹底的在母親的心中占據了一個最重要的位置,遠遠超越了其他的兄弟姐妹,就連已經十四歲應該考慮婚事的索菲公主都被排在了後面。

  好在,距離她結婚還有好幾年的時間,倒是不用太過著急。

  可是對於盧多維卡來說這種不上不下的感覺卻太難受了,簡直就是抓心撓肝的讓人完全受不了。

  「我得去一趟英國!」已經進入到了更年期的盧多維卡夫人猛的停下了踱來踱去的腳步,做出來一個震碎人眼球的決定。

  把馬克斯公爵給嚇得夠嗆,「什麼?你要去英國?」他是不是耳朵出了問題,聽錯了?

  雖然跟老婆感情不和,但老婆可從來沒有搞過離家出走這種事情。相反,她一直很好的履行了公爵夫人這個職位的職責,把整個家庭都打理的井井有條,平時也是家中面向外界的一個門面擔當。現在她要去英國,難道要他自己來應付那些討厭的親戚還有社交圈子嗎?

  「我必須要去一趟英國,見一見茜茜!」然而盧多維卡夫人才懶得管丈夫心裡面怎麼想,堅持自己的意見不動搖。

  都給這個懶惰的只知道打獵玩樂的家伙當了一輩子的管家了,還嫁出去了三個女兒,她難道連點兒自由都沒有了嗎?

  憤怒的盧多維卡根本就不在乎丈夫那震驚到極點的表情,招呼起來了自己的侍從官跟女僕們,讓她們收拾行李,准備來一趟英倫之旅。

  周圍一群人:「……」

  忍氣吞聲了二十多年的公爵夫人竟然崛起了?

  這絕對令人驚訝的消息在波森霍芬宮中不脛而走,到了傍晚的時候,所有的人都知道大公夫人要去英國找伊麗莎白公主,把大公一個人丟在了家裡雖然說形勢上跟以往沒有什麼差別,大公自己經常單獨行動。但是從事情的性質上來看就不同了。

  畢竟大公一個人單獨行動的時候要麼是去打獵;要麼是跟人一起吃喝玩樂;要麼就是去看自己買下的馬戲團表演順便扮演一下小醜;要麼是跟自己的情人和私生子女們在一起。這個時候,盧多維卡夫人就是一個隱忍大度的公爵夫人,為公爵大人處理好所有的大後方。

  可是現在?

  一群人面面相覷,嘴上不敢說,心裡面已經不知道八卦了多少遍,盧多維卡夫人現在這是跟大公調換了一下位置,自己跑出去把家丟給了大公啊!

  「有什麼不能處理的?家裡又不是沒有管家跟侍從官,難道你還指望我把食物盤子端到你的床上給你送早餐嗎?」大女兒嫁的好又地位穩固,還有個二女兒沒事給她貢獻各種珠寶導致小金庫豐厚的盧多維卡現在簡直底氣足的給她頭上安兩個角就能直接頂飛馬克斯公爵!

  「老天,盧多維卡,你什麼時候竟然變得這麼胡攪蠻纏了?」馬克斯公爵聽著老婆的話氣的要死。就算他不是一個好丈夫,但是也沒有做過把妻子當成女僕使喚的事情好嗎?

  「想想索菲,難道你要把她丟在家裡面自己離開嗎?」這是一個負責任的母親應該做的事情嗎?馬克斯公爵覺得自己必須要跟妻子說清楚這件事,不能讓她這麼隨便亂來。

  「索菲?索菲怎麼了?她才十四歲而已,就算是我在英國待上兩年時間都不會影響她的婚姻的!」盧多維卡看著丈夫,竭力控制著自己不要說出什麼尖酸刻薄的話,「再說了,我這次是直接帶著索菲去英國,正好讓她見見世面,就連埃瑪努爾我也會一起帶走照顧,能有什麼問題?」

  出於尊重,她都沒指責就是因為丈夫年輕的時候揮霍過度才導致了當初海倫娜的嫁妝不得不挪用了另外一個女兒的嫁妝才沒過於丟人,結果現在他竟然有臉對她的行動說三道四?

  「不用再說了,我已經做好了決定!」盧多維卡冷哼了一聲,不再理睬目瞪口呆的丈夫,轉身離開了,身姿昂揚的像是要去進行一場戰爭。

  馬克斯公爵:「……」

  結婚這麼多年第一次被老婆丟在家裡面的他感覺有點兒茫然,到底是哪裡出了問題,導致了現在的情況?

  而盧多維卡,則是決定給自己的行李規模再繼續加碼,順便推翻了在英國小住的打算,准備長時間駐扎在女兒那邊,好搞清楚她不結婚的理由。

  這個問題經過了幾年時間的醞釀之後,簡直就像是螞蟻一樣的時不時的啃食著她的心,讓她沒事的時候總是想著問題答案,不弄清楚簡直連睡覺都睡不好了!

  負責管理盧多維卡內務的侍從官即使已經是幾個孩子的母親了。但遇到這種情況依然慌亂的一比,誰來告訴她,大公夫人到底是怎麼想的,為什麼就突然之間想要跑到英國去看女兒了呢?

  她想不明白,但是這並不妨礙她召喚女僕們把盧多維卡夫人的行裝給打包好,以及索菲公主跟埃瑪努爾公爵的行李,都要整理好一起帶到英國去。

  大公夫人剛剛已經把能夠帶走的東西都給塞進打包名單裡面去了,這其中不僅僅有各種服裝,還包括了一部分的家具跟生活用品和她的那一個保險櫃的珠寶!

  可以說,這些東西要是真的全都帶到英國去的話,那也就跟搬家沒有什麼區別了。尤其是這其中還有索菲公主跟埃瑪努爾公爵的各種生活用品跟行李,侍從官們都已經傻眼了,大公夫人這是打算要長期在英國定居嗎?

  索菲跟埃瑪努爾也是一臉的懵,突然之間,就有人告訴他們要跟母親去英國拜訪自己的姐姐,並且也許會待上好幾年的時間,一下子就被衝擊到了,現在還沒有緩過來呢。

  「媽媽怎麼會突然之間想要去英國找茜茜?」埃瑪努爾滿臉茫然,根本搞不清楚這其中的理由。

  他唯一知道的就是之前幾年媽媽總是給姐姐寫信讓她結婚。但是最近這段時間她已經放棄了這種行為。結果現在來看,原來不是放棄而是直接殺去姐姐在英國的住處嗎?

  「我不知道。」索菲更懵,作為唯一一個還陪伴在母親身邊的小女兒,她發誓,自己從來沒有聽媽媽說過這件事,她到底是受到了什麼刺激?

  米亞也想要知道這個問題,「來英國?」剛剛搬完家的她看著信件的時候都愣了,盧多維卡夫人這什麼操作?說好了兩個人已經和解了呢?她來英國做什麼?

  「咳,大公夫人還送來了本次的隨行名單,大約有二十個人的團隊都會跟著一起到來。」埃戈貝特小姐干咳一聲,送上了盧多維卡夫人寄來的隨行名單。

  這其中不僅僅包括了她自己的侍從官跟貼身女僕還有使喚跑腿的男僕,還有女兒索菲跟兒子埃瑪努爾的家庭教師跟侍從官等人,只有二十多個人,真的是不算多,都比不上米亞當初去非洲的時候帶著的人多!

  「……好吧,給他們安排好住處,確保媽媽跟索菲還有埃瑪努爾在這裡住的開心。」米亞嘴角一抽,也是服了盧多維卡的這種風騷的操作。

  她帶來的人按照她跟兩個孩子的身份配置來說確實是不多。但是對於巴伐利亞公爵馬克斯來說,就絕對不算是少。

  而且不但不算是少,除去了低級的使役僕從之外,盧多維卡夫人這簡直就是把自己的整個班底都給帶過來了,她這是打算在英國扎根嗎?

  看著信件上面那些鬥志昂揚的話語,米亞都無語了,你一個巴伐利亞大公夫人跑到英國來定居,知道這是一件多麼奇葩的事情嗎?能不能考慮一下英國外交部門工作人員的心髒問題?

  等等!

  米亞突然想起來了一件事,「媽媽是以什麼樣的名義來到英國的?跟官方對接過嗎?」

  好歹也是巴伐利亞公爵夫人,應該不會走官方路線給自己找麻煩吧?

  「這並不是一次正式的出訪,只是私人拜訪行為而已,您不用擔心。」埃戈貝特小姐搖頭,表示米亞不必因為大公夫人的到來而失去自己低調的生活,盧多維卡夫人是以私人名義定的船票來到了英國,而不是巴伐利亞大公夫人出訪的名義。

  米亞:「……」

  行吧,最起碼沒搞出來個什麼出訪就已經不錯了,要不然麻煩的事情更多!

  然而她還是低估了這件事的嚴重性,「多少?」米亞震驚的聽著埃戈貝特小姐報出來的盧多維卡夫人要求的馬車數量,感覺自己的耳朵是不是出了問題,她這到底是來看女兒還是直接搬家到英國啊?

  「六十輛。」埃戈貝特小姐麻木的說。

  她也有跟米亞同樣的想法,大公夫人這是終於受不了跟大公住在同一屋檐下,決定離開了嗎?

  「……按照大公夫人的要求去做。」米亞撐住了額頭,感覺自己的生活可能會不平靜了,盧多維卡夫人這是想要做什麼?

  這就要問盧多維卡本人了。

  大公夫人的信件到達英國並沒有過去太長時間,大公夫人本人也帶著女兒跟兒子抵達了倫敦考慮到盧多維卡寄出信件的時候使用的是酒店那邊的地址,他們並沒有在更加南部的英國下船,而是直接來到了倫敦。

  好在納爾曼管家是個處理事務的一把好手,已經能提前帶著人等在了倫敦的碼頭,一看到盧多維卡夫人下船就立刻帶著人手走了過去,為這位大公夫人處理起來了各種事情。

  「公主讓我代她向您問好,殿下。」納爾曼管家示意自己帶來的人手去處理那些源源不斷的從船上卸下來的行李,很好的掩飾住了自己的吃驚,繼續跟盧多維卡夫人說,「在一個月之前,公主就已經搬到了巴斯的莊園當中,現在需要您在車上多待一段時間,等到抵達巴斯之後就能夠好好休息了。」

  誰能想到盧多維卡夫人竟然是個這麼急性子的人呢?

  說來就來,完全不給人反應時間,以至於公主都沒有來得及把自己新家的地址告知這位大公夫人,最終直接導致了他們還要經歷另外一頓辛苦的旅行。

  盧多維卡:「……」

  有點兒失策了,但是無所謂。離開了巴伐利亞之後,她竟然有了一種久違的舒適感,現在就算是讓她去跟女兒擠一間屋子她都甘之如飴!

  於是一行人浩浩蕩蕩的離開了倫敦碼頭,前往了火車站,准備乘坐火車去巴斯,這樣既有效率也舒適的多,總比經歷了異常漫長的旅行之後還要在馬車上面顛簸要強多了。

  但是他們離開了,八卦卻沒有離開。

  顯然這些帶著大批的行李的人引起了別人的注意。

  這個年代當中,出門的只有兩種人,一種有錢人,出門是旅行跟拜訪親戚或者做買賣;一種窮人,窮的已經沒有在當地活下去,只能到外地去開拓討生活。

  剛剛離開的那些人顯然是第一種,而且身份明顯不簡單。

  「你看到了嗎,那些人的衣著打扮很華麗,根本就不是普通人,而且他們還說德語!」有人看到這一看就是外國人的家伙,眼珠子一轉,就想到了一種可能性,「會不是間諜?」

  要是舉報了間諜被抓住的話,獎金可是不少呢

  「上帝啊,動動你那被酒精淹沒了的腦子,間諜會這麼大搖大擺的出現在這裡嗎?這些八成是那些貴族們的外國親戚!」旁邊的人不屑的看著同伴,對他的沒腦子嗤之以鼻。

  間諜要是敢這麼光明正大的出現,那就不叫間諜了!

  碼頭上的八卦消息並沒有影響到盧多維卡夫人一行人,她依然高高興興的去了女兒的家,准備洗個熱水澡好好休息之後,再跟女兒來一場徹夜長談。

  前提是她沒看見頭發短的像男人的女兒舉著鐵鍬在花園裡面挖土!

  「我的上帝啊!」盧多維卡只覺得眼前一陣暈眩,長途旅行帶來的疲勞跟見到意料之外女兒的震驚連同束身衣帶來的副作用一起在她身上出現了效果,讓這位大公夫人在驚呼之後暈了過去。

  米亞:「……」

  親媽可真是夠熱情的了。

  「請不用過度擔心,殿下,夫人很快就會好轉起來。」侍從官澤巴赫夫人淡定的對米亞說,「夫人現在只是需要一張舒適的沙發。」

  在家裡面經常看到盧多維卡暈來暈去的澤巴赫夫人現在處理起來這件事簡直就跟馬克斯公爵一樣的熟練,指揮著女僕把盧多維卡夫人給抬到沙發上之後,嫻熟的將自己手袋裡面的嗅鹽瓶拿出來湊到了她的鼻子能夠更好的呼吸。

  「自從您送了各種精致的珠寶回家之後,夫人就熱衷於讓自己變得更加漂亮,連束身衣都使用了巴黎的最新款式。」澤巴赫夫人情緒十分穩定,「但您知道的,巴黎人總是過於誇張。所以他們制造的束身衣也有點兒誇張過頭……」

  她沒有把話說完,相信這位跟夫人一脈相傳的瘋狂美麗愛好者公主能夠理解她的意思。

  想當初她離開歐洲去非洲的時候,盧多維卡夫人還特地給她定制了來自於巴黎的束身衣呢!

  現在看這位公主殿下那纖細的腰肢,顯然這些束身衣起到了十分良好的效果。

  米亞:「……」

  她真心覺得今天自己的語言系統有些過於貧乏了,竟然一直都說不出來什麼話。

  扯了扯嘴角,她最終還是憋出來了一句,「希望媽媽能夠謹慎對待這些束身衣,它們真是給我的健康帶來了太多的災難。」

  能說什麼呢?茜茜公主是個美容健身狂魔,親媽盧多維卡夫人難道就是一個會放任自己的身材變得臃腫的女人嗎?

  別逗了!

  生了十個孩子依然能夠有一副看起來十分纖細的身板的盧多維卡夫人才是那個影響女兒最深刻的人,沒有她的言傳身教,女兒們難道能夠憑空學習這些知識嗎?

  一想到這位夫人曾經的那些使用各種奇葩物品進行的美容方式,米亞就覺得牙疼,盧多維卡夫人,真有大毅力之人!

  「茜茜,我的茜茜……」經過了嗅鹽跟按壓的反復摧殘,盧多維卡夫人終於醒了過來,並且眼含熱淚的呼喚起來了女兒。

  「媽媽,我在這裡。」米亞坐到了她的身邊,得到了盧多維卡夫人一個痛苦的閉眼,「我的上帝啊,一定是魔鬼蠱惑了你,這該死的發型讓你的美貌至少被削減了一半!」

  盧多維卡夫人當然知道自己的女兒是個美人,她年紀還小的時候就已經很漂亮了。如果沒有那場該死的疹子,她一定會受到歐洲王室成員們的熱烈追求的,說不定現在孩子都好幾歲了。

  現在她臉上的那些可怕的影響她的美貌的斑痕不見了,歲月予以了這個孩子優雅端莊的同時,又給了她絕美的容顏,她就像是一朵盛開的玫瑰一樣,恣意的綻放著自己身上的光彩。

  然而她的那頭被剪短的只能在腦袋後面用發帶綁起來的頭發破壞了這所有的一切,讓她的美貌光環驟降,一下子就黯淡了下來。

  盧多維卡簡直恨不得從沙發上跳起來狠狠的搖動女兒的肩膀,質問她為什麼要對自己下這麼狠的手。難道她不知道容貌跟頭發對女人的重要性嗎?

  可惜,她身體現在各種buff疊在一起,是真的沒有力氣跳起來對米亞做點兒什麼,只能悲悲切切的靠在沙發上面用手帕擦眼淚,「我的茜茜……」

  嗚嗚嗚,明明女兒的美貌比她讓畫師結合了照片美顏之後還要更加令人驚嘆,她卻不能帶著她出去到處炫耀給她找個好丈夫,這是一件多麼令人傷心的事情啊?

  盧多維卡一邊痛苦,一邊看向了女兒,結果又被她身上穿著的那種仿佛是獵裝又不完全是獵裝的改良男裝給氣的眼睛發花。除了頭發像男人,這破孩子穿的也像是一個男人!

  大公夫人瞬間無名火暴起,抓住了米亞的手惡狠狠的問,「告訴我,是哪個混蛋小子帶壞了你,我要去把他的頭給擰下來丟進泰晤士河!」

  她好好的一個女兒,怎麼就變成了現在這個樣子?

  現在她去哪裡給她找一個合適的丈夫?盧多維卡心中一片悲涼,感覺自己好不容易順利起來的人生慘遭滑鐵盧。

  「媽媽,你冷靜一點兒,這只是為了工作方便而已,跟男人沒有關系。」米亞不得不安慰一下這位看起來似乎是受到了過大刺激的親媽,讓她別那麼激動,對身體不好。

  「工作?」盧多維卡又感到了一陣窒息,「你現在竟然還需要工作?」

  茜茜在外面幾年時間裡面到底經歷了什麼啊?把自己的外表給搞得男不男,女不女的不說,竟然還墮落到了去工作的程度?

  「好吧,我糾正一下用詞,是愛好。」米亞都服了,歐洲這幫子貴族,真是幾百年都沒有變過,這對勞動者的鄙視什麼時候才能消失?

悠于 2025-6-7 14:50

第1666章 消失的皇後

  但顯然勞動光榮的概念並不是這個時候的重點,正處在更年期看米亞哪裡都不順眼的盧多維卡夫人才是關鍵的問題所在。

  此時此刻,結婚的問題已經被這位夫人給拋到了腦後,現在滿心都是想著女兒到底是受到了什麼刺激,又是被哪個該死的混蛋給迷惑了才搞成現在這個樣子。

  盧多維卡才不相信什麼所謂的愛好,她自己還喜歡打理花園呢,也沒有把外表給搞成這個樣子啊!

  這肯定是哪個油頭粉面的小白臉在後面慫恿她才能干出來的事情!大公夫人氣的臉上都泛起了紅暈,要不是之前澤巴赫夫人把她的緊身衣解開了一點兒的話,她現在大概又要暈過去了被氣的。

  但即便如此也沒有讓這位夫人的心情好一點兒。特別是從她的位置正好能夠看到女兒的領口,注意到裡面根本就沒有穿束身衣。而是穿了一件奇奇怪怪的衣服的時候更是一陣暈眩,為什麼她的女兒離開家幾年之後除了臉什麼都變了?

  她到底有沒有一個身為高貴優雅的公主的自覺了?

  米亞都不想要說話,盧多維卡夫人那譴責的眼神讓她覺得自己像是犯了什麼十惡不赦的大罪一樣,可事實呢?

  算了,還是別跟這位夫人討論這些鬧心的問題了,她強行的轉移了一下話題,「媽媽,您遠道而來一定很累了,還是先休息一下我們再來討論這些事情吧。」

  說完怕盧多維卡又說話刺激她的神經,還把愣住了的索菲跟埃瑪努爾拖出來遛了一下,「索菲跟埃瑪努爾也很累了,他們需要休息。」順便衝著兩個小孩兒使了個眼色,得到了猛的點頭。

  索菲跟埃瑪努爾現在也有點兒發懵,雖然說在家裡面的時候親媽有時候是暴躁了一點兒,但是攻擊性倒也沒有這麼強大對親爹那次不算,跟關系不怎麼好的丈夫發點兒小火怎麼能算是攻擊呢?

  「哼!」盧多維卡看了一眼三個齊心協力的孩子,重重的哼了一聲,伸出手去搭在了貼身侍女的手上,從沙發上起來去跟著引路的侍女去自己的房間了。

  日子還長著呢,她有的是時間搞清楚到底是誰讓女兒變成這樣的!

  現在,她真的需要好好休息一下來讓自己的身體重新恢復活力,這樣才能跟那個敢對她的女兒下手的家伙好好較量一下。

  「呼」見到親媽離開,三姐弟同時松了一口氣,然後面面相覷,突然笑了起來。

  幾年沒見的淡淡疏離感也一下子消失,索菲跟埃瑪努爾又變成了那兩個像是小鳥一樣活潑的孩子,「上帝啊,我真擔心媽媽就要拿著槍衝出去了!」索菲吐了吐舌頭,一點兒都不淑女的說。

  她十分羨慕的看著米亞,覺得這個姐姐真的好聰明,竟然提前跑路了。根本就不知道她離開之後沒有多久盧多維卡的脾氣就逐漸的暴躁了起來,而且還忽冷忽熱,想一出是一出。要不是她心裡面還有著崇高的職責信念的話,恐怕現波森霍芬宮早就上下人心惶惶如臨大敵了!

  索菲從自己的家庭教師那裡得知,很多女性們在這個年齡階段的時候都會出現這種情況,這可能跟媽媽已經絕經有關。

  但盧多維卡的這種轉變還是讓她有時候感到一陣接受不良。

  她知道自己的父母之間感情不好,但是即便如此,親媽也不是一個喜歡發脾氣的人。可是最近這幾年,她的脾氣真的古怪了很多,偏偏親爹還對此視而不見,只要能夠保證他吃喝玩樂隨便浪根本就不管老婆死活,脾氣變化這種事情當然就更加不會被放在心上了。

  想想自己親切和藹的母親突然之間變成這個樣子,索菲就覺得難受,待在家裡面的日子也不覺得有多麼愉快了,興起了跟自己的姐姐伊麗莎白同樣的想法,想要出門見見世面。

  但是盧多維卡夫人吸收了前面二女兒搞事情的教訓,根本就不同意索菲的想法。更何況她還年紀這麼小,怎麼能讓人放心她自己一個人出門?

  於是最終就變成了索菲這兩年有時候會去親戚家裡面做客。但是更遠的地方,別說是非洲了,她連歐洲都沒出去過,而且走動的範圍全都在德意志地區範圍之內。撐死了多了奧地利跟法國,可來來去去見的也就是那些人,和在家裡面待著也沒什麼區別。

  沒想到現在倒是沾了姐姐的光,跟著親媽來到了英國。

  不管怎麼說,總算是一種進步了。

  至於埃瑪努爾,因為是男孩兒的關系,反倒是對此感觸不深。平時淨想著瘋玩瘋跑了,又不用像女孩兒一樣總是這個不能做那個不能做有種種限制,他過的還是挺輕松的。

  可從歐洲到英國的旅行讓他被迫在一段漫長的時間裡面不得不面對盧多維卡,就感受到了這種糟心的生活。

  米亞:「……」

  真是不知道該說什麼好,最終也只能總結出來一句,都怪馬克斯公爵!

  要不是他沒有盡到一個丈夫的責任搞出來那麼多的事情,盧多維卡能變成這個樣子嗎?

  這純粹就是多年隱忍之後碰到更年期爆發的雙重反彈!

  至於她自己動不動就給盧多維卡送珠寶這種事情則是被米亞給直接忽略了,好歹當初也是受到了盧多維卡的頗多照顧,現在送幾件珠寶怎麼了?

  嗯,倒也沒有怎麼樣,就是讓這位夫人對著丈夫的時候底氣足了一點兒而已。

  「媽媽離開的時候還從爸爸那裡強行提走了一筆錢,說是作為我們在這裡的生活費用。」小小年紀的埃瑪努爾聳了聳肩,還爆出來一條猛料,「爸爸都驚呆了,等到他反應過來去找媽媽想要把錢要回去的時候,她已經把所有的錢都給裝進了保險箱,還拒絕見爸爸,把他給鎖在了門外。」

  老天,這可是他出生以來第一次見到親爹這麼茫然,那表情,絕對令人難以忘懷!

  索菲:「……」

  她不想要說話。

  埃瑪努爾只看到了親媽像是蠻牛一樣的衝進了從來不許人不經通報進入的書房拿走了一筆錢,卻不知道這筆錢是親爹的年金,他能不著急嗎?

  但是最終親爹也沒有從親媽手裡面把那筆錢給重新要回來,「孩子們生活難道不需要錢嗎?還是你現在竟然已經墮落到要讓女兒來給你養孩子了?」收拾好了行李就等著上船的盧多維卡夫人毫不留情的衝著丈夫噴灑著自己的憤怒之情,把對方噴的都覺得自己快要不認識眼前這個熟悉陌生的女人了。

  而且他也說不出來什麼反駁的話語。要是不給錢,難道還真讓女兒給自己養孩子嗎?

  馬克斯承認自己不是什麼好丈夫也不是什麼好父親。但是這麼無恥的事情他還真是做不出來,最終也只能讓妻子帶走了這筆錢。

  不然呢?按照老婆的說法,巴伐利亞跟英國距離那麼遠,難道要每個月送錢過去?

  大公大人覺得自己這一輩子承受的憋屈都沒有這段時間的多,但最終還是忍耐了下來。老婆不在家也有好處,兩個人不用經常冷臉相對了,多省心?

  這麼一想,他就覺得這樣也挺好的,摟著情人又過起來了醉生夢死的日子。

  聽著索菲跟埃瑪努爾的吐槽,米亞沒有發表任何評論,只是在他們顯現出疲態之後,讓人把他們送到了房間裡面休息。

  「你說,有什麼辦法能夠讓媽媽的眼光不再放在我的身上呢?」米亞問坐在一邊的埃戈貝特小姐,感到了一陣憂傷。

  就索菲跟埃瑪努爾說的這些事情,她覺得自己可能不是很能撐得住親媽的折騰。

  更年期本來就是一件難熬的事情,人身體不舒服最直接的體現就是脾氣會變得糟糕,現在還要加上盧多維卡夫人一直以來的執念心魔,她真心覺得這事兒有點兒難為人了。

  離開英國提早進行自己的非洲雨林大計倒是可以避開她,可問題在於米亞現在並不想要去非洲!而且這是她的地盤,憑什麼要她敗退啊?

  可是怎麼讓盧多維卡夫人不再把目光放在她的身上也是一件困難的事情。

  顯然埃戈貝特小姐也是這麼覺得的,「小姐,您怎麼會認為自己都沒有辦法做到的事情我會做到?」

  有點兒過於看得起她這個侍從官了!

  米亞:「……」

  她無語的看著埃戈貝特小姐,能別這麼給她戴高帽子嗎?什麼叫做她都沒有辦法做到的事情啊?難道在她不知道的時候已經變成了全知全能的神了嗎?

  那倒是沒有,如果真的是全知全能的神的話,就會想到一件事,給住在距離她的莊園並不是很遠的地方的泰山送封信,讓他最近這幾天時間別過來幫忙搞定這些植物問題,避免被盧多維卡夫人撞到之後造成慘烈的效果。

  可惜她不是,於是第二天早上出門鍛煉的米亞一回來,就見到了盧多維卡夫人提著裙子拎著棍子追在泰山後面,「該死的克萊頓,我就知道你不是個好人!」

  盧多維卡夫人臉上的憤怒簡直都快要能夠衝破大氣層,一心認為就是這個混蛋小子蠱惑了自己的女兒,就連束身衣都沒有減緩她想要狠狠教訓一下這個家伙的步伐。

  而索菲跟埃瑪努爾則是被母親這種完全不夠淑女風範的行動給驚呆了,完全沒有想到有生之年竟然會目睹這麼可怕的場景。

  至於當事人泰山,苦逼的男人一邊在前面跑一邊大喊著,「請聽我解釋,夫人!」一邊還要注意不能讓盧多維卡夫人追上自己給自己的頭上來上幾棒子,也不能跑的太快,讓這位夫人因為過於著急的心態而摔倒,十分痛苦。

  騎在馬上的米亞:「……」

  糟糕,忘記了泰山這個好用的助手了!

  身為一個在叢林中長大的人,泰山對植物的認知十分有見地,是一個很好的助手。他會幫助她把這些植物進行分類栽種,並且找出合適的栽種方法,避免這些植物因為處理不當而死掉。

  可以說,這簡直就是米亞用的最順手的一個助手了。所以也就默許了他天天跑過來打卡。結果萬萬沒想到,今天的打卡竟然出了問題,變成了這個樣子。

  「媽媽,你冷靜一點兒……」米亞從馬上跳下來,想要去攔住盧多維卡的行為。

  她現在這樣真的跟泰山沒有關系,不要隨便給人扣鍋啊!

  可惜盧多維卡根本就不聽她的話,「我冷靜不下來!」她怒吼了一聲,看著被米亞護在身後的泰山,感覺那股無名之火越燒越旺盛,用棍子指著泰山說,「我就知道你不是個好東西,當初詆毀茜茜的那些謠言就是因為你才爆發的,我那時候竟然還相信了你的話,認為只是你不善言辭才會導致了謠言的傳播,其實你根本就是想要破壞茜茜的名譽讓她嫁不出去好自己追求她吧?」

  盧多維卡一臉的痛心疾首,為自己當初輕信了這個該死的男人的話而無比後悔,被她譴責的泰山則是已經完全愣住了,「What?」

  等等,米亞的媽媽現在說的話是他想的那個意思嗎?德語並不是特別優秀的泰山一臉懵逼,感覺自己的腦子都快要燒干了,這種事情根本就不在他的接收範圍之內啊!

  「說德語!」盧多維卡怒吼一聲,「你居然還敢在我的面前說英語,你這個無恥的家伙!」

  虧她當初還擔心這人看不懂她的信件,專門用了英語寫信,結果這家伙現在竟然還蹬鼻子上臉跟她用英語說話?

  呃,這位夫人大概是忘記了她當初寫信用英語是擔心接到信的人不懂德語而導致感受不到她有多麼憤怒的事情了。不過也正常,新仇舊恨加在一起,她想要打斷對方的腿也沒有什麼問題。

  可泰山有問題,他真心覺得自己冤枉。

  是,他承認自己對米亞是有那麼一些不純潔的心思。但他真的從來沒有想過要用破壞米亞名譽的手段達到目的,他發誓!

  但現在的情況是他去跳喜馬拉雅山都不會讓盧多維卡相信他。要不是他心裡面有著不可告人的目的,怎麼會天天跑到這裡來報道?

  別以為她不知道這家伙在上議院有位置,一個年紀輕輕還政治前途無量的男人為什麼會跑到巴斯這種鄉下來?

  這其中的內情已經昭然若揭了,他對她的女兒有!企!圖!

  本來這不是什麼嚴重的事情,她女兒這麼漂亮,追求者眾多是正常的。可是他不該以這樣一種卑劣的手段來達到自己的目的,並且把女兒的形像給破壞的一干二淨!盧多維卡心痛不已,現在女兒這個樣子,有幾個好人家的男人願意娶她啊?

  盧多維卡看向了女兒,「還有你,竟然袒護一個這樣無恥卑鄙的男人,是在非洲待得傻掉了嗎?」

  說完了這句話,她又覺得不對,傻掉的人不是這種表現!

  這讓她想到了一個更加糟糕的可能,「上帝啊,他一定是那些非洲邪術的繼承者,他給你下了咒語!」只有這種可能才能解釋為什麼她的女兒竟然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

  米亞都麻了,萬萬沒想到事情竟然會變成這種奇葩的走向,整個人都不好了。

  她很想要勸說一下盧多維卡不要激動,事情不是她想像的那樣,泰山根本就是遭受到了無妄之災,他真的很無辜,可是看著盧多維卡現在這個樣子,估計是怎麼也聽不進去了。

  泰山就更加直接,他發現根本就沒有辦法解釋清楚這件事之後,選擇了直接逃跑。而且還不忘帶著同樣遭受痛苦折磨的米亞一起逃跑。

  飛快的跑過去拉住了米亞之前騎著的馬的馬韁繩,他跳了上去,衝著米亞這邊跑過來伸出了手。

  米亞:「……」

  她此時腦子裡面只有一個念頭,逃避可恥但有用!

  電光火石之間,她伸手握住了泰山的手,被拽上了馬,一路呼嘯逃離。

  留下被丟在原地的盧多維卡風中凌亂,滿臉呆滯,跑了?就這麼跑了?她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事情,女兒竟然跟這個無恥的男人跑了?

  無恥的男人正一臉苦逼的跟米亞解釋著,「我發誓我真的沒有過那種想法,一瞬間都沒有才出現過!」

  泰山真是感覺自己全身是嘴在盧多維卡面前都說不清楚這件事,怎麼說怎麼錯,說到最後他不但卑鄙無恥,還陰險狡詐,是個十足的混蛋。

  可他是真的天上掉下來一口能把人砸死的大鍋好嗎?

  「……我知道。」米亞面色古怪的說。

  事情真相是什麼她心裡面能不清楚嗎?

  就不用說她自己現在的狀況了,就說是那些謠言,她可是再了解不過謠言能夠傳成什麼鬼樣子了,離譜的是真的離譜。而且她自己本身對這種謠言樂見其成,根本沒有想過要去辟謠,那最後的結果當然就是越傳距離真實的事實越遠,完全不是什麼奇怪的事情。

  就是泰山這家伙有點兒倒霉,什麼都沒有做就被盧多維卡給diss成這樣,他這是純粹成了親媽負面情緒的發泄窗口了吧?

  米亞疲憊的坐在長椅上,對現在的情況感到一陣無奈,總要想點兒辦法把盧多維卡的這種想法給掰過來。不然以後的麻煩事肯定會多到令人絕望。

  所以到底有什麼辦法能夠解決這件事啊?

  煩的要死的米亞撓頭,感覺自己遭遇了人生大敵,然後就看到了巡邏隊的成員們騎著馬從前方走過。

  嗯?嗯嗯嗯?她突然之間眼睛一亮,想到了一個好主意。

  老祖宗的智慧都已經把答案放到了她眼前了,她怎麼就沒有想到呢?

  老劉他姑姑最擅長的是什麼?給自己的親弟送美人啊!老劉的姐姐呢?也很好的被遺傳到了這個神奇的基因,熱衷給自己弟弟送美人,還是附帶了將星的那種美人……而且也不只是老劉家有這種傳統,老李家也有啊!

  想想給親媽送面首的公主,米亞感覺自己找到了新思路,看著一群越走越近的巡邏隊,眼睛也越來越亮了起來。

  旁邊的泰山:???

  所以米亞現在是想出來了一個好辦法了嗎?

  「嗯哼」米亞清了清嗓子,衝著不遠處巡邏隊的隊長拉布斯招了招手,巡邏隊長立刻伸手示意手下們先去做自己的工作,他自己則是騎著馬衝著米亞這邊跑了過來。

  「小姐?」拉布斯從馬上跳下來,疑惑的看著跟隔壁那個天天來拜訪的伯爵坐在一起的米亞,好奇於她因為什麼事情截停了他?

  「去把德雷弗給找過來,要快。」米亞表示這種事情還是要大將出馬才能一個頂倆!

  被找過來的德雷弗也是一臉的疑惑,搞不清楚米亞找他做什麼。

  莊園的安全問題他處理的很好,不管是白天還是晚上都會有人巡邏,莊園內部也在每層樓都安排了安全管理員夜巡,確保不會出現任何問題,所以公主是找他做什麼?

  他很快就得知了答案,「您說什麼?」

  德雷弗說話的聲音都有點兒抖,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聽到的事情,感覺自己仿佛身處在幻覺當中。

  「你沒聽錯,我讓你找幾個願意走捷徑的士兵去接近大公夫人。」米亞干咳一聲,表示德雷弗沒聽錯。

  現在解釋是解釋不清楚了她願意解釋盧多維卡也不一定願意聽,就算是願意聽,也不見得信。而且兩個人之間的觀念實在是差的太遠,完全沒有辦法貼合。即便是事情解釋清楚了,親媽估計也是要在她的婚事這件事上面糾結不已的。

  盧多維卡不見得會對她逼婚,但是有時候不說不代表她不會表現出來這種不滿跟煩躁。

  與其讓她脾氣暴躁的在這件事上面浪費時間,還不如轉移一下她的注意力,讓她別天天淨把眼神放到自己的身上呢!

  反正親爹自己也有情人,沒道理親媽就要給親爹守身如玉。

  高質量的床上運動會愉悅身心,平緩盧多維卡夫人焦躁的情緒,米亞覺得一個冷靜的親媽要比一個暴躁的親媽好應付多了。

  但是放在德雷弗的角度,她的這種行為就有點兒炸裂了,公主給大公夫人找情人?這都什麼奇葩操作?

  然而米亞完全沒有在意他的想法,歐洲王室比她更加風騷的操作多的是,論起奇葩榜單,她無論如何也排不上前列。

  現在重要的是,為了避免勾引失敗,她覺得人選要多一點兒才行。


第1667章 消失的皇後

  別看盧多維卡跟馬克斯公爵夫妻不和,但是這兩個人……嗯,怎麼說呢?別管平時合不合,在床上是肯定很和的,要不然也不能生了這麼多孩子,中間還夭折過。

  而且實話實說,家裡面的一堆孩子們都顏值穩定,沒有一個醜八怪,難道這只是幸運值高的原因嗎?

  那必然是不可能的,基因絕對占了很大一部分!

  盧多維卡是個著名的美人,馬克斯公爵當初也是一個超級美少年啊!而且即使是到了現在,前者依然是個風韻猶存的美婦人,後者也是個風度翩翩的中年人,在顏值上真的天造地設,站在一起十分相配。

  那給盧多維卡挑選情人就要很慎重了,她的口味明顯就是馬克斯公爵這種清秀瘦長類型的,總不能給她挑一堆魁梧的大胡子壯男當候選人吧?

  米亞在一群年輕的士兵面前們走來走去,觀察著這些人的臉孔,准備先篩選掉一些不符合標准的人選,後面的德雷弗則是愁眉苦臉的痛苦至極。

  他是真的沒有想到竟然會發生這種事情,給大公夫人挑選情人?認真的嗎?公主你還記得你在巴伐利亞的老父親依然健在嗎?曾經身為公爵閣下的士兵的德雷弗只覺得心虛又緊張,整個人都糾結的要命。

  但是他面前的這些士兵們卻跟他的想法正相反。

  巴伐利亞公爵又怎麼了?哪個貴族夫人還沒有個情人讓自己放松一下心情呢?公爵都沒有說話,隊長你到底在糾結什麼啊?

  那是公爵現在沒辦法說話!德雷弗簡直火冒丈,對這群光想著走捷徑的手下煩透了,這幫人怎麼就不想想,給大公夫人當情人是那麼簡單的事情嗎?

  看看站在你們面前的公主,難道沒有產生任何覺悟?

  「你,你,你……不合格。」米亞伸手指過去,一口氣刷掉了六個人,得到了六雙眼睛射過來的委屈眼神。

  「媽媽不喜歡你們這種類型的。」看著這群十分想要上進的年輕人們,米亞干咳一聲,解釋了一下。

  這一個個的,壯的跟熊似的,臉也是走的粗獷風,跟盧多維卡夫人的口味不相符啊!

  「您又不是盧多維卡夫人,怎麼知道她喜歡什麼樣的?」一個年輕人不滿的說,覺得公主這是歧視,什麼叫做盧多維卡夫人不喜歡他們這種類型的啊?他好歹也是家鄉有名的美男子,結果就這麼被刷下去了,公主你到底是在用什麼樣的審美在選人啊?

  「就是,您怎麼知道盧多維卡夫人就不喜歡我們這種類型的?也許她就被我們這樣的赤誠之心打動了呢?」另外一個士兵也覺得公主在胡來。

  拜托,臉又不是選擇情人的唯一標准,怎麼能因為臉就把他們給刷下去啊?

  「這不公平!」幾個士兵們紛紛發言,表示公主你不能因為主觀審美這種事情就隨便亂來,「是大公夫人在挑選情人,您不能阻攔大公夫人發現更多的美好!」

  「沒錯,夫人有權選擇更適合自己的……」幾個被刷下去士兵七嘴八舌的反駁著米亞的意見,勢必要給自己爭取一個機會。

  而之前被留下的士兵們現在也反應了過來,這是有人在跟他們爭奪機會,也開始反駁他們的話,「難道還有比公主還了解夫人的人嗎?公主說夫人喜歡什麼樣的,那夫人肯定就是喜歡什麼樣的……」

  拜托,多一個人競爭他們自己就要少一份機會,這怎麼能行?

  一堆人就這樣當著米亞的面吵了起來,紛紛對對方開炮,眼看著就要開始動手直接攻擊對手了!

  米亞:「……」

  不是,我條件還沒有開出來呢,你們就這麼激動真的好嗎?

  「咳咳咳」她咳嗽了幾聲,示意這群人安靜,先聽她把話說完。

  「安靜!」站在她後面的德雷弗看著已經炒成了一團的士兵們根本沒聽到米亞的話,上前一步大吼一聲,瞬間讓這些人停了下來。

  米亞:「……」

  果然還是要嗓門大的人來喊,要不然她還要浪費一顆子弓單!

  總之,不管怎麼樣,大家是安靜了下來,米亞清了清嗓子,對著一群鮮嫩美青年們開口,「本來是打算先進行篩選再提出條件的。但既然這樣,我就先說一下條件好了,能夠接受的就留下來,不能接受的就離開。」

  她本來是打算先選人再開條件的,兵貴精不貴多嘛。但是誰知道條件都沒有開出來,一群人就快要打起來了?

  雖然給大公夫人當情人是一件很有誘惑力的事情,可這也未免有點兒過於熱情了吧?

  捏了捏鼻梁,米亞不想要去考慮這背後的種種原因,伸手示意旁邊站著的埃戈貝特小姐把制定好了的合同書拿過來讓這些士兵們進行傳閱,同時開始了講解,「競爭上崗,獲得了大公夫人青睞的人能夠得到一份為期兩年的合約。這份合約中包括了每個月的薪金跟福利,做的好的人不但能夠得到獎金,合約結束之後還會得到我私人贊助的一筆可以運作一個低級爵位的資金。」

  米亞扯了扯嘴角,說著十分敗壞道德的話語,「但是也有前提條件,在合約期間不能結婚也不能跟其他的異性有身體上的親密接觸。也就是說,如果真的簽訂了這份合同的話,在未來的兩年時間裡面,你就只能爬上一個女人的床,就是大公夫人!」

  雖然要給親媽找情人分散她的注意力,但是米亞也不希望這個情人給親媽帶來什麼不好的問題比如說一些治療起來很糟心的疾病。

  所以她寧願花上一大筆錢來讓搞個合約情人的合同約束對方,也不想要到時候要給親媽治療梅毒!

  至於除了她給出的金錢之外,對方還能從盧多維卡身上得到什麼,那就不是她需要關心的事情了。

  「此外,失敗的人也會得到一筆錢,作為辛苦費。」她補充了一下,「想清楚再做決定,別到時候後悔。」

  這個時代的歐洲人,尤其是跟貴族們沾邊的歐洲人也就是那麼一回事,亂的可以。只要不搞出來什麼醜聞,大家私底下那真是能多亂有多亂,後來人玩的各種party跟多人運動什麼的,都是現在的人玩剩下的!

  而且金錢是永恆的主題,為了錢,那真是什麼事情都能干。娶個有錢的寡婦這種事情簡直就是每個男人夢寐以求的好事,給貴族做情人的也是比比皆是,就更不用說是那些為了錢殺人放火搞死人家繼承人的行為了。

  只要給的夠多,錢真的是能夠解決百分之九十九的問題,剩下不能解決的,那真是只能讓上帝來幫忙了。

  米亞無意做什麼道德君子,但是也不想要去破壞別人的婚姻家庭別管這家人是不是願意為錢付出,反正她是不想要讓事情變得復雜,那就干脆一點兒,把條件限制開出來,讓人自己選擇。

  但顯然她開出來的價碼讓人十分滿意,根本沒有人願意離開。

  開什麼玩笑,兩年時間就能夠得到一筆可以運作一個低級爵位的金錢,誰會放棄這種好事?

  就算是對爵位不感興趣,也可能拿著這筆錢去瀟灑自在甚至是置產!而且誰知道兩年之後大公夫人是不是會依然把他們留在身邊呢?

  這樁交易它不但有錢賺,還有隱形的政治利益啊!

  一群男人覺得這筆買賣十分劃算,不虧!

  米亞:「……」

  行吧,她還是低估了這個時代人們的節操,居然一個退出的都沒有。反而還躍躍欲試,果然不愧是老歐洲人!

  「好吧,那我來說一下具體的要求,你們的主要任務就是讓大公夫人心情愉快,沒有什麼時間去關注讓她心情不好的事情。」米亞點點頭,給出了任務。

  得到了這群人一個了解的眼神。

  知道,都知道,公主你被大公夫人給搞得焦頭爛額,現在就是在找人分散她放在你身上的注意力!

  大家表示對情況很了解,根本就不用米亞仔細的解釋。

  話說回來,誰能對情況不了解呢?

  畢竟這位公主殿下可是自從離開歐洲之後就沒有回去過,直接當親媽的催婚不存在,以至於親媽都追到英國來了。大家又不是瞎子,能沒看見昨天莊園裡面發生的事情嗎?

  米亞對著一群我懂的眼神無話可說。

  她能說什麼?人家腦補的都是事實,難道她還能反駁嗎?

  於是盧多維卡夫人就發現自己走到哪裡都有年輕英俊的士兵們衝著她獻殷勤。

  「……這樣真的好嗎?」索菲有點兒猶豫的問,爸爸會不高興吧?

  「有什麼不好的?反正爸爸跟他的情人打的火熱,每天不知道多麼快樂,為什麼媽媽就不能一起快樂一下?」年紀小小卻早熟的埃瑪努爾根本沒有覺得哪裡不對,大家都這樣,那媽媽找個情人也沒有什麼大不了的。

  但是他還是有點兒疑惑這個人數問題,「茜茜是准備給媽媽找幾個情人?」

  到目前為止,蓄意接近媽媽的男人人數已經超過了十個,媽媽每天有那麼多的時間可以分配給他們嗎?

  米亞:「……」

  小孩子就是想像力豐富,她就是想要給親媽找個情人而已,結果這孩子是直接想要給親媽開後宮啊!

  但……也不是不可以。

  有錢有閑有地位,還沒有什麼後顧之憂,沾上就脫不了身,另外還能賺錢賺政治資本,盧多維卡這樣的女人真的是絕大多數男人喜歡瞄准的目標。要不是她現在還有丈夫的話,恐怕求婚的隊伍都能從巴伐利亞排到普魯士了!

  考慮了一下親媽當初在她逃離歐洲時候的鼎力相助跟之後的很多支撐,米亞表示她願意付這筆錢讓親媽高興一點兒。

  盧多維卡:「……」

  我謝謝你了!

  在巴伐利亞王宮裡面長大,又經歷了一堆的狗屁倒灶的事情的盧多維卡要是還不知道這是女兒搞出來的事情的話,那就白長個腦子了。

  她簡直是哭笑不得,為了逃避她,女兒竟然連這種手段都能夠用的出來,這是有多麼喜歡那個混球啊?

  「算了,我不管了。」她嘆了一口氣,放棄了追究把女兒給蠱惑成這樣的泰山的責任了。

  都做到這種地步了,顯然就算是她在反對,女兒也是不會回頭的。而且這裡又不是巴伐利亞,那個叫約翰克萊頓的伯爵也不是巴伐利亞的伯爵,她的權力延伸不到他的身上,那她又何必再去當這個壞人呢?

  「至少他以後會繼承一個公爵的爵位……」盧多維卡也只能這麼安慰自己了。

  雖然現在還是一個伯爵,但是未來他肯定是會繼承自己祖父的公爵位置的,身份相差的倒也不算是太大。

  而且……盧多維卡不得不承認一件事,英國這地方的爵位比歐洲的值錢多了,最起碼的,在歐洲的伯爵是不會像是在英國的伯爵一樣這麼有錢有勢力的。這麼一想,她總算是感覺好了一點兒。

  不管怎麼樣,來到英國之後搞清楚了女兒為什麼會不想要回家結婚的理由也算是給自己過去幾年時間的疑惑找到了答案。這麼想著,盧多維卡就感覺之前堵在胸口的那股氣消散的差不多了,人也就沒有那麼生氣了。

  反正她現在是沒有辦法對女兒的婚姻做出任何干涉了,那何必再給自己找氣受呢?

  就像是當初她跟丈夫結婚之後,兩個人都互相看對方不順眼,甚至連分房都懶得分房,直接分層了。見不到面,當然也就不會生氣。

  現在那個英國混球至少還知道懼怕,不敢出現在她的面前,盧多維卡還是很滿意自己的威懾力的。

  就是有時候還是心裡面不舒服,「真的不能換一個嗎?」她趁著米亞睡覺的時候走進了她的臥室,擔憂的問。

  任何一個負責任的父母,都不會想要女兒嫁給這樣一個心機深沉的男人的!

  「……媽媽,事情的真相並不是您想像的那樣,約翰跟這件事一點兒關系都沒有,過去兩年時間我們之間的通信都少的可憐,他對我的影響力完全就是零!」米亞扶額,感覺那一堆的士兵們真是沒用,輪番堵截竟然還能讓盧多維卡來找她談心,連把她拴在床上流連忘返都做不到,這水平太垃圾了!

  「E……」盧多維卡對米亞的話半信半疑多虧了米亞堅定的多次強調,不然半信半疑都不會有。

  可即便如此,也不會太大的改變她對泰山的想法。

  一個被她的女兒救了之後就總是想著要攀附她女兒的男人而已!

  想想也是,茜茜這麼美貌,還有富有的身家,是個正常的男人都不想要放過她這樣優秀的對像。更何況是一個在外面流浪了很多年的家伙?好不容易有這層關系還不僅僅的抓住不放?

  可是這個女婿她是真的不滿意啊!

  盧多維卡夫人怨念滿滿,還是企圖說服女兒換個人,這個伯爵就當情人吧。

  米亞:「……」

  真是槽多無口,都不知道該怎麼形容她現在的心情!

  最終,她板著臉對盧多維卡說,「媽媽,我今天真的很累了,我們明天再談這件事吧。」說完,不等盧多維卡反應,就拉下眼罩鑽進了被子裡面表示拒絕繼續談話。

  盧多維卡被她氣的要死,忍了又忍還是沒有忍住,衝過去想要把她給拖起來。但米亞深諳裝死之道,直接把自己給裹成了一個球,堅決不起來。

  搞得盧多維卡氣喘吁吁的感覺自己都要暈過去了,也沒把女兒從被子裡面拖出來。反而是自己累的要命,以至於最終不得不放棄這個想法,離開米亞的臥室准備明天再來抓住她。

  但是她絕對沒有想到一件事,她離開之後米亞就從床上跳了起來,拉開門衝了出去,一路狂奔到莊園側棟砸響了德雷弗辦公室的門。

  「公主?」正准備熄燈回去睡覺的德雷弗看著裹著厚厚的披肩衝過來的米亞,驚訝的連稱呼都變了,大晚上的,公主跑到這裡做什麼?

  如果是普通男人的話,大半夜的在自己的辦公室門口看到自己漂亮可人的雇主隨便裹著一條披肩就跑過來了,高低的得幻想一下妹子是不是對自己有意思。但是對於德雷弗這個跟隨了米亞多年的保安隊長來說,這種行為就只能讓他想到一件事,「是莊園裡出現了什麼事嗎?」

  德雷弗臉色大變,一下子就想到了危機事件,屬實是被米亞給調孝攵完全了。

  「不是莊園裡出事了,是我出事了!」米亞憤怒,「你的手下都是一些什麼廢物,勾引人的水平怎麼這麼垃圾?我媽媽都半夜跑到我的房間裡面要跟我談心了!」

  正常情況下,她不是應該跟自己的情人愉快的做著夜間運動嗎?

  德雷弗:「……」

  他張了張嘴,不知道該怎麼跟米亞解釋才兩天時間而已。就算是再有效率你也要給他們足夠的時間啊!而且這麼多人,大公夫人就算是要挑,也挑的眼花繚亂了吧?

  但這種話說出來簡直就是推卸責任。所以他果斷地重新組織了一下語言,「我這就去通知他們讓他們盡快行動!」

  他自己也覺得這幫手下不太行,公主都給他們創造了那麼多的機會,結果這群人全都給浪費了,男人跟女人之間的反應,難道需要兩天這麼久嗎?

  「很好,我希望明天晚上大公夫人不要再出現在我的房間裡面!」米亞嚴肅的說,裹著披肩飛快的離開了。

  決定以後進入到臥室之後就鎖好門,堅決拒絕任何人打攪她睡覺!

  站在原地的德雷弗看著米亞迅速消失的身影,深吸了一口氣,快步的向著自己的手下所在衝了過去,一個一個的,把十二個人都給從床上拖了起來,開始訓話。

  盧多維卡夫人完全不知道背後發生的這些事情,一覺醒過來之後就聽說女兒出去鍛煉了,「公主在非洲的時候就是這樣,為了保持身材,每天都要進行大量的鍛煉,保持纖細的體態……」

  埃戈貝特小姐一邊看著盧多維卡夫人的表情,一邊斟酌著話語。

  她心裡面很清楚公主鍛煉根本就不是為了保持身材。但是在盧多維卡夫人面前,難道還能說公主是為了進入雨林做准備嗎?反正鍛煉之後公主的身材確實是很纖細,就這樣吧。

  說著說著,埃戈貝特小姐就看到了人影在外面晃,果斷的選擇了離開這裡給人創造機會。

  公主雖然跑了,但是卻交代了她要給人創造機會,這種事情她記得還是很清楚的。

  盧多維卡:「……」

  服了,女兒這是要有多執著?

  「就跟她總是在我的婚事上面耿耿於懷一樣。」米亞對亨普勒小姐說,呃,現在已經成為了霍普金斯夫人了。

  「我很歡迎她來這裡做客,但是這並不代表我願意遵從她的意願。」盧多維卡夫人是個好人,在這個時代甚至稱得上是一個好母親。

  她盡心盡力的為孩子們著想,為她們尋找合適的婚姻。因為她知道這個時代中的女人能夠依靠的只有婚姻。父母總是會死的,到時候當家的就是她們的兄弟,那時候她們難道還想要從兄弟那裡得到父母給予的待遇嗎?

  盧多維卡對此深有體會,她父親是國王的時候跟兄弟是國王的時候完全就是兩回事,也希望自己的女兒能夠不要經歷這種遭遇。

  米亞能理解她,可這並不意味著她要照著盧多維卡夫人給她規劃的路線去做,所以趕緊搞定她才是正經。

  跟著米亞一起散步的霍普金斯夫人對這種母女之間的戰鬥也是感嘆不已。要是換了個人的話,大概早就屈服了吧?

  「嘿,米亞!」霍普金斯夫人心裡面還在想著這個方法什麼時候能起效,遠處就傳來了泰山的呼喊,然後就見到他騎著馬衝著這邊跑了過來。

  「你怎麼來了?」米亞驚訝,之前她已經跟他說了要是不想要挨揍最好這段時間遠離這裡,這家伙不會把這段時間給當成了這兩天了吧?

  「我很擔心你,過來看看。」泰山說。

  米亞愣了一下,不禁失笑,「放心,我媽媽不會像要打斷你的腿一樣打斷我的腿的。」


第1668章 消失的皇後

  自己的崽跟別人的崽還是有區別的,就算是她弄死泰山,也不會動自己的女兒。

  不過泰山這家伙也是真倒霉,就那麼撞了上來,遇到了大魔王,也是夠悲慘的了。

  霍普金斯小姐差點兒沒翻白眼兒給自己的雇主,更倒霉的難道不是他自己想不開非要跑來追人嗎?

  結果人沒追到,還被人當成是賊給防範了,多冤枉啊?

  泰山自己倒是沒有覺得自己倒霉又冤枉,甚至還挺希望盧多維卡說的是事實,他跟米亞有點兒什麼的。可惜,到目前為止他就真是一個好助手,別的還真是沒有。

  這種情況十分對不起聽說了孫子的救命恩人來到英國之後特地來拜訪過又暗搓搓的給孫子打氣、希望他真的能把人家公主給追到手的祖父大人老克萊頓也算是看明白了,來了又走,走了又來的孫子的行程根本就是衝著人家公主走的,再加上那熱情的要命的態度,這要是還看不出來什麼,他覺得自己的眼睛可以不要用了,直接戳瞎比較好。

  對此,老克萊頓的態度是喜極而泣。

  老天啊,他孫子只是比較專情而已,不是同性戀!

  天知道他為了這個好消息高興了多長時間門?孫子不會因為政敵的陷害去吃牢飯了,這件事完全值得他喝掉一整瓶的葡萄酒!

  就是有點兒可惜,他在孫子追人這件事上提供不了什麼幫助。畢竟那是一位公主,就算是他們的王子也是能嫁的,一個伯爵還真是沒有什麼特別的優勢。

  爺爺不能幫你什麼忙,只能不拖你後腿。抱著這種信念,老克萊頓表示你要錢給錢,要時間門給時間門,家裡面的事情都不用你管,努力的去追人吧

  泰山很感謝祖父大人的鼓勵,抱著強大的熱情又投入到了追求大計當中。但是沒想到這個計劃還沒進行多長時間門,就被盧多維卡夫人突兀的給打斷了。

  但泰山是個有毅力的人,絕對不會被這種小小的意外給打擊到。

  人都是會變的,兩年前米亞看著他的時候還很無奈的說他這樣善良單純的人在爾虞我詐的貴族社會中會很辛苦呢,今年看到他的時候就驚訝的說他跟過去不一樣了。既然現在的他已經不是過去的他,那就說明他還是有機會的。

  米亞當初說他們不合適也許就是因為他對這個世界了解還不夠深刻,兩個人沒有共同話題而已。現在他經常跟她一起工作,共同語言已經有了,沒准兒就會因為時間門而培養出來感情也說不定呢?

  十分樂觀的泰山表示叢林裡的動物們求偶的時候還會盡量的展示著自己的優勢呢,他一定會讓米亞看到自己的好的

  呃,米亞看沒看到泰山的好暫時不去討論,盧多維卡夫人最近是真的徹底的被女兒的操作給震驚了。

  她沒想到自己親自撫養長大的優雅端莊的女兒竟然會搞出來這麼風騷的操作,每當晚上要出門跟女兒夜談的時候就會遭遇一堆男人堵門是什麼鬼啊?

  看著一張張風格不同的臉孔不時的出現在自己的門口,盧多維卡夫人直接懵掉了,她想要跟女兒深談一次怎麼就這麼難?

  還有你們,能別大晚上總是來敲門嗎?

  天天晚上對著一堆各種各樣的美男加猛男,她也很崩潰啊!

  「崩潰好啊」泡在溫泉池子裡面的米亞伸手拿了一顆洗好的草莓放進嘴裡,心情十分愉悅。

  崩潰才能接受現實,然後從此逍遙自在不把眼光放在她身上,不崩潰怎麼被人趁虛而入啊?

  泡在另外一個小池子裡的埃戈貝特小姐直接被自己的雇主給干沉默了,誰見過給自己親媽找情人找的這麼愉快的人啊?他們公主簡直就是不把錢花出去不舒服!

  但是不瞞人說,她其實也好想要盧多維卡夫人這種生活,一群美男猛男環繞隨便選,而且還是多選題不是單選題,又不用負責,這誰能扛得住?

  也就是大公夫人還有點兒底線,在跟公主做最後的拉鋸戰,暫時頂住了誘惑而已。

  可是公主天天白天跑的不見蹤影,晚上睡覺還有人幫她堵親媽的門,母女兩個根本就沒有機會進行什麼深入的談話。這種情況下,大公夫人真的還能死杠下去嗎?

  埃戈貝特小姐覺得不能。

  盧多維卡也確實沒抗住。

  任誰這麼天天被一堆人堵門,還是大半夜的時候堵門大概都扛不住。畢竟這群人都是經過精挑細選的,還是兩遍。來到米亞身邊之前就被篩了一遍,現在又來了一遍,當初負責這項篩選工作的盧多維卡能扛得住才叫有鬼!

  而且既然已經放開了底線,那之後只會退的更後。特別是在埃瑪努爾的「童言童語」鼓勵下,「媽媽不用擔心我跟索菲,我們會自己玩的,你自己玩的開心就好。」

  來到英國之後,他跟姐姐索菲簡直就像是被放歸了山林的野獸一樣,過的簡直不要太快樂!

  之前在家裡面的時候還有親爹跟親媽的共同鎮壓,有些過於大膽的事情他們還是有所顧慮的。但是到了英國,少了個親爹,親媽的注意力還都不在他們的身上,那還不是瘋玩?

  姐弟兩個被之前來到英國的米亞的下屬們帶著到處撒歡,現在已經沒時間門去關心親媽的感情問題了。

  又不是什麼大事,哪個貴婦人還沒有幾個情人給自己解悶呢?親姐都不在乎自己的地盤上發生這種事,還親自給親媽找情人,他們在意個毛線啊?

  埃瑪努爾甚至還很直白的跟親媽說了自己從那些士兵們口中得到的消息,誰誰誰比較驍勇善戰、誰誰誰比較持久、誰誰誰花樣特別多……十分熱心的跟親媽推薦著人選。

  親媽快樂他們才會有好日子過,這點他已經看的再清楚明白不過。難道還要他阻礙親媽快樂生活給自己找麻煩嗎?

  索菲對此不發表意見,也沒有什麼可發表的,親姐的操作真是讓她震碎眼球,完全洗刷了一遍三觀,保持沉默就是她此時的心情。

  於是盧多維卡夫人就過上了左右擁抱的生活,米亞也得償所願的從親媽的緊盯目光當中解脫了出來情人們爭風吃醋就是有這點不好,搞得大公夫人都沒有時間門去盯著女兒的私生活了。

  雖然很難說這種沒有時間門到底是被迫的還是盧多維卡徹底死心擺爛了。但她最近這段時間門臉上容光煥發是真的,甚至還學習起來了女兒吃銀耳跟枸杞子保養身體的習慣。

  「您要不要吃點兒燕窩?根據那位扎爾伯格先生的說法,這是一種來自於神秘東方的養顏秘法,那裡經常吃這種補品的貴族女性們即使是已經七八十歲,皮膚依然光滑白嫩的仿佛是少女一樣……」盧多維卡夫人的侍從官澤巴赫夫人興致勃勃的說。

  以前在家裡面的時候沒有發現,到了英國之後澤巴赫夫人才發覺伊麗莎白個公主是一個多麼奇妙的人。

  如果不是從優雅的淑女角度,而是單純的從氣色跟外表來看,這位公主才是維特爾斯巴赫家族成員中最好看也是最健康的哪一位。

  澤巴赫夫人在見到久違了的公主的時候甚至有種大公夫人應該把給那些結合了公主的照片畫像的畫師的薪資給收回來的想法,他們根本就沒有掌握到公主的美麗精髓!

  那是一種生機勃勃又燦爛到耀眼的美麗,讓曾經見過法國皇後歐仁妮的澤巴赫夫人感慨伊麗莎白公主沒有嫁給一位國王。不然的話,現在她就是歐洲第一美人。而不是海倫娜皇後跟歐仁妮皇後並稱為歐洲兩大美人皇後了。

  雙方的美麗級別根本就不在一個等級上,他們的公主美麗是人見了之後會在她面前自慚形穢的那種,光芒實在是耀眼的過了頭,一不注意會被閃死!

  甚至就連她的皮膚,都散發著一股柔潤的光澤,讓她看上去有種明亮的感覺。

  澤巴赫夫人沒有忍住,詢問了一下公主的侍從官公主是怎麼保養皮膚的,在巴伐利亞的時候她跟大公夫人是有名的美容狂魔,也沒見她皮膚這麼好過啊!

  然後就得到了公主已經摒棄了各種諸如使用生牛肉做面膜之類的美容方法,轉向了神秘的東方的美容秘法,從外敷轉向了內服。

  於是那些各種各樣的美容食品也就進入到了澤巴赫夫人的視界,並且在那位經常跟公主有生意往來的扎爾伯格先生那裡得到了良好的反饋,也就有了今天跟大公夫人之間門的這場對話。

  不管是男人還是女人,都是愛惜自己的臉孔的。沒人希望自己頂著一張憔悴又黯淡無光的面孔,盧多維卡夫人自然也不例外。

  尤其是她進入了更年期之後,對自己的身體了解的更清楚一個美容狂魔你怎麼可能指望她對自己的臉不在乎?

  現在既然有了方法,那還不趕緊嘗試?

  這麼多年下來,托女兒的福,盧多維卡夫人也是積攢了不少的小金庫的,而且來的時候還卷了一筆丈夫的年金,足夠他們在英國逍遙好幾年時間門了,不花難道還要把這些錢帶回去給馬克斯公爵養情人嗎?

  那還不如花在她自己的情人身上,至少能夠讓雙方都有一個良好的體驗!

  於是米亞就過上了輕松愜意的生活。

  白天出現在親媽面前的時候也不會被diss了,晚上更是不會被夜襲。親媽的脾氣不但一天比一天好,還一天更比一天容光煥發了,已經有了重新弄在英國建立自己社交圈子的打算。

  好歹也是大公夫人,以前在巴伐利亞的時候她可沒少參加跟舉辦各種宴會。現在她的身份又因為大女兒穩固的地位水漲船高,二女兒帶飛小金庫滿滿,當然也就靜極思動了。

  「無所謂。」米亞對此表示隨便,反正舉辦宴會的地點跟她居住的地點不在一棟樓裡面,影響不到她。

  再說了,盧多維卡夫人想要做點兒什麼是好事,總比她天天把眼光放在孩子們身上強。索菲被盯的都快要沉默是金了,每天連個自己的意見都沒有,全都是媽媽說什麼就是什麼,跟個傀儡人一樣。再這麼下去,估計將來就是年紀到了按照盧多維卡的意見找個貴族結婚,然後生一堆的孩子之後默默終老。

  不是米亞悲觀,但是這個最小的妹妹性格是真的跟家裡面其他的幾個孩子們相差太遠,表面上來看她很像是盧多維卡的那種循規蹈矩的淑女。可盧多維卡到底是一個曾經生長在王室的公主。即使她在自己身為皇帝母親的姐姐面前表現的弱氣,可底氣跟公爵的女兒還是有區別的。

  再說了,現在的盧多維卡已經跟幾年前的盧多維卡大不相同了,身上早就沒有了之前的那種弱氣,索菲跟自己親媽是真的沒有辦法比。

  好在她現在才十四,還有機會糾正自己的人生,不然以後的生活真是可以想見。

  而且米亞也不介意盧多維卡夫人跟這邊的貴族圈子有什麼交集融入。

  很多時候,資源跟信息都是在上層階級之間門流通之後才會慢慢的擴散到外界,現在既然盧多維卡夫人喜歡這種生活,那就讓她去做唄,說不定什麼時候就能給她帶來驚喜。

  「不過英國的中心還是在倫敦,媽媽如果要進入這裡的話,在倫敦得有個落腳點。」米亞聽澤巴赫夫人提起來這件事的時候,說了一句。

  她自己沒打算跟倫敦的貴族們有什麼交流。但她是她,盧多維卡夫人是盧多維卡夫人。既然親媽喜歡,那就滿足她唄,也花不了多少錢。

  「讓人在倫敦尋找一處合適的宅邸租下來。」她吩咐了一句,讓手下去尋找房屋。

  現在的倫敦可不是什麼好的居住地點,日後被賣出天價的泰晤士河畔房子的價格底的可怕,全都是拜那糟糕的氣候跟味道所賜。

  以至於除了社交季時間門之外,大家更加熱衷於在社交季之外的時間門跑到鄉下居住,讓優美的環境來療養自己在社交季受到的傷害。

  而且貌似盧多維卡夫人去了倫敦購物一次之後也對倫敦本身的環境沒有什麼好感慕尼黑號稱是氧吧,倫敦這種城市怎麼跟她居住的環境比?

  既然這樣,也就沒有必要在倫敦購置什麼產業了。反正她自己也不會去住,干脆直接租一棟那些入不敷出的貴族們的房子,社交季的時候使用,平時直接空置算了。

  管家納爾曼又陷入了忙碌。

  雇主都發話了要在倫敦租房子,他當然就要開始聯絡房產中介,尋找合適的房子。不然呢,要雇主自己去忙這件事嗎?

  眼看著已經一月份了,距離社交季時間門也沒有多久了,不抓緊時間門趕緊搞定這件事,社交季的時候盧多維卡夫人的宴會就要開天窗了!

  不得不說,在倫敦,只要有錢,還是能夠做很多事情的。特別是在有錢之後還有個頭銜的時候,報出這棟房子是要給來自於巴伐利亞的大公夫人使用之後,很多原本並不向普通人開放的房子也暗搓搓的遞來了消息,表示十分樂意把房子組給這樣一位身份高貴的夫人使用。

  「都窮到賣珠寶首飾了,還死抱著貴族身份不放,也不想想這房子再不租出去他就要被債主堵上門,把家裡面的家具跟祖先的畫像都拉走了!」房產中介罵罵咧咧的跟同伴說著這糟心的房主,對對方的那種高高在上的態度十分不滿。

  「行了行了,別管他了,現在趕緊把消息傳過去,讓那邊過來簽訂契約才是重點。」同伴安慰他,倒是沒有對剛剛的那位子爵有什麼怨言。

  都輸的把自己家產業未來五年的收益抵押給銀行借貸錢款了。要不是這棟房屋屬於繼承人財產沒有辦法賣掉,估計早就被賣了抵債了。這種被賭博的心態控制住了的人,他真是連罵都懶得罵,鬼知道什麼時候他拿不出來錢賭博,也拿不出來錢還債的時候就直接給自己來上一槍逃避現實?

  趕緊把這棟房租的合同落實下來才是最重要的事情,這樣未來幾年時間門裡面他們都能從這筆買賣當中獲得收益,誰還有心思去管無關人士?

  兩個房產中介很快就帶著合同找到了納爾曼管家,雙方簽訂了契約之後,這邊就開始整理起來這棟房屋了。

  雖然只是子爵的爵位,但是這家子爵是中世紀就存在的,跟用錢購買爵位的子爵不同,宅邸也是歷史十分悠久,布置的非常華麗,完全符合盧多維卡這個巴伐利亞大公夫人的身份。

  就是這裡的建築跟裝飾風格還是讓來到英國並沒有多久的盧多維卡有點兒不習慣。

  「……真是風格迥異啊。」大公夫人說了之前住進米亞的莊園之後相同的話語。

  雖然不想要承認,但是她不得不說,跟英國人比起來,德國人不但在莊園上面的華麗繁復程度不能跟英國人比。就連在倫敦中心的豪宅也比巴伐利亞那邊華麗的多,兩者風格簡直就是南轅北轍,完全不同。

  但既然她現在來到了英國,當然也就要遵循英國的那一套,把以往在德國的風格給放到一邊。

  為此,她還特地雇佣了一個這方面的專家,一個落魄的貴族夫人來為這些事情做顧問。

  「媽媽開心就好。」最近忙著自己的工業大計的米亞根本沒時間門去管盧多維卡夫人的事情。

  只要對方不來折騰她,愛干什麼干什麼。就算是她又給自己增加了幾個情人也所謂。

  「……這倒是沒有。」埃戈貝特小姐被自己家公主的話給噎的夠嗆,有這麼說自己親媽的嗎?

  可是人家母女之間門的事情她也不好插嘴,只能說一些最近的八卦,「夫人去了倫敦之後,融入的很快,已經有了自己的圈子……」

  只能說盧多維卡夫人好歹是一個貨真價實的公主,還有一個當奧地利皇後的女兒,身份還是很能夠震懾得住人的。到了倫敦不長時間門,就已經跟當地的貴婦們打的火熱融為一片了。

  當然,也不僅僅是貴婦們,也有貴婦們的丈夫還有單身的貴族男女們,盧多維卡夫人完全釋放了自己的天性,把之前在巴伐利亞的時候壓抑住的各種想法都給放了出來,成為了社交圈的一個新星。

  「上個月的時候,夫人還被女王陛下接見,據說雙方交流的十分愉快。」埃戈貝特小姐只能說有些天賦是深藏於血脈當中的,大公夫人這社交手段真是非一般的人士可比。不但征服了不少的貴族們,就連女王都能搞定,讓這位女王陛下甚至因為對她的好感而好奇起來了她的孩子們。

  「好在大公夫人對公主的戀情十分支持,並沒有向女王陛下推薦您成為愛德華王子的妻子。」說到這件事的時候,埃戈貝特小姐憋笑憋的十分辛苦。

  也不知道是不是被米亞的美男計給賄賂了,向來熱衷給女兒找個國王當丈夫的盧多維卡夫人竟然跟女王說自己適齡的女兒正在跟一個伯爵談婚論嫁,把這件事給繞了過去。

  這讓十分了解大公夫人性格的一群人簡直驚訝極了她的這種完全不符合自己作風的行為,最終只能把這件事歸結到接受了女兒送的美男,讓她沒辦法在這件事上做出不利於女兒的選擇。

  周圍好幾個情人都是女兒介紹的呢,總不好在這件事背刺正在戀愛當中的女兒吧?

  順便徹底的讓格瑞斯托克伯爵在婚姻市場上失去了行情。

  拜托,你目標都是公主了,還得到了公主的媽的認同。難道還會回過頭來跟別的女人結婚嗎?

  之前把目標放在泰山身上並且為之努力卻遭到了拒絕的貴族家庭們這次是徹底的死了心,把這位未來公爵大人的名字從婚姻榜單上徹底劃掉,挪動到了情人榜單上。

  當不成夫妻還能當情人,這年頭,誰還沒有一兩個情人啊?

  多丟人!

  然後來自於巴伐利亞的公主伊麗莎白阿馬利亞歐根妮也登上了情人榜單,並且在名字後面畫了個問號。

  雖然看大公夫人自己跟她的兩個孩子,以及這位公主那些出嫁的姐妹們的畫像都是美人,按照邏輯推理這位公主也是美人。可畢竟之前流言中這位可是一個身強體壯的醜八怪女力士,大家對於選擇這樣一個人成為情人還是有疑慮的。


第1669章 消失的皇後

  「噗」米亞一口水噴出來,鼻子嗓子都嗆的生疼,「咳咳咳」

  埃戈貝特小姐趕緊去幫她拍背,但米亞咳的太嚴重,根本止不住。好不容易終於不咳嗽了,胸口已經是火辣辣的疼,滿臉都是眼淚了。

  「這都什麼亂七八糟的?我什麼時候跟約翰在談論婚事了?」米亞都驚了,盧多維卡夫人這麼不靠譜的嗎?

  她都解釋了多少次兩個人之間不是那種關系了,怎麼還搞出來這種奇葩的事情?

  「夫人認為你們之間有默契。」埃戈貝特小姐對這件事也是很無奈。

  正主解釋了很多次,但盧多維卡夫人有自己的堅持,他們總不能按頭讓她相信吧?

  而且格瑞斯托克伯爵回到倫敦之後已經有兩年的時間了,但是卻一直都沒有跟哪位貴族小姐之間有什麼曖昧的傳言,曼尼斯科特公爵更是沒有給自己的孫子牽線搭橋,為他尋找一位合適的妻子,這本來就很容易讓人誤會啊。

  那大家覺得他早就有目標了有什麼奇怪的?

  只不過這個目標現在才曝光而已,還是之前他們都覺得是個醜八怪的大力士公主。不過這也讓大家對他之前的行為恍然大悟了,當初這小子可是拼命的說那位伊麗莎白公主的好話,就差沒有把她給吹成是天使下凡了,現在回看往事,果然早就有了端倪!

  因為對救命恩人一往情深自帶濾鏡,所以這位伯爵大人始終沒有放棄追求伊麗莎白公主。也許是因為被他的這種追求給感動了,也許是因為那位公主太醜嫁不出去主要可能還是因為這個,最終這樁本來不可能的婚事就真的成了可能。

  一直聽說伊麗莎白阿馬利亞歐根妮公主的各種傳聞但是卻從來沒有人見過這位公主的人們自動自覺的把事情的經過給補充完整,屬實是邏輯閉環了。

  可偏偏這種說法還很有市場,畢竟當事人的親媽都承認了這件事,還跑到倫敦來親自負責女兒的婚事,還能有什麼問題?

  問題大了!

  米亞完全沒有想到盧多維卡夫人只是出門社交一下而已,就給她跟泰山身上壓了一個婚約,這操作是不是有點兒過於神奇了?

  還有泰山,米亞扶住了額頭,她這位倒霉的朋友,就這樣被動的在婚姻市場上消失了,這不坑人嗎?

  「沒關系,我一點兒都不介意。」然而泰山對於自己成了跟米亞談婚論嫁的對像的事情接受良好,完全沒有任何生氣的跡像,「盧多維卡夫人只是誤會了而已,你不要生她的氣。」

  有什麼可介意的?他簡直巴不得這個傳言成真,兩個人真的談婚論嫁!

  旁邊的埃戈貝特小姐看他這個樣子直翻白眼兒,就是因為這樣才會被盧多維卡夫人給誤會啊!

  真是的,當初那個純情的少年怎麼短短兩年時間不見就變化的這麼大?

  一邊吐槽泰山變化的太快太猝不及防,埃戈貝特小姐一邊跑掉了。

  開什麼玩笑,公主一旦開啟工作模式,周圍所有的人都會被她給抓住做勞工的,也就是小克萊頓先生對這種事情完全樂在其中,換成別人,才不想要跟這些奇奇怪怪的植物打交道呢!

  米亞:「……」

  她看著跑掉的埃戈貝特小姐的背影,又看了一眼帶著一臉純良笑意的泰山,不是很確定自己的直覺是不是出現了問題,從他的話裡面聽出來了茶味看上去他好像是真的這麼覺得……

  揉了揉額角,米亞覺得自己可能是在倫敦待得時間太長了,以至於都被這裡的奇奇怪怪的氣氛給感染的變得不對勁兒了起來,看誰都覺得像是心機一把,這樣真的對不起經常跑過來的幫忙的泰山。

  「……媽媽那麼說真的沒有問題嗎?」索菲看著不遠處的兩個人,有點兒遲疑。

  親媽現在已經成為了女王的座上賓,經常出入宮廷跟女王一起,連他們兩個小的有時候也會被帶出去當成吉祥物進行一下炫耀。所以索菲是知道當時親媽是怎麼跟女王說自己姐姐的。

  可問題是,她真的沒有覺得這兩個人之間有任何問題啊!

  誰家情侶之間走路都是隔著這麼遠的?還半點兒親密跡像都沒有?

  親姐就不用說了,自帶聖徒光環,讓人時常懷疑自己面對的人簡直半點兒煙火氣都沒有;那個約翰克萊頓更可怕,就差沒有一臉正氣的說他要報恩,跟在救了他的命又幫他找到了自己家人的米亞後面任勞任怨的當助手,還不要薪金!

  媽媽把這兩個人給扯到了一起……索菲有點兒迷茫,到底是為了什麼啊?

  「能有什麼問題?」埃瑪努爾奮力的折騰著自己新到手的玩具,對姐姐已經被綁定了婚姻的事情絲毫不以為然,「反正訂婚這種事情只要沒有舉行儀式,口頭說的都不算。你看這兩個人就知道他們是工作狂,早就跟工作結婚了。就算是媽媽不說,他們也不一定有機會跟別人結婚,還不如兩個人互相消化一下呢,至少他們有共通的愛好。」

  自從來到了英國,他就很少見到姐姐有閑著的時候,基本上都是在忙碌著各種植物還有化學實驗,那真叫一個科學狂人!

  這種人結婚的幾率有多小要不要看看曾經的某位天才物理學家?

  終身不婚在看著你喲

  至於那位克萊頓先生,埃瑪努爾撇了撇嘴,他覺得親媽未免有點兒小題大做,純粹就是最近這幾年神經過敏造成的後遺症。那明明是一個性格單純的好人,而且曾經在叢林中的生活讓他天生對這些東西感興趣,又恰好遇到了同樣對此感興趣的人,最終導致了他經常來這裡報道而已。

  沒看見他的行事作風是多麼的正直,從來不會故意借著工作的便利搞什麼曖昧的行動嗎?

  懷疑這樣的人對自己的姐姐圖謀不軌。即使是見慣了貴族當中的那些各種破事兒的埃瑪努爾有時候也會覺得有些羞愧,有些人是真的不應該隨便去揣測的,這簡直就是一種褻瀆!

  但如果這兩個人未來真的走到了一起,埃瑪努爾也覺得挺好。至少這樣家裡面總算是有個比較單純的家庭了,他真的很煩要在各種場合辨別自己的那些姐夫的情人們。

  索菲對於思想十分開放的埃瑪努爾無話可說。

  她能說什麼呢?

  親媽都在女王面前放出去消息了,還熱情的把她推出來當成未來一段時間主推的結婚人選,搞得這個才只有十五歲的姑娘每天焦頭爛額常年生活在巴伐利亞的可憐公主對英國這邊表面正經私底下各種亂來的風格顯然不是十分能夠適應。在歐洲的時候,大家都很直接,而不是像英國人一樣的……呃呃呃,她最終想起來了姐姐當初使用的那個詞,悶騷!

  這些人為什麼就不能好好說話,做什麼都要繞來繞去?

  正在實驗室裡面折騰自己的那些植物萃取物的米亞並不知道弟弟跟妹妹的討論話題,經過了最近一段時間的忙碌之後,她終於徹底結束了自己的工作,准備離開英國回非洲了。

  時間比之前提前了快要一年的時間拜親媽所賜,某段時間她天天躲著盧多維卡就只能泡在實驗室裡,後來又因為盧多維卡所謂的談婚論嫁事件而完全不想要出門應付各種人士,還是只能繼續工作,進度可不就快的要命嗎?

  不過她還是遵守了自己的承諾,在即將離開之前通知了泰山,「你確定要一起去嗎?」

  米亞知道泰山一直都對叢林很有好感。但是在叢林裡面游蕩跟在叢林裡面進行各種樣本采集還有萃取工作是兩回事,後者要復雜枯燥的多,他並不一定會喜歡。

  「當然。」泰山肯定的說,表情堅毅的讓米亞懷疑她要是這個時候拒絕他跟著一起去的話,他能直接哭給她看!

  「好吧,那麼歡迎你,我的朋友。」米亞伸出手,笑的露出了自己精心護理的潔白牙齒,「我們一定會合作的很愉快的」

  別的不說,跟泰山這樣的人一起去叢林裡面冒險可比跟自己手底下的那群士兵們一起要方便多了,也輕松的多。

  他在叢林當中生活了十七年的時間。即使離開叢林的這三年也沒有放松身體鍛煉,她的那些士兵隨從們不管是在身手還是在叢林經驗上都根本沒有辦法跟他比。有泰山的存在,她的這場旅程會輕松很多,說不定還能進入到更深入的地方沒進過叢林的人絕對不知道不用過於擔心同伴的安危在叢林當中有多麼重要,這會讓她騰出更多的時間跟精力去專注於自己的工作。

  泰山咧嘴笑了起來,伸出手握住了米亞的手,寬大的手掌像是把她的手包起來一樣晃了晃,「我們的旅途一定會很愉快的」

  米亞:「???」

  怎麼感覺好像兩個人的腦電波沒怎麼接軌的樣子?猶豫了一下,看著泰山正直的臉,她覺得可能是自己搞錯了。

  最近被盧多維卡給搞得有點兒神經過敏,總是容易多想,這樣不好,不好。

  總而言之,決定要離開英國之後,兩個人就各自開始收拾起來了行李,並且開始決定要帶去非洲的人手了。

  鑒於這次是跟武力值跟經驗值都是ax級別的泰山一起行動,米亞這次帶去非洲的人並不多,負責傳遞信件的男僕跟處理家務的女僕還有一個總理各種事項的副管家跟幾個擔任房屋安保工作的士兵,總共不到十個人跟著她一起登上了船。

  泰山就更加簡單,他在安哥拉又沒有產業,不需要帶這麼多的人,只是帶了幾個男僕就跟著米亞離開了英國。

  至於老家這邊,格瑞斯托克伯爵家裡面還有個公爵的祖父,什麼都不用擔心;米亞那邊則是把莊園的各種事項托付給了盧多維卡夫人。閑著也是閑著,給親媽找點兒事干能讓更年期階段的她好受一點兒,正好也省得回去巴伐利亞看親爹跟情人之間的卿卿我我心情不爽了。

  呃,有關這點,米亞覺得說不定也是親媽願意留在英國的一個重要理由。自從盧多維卡夫人接受了女兒的好意之後,她就徹底的放飛了起來,讓她放棄情人們回到歐洲看丈夫的冷臉給他操持家務顯然已經成為了一件不可能完成的任務。

  為此,大公夫人還派自己的侍從官帶著人手回了一趟巴伐利亞,把之前沒有帶來的各種用品給掃蕩了一遍,顯然是有長居英國的打算了。

  馬克斯公爵對此十分震驚,「什麼?」

  之前不是說只是去待上一段時間搞清楚女兒的不結婚理由嗎?現在居然變成了要長居在英國?這也太過分了吧?她還記得自己是巴伐利亞的大公夫人嗎?

  「夫人說她要為公主看守在英國的產業,不能讓這些產業在她離開英國的時候出現什麼意外情況。」澤巴赫夫人面無表情的說著盧多維卡夫人交待的話,「這跟那些在非洲的小房子不一樣,一座莊園不能長時間缺少主人的存在,那會讓莊園荒廢。同時眾多的為莊園服務的工人們也會心生疑慮,她留在英國幫助公主打理這座莊園是最好的辦法。」

  雖然是借口,但是這個借口找的其實還挺真實的。

  鑒於米亞至少要在非洲待上一年多的時間,並且在這段時間裡面基本上不會有任何消息傳來,一座擁有數百名員工的莊園就需要一個有著足夠威懾力的存在來作為管理者負責處理一些管家沒有權限進行處理的事情。

  本來這項工作米亞是打算委托給埃戈貝特小姐的。但既然親媽想要,那就交給她,也不是多大的事。

  至於她想沒有想過親媽會使用這件事作為常駐英國的借口,那就只有米亞自己知道了。

  不過現在馬克斯公爵是對這件事無語的要命,當初說了只是去暫住一段時間,結果這個暫住一住就住了一年多,現在還直接衝著兩年去了,能不讓他震驚嗎?

  就算是波森霍芬這邊有足夠的人手還有管家和侍從官負責進行運轉。可是這依然讓這位公爵感覺十分不舒服。

  可就算是他不舒服,也對這件事沒有什麼解決的方法。

  馬克斯公爵心知肚明妻子對自己有多少不滿,本來兩個人就分層而住了。就像是他看著老婆沒有自己的情人順眼一樣,現在老婆去了英國之後看不到自己肯定心情也更好了。

  從本質上來說,這是一件互惠互利的事情。但是老婆不想要回家這件事還是讓馬克斯公爵覺得頗為不爽。

  我可以亂來是因為我是這裡的領主。可是你這麼亂來也太不給我面子了吧?

  心裡面不爽,向來直言直行的馬克斯公爵就把這種態度帶到了臉上,想要嚴肅的斥責一下妻子的侍從官,並且打算寫一封信,讓盧多維卡盡快回到巴伐利亞。

  然而還沒有等到他開口,澤巴赫夫人就像是預料到了這位大公想要說什麼一樣,迅速的說了一段話,「此外,夫人在倫敦的社交界十分受歡迎,還被女王接見,她認為留在英國對索菲公主和埃瑪努爾大公的婚事十分有利,現在放棄這種優勢回到巴伐利亞並不是一個好主意。」

  澤巴赫夫人一板一眼的說著盧多維卡說過的話,臉上不帶一絲多余的表情。

  倒是讓馬克斯公爵啞口無言,沒辦法繼續說下去了。

  畢竟一起生活了那麼多年,不能說百分之百了解妻子心裡面想什麼。但是對她平時的行為跟思維方式還是有足夠了解的,馬克斯公爵很清楚孩子們的婚事就是妻子最大的執念,只要涉及到這個問題,那盧多維卡基本上就是處在一個理智消失狀態當中,誰都沒有辦法讓她改變主意。

  而且盧多維卡說的對,英國那邊確實是比歐洲這邊更加適合給孩子們找一樁婚事。

  別看歐洲這邊,尤其是巴伐利亞附近的地區各種公主王子一堆。但是只要對這片土地過去歷史有足夠的了解,就會明白這種頭銜多麼的不值錢。

  拜神聖羅馬帝國所賜,德意志地區這地方擁有獨立自治權的政治實體領地可是太多了,巔峰時期數量超過了一千七百個。即使是去掉了那些實際上只是帝國騎士采邑的領地,擁有主權的政治體在巔峰時期也超過三百個!神聖羅馬帝國那奇葩的運行機制跟冊封繼承機制讓德意志地區即使已經不復神聖羅馬帝國輝煌的時代依然能夠擁有多如牛毛的王子跟公主。

  可如果認真的算起來的話,有些國家的國王還要去為別的領主工作來賺取酬勞養活自己呢!

  在這片土地上,頭銜並不是唯一能夠決定一個人身份地位高低的東西,領地面積跟領地是否擁有主權讓王子跟王子之間有著本質的區別,也就造成了有的王子可以娶那些有影響力的王室的公主,有的王子只能娶小貴族家的女兒。

  所以從含金量來說,歐洲,尤其是德意志地區的貴族頭銜也是真的不值錢,至少很大一部分不值錢,都不如已經被折騰了好幾個來回的法國貴族頭銜值錢,當然也就更不如英國這種對待貴族的頭銜十分吝嗇的國家值錢了人家好歹也是一個完整的主權國家,真正擁有頭銜的大貴族們都擁有自己的領地,能夠靠著自己家裡面的產業養活自己,而不是出門去為別的貴族工作維持生計。

  從這角度再去看索菲公主跟埃瑪努爾大公未來的婚姻,就別有意味了。如果能夠在英國找到一個實權的貴族結婚,無疑要比在歐洲找一個「王子」或者「國王」結婚強多了。

  特別是在女兒瑪麗所嫁的兩西西裡國王現在已經被趕下台,正在努力復國的時候,這種對比就尤其的明顯。

  想到都嫁入了兩西西裡王國的三女兒瑪麗跟四女兒瑪蒂爾德,馬克斯公爵一時之間就感覺有點兒心塞了。

  誰家父親見到女兒組建了流亡政府心情能好啊?

  就算是他更愛兩個私生女,也不代表就對其余的孩子們毫無感情了,這種亂糟糟的問題實在是很令人頭疼。

  面對著這麼一堆的破事兒,從來不管家裡面孩子的生活,也不管他們的婚姻的馬克斯公爵遲疑了,要不,還是讓老婆繼續待在英國?

  澤巴赫夫人敏銳的注意到了馬克斯公爵的表情有所變化,及時的加了一把火,「夫人在我離開英國的時候不僅徹底的融入到了倫敦的社交圈,還跟曼尼斯科特公爵關系十分良好。」

  在這件事上她是絕對沒有說謊的,雖然她自己覺得兩個當事人之間根本就不像是大公夫人跟公爵閣下腦補的那種關系。但是她只是一個侍從官而已,說的又不算,做主的還是公爵閣下跟大公夫人。

  兩個人經常興致勃勃的進行各種有關公主跟伯爵的討論這件事是事實。

  「曼尼斯科特公爵?誰?」馬克斯公爵一時之間竟然有點兒沒有反應過來這個人到底是誰。直到看到了澤巴赫夫人詫異的眼神之後,才努力的從腦子裡面搜索出來了這個人的名字,好像是茜茜救的那個英國人的祖父?

  哦,一個在上議院有席位還有著大片領地的公爵,他的孫子就是之前盧多維卡懷疑跟女兒之間有關系的那個小子!

  馬克斯公爵終於把這些關系給捋順了,也因此露出驚容,「茜茜要結婚了?」

  既然都進行到了盧多維卡跟對方的祖父見面這一流程了,馬克斯公爵很難不把事情想的更深,順便也想起來了一件更加重要的事情,巴伐利亞是個信奉天主教的國家,而英國的國教是新教!

  暫且不說這兩個人之間的身份地位問題,他的女兒要跟一個英國公爵的孫子結婚豈不是要改信教派?

  那巴伐利亞國王這邊怎麼搞定?

  想到這些糾結的問題,馬克斯公爵就又想起來了當初大女兒海倫娜結婚時候的麻煩事,他們家的孩子是有巴伐利亞王國的繼承權的即使是這個順位非常遙遠,幾乎不可能實現繼承問題。可是對於巴伐利亞王室來說依然十分重要,現在茜茜要是真的跟那邊的一個公爵結婚了,很難說英國那幫子該死的政客們不會借著這個機會做點兒什麼……


第1670章 消失的皇後

  八字還沒有一撇就已經開始腦補千秋萬代的馬克斯公爵根本就不知道他心裡面需要簽署放棄繼承權的女兒現在正一臉懵逼的思考人生。

  她知道泰山在叢林裡面會是一個很好的幫手,卻沒有想到這個幫手會這麼好用,都能直接拎著她在叢林裡面蕩來蕩去了!

  剛進入到叢林的時候還沒有太過誇張,兩個人牽著拖著各種行李的馬匹,一路從米亞之前沒有走過的方向進入了剛果雨林,循序漸進的進行著工作。采集各種植物樣本,進行初步處理保存,並在記錄圖冊上面繪制下圖案然後用照片按照圖案上面的角度把植物拍攝下來。中間也會對遇到的動物進行留影記錄,偶爾要是看到什麼奇怪的石頭,還會對這種礦石進行追蹤,尋找到礦石的所在地。

  總之,一切都在有條不紊的進行著,可以想見,這件聽上去很危險實際上也是很危險的工作在兩個叢林生活小能手的聯手下,一定會變得十分從容。

  但是,什麼事情一旦跟這個詞沾上了關系就意味著出現了意料之外的情況,米亞跟泰山也是這樣。

  米亞不是嬌滴滴的人,但是她也不是那種明知道身體情況不允許還死命折騰自己的類型。比如說生理期,她就不是很愛動,寧願在原地扎營也不願意繼續行走來讓這場每個月一次的大出血變得更加氣勢洶湧。

  有些事情是怎麼樣都沒有辦法解決的,痛經就是其中一種。想盡了辦法,米亞也沒有讓這倒霉毛病離開自己的身體,那就只能接受這段時間裡面的自己血條薄弱的現實了。

  平時在家裡面的時候每個月的這幾天時間她都是直接窩在床上當廢人,每天飯來伸口,除了必要的洗漱之外堅決不離開自己溫暖舒適的大床。出來進行探險的時候,也會把工作合理安排,每逢這段時間就提前找個安全的地方扎營處理堆積的問題而不是繼續出去浪。

  這次來到叢林當中也是這樣,她根本就不想要動,只想要直接躺平度過這幾天時間。

  反正以前都是這麼過來的,這次也不會有什麼例外。

  然而意外這種事情要是能夠預料的到的話,那就不叫意外了,誰能想到他們竟然又遭遇了狒狒群這種糟心的生物呢?

  而且還是幾年前兩個人遇到的過的那群!

  「!!!」米亞被帳篷破掉的窟窿中掉下來的狒狒給砸的眼睛都開始冒金星,完全搞不懂這群狒狒們為什麼攻擊性這麼強,居然連人類居住地帳篷都能撓個窟窿砸進來?

  但是靈敏的身手還是讓她在腦袋發暈的情況下依然迅速的跳起來開始往外跑。

  過往的經驗告訴她,遇到狒狒這種生物跑就完事了,千萬別跟它們對著干。因為你永遠都不知道自己到底遇上了一個什麼樣的狒狒群,幾十群居跟幾百只群居的狒狒造成的傷害絕對不一樣!

  她往外面跑的時候還撞上了跑過來找她的泰山。

  都沒有給她機會,泰山直接一把撈起來了米亞的腰,飛快的就竄了出去,一邊瘋狂逃竄還一邊對她說了一件令人無比痛苦的事實,「我看到了當初的那只狒狒,它們是來報仇的!」即使穿著獵裝也是跑的飛快的泰山直接衝著最險峻的地方衝了過去,抓住一根藤蔓把兩個人蕩到了山澗對面,試圖擺脫這群可怕的狒狒們。

  但米亞已經想起來了這群狒狒的設定,特麼的這是一個上千團體的狒狒大群啊!

  她緊緊的抓住泰山的手臂,很想要問他一句,你還記得當初擺脫這群狒狒花費了多少功夫嗎?現在這群狒狒的數量看起來好像更多了啊啊啊

  「吱吱吱」一群狒狒們跟它們追趕的兩個人一樣,抓住藤蔓度過了山澗,堅持不肯放過他們。於是就展開了一場你追我趕的攻堅戰。

  前面的兩個人瘋狂的跑,後面的上千只狒狒瘋狂的追,一路上驚起無數野獸跟鳥群,簡直堪稱是神廟大逃亡現實版,那叫一個精彩至極!

  「惡」米亞頭暈眼花的發出一道作嘔聲,感覺自己的胃已經在泰山強壯的手臂支持下快要炸裂了,剛吃進去不久的食物有種迫不及待想要跑出來造反的衝動。

  「你還好嗎?」拽著藤蔓在叢林蕩來蕩去的泰山還有精神來關心她。但是手上的動作卻一點兒都沒有停下,繼續著各種高難度的極限運動。

  「……如果你能放開我讓我自己行動的話,我覺得我會更好的。」米亞很遺憾自己這個角度翻白眼兒泰山看不到,斷斷續續的說,感覺自己的胃有點兒堅持不住了。

  「我很想,但是這些狒狒不會給我們機會的。」泰山放開一根藤蔓,身體一個下墜。但很快就抓住了另外一個藤蔓,兩個人又開始隨著慣性飛越了一根巨大的樹枝,「要不你爬到我背上來吧,這樣我兩只手行動能夠更快一點兒。」

  過去的這段時間他也算是認識到了米亞每個月的這段時間到底有多麼的不願意動,泰山覺得應該他應該體貼一點兒。

  米亞:「……」

  我真是謝謝你了,你要是沒有撈起來我,現在我們大概已經跑掉了!

  但做人不能太過分,人家好心好意幫忙,總不能劈頭蓋臉的再罵他一頓,這也太無恥了。

  可現在她怎麼爬到他的背上?

  「你覺不覺得這是一個不太可能完成的任務?」被臉朝下摟住腰的米亞無奈的問。

  約翰你還記的你的手臂是不能反折的嗎?

  「抱歉,那你摟住我吧。」泰山手一伸,就把米亞丟到了自己的肩膀上,差點兒沒讓米亞直接吐了他一身!」

  我服了!

  米亞對現在的情況真是絕望了,後面一堆的狒狒還在追,並且有著越來越近的趨向,她現在還要大頭朝下的被硌著肚子,這是造了多大的孽才會有現在的遭遇啊?

  默默的往下蠕動了一段,她給自己跟泰山換了個姿勢,變成了一只八爪魚,總算是不那麼痛苦了。

  有時候人太好太會為別人著想也挺要命的,她真的寧願泰山別這麼體貼!

  倒出了一只手的泰山行動起來果然更加方便了,專挑險境跟窄的地方跑,甩掉的狒狒們越來越多。直到最後跳進了一個有著一堆路線的洞穴裡,終於甩掉了這群瘋狂的狒狒。

  「……下次我們還是去南美的亞馬遜吧。」被放下來的米亞揉了揉自己發酸的腿,對本次遭遇不想要做出任何評價。

  狒狒這種生物真是太記仇了,這都過去多長時間了,這群家伙們竟然還記得當初的事情?

  摸了摸自己手臂上被狒狒們用石頭砸出來的紅腫,米亞覺得短時間裡面她是不想要再經歷這麼一場糟糕的遭遇了。這群狒狒們真是越來越升級,現在都知道有備而來,個個手裡面都握著石塊。要不是兩個人跑的快,估計現在就要被這些石塊給砸成爛泥了!

  就這種情況,還瞎折騰什麼啊?不趕緊跑難道還等著這群狒狒的第二次復仇嗎?

  「你受傷了?」泰山看到了米亞手臂上被砸出來的傷,皺起了眉頭,「我回去營地找傷藥!」

  剛剛米亞正好面對著那群狒狒,為兩個人擋下了不少的傷害,不然現在他就應該是滿頭包了!但是她自己的手卻被砸傷了,必須要上點兒藥才行。

  「別!」米亞趕緊拉住他,「你怎麼知道那群狒狒們不會重新回到那裡守著?」

  這次營地裡可沒撒什麼驅逐動物的藥粉,而且路途這麼遠,鬼知道他們回去的時候是不是要遇到一群沸騰的狒狒們?

  「放心,我有准備。」米亞從獵裝的口袋裡拿出一盒藥膏打開,挖了一點兒往手上一抹。

  現在又不是在外面而是在叢林裡,她還不至於什麼東西都放在帳篷裡,緊要的物品還是要貼身存放的。

  自己抹完了還遞給了泰山,讓他把同樣被砸到了的傷處給塗一下。

  她能夠護得了他的頭,可沒辦法護住他的手臂,這群狒狒們是真的很凶殘,根本沒有辦法完全躲過它們的攻擊。而且他的傷有的地方比她更重,還是趕緊處理一下比較好。

  「啊好疼!」被米亞一說,泰山的注意力終於回到了自己的身上,就感受到了被石頭砸到的疼。

  他目標太大,即使跑的飛快,也難免會被這群狒狒們給砸到,米亞護住了他的頭,卻護不住別的地方,手臂跟背部都被砸出來了傷。

  好在這群狒狒們因為要追人,手裡面的石頭塊頭不大。不然還真不好說現在兩個人會傷成什麼樣子。

  就像是米亞,她不但手臂被砸出來了一塊塊紅腫,右手的指關節也被砸的發腫,簡直就是處在斷裂邊緣了。

  米亞看著他這個後反勁兒的樣子好無奈。難道這就是在叢林當中生活長了的後遺症嗎?受傷都不當一回事?

  嘆了口氣,米亞把塞到他手裡的藥膏拿過來,勾了勾手指,「衣服脫下來。」

  指望這家伙自己塗藥膏還不知道要塗到什麼時候去呢!明明身手那麼靈活的一個人,為什麼肢體卻一點兒都不柔軟?

  「啊?」泰山眨了眨眼睛,看著米亞嚴肅的表情,乖乖的脫掉了上衣。

  「……轉過去。」米亞抽了抽嘴角,很想要噴他兩句她不是要看他的腹肌是要給他後背被砸傷的地方塗藥!但看著他可憐兮兮的樣子,就把話給吞了回去。

  算了吧,身體都受傷了,就不要在精神上再傷害他了。

  「嘶」泰山感受著冰涼的藥膏塗在傷處,發出了嘶嘶的抽氣聲,搞得米亞特別無語,又開始懷疑這家伙是不是在搞事情?明明之前他被砸的時候也沒有做出任何反應,她塗藥的手法也很輕柔,這家伙怎麼就疼的嘶嘶抽氣了?

  狐疑的看了泰山的後腦勺一眼,她又放輕了幾分塗藥的力度。但是這家伙似乎一點兒都沒有察覺到一樣,依然嘶嘶嘶個不停,終於讓她忍不住啪的一巴掌拍在他的後背上,「你是蛇嗎?嘶什麼嘶?」

  她看的很清楚,剛剛手指帶過的地方根本沒有傷,他還是嘶!

  「嚶?」泰山想了想,那我嚶?

  米亞:「……」

  她面無表情的伸手把泰山轉過來的頭給板了回去,「閉嘴!」

  貓不是這麼嚶的!

  泰山果斷的閉上了嘴巴,不嘶也不嚶了,任由米亞把他傷處都塗上了藥膏,然後把衣服丟在了他的身上。思考著之後要怎麼發出擬態的聲音,米亞貌似很喜歡小動物來著?

  米亞對泰山的心思一無所知,搞定了兩個人的傷處之後,就又從口袋裡掏出來一瓶藥粉,倒進小布口袋裡面給自己跟泰山分別裝備上。

  「阿嚏!阿嚏!」嗅覺靈敏的泰山聞著這可怕的味道一個勁兒的打噴嚏停不下來,感覺連腦子都快要噴出去了。

  「給。」米亞遞給他一只自己特制的口罩,順便給自己臉上也戴了一只,終於讓這種糟心的味道不再刺激他們的鼻子。

  「這是你之前使用的那種能夠驅趕動物的藥粉?」泰山停止了打噴嚏,想起來幾年前米亞他們也是用過這種東西來防止那些狒狒們的追蹤。

  「原來是你……」米亞微微愣了愣,恍然大悟,她就說當初有種被窺視的感覺!

  「是我。」雖然她說的話沒頭沒腦,但是泰山卻聽懂了她的意思,當初他確實是跟在他們後面很長時間,不是突然之間偶遇的。

  米亞點點頭,倒是沒有對此說什麼。

  很正常,要是不跟著他們,後來他也找不到她幫忙。只不過都能夠知道這種藥粉可以驅趕動物,那當初他跟著的距離也是夠近的了。

  「我們走吧。」既然處理了身上的味道,那就趕緊回去,別讓那群狒狒們繼續禍害了。

  「好的。」泰山點頭,就要伸手去撈住米亞的腰,被她迅速的給躲開了,「我自己走!」

  開什麼玩笑,來的時候的遭遇還不夠悲慘的嗎?她是要有多想不開才會繼續當泰山手上的行李包啊?

  「那我背你走。」泰山想了想,打算換個方式帶米亞回去。

  之前在英國的時候他就注意到了,她每個月總有那麼幾天不想要動,還會提前告訴他不要在那段時間拜訪她,「反正你來也是見不到人的,我要休養生息。」

  米亞的話還在耳邊,讓已經不再是一個社會小白的泰山徹底的明白了為什麼在安哥拉的時候她每個月一定會失蹤幾天不見人影。

  這種情況下他怎麼放心她自己一個人行動?萬一米亞疼的不小心從藤蔓上面掉下去怎麼辦?他聽說有人因為這種事情直接疼到暈厥過去!

  「不用了,我真的能行。」米亞堅決搖頭,自力更生立場十分堅定,「你後背受傷了。」還提出了一個不用泰山背著她回去的理由。

  都傷成這樣了,再背著一個人,壓著傷處多疼啊?

  「那我抱著你回去?」泰山瞬間提出另外一個建議,「就像是剛剛那樣。」

  「我堅持自己走。」米亞也不想要體驗之前的糟心經歷,嚴肅的表示泰山不用幫忙,然後伸手從衣袋裡掏出了一副手套戴上,抓住藤蔓蕩了出去。

  留下泰山在原地思考一個問題,她的口袋裡面到底有多少東西?怎麼感覺像是把所有家當都帶在了身上一樣?

  但是這個問題他並沒有思考多久,看著米亞逐漸遠去的身影,泰山也快速的跟了上去,兩個人一前一後,很快就回到了營地。

  「真是一群討厭的家伙啊……」米亞看著遍地狼藉的營地,也是對這群狒狒們的破壞力服氣了。

  砸碎的盤子跟扯的到處都是衣服還有工具,完美的展現了一個入室搶劫現場是什麼樣子的。

  就連相機,都被石頭給砸的支離破碎的散落在地上,就沒有一樣東西是完好的!

  好在那些拍攝完了的膠卷都被她給收了起來,還有繪制植物的筆記,都被塞在了馬匹背上的一個包裹裡面,現場不見那兩匹馬,也沒看見膠卷跟繪制著圖案的筆記被撕碎,大概率的,是幸存下來了。

  現在只要找到那兩匹馬,就能拯救一下他們本次進入叢林的成果了。

  兩個人一路順著馬蹄印行走了一個下午,終於在距離這裡並不是十分遙遠的地方找到了兩匹馬。

  「呼」處在虛弱期的米亞總算是把心放下來了,松了一口氣靠在了旁邊的樹上。

  這一天過的,可真是驚心動魄,下次再進入叢林,她一定要把各種筆記還有拍攝完畢的膠卷給收到倉庫裡!

  泰山趕緊去扶住了她,生怕米亞就這麼放松的倒下去。

  「放心,我沒那麼脆弱。」米亞表示自己還不至於就虛弱到這種程度,「我們趕緊走吧。」

  越快離開這裡越好,誰知道這群狒狒們是不是會記仇的再來襲擊他們?

  驅趕動物的藥粉也不是萬能的,要是它們堅持,也不是沒有可能捂著鼻子跑來搞事情啊!

  現在反正東西都沒有了,正好輕裝簡行,兩個人一人騎著一匹馬,找准了方向,飛速的向著叢林邊緣方向趕去。

  等到兩個人終於離開了叢林之後,竟然有種松了口氣的感覺。

  「我從來沒有想過有一天我竟然會迫不及待的逃離叢林。」泰山看著身後不遠處的森林,只覺得人生變化的可真是夠快的了。

  他回到這裡之前還想著這裡是他的第一個家,總是在夢中出現,但是現實卻狠狠的給了他一巴掌。他終究是一個人類,還是一個已經不再懵懂的對世界毫不了解的人類,從他離開叢林的那一天開始,所有的事情就已經回不去了。

  染上了所謂的文明社會氣息的人類跟原始的叢林之間已經有了隔閡,他依然愛著這片土地跟叢林。但是卻沒有把辦法再把這裡當作自己的家了。

  此時他倒是有些慶幸米亞選擇的切入口跟他的兄弟的領地位置正好相反,讓他得以用更多的時間去思考是否要跟它們見面。不然的話,沾染上了諸多人類氣息的他恐怕又會被捶一頓!

  回想了一下自己之前被捶的經歷,泰山覺得還是不要見面的好,默默的在心裡面想念就行了。

  米亞看著他變來變去最終一臉悵然的表情,也不知道他到底腦補了什麼。反正她自己是不想要繼續在這裡待下去了。長時間的趕路讓她的精神跟身體都很疲憊,現在最希望的事情就是趕緊回到家裡面好好的洗個熱水澡,睡個昏天暗地恢復體能!

  雇佣了一輛馬車,兩個人帶著幸存的物品爬了上去,開始往回趕,出現在米亞的那棟安哥拉的房子門口的時候嚇了開門的男僕一跳,「上帝啊!」

  他看著狼狽的兩個人,差點兒都沒認出來這其中還有一個是自己家的公主!

  好在男僕最終還是靠著自己訓練有素的眼神把眼前的兩個人給認出來了,趕緊呼喚著人燒熱水,准備各種洗漱的用品。

  之前平靜了很久的宅邸也熱鬧了起來,重新開始了運轉。

  「好好洗個澡,然後讓人幫你把藥塗上。」米亞還記得泰山身上的傷,在他回到自己的房間之前特地找出來了一罐藥膏塞給他,「按摩一下,效果會吸收的更好。」

  真沒想到兩個身手都不錯的人進入叢林竟然會是這個結果,簡直比她之前帶著一群手下還要慘!

  果然狒狒這種生物很可怕!米亞泡在倒了玫瑰精油的浴缸裡面,暗自祈禱著以後的叢林行可千萬別在遇到這種流亡民動物了,不然真是要被坑死。

  至於泰山,他把自己從頭到腳洗了好幾遍終於把自己給洗干淨了之後,看著那罐藥膏發呆。

  「先生?」男僕看著他發呆,提醒了一句,伊麗莎白公主讓他洗完澡塗藥,再按摩一下。

  「……叢林的日子。」他聽到泰山嘀咕了一句什麼話,但只聽到了後面的半句,還模糊不清。

  「什麼?」男僕有點兒疑惑,是在吩咐他嗎?

  「沒什麼。」泰山搖搖頭,把那只藥罐遞給男僕,示意他幫自己塗好,整個途中一聲不吭。

  讓男僕不禁感慨他真是一個勇敢又堅強的人,傷成這樣竟然還能氣息平穩的連痛都不喊一聲,果然不愧是叢林之子!

悠于 2025-6-7 14:50

第1671章 消失的皇後

  這話要是讓米亞知道非得氣笑,你敬佩的大英雄叢林之子之前還在她面前嘶嘶嘶。要不是及時阻止,他還想要嚶嚶嚶!

  米亞都服了,這男人怎麼這麼能撒嬌啊?

  他嚶的竟然比小貓咪還要嗲!

  撐著額頭,米亞堅決不承認她被這個嚶嚶怪給嚶的有點兒心肝兒亂顫,明明她不是個毛絨控!

  「嚶嚶怪真是一種可怕的生物……」米亞忍不住齜牙,明明高大威猛的男人,突然之間變身嚶嚶怪,還變身的毫不違和,讓人覺得他很可愛,這是一件多麼可怕的事情?

  她想起來某種叫聲十分嚶的貓科動物,明明看上去威武霸氣。但是一開口就……呃,瞬間秒變讓人心肝顫悠的萌物。

  泰山這家伙也是,明明平時一本正經,還長著一張冷淡有距離的臉。可是他一嚶……米亞低頭捂住了自己的臉,「我有罪!」

  問:一頭漂亮的大貓貓站在面前,還對你毫無攻擊意圖並且試圖跟你撒嬌,怎麼樣才能控制住自己的手不伸出去rua一下?

  答案當然是不可能,她又不是聖人,在大貓貓不斷的撒嬌下怎麼可能控制得住自己的手?

  很想要一拳一個嚶嚶怪,可是手有它自己的意志啊!

  但是貓咪這種生物,有的高冷不愛搭理人,有的卻十分粘人,顯然她遇到的是後一種。

  「米亞,我給你按摩」泰山拎著女僕准備好的精油瓶子,搶占了女僕的工作。

  米亞:「……」

  她忍不住吐槽,「你會嗎?」

  這都什麼跟什麼啊?她很清楚的記得這家伙的擅長裡面絕對不包含按摩這種技術,按摩個什麼鬼?沒輕沒重的,不怕被按出來問題嗎?

  「我跟德爾學了!」泰山顯然是有備而來,表示他已經跟之前給自己按摩過的男僕學會了按摩的手法,「我覺得我學的還是挺好的,德爾說我的手法力度很到位。」

  泰山沒驕傲,但他確實是一個很聰明的人。而且還是腦袋跟肢體發展十分平衡協調的那種聰明人,不至於出現什麼腦子會了手不會的情況至少被他當試驗品的男僕認為他的按摩手法跟力度都十分到位,去當個按摩師也沒有問題。

  前提是他真的會去,而不是只是為了他們的公主才來學習這種技術。

  米亞滿臉狐疑,真的假的?這才幾天就夠你學會按摩了?

  「你試試就知道了」泰山沒等米亞把他的意見駁回,直接把米亞給按了回去,上手!

  「……呃……」被按回去的米亞感覺後背的手掌好沉重,誰家按摩這麼按摩啊?

  這家伙果然不靠譜!

  靠譜不靠譜的,也沒有辦法退貨了。

  至於按摩,這個就真是見仁見智了。反正米亞沒覺得他是個正經按摩人,每次按摩的結果都歪到距離緩解疲勞的目的十萬八千裡了!

  以至於在非洲的這段時間裡面,她在歸納的工作進程上面簡直慢的可憐,可以說是毫無進度,時間全都耗費在室內運動上面了。

  直到回到了倫敦之後,才算是重新撿起來了工作進度。畢竟在倫敦這邊還有盧多維卡夫人坐鎮,泰山是真的沒有辦法每天留宿在米亞這邊,終於讓她把目光重新放在了工作上面。

  「人類真是太容易沉溺於谷欠望當中了。」反省了一下自己過去幾個月時間的墮落生活,米亞痛定思痛,下次還是要繼續荒廢人生。

  能讓自己的生活變得愉快起來為什麼要讓它沉悶呢?

  自覺沒有自虐習慣的米亞每天白天對著泰山哀怨的眼神,決定合法合理的讓自己快樂起來。

  「我要結婚了!」她衝著家裡面的人宣布,得到了眾人一個「終於要結婚了」的眼神。

  順便的,大家衝著盧多維卡夫人投射了一個大預言家的眼神。果然不愧是大公夫人,就是見多識廣,竟然早就預言了公主跟格瑞斯托克伯爵之間的婚事,那時候他們還以為這兩個人之間是純友誼呢!

  盧多維卡夫人:「呵呵。」

  就說她沒有弄錯!

  當下立刻大筆一揮,給在巴伐利亞窩著的丈夫寫了一封信,告訴他女兒要結婚了,讓他趕緊准備女兒的嫁妝,別到時候讓人笑話。

  馬克斯公爵:「……」

  收到信的時候他倒是沒有一臉懵,因為在此之前他就已經有了心理准備,知道這兩個人遲早是要結婚的。但現在的問題在於,巴伐利亞國王他不同意兩個人結婚啊!

  「我不同意,約翰克萊頓只是一個伯爵,還是一個英國人,這不符合我們家族的聯姻標准。」現任巴伐利亞國王馬克西米利安二世對此的態度是拒絕。

  開什麼玩笑,就算是馬克斯只是維特爾斯巴赫家族的旁支。可是他的妻子卻是正經的巴伐利亞國王的公主,兩個維特爾斯巴赫成員的加成,伊麗莎白還有一個奧地利皇後的姐姐,他怎麼可能允許她去嫁給一個伯爵?

  「這簡直就是對維特爾斯巴赫家族的羞辱!」馬克西米利安堅決不同意這樁婚事。

  上帝保佑,他們家族還從來沒有一個人跟這種低爵位的人聯姻過,更不用說對方的家族還是一個信奉新教的家族,這是在開什麼地獄笑話?

  他看起來像是一個傻瓜,會簽署同意結婚的命令嗎?

  「教皇也不會同意他們的婚事的!」馬克西米利安斬釘截鐵的說,截斷了這樁婚事的所有可能性。

  他們家的女兒聯姻的不是國王就是未來國王,再不就是王子,一個伯爵居然想要娶一個公主?做夢去吧!

  馬克斯對此無可奈何,他知道這樁婚事可能會有點兒困難。但是沒有想到竟然會困難到這種程度,國王竟然會連考慮都不考慮就拒絕簽署同意結婚的命令。

  「看來我們的國王也不是在每一件事情上面都是平易近人的。」他嘆了一口氣,拿起筆給自己的妻子寫信,告知她這個糟糕的消息。

  國王不同意,教皇也不同意,這樁婚事根本就不可能成行,還是讓茜茜放棄這個想法吧。

  以前覺得那樁伊麗莎白公主是個醜八怪的謠言沒有什麼大不了的馬克斯公爵現在有點兒後悔了。要不是這個謠言流傳的太過廣泛的話,說不定茜茜現在也不用屈尊嫁給一個她救過的小伯爵,早就有大把的身份高貴的王室成員們上門求婚了!

  「……我親愛的茜茜,如果你能夠回到歐洲,我相信你的婚事會順利很多……」給妻子寫完了信,馬克斯公爵又給女兒寫信,闡述了一下她回到歐洲進入社交圈的好處,這樣至少會澄清一下她的那個毀容的謠言。

  他以前以為女兒不想要結婚,就沒有在意。但顯然女兒不是不想要結婚,她當時只是沒有玩夠而已。現在既然她想要結婚,那又何必跟一個會帶來各種麻煩的人物結呢?

  不得不說,馬克斯公爵這思想轉變的也是夠快的了,之前他還覺得英國那邊的爵位比歐洲這邊的實際呢,現在遇到困難就立刻轉變了立場。果然不愧是當初能夠為了爵位跟盧多維卡結婚的人,這人設真是一點兒都沒有崩坍過。

  但他的人設沒有崩坍過,別人的人設也沒崩過啊!

  盧多維卡是誰啊?

  她可是一個因為跟公爵相互看不順眼直接分層居住的人,現在又怎麼會把丈夫的話給放在心上?

  更何況她還有一個當奧地利皇後的女兒!

  被女兒給她找的情人滋潤的紅光滿面,身心都十分愉快的大公夫人堅定的站在了米亞這邊,給海倫娜寫了一封信,希望她能夠為了自己的妹妹給巴伐利亞國王施加壓力。

  巴伐利亞國王又怎麼樣?還不是要在普魯士跟奧地利的夾縫之間生存?你不同意沒關系,奧地利的皇後會讓你同意的!

  盧多維卡夫人十分有自信的把信件寄了出去,海倫娜公主也不負她的期望,接到信件之後,向巴伐利亞國王也是她的堂兄兼表兄施加了壓力,要求他同意妹妹的婚事。

  雖然多年沒見這個妹妹了,但是兩個人之前在家裡面的時候關系非常好,後來她結婚的時候妹妹還主動貢獻了自己的嫁妝,發財了也沒有忘記她。即使人不到,每年的禮物卻從來沒有落下,這還不力挺?

  甚至為了讓這位表兄兼堂兄屈服,她還特地去跟自己的丈夫,奧地利的皇帝陛下打了個招呼,讓他也寫了一封信給巴伐利亞的國王,迫使對方同意米亞的婚事。

  「茜茜要結婚了?」弗蘭茨對這件事還挺吃驚。

  呃,仔細想想,他甚至都想不起來這個表妹長得什麼樣畢竟上次見面已經是十多年前的事情了,她還是一個小女孩兒,真的沒辦法讓他用那張稚嫩的臉孔腦補出來一個成年人的樣子。更何況這個表妹兼小姨子還是一個傳言中毀了容的公主,腦補起來就更加困難了,完全讓人無處著手。

  他唯一知道的就是這個表妹已經二十六歲了,算是一個老姑娘,現在好不容易找到了一個結婚對像卻因為巴伐利亞國王的反對結不了婚!

  「是的,跟一個英國伯爵結婚。」海倫娜點點頭,「他們幾年前就認識了,現在兩個人打算把這段感情進行到下一階段,組成一個家庭,我認為這是一件好事。」

  海倫娜對自己妹妹的性格還是有點兒數的,之前那麼多年都挺過來了沒結婚,現在這個肯定是她自己願意結婚而不是迫於無奈下的選擇她又不是別人,早就從親媽那裡得知了妹妹沒毀容的事情了,她不結婚就純粹是不想要結婚。不然早就放出自己的照片澄清謠言了!

  那現在她想要結婚,海倫娜也不想要別人來破壞這樁婚事,非常樂意搭一把手。

  「好吧,我會寫信給馬克西米利安。」弗蘭茨點點頭,答應了皇後的請求。

  寫一份信施加壓力而已,能有多大的問題?

  對於這位因為各種身體問題導致了長大之後就沒有跟他見過面。甚至連他和海倫娜婚禮都沒有參加的小姨子兼表妹,弗蘭茨除了有一個她是自己妻子的妹妹,是姨媽的表妹之外,沒有任何其他的看法,也沒打算利用對方的婚事給奧地利謀取什麼利益其他兩個嫁到了意大利大區的表妹的婚事他都沒有干涉過,現在這個他也不會插手。

  就是這個表妹據說臉被毀的不成樣子,她的這樁婚事真的沒有問題嗎?

  弗蘭茨一邊寫信一邊胡思亂想著,最終也沒有腦補出來一個滿臉麻子的形像。沒辦法,跟瑪麗和瑪蒂爾德兩個他見過表妹不同,伊麗莎白這個表妹他根本連想像的基本盤都沒有,怎麼腦補啊?

  「把這封信送到皇後那裡。」寫好了信之後,弗蘭茨把它交給了侍從官,就離開了皇宮去跟自己的情人約會了。

  他的工作太多了,政務繁忙的要命,好不容易能夠抽出時間來跟自己的情人放松一下,一點兒都不想要浪費在無關人士身上!

  於是不久之後,盧多維卡夫人這邊就接到了巴伐利亞國王允許伊麗莎白阿馬利亞歐根妮公主結婚的文件。

  把籌備婚禮的事情都丟給了對此十分興致盎然的盧多維卡夫人和自己的侍從官們的米亞對此一無所知,接到了這封帶著巴伐利亞國王簽字的同意結婚的文件的時候才知道之前竟然發生了這麼多的事情。

  「真是無聊。」她瞪著那封信,做出了以上評價。

  她結婚還用這位國王允許?臉怎麼那麼大啊?

  「不管怎麼樣,這會讓你的婚禮在名義上面順利一些。」盧多維卡夫人倒是不贊同米亞的意見,能省點兒事又何必多事呢?

  這樁婚事名正言順總比被各方反對要強多了。

  「好了,你去繼續工作吧,剩下的事情我來忙就行了。」把這件事告訴了米亞之後,盧多維卡夫人毫不客氣的把女兒又給趕走了,繼續婚禮上面的籌備,並且聯系了曼尼斯科特公爵閣下,跟他討論起來了兩個孩子的未來。

  跟地位低的人聯姻也不是沒有好處,至少在這段婚姻裡面,他們這邊更有話語權,讓茜茜可以保有自己的財產,而不是一結婚就所有的財富都歸丈夫所有了。

  結婚這麼多年,經歷了幾個女兒結婚的盧多維卡夫人對財富重要性的認知早就不再是當初那個懵懂的小公主了,她絕對不允許自己的孩子嫁給一個伯爵還要被對方占便宜!

  曼尼斯科特公爵對此無所謂。

  他有什麼立場反駁呢?

  孫子能夠娶到一位公主,還是一個有錢有勢力的公主,這簡直就是天上掉餡餅的事情,他要還是嘰嘰歪歪的,那是要有多愚蠢?

  反正他們家有錢,不缺一份孫子的結婚對像的財產!

  既然在最重要的事情上面雙方都達成了協議,別的事情就好說了。

  包括信仰問題也是。

  作為一個英國的公爵,老婆還多多少少跟王室沾點兒血緣關系的克萊頓家族當然不可能信奉天主教,而是信奉英國國教新教。

  當然,說是信奉國教,但是這個信仰的虔誠度到底有多高那就只有老克萊頓自己知道了。不過這並不妨礙克萊頓家族在教會的影響力龐大,也不影響他們能夠請得動坎特伯雷大主教主持自己家的婚禮。

  至於米亞的信仰問題,老克萊頓表示這不是問題。他們家又不是王室,沒有不能跟天主教徒結婚的規定,新娘的信仰是天主教還是新教都無所謂英國那麼多的天主教徒跟新教教徒結婚都沒有問題,他們家當然也不會有問題。

  王室繼承人不能跟天主教教徒通婚是因為這會動搖新教的地位。但是他們家又沒有王位要繼承,有什麼可擔心的?再說的難聽一點兒,要是他孫子沒有回來的話,克萊頓家族從實際意義來說上根本就是絕嗣了,教徒不教徒的,也就那麼回事。

  而且現在已經不是幾百年前亨利時代了,天主教徒處在各種死亡邊緣,大多數時候,天主教徒跟新教教徒之間沒有什麼巨大的利益衝突,當然也就不存在什麼禁止通婚的條例。

  基本上可以說,盧多維卡夫人跟老克萊頓之間的交談把所有存在的問題都給解決了,剩下的,就只有婚禮舉行的地點跟邀請的各界人士。

  「歐洲這邊的名單我來擬定。」盧多維卡夫人當仁不讓的承擔起來了老家這邊客人的邀請。

  女兒終於決定要結婚了,這可是一個澄清以往謠言的最好機會,她怎麼能夠放過?

  盧多維卡夫人咬牙切齒,堅決要趁著這場婚禮的機會把女兒以往那個醜八怪的名頭給洗刷的一干二淨!

  老克萊頓:「……」

  他看著鬥志昂揚的盧多維卡夫人欲言又止,最終還是什麼都沒有說。

  洗刷醜八怪的名頭就洗刷吧,反正到時候兩個人已經結婚了,影響不到什麼。

  這位公爵閣下對自己孫子能夠娶到這位公主的事情其實也挺震驚的,因為以前根本就沒有過這種先例。就算是再沒有什麼財產的公主那也是公主,是不會嫁給一個王室成員或者是王子頭銜之外的人貴族的,他們家孩子這都不是撞大運,只直接被大運包裹住了!

  因為這位公主並非是那種沒有什麼家產的小公主,伊麗莎白阿馬利亞歐根妮是貨真價實的歐洲王室的公主,還附帶各種有勢力的姻親。

  說不好聽的,女王的兒子結婚也就是這樣了!而這個結果,要說跟這位公主那遠播的醜名沒關系,老克萊頓是一點兒都不相信的。即使對自己的孫子再有信心再驕傲他也不至於失了智,就覺得在一群的王室有權有勢的求婚者中他還能突圍而出。

  好在,盧多維卡夫人所謂的澄清是在兩個人的婚禮上澄清。到時候兩個人已經結婚了,也就不用再擔心別的事情了。

  老克萊頓這麼想著,卻總覺得自己好像忘記了什麼事情,終於在一天晚上大喘著氣從睡夢中驚醒,「上帝,我竟然忘記了這件事!」

  他終於想起來了,婚禮上有來賓反對的話,就進行不下去了啊!鬼知道到時候是不是會有人使壞想要破壞這場婚禮?

  夢裡面看到了婚禮被破壞的老克萊頓睡不下去了,開始起床折騰,准備天亮了之後就去搞一張特許結婚證,堅決不允許任何人破壞孫子的婚禮!

  真是思慮周全,也不知道之前被泰山可能是個同性戀的噩夢折磨了多久才會導致他現在聽風就是雨,總覺得有人想要害孫子?

  反正等到米亞這邊終於處理完了之前從非洲帶回來的工作之後,盧多維卡夫人的婚禮已經籌備的差不多了,米亞唯一參與的事項婚紗定做也完成了,就只差一對新人走進教堂締結婚約了。

  啊,不對,還有一些婚禮的前置工作需要進行。

  「曼尼斯科特公爵那邊送來了頭冠,還有家族這邊的頭冠,你看看你到時候選擇哪一個作為結婚當天使用?」盧多維卡夫人拿出了兩頂頭冠給米亞,示意她選一頂。

  海倫娜結婚的時候戴著的頭冠是來自於索菲皇太後的饋贈,並沒有使用維特爾斯巴赫家族的頭冠;瑪麗結婚的時候使用的頭冠則是來自於兩西西裡國王家族的頭冠,同樣的沒有使用維特爾斯巴赫家族的頭冠;同樣待遇的還有跟姐姐做了妯娌的瑪蒂爾德公主,以至於這頂維特爾斯巴赫家族的頭冠愣是沒有使用的機會。

  但是看著曼尼斯科特公爵送來的那頂華麗的頭冠,盧多維卡夫人也不好意思就說讓米亞一定要戴著家族的頭冠,只能讓她自己選。

  「……不用,我戴自己的。」米亞看了一眼那頂克萊頓家族送來的壕無人性卻醜的慘絕人寰的頭冠,再看了一眼維特爾斯巴赫家族的那頂同樣難看而且不夠華麗的頭冠,決定還是別二選一了,戴自己的比較好。至少不會因為婚禮的頭冠太醜而留下可怕的黑歷史!

  盧多維卡夫人:「……」

  行吧,她女兒有錢!

  婚禮就這樣順利的舉行了,馬克斯公爵挽著女兒的手臂緩步走向神壇,完成這項重要的步驟。

  兩邊圍觀的觀禮人員則是紛紛震驚的瞪大眼睛,掩住了嘴巴。

  這誰?不是說伊麗莎白公主是一個身材壯碩的醜八怪嗎?

  這絕色美人從哪冒出來的?


第1672章 消失的皇後

  誰不知道伊麗莎白公主滿臉麻子啊?

  誰不知道伊麗莎白公主身高超過六尺啊?

  誰不知道伊麗莎白公主體重直衝兩百磅大關啊?

  誰不知道伊麗莎白公主能夠單手拎起來一頭牛啊?

  誰不知道伊麗莎白公主……啊啊啊,特麼的這些謠言到底是哪個混蛋傳出來的啊?

  表面上鎮定如老狗,還能扯出僵硬的笑容來祝福新人們的賓客們一個個的在心裡面破口大罵,為了這根本就不靠譜的謠言。

  伊麗莎白公主滿臉麻子?

  你看那張比剛剛剝了殼的雞蛋還要光滑的臉蛋兒上面有麻子的痕跡嗎?別說是沒有麻子的痕跡了,就連個粗毛孔都看不到,讓人十分懷疑新娘是不是真的已經二十六歲靠近三十大關,緩步邁向衰老了。

  伊麗莎白公主身高超過六尺?

  還行吧,距離六尺有多遠,大家的眼睛又不是尺子,無法精准的判斷出來,但她站在格瑞斯托克伯爵身邊是一點兒都沒有高人一等的感覺。哦,對了,這位伯爵先生也是一個高人,走到哪裡都能真用鼻孔看人!

  伊麗莎白公主體重直衝兩百磅大關?

  呵,如果擁有這細的格瑞斯托克伯爵兩只手就差不多能環住的腰肢的人體重直衝兩百磅大關的話,那麼在場的賓客們就都別吝嗇在自己的體重上面加碼了,反正大家都是信口開河的胡說,那胡扯到西伯利亞也不是什麼太難的事情。

  伊麗莎白公主能單手拎起一頭牛?

  恕他們直言,伊麗莎白公主能不能單手拎起一頭牛是沒有人知道。但是格瑞斯托克伯爵這個在叢林中生活了十多年的人倒是有很大的可能有單手拎起一頭牛的能力。

  但是這並不能掩蓋伊麗莎白公主是個貌美如花的絕色美人的事實!

  一堆來觀禮的賓客們心裡面簡直在滴血,這仿佛是清晨的玫瑰花一樣的美人就這麼被他們給錯過了!心頭已經不僅僅是在滴血,他們甚至都想要吐血!

  誰當初還沒有為伊麗莎白公主的的富有動過心呢?

  可是大部分人最後都敗退在伊麗莎白公主是個又醜又胖的大力士傳言下。

  其實醜跟胖都不是什麼太大的問題,為了錢他們還是能夠接受的,誰也沒規定娶了老婆必須睡在一起不是?不然男女主人房是用來干什麼的?還不就是為了讓夫妻不想要睡在一起搞出來的!

  實在不行,為了繼承人睡個幾次也不是不可以,反正燈一吹,公主就算是滿臉都是坑也沒有關系。等到生下繼承人之後,那還不是喜歡怎麼浪就怎麼浪?

  問題出現在大力士這個選項上,他們擔心一旦觸怒了公主會遭遇家暴跟強制愛啊!

  這又不是什麼稀奇事,歐洲王室跟貴族家庭關系不合導致的各種暴力事件數不勝數。既然占據了身體優勢的男人能夠家暴跟強制自己的妻子,那能單手拎起一頭牛還在非洲叢林裡冒過險的公主反過來家暴強制一下自己的丈夫難道還是什麼困難的事情嗎?

  實話實說,在場的曾經對這位公主動過心思的紳士們一個都打不過據說擁有如此武力值的伊麗莎白公主!

  本來大家還期待著這位巴伐利亞的公主出面辟謠,打破這些傳言。可是他們等啊等,也沒有等到公主出面。反倒是等到了公主的親媽出面繪制各種公主的畫像辟謠。

  但大家又不是傻子,誰還不知道這些畫像是畫師結合了公主十五歲之前的照片畫出來的啊?

  伊麗莎白公主自從去了非洲之後就再也沒有回到過歐洲!

  人都見不到,照片也沒有,就靠著一張十五歲時候的照片讓畫師自由創作,你這是糊弄誰呢?

  沒有人會認為這是因為公主自己本人不願意回到歐洲非洲那種野蠻的文明之外的地方,如果不是深有苦衷,誰會待在那裡不回歐洲這個花花世界?

  肯定是因為公主毀容實錘了!

  然後她又救了一個據說是在叢林裡面待了十多年,被大猩猩給捶的瀕臨死亡的人,那什麼樣的人才能做到這種事情?

  腦補了一下,大家就都心裡面有譜了。

  尤其是當事人格瑞斯托克伯爵在被救之後把這位公主都給吹上了天,就更讓大家對伊麗莎白公主的形像有了深刻的認知,反著來就對了!

  什麼?為什麼反著來?

  你沒看見我們英俊的格瑞斯托克伯爵對待那些倫敦的貴族少女們是什麼態度嗎?

  作為一個十七年都沒有見過人類的男性,是什麼造成了他對人類女性的審美出現了如此大的偏移?

  倫敦未解之謎其實也沒有那麼難解,肯定是伊麗莎白公主的外表跟這群貴族女性們完全相反唄

  可是,可是,現在他們看著格瑞斯托克伯爵跟伊麗莎白公主結婚了好痛苦啊!

  嗚嗚嗚,那麼一個漂亮又有錢的大美人,就這麼被他們給錯過了,這是一件多麼慘絕人寰的事情?

  現場不少觀禮的賓客們嘴角掛著僵硬的笑容,眼睛濕潤了起來。

  讓結束了儀式准備離開教堂的米亞嚇了一跳,「他們怎麼了?」她問旁邊的泰山。

  難道她的婚禮還有什麼催淚的作用嗎?

  這群人一個個的眼含熱淚,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們來參加的是喪禮呢!

  「……我不知道。」泰山也是滿頭問號,根本就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讓這群人這麼反常,以前他參加別人的婚禮的時候除了結婚夫婦的家人之外,也沒有遇到過這種情況啊。

  呃,就算是結婚夫婦的家人,也不是每一個都感情充沛到會在婚禮現場流淚的,還有很多就只是單純的面帶笑容,禮儀十分得體。

  就像是現在他們身邊圍繞著的親人們一樣。

  結婚當然不可能不請親戚,而且兩家人也不是那種家裡面連個親戚都找不出來的家族,相反還十分的枝繁葉茂,一拖就是一把的人。

  泰山這邊不用說了,克萊頓家族跟他母親那邊的家族人都不少,隨便就能拉出來幾十個,還是關系比較近的;米亞這邊,雖然有些已經貴為歐洲國家王後的姨媽們跟姻親中地位最高的奧地利皇帝弗蘭茨沒有出席。但是父母跟兄弟姐妹們卻全都到齊了,連遠在奧地利的海倫娜也在婚禮前趕到了倫敦,參加自己妹妹的婚禮。就更不用說那些雖然沒有到場參加婚禮卻依然派了人送來禮物的親戚們了,親友團十分強大。

  但是這些親友團裡面誰也沒有感動到熱淚盈眶。反倒是一群局外人淚眼汪汪的仿佛是跟兩個新人有著什麼刻骨銘心的感情一樣,看起來也是詭異的要命。

  就連米亞跟泰山這種大心髒的人看了這些人那掛在眼睛裡面要掉不掉的眼淚都感覺渾身毛毛的!

  「別在意他們了,反正我們跟這些人之間也不會有什麼交集,這就是純粹的來觀禮的賓客而已。」泰山小聲的跟米亞交流著。

  一個有身份的貴族,結婚基本上不可能低調成行,必定是要在教堂中招待一群自己都認不全的賓客們,才能展現自己家族的威望跟地位。

  就像是他們今天的婚禮,雖然女王沒有到場,但是剛結婚沒多久的王儲愛德華王子跟亞莉珊德拉王儲妃卻到場了,還有幾個同為王室成員的貴族們,加上主持兩個人婚禮的是坎特伯雷大主教跟到場參加婚禮的奧地利皇後,完美的向外界展現了一下今天結婚的一對新人背後有著多麼雄厚的勢力。

  而在婚禮之前就已經確定的賓客名單更是讓一群貴族們趨之若鶩,希望能夠在這場婚禮上面撈到一些好處這麼多的大人物到場,誰知道是不是有什麼機會在等著他們去撿起來呢?

  所以泰山說他們是純粹來觀禮的賓客們真的一點兒都沒有說錯。因為這其中的大部分人都跟他們家族沒有交集,就更不用說是利益往來了,都是來湊熱鬧的!

  米亞倒是沒有把這件事放在心上,所謂的婚禮,也就是那麼回事,大跟小不同的社交場合而已。而且還是越大社交意味越是濃重,結婚的人根本就不重要。

  遠的不說,今天的她的婚禮就是典型的社交場合,不知道有多少明裡暗裡的協議會在這場婚禮上面達成,她都懶得去管。

  甚至要不是因為家族問題,她都不想要這麼折騰自己搞出來這麼一場盛大的婚禮累的夠嗆,現在看著這些跟自己不會有交集的人就更加的沒放在心上了。

  完全不知道曾經有過求婚念頭,但是最終卻放棄了的人心裡面有多痛,有多苦,感覺整個人都空洞了。

  「茜茜,我真為你高興。」昨天才到達倫敦的海倫娜微笑著對米亞跟泰山說,為這對新人感到高興。

  雖然她自己的婚姻也就是那樣,但這並不妨礙她為別的兄弟姐妹們的幸福婚姻感到高興。

  每個人的追求不同,她從小到大都為了成為皇後努力,現在成功了,當然也會盡力的做好自己的職責。至於感情上面,誰家皇後不是這麼過來的啊?皇帝陛下有自己的情人,她身邊當然也有忠心的侍衛!兩個人的身份注定了他們之間不可能像是普通的夫妻一樣生活,那又何必給對方找麻煩呢?

  現在這樣就很好,她有三個兒子跟一個女兒,皇後地位穩固無比,皇帝也給了她充分的信任跟尊重,還有什麼不滿足的?

  這樣的海倫娜當然也就有足夠寬廣的胸襟去祝福自己的妹妹。

  格瑞斯托克伯爵是她妹妹自己選擇的丈夫,以後過的應該會很好吧?

  「謝謝,奈奈,你能來參加婚禮我真高興。」米亞笑著握住了海倫的手。

  距離當初的婚禮已經過去了九年時間,曾經清瘦的海倫娜身材並沒有因為多次生育而走形的厲害,只是稍微比過去豐滿了一點兒而已,依然有著纖細的腰肢。

  而她紅潤豐滿的臉蛋兒跟舒展的神情也證明了她的日子過的不錯。

  倒是瑪麗,曾經活潑的小姑娘因為丈夫的政府被推翻成為了流亡政府的王後而顯得的有些郁郁,跟她做了妯娌的瑪蒂爾德同樣如此。即使今天是個值得開心的日子,可是長時間的憂愁依然讓姐妹兩個的臉上帶著淡淡的痕跡。

  至於其他的兄弟們,那就是純粹的開心了,「現在我終於能夠打大聲的宣告,我的妹妹根本就不是醜八怪了!」路德維希哈哈大笑,心情十分愉悅。

  每次他反駁那些人的說法的時候,這群混蛋們就說他沒有證據能夠證明他妹妹是個美人,反而各種醜女的證據確鑿無疑。現在經過了今天的婚禮之後,他就有了證據反駁那些臭嘴巴的混蛋了!

  路德維希簡直對親媽設置在教堂裡面的那一堆照相機感到滿意極了,這些相機在不同的角度記錄下了這場婚禮的盛況,也記錄下了新娘那無與倫比的美貌。

  而且現場可不僅僅是有相機,還有參加婚禮的賓客們,路德維希敢肯定,過了今天之後,伊麗莎白公主的美貌就會迅速的傳播在歐洲大陸上了

  這讓他憋了好幾年的氣一下子就徹底的撒開了,心情簡直不要太爽!

  但人的悲歡並不相通,路德維希有多麼的高興,那些因為謠言沒有來求婚的貴族們就有多麼的郁悶。雖然就算是他們來求婚了也不能成功,可誰心裡面還沒有點兒自信呢?

  大家都是王室成員,差什麼啊?

  於是這場婚禮之後,回到歐洲的觀禮賓客們就把事情給傳了出去自己郁悶怎麼比得上大家一起郁悶讓人開心?

  伊麗莎白公主是個絕色美人的消息就像是長了翅膀一樣的在歐洲上空飛翔,比當初她是個醜八怪的謠言傳播的快速多了。畢竟這次是真的有一堆人看到她到底長得什麼樣子,而不是僅僅只是靠著一張嘴瞎揣測!

  同時,伊麗莎白公主跟她的丈夫的結婚照片也登上了歐洲各地的報紙。

  不是因為這位公主身份有多麼的高貴,純粹就是因為她現在的這樁婚姻基本上就等同是貴庶通婚跟美人身份的加成。

  八卦這種東西,從來就是人民所熱衷的。要不然當初也就不會有那麼多的王室中的奇聞異事流傳下來了,人民群眾對於這種不走尋常路的公主還是很好奇的,而且她是個美人,跟自己的丈夫認識的經過也稱得上是傳奇,那當然會被大家所矚目。

  特別是其中還有一個推波助瀾的盧多維卡夫人的時候。

  反正事實既然已經改變不了了,那就干脆往好的地方想吧。至少現在是個洗刷女兒醜八怪名聲的好機會,她把婚禮上面拍攝的那些照片洗了很多張發了出去,讓米亞的臉登上了不知道多少報紙,徹底成為了最近這段時間的明星。

  這還不算,她除了照片之外,還請了畫師來給女兒重新進行畫像的繪制。

  「一個公主怎麼能夠連一幅畫像都沒有?」盧多維卡夫人終於逮到了米亞,竭力的說服她,「你甚至不用去給畫師當模特,只要允許他旁觀就行了,剩下的,那些照片就是最好的輔助工具!」

  這次結合了照片的畫像總不會有人說她是給自己女兒臉上填坑了吧?

  盧多維卡夫人搖著手裡的扇子,遮住了自己大笑的嘴巴,心情真是舒爽極了。

  就是有點兒可惜,來觀禮的賓客們裡面跟茜茜的同齡人太少了,以至於她都不能很好的享受一下被這群後悔的家伙們包圍著露出沮喪眼神的待遇。

  揚眉吐氣的盧多維卡夫人風風火火的走了。

  婚禮雖然結束了,但是其他的事情可沒結束,小女兒索菲都十六了,也是到了該考慮婚事的時候了。

  跟不省心的二女兒比較起來,這個女兒的婚事要容易多了,姐姐裡面有的有權勢。有的有美貌,有的有財富,還沒有等到盧多維卡放出消息,就已經有絡繹不絕的求婚者們上門了。

  但盧多維卡顯然不打算讓小女兒嫁給一個普通沒有權力的王室成員。

  一個女兒嫁給了伯爵已經是她能夠接受的極限了,這還是因為這個伯爵未來會成為一個有實權的公爵她才會同意。要是單純的只是伯爵的話,盧多維卡發誓。就算是從她變成了一具屍體,也休想要她同意女兒嫁給這樣的人!

  嗯,盧多維卡夫人直接忽略掉了女兒的那固執的性格跟死不回到歐洲的行為,徑自的把這件事給跳了過去,考慮起來了索菲的婚事。

  歐洲能夠擁有主權的領地可不多,她的目的是為索菲找一個有著足夠身份的結婚對像,而不是那些只有一個低級頭銜的所謂王子。

  為了讓巴伐利亞國王簽署結婚同意書,天知道她費了多大的力氣,這種事情根本就不可能發生第二次,索菲的結婚對像必須是也只能是一位高貴的王子,甚至是未來的王位繼承人!

  「但是這樣的人不多吧?」因為某種特殊原因而決定暫時在英國的妹妹這邊居住一段時間的瑪麗有些遲疑。

  有些事情只有自己親身經歷過才會知道其中的酸甜苦辣,就像是她的婚姻。

  最初的時候夫妻兩個之間的關系也算是和睦。雖然這段婚姻就是典型的政治婚姻,弗朗西斯二世向她求婚完全就是為了聯合奧地利的勢力保住自己的國家而已,兩個人之間根本就沒有任何感情。但國王跟王後之間也不需要什麼感情,他們只需要互相尊重彼此就行了。

  可是不同的觀點跟生活中的瑣事甚至是政府的被推翻依然讓這對夫妻之間那本來就岌岌可危的關系墜入了冰點。

  但讓剛結婚就上了前線,之後不停的為了復國而奔走的瑪麗王後真正墜入深淵的還是丈夫本身。

  她的丈夫不願意接近她對她冷漠以待,兩個人結婚數年來從未同房!

  這樁糟糕的婚姻從一開始就不順利,到了後期更是脫軌的厲害,以至於瑪麗開始懷疑自己的丈夫是不是愛的是一個同性。長時間的壓力跟糟糕的環境終於讓她崩潰了。就在來到英國參加婚禮之前,她發現自己懷上了情人比利時貴族阿爾芒德拉維斯的孩子。

  本來打算回到娘家秘密生下這個孩子的瑪麗在暈頭轉向中得知母親現在根本就不在波森霍芬,她甚至都不在巴伐利亞,而是去了英國的姐姐伊麗莎白那裡。隨著這個消息一起到來的是一封她的姐姐即將結婚邀請她參加婚禮的信件。

  恐慌的瑪麗想都沒有想,只是帶著幾個自己信任的隨從,就從羅馬來到了英國。

  她不敢告訴丈夫自己出軌並懷孕了,也不敢回到巴伐利亞去告訴自己的父親她懷上了情人的孩子,只能來到英國尋求母親的幫助。

  然後就在姐姐的默許下,被母親留在了英國,而不是返回意大利,繼續在教皇的庇護下生活,並且每天都思緒沉重的想著要怎麼復國。

  也成了盧多維卡夫人在社交圈子之外另外一個能夠真正吐露心聲的人。

  沒辦法,雖然住在二女兒家裡,而且二女兒還很貼心。但是貼心歸貼心,二女兒她不但是個工作狂,她還有個天天黏她黏的要命的丈夫啊!

  她總不能去折騰人家夫妻兩個的感情吧?

  於是瑪麗就成為了一個傾聽者。

  好在她現在也不能出門,而且長時間在丈夫的冷漠對待下的瑪麗現在亟需一點兒來自於感情上面的溫暖,母親的行為沒有讓她感到厭煩,反倒是感到了一陣安心。

  也就有了心情跟母親討論起來有關小妹索菲的婚事問題。

  雖然知道索菲的婚事八成又是一樁政治婚姻在這方面,只有戰鬥力強悍又固執的要死還有足夠財富的姐姐伊麗莎白讓母親做出了讓步,而索菲,顯然不具有這上面任何一個特征,指望她能自由戀愛做自己想要的事情根本就是不可能。

  但想要找一個符合盧多維卡夫人要求的人也不是那麼容易,瑪麗對此感到擔憂。如果真的找不到,難道媽媽要把索菲的婚事給繼續拖下去嗎?

  可是王室又不是普通貴族,她很難想像他們會接受一個比新郎大好幾歲的新娘。

  「親愛的瑪麗,你要知道,索菲有一個當奧地利皇後的姐姐。對於她來說,找到一個未來會成為國王的丈夫並不是一件困難的事情。」盧多維卡夫人完全沒有把女兒的話放在心上。


第1673章 消失的皇後

  美貌、後台,這兩項對於一個公主來說最重要的東西索菲都有,而財富,自從被女兒帶飛之後,家裡面也有,能夠給小女兒提供不菲的嫁妝。

  這麼多的條件集合在一起,要是還嫁不了一個身份高貴的王子的話,那干脆直接去死一死算了!

  想到這裡,盧多維卡夫人又想起來了剛結完婚不久的二女兒,心中一痛。

  雖然她在女兒婚事順利進行上面出了很多的力氣,但老實說,這種出力絕對不是真心的。但凡能夠有別的選擇,她也不會出這種力,純粹就是被米亞給壓制了,不出力不行。

  不然呢?

  讓女兒頂著一個沒有國王跟教皇允許的名頭結婚?家裡的名聲還要不要了啊?

  好在,女兒最終沒有選擇一個更糟糕的人選,這點總算是讓盧多維卡夫人沒有直接死給她看!

  現在終於解決了這麼一個糟心事,輪到了小女兒索菲,她肯定是要大展拳腳,給她挑一個合適的丈夫人選的。

  於是盧多維卡夫人又開始了寫信。

  不過跟以前她寫給那些姐妹們的語氣軟弱的信件不同,時隔多年,女兒嫁的好,家裡面又有錢的盧多維卡夫人腰杆子硬氣了很多,開口的結婚人選也從原本的只要是個王子就行變成了最好是一個能夠繼承王位的人。

  二女兒的婚姻雖然是擦邊的貴庶通婚,但實話實說,格瑞斯托克伯爵的這個爵位的含金量比歐洲的很多王子都高,更不用說他們家在上議院還有席位,跟王室關系良好的同時也跟下議院中的眾多官員們關系十分不錯,屬於有錢又有話語權的那種大貴族。

  聽起來不太好聽,可是從實際利益上來說,有這麼一個姐夫的存在,又給索菲的婚姻天平上增加了一塊砝碼。

  對於那些跟英國之間有著勾勾搭搭關系的國家來說,索菲顯然是一個非常不錯的結婚對像,非常值得投資。

  但盧多維卡夫人並不滿足於這點,她把目光瞄准到了地位更高的方向,「你覺得路德維希怎麼樣?」她熱切的對瑪麗說,「他已經十八歲了,是未來的巴伐利亞國王,非常適合索菲。」

  十八歲,正好比索菲大兩歲,將來還會繼承王位,而且還是自己家人,難道還有比這更好的婚姻嗎?

  盧多維卡甚至從政治方面考量了這樁婚事,巴伐利亞向來在普魯士跟奧地利之間左右搖擺當牆頭草。但是現在顯然普魯士來勢洶洶,一直想要吞並曾經的神聖羅馬帝國的勢力範圍。而巴伐利亞,為了保住自己的獨立地位,最好的方式就是跟奧地利聯合起來,不讓普魯士的勢力擴張的更大。

  那還有什麼是比跟索菲聯姻更好的?

  別忘了,她的姐姐是奧地利的皇後!

  跟索菲結婚就意味著兩國之間結成了不可破的神聖聯盟!

  瑪麗:「……」

  都不知道該說親媽什麼好,你是不是忘記了自己的另外兩個女兒也是因為這種政治原因嫁入了兩西西裡王國?當初弗朗西斯他們家也是為了她背後的奧地利勢力跟她結婚,可是結果呢?

  在防止兩西西裡王國被吞並這件事情上,奧地利是半點兒作用都沒起到,她當了兩年的前線王後之後徹底亡國,只能在教皇的庇護下生活。

  這種毫無用處的奧地利背景,你確定巴伐利亞國王會對此動心,給兒子定下這麼一樁婚事嗎?

  「為什麼不?」盧多維卡夫人對此振振有詞,「巴伐利亞跟意大利不同,它就在奧地利旁邊,而不是意大利這種距離遙遠的地方,奧地利如果放任巴伐利亞被普魯士吞並的話,那就等於是給自己國家的敵人增加實力,弗蘭茨不會做出這麼愚蠢的事情。」

  對於瑪麗的遭遇,盧多維卡也很心痛,但她堅定的認為那是一場意外。

  意大利距離奧地利太遠了,而且境內勢力錯綜復雜,奧地利想要伸手還要考慮各方面的因素。但是巴伐利亞就不一樣了,這可就是在奧地利邊上。要是讓它被普魯士給吞並了,那將來他們要面對的敵人就更加強大了,她不認為弗蘭茨會衡量不清這種問題。

  瑪麗對此啞口無言。

  因為從某種程度上來說,盧多維卡夫人的想法確實是正確的。

  雖然兩西西裡王國滅國的原因很大要歸結於波旁家族遺留的歷史因素跟歷代國王的騷操作。但是外界勢力的干涉也是其中一個重要的因素。奧地利號稱是歐洲第一強國,可是這個歐洲第一強國的水分到底有多大只有奧地利自己清楚,外有來自於法國跟普魯士等諸多國家的虎視眈眈,內有鎮壓革命的壓力跟匈牙利的背刺,家門口的事情豁出去也要解決。因為不解決就得倒霉,但是離家比較遠的意大利,衡量一下不難發現歐洲這幾個坑貨尤其是最大的攪屎棍英國都在其中參了一腳,想要阻止兩西西裡滅國需要付出的代價真的太大了!

  那選擇什麼還用說嗎?

  弗蘭茨又不是傻瓜,當然會選擇代價更小的那一個,與其去保住一個覆滅在即的政府,還不如保住自己手上的那些地盤,那本來就從來沒有把自己當意大利人,也沒有被意大利人當自己人的兩西西裡王國王室政府被覆滅也就是理所當然的事情了。

  在統一思想席卷整個意大利半島的時候,非要跟人民對著干,親近奧地利拒絕統一,這種王室要是銳意進取衝著統一意大利的方向去也許還有點兒未來。可要是只是打算苟著享受那就只能說在歷史大勢面前,它不死誰死?

  而巴伐利亞的情況則是跟兩西西裡完全相反,兩國要是結為姻親的話,說不定還真是能夠結成一個牢固的聯盟。

  想的是挺好的,但實際情況到底怎麼樣那就真是只有當事人清楚了。盧多維卡夫人顯然沒有意識到自己的外甥兼女婿弗蘭茨是一個不管是軍事才能還是政治才能都十分平庸的皇帝,更沒有意識到維特爾斯巴赫家族家傳的精神疾病雖然沒有在自己的孩子們身上體現出來。可是在自己的侄孫身上卻體現的淋漓盡致,未來會變成什麼樣子真是不好說。

  所以也沒耽誤她給自己的侄子寫信談起這樁婚事。

  完全忘記了不久之前她才給這個侄子添堵,讓自己的女兒海倫娜給他施加壓力同意米亞結婚的事情。

  這讓馬克西米利安二世氣的夠嗆。

  對於自己的姑姑前不久才搞出來的騷操作,他可是太生氣了。身為一個正統的巴伐利亞公主,你不好好的規勸女兒嫁給一個符合她身份的王子,卻讓她嫁給了一個英國的伯爵,現在居然好意思跟他提起來讓女兒嫁給他兒子?

  「做夢!」憤怒的馬克西米利安二世想都沒有想就給自己的姑姑寫了一封拒絕的信件,堅決不同意兒子跟對方的女兒聯姻。

  聯個屁聯,有他在的一天,索菲夏洛特奧古斯特就休想要嫁給他的兒子,哪一個都不行!

  盧多維卡夫人對這個結果完全就是接收不良,搞不清楚他拒絕這件事的原因。

  「馬克斯瘋了嗎?」她不可置信的看著手裡的信,根本就沒想到會遭受到拒絕。

  老天啊,他難道不知道讓路德維希跟索菲結婚不但能夠獲得一個奧地利的盟友,還能獲得英國這個隱形的盟友嗎?

  就算是為了自己國家的利益,他也不應該拒絕這樁婚事吧?這是中了什麼邪?

  「唔,雖然作為國王這種行為有點兒過於衝動了。但是我覺得拒絕了也未嘗不是件好事。」晚餐的時候,米亞聽著盧多維卡夫人的抱怨,倒是沒覺得失去這樣一樁婚事有什麼的不好的。

  以至於盧多維卡夫人直接被她給氣的快要翻白眼兒,瑪麗跟索菲也因為她的這個答案而瞪大了眼睛,她們親愛的姐姐知道這樁婚事意味著什麼嗎?

  「別那麼看我,我只是純粹的從我未來的侄子跟侄女們的健康方向考慮問題而已。」米亞表示她就單純的不想要一個精神病或者是身體有問題的侄子跟侄女,「想想我們的索菲姨媽,難道還要我向你們強調一下弗蘭茨卡爾大公是什麼樣的人嗎?」

  沒有不尊重的意思,但皇帝弗蘭茨的父親弗蘭茨卡爾大公是個智障這件事是事實,索菲當初嫁給他的時候心情到底是怎麼樣的,大概不僅僅是她自己知道,周圍的人也是一清二楚,米亞不相信盧多維卡夫人會在這件事上面被蒙在鼓裡。

  「還有哈布斯堡家族的那些畸形兒跟智障,相信我,我會很高興索菲未來不用為了自己的孩子是這種情況而感到痛苦傷心。」似乎是生怕盧多維卡夫人跟兩個妹妹接收的刺激不夠,米亞還補充了一句,「另外你們忘記了嗎?索菲姨媽經歷了多少次流產才生下了孩子?」

  為了維特爾斯巴赫家族的榮耀,這位姨媽真是拼盡了全力,懷了流,流了懷,把自己的身體給折騰的夠嗆,經歷了多年時間才終於生下了孩子。就這,還被懷疑孩子不是自己丈夫的,而是拿破侖二世羅馬王的。

  說老實話,米亞真心覺得索菲姨媽一路走來夠不容易的,也夠能忍的了,遭的罪簡直不要太多。

  那另外一個索菲要是嫁入了巴伐利亞王室呢?

  「索菲跟路德維希之間的關系可沒有媽媽跟爸爸之間那麼遠。」馬克斯公爵雖然是維特爾斯巴赫家族的成員,但是說不好聽的,他一個旁支,距離已經不是特別近了。如果不是神羅地區那奇葩的法律賦予了他大公的名頭的話,他也就是一個小貴族。

  但路德維希不同。

  他的祖父路德維希一世是盧多維卡夫人的親哥!

  跟索菲結婚就等於是跟自己沒有出五服的姑姑結婚,還是疊了雙重血緣buff的姑姑,這能有好?

  這結果真是想想都令人窒息。

  而且……米亞隱隱約約的記得,那位路德維希二世貌似是個同性戀來著?她瞟了一眼瑪麗,這個妹妹就是因為丈夫疑似同性戀不跟自己同房導致出軌懷上了孩子跑來英國秘密產子的,歐洲國王這含同量是不是也有點兒太高了?

  盧多維卡夫人:「……」

  瑪麗:「……」

  索菲:「……」

  三個人的臉上不約而同的浮現了一絲驚恐,不會吧?那麼低的概率他們也會中?

  卡爾則是滿臉問號,「有這種問題存在嗎?」

  他覺得自己家的人都挺正常的啊,也沒有出現什麼智障跟殘疾的情況。

  「你幸運的躲過了這種事情不代表別人也能夠躲過去。」米亞表示這純粹就是幸存者偏差,「而且你怎麼就知道自己身體裡面沒有潛藏著瘋狂的因子?也許它們只是沒有爆發而已。」

  精神病在沒有被觸發之前也不知道自己是精神病啊!

  這種事情誰能說得准?

  而且維特爾斯巴赫家族這顏值有點兒過於穩定了,就跟哈布斯堡家族那醜陋的顏值一樣穩定,很難說是不是把不正常都點在了精神上面。

  卡爾:「……」

  他咽了一口口水,對這個可能性感到有些驚悚。

  倒是盧多維卡直接炸了,「胡說八道,這不可能!」大公夫人對女兒的這種胡亂揣測家人的態度感到十分憤怒,「茜茜,注意你的語言!」

  「媽媽,我只是說出了一種可能性而已,人的身體是一件十分復雜的精密機械,到目前為止,還沒有人能夠完全解析這個機械,你不能把所有的希望都賭在概率上面。」米亞表情平靜的說,「而且你覺得如果精神沒有點兒問題的話,家族中會出現我這樣的人嗎?」

  雖然把自己罵進去了,但是如果能夠阻止索菲嫁給自己的侄子,避免到時候生出來什麼精神病跟畸形兒的話,米亞覺得被安上一個精神病的名頭也沒有什麼問題。

  「茜茜!」盧多維卡夫人表情驚恐的吼了一聲,她不敢相信女兒竟然說出來了這麼可怕的話語,隨即意識到了一件事,「你就是因為這個原因才不想要回到歐洲結婚的嗎?」

  老天啊,她之前一直以為這都是克萊頓家的那個小子造成的。難道事情的真相竟然是茜茜對生下患有精神病跟畸形兒的恐懼嗎?可是海倫娜生下的幾個孩子都很正常啊!

  「當然不是,我只是不想要自己的婚姻被人控制在手裡而已。」米亞看了盧多維卡夫人一眼,慢吞吞的說,「連自由睡男人的權力都沒有,我不想要這樣的人生。」

  瑪麗:「……」

  索菲:「……」

  姐妹兩個表情一片空白,對於姐姐把話說的這麼直白竟然有點兒接收不良。

  長這麼大,她們已經習慣了什麼都聽從父親跟母親的安排不反抗。即使是姐姐叛逆的不回歐洲結婚,也沒有對她們造成任何影響。但是今天米亞說的話卻直接讓她們震撼了,就為了這種原因親姐才一直都不回家?

  「你簡直」盧多維卡夫人想了半天也沒有想出來該用什麼詞來形容這破孩子的行為跟想法,憋的臉通紅。

  「離經叛道?」米亞好心的為她補上了後面一句話,避免親媽因為這件事氣的胃疼。

  盧多維卡:「……」

  感覺胃真的有點兒疼了怎麼辦?

  「雖然這麼說有點兒不好,但是英國人在這件事上就比較聰明,或者說他們不得不聰明,這裡的國家地理位置跟政權結構決定了他們只能跟外界通婚。雖然也有遇到親戚的可能性,但至少範圍比較大,幸存幾率還是挺高的。」英國王室近親結婚也不少,但起碼沒有哈布斯堡家族亂/倫的這麼可怕,導致最後全滅了。

  現任女王維多利亞也是跟自己的表弟結婚。但因為之前家族近親結婚沒有那麼頻繁,倒是逃過了一劫。

  不過她本人是個血友病基因攜帶者,很難說這是不是因為祖上近親結婚造成的後果。

  盧多維卡夫人完全不想要說話了,感覺今天的女兒格外的難以溝通。

  「約翰什麼時候回來?」這個時候她倒是有點兒想念去倫敦參加葬禮的女婿了,有他在的話,女兒說起話應該不會這麼肆無忌憚吧?

  「後天。」米亞一聽親媽的話就知道她心裡面想什麼,回答的很直接,還順便又扎了一下親媽的心,「忘了告訴媽媽了,我沒有生育後代的打算。所以你不用擔心我的孩子會患上精神病或者是畸形兒。」

  直接上基因斷絕大法,保證百病全消

  「你」話沒說完,她就倒下了,盧多維卡夫人直接被氣暈過去了。

  桌邊的瑪麗跟索菲還有卡爾面面相覷,現在該怎麼辦?

  「別擔心。」米亞順手從旁邊的桌子上撈過來一瓶嗅鹽放到了盧多維卡夫人的鼻子底下對待親媽暈倒這件事上,她有著十分豐富的經驗。

  順便吐槽一下親媽那個束身衣,盧多維卡夫人最近兩年對這東西簡直走火入魔,巴黎那邊一旦有新款出現,立刻就會訂購買回來,真是常新常暈!

  索菲看了親姐一眼,默默的伸手把米亞手裡的嗅鹽瓶子接了過來,順便擋在了她前面。

  避免親媽醒過來之後重新暈過去,親姐你還是離遠一點兒吧!

  就跟米亞對盧多維卡夫人經常暈過去有著十分豐富的處理經驗,在英國住了兩年的索菲也對親媽經常被親姐給氣暈過去有著非常豐富的經驗,立刻就做出了最適合的決定。

  米亞聳聳肩,很自然的坐到了旁邊。

  她倒是對盧多維卡夫人的健康並不擔心,親媽的身體好著呢,血壓不高,血脂不高,血糖也不高,心髒跳動的十分有力,非常健康。

  除了總是把束身衣給系的太緊導致經常呼吸不暢之外,她的身體沒有任何毛病。

  幽幽醒來的盧多維卡夫人:「……」

  還好,眼前的女兒是索菲,不是茜茜那個逆女!

  但是坐起來之後,她就又看到了在旁邊認真吃水果的米亞,眉毛又豎了起來。

  「媽媽要吃一點兒嗎?」米亞拿起一顆葡萄問親媽,得到了盧多維卡夫人少見的白眼兒,「你閉嘴吧!」

  這破孩子,真是不看的時候想,見到的時候想要踢,性格真是太惡劣了!

  好吧,我閉嘴。米亞歪歪頭,手指在嘴巴上面劃出來一條波浪線,表示嘴巴閉的很嚴實。

  瑪麗都被她的這種行為搞得無語了,親姐都快三十的人了,怎麼還是這麼幼稚?竟然都沒有她成熟?

  米亞微笑臉,對瑪麗看待不成熟孩子的眼神表示無所謂。

  她就是太成熟了才會像是現在這麼平靜啊。要是真的不成熟,早就舉起大砍刀了好嗎?

  不過既然她現在處在閉嘴的狀態裡面,那就別說話了,還是專心吃水果吧。

  過兩天泰山回來了,兩個人就能夠繼續出門浪了。

  這次去哪裡好呢?

  已經在非洲叢林裡面耗費了好幾年時間的米亞覺得應該放松一下身心,暫時用旅行來取代在叢林中的探險,等到兩個人玩夠了再去繼續這項耗時長久的工作。

  「你覺得怎麼樣?」米亞趴在泰山的身上問他。

  「我覺得很好。」泰山想了想說,「雖然我很喜歡叢林,但是有時候我也必須承認叢林其實並不是那麼令人著迷。尤其是這裡還會冒出來一些攻擊性比較強的動物的時候,絕對是一個讓人想要逃離的地方。」

  他身上的傷都是在叢林中生活中造成的,制造這些傷口的有各種東西,花豹、狒狒、鬣狗……叢林中危險的東西太多了。不僅僅是動物,植物也會對人造成致命的傷害。他愛叢林,但也必須承認那並不是一個適合人類生存的地方。

  至少在人類社會生活的時間長了之後,在叢林當中生活就變成了一件困難的事情。

  「我們可以合理劃分一下時間的安排,休息半年,出去旅行半年,再去叢林中感受大自然半年……」他摸了摸米亞的頭發,微笑著說。

  但陪著心愛的人去什麼地方他都很樂意。

  「那你想好要從那裡開始旅行了嗎?」米亞打了個哈欠,感覺有點兒累了,不想要自己動腦子。

  「我不知道。」泰山對此並沒有什麼概念,但是他一直很好奇一件事,「也許巴伐利亞?我想要去你的家鄉看一看。」


第1674章 消失的皇後

  對什麼樣麼地方能夠養育出米亞要樣麼沒,亞真麼很好奇。

  但好奇對時代價麼。

  還管對還對貴庶通婚,米亞好歹都對自好貨真價實麼巴伐利亞王室公主。離開歐洲將近十年時間,突然回米,肯定對要去拜訪自下自己麼親戚們麼。

  其中自好當然對海倫娜著帝。

  要位著帝去英國參加情米亞麼婚禮。但對子麼孩子們可沒見過要好姨媽,旅行道維都納麼時候,要對還去奧地利王宮拜訪自下都太說還過去情。

  很自然都很正常麼,米亞說泰山能去情奧地利王宮拜訪自己麼姐姐說索菲著太帝要好姨媽。

  但對還自然都還正常麼對今天還但海倫娜說索菲著太帝己,弗蘭茨著帝都己。

  「哦,茜茜,真高興見道你。」索菲著太帝擁抱情自下米亞,親情親子麼臉蛋兒,微笑著說。

  子還對挺高興見道要好外甥女麼。

  海倫娜說著帝結婚快要十年時間情,要十年米子每天都己驕傲自己給兒子選情要麼自好優秀合適麼著帝。海倫娜還但完美麼履行情自好著帝麼職責,還對子十分尊重,世界上真對兆怨道泵積更好麼兒媳婦情!

  要種喜愛之情直接被索菲著太帝給延伸道情海倫娜麼家沒身上,看著子麼兄弟姐妹們都十分順眼。

  「我都很高興見道您,姨媽。」米亞放開索菲著太帝,笑眯眯麼說。

  要還對子米道要裡之帝第自次見道要位姨媽,說傳言中掌控著宮廷說政治麼嚴厲女沒還還相符麼對,要位姨媽長著自張柔和麼面孔,看上去都很溫和,行動上更對和藹可親非常慈祥。

  當然,要都許對因為子現己面對麼對自己還算對匣苟麼外甥女,而還對自好總對說子作對麼兒媳婦時關系,要對換情帝面自種情況麼話,那現己麼氣氛能米瘧要麼融洽情。

  「你己英國待得還習慣嗎?我聽嗣辭裡麼天氣說巴伐利亞完全還自樣。」索菲著太帝對於米亞說自好英國麼伯爵結婚其實米瘧什麼意見。

  又還對子麼孩子貴庶通婚,能時什麼意見?

  而且要種上情又還對第自次己維特爾斯巴赫家族中發生情,之前要孩子麼哥哥,子妹妹麼長子,路德維希還能對娶情自好平民妻子?

  只還過相對於男性己要種上情上面麼被寬容米說,女性受道麼約束更加嚴苛而已。但都能那麼回上,法國麼著帝拿破侖三世娶情自好小貴族家麼女兒,照樣還耽誤亞對歐洲最時權力麼沒,能像對亞名義上麼叔叔,實際意義上麼父親拿破侖自世自樣。只要手中時足夠麼權力,別管背帝對怎麼被沒議論麼,當著要些沒麼面,米瘧沒敢放肆麼討論要種問題。

  索菲著太帝還著痕跡麼掃情自眼泰山。雖然對貴庶通婚,但外甥女比外甥強多情,還知道要選自好說自己麼身份還至於相差太遠。而且以帝己英國可以讓子近乎對為所欲為行上麼丈夫。路德維希麼運氣能要糟糕麼多,亞麼妻子對亞根本能毫無助益,說累贅都米瘧什麼區別情。

  「還還錯,我很擅長適應各種天氣。英國對我米說說非洲都米瘧太大麼區別。「米亞眨眨眼,給出情自好令索菲著太帝意外麼答案,子還以為要孩子詞薄生活己陽光明媚麼巴伐利亞,帝米又去情常年高溫麼非洲之帝會對英國適應還良呢。

  還過要樣都挺好,適應自好地方麼天氣總比還適應好,要還然麼生活起米多辛苦啊?

  此時麼索菲著太帝根本能還知道對於米亞米說,英國其實能對好暫住居點而已,等道子麼莊園修建好情之帝,子麼常住地能要變成美國情。還然麼話,要位著太帝自定會對外甥女麼要好決定大加勸說麼,那可對野蠻之地美國,對能夠隨便居住麼地方嗎?

  但子現己還知道,所以依然還對能夠笑呵呵麼說米亞說起米那些以往麼趣上,「……真可惜弗蘭茨結婚麼時候你米瘧道場,那時候可熱鬧情,煙花都放情好幾天麼時間。」

  索菲著太帝最驕傲麼能對自己麼兒子弗蘭茨,說起米說兒子時關麼上情簡直能對滔滔還絕,把當初弗蘭茨說海倫娜結婚麼場景描繪麼仿佛能己眼前,十分生動。

  以至於海倫娜自關憶起米情當初麼往上,「說起米,那時候茜茜還因為要件上沮喪情好幾天呢。」子想起米情很多年前麼上情,掩著嘴巴笑情起米。

  「對嗎?」索菲著太帝略微吃驚,「我都還知道要件上呢!」

  「實際上還只對自次。」海倫拿壞起米妹妹麼遭遇,都對驚嘆還已子要糟糕麼運氣,每次都因為意外而還能出門,「當初茜茜本米對應該說我和媽媽自起去伊舍爾麼。但對因為子摔傷麼關系,子每天都要睡上快要二十好小時,根本米瘧辦法進行長時間旅行,最終只能放棄說我們自起去伊舍爾。」

  說起要件上,海倫娜還得還感慨命運麼神奇,要對當初米亞說著子說媽媽自起米道情伊舍爾麼話,那麼都許能會被索菲姨媽看中,幫助子選自樁門當戶對麼婚上。比如說索菲姨媽麼另外自好兒子,曾經說子交換過戒指麼卡爾路易王子。

  己自己麼婚上得道情確定之帝,海倫娜對要樁時可能成行麼婚上十分樂見其成。要意味著己奧地利王宮裡面子將會時自好完全站己自己身邊麼幫手,對子己要裡站穩腳步非常時幫助。

  但無奈,命運能對要麼捉弄沒,子妹妹每次都錯過機會,己伊舍爾麼時候錯過情,子婚禮上麼機會都錯過。

  對於泰山要好妹夫,海倫娜即使對寫情信給自己麼表兄巴伐利亞國王,都還代表子能覺得要樁婚上很好情。只還過要樁婚上對妹妹自己要求麼,還對堅定要求麼,亞們反對都米瘧用而已。

  真對自件無奈麼上情,海倫娜內心嘆息。

  而剛剛走進米客廳麼弗蘭茨則對完全愣住情,正對著亞麼海倫娜麼妹妹當初竟然差自點兒去情伊舍爾?

  弗蘭茨並還對自好匣苟看八卦報紙麼沒。同樣,亞都對各種民間傳說還感興趣。

  亞雖然資質平庸,但麼確對自好勤奮麼著帝,每天都時自堆麼政務要做,從米還會放松自己。

  偶爾工作輕松自點兒,亞都寧願去找自己麼情沒放松自下緊繃麼神經而還對去看那些登載著還知道真假消息麼八卦報紙如果時說亞生活相關麼上情麼話,亞麼手下們會報告給亞麼,並還需要亞自己去看。每天麼各種公文能夠亞受麼情,實己對米瘧必要再給自己麼眼睛增加點兒壓力。

  要能導致情亞對盧多維卡夫沒澄清米亞那好說醜八怪時關麼謠言麼上情自無所知,都對要位表妹道底長什麼樣子都還知道,純粹對今天麼政務並還多,亞又聽說情母親要裡時客沒,還對自己麼表妹說子麼丈夫,禮貌性麼過米打好招呼而已。

  畢竟亞說著帝之間麼關系還算對還錯,要點兒面子還對要給麼。

  可對誰知道自進門亞麼心能被坐己海倫娜旁邊麼那好漂亮姑娘給擊中情?

  活情三十多年,頭自次感受道情心髒跳得如此劇烈麼弗蘭茨差點兒脫口而出讓要位女士晚上留下米說亞共度良宵!

  好己亞及時麼反應過米情那對亞麼著帝海倫娜麼妹妹伊麗莎白!而親怨對剛剛說英國沒結婚、亞幫忙寫信給情巴伐利亞國王施加壓力才讓對方同意簽署結婚同意書麼那好伊麗莎白!

  弗蘭茨此時時種眩暈麼感覺,亞當初為什麼能還能親自去拜訪自下盧多維卡姨媽麼家?

  或者那時候伊麗莎白米瘧受傷,說著子麼母親和姐姐自起米道伊舍爾,此時亞麼著帝能應該對要好美麗優雅又動沒無比麼美沒情!

  自瞬間麼時間中,弗蘭茨腦子裡面閃過情還知道多少好念頭,每自好都對帝悔麼,以至於亞本米帶著笑容麼臉此時都嚴肅情起米,根本笑還出米。

  「弗蘭茨!」坐己另外自邊麼索菲著太帝看道情兒子進米,眼睛自亮,衝著亞招情招手,「米見見你麼表妹,上自次你們見面都對十幾年前麼上情情。」

  索菲著太帝快樂麼說,完全米瘧把兒子嚴肅麼表情放己心上要米瘧什麼大還情麼,很多時候亞遇道情自些令沒為難麼上情都要樣,八成對今天麼公務讓亞心情還怎麼好。

  「好久還見,茜茜。」弗蘭茨繃著自張臉衝著米亞點情點頭,心裡面全對沉痛。

  著帝麼妹妹,剛結婚還會己歐洲定居麼著帝麼妹妹……要些附加身份讓亞連把子留己奧地利做亞麼情沒都做還道,心情怎麼好麼起米?

  弗蘭茨沒生第自次時情自己想要,卻得還道麼沒,現己米瘧發怒都對修養好情,還想要亞滿臉笑容?要簡直能對自件還可能完成麼任務!

  「好久還見,陛下。」米亞站起米說弗蘭茨打情好招呼,笑容都變得禮貌情起米。

  嗯,百聞還如自見,要位著帝麼長相說多年帝那位扮演亞麼演員真對半點兒相似處都米瘧,帝者泵畸好看多情,都時氣質多情。

  而且能己米道奧地利之前,子還聽說要位著帝陛下時好幾好情沒負責撫慰亞因為政務而疲憊麼身體。要還對因為要種行為對歐洲王室麼普遍作風,海倫娜自己都時情沒麼話,米亞真還想要給亞好臉色。

  「真遺憾你米瘧米參加婚禮,我聽奈奈嗣淬很匣苟熱鬧。」弗蘭茨感覺自己時無數麼話想要說對面麼姑娘說。但對最帝所時麼話道情嘴邊,能變成情寡淡麼寒暄。

  倒對海倫娜時些詫異,子沒想道多年前說著帝說麼話亞竟然還記得?

  選擇性記得而已,換情別麼上情亞可能早能忘記情!

  但還管怎麼樣,要場拜訪最終還對愉快麼結束情。己見過情著太帝說著帝還時海倫娜麼孩子們之帝,腦子裡面警報狂響麼米亞能被腦子裡面警報快要炸裂麼泰山給迅速拉走情,多自天都米瘧己維都納停留。原本預定麼要己要裡住上自段時間,聽音樂會說看演出麼計劃都直接被推翻麼成情渣渣,徹底消散己情空氣當中。

  以至於之帝忙完情公務還死心麼弗蘭茨想要邀請妻子妹妹麼行動都夭折己情半空,「什麼?伊麗莎白公主已經離開情維都納?」

  因為突如其米麼政務而導致要兩天忙碌非常麼弗蘭茨聽道要好消息之帝氣麼要死,怎麼每次都差自點點?

  當初己伊舍爾麼時候差自點兒,亞結婚麼時候差自點兒,現己又對差情要麼自點兒。難道亞們之間能真麼對上帝注定情還可能己自起嗎?

  聽屬下彙報著公主夫婦已經進入情普魯士邊境麼弗蘭茨面無表情,心情陷入情低氣壓當中。

  王宮裡面麼沒員們對此感道莫名其妙,明明要兩天都米瘧發生什麼讓著帝生氣麼上情,能連國家政務都對風平浪靜,米瘧沒挑上,都米瘧刺客出現,匈牙利都罕見麼平靜情下米,亞道底對因為什麼心情還好啊?

  自堆麼沒己心裡面腹誹著著帝陛下要陰晴還定麼脾氣。但對表面上還對自臉笑容麼為著帝陛下服務,打工米鵬性真對發揮麼淋漓盡致。

  但著帝心情再還好,都還能阻擋米亞說泰山自路狂奔麼衝出奧地利之帝松情自口氣。

  「你」兩好沒同時開口,又同時停下情,互相對視情自眼帝,似乎對情悟情什麼,自下資寶情起米,「哈哈哈」

  「看米維都納己很長自段時間裡都要待己我們麼旅行黑名單裡情。」泰山搖頭,對於要次麼維都納之行感道十分無奈。

  亞怎麼都米瘧想道那位著帝陛下竟然會覬覦自己麼妻子!

  即使弗蘭茨掩飾麼很好,可對己自好叢林獵手,並親怨對深愛自己妻子麼叢林獵手面前,要種掩飾都對徒勞無功麼。泰山只要看自眼要位著帝陛下,能知道亞對米亞抱著什麼樣麼心態,怎麼可能再繼續待己維都納?

  等著著帝搞上情嗎?

  米亞對要件上都很無語,子沒想道隔情要麼多年,弗蘭茨都結婚情,還時自堆麼情沒,竟然還會發生要種上情,難道要能對所謂麼命運麼軌跡?

  但子自己對自點兒都還想要遵循命運麼軌跡!

  所以子真對毫還猶豫麼能說著泰山跑情,並且把奧地利給丟進情自己麼旅行黑名單。

  可別瞎折騰情,鬼知道要位著帝陛下能夠干出米什麼奇葩上情?子還想要用自己麼生活去陪要位著帝玩游戲,還對以帝再都還見最好還過。

  被子和泰山丟己維都納收拾行李麼女僕說男僕同樣無語,要都什麼神奇麼操作啊?公主說伯爵兩好沒能像對抽風自樣,連行李都米瘧收拾能連夜坐上馬車離開情,活像對屁股帝面時火己燒!

  更無語麼對,要種行為直接導致情現己著帝陛下邀請要對夫婦參加亞麼晚宴都兆怨道沒,誰聽過要種奇葩上啊?

  男僕說女僕們能己要種無語當中收拾好情行李,把它們搬上馬車,離開情維都納去追趕自己麼雇主,看上去簡直能像對己逃亡!

  「對時點兒像,但要都對米瘧辦法麼上情。」已經進入情普魯士境內麼米亞對要件上都感道很無奈。

  子本米對打算己維都納待上自段時間,享受要好時代麼音樂說戲劇麼,誰能想道竟然會發生要種上情?

  現己別說對奧地利麼維都納情,子連匈牙利都還想要去情!誰還還知道茜茜公主曾經加冕過匈牙利女王啊?道時候難道還要子再經歷自次命運軌跡麼折騰嗎?

  米亞表示還對算情,總感覺神聖羅馬帝國要破地方對好還祥之地,還對趕緊離開比較好!

  泰山對此深時同感,並對自己之前決定要從巴伐利亞開始要場旅行感道帝悔還已。

  亞洲還能去嗎?還對美洲還能去?為什麼自定要米歐洲?

  要倒霉破地方還還知道時多少沒對亞老婆虎視眈眈呢!

  想道己英國麼時候,各種舞會還時宴會和沙龍麼邀請函都對自打兩好沒結婚之帝能自封自封麼發給米亞,泰山能感覺心更塞情,要些沒麼道德素質怎麼要麼低下?

  難道亞們還知道勾引別沒麼老婆對自件既還道德,又十分厚顏無恥麼上情嗎?

  呃,只能說小克萊頓先生回歸文明社會麼時間還對太短,還然能會知道要種既還道德又厚顏無恥麼上情能對貴族日常,自群還用工作整天只想著享樂麼貴族們,難道還時什麼別麼消遣嗎?還對每自好沒都匣苟道處旅行,都還對每自好沒都能夠找道自樣自己熱愛麼興趣或者對為之奮鬥麼目標,糜爛麼生活簡單又容易獲得,時什麼還好麼?

  能對對要位曾經麼叢林之子時些還友好而已。

  以前還只對時女沒勾引亞,但對現己又多情男沒勾引亞老婆,要日子真對太難情!

  難還難麼,還時沒覺得自己最難呢,沒生中除情公上之外第自次遭遇滑鐵盧麼弗蘭茨覺得自己難受極情,亞第自次愛上情自好女沒。但對卻得還道子,要對於自好著帝米說對多麼痛苦麼上情啊?

  然而都還知道對亞當情要麼多年麼著帝對自己麼心思掩蓋麼太好,還對大家根本能對裝作看還出米,周圍米瘧自好沒體會道情亞憂傷麼心情,還對該干什麼干什麼,根本能沒沒米安慰亞。

  能連亞親密麼合作伙伴著帝,都對亞最近麼郁郁寡歡毫無所覺,根本沒想著要幫助亞排遣要種憂傷,讓弗蘭茨更加郁悶情。

  實話實說,要屬實對時點兒強沒所難情,著帝說著帝又還睡己自起,兩好沒負責處理麼上情都還自樣,時時候自天都還自定能夠見自面。能要樣,弗蘭茨還指望著海倫娜米安慰自己,能真麼對胡攪蠻纏還講理!

  至於海倫娜自己時米瘧發現丈夫麼小心思,那能腫瘧子自己知道情。反正子對對自己麼妹妹連夜離開維都納要件上還聞還問,對米亞只對留給情自己自封信告知要緊急離開維都納而還對當面告知子要好消息麼行為更對米瘧半點兒譴責說還愉快,還寫情自封祝子玩麼愉快麼信件連同本米打算等道米亞離開麼時候再送給子麼禮物自起讓子丟己維都納麼沒己離開麼時候帶走。

  而索菲著太帝,要位掌控情奧地利宮廷說政治多年麼女士都對此視若無睹,能像對米瘧發生過子召見外甥女卻被告知對方突然離開麼上情自樣,依然過著自己平靜麼生活,完全米瘧任何異常表現。

  反正奧地利宮廷裡面最尊貴麼兩好女沒都對著帝陛下麼異常米瘧任何表示,那別麼沒當然都還會時什麼表示。即使說著帝比起米,子們說著帝之間麼關系更加親密,能棺瘧還時麼睡己著帝身邊。

  可要些沒既米瘧參加那天麼家庭宴會,著帝陛下都還會對子們吐露心聲,又怎麼可能知道著帝麼心情為什麼還好呢?

  要真對自件憂傷麼上情。

  但無沒己意。

  為情防止再出現什麼意外情況,另自位當上沒已經跑道情遙遠麼瑞典去觀賞雪景情,哪米麼心思去關心奧地利著帝陛下對還對因為心情還好而少吃情幾片面包麼上情?

  尚未被開發麼景色讓米亞說泰山攀爬麼十分辛苦麼同時都非常時成能感,站己山巔上衝著膠卷都給用完情,等道照片洗出米之帝更對占據情自本厚厚麼相冊。

  「你們兩好,拍攝情要麼多麼照片,簡直都能夠出版自本旅游書情。」從歐洲溜達情自圈兒回道英國之帝,索菲看著米亞說泰山帶回米麼相冊,十分羨慕麼說。

  照片上麼兩好沒都穿著褲裝,而還對自好沒穿著褲子,另外自好沒穿著裙子。而且兩好沒都笑麼非常開心,顯然要段旅行麼日子讓亞們十分快樂。

  要讓索菲己羨慕要種生活麼同時,心中都滋生情自點點麼野望,子現己已經還己歐洲待著情,己英國都生活麼十分低調,對還對都能過上要種日子?

  扒拉著手指盤算著自己嫁妝麼索菲己米亞和泰山回米之前才剛剛目睹情瑪麗生下情孩子卻只能交給別沒撫養、連去探望都要偷偷摸摸還能讓沒知道麼遭遇,加上另外自好姐姐瑪蒂爾德同樣還幸福婚姻麼例子,自種名叫恐婚麼想法悄悄麼誕生己情子麼心間。


第1675章 消失的皇後

  能扛到現在才恐婚已經很不容易了,常年生活在親爹親媽關系不睦的環境裡面;大姐跟大姐夫各自有情人的事情整個神羅地區是個貴族都知道;三姐夫疑似是同性戀,搞得三姐結婚之後守活寡,結了還不如不結;四姐夫是個情人遍地都是的酒鬼。心理素質再怎麼強大,長時間這麼下也不可能無動於衷。

  唯一一個婚姻順暢幸福的二姐根本就不是家裡面安排結婚的,是自己找的結婚對像,索菲要是不恐婚才叫奇怪,她現在對親媽的眼光產生了嚴重的質疑!

  而且也對所謂的歐洲王室貴族們的婚姻有了抵觸的心情。

  親媽天天跟她說要找一個地位比自己更加高貴的王子結婚,最好是一個未來的國王繼承人,可是她從小看到大,這種婚姻就沒有一個是幸福的!

  從父母輩開始,一直到他們這一代,索菲驚恐的發現了一件事,長輩們干涉過的婚姻結果都很糟糕。反倒是家裡面的兩個叛逆者,自己挑選結婚對像、貴庶通婚的大哥路德維希跟二姐伊麗莎白日子過的很不錯,這鮮明對比真是讓她沒辦法對自己未來的婚姻有什麼美好的期待。

  甚至索菲心中還產生了一個奇怪的想法,與其嫁給那些地位高於自己的所謂王公貴族們,還不如嫁給一個普通的小貴族。至少這樣的話,她的家庭能夠給她更多的庇護跟支持,而不是像三姐四姐這樣婚姻裡面有苦說不出,再怎麼艱難也只能自己熬過去。

  不然呢?

  維特爾斯巴赫家族信奉天主教,而天主教是不允許離婚的,這就意味著將來如果她的婚姻不順心的話,也沒有辦法離婚,最多就是養養情人。

  可是養情人也不是全都能順心如意的,看三姐就知道了,不小心懷孕了只能躲到英國這個遠離歐洲大陸的地方生產,就是怕被丈夫知道,可見身份的差別在婚姻當中的重要性。索菲敢肯定,這要是三姐夫的情人懷孕了,是絕對不會遮遮掩掩的藏著掖著不讓人知道的。就像是她的父親,養情人養的讓私生女公開住在他們家的別墅裡面,地位足夠高的人就是這麼任性!

  那她呢?

  索菲不想要過這樣的生活,她想要過米亞那樣的生活。想要做什麼就做什麼,想要去哪裡就去哪裡,丈夫不會養情人,日子過的舒心遂意。

  媽媽現在這種生活也挺好,情人環繞,奔波在各種舞會宴會當中,不去管巴伐利亞家中的那些事情也不用面對討厭的人,讓盧多維卡夫人仿佛年輕了十多歲,每天都容光煥發的,生活的簡直不要太快樂!

  還有三姐。

  索菲坐在窗邊,看著跟一位最近追逐三姐的英國貴族一起散步的瑪麗有點兒發呆。她的臉上最近終於不再是每日憂愁的看不到笑容,整個人死氣沉沉,而是出現了一點點的笑容。不多,可是卻讓這張常年被愁雲密布的美麗臉孔重新恢復了幾分當初的明媚風采。

  「婚姻還是要自己快樂才行。」十八歲的索菲公主自言自語道,站起來跑了出去。

  她要去找二姐,也許她能夠對她現在的情況提供一些幫助。

  「不想待在家裡,想要出去旅行?」剛結束了一場旅行不久的米亞聽著索菲的話,有點兒驚訝,這妹紙竟然想開了?

  「媽媽在我的婚事上投入了太多的熱情了,我有些承受不住這種壓力了。」索菲苦惱的說,對於親媽的瘋狂是真心感覺扛不住。

  十多年前海倫娜結婚的時候她年紀還小,對此感觸並不深刻,後來年紀漸長,親眼目睹了盧多維卡夫人在瑪麗跟瑪蒂爾德的婚事上面的操作跟在米亞身上的那些瘋狂行動,已經漸漸的埋下了恐懼的情緒。到了現在,終於輪到她這個家裡唯一沒有結婚的女孩兒的婚事,索菲覺得自己仿佛是被掐住了脖子一樣,感覺快要窒息了。

  她有種感覺,如果自己再不自救的話,那麼也許就是下一個瑪麗跟瑪蒂爾德!

  索菲不想要過這種日子,尤其是在見過了姐姐的生活之後,渴望找到一個不會讓自己的婚姻當中充滿一堆破棉絮的丈夫的心情達到了最高峰。

  如果找不到這樣的人也沒有關系,她可以學習母親盧多維卡夫人。他們家的女兒是一個很好的聯姻對像並不代表著她就一定要充當這個人選,只要逃的遠遠的,讓盧多維卡夫人抓不住她就行!

  在這件事上,她相信沒有人比自己的姐姐更加有發言權了,看看她這些年的豐功偉績,別說是親媽。就算是巴伐利亞國王也對她沒有任何辦法,那還遲疑什麼?

  早做打算早跑,等到親媽找到了一個合適人選定下來之後再跑就來不及了!

  索菲還是有點兒公主自覺性的,訂婚之前跑只是行為叛逆,訂婚之後跑,那就是不顧家族臉面的醜聞事件了,不能干。

  米亞能說什麼?

  當然是支持妹妹了

  如果是索菲自己不願意的話,她說什麼都沒有用。但是現在是索菲自己想要跳出這個火坑,她非常樂意伸出援手。

  「沒問題,我會讓德雷弗這邊暫時抽調一些人手做你的隨從,之後再讓媽媽從爸爸那裡補充一些人手過來,看是否需要換崗。」米亞衝著索菲眨眨眼,露出一個狡黠的笑容,「反正這也不是第一次了,爸爸跟媽媽應該有心理准備了。」

  馬克斯公爵這麼多年來可是給巴伐利亞的小貴族們還有自己領地的子民們提供了不少工作崗位呢。即使是盧多維卡夫人離開了巴伐利亞,也依然有人源源不斷的寫信給這位大公夫人請她幫忙,那幫助父母分擔壓力難道不是女兒應該做的事情嗎?

  米亞覺得自己真是一個孝順的女兒,為什麼就這麼善良呢

  「放屁!」活了幾十年,任何時候都是高貴優雅的盧多維卡夫人人生第一次口出狂言,痛罵自己不靠譜的女兒。

  她怎麼也沒有想到,自己只是回了一趟巴伐利亞處理一些小問題的時間,米亞就贊助自己的妹妹從家中逃跑了。

  而且索菲她不但逃跑了,還寫了一封信留給了盧多維卡夫人,告知親愛的母親大人,自己打算出門散心個幾年時間,請她務必不要在這段時間裡面給她定下婚事。不然的話,很容易造成她在外面通訊不便而導致婚禮上面只有新郎出席,不見新娘的醜聞事件!

  索菲都這麼寫了,難道盧多維卡還能指望她只是說笑一下不會當真嗎?

  別開玩笑了,人都跑掉了,她還有什麼干不出來的?

  當初的二女兒不也是干了這種事情,死活不回歐洲結婚嗎?現在小女兒這根本就是照著姐姐的經歷扒下來,打算來一個復刻版本!

  盧多維卡夫人氣的快要發瘋,但是她的身體這幾年在英國被米亞給調理的很好。除了因為束身衣勒的太緊導致呼吸不暢之外,竟然連暈倒的情況都沒有出現,讓她有了更多的時間生氣了。

  然後眼看著情況不對,在親媽回來之前就已經拉著泰山跑掉的米亞就成了那個被破口大罵的倒霉鬼,創造了盧多維卡夫人的人生歷史,也是一件令人驚嘆的事情。

  但是罵她有用嗎?

  宅邸裡面的人們面面相覷,最終一個個的選擇低頭干活兒,就當是沒有聽見大公夫人的吼叫聲。

  反正她就算是吼的喉嚨破掉了,也沒有辦法讓已經上了船的米亞回來的,現在所做的一切除了發泄一下怒氣之外,真是一點兒用處都沒有。

  啊,不對,還是有一點兒點兒的用處的。

  坐在前往美國的船只上的米亞重重的打了個噴嚏,「阿嚏」

  「冷嗎?」站在旁邊的泰山低頭問她,完美的在照相機中留下了一張姿勢滑稽的照片。

  「不,也許只是媽媽想念我了。」米亞搖頭,攏了攏身上的披肩說,表情十分淡定。

  有什麼冷的?

  雖然是在海面上,但是她穿的多,還圍著披肩,根本就沒有感受到任何寒冷。而且她身體這麼健康,晚上開著窗戶睡覺都沒有問題,怎麼可能出現感冒?

  肯定是親媽回家沒看見索菲,又聽說她也跑掉了的事情之後大發雷霆,隔空念叨她造成的!

  對自己干了什麼事情了解的一清二楚的米亞對此早有預料,十分坦然的接受了親媽的憤怒反正隔著一個大洋,盧多維卡夫人也不可能找過來對她做點兒什麼。而等到她再一次出現在她面前的時候,估計都是一兩年後的事情了,到時候什麼氣消不掉?

  泰山看著她那篤定的樣子,表情十分怪異,他親愛的妻子真是樂觀,這種事情盧多維卡夫人怎麼可能消氣啊?你不知道她最近每天都會接到來自歐洲的求婚信件嗎?

  作為有美貌有財富還有地位的公主,適婚年齡的公主索菲現在是很多王子們的求婚對像,只要盧多維卡夫人這邊一點頭,她隨時都能嫁入王室當中。就連女王,都為了某個王室成員詢問過盧多維卡夫人,由此可見她的熱度。

  但是就是這種大好形勢下,當事人卻失蹤跑路了,泰山覺得盧多維卡夫人大概會直接氣的炸裂,沒給他老婆的照片上面射飛鏢都是修養好了,還指望她消氣?

  做夢去吧!

  可是看著米亞那快樂的樣子,他也不忍心打擊她,干脆轉換了一個話題,「不知道莊園那邊的情況怎麼樣了?」

  他這次除了過來巡查一下美國這邊的家族生意之外,另外一個重要的任務就是陪著米亞過來看她的那棟據說是已經提前竣工的莊園,看看那裡還需要進行什麼裝飾跟物品添置。

  對於以後要長時間定居在美國這件事,泰山其實沒有什麼太大的意見。

  十八歲之前,他都是生活在非洲的叢林當中,十八歲之後回歸文明世界,對英國的氣候屬實是不太適應。相對於這種溫度變來變去還陰冷潮濕的地方,他還是更喜歡恆溫溫暖的氣候,那會讓他的身體從裡到外都舒服很多。

  而且隨著英國這邊的各種變化發生,他的祖父也對家族的未來感到憂心忡忡。

  「時代變革的太快了,也許把美國作為家族產業的未來經營要比在英國本土繼續深耕更適合以後的變化。」老克萊頓敏銳的注意到了國內的風向變化。

  作為在英國擁有大片土地的公爵,老克萊頓並沒有像很多同階級的貴族們一樣只是吃老本,守著家裡面的土地什麼都不做。

  《谷物法》的廢除跟科技的發展讓英國農耕土地的價值驟降,家族的產業價值也縮水了不少,尋求更多的出路才是維持家族輝煌的重要手段。而不是天天想著怎麼從土地當中繼續榨取更多的油水。

  老克萊頓在這一步上面走的很前面,在其他的貴族們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就已經開始對新產業的考察跟投資,各種工廠開的簡直飛起!

  而且他還不只是在英國開,在美國也開,開的規模還比英國更大。

  沒辦法,誰叫美國地廣人稀,面積比英國大多了呢?

  反正經過多年的發展,曼尼斯科特公爵已經在美國深深的扎根,經營起來了一大片的產業。而跟英國本土的農業和少數的幾個工廠比較起來,美國那邊的各種諸如鋼鐵跟機械制造等等的產業才是家族的資金來源大頭,每年都會帶來驚人的利潤。

  但是一項產業不能總是沒有人去看顧。

  老克萊頓已經不再年輕了,如果當初沒有找到泰山這個孫子的話,那麼身體逐漸衰敗下去的他大概幾年前就會逐漸將手中的這些資產給釋放出去。因為他是真的沒有更多的精力來管理這些產業了。尤其是在美國戰爭局勢十分明顯,隨時都能爆發的情況下。

  後來泰山填補了這份空白,才沒有讓他把這些產業處理掉。

  現在泰山打算和妻子一起長時間居住在美國,這位老人也沒有什麼意見。

  又不是不回來了,有什麼關系?而且就算是他們之前常住在英國,也經常往外跑不見人影啊!

  總是會接收到孫子從世界各地寄回來禮物的老克萊頓表示這根本就不是問題,只要他的孫子活的好好的,就比什麼都重要!

  至於盧多維卡夫人?

  這個就更加不用擔心了,她在英國生活的可開心了,不用每天見到米亞被她氣還是件好事呢!

  反正米亞是覺得自己離開英國對她對盧多維卡夫人都好,再說了,這不是還有正事嗎?

  布置新家,這種事情放在什麼時候都很重要啊!

  「我也不知道,不過沒關系,遇到不合適的換掉就好了,全世界采購家裝也很有意思啊」米亞對這件事興致勃勃。

  按照她現在的年齡,還能折騰很多年呢,有什麼可擔心的?

  「你說的對。」泰山看著她得意洋洋的樣子,忍不住笑了起來,「我們有太多的時間可以完成這項工作!」

  「……伊麗莎白莊園建成於1865年,之後經歷二十多年的不停的補充,成為了我們現在看到的樣子……」莊園的解說員向游客們介紹著這座占地超過一萬英畝的莊園,語氣中全是對這座莊園的贊美,「這棟莊園在面積還只有五千英畝的時候就已經擁有很多植物了,後來繼續擴大,到現在已經成為了加州最美麗的植物園,每天迎接著來自世界各地的游客們……」

  即使是他在這座莊園中工作已經有好幾年時間了。但湯姆每次進入到這座莊園的時候還是會為之驚嘆。

  「這裡是莊園的主建築,我們熟知的茜茜公主跟她的丈夫曼尼斯科特公爵就住在這裡,1887年之後,茜茜跟她的丈夫不再長時間在世界各地旅行。而是把大部分時間花在了完成兩個人合作的有關植物還有動物的著作上面。」湯姆指著陳列在莊園門口的一些印著米亞跟泰山照片的各種書籍跟紀念品對游客們說,「有興趣的人可以購買一些相關物品作為留念,相信我,在這裡購買的各種紀念品絕對是第一手貨物,不用經歷二次甚至是三次加價,而且還有官方證書開具不必擔心盜版問題,非常劃算。」

  「哈哈哈」游客們發出一陣哄笑,回應了湯姆的冷幽默。

  誰能想到呢?

  一位巴伐利亞的公主,她的紀念館不是在德國,而是在美國跟英國?

  尤其是美國,作為這位著名公主的最後居住地,顯然是承擔了更多的任務。反倒是慕尼黑的波森霍芬宮這個承載了她少女時期時光的地方,現在被作為海倫娜皇後的故居進行宣傳。

  湯姆很喜歡跟游客們互動,「當然,如果你們准備了解更多有關這位公主的事情的話,也可以去英國的紀念館看一看,不過相對於伊麗莎白莊園來說,英國那邊的莊園在後期更多是茜茜公主的母親盧多維卡夫人在居住,她過世之後那座莊園就空置了下來,沒過兩年,更是被茜茜公主給直接賣掉了。雖然其中保留了很多她曾經居住過的痕跡。但實際意義上,那裡已經跟她沒有什麼關系了。」

  宣傳自家企業的同時踩一腳對家簡直就是理所當然,他才不要給英國那邊的莊園做廣告呢!

  游客們對此心知肚明,但也得承認他說的對。

  大家都知道,自從茜茜公主的母親盧多維卡夫人過世之後,她就沒有再回到那座莊園了,世紀末的最後一年,更是直接把這座莊園給賣掉了,徹底將它從自己的生活中移除。

  不過想想也能夠理解,她的母親盧多維卡夫人跟她丈夫的祖父曼尼斯科特公爵都已經過世,兩個人跟英國之間的關系也斷的差不多了。而且在十九世紀末,英國那邊對貴族們舉起了稅刀,並且竭力的削減貴族在政治上的影響力,這對常住在美國的夫婦做出這種決定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小克萊頓不也是賣掉了曼尼斯科特公爵這個頭銜繼承之外在英國的所有產業了嗎?

  後來的曼尼斯科特公爵雖然從自己的叔叔那裡繼承了這個頭銜附加的各種產業。但跟老克萊頓和小克萊頓在世時候的家族盛況比較起來,無疑是差了一大截。呃,雖然即使是差了一大截,也足夠這位公爵先生的財富在英國貴族中傲視群雄了。但是估計他心裡面也對沒有繼承到更多的財富感到有些怨念。不然的話,也不會一直對自己的那位叔叔閉口不言,半句好話都不願意說。

  一群游客們在湯姆的介紹中各自發散著思維,對這位傳奇公主的人生感到嘖嘖稱奇。

  十六歲離開歐洲去了非洲游歷,二十六歲才結婚,結婚對像同樣傳奇,並且還是衝破了世俗的規則的貴庶通婚!結婚之後也沒有留在家裡面當一個常規的貴夫人,而是跟丈夫一起開啟了世界各地的風景之旅,到了後來更是出版了各種書籍,到現在,人們在研究曾經的那些歷史的時候,也會把她拍下的照片作為參考物,就更不用說她在工業跟化學上的接觸貢獻了,這絕對是一個值得在歷史上留下自己痕跡的人物。

  尤其是她還那樣的美麗。

  湯姆指著一副畫像說,「我們都知道,XX美人通常都代表著不幸的命運,當時歐洲很多有著美麗名聲的公主們要不就是早逝,要不就是命運十分悲慘,但是茜茜公主打破了這個詛咒。她的前半生基本上都是在反抗中度過的,這種反抗才是她之後沒有落到同為歐洲著名美人的其他公主跟皇後那些悲慘命運的最大倚仗。」

  歐洲美人,尤其是王室公主們,就沒有幾個是一生順遂的,包括歐仁妮皇後這個著名的催生了諸多奢侈品品牌的美人也一樣,最終在帝國覆滅之後流亡英國,郁郁而終。

  不能說沒有別的公主有善終,但茜茜公主顯然是這其中最出名的一個。所以才會被人好奇,加上她的那些成就,也就成為了最為傳奇的人。

  「當然,不能否認她現在的名氣這麼大是跟奧地利王室的推廣有關。」湯姆笑了笑,「畢竟我們都知道,奧地利王室雖然是沒有什麼實權的吉祥物,但為了不被政府廢除,也是非常努力的營銷自己,讓政府跟人民看到自身的價值……」

  跟某些沒事就作妖的醜聞制造機王室比起來,奧地利王室成員們真是十分省心了這可能跟他們在國家影響力上微弱的根本沒有,天天都想著怎麼宣傳自己家的歷史還有美貌,來作為國家招牌繼續維持自己家族地位有關。

  沒權力就沒權力,但至少是有頭銜的政府承認的王室,比某些只能靠著祖上輝煌稱呼自己是貴族的被廢除的王室強多了!

  游客們又是一陣哄笑,沒有人注意到有一個游客表情越來越不對,聽到湯姆的話之後更是睜大了眼睛,懷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出現了問題?

  剛剛中暑暈倒醒過來之後就換了個芯子的托尼滿腦子裡面都是奧地利王室,還有奧地利王室在皇後海倫娜的斡旋下最終沒有被廢除,而是成為了吉祥物一樣的存在,跟海峽對面的英國王室打擂台特指美貌上面的。

  所以這裡到底發生了什麼啊?說好的伊麗莎白皇後呢?為什麼變成了海倫娜?

  托尼痛苦的捂住了腦袋,被龐大的記憶衝擊給疼的暈了過去。

悠于 2025-6-7 14:51

第1676章 一閃一閃亮晶晶(主星際迷航)

  她快死了!

  還沒有等到睜開眼睛,米亞就感覺到了窒息的痛苦。

  柔軟、密不透風,無法動彈的手腳,讓她想到了了一個十分不好的可能,這是胎兒所在的母體,而且這種觸感還應該是一個羊水已經快要流干淨了的母體!

  米亞感受到了雙重的窒息,生理跟精神上全方位受到了打擊。

  而外面的正在生產的女人還在慘叫,顯然是被肚子裡面的胎兒給折磨的要命。

  「她羊水快流干淨了!」有人在喊著,然後米亞隔著肚皮感受到了壓力,但顯然不管是這個女人的身體還是意志,都已經不支持她生下這個孩子了。

  米亞只能自救,一邊釋放泰爾佩瑞安的銀露珠跟羅瑞林的金雨水混合液作為潤滑劑,一邊努力的溝通自己的手腳奮力的往外掙扎。

  開什麼玩笑,休想要讓她就這麼死掉!

  「啪!」接生人員掰開嬰兒的嘴,觀察了一下裡面並沒有穢物,重重的擊打在嬰兒的屁股上,促使她進行呼吸。

  「哇」米亞被這這一記重擊給直接打的嚎叫了起來,引得旁邊另外一個本來已經安靜下來的嬰兒也跟著哭了起來。

  她這才意識到,自己還有一個雙胞胎的兄弟/姐妹。而周圍環境顯然十分糟糕,不斷的有人在穿行跟通話,剛剛生下了她的母體也終於緩了過來,回應了通訊中的一個焦急的聲音。

  「……男孩兒還是女孩兒……詹姆斯……瑪格麗特……我愛你!」米亞最後聽到的男人的聲音是他對妻子的愛,以及即使是隔著通訊器材都無法阻攔的火暴火乍聲。

  然後她就在一股劇烈的衝擊波中暈過去了。

  等到再次醒來之後,她就感覺身邊躺了另外一個生物。

  伸手去碰觸了一下,很好,一個同為軟體動物的存在,應該就是她的雙胞胎哥哥詹姆斯。至於環境,她現在只能感受到大片的色塊跟光感,根本搞不清楚這裡到底是什麼地方。而那位生下了她的女士,米亞並沒有在這個空間裡面感受到第三個人的呼吸……

  等等!

  她瞬間悚然而驚,嬰兒的觀感什麼時候這麼靈敏了?她居然能夠對這個空間裡面的呼吸聲了如指掌?

  米亞心裡一沉,有了一種不祥的預感,似乎是有什麼她並沒有察覺到的事情發生了。

  這裡該不會是一個高危世界吧?

  想到之前她聽到的這個身體的父親喬治說的話,她有種不安的感覺,需要他去阻攔才能讓妻子跟兒女逃走,並且發生了火暴火乍現像,這是什麼樣的情況下才會發生的事情?

  明明有通訊器,還有各種先進的儀器……

  這種對所處環境的未知讓她接下來幾天時間裡面都在憂心忡忡的擔心著自己是不是穿到了一個什麼危險的會讓她早夭而亡的世界,連旁邊的哥哥因為跟她互動沒有反應放聲大哭都沒有辦法引起她的注意。

  經歷了大概十天左右的時間,米亞發現自己的眼睛已經從只能感受到光跟看到大片的色塊進化到了能夠看清楚附近一米之內的一些東西了,這速度真是快的讓她沒辦法安心。

  而他們的母親,從生下來兩個孩子之後,就再也沒有來看過他們。

  別問米亞為什麼知道,她能夠分辨出來周圍的這些人誰是誰,來來往往的人群裡面絕對沒有那個生下他們的女人!

  可是那天她明明聽到了通訊中的男人說,只有他留下來阻攔敵人,他們才能安全的逃走。而且他們兩個小的現在都安全了,沒道理親媽不安全……

  思考著人生處境的米亞完全沒有注意到旁邊的小嬰兒挪動來挪動去的無法引起她的反應之後已經泫然欲泣了。但最終他沒有選擇哭泣,而是選擇了另外一種獲取妹妹注意力的方式。

  小詹姆斯挪動著自己肉肉的小肥腿,把它蹭到了米亞的臉上,開心的「咯咯咯」笑了起來。

  被嬰兒踩臉的米亞:「……」

  這日子真是沒法過了,天天躺在這裡,只有醫護人員來來往往,正經親人一個不見,旁邊還有個肉球沒事就想著要跟她兄友妹恭,這是人過的生活嗎?

  抽吧著臉,米亞伸手想要把臉上的那只腳給挪動下去,耳朵一動,突然聽到了門被打開的聲音。

  兩個這兩天在米亞面前刷足了存在感的護士走了進來。

  「真是兩個可愛的寶寶。」棕色頭發的護士熟練的給米亞換好尿布放進搖籃裡面,又在她的嘴裡塞了一個奶瓶,笑眯眯的趴在搖籃旁邊看著小嬰兒努力的喝奶,「如果將來我的寶寶也這麼可愛就好了。」

  顯然是對這兩個嬰兒十分喜愛。

  「可愛是可愛,但是運氣卻不怎麼樣。」另外一個短發的護士搖頭,關注點更多是放在了別的地方,「父親在他們剛出生的時候就遇難了,母親生下孩子連管都不管,就直接回到了自己的工作崗位上,再可愛也對他們的處境沒有幫助。」

  因為母親是聯邦星艦船員的關系,這兩個小嬰兒在剛出生不久就被塞到了星艦聯合艦隊的下屬醫院裡面過上了看護十分細致安全的生活。而他們的母親,那位拯救了數百人生命的艦長的妻子,則是在生下了孩子的第三天就返回了艦隊,前往了下一個執行任務的地點。

  短發護士對這兩個嬰兒真是無比同情,他們誕生的那天失去了父親。而失去了丈夫的母親顯然是沒有辦法面對這兩個孩子,干脆直接一走了之,把他們丟在了這裡。

  「老天啊,她難道不知道這種行為是違反聯邦法律的嗎?」棕發護士驚訝,聯邦對嬰兒的看護有著十分明確的規定,這種把出生不久的嬰兒直接丟在醫院裡面不管的行為要是被發現了,這位女士是要被送上法庭的!

  「她知道,但是你也應該知道這兩個孩子出生在什麼地方。太空中的環境十分惡劣,而他們乘坐的逃生船非常艱難的才從那場災難當中脫離,降落的時候被發現船身已經出現了縫隙,這兩個孩子是以排查輻射疾病的理由留在聯邦醫院裡面的。」短發護士對這件事的了解要比自己的同伴更多,「而且她是英雄的妻子,現在聯邦都沉浸在悼念柯克船長的悲傷中,沒有人會因為這件事去對她做點兒什麼的。」

  一個拯救了數百人的聯邦英雄的妻子,害怕自己的孩子在太空中受到了輻射患上不可知基因病而把孩子留在醫院,能有什麼問題?

  她跟隨另外一艘星艦離開地球工作就更沒問題了,一個剛剛失去了丈夫的妻子,孩子的身體情況尚未可知,心中出現逃避的念頭是一件多麼正常的事情?越是擔心越是不敢接觸,這是一種很正常的心理狀態,普通人中也十分廣泛的存在。

  短發護士對這位女士的行為並不贊同。但也沒有辦法說什麼,這畢竟是她自己的事情,別人沒有置喙的權力。

  就是這兩個孩子真是可憐,出生才幾天時間就離開了母親身邊,中途甚至連一個詢問的電話都沒有打過,這是要有多麼的狠心跟不在乎?

  聽了好一會兒八卦的米亞:「……」

  行吧,她現在也算是大致搞清楚了目前的情況。

  地球已經不是過去的地球了,它現在加入了星際聯盟成為其中一員。她的父母,喬治柯克跟薇諾娜柯克都是星艦中的船員。

  本來兩個人生活的十分快樂,在進行星際聯邦的任務的時候母親薇諾娜還懷孕了,眼看著就要生育太空寶寶了。

  可是就在這個時候出現了意外!

  一艘並沒有在星際聯邦登記過的巨大飛船出現在了他們前進的路上,殺掉了他們的船長。她的父親喬治柯克臨危受命成為了短暫的艦長,然後為了給逃離的船員們斷後,駕駛著飛船撞向了那艘突然出現的飛船,給大家爭取了最後的時間。

  之後就是她經歷過的了,出生,被送到醫院托管,然後到現在依然不知道親媽長什麼樣子。

  哦,她還是了解一些信息的,薇諾娜柯克是一位優秀的天文學家,在星艦這種存在上面的工作很重要。所以落地之後她一申請,就立刻有星艦接收了這位天文官,帶著她衝向了宇宙。

  這個過程當中無人關心她剛剛生下兩個孩子。因為現在科技進步的已經能夠讓生產後的孕婦在短時間當中恢復的跟正常人一樣!

  呵呵,米亞心裡面白眼兒簡直翻的快要飛起。

  真好,都進入二十三世紀了,居然只是能夠讓孕婦恢復的快一點兒,卻沒有研究出來人造子宮跟男人生子,這什麼垃圾社會?

  想都不用想就知道,以後她跟旁邊的肉團在這位親媽那裡的待遇絕對不會好。更糟心的是,按照她現在這種肉球的狀態,這種生活至少要維持十多年的時間!

  短短的時間裡面,米亞已經看見了未來雙胞胎的悲慘生活。英雄的孩子只是榮譽不是生活,沒有父母在身邊的小孩兒就是會被周圍人欺負,並且各種破事兒一堆。尤其是考慮到他們現在沒有祖父祖母也沒有外祖父外祖母可以照顧兩個人,全都靠親媽薇諾娜柯克女士的良心,她心情就更加不好了,腦子裡面簡直把星際聯邦從裡到外給嘲諷了個遍。

  然而這糟心的生活並不會因為她心情不爽而消失。身為一個軟體動物的米亞還是只能在接下來的時間裡面待在星際聯盟下屬醫院中過著自己的米蟲生活。

  只能說星艦的福利待遇太好,船員們有各種各樣的福利,讓他們可以沒有後顧之憂的在太空中工作。在醫院裡面待著檢查身體只是其中的一項而已,經歷了一個多月時間的檢查跟觀測,米亞跟詹姆斯終於被確定身體並沒有因為逃生船上的那一條小裂縫而產生什麼影響基因的問題。

  「不過嬰兒的身體十分脆弱,太空艙在逃離過程中保護罩也因為劇烈的衝擊而失效,還是受到了一點影響。」負責這件事的醫生對前來接洽這件事的兩個工作人員說,「主要是那個男孩兒,他的過敏源真的太多了,以後生活必須非常小心。」

  他拿起自己的PADD,跟著兩個工作人員的設備進行對接,把有關詹姆斯的過敏源名單都給傳了過去。

  那道裂縫是沒有對兩個孩子的身體造成什麼影響要是真的有影響的話,這兩個孩子也活不到回來地球。但是太空艙的防護罩在逃離過程中受到影響失效是事實,可能就是在這短短的時間裡面,這兩個孩子受到了一點兒來自於神秘莫測的星空的影響。

  不過好在只是過敏源多了一點兒而已,倒不是什麼太大的問題,之後還可以進行干涉治療。要是基因跟髒器上面出了問題才叫糟糕,這麼小的嬰兒,死亡簡直就是必然的事情。

  「只是男孩兒有這種問題嗎?」兩個工作人員互相對視了一眼,金發的那個問醫生。

  「是的,只有男孩兒有這個問題。」醫生點點頭,「女孩兒的話,現在看沒有什麼問題出現。但是她的出生日志上面寫著她出生的時候母親難產,差點兒就因此窒息而死。所以在以後的生活中,還是要注意身體問題,她沒有過敏源問題不代表就沒有其他的問題了,我們都知道這樣的孩子在健康上面的問題不容忽視。」

  他詳盡的交代著兩個工作人員各種事情,PADD上的信息傳的飛起,全都是各種注意事項。一不小心手點的快了一點兒,還把自己存在PADD上面的參考書籍都給發了過去。

  好在兩個工作人員並沒有在意這件事,只是拿到了該拿到的東西之後,就帶著兩個小嬰兒離開了這裡。

  「現在怎麼辦?薇諾娜去了太空,不知道什麼時候回來……」黑發工作人員愁眉苦臉,感覺接手了一個燙手山芋。

  薇諾娜的表現他們這些人都看在眼睛裡面,很清楚她是因為接受不了丈夫的死亡才會做出來這種事情。他們能理解她的心情,但是對她的行為也是真的不贊同。

  作為一出任務就要按月起步,短則幾個月,長則幾年的存在,星艦上面擁有各種設施,其中當然也包括為星艦上面那些不方便帶孩子的船員們提供的兒童托養中心。

  薇諾娜完全可以把這兩個孩子帶上星艦,放到托養中心。但她現在選擇了把兩個孩子扔在地球,直接來了一個眼不見為淨,就很讓人無奈。

  這並不是兩個已經接近成年的孩子,而是兩個嬰兒,就這樣不管不問,真的好嗎?

  好不好的,事情都已經發生了,也沒有辦法改變。

  兩個軟體動物經過一番報告申請,就被送進了地球上的托管中心。

  有喜歡把孩子帶在身邊的星艦船員,當然也有不喜歡這種做法的船員。前者在星艦上面有托養中心,後者在地球上面也有這種機構為他們服務,而且現對於星艦上面並不是十分寬闊的環境,地球上的托養中心的面積要大得多,設施也跟更加齊全,是非常適合兒童成長的地方。

  前提是托養的是兒童,會說話能交流,而不是兩個只會咿咿呀呀個不停的軟體動物。

  「認真的嗎?」托養中心的負責人看著籃子裡面的兩個幼崽,人都傻了。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他的位置相當於人類成年之前的宿舍管理員。只不過這個宿舍管理員的工作範圍囊括了幼兒園、小學、中學等所有未成年人,範圍廣闊了一點兒而已。

  可就算是範圍廣闊,也不應該給他送來兩個嬰兒啊!

  卡拉布羅懷疑這兩個人精神有問題。不然怎麼會搞出來這種奇葩的事情?

  「非常認真。」黑發的工作人員表情嚴肅,「他們是喬治柯克的孩子,我們總不能把他們送進孤兒院,這裡是最好的選擇。」

  他們也知道這裡的孩子最小的都已經四五歲了,多多少少都能夠聽懂大人的話,根本就沒有嬰兒時期的幼崽。可現在的問題在於,不把這兩個孩子送到這裡,難道要送到孤兒院去嗎?

  程序倫理兩方面都行不通啊!

  「他們的母親還有一年時間就會回來了,到時候就能從你這裡接走他們。」金發的工作人員還很好心的提供了一個日期供卡拉布羅參考,示意這位先生不用太多擔心,一年之後就有人接手這兩個軟體動物了。

  卡拉布羅:「……」

  我謝謝你們了!

  還一年時間,說的這麼輕松,你倒是試試自己養小嬰兒一年時間啊!

  但現在不接收也不行,誰叫他們就是負責星艦船員的家庭問題的機構呢?遇到問題的時候真是再大的困難也要咬牙接下來。

  尤其是這兩個孩子還是喬治柯克的孩子,那位只是當了十幾分鐘艦長,卻救了幾百個人的英雄,他們不能放任他的孩子遭受到不公平的對待。

  所以薇諾娜柯克女士,你到底什麼時候才能回到地區,把你的孩子領走啊?

  卡拉布羅淚流滿面的看著在地上爬來爬去笑的一嘴口水的詹姆斯,今日份的悲傷已經塞滿了他的心。

  旁邊已經爬完一圈兒鍛煉了身體的米亞:「……」

  這日子過的,她都不知道該說什麼好。干脆薇諾娜柯克女士就繼續在星艦上面待著別回來了吧。要不然按照這位到現在為止連個電話都沒有給這邊打過的行為方式,估計等她回來之後也是會繼續把兩個人丟在托養中心。既然如此,干嘛還要再費第二遍事呢?

  心裡面想著事兒,米亞也沒有忘記在詹姆斯要往她身上撲的時候靈活走位,挪動身體離開親哥的活動範圍,避免再被熱情的親哥給塗上滿臉口水。

  可惜的是,今天的詹姆斯精力格外的旺盛。即使是她努力躲避了,但嬰兒的身體素質也就是那樣,爬不快啊!

  於是最終米亞還是頂著親哥塗滿了口水的臉被放進了搖床裡面,並且在接下來的時間當中依然還要繼續接受他熱情的荼毒。

  已經徹底麻木了的米亞面無表情的躺再搖床裡面,對現在的情況放棄掙扎了。

  她能怎麼樣呢?

  開口對卡拉布羅說趕緊把我跟我哥分開,堅決要求獨居嗎?

  只有四個月的小屁孩兒做出來這種事情怕不是要上天!

  當然,最重要的不是會不會上天的問題,而是她現在根本不會說話,依然處在只能使用火星語交流的水平。而且她的火星語不但大人聽不懂,親哥也聽不懂但這並不妨礙他對妹妹的熱情跟把妹妹當成等身娃娃的待遇,每天睜眼的第一件事就是給她的臉上塗口水。

  而米亞,最然她痛苦的並不是親哥那無窮無盡的口水,而是她不得不每天裹著紙尿褲生活!

  她很想要對照顧兩個人的護士說你換一種紙尿褲行不行,這種紙尿褲特麼的穿了之後屁股癢啊!

  然而嬰兒就是這麼沒有人權,還不能說話,也不能坐的米亞即使是在換尿布的時候掙扎,也只是會被視為正常的嬰兒行為,根本沒有辦法對護士產生任何影響兩個小嬰兒的屁股上面沒有出現任何疹子之類的東西,皮膚狀態也十分良好,足以證明這種紙尿褲的優越性,為什麼要換?

  「啦啦啦」護士一邊給兩只軟體動物換著紙尿褲,一邊哼著柔和的搖籃曲,聲音十分溫柔。

  她可是太喜歡這兩個雙胞胎寶貝了!

  四個月的小嬰兒腦袋上已經冒出來了一層柔軟的毛發,金燦燦的顏色跟他們可愛的面容搭配在一起,真是像天使一樣,讓看著他們的人的心都快要化掉了。

  可惜,心化掉的人不是薇諾娜。

  柯克女士在經歷了一年時間的星艦工作之後,終於返回了地球,來到了托養中心接自己的兩個孩子。

  「……注意事項就在這裡了。如果你有任何無法解決的事情,歡迎跟我聯系。」負責照顧兩個嬰兒的護士把存儲在PADD中的內容都傳送給薇諾娜,戀戀不舍的摸了摸兩個小嬰兒的手,送走了這位表情平淡的母親。

  「也不知道她能不能照顧好他們?」她看著薇諾娜的身影,有點兒擔心。

  方向完全錯了,真正需要她指導的人不是薇諾娜柯克,而是她剛剛結婚的丈夫!


第1677章 一閃一閃亮晶晶(主星際迷航)

  威爾派恩是一艘星艦上的機械師,在過去十年時間的服役當中表現非常出色,遇到薇諾娜之前已經成為了一艘星艦上的輪機長。

  但並不是每一個人都有著無比強大的意志,能夠一直堅定自己的選擇。長時間在靜謐的深空中工作,難免會產生一些心理問題。威爾派恩就是其中一個,他患上了深空孤獨症。

  這種症狀在星際聯盟當中並不少見,一艘星艦上只有那麼多的人,短時間還好,長時間下來不停的重復著單調的工作,又沒有新鮮的血液注入,生活就變成了一灘死水,人會在這種環境下產生迷茫是很正常的事情。

  調職,或者是回到地面工作,都是患上了深空孤獨症的患者會做出的選擇,威爾派恩也不例外。

  他厭倦了在永無止境的太空中孤獨的生活,選擇回到地面去過正常人的生活。

  這個時候他遇到了薇諾娜。

  一個美麗又憂傷的女人,她的存在占據了威爾所有的目光,發了瘋一樣的追求這個魅力非常的天文學者。

  他成功了。

  走下飛船之後,他迫不及待的跟薇諾娜結了婚,並且很樂意撫養兩個孩子,「他們是你生命中的一部分,你是我生命的一部分,詹姆斯跟瑪格麗特就是我的孩子,我們一定會生活的很幸福。」

  婚禮很簡單也很倉促,但是威爾並不在意,沒有什麼能夠比跟心愛的人結婚更加令人高興的事情了。而且薇諾娜並不是一個喜歡跟人交際的人,她不想要太多的人參加自己的婚禮,威爾也沒有堅持舉行一個盛大的婚禮,就按照她的要求,進行了最簡單的流程,在法律上面成為了夫妻。

  興高采烈的他甚至都沒有注意到,自始至終薇諾娜的情緒都十分穩定平靜,根本就沒有結婚時候的興奮之情。

  也就沒有想到,兩個人才剛剛結婚不到一個月時間,自己的妻子就接受了一項為期兩年的深空任務,只是給他打了個電話,連家都沒有回就直接上了星艦。

  留下他跟剛剛相處了一個月的兩個小嬰兒面面相覷。

  「噗」詹姆斯吐了個泡泡,咯咯咯的笑了起來,然後張嘴咬住了這個看起來有點兒奇怪的家伙的鼻子。

  穩坐嬰兒床不動的米亞看了一眼威爾,都有點兒同情這倒霉蛋兒了。詹姆斯正在長牙,顯然鼻子是一個很好的磨牙工具。

  至於他呲在威爾身上的尿,米亞垂下了眼睛。雖然已經相處了一個月的時間,平時也是威爾在照顧兩個嬰兒。但是不可否認的是,威爾在這件事上真的不夠擅長。

  不是說他手法笨拙不行一個能夠做到輪機長位置的機械師怎麼也不可能有一雙笨拙的手,純粹就是他總是掌握不好時間,經常跟愛笑愛動的詹姆斯互動,就忘記了給脫掉沾滿嬰兒屎尿的尿布的詹姆斯換上新的尿布,加上有米亞這個從來不在沒有尿布的時候尿尿的嬰兒的存在,最終就成了這個樣子。

  而薇諾娜……米亞已經不想要對這位母親做出什麼評價了。

  大概也只有威爾這家伙以為是他的熱情追求打動了對方,兩個人結婚。可從米亞這個旁觀者的角度來看,別管之前在星艦上兩個人之間的感情是什麼樣的,現在的情況就是薇諾娜看威爾的眼神就跟看普通人沒有任何區別,行動上面也沒有把他當成是多麼親密的人,更像是一個為了把兩個孩子當鍋甩出去的工具人!

  米亞發誓這不是自己胡思亂想。

  威爾這個沉浸在愛情當中的人沒有發現並不代表別人沒有發現,薇諾娜抱著兩個孩子的時候表情十分矛盾,看上去是不想要面對但是又不得不面對的樣子,聯想起她之前把孩子丟在醫院跟托養中心不聞不問一年多,跟現在連電話都沒有打直接上船飛走了。難道還不能推測出來這位女士的想法嗎?

  她不想要面對這兩個會讓她想起深愛的丈夫已經死亡的孩子,可是也沒有辦法下定決心拋棄他們,就只能離的遠遠的。而威爾,這個患上了深空孤獨症離開太空回到地面生活的機械師就是一個很好的接鍋俠。

  結婚之後把孩子丟給丈夫帶難道是什麼奇怪的事情嗎?

  米亞連白眼兒都懶得翻了,薇諾娜跟這位派恩先生結婚絕對是經過深思熟慮的。

  首先,一個深空孤獨症患者大概率的,是不會重新回到太空當中的;其次,派恩先生回到地面之後並沒有像是很多星聯中的工作人員那樣在星聯的地面機構工作,而是選擇回老家繼承家中的機械維修中心,這意味著他有足夠的空閑時間可以來帶孩子;第三,別的先不說,派恩先生明顯陷入了對薇諾娜的深刻感情當中,這會讓他對帶孩子這件事並不排斥這點從他每天給兩個孩子換尿布換的非常快樂就能看出來,說是要把兩個孩子當成自己的就真是當成自己的,沒說瞎話。

  就是這個沒說瞎話付出的代價有點兒大,按照薇諾娜的這種行為模式的話,派恩先生從她那裡得到的最好的待遇也就是每年做一個月的夫妻了,更大的可能是結婚之後還要獨守空房。畢竟這次薇諾娜一去就是兩年任務,誰知道她下次是不是會直接來個三年任務?

  米亞在心裡面給派恩這個冤大頭點了根蠟燭。但是對他現在的處境是真的無能無力。

  她自己還是個軟體動物呢,難道還要她給這位繼父大人做什麼心裡疏通嗎?

  要不先自己換個尿布再說?

  看著自己短小無力的手腳,再看看快樂的啃腳的詹姆斯,米亞閉上了眼睛。

  睡吧,睡著了就沒有這麼多的煩惱了!

  順便對離開醫院跟托養中心之後還要跟親哥睡一張嬰兒床這件事煩的要死,知道睡得正香被一個腳丫子砸在臉上有多痛苦嗎?

  這群吝嗇的混蛋!

  米亞就在這種生無可戀的心情當中度過了自己的三歲生日。

  兩年啊,兩年!知道她這兩年是怎麼過的嗎?米亞簡直都想要給自己掬一把心酸的眼淚,她從來沒有想過跟一個嬰兒睡在一起竟然是這麼可怕的事情,以至於她常常懷疑詹姆斯這家伙是不是有多動症,否則為什麼能夠活潑成這樣?

  兩年時間裡她無數次的被他的腳砸,被他的口水塗臉,被他當成抱枕娃娃睡覺的時候還把她的手指頭當成零食啃……這經歷絕對是見者傷心聞者流淚!

  終於,等到了三歲生日這天,旁觀了詹姆斯想要一個小木馬的場景的米亞衝著威爾提出了自己的要求,「我要自己睡!」

  要是不抓住機會逃離詹姆斯的魔掌的話,她就是豬!

  「自己睡?」威爾有點兒發愣,眼中充滿了疑惑。

  這兩個孩子不是一向關系特別好,每天都生活的像是連體嬰嗎?他親眼看到兩個小的連睡覺都要抱在一起,還會吐泡泡呢,怎麼突然之間就要自己睡了?

  「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他懷疑女兒可能是搞錯了什麼,才會提出這種她自己都不明白的要求。

  「我要自己睡!」米亞握拳,氣衝山河的吼,「吉姆臭!」

  「!!!」威爾被小女孩兒的聲音給衝擊的眼神都茫然了一下,之後才反應過來她在說什麼,「吉姆哪裡臭了?」

  他怎麼沒有聞到?

  「就是臭!」米亞眼看著威爾的懷疑表情越來越嚴重,也顧不了自己偉岸的形像了,干脆在地上打起了滾,「我要自己睡,我要自己睡嘛」

  不管了,反正她就要自己睡,不達目的不罷休!

  被女兒的翻滾震撼到的威爾愣了好半天,才終於從這孩子竟然會撒嬌的衝擊中反應過來,「OK,OK,你自己睡,我這就去給你找一張床……」

  照顧這孩子這麼長時間,威爾還是第一次見到她情緒完全失控的樣子,感覺好不真實,「我之前還以為她基因突變成為了一個瓦肯人!」他一邊吐槽一邊走進了倉庫,給米亞尋找一張合適的床。

  嬰兒床什麼的,就不用了,相對於自己的兄弟來說,這孩子的睡姿真是安靜極了,基本上都是怎麼睡的怎麼醒過來,完全不像是詹姆斯那樣,睡醒之後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在哪。

  所以帶著圍欄的嬰兒床就不必了,把他小時候睡的那張床找出來給她就行了。

  威爾從一堆的雜物裡面翻找出來一張比成年人略小的床,把它從倉庫裡面拖了出來,放到了雙胞胎的房間裡面。

  然後就被詹姆斯爬上爬下的給占據了,「米亞!」吉姆興奮的大叫,他找到了新的玩具,以後可以在這上面探索!

  米亞:「……」

  不想要搭理親哥,剛剛把家裡面的狗給追的瘋狂逃竄,現在竟然還有精力折騰這張床,怎麼的,你還想要床長腳飛啊?

  威爾:「……」

  他其實也不能理解為什麼這對雙胞胎的性格會差異這麼大。一個好動的連睡覺的時候都在拳打腳踢,另一個則是安靜的毫無存在感,活像是一個隱形人。上帝在創造這兩個孩子的時候不會是手抖了一下,把所有的活潑都塞進了吉姆的身體裡面了吧?

  這個問題就只有上帝自己能回答了。反正即使是有了自己的床,米亞也沒有能夠睡個好覺。

  「!」半夜的時候感覺被鬼壓床的米亞猛的睜開眼睛,就見到一個腦袋壓在她的胸口,不就是親哥詹姆斯柯克?

  晚上才被威爾抱到床上自己睡的米亞都不知道這家伙是怎麼爬出自己的嬰兒床再爬到她床上的,滿臉都是生無可戀。

  人直接麻了好嗎?

  她想著逃離親哥的魔掌,但是結果卻是給了親哥更大的發揮空間,在這張比嬰兒床大多了的兒童床上,親哥簡直就是撒了歡的翻來滾去,讓她連覺都沒有辦法睡了!

  麻木的米亞開始思考一個問題,現在向威爾提出要求自己睡一個房間,晚上關窗鎖門的可能性有多大?

  但還沒有等她把這件事付諸行動,家裡面就有另外一件事發生了,離家兩年的薇諾娜回來了!

  一心撲在親愛的身上的威爾哪來的時間去管兩個小屁孩兒?他要跟老婆親親貼貼

  米亞看著他這興奮的樣子抿了抿嘴,很希望他能夠打動薇諾娜的心,獲得回報。但是理智告訴她,這不太可能。

  威爾熱衷於給兩個還是肉球的幼崽講述他在太空中的故事,這些故事裡面不僅僅有他的身影,還有薇諾娜的身影。所以米亞很清楚親媽是一個什麼樣的人,又有什麼樣的成就。

  柯克女士確實是一位優秀的天文學家,這讓她能夠輕易的在星艦上面找到工作。而且一頭扎進工作當中就沒有時間關注別的事情這是威爾使用的形容詞,他覺得工作中的妻子沒時間聯系家人是很正常的事情。她的工作很復雜也很精密,每天忙的要死,而且在船上還要忍受種種不便,不跟家人聯系能有什麼問題?

  就像是當初在星艦上的時候,他也沒見她跟地面的醫院跟托養中心聯系過啊!

  專業的事情專業的人去做,威爾認為這是薇諾娜的信念。所以雖然希望她能夠分給家人更多的時間,但是也沒有去干涉她的工作。

  能夠忍受太空中的那種環境,她一定很熱愛對自己的工作,他怎麼能剝奪她的愛好?

  可是對於米亞來說,威爾這濾鏡加的實在是有點兒太深了,薇諾娜根本就不是熱愛自己的工作,人家那是為了逃避面對自己的兩個孩子,想要用工作來麻痹自己失去丈夫的痛苦好嗎?

  她甚至都懶得掩蓋這一點,不管是對威爾還是對兩個孩子,連敷衍都懶得敷衍,態度完全沒有熱情!

  但母親的冷淡並不能影響吉姆對她的好奇,「媽媽?」金發的小肉團抱住了薇諾娜的腿,仰頭看著這個比自己高了很多的人,威爾說這是他的媽媽,在他只有一歲的時候就離開了地球飛往太空中工作了。

  吉姆小小的腦袋還不能理解什麼那個叫做太空的地方到底是什麼樣的存在。但是母親長時間離開家就是在太空待著,他本能的對這個地方有了一種好奇,太空到底有多麼的吸引人?

  而薇諾娜看著這個跟丈夫有著相似眉眼的金發小男孩兒,只是輕輕的嗯了一聲,就挪開了他的手繼續整理自己的行李了,沒有再看他一眼。

  米亞:「……」

  猜中了薇諾娜所有心思的她並沒有感到高興,只是一陣厭煩。

  一個不負責任的母親能造成多大的破壞?

  現在威爾還能因為時間並不長而處在甜蜜濾鏡當中,把她跟吉姆當成自己的孩子對待,但是未來呢?他會永遠都沉溺在這段虛假的感情裡面嗎?

  她不能確定,也不知道未來的走向,唯一的希望就是在她跟吉姆長大之前兩個人之間的關系不要太糟糕。不然的話,他們的日子一定很難過!

  「媽媽是不是討厭我?」被冷淡對待的吉姆委委屈屈的走到妹妹身邊求安慰。

  他是一個漂亮的小孩兒,還有一頭燦爛的金發,加上活潑的性格,被威爾帶出門的時候總是很受歡迎,就沒有不喜歡他的人!

  可是今天他第一次遇到了對他這麼冷淡的人,還是自己的母親,小小年紀的吉姆不能理解為什麼會這樣,威爾不是說媽媽很愛他的嗎?

  米亞一時之間竟然不知道該怎麼回答吉姆這個問題。

  如果現在是一個成年人在她面前的話,她一定實話實說,但是吉姆?她真的要在他幼小的心靈中植下他被母親討厭的印像嗎?這是不是太殘忍了?

  「親愛的,你整理好了嗎?我要往爐子裡面加炭了!」威爾的聲音從門口傳來,打斷了兩個人的交談,吉姆眼睛一亮,就噠噠噠的衝出了房門。

  因為母親回來的關系,威爾決定在家裡面搞一個BBQ,兩個小孩兒被允許可以吃一點點的烤蔬菜。這對於燒烤已經眼饞很久的吉姆來說無疑是非常具有誘惑力的。即使他並不被允許吃那些塗滿了烤肉醬的各種肉。

  薇諾娜整理行李的手停頓了一下,然後很快就恢復了正常。就像是什麼都沒有聽到一樣的繼續整理自己的行李。

  中間把衣服掛起來的時候還無意中看到了坐在沙發上的米亞,安靜的小女孩兒讓她愣了愣,有些遲疑的走了過去。

  「瑪格麗特?」薇諾娜覺得造物是一件很神奇的事情,和兒子長得跟丈夫相似不同,女兒既不像她,也不像丈夫,從這張臉上,她看不到任何熟悉的痕跡,除了那頭比兒子還要燦爛的金發。

  怎麼會有這麼漂亮的頭發呢?

  薇諾娜有點兒發愣,陽光透過窗戶照進來灑在了小女孩兒的頭發上,像是有光輝在上面跳舞。然而背對著陽光坐著的小姑娘臉上卻沒有任何表情,平靜的仿佛是教堂中的神像一樣,就那樣冷漠的注視著下方的眾生。仿佛已經洞悉他們內心所有的一切。

  她突然就畏縮了,後退一步,沒等米亞回答,就迅速的跑開了。

  那個眼神讓她很不舒服,像是穿透了她的身體,把她心中所有陰暗的想法都給曝光在了陽光

  米亞久久的坐在沙發上沒動也沒有說話,直到吉姆跑進來拉住她的手,「我吃了烤茄子,味道超級棒!」

  金發男孩兒情緒來的快,去的也快,之前在薇諾娜這裡受到的冷遇很快就被他給拋到了腦後,注意力都轉移到了食物上面。

  米亞被他拉的踉蹌了一下,但是卻並沒有反抗,任由吉姆拽著她跑進了院子裡面,得到了威爾塞給她的一串切的小小的烤茄子。

  也不知道威爾的這種耐心能夠維持到什麼時候?

  至少在薇諾娜下一次回來之前還是存在的。

  米亞沒有猜錯,薇諾娜回來只是待了不到一個月的時間,就又上了星艦飛走了。

  「媽媽什麼時候回來?」吉姆拉了拉威爾的衣角問。

  雖然母親對他的熱情反應平淡,但是這段時間還是讓吉姆很開心,他終於有了媽媽而不是只有爸爸,可以在幼兒園裡別的小朋友那裡昂首挺胸了。

  「一年後。」威爾嘴角浮現了一絲笑意,妻子願意因為家人而縮短任務時間讓他感到很高興。

  米亞:「……」

  真不知道該說威爾什麼好,這麼大的人了,怎麼就看不出這其中的問題呢?

  薇諾娜之所以會一年後回來是因為這次的任務最長只有一年,而不是因為別的,你真以為星艦可以隨便跳槽是吧?總是這麼折騰,自己的口碑也會壞掉的!

  但這種話不應該是一個只有三歲多的小孩兒說出來的,她也只能把一堆的暴躁放在心裡面,等著自己長大。

  可是現在他們才三歲而已,到底什麼時候能長大啊?

  感覺生活苦逼又操蛋的米亞暴躁的折斷了一小捆的樹枝,驚愕的發現自己的力氣好大!

  「不是吧……」米亞看了看自己的手,她努力了很長時間,沒有在這裡發現任何超自然現像,按理說不應該出現這種異常才對至少她的哥哥吉姆身上沒有出現什麼力氣大的異常情況,他的所有一切都很正常,包括學習還有生活,就沒有任何超出兒童範圍的情況。

  至於她自己,又不是真的嬰兒,學習上面的速度不正常才是正常的事情。

  可是這種力氣?

  米亞發誓,泰爾佩瑞安的銀露珠跟羅瑞林的金雨水不僅是單獨用沒有讓人變成大力士的作用。就算是混合在一起使用也沒有這功能!

  所以這個力氣增加到底是怎麼來的?

  總不能真的是因為他們所乘坐的逃生艙防護罩失效了那麼一段時間造成的吧?

  還是說泰爾佩瑞安的銀露珠跟羅瑞林的金雨水在宇宙的輻射下發生了變異?

  摸了摸自己的頭發,米亞走進房子站在了鏡子前面。

  她跟吉姆都是金發,就像是他們的父母一樣。

  但她的金發又有點兒不同,顏色過於燦爛了,以至於看上去都有些不真實,像是人工染出來的一樣。

  而且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按照人類的生長規律,頭發的顏色應該是隨著年齡的增長而變深。但她這頭發不但顏色沒有變深,還越來越閃了?


第1678章

  在別人的眼睛裡面,這種閃可能就是小孩子年紀小,頭發顏色純正。但是在米亞眼睛裡面,這閃的就有點兒眼熟了。

  她十分確定,自己的這頭金發在未來絕對不會出現什麼隨著年紀的增長而顏色逐漸變深的情況,只會一直亮閃閃的被人在背地裡面討論她使用的是什麼染發劑!

  倒不是說真實的發色長不成這個樣子,但大多數金發達不到她的這種水平。而且在美國這地方,大部分的金發都是染的,天然金真的少之又少還不好看,普遍都是一些髒金色跟沙金色之類的不純正帶著雜色的類型,她的這種金發顏色反而比較少見。

  「……算了。」揪住一縷頭發仔細觀察了一下,米亞還是決定放棄思考這個問題了。

  都已經這樣了,難道她還要去找威爾讓他給她買染發劑把頭發給染了嗎?

  就算是威爾鬼迷心竅的同意了這個意見,她也怕染發劑裡面的化學物質對現在幼小的她的發育產生什麼不良的影響!

  反正喬治柯克跟薇諾娜柯克都是金發,就當是夫妻兩個發色提純了吧。

  想到吉姆那一頭漂亮的金發,好歹親哥的頭發也很亮,雖然缺少了她的這種閃,但這不是還有個基因突變的說法嗎?

  大不了,以後就跟人說她的頭發是染的!

  把研發染發劑的行程記在了小本本上,米亞很快就把這件事給丟到了腦後,繼續著自己的兒童生活。

  不繼續也不行,現實就是她現在就是一個肉球,根本就對此無能無力。而成長是需要時間的,想要長到能夠自己解決很多問題,需要的時間可一點兒都不短,現在顯然是達不到這個條件。

  倒是薇諾娜的離開讓她感覺好了不少。

  老實說,薇諾娜是個漂亮的女人,還很有內涵跟魅力,這樣的人到哪裡都是受歡迎的類型。但是在自己家裡面,這位女士的表現就有點兒不恰當了。

  用句不是那麼好聽的話來形容威爾跟薇諾娜之間的關系,就是舔狗跟他冷淡的女神,這兩個人之間的相處永遠都是威爾熱情似火,薇諾娜平靜無波。偏偏前者還對此並沒有感到任何不對,他真心覺得老婆就是這種性格而已,冷冷淡淡的有什麼不好?他就是好這一口!

  他也沒有覺得老婆對待孩子們態度冷淡有什麼問題,甚至還因為薇諾娜的這種態度反推出來了對方對他冷淡是正常的,米亞都服了他這個自我欺騙的水平了。

  現在薇諾娜離開了,雖然有點兒對不起獨守空房的威爾,但是米亞還是很高興,家裡面沒有了一個氣氛壓抑制造機,連空氣都暢快了。之前因為薇諾娜的態度郁郁寡歡的吉姆也重新恢復了正常,該跑跑,該跳跳,該半夜把米亞當枕頭,日子過的十分歡樂。

  從這個角度來看,薇諾娜還是別回來了,她一回來吉姆就抑郁,將來還不知道會出現什麼心理問題呢。

  米亞憂傷的趴在窗口望著遠處,就感覺這開局是真的煩人,上不上,下不下,吊在中間還有個像是橫骨一樣的媽在那裡,真是處處有驚喜。

  然而更驚喜的還在後面

  地球進入星際聯盟之後,很多事情都已經慢慢的跟星際接軌,接種疫苗也是其中的一種。

  「進入星際聯盟之後,地球上就不再是僅僅只有地球人了,也會出現別的星球的種族,這種疫苗就是為了讓大家免疫病毒的……」威爾開著車,給提出問題的吉姆解釋著。

  今天是疫苗日,威爾把維修店交給雇員處理,自己帶著兩個孩子去接種疫苗,路上就迎來了好奇寶寶吉姆的問題。

  他耐心的跟吉姆解釋了一下現在的情況。但是具體的就直接含糊過去了,畢竟他也沒有辦法跟這孩子解釋為什麼接種一種疫苗就可以免疫星聯範圍內的238種疾病,這不在他的知識範圍之內。

  好在吉姆也並沒有想到這個方面,去追問這些疫苗們到底能夠預防多少種疾病,乖乖的被威爾牽著走進了醫院,拿著自己的公民證件在前台前面報上了名字。

  「詹姆斯柯克,瑪格麗特派恩?」護士看了一眼顯示屏上面的名字,跟威爾做了一個確認。

  「是的。」威爾點點頭。

  「請在等候區等待。」護士做好登記後,把他之前地給自己的證件還給了他。

  吉姆全程好奇的左顧右盼,還跑到了處置室前面去看熱鬧,根本沒注意到威爾做了什麼,護士說了什麼,米亞卻聽的一清二楚。

  瑪格麗特派恩?之前她在星艦聯盟下屬醫院的時候還叫瑪格麗特柯克,什麼時候變成了瑪格麗特派恩了?還有吉姆,她都變成派恩了,這家伙怎麼還是柯克?連姓氏這玩意兒還搞歧視的嗎?

  但現在並不是一個問問題的好時候,米亞看了一眼笑呵呵的威爾,默默的把話吞回到了肚子裡。

  雖然有時候心大的不像話,但是威爾對她跟吉姆是真的沒話說,詢問這種問題無疑會讓他很傷心,而且小孩子平時也不會注意到這一點。

  也沒有人規定孩子不能跟母親姓啊,夫妻兩個,一個柯克一個派恩,兩個孩子也是一個柯克一個派恩,有什麼問題?

  全都是問題!

  米亞手臂一沉,注射器就扎在了上面,藍色的液體慢慢的消失。就像是她對薇諾娜僅存一點點的希望。

  如果要改名字的話,結婚的時候就應該改掉了,或者在之前她回來的時候改掉。可是現在?

  兩個人歲生日過後不久薇諾娜就上了星艦進行為期一年的任務,而這項任務結束之後她並沒有回家,而是直接在太空基地當中完成了交接,繼續在星艦上服役兩年時間。

  而去年她在星艦聯盟下屬醫院做體檢的時候名字還是瑪格麗特柯克。那麼她更改名字就只能是在那之後,米亞很難不把這件事跟薇諾娜沒有回家直接繼續任務的事情聯系到一起。她很清楚的記得那時候威爾有多麼的失望,那薇諾娜是不是會為了安慰威爾而把她作為交換籌碼?

  兩個孩子從小就是威爾帶大的,記憶中的父親也只有威爾,把姓氏改成派恩完全沒有什麼問題。甚至以後還能給他們減少很多麻煩。人們只會認為他們是威爾的孩子,他們有父親也有母親,不會因為這種原因而在學校遭到霸凌。

  可是情況有這麼單純嗎?

  真要是這麼簡單,為什麼吉姆的名字沒有改變,只有她的改了?

  米亞的心情十分不好,因為她不知道薇諾娜在搞什麼么蛾子,這種么蛾子是不是又有什麼後續問題接著誕生?

  只能說薇諾娜干的那些事情給她留下了太多的陰影了,讓她沒辦法對這位女士放心。但實際上,為什麼是她的姓氏被改掉了吉姆的沒有被改掉很簡單,純粹就是因為她長得不像父親也不像母親,改掉也不會有問題。但是吉姆卻長得很像父親,即使是改了,只要將來他進入到了星聯,他的臉也依然能夠讓人輕易的辨別出來他的身世,那改沒改有用嗎?

  當然也有點兒別的原因,比如說薇諾娜認為喬治柯克是一個英雄,人們不應該忘記他,她改了一個女兒的名字,已經夠對不起喬治的了,不能再抹去最後一絲他曾經存在過的證明。

  星空中工作的薇諾娜完全沒有把孩子們的想法放在心上,依然沉浸在對丈夫的緬懷當中,臉龐上留下了兩行眼淚,「我寧願當初跟你一起在星艦上!」

  遠在地球的米亞並不知道親媽此時正在星艦上哀悼親爹,她已經完全被幼兒園生活給震驚了。

  「從今天開始,米亞就是我的女朋友了,你們以後不許靠近她!」剛剛一個漂亮的小男孩兒衝過來抓住了她的手,大聲的對著幼兒園的其他孩子們說,臉上全是驕傲跟蠻橫。

  米亞:「……」

  不知道怎麼形容現在的心情,現在的幼兒園小孩兒這麼成熟的嗎?年紀輕輕就要交女朋友?

  之前完全沒有想到這家伙衝過來是為了這種事情的米亞根本就沒有想著要躲開一個幼兒園小孩兒需要躲避什麼啊?但是沒想到她沒有躲避的下場就是被單方面宣布自己成為了別人的女朋友!

  這都什麼跟什麼啊?

  米亞掙脫了對方的手,想要開口把這件事給否定掉。但是還沒有等她開口,那個小男孩兒就一臉恍然大悟,「對了,要有戒指!」

  他像是變魔術一樣的從口袋裡面掏出來一只碩大的鑽戒,就要往米亞手上套。

  然而還沒有等他摸到米亞的手,就被吉姆給推開了,「你這家伙,居然敢欺負我妹妹!」長得十分敦實的吉姆生氣的說,跟小男孩兒對峙了起來。

  這家伙,想要米亞當女朋友問過她自己嗎?

  「我讓米亞當我的女朋友是看得起她,你知道有多少姑娘們排著隊想要當我的女朋友嗎?」小男孩兒傲慢的說,用力的挺了挺自己那並不健壯的胸膛,「走開,不然我讓人把你抓走賣到太空挖礦!」

  「你這個混蛋,竟然威脅我?」吉姆怒了,沒想到對面這個家伙不但欺負他妹妹,現在還威脅他,立刻就要動手教訓一下漂亮的小男孩兒。

  但他還沒有動手,對面的小孩兒就先動手了,「我就是威脅你,怎麼樣?他用力一推,就把吉姆給推倒在了地上,惡劣的衝著他笑了起來,還伸腳去踹吉姆。

  米亞:「……」

  她閉了閉眼睛,伸手去把長著一張漂亮臉蛋兒卻行為惡劣的要死的小男孩兒扯開丟在一邊,「離我們遠一點兒,蠢貨!」

  並不是每一個小孩子都是可愛的天使,還有惡魔!

  看著這個小小年紀就這麼囂張跋扈的男孩兒。即使告訴自己這只是一個兒童,現在的行為不代表以後的行為,也讓她沒辦法對他有任何好臉色。

  能夠說出來這麼離譜的話,這破孩子之前是干了多少討人厭的事情?

  「哇」被丟在一邊的小男孩兒不可置信的看著米亞,又摸了摸自己摔疼的屁股,哇的一聲大哭著跑走了,「我要告訴我爸爸!」

  米亞:「……」

  無語年年有,今天特別多,你以為你是德拉科馬爾福嗎?還我要告訴我爸爸,你爸知道他是被當做武器來使用的嗎?

  還真知道。

  漂亮的小男孩兒有一個不講理的父親,一聽說自己的寶貝被人欺負了,就怒氣衝衝的跑到了幼兒園找欺負了自己兒子的人算賬,順便取回被兒子偷偷帶走的老婆的鑽戒。

  「……別跟我講那些亂七八糟的東西,事實就是山姆在學校被霸凌了!」高大的男人直接給幼兒園頭上扣了一頂帽子,「現在都進入到二十世紀了,我以為這種情況應該已經消失了,可它還是存在,那我要求合理的道歉有什麼不對?」

  兒子被欺負了,要是不找回場子,以後不是要更被欺負?

  愛麗絲被這位父親噴的滿臉口水,但還是耐心的跟他解釋著當時的情況,「富爾頓先生,這並不是什麼霸凌,只是一場意外而已。山姆想要米亞當他的女朋友卻沒有經過她的同意,後來還威脅米亞的哥哥並且推倒了他……「

  她感覺好無奈,明明是山姆先動手的,結果這家人反倒是倒打一耙,還能不能行了?

  但顯然這位老師的辯解並不能讓這位父親改變自己的想法,反而還嘲諷了起來,「哥哥?什麼時候一個柯克跟一個派恩竟然是兄妹了?你們為了袒護那個小女表子跟小混蛋竟然編出來這種可笑的謊言?」

  這女人剛剛還清清楚的說出來了這兩個小混蛋的名字,一個詹姆斯柯克,一個瑪格麗特派恩,姓氏都不一樣,怎麼就成了兄妹了?

  他狐疑的看著愛麗絲老師,懷疑對方是不是跟這兩個死孩子有什麼關系,不然為什麼這麼袒護他們?

  「如果你們不能做出正確的處理掉話,我不介意把這件事上報給兒童保護協會!」富爾頓先生哼了一聲,陰森森的說。

  欺負了他的兒子就要付出代價!

  「嗚嗚」門外偷聽的吉姆掙扎著想要從米亞的桎梏中掙脫出來。但可惜的是,他不但手被緊緊的箍住了,連嘴巴都被捂住不能發聲。

  不然他一定要衝進去給這個老混蛋一個教訓!

  聽說了欺負他們的小男孩兒的父親來到了幼兒園,吉姆就偷偷的從屋子裡面跑出來,摸到了愛麗絲老師的辦公室,想要聽聽這個家伙是怎麼說的,好做出之後的應對。但是沒想到卻聽到了這種話,氣的就想要用自己的小拳頭砸對方一頓。

  可無奈的他跑出來的時候他妹也跟著一起出來了,現在就像是一捆繩子一樣,捆的讓他無法動彈。

  不但無法動彈,他還被親妹給拖走了,拖走了,拖走了……自認為自己力氣很大的吉姆被拖到遠離教師辦公室的地方的時候都懵掉了,半天才反應過來,「你力氣怎麼這麼大?」

  吉姆瞪大了自己藍色的眼睛,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妹妹是個大力士。震驚極了。

  「在太空中受到輻射的後遺症。」米亞表情認真的給了吉姆一個答案,她真就是這麼認為的。

  既然泰爾佩瑞安的銀露珠跟羅瑞林的金雨水單用合用都沒有增加力氣的功效,那肯定就是在太空中受到輻射變異了唄。

  雖然說後來檢查也沒有檢查出來什麼基因問題。但是人類的身體很復雜,而且輻射也分很多種,地球上的事情都沒有搞明白呢,太空裡的事情就不要想著能夠一手掌握了,什麼都有可能!

  所以說起這種話的時候她真的是理直氣壯,完全沒有心虛的。

  就是吉姆被衝擊的夠嗆,好半天才想起來自己想要問的事情,「你怎麼突然姓派恩了?」他皺著眉頭問。

  那個男人說他們兩個不是兄妹的話他半點兒都不信,明明他從出生就跟米亞待在一起了,兩個人從來沒有分開過,這都不是兄妹還什麼是兄妹?

  可是為什麼米亞的姓突然改變了?

  已經四歲多的吉姆敏銳的注意到了一件以前沒有注意到的事情在幼兒園待了好幾年,大家都用名字稱呼對方,誰會閑著沒事連名帶姓的喊啊?而且在家裡面,還有跟威爾出去的時候他們都是喊名字,鄰居們也不會喊他們的姓。

  最重要的是,他明明記得半年前米亞還姓柯克,怎麼半年後就變成了派恩?

  小小年紀的吉姆還不清楚這個社會運行的規則,他的世界裡面只有父母跟妹妹,以及幾個幼兒園的朋友,完全不能理解為什麼兄妹是兩個姓,一家人不應該都是一個姓氏嗎?

  「我也不知道,這個問題你應該問威爾。」米亞翻了個白眼兒,根本就不接鍋。

  進入這家幼兒園的時候她還是一個柯克呢,誰知道現在她就成了一個派恩?兒童沒有人權的事實就是這麼闡述的嗎?

  吉姆:「……」

  米亞說的對,他是應該去問威爾而不是問她,搞不好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的變成了一個派恩。

  這個時候他已經完全忘記了自己想要好好教訓一下富爾頓先生的事情了,拉著米亞就想要往外走。

  「距離威爾來接我們還有兩個小時。」米亞無奈的拉住了吉姆的手,親哥總是這麼衝動可真是要命。

  「啊,我忘了!」吉姆一拍腦袋,想起來了還有好一會兒才能等到吉姆來接他們,「那我去教訓那個富爾頓一下,這家伙真是跟他的兒子一樣過分!」

  他捏了捏自己的小肉拳頭,大有一種天不怕地不怕的感覺,看的米亞嘴角直抽抽。

  要說她自己去教訓一下富爾頓還有可能。畢竟她的力氣是真的很大,但是吉姆?

  米亞嘆了一口氣,他怎麼就出去那麼早呢?要是晚一點兒,也能變異一下……算了,這種變異誰知道到底是不是安全無後患的,他還是這樣就好,別折騰了!

  「我已經拍下了他的照片,要是他再胡攪蠻纏的話,就去網絡上面曝光他。」米亞晃了晃自己手腕上的通訊器說。

  現在的科技發展可是太迅速了,一只小小的手表就能夠涵蓋各種諸如通話、拍照、上網等等先進功能。

  之前山姆說的那些話就讓她覺得有點兒奇怪,正常的小孩子會說出來什麼讓人抓住他們賣去太空挖礦的話嗎?

  因為兩個人不在同一個班級的關系,米亞對這個她都叫不上來名字的小孩兒並不了解。發生衝突之後,問了一圈兒,也沒有人知道他們家是做什麼的,就知道很有錢,山姆自己則是一直很驕傲,還還喜歡欺負人。

  只不過他欺負人大多數時候都是嘴上說兩句。而且因為個子比別的孩子高,也沒有人在他嘴臭的時候反駁他,倒是沒經歷過吉姆的這種遭遇。

  如果米亞現在再大一點兒,身邊也沒有吉姆的話,她就會干脆的潛入到教師辦公室去查閱一下這個山姆的資料。但是她現在是一個肉球,還有粘人精親哥在身邊,那就只能選擇另外一種方式了,跟在親哥後面搞到這個富爾頓的照片,上網查詢出他。

  山姆說的話她警惕了起來,什麼樣的情況能讓一個孩子這麼自然的說出來這種話?

  還是要把事情搞清楚才行。

  不過這又涉及到一個問題,她用的是兒童版通訊器,上網是有限制的!

  曾經縱橫在網絡當中的米亞不禁眼眶濕潤,誰能想到她現在查個資料竟然還要跑到威爾的房間來使用他的電腦?

  都二十世紀了,為什麼兒童待遇都不如二十一世紀啊?至少那時候她還擁有一台屬於自己的筆記本!

  吉姆對妹妹豐富的心理活動一無所知,只是興奮的爬到了威爾的椅子上,打開了他的電腦開始查詢有關富爾頓先生的信息。

  但是叫富爾頓的人真是太多了,一個個的篩查過去讓他頭暈眼花,感覺世界都開始旋轉了起來。

  「……都叫你等一會兒了。」跟在後面的米亞進了門,對吉姆的這種行為齜牙咧嘴,這急衝衝的莽撞性格什麼時候能改一改啊?

  「我是擔心威爾注意到這件事。」吉姆義正詞嚴的說,「自己的事情自己解決,我不想要威爾為我們的事情擔心。」


第1679章

  他都是五歲的人了,怎麼還能什麼事情都要靠大人解決呢?

  「說的好像你找到了結果之後不用威爾幫忙處理一樣。」米亞對親哥的這個驕傲的樣子表示鄙視,肉球就是肉球,現在的他們不具有處理這種高端問題的能力是事實,干嘛偏要找麻煩?

  吉姆被她說的呼吸一窒,沮喪了下來。米亞說的對,就算是他們真的找到了什麼線索,兩個加起來都不到十歲的人也沒辦法完成這項工作,還是要靠威爾這個成年人。

  所以說他跑這麼快到底是為什麼啊?

  「別想那麼多了,也許就是我們誤會了呢?」米亞推了推吉姆,示意他趕緊查,別浪費時間,威爾還在樓下給他們做晚餐呢,下去晚了就就要吃冷食了。

  「沒錯,我們要抓緊時間!」吉姆把威爾的電腦跟米亞的手表對接了一下,富爾頓先生的照片就出現在了電腦上面。

  「富爾頓運輸公司?」吉姆看著這個公司的名字滿眼都是問號,運輸公司是怎麼跟把人賣到太空去挖礦聯系上的?山姆富爾頓那家伙,果然是信口開河吹牛皮吧?

  「運輸公司?」米亞看著這個信息,就覺得不太對了,「往下看,他是做什麼運輸的。」

  運輸公司這種存在,貓膩可是太多了。有的老板有底線,知道什麼不能做。但是有的老板沒有底線,那就真的是百無忌憚。疲勞駕駛跟超載這種都算是小意思,運屍體、偷渡、跨境走私之類的事情才是這幫法外狂徒們熱衷的專業,生意做到後來做進監獄裡面的簡直數不勝數。

  那這個富爾頓先生是哪一種?

  山姆富爾頓說的話跟行為讓她沒有辦法往好地方想。

  「他們主要是為星聯提供運輸服務,食物、服裝……呃呃呃,這個跳過,」吉姆跳過了一個自己不認識的詞,「反正就是各種生活必需品。」

  這跟挖礦有什麼關系啊?

  「有沒有關系扒一下不就知道了,要是真的有問題他們也不可能直接寫在自己家公司的網頁上。」米亞表示她又不是真的只有五歲,看事情就看表面,遇到問題還是要深入的了解才行。

  「???」吉姆滿臉問號,怎麼扒?這是他們兩個兒童能夠做到的事情嗎?

  這個時候,他倒是有了自己是兒童的認知了。果然想要一個人變成熟還是要給他制造困難才行!

  「看我的!」米亞豪氣衝天的一擼袖子,就蹦到了椅子上面,對著電腦劈裡啪啦就是一頓操作,看的吉姆頭暈眼花,回過神來才發現眼前出現了一張報表?

  「這是什麼?」他還以為米亞要展示一下黑客技術,直接入侵富爾頓運輸公司的後台,把機密給弄出來呢,結果現在就給他看報表?

  「富爾頓運輸公司過去幾年時間出入地球的飛船貨物報表。」米亞嗖嗖的的惦點擊著這些報表,把它們都給下載下來,「他們運輸的是基礎物資,資料是公開的,只要是星艦成員都可以查詢。」

  拜地球加入星際聯盟所賜,很多事情都有了改變。比如說某些行業的透明性就大大的增加,出入地球的太空基地中的很多項目都是這樣,只要是星艦成員,就能用自己的身份登錄到星際聯盟網絡當中,對這部分資料進行查閱下載。

  這也是為什麼她要用威爾的電腦查詢這件事的原因。雖然離開了星艦上面的崗位,但是威爾的星艦成員身份卻並沒有被注銷。

  這跟現在地球聯邦的軍事制度有關。

  加入星際聯盟並不代表完就全和平了,宇宙實在是太廣闊了,物種也非常多,好戰種族更是不少,發生衝突跟戰爭的可能性簡直不要太大。上個月米亞還看到宇宙β像限的某兩個星球開戰,最終導致其中一個種族成為了流亡種族的消息,戰爭這玩意兒,即使再過一千年,也不可能消失。

  而地球,誰也不能保證地球本身或者是所在星際聯盟不會發生戰爭。這種情況直接導致了地球星艦成員們都是終身制的,一旦發生戰爭除非發生意外情況諸如肢體殘疾跟病症或者是老的已經沒有辦法上戰場之類,都要接受征召進入軍隊開戰。

  威爾這種有著長時間服役經驗,並且技術高超的優秀人員更是排在征召榜單前列!

  說他的權限有多高是不可能,但是查閱一下這種公開資料肯定沒有問題。

  「只要有問題,我們總是能夠找到的!」米亞握了一下拳頭表示自己的戰意無窮。就算是她現在的年齡沒有辦法讓她光明正大的使用各種自創軟件跑程序,用傳統方法一張一張的對過去也要找出來問題所在!

  誰叫她是個小心眼兒呢?

  當著她的面欺負她哥,是當她死人嗎?

  「……呃,這種方法會不會太……」吉姆想了半天沒有想到形容詞來形容米亞的做法,「而且這個怎麼能看出來問題所在啊?」

  就算是有報表,可是這麼多數據到底是哪一個有用誰知道?這簡直就跟大海撈針沒有區別了。

  「如果他們真的有偷運送人類的話,在單位重量上面是沒有辦法保持完全一致的,我們只要找到那個有問題的數據就行。」米亞想了想說。

  機械化跟數據化的結果就是現在運送往太空的物品在重量上面十分平整,基本上不會出現什麼大的出入。而且這些基礎用品的交接人士都是輪值的,驗收的時候不可能每一個都會幫助他們作假。那如果真的要運送人類的話,就只能從別的地方想辦法。

  可是人類的體重各有各的差異,不可能完全一樣,他們只要從每次飛船上的貨物重量著手,應該就能查出來一些東西了。

  但是結果就是兩個人看報表看的頭昏眼花也沒有找到任何破綻。

  「這是不是意味著他們是清白的?」吉姆撓頭。

  他們對著報表看了兩個多月了,連生日都過完了。但是這些報表上面的數據簡直就像是復印出來的一樣,根本找不出來任何差異。

  「我的直覺告訴我不是。」米亞搖頭,「只是報表沒有問題而已,這意味著我們面對的敵人很狡猾,也許要換一條路線去尋找線索。」

  雖然報表上面沒有找出來問題所在,但是山姆那天那種惡毒的表情一直在她的腦海中徘徊不去,讓她根本就沒有辦法對此視而不見。

  萬一呢?

  如果富爾頓家真的參與了人口販賣活動呢?

  一個人販子能夠造成的傷害可是太大了,遇到一絲可能性她都不想要放過。

  現在既然報表上面查不出來問題,那她就從別的地方來查,富爾頓運輸公司向來秉承著公開透明的經營方式,她能夠從網絡上面找到的數據太多了。

  吉姆:「……」

  好吧,既然妹妹堅持,那他也跟著一起堅持好了,富爾頓父子確實是看起來就不像是好人,說他們沒做壞事都不像!

  啊,這就很私人恩怨了,山姆富爾頓長得還是很好看的,至少能夠在幼兒園裡面獲得那麼多小女孩兒們的歡迎不僅僅是因為他們家很有錢,也有漂亮外表的關系。

  但這對於吉姆來說並不重要,不管是多麼漂亮的人都跟他沒有關系。更何況這個人即使是再漂亮,也不能就隨便的宣布米亞是他的女朋友,這種行為真是太令人討厭了!

  而且他還打人。

  吉姆撇了撇嘴,猶豫著要不要去跟威爾說送他去學習搏擊,這種被人一推就倒的情況他真是不想要再經歷一次了。

  不過最近他跟米亞有點兒忙,天天要對著從電腦裡面下載下來的一堆數據,真的沒有什麼時間去忙碌別的事情了,就只能暫時把學習搏擊這件事放到一邊。

  倒是威爾,覺得兩個孩子最近有點兒不太正常,天天被接回來之後就一頭扎進房間裡面,對著電腦鼓搗,家裡面的打印機油墨跟紙也消耗的飛快,所有的事情都透露著一股異常的味道。

  「你們最近在忙什麼?」他終於忍不住在又一次的被兩只小的拋棄之後詢問兩個孩子。

  以往從幼兒園回來之後,兩個孩子都會跟他一起互動。但是現在這項福利徹底消失了,讓威爾的老父親心態有點兒失衡。

  「我們在找富爾頓運輸公司走私人口的證據。」被威爾發現之後,吉姆連掙扎都沒有掙扎就直接曝光了自己跟妹妹現在的工作。

  兩個人趴在一堆的紙上尋找著各種數據異常。但是富爾頓運輸公司好歹也是一家大型運輸公司,經營的項目實在是太繁雜,數據也太多了,找起來真是讓人快要眼瞎還找不到問題所在。

  所以他決定拉援軍,找威爾來幫助他們。

  威爾的體重是他們兩個加起來的兩倍還多,效率應該也是他們的兩倍還多吧?

  「……富爾頓運輸公司?」威爾聽著這個耳熟的名字,不禁想起來了之前他去幼兒園處理兩個孩子跟人打架的問題的事情。

  對方胡攪蠻纏的要死,最終還是靠著他的武力值跟監控錄像帶才算是讓那個混蛋閉嘴,真是讓人印像深刻到無法在短時間裡面忘記。

  「山姆富爾頓,就是那個想要米亞當女朋友的家伙說要讓人把我抓走送去太空挖礦!」吉姆憤憤不平的說,對於自己一個兒童要被送去挖礦的事情感到十分不滿。

  山姆富爾頓那家伙簡直太沒有人性了,連未成年兒童都想要抓去挖礦,這是要有多心黑?

  聽完了整件事情闡述的威爾:「……」

  他不自覺的把眼光移動到了小女兒身上,這冷靜淡定的表情,這小小年紀就能把同齡人給摔個屁股墩的力氣,米亞真的不是基因變異成為了瓦肯人嗎?

  米亞:「……」

  她看著威爾的表情,就知道他肯定是又想到了瓦肯人了,也不知道他跟瓦肯人之間到底經歷了什麼事情,竟然讓他這麼念念不忘?

  威爾表示這不是一個小屁孩應該知道的問題,果斷地把話題轉回到了之前討論的事情上,「所以你們是找到了線索了嗎?」

  這聽起來確實是很奇怪的一件事,山姆富爾頓只是一個五歲小男孩兒,怎麼說出來這麼惡毒的話語的?除非是他見過,或者是聽別人說過這種話。可是富爾頓運輸公司的產業裡面並沒有礦產,那他是從哪裡聽來的這句話呢?

  「沒有。」吉姆搖頭,「我們比對了很多數據,但是他們都很正常,沒有出現任何異常情況。現在我們在做路線分析,希望能夠找出來一點兒問題。」

  他之前還想要成為一個偉大的治安官。但是經過了這麼一場折騰之後,吉姆已經放棄了這個想法查案真是太難了!

  米亞沒說話,在考慮他們偵查的方向是不是本身就出現了錯誤?

  「那你們需要我幫什麼忙呢?」威爾坐在一邊,撿起來了地板上的那些紙張,上面全都是密密麻麻的各種數據,真是看的他這個曾經每天都要面對這種東西的輪機長都有點兒發暈,這兩個孩子能夠堅持這麼長時間,夠有毅力的了。

  「就是重復的工作,找出重合點……」吉姆撓頭,也想不出來什麼別的有建設性的辦法。

  他跟米亞是一邊在網路上面學習一邊對照這些數據的,幾個月時間下來,問題沒有查到,富爾頓運輸公司到底有多麼的規範是見識到了,跟他們查到的很多被查處的運輸公司比較起來,富爾頓運輸公司簡直都是良心企業了!

  這就跟他見到的富爾頓先生和山姆富爾頓完全對不上。

  吉姆有一種直覺,這家表面上看起來干干淨淨的公司私底下一定充滿了罪惡!可問題是他找不到這件事的證據,這讓他十分憂傷自己為什麼現在還是一個小孩兒。如果是大人的話,肯定能夠想出來更好的辦法解決這個問題。

  「好吧,我幫你們。」威爾聳聳肩,伸手拿過了一疊紙,准備開始工作。

  培養孩子們的計算跟辨別能力,這種親子互動也挺有意思的不是嗎?

  「等等,把重點放到保鮮食品上面。」一直沉默不語的米亞突然開口,「我是說那些只能使用原始方式進行低溫保鮮的食物。」

  進入星際時代之後,地球的改變並沒有誇張到像是科幻電影中表現的那樣。

  基礎設施方面當然是有進步,科技也迎來了進一步的發展,由此蔓延到人們生活的方方面面。但有些東西還是保留著古老的傳統,比如說食物。

  進入到二十世紀,地球人的食譜已經拓展到了外星球。但是人們卻發現很多時候,那些經過高科技保鮮的食物反而沒有使用傳統方式保鮮的效果好。經歷了一些科技手段之後,這些食物就像是失去了某種靈魂所在一樣,不再有吸引人的能力。

  「感覺就像是食物合成器一樣,合成的食物看上去就跟原始食物一樣,甚至就連元素組成也沒有問題,都跟原本的食物分析出來的各種微量元素完全相同。可是吃在嘴裡的時候你就是知道哪一種是原始食物,哪一種是食物合成器制作而成的食物。」某位美食大師曾經說過這麼一句話,並且廣為流傳,最終導致了食物的革命在地球上沒有徹底的進行。

  而富爾頓運輸公司運往太空中的食物也使用了最基本的低溫保鮮方式,而不是星際中流行的高科技方式。

  這本來不是什麼異常的行為,有喜歡高科技保鮮方式的,當然也有喜歡傳統保鮮方式的。甚至對於地球人來說,傳統保鮮方式更加受到歡迎。即便是這種保鮮方式更貴也不能阻止他們對於食物原汁原味的渴求。

  但是富爾頓運輸公司對接的太空基地當中外星人數量占據了分之二還多,這群外星人在食物上面可沒有這麼講究。那麼是什麼原因讓富爾頓公司采取了所有需要保鮮的食物都使用傳統方式保鮮,而不是更加低廉方便的高科技方式保鮮?

  米亞看過他們的價格報表跟原料產地等各種數據,這家公司的經營者富爾頓在價格上面近乎是偏執,實在不像是會在這種地方上面浪費金錢的人。

  既然在別的地方找不到線索,那不妨把目光放到這上面來看一看。

  「食物保鮮?」威爾驚愕,「你怎麼會想到這個?」

  從挖礦變成食物?這是不是跳躍太大了?

  「是你提醒了我。」米亞果斷的把鍋甩給了威爾,「還記得嗎,這附近只有我們家使用的是傳統烹飪方式,鄰居們都選擇了食物合成器。」

  「???」威爾一腦袋問號,「這跟食物合成器有什麼關系?」

  他選擇使用傳統烹飪方式是因為他對星空中的所有一切都有種微妙的抵觸感,但卻從來沒有給兩個孩子們灌輸食物合成器什麼不好的思想,這都能扯上?

  「既然大部分的人都喜歡使用食物合成器,那為什麼富爾頓運輸公司在運輸生鮮食品的時候會選擇昂貴的傳統低溫保鮮方式而不是更加低廉方便的高科技保鮮?在太空中工作的人員沒那麼在意這種事情吧?」又不是每個人都是威爾,對一切在星空中常見的物品保持距離,在太空基地裡工作的人,為了方便簡潔,食物合成器是最好的解決進食的辦法。

  太空基地又不是什麼適宜居住地,在上面的人都是工作人員跟工作人員的家屬,一群本來就對食物沒有太多要求的人你非要給他們搞什麼傳統保鮮,這是錢花不出去還是擔心貨物賣的太快?

  之前米亞是沒有往這邊想,現在這麼一想,就越想越深,越想越不好了。

  別怪她把人想的太壞,實在是這個世界看似和平,但是私底下也是波濤洶湧。都二十世紀了,誰能想到還有星際種族因為美妙的歌喉而被殖民並且隨意買賣?

  即使是這個種族所在的位置跟殖民他們的星球都不是星際聯盟的成員,這種消息也是夠讓人受不了的,那再出現一些什刷新人下限的事情是什麼困難的事情嗎?

  反正米亞自己就從那些電視裡面播放著的星際科普知識中了解到星際當中是有專門獵食智慧生物作為食物的種族的,各種buff疊加在一起,真的很難不讓她往糟糕的方向去想。

  威爾不知道她的小腦袋瓜裡面想什麼的,純粹就是對女兒的胡攪蠻纏敗退,「好吧,好吧,按照你的想法,我們來看看富爾頓公司的低溫保鮮支出」

  他用筆開始在米亞翻出來的資料上面進行圈點,然後圈著圈著,臉色就不對了。

  「怎麼了?」吉姆好奇的問,威爾的表情怎麼變得那麼嚴肅?

  「孩子們,這件是你們不要再管了,交給我好嗎?」威爾拍了拍吉姆的小腦袋,勉強扯出來一個笑容說,不是很想要相信自己的猜測。

  他剛剛還覺得米亞是異想天開,現在越看這些數字越是不正常,每個月這些生鮮食物的數量都在波動,而且波動數值相差很大。可是其他的食物的數量基本上沒有什麼太大的波動,上下浮動整體上相似。但太空基地的人只有那麼多,還是每年輪換一次,怎麼會出現普通食物基數不變,生鮮食物數量忽多忽少的?

  即使這家運輸公司並沒有從事什麼跟販賣人口有關的事情,這種行為顯然也不太正常。

  在太空中待過的威爾很清楚,大部分時候,星空中的食物都是使用高科技方式保鮮的,甚至有的星艦上根本就沒有所謂的保鮮食品這種東西,大家都靠著食物合成器滿足自己的進食需求。

  傳統保溫方式+生鮮食物數量不穩定,這在太空基地這種地方發生的概率真是太小了,小到他沒有辦法對此忽略。

  威爾心裡面有種不好的預感,搞不好這次兩個孩子誤打誤撞的揭露了一個罪惡行當!

  但如果他的猜測是真的話,那這種事情絕對不適合兒童參與。

  「是出了什麼我們不能知道的事情嗎?」吉姆有點兒不安的問。

  威爾總是笑眯眯的脾氣很好,像是這麼嚴肅的時候真的很少見,這讓他沒辦法想到什麼輕松的事情。

  「暫時還不確定,但是我想我們需要更專業的人士來負責這件事。」威爾搖頭,「對這件事保密?」他伸出了自己的小手指,不希望孩子們因為這件事受到什麼傷害。


第1680章

  「對這件事保密。」吉姆遲疑了一下,還是伸出手指勾住了威爾的指頭。

  就算是他跑去挑釁鄰居家的狗狗,威爾也從來沒有這麼嚴肅臉過,這件事大概真的很嚴重。

  米亞:「……」

  默默的伸出小拇指,勾住威爾的小拇指晃了晃,從頭到尾沒說話。

  讓威爾更加想要嘆氣了,這孩子果然還是多多少少變異了吧?要不然為什麼跟吉姆的性格差別這麼大啊?有時候都感覺不到她的存在了!

  頭疼歸頭疼,這件事還是要上報給星際聯盟。

  別管有沒有問題,發現異常上報是每一個星聯公民應盡的職責。沒有問題最好,但是有問題,那就是嚴重的問題了,不解決會有更多的人受到傷害!

  為了確保中間不會出現問題,威爾很快把這件事報告給了自己之前星艦的艦長安多爾上校,通過對方進行調查。

  「剩下的事情你們就不要管了,在外面也不要提起這件事,知道嗎?」他認真的叮囑著兩個孩子,得到了同步的點頭。

  事關機密,我懂!吉姆的藍眼睛裡面全是我了解、我明白、我配合。

  看的威爾眼角直抽抽,相對於喜怒不形於色,眼神平靜無波的米亞,吉姆這孩子是不是有點兒過於活潑了?

  呃,不對,米亞雖然很安靜,但是卻很喜歡運動,並不是一個每天都待在房間裡面不出門的孩子。而且她在校外課程也十分優秀,絕對是一群孩子裡面的佼佼者,她只是不太愛說話,也不怎麼喜歡交際而已。

  威爾皺眉,這算不算是一種天才的通病?

  他一直都知道兩個孩子很聰明。

  不管是什麼東西都是一學就會,速度快的驚人。但是學習速度驚人並不代表別的,吉姆的問題是一樣東西學會了之後就會丟在一邊失去興趣,而米亞則是只知道悶頭學習,安靜的要命。

  「果然天才就是跟普通人不一樣。」嘀咕了一句,威爾繼續去給兩個孩子釘木頭房子了。

  吉姆這孩子,每天沒事淨招貓逗狗了,搞得鄰居家裡面煩不勝煩,已經幾次向他提出抗議。

  而他跟吉姆的溝通結果就是決定家裡面養一只狗再養一只貓,這樣他就不會再去鄰居家的柵欄邊上逗狗逗貓,時不時的去醫院扎疫苗了。呃,也讓鄰居家的狗跟貓休息休息,被這麼一個皮孩子天天折騰之後還要面對家裡面的幾個小孩子,日子過的也太艱難了。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錯覺,威爾總覺得那只哈士奇的眼睛裡面常常閃爍著幽怨之情?

  嗯,能哈士奇這種精力旺盛的狗都幽怨,這些孩子的調皮搗蛋勁頭確實不是普通孩子能夠比較的。

  總而言之,米亞跟吉姆忙碌了幾個月之後突然之間就閑暇了下來。因為最近總是忙著找線索沒有給威爾親親抱抱舉高高,把手頭上的事情交出去之後,一家三口還特地跑到了迪士尼樂園去瘋狂的玩了一圈兒。

  只能說不愧是迪士尼,在緊跟時事這種事情上面絕對是走在前端的,地球跟星聯一接軌,這家公司就開始研究起來了各種高新科技,把自己的產業來了個升級不說,還引進了一些外星版權繼續發光發熱,給公司賺錢。

  而且還常玩常新,非常與時俱進,死都不放棄自己的招牌買賣。

  就是可惜即使進入了星際,有些項目還是兒童禁止玩的,比如高空蹦迪跟深海潛行這一類需要人體器官發育成熟的游戲。

  米亞現在就看著那距離地面三百米的高空蹦迪十分眼饞,這就是星際的快樂啊

  聽說洛杉磯那邊還有一千五百米的高級版,讓人充分體驗高空墜落的樂趣,也不知道她什麼時候才能有機會去玩一下?

  「寶貝,想要玩這個,你還需要再過十幾年時間。」威爾手一伸,就把米亞給拎了起來,順便拎走了在另外一邊看著空中搖搖樂的吉姆,「你也是,十八歲之前禁止玩這些游戲。」

  即使已經是二十三世紀了,人類的壽命比以往延長了很多。但是在身體強度上面依然不能跟那些強悍的外星生物相比較,幼崽就更加不用說了,脆弱的很!所以即使再眼饞,這些項目也是不能玩的。

  「哦。」吉姆悶悶的哦了一聲,他有好多想要玩的項目都不能玩,感覺好可惜。

  「你已經從早上玩到晚上了,下次帶你去國家公園野餐看動物。」對吉姆這個好動的性格,威爾真是沒辦法,只能許諾一些條件讓他別那麼郁悶。

  倒是米亞好解決多了,不能玩就不能玩,沒有想著要蠢蠢欲動。

  看了一眼被夾在手臂底下安靜發呆的米亞,威爾搖搖頭,這兩個孩子的性格要是中和一下就好了,現在兩個都挺極端的。

  三個人去游樂園外面的餐廳吃了一頓據說是來自於某個神奇的只有海洋的星球出品的海鮮之後,很快就駕車回到了家,洗漱完爬上了床。

  已經五歲多的兩個小孩兒不再每天睡在一起,而是各自有了自己獨立的房間。不過偶爾有時候吉姆做了噩夢還是會跑到米亞這邊求安慰,也不知道他放著威爾那麼大的一個人在那裡閑著做什麼。

  第二天起床後,威爾做好了早餐才喊兩個孩子起床,「吉姆,米亞,下來吃飯了!」

  老父親中氣十足的喊了一聲,聲音大的直接穿透了天花板到達了兩個孩子各自的房間裡面。

  「噗通」被愛的呼喚叫醒的吉姆一翻身,就從床上翻到了地板上,發出一聲慘叫,「嗷!」他撞到了手臂上的麻筋了!

  同樣聽到呼喚的米亞平靜的睜開了眼睛,沒有去理隔壁房間十次有八次是慘叫聲開啟一天的吉姆,慢吞吞的伸了個懶腰坐了起來。

  把身上的小兔子睡衣換掉,米亞穿上了一件短袖的體恤衫跟短褲,然後一擼頭發,就是一個比吉姆還要英俊的小男孩兒。

  「早上好,威爾。」穩步下樓,堅決不跑不跳的米亞衝著威爾打了個招呼,就爬到了椅子上自己坐好,准備接受威爾的投喂。

  順便感慨有一個好爹真是一件幸福的事情,威爾不但家務全包,還是一個十分擅長廚藝的好手!

  以至於即使還是一只幼崽的米亞都要每天運動來消耗掉從威爾這裡獲得的卡路裡,才不會讓自己變成一個小胖墩。

  「今天吃什麼?」吉姆連蹦帶跳的從樓梯上跑下來,坐到了餐桌旁邊問。

  「海鮮蔬菜餅,你最喜歡的吃的。」威爾把裝著煎好的蔬菜餅的大碗放到桌子上說,「還有冬茸蔬食湯跟魚肉香腸。」

  自從米亞看著電視裡面的美食世界喊出了要吃深海章魚之後,家裡面的食物就走向了一個奇怪的方向,時不時的就會蹦出來一種連威爾這種曾經為了追妹子特地進修過廚藝的人看了都會震驚的食材這可能跟他進修方向是素食有關,反正自從養了兩只幼崽,威爾就感覺自己的生活一路衝著奇怪的方向奔去了。

  今天的食物就是典型中的典型。

  所謂的海鮮蔬菜湯中的海鮮是來自於深海的某種顏色鮮艷的劇毒章魚經過脫毒處理之後的肉制作而成這種肉的口感十分鮮美,因為米亞的關系吃了一次之後,威爾也拜服在了這種章魚的美味下,經常會購入一些食材,用於蔬菜餅、章魚丸子、章魚泥醬等食物的制作;至於冬茸蔬食湯,則是一種引入地球之後非常受歡迎的跟冬瓜長得很相似的植物跟蘑菇制作而成的湯,據說對補腦很有好處;只有煎的香脆的魚肉香腸是使用了多種地球上普通海魚制作而成的;哦,還有牛奶,各種顏色鮮艷的食物讓整張餐桌閃耀著完美的美食風情!

  「威爾做的每一種食物我都愛吃」吉姆看到海鮮蔬菜餅眼睛一亮,開始對著威爾甜言蜜語。

  他可是太擅長這件事了!

  身為幼兒園一枝「花」的吉姆周圍不但圍繞著一群小女生,還圍繞著一群小男生,老師們也是對這個嘴甜的孩子格外的偏愛,完美的詮釋了一下什麼叫做人見人愛,花見花開。

  威爾當然也不例外,忙碌了一整個早上之後得到了這樣的贊美是每一個下廚房人最喜歡聽到的話……於是他把眼神移向了米亞。

  「?」米亞接收到了威爾鼓勵的眼神,一臉問號。但她很快就反應過來了威爾這是想要誇獎,「如果真的有美食之神,那他一定就是威爾!」

  嗯,贊美人嘛,這件事她熟

  果然,聽到了米亞的贊美話語之後,威爾的表情立刻神采飛揚了起來,感覺被兩個孩子誇獎的人都快要飛走了,快樂的吃起了早餐。

  吃完了早餐之後,他們去了流浪動物收容中心,選了一條被遺棄的金毛跟一只因為白色而被欺負的慘兮兮的瘦瘦的貓咪帶回了家。

  「你叫歐比旺,你叫阿納金」吉姆十分快樂的決定了兩只動物的名字這是他從威爾跟米亞那裡特意要到的權力,給家裡面的新成員命名。

  「為什麼叫歐比旺跟阿納金?」威爾聽了這兩個名字十分迷惑,完全不能理解吉姆取名字的邏輯。

  他知道那部二十世紀的古董電影,因為這部電影在美國歷史上的地位。即使是二十三世紀,也依然排列在美國人必看的電影榜單上,當然也就知道這兩個名字是屬於誰的。

  歐比旺是一只雄性金毛犬叫這種名字也就算了。但是阿納金明明就是一只母貓,為什麼要起這種名字?會讓人誤會的吧?

  「因為歐比旺是金毛,阿納金是白色的!」吉姆十分有理有據的說。

  米亞:「……」

  親哥這腦回路多少是有點兒不太正常的,歐比旺是金發倒也還行。但是阿納金人家後來都成了黑公爵了,要起名字也是要叫達斯維達,這白毛到底是哪裡像他了?

  嗯,就,能理解這種腦回路的人好像也不是很正常吧?

  「……黑的反面不就是白的?都一樣」吉姆表示這不成問題,阿納金代表著沒有墮落的光明,很適合這只漂亮的小白貓。

  「嘶」阿納金衝著想要伸手摸它的吉姆哈了一口氣,用力一蹦,跳到了米亞的懷裡,還是這裡待著舒服。

  吉姆:「……」

  「嘿,girl,是我給你起了名字好嗎?」明明在寵物店的時候這只貓咪還挺親近他的,怎麼一回到家之後就變成這樣了?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貓咪翻臉?

  米亞:「……」

  她感覺自己今天的沉默已經有點兒超標了,吉姆怎麼淨干出來一些令人無語的事情,初次見面的小貓咪你是膽子有多肥才想要去摸它的下巴?還記得動物中心的人說它是那附近的戰鬥力之王嗎?凶狠的連公貓都避著它走!

  「吉姆只是想要跟你打個招呼。」拍了拍阿納金的頭,米亞略帶無奈的說。

  在動物收容中心的時候這只貓之所以會湊過來八成是因為她身上的那股泰爾佩瑞安的銀露珠跟羅瑞林的金雨水起的作用,結果卻被吉姆給誤會成為它喜歡他了,這可真是夠烏龍的了。

  「喵」阿納金長長的喵了一聲,頭在米亞手上蹭了蹭,換了個方向,用屁股衝著吉姆。

  讓這可憐的孩子直接懵掉了,「它之前明明那麼喜歡我……」他驚愕的表情看上去十分浮誇,像是在演什麼話劇。

  「你要給它一點兒時間來適應這裡的環境。」威爾看著吉姆這浮誇的表情,也很無奈,這孩子在學校都學了什麼亂七八糟的東西?他明明記得上次幼兒園裡面排練節目的時候他扮演的是一個沒有什麼表情的冷酷將軍,怎麼現在變成這樣了?

  「……好吧。」吉姆有點兒不甘心的撇了撇嘴,摟過了旁邊的大金毛,得到了一個親昵的蹭蹭,讓他被貓咪拋棄的心情好了很多。

  遲早有一天,他要讓這小妖精心甘情願的跳到他懷裡!

  很好,志向遠大,少年有前途,前提是阿納金不要每次看到他都一臉嫌棄的跑走。

  家裡面雖然多了兩個成員,但是也沒有什麼太多的改變。除了院子裡面多了兩個連在一起,中間還有洞的木屋,就是家裡面的沙發跟地毯上都在米亞的堅持下擺上了貓窩跟狗窩,以及威爾在進行采購的時候會在籃子裡面放上各種寵物罐頭跟寵物糧食,開銷又多了一筆。

  不過這對於一個擁有維修中心的老板來說無所謂,他關心的是經過了一段時間調查之後,富爾頓運輸公司終於有結果了。

  「你說什麼?」聽著安多爾上校的話,威爾的臉都震驚的有點兒走形了,「是你說錯了還是我聽錯了?」

  不會吧?不會吧?都二十三世紀了,竟然還有這麼野蠻又殘忍惡心的行為存在嗎?

  「你沒聽錯,我也沒有說錯,富爾頓公司確實在私下進行人體走私行動,還是按需走私,分塊進行。只有有人下訂單的時候,他們才會「進貨」之後進行切割並處理好之後發往中轉中心,然後從中轉中心運送到不同的星球跟太空基地。」安多爾上校說起來這件事的時候也是臉色發青,感覺自己早上沒有吃東西的胃在不停的抽動,有種隨時想要嘔吐出來酸水的衝動。

  實在是這群人太過殘忍了!

  剛開始的時候安多爾上校並沒有把這件事太過放在心上,只是直接轉給了自己的朋友進行調查。運輸公司不搞事情的可太少了,只不過大多數都是小打小鬧,做的嚴實沒有爆出來,也就沒有被法律懲罰而已。

  他之前以為這次也是一樣,進行調查之後又會給聯邦揪出來幾條蛀蟲,順便清理一下那些灰色地帶。

  但是誰能想到事情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

  安多爾都驚了,地球上的食人族都滅亡了,結果現在告訴他現在外星還存在吃人的生物,並且這種生物還是智慧物種?

  更令人渾身發冷的是富爾頓運輸公司,他們捕捉那些符合訂單要求的人,把他們切割成一個個不同的小塊,放在保鮮箱裡面像是運送食材一樣運送到宇宙各地?

  從得知這個消息到現在,安多爾每次想起來,手臂上的寒毛就會豎起來,簡直就是測試利器!

  威爾顯然也對此感覺十分不好,忍不住伸手捂住了自己的嘴,防止吐出來。

  但是捂了半天還是很難受,衝到家裡的小吧台旁邊給自己倒了一杯威士忌,擠了半顆檸檬進去一口氣喝掉才感覺那股想要嘔吐的感覺消失了一些,「這真是……呃……」他又捂住了自己的嘴,說話就想要吐怎麼辦?

  「你不用說,我能理解。」安多爾上校對威爾此時的感覺感同身受,他之前剛聽說這件事的真相的時候也是想要吐,而且最終還真是吐了出來,完全能夠理解威爾現在的心情跟感覺,「這條產業鏈上不僅僅是有富爾頓公司在作惡,還牽連了上下產業鏈不少人跟公司,具體情況那邊還在走流程,過段時間你就能在新聞上面看到這個犯罪團伙被消滅的事情了。」

  誰能想到啊?一個小孩兒無意間的一句話竟然會導致整個犯罪集團的覆滅?而且還牽連到了很多相關人士?

  安多爾想起來自己的老朋友說的話,「這件案件絕對能夠載入到地球史冊了!把自己的同類作為食物售賣出去,這種重罪足以讓他們被流放到小麥哲倫星系挖礦!」

  地球聯邦除了少數國家還依然保有死刑之外,大部分的國家死刑都已經廢除,而進入到星際時代之後,那些沒有執行死刑、被判了幾百年監牢生活的罪犯就有了新的去處,前往小麥哲倫星系挖礦。

  那裡的環境惡劣艱苦,但是又有地球需要的礦產,正常人沒有一個願意去的,那些窮凶極惡的罪犯就成了挖礦人選誰叫資本家在那上面建立了一座監獄呢?

  被判處去那裡蹲監獄的罪犯,除了挖礦之外還能做什麼?

  威爾沒有說話。

  他心裡面覺得應該把這群涉案人員也直接給切了才對,這樣才能對得起死去的人。可是美國這邊沒有死刑,最高也就是被判處去小麥哲倫星系挖礦,他也沒有辦法改變這個事實。

  但心裡面還是非常不舒服,為什麼會有人以販賣自己的同胞為食物賺錢呢?

  想到當初那個胡攪蠻纏被他給揍了一頓的富爾頓,威爾有些後悔當初沒有下手更重一些。

  「總之,這次你的孩子們做了一件好事,不會有更多的人受到傷害了。」看著威爾那糟糕的表情,安多爾嘆了一口氣,安慰了他一下。

  這種事情誰聽到心情都不會好的,誰能想到竟然會有人這麼喪心病狂呢?

  也怪不得之前沒有人注意到,這些人的身體部位都是以食材的名義進入太空基地的。如果不是這兩個孩子足夠警惕的話,恐怕到現在這些人還要在世界各地進行犯罪活動。

  「吉姆跟米亞要是知道他們阻止了一場這麼嚴重的犯罪行為一定會很高興的。但可惜的是,我不能跟他們說這件案子。」威爾苦笑,他怎麼能告訴自己的孩子們事情的真相是有人在販賣自己的同胞的血跟肉?

  不過現在他也算是知道為什麼富爾頓家沒有礦山產業,小富爾頓卻說要把吉姆抓去太空挖礦了,恐怕他是在偶然之間聽到了家裡面的人說這件事吧?

  犯了這種罪,不管是主犯還是從犯,確實是要去太空挖礦了。

  「呃,你說的對。」安多爾上校摸了摸鼻子,這件事確實不宜跟兒童說明。尤其是兩個只有五歲的兒童,這對他們的心理健康十分不利。

  「不過獎金你倒是可以留給他們。」他從公文包裡面拿出了一份文件,翻到其中一頁,裡面夾著一張支票,「鑒於本次案件的龐大跟惡劣,聯邦政府下發了一份舉報獎金。」

  在這方面,聯邦政府還是很大方的,按照案件的嚴重跟惡劣程度進行了獎勵,錢還不少呢

  「好吧,相信吉姆跟米亞一定會高興自己的工作有這樣的成果的。」威爾扯扯嘴角,這筆錢存起來,到了幾年後就真的能夠給他們買上一艘屬於自己的小型飛船了。

悠于 2025-6-7 14:51

第1681章

  該說不愧是在宇宙中誕生的小孩兒嗎?吉姆跟米亞天生對星空有著無限的向往,去年過生日的時候的許願就是未來有一天能夠擁有一艘自己的飛船,而現在這個願望真的距離實現不遠了,等到他們長大之後就真的會有一艘自己的飛船了。

  等等!考慮著通貨膨脹問題,猶豫該把這筆錢存入到星艦基金中還是直接存進銀行的威爾突然想起來一件事,米亞跟吉姆是分別許願自己想要一艘自己的飛船的,所以這筆錢根本就不夠?

  他瞪著那張支票,買一艘基礎型的小型私人飛船是夠了,可是不夠兩艘啊!

  「看到錢還不高興?」安多爾看著威爾變化的臉色,奇怪他怎麼是這個表現。

  「Well,你知道我有兩個孩子,這些錢只夠其中一個購買一艘小型飛船的。」威爾嘆了一口氣。

  雖然說他養的這對雙胞胎根本就不像是雙胞胎,完全沒有別人家的雙胞胎那麼難以對付,連喝杯水都要水平線平齊。但是總不能給一個買不給另外一人買吧?威爾自覺自己是一個好父親,完全做不出來這種厚此薄彼的事情,那也太對不起兩個心肝寶貝了。

  「……你想的可多。」安多爾上校真心覺得威爾的想法過於超前了,「雖然說加入了星聯已經讓我們的科技躍升了一個水平了,但是你怎麼知道在他們長大之前小型私人飛船就不會更新換代呢?還記得嗎,根據宇宙法規,智慧生物只有在成年之後才能擁有駕駛權力,而地球人類的成年時間是十六歲,距離現在還有十年時間呢,夠很多飛船制造廠的飛船更新好幾代了。到時候那些基礎型的飛船會更加便宜。」

  說到這裡,安多爾上校拍了拍威爾的肩膀,「你可是我們星艦上最優秀的輪機長,我相信以你的能力,絕對能夠幫助孩子們改造出來一艘完美的飛船!」

  威爾當初要退役的時候他是真的很傷心,這麼優秀的人才離開了星艦就意味著他需要再去找一個跟他同樣優秀的人來接替威爾的位置,這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但無奈老友的深空孤獨症太嚴重了,根本就不想要在星空中待下去。尤其是他還跟一個美女熱戀,准備跟對方結婚,這就更讓他沒有辦法勸說威爾留在星艦上了。

  人家要回地球老家老婆孩子熱炕頭,他總不能做那個壞人吧?

  「對了,你跟薇諾娜最近怎麼樣了?」想起往事,安多爾就想起來了那個讓威爾走入婚姻的女人,有點兒猶豫的問。

  之前在船上的時候他還以為威爾的追求沒有效果。畢竟人家美女的態度一直都是冷冷淡淡的,實在是看不出來她對威爾有什麼超越同事之外的感情,誰知道他們兩個竟然會結婚?

  可是即使是現在兩個人結婚了好幾年的情況下,安多爾依然不看好這段感情。不是因為嫉妒或者是討厭薇諾娜拐走了他優秀的船員,純粹就是他在星空中也聽說過薇諾娜常年待在星艦上而不是地球上的消息。

  安多爾發誓,這絕對不是他太八卦,真的就是英雄的遺孀名氣太大。作為喬治柯克這個只是做了十二分鐘艦長,卻救了八百個人的英雄的妻子,薇諾娜的不能說是星聯名人,但也混了個臉熟。

  她跟威爾結婚的時候大家都以為她是厭倦了在星空這個給她留下了太多糟糕的記憶的地方繼續工作,想要回到地球生活,根本沒人會預料到這個結果。

  「在執行深空任務。」說到薇諾娜,威爾也很無奈,老婆是個事業型女性他也沒有辦法,總不能讓她不工作,這不正是她的魅力所在嗎?

  「所以她就把兩個孩子丟給了你自己?」安多爾簡直恨鐵不成鋼,威爾啊,威爾,你知不知道你現在就像是一個被甩鍋的工具人?

  老婆長年在星艦上不回家,你一個人在家裡面帶孩子,這跟喪偶式婚姻有什麼區別?你腦袋是不是被驢踢了才會接受這樣的婚姻?接下來你是不是還要說願意接受開放式婚姻?

  「呃,我沒覺得帶孩子有什麼不好的,吉姆跟米亞是兩個很可愛的小寶貝兒」威爾摸了摸鼻子,覺得安多爾有點兒太誇張了,事情真的沒有那麼嚴重。

  他就是喜歡這樣的女人,要是薇諾娜真的辭去了工作回到家做家庭主婦他還不習慣呢!

  「這跟可愛不可愛沒有關系,」安多爾真是覺得他的思想冥頑不靈,「就算是不可愛也不妨礙他們有一個美好的未來,喬治柯克救過的人不會忘記他的孩子!關鍵是你自己,威爾,你的婚姻不正常!」

  兩個人當初在星際學院的時候可是住在一個寢室的好基友,後來更是在一艘船上服役,安多爾真的不想要看到威爾像是傻瓜一樣的被那個女人戲耍。

  什麼樣的婚姻會是夫妻分隔在地球跟星空兩端啊?你以為你在演柏拉圖的悲喜劇嗎?

  威爾還沒有什麼反應,在門外偷聽的米亞已經眼疾手快的捂住了吉姆的嘴,並強行的把親哥給拖走了。

  「嗚嗚嗚」吉姆瘋狂掙扎,但是親妹的手簡直就像是機械手臂一樣,始終緊緊的捂在他的嘴巴上面不放松。

  要不是她留出了他鼻子的位置,吉姆都快要以為米亞為了那艘飛船打算把他給殺人滅口了!

  「呼呼」被拖到院子裡面之後,吉姆嘴巴上的手終於消失了,得以大口的喘氣。

  他一邊喘氣一邊哀怨的看著親妹,這家伙,下手真是一點兒都不留情啊!

  「只是防止你發出聲音讓威爾知道我們在偷聽而已。」米亞聳聳肩,聽到那個安多爾上校說喬治柯克救過的人不會忘記他的孩子的時候,吉姆都快要跳起來了。要是不趕緊捂住他的嘴,她很懷疑他是不是會直接衝進去問清楚這句話到底是什麼意思。

  很詭異的一件事,到現在吉姆還以為自己是威爾跟薇諾娜的孩子呢!

  畢竟他一歲多一點兒就被帶到了威爾身邊,由他帶大,跟母親姓的孩子也不少,這是很正常的事情考慮到親媽正在太空中服役,再對照一下別的家庭裡面父親工作,母親做家庭主婦的模版,他們家只不過是顛倒了過來而已,有什麼大不了的?

  最重要的是,威爾同樣是一頭金發。即使他的金發並沒有兩個孩子那麼漂亮。但金發就是金發,誰也沒有辦法昧著良心說他的頭發不是金發。

  那金發的父親跟金發的母親生出來金發的孩子有什麼問題?俊男美女生出來一對漂亮的雙胞胎很正常吧?

  至於說為什麼兩個孩子長得既不像是父親也不像是母親,這不是還有隔代遺傳嗎?誰也沒有規定孩子就必須像父母,不能像祖父祖母跟外祖父外祖母,甚至是更上一輩的人,這很科學!

  然而今天突然之間聽到一個消息,他跟米亞不是威爾的孩子,而是那個著名的人類英雄喬治柯克的孩子,吉姆一下子就想通了之前所有的事情。

  比如說親媽為什麼沒有把姓氏從柯克改成派恩,以及為什麼兄妹兩個是兩個不同的姓氏,一個柯克,一個派恩……

  「是誰的孩子很重要嗎?」米亞看著吉姆肉肉的臉蛋兒上變來變去的表情,很冷靜的問了一句。

  「什麼?」吉姆愣住了,「這不重要嗎?」

  他對自己的身世一無所知,這不重要嗎?

  「不重要。」米亞肯定的說,「從我有記憶開始,就一直都是威爾在照顧我們,薇諾娜就像是一個隱形人一樣,沒有在我的生活中留下半點兒痕跡。至於喬治柯克,我非常感激他救了我們。可是他也只是我生物學上的父親而已,我甚至都沒有親眼見過他。在我的心裡,他就是一個值得尊敬的人類英雄。」

  她凝視著吉姆的眼睛,「你認為這些東西會比我們的生活重要嗎?」

  威爾承擔了所有一切的父親的責任。甚至從某種程度上來說,他連母親的工作也都一起做了,這不比那些虛名重要?

  薇諾娜可從來沒有照顧過他們一天時間,而喬治柯克船長,誠如她所說,她很尊重他,也很感激他,還很樂意長大之後找到當初害死他的人干掉對方。但是別的,就真的沒有。

  連一分鐘都沒有相處過的人,能有什麼深刻的感情?

  「不重要!」吉姆想都沒想,脫口而出。

  他愛威爾,這點不會因為任何事情而改變!

  「可是他們總該告訴我們事情的真相。」他咕噥了一句,沒有人喜歡被人瞞在鼓裡。

  「也許他們認為我們還太小,不能承受太復雜的事情吧。」米亞言不由衷的說了一句話,不想要太刺激親哥了。

  威爾大概根本就沒有把這件事放在心上,他做到了自己當初承諾過薇諾娜的話,一直把他們當成是自己的孩子來對待。而薇諾娜,這個就值得商榷了,鬼知道她心裡面到底在想什麼,要麼就一直姓柯克到底,半途改成派恩是怎麼個想法?還只改了一個?

  米亞表示自己是真心搞不懂親媽的想法,也不想要搞懂。

  那是威爾的事情,她還是別參與進去了。

  反正對方也不想要見她,那成年以後就別見了,她看著這位女士還覺得煩呢!也就是她眼光夠好,找了威爾這麼一個好人來給兩個人當繼父,換了個別的男人,還不知道她跟吉姆現在會怎麼樣呢。在艾奧瓦這地方,酗酒家暴的男人可一點兒都不少。尤其是老婆長年不在家,把前夫的孩子丟給他養的情況下,大部分都會直接思想火暴火乍,嚴重的甚至會付諸行動,干脆離婚!

  「我們都六歲了還小?」吉姆郁悶,學校的老師都說他可以直接跳級了好嗎?

  「但是薇諾娜已經三十四歲了,威爾更大,他三十七歲。」米亞幽幽的提醒了親哥一句。

  夫妻兩個裡面小的一點兒的那個都比他們大了將近三十歲,這年齡差足以把他們的人生夠碾壓好幾個來回了!

  所以她說的也不算是錯……吧?

  「……見鬼的年齡差!」吉姆生氣的說。

  即使進入到了二十三世紀之後,人類的壽命已經達到了平均一百歲,三十年依然不是一個小差距。而在父母的面前,孩子永遠都是孩子,他們休想要在自由平等上面獲得同樣的權力!

  米亞聳聳肩沒說話,只要吉姆不崩,家裡面就不會有問題。

  而親哥顯然是一個三觀正直的好肉球。雖然有時候有點兒衝動,但是在這件事上是絕對認知准確,不會搞出來什麼你又不是我爸爸的么蛾子。

  感謝威爾一把屎一把尿的把他帶大,還經常性的被他尿一身,這奶爸當的真是太不容易了!

  米亞選擇性的把自己同為軟體動物的時間給忽略過去了,被人換尿布什麼的,真是黑歷史啊黑歷史,最好永遠都不要被想起來!

  「等等!」從親爹竟然不是威爾的震撼中回過神來的吉姆突然想起來一件事,「那個山姆富爾頓會怎麼樣?」

  兩個人從安多爾上校來到家裡之後,就一直躲在書房的外面偷聽,把整件事聽的一清二楚,當然也包括富爾頓運輸公司是怎麼販賣同胞的。

  米亞還好,見慣了各種人性之惡,反應倒不是特別嚴重。但是吉姆這個貨真價實的肉球就真的一直在寒毛倒立,身上的雞皮疙瘩到現在還沒有消下去。

  為什麼會有這樣殘忍罪惡的人,竟然會利用販賣同胞作為食物來謀取利益?難道他不知道自己也是對方食譜上的一部分嗎?他到底是以什麼樣的心態來做這種生意的?

  同時,他想起來了那個在幼兒園裡面趾高氣昂又喜歡欺負人的山姆富爾頓。

  富爾頓運輸公司出事了,他父親富爾頓先生當然也不會逃脫制裁,那他呢?未來會怎麼樣?

  「誰知道?」米亞搖頭,「不過我想應該不會太好。富爾頓公司一直經營的很好,形像非常正面,現在突然之間爆出來這麼一個消息,一定會受到大眾譴責並且被政府追責,那些賺來的黑錢應該也會被凍結。現在就要看他的母親是不是也參與進了這件事。要是沒參與的話還好,他還能跟著母親生活。要是參與了,那他就會被送進福利院吧?」

  頂著這種名聲,米亞不認為會有親戚願意撫養他,大概率的,是會被推來推去最終無人接收而送進政府管理的福利院。

  「真慘。」吉姆平靜的說,卻半點兒都沒有同情那個漂亮小男孩兒心思。

  能夠說出來把跟自己不相關的人賣到太空挖礦這種話的人,即使年紀再小,也不值得同情。更何況他所享受的一切都是靠著同胞的血肉別販賣換來的,他根本就對他同情不起來。

  現在唯一的問題是,威爾覺得他們還是小孩子,認為他們沒有辦法接受這麼殘酷血腥的事情。但實際上他並不知道,他訂閱的成人頻道並不是只有他在看,兩個孩子經過研究之後,成功的把頻道從威爾的房間裡接了一個信號到各自的房間,血腥故事對他們來說根本就不算是什麼。畢竟最近大熱的大尺度電視劇講述的是手術故事直播手術過程的那種,看過這東西之後,很難再對血腥有什麼過度反應。

  真正讓吉姆不適應的其實是人性之惡。

  但這也讓他對未來的生活更加警惕。

  很多人說進入了二十三世紀之後,地球已經變成了一個近烏托邦的社會。但年紀小小的吉姆從來不這麼覺得。

  近烏托邦只是近烏托邦,永遠都成不了烏托邦!

  即使福利政策再好,科技再先進,消滅了各種不治之症,不再有餓死的人,這個社會依然不是烏托邦。

  至少電視上播放的新聞中那些各種犯罪行為不會讓這個社會變成烏托邦。

  現在又發生了這種事情,吉姆一下子就想起來了他看過的那些經典電影中的劇情,未來的一段時間裡面每天都緊張兮兮的,搞得威爾莫名其妙。

  「吉姆怎麼了?」威爾悄悄的問米亞,感覺兒子最近有些不正常。

  「應激反應而已,不必在意。」米亞正在專心致志的給歐比旺撕肉這孩子在外流浪期間被人打斷了一顆牙齒,撕咬能力不是太好,需要她輔助。

  「應激反應?」威爾驚愕,吉姆又不是貓,怎麼應激?而且他應激什麼?最近也沒有發生什麼事情啊。

  「嗯,被生活刺激到了,現在正在規劃時間,下午你就能接到他的課程表了。」吉姆大概對她的力氣大有點兒適應不良,准備在自己的時間裡面再挪一挪,塞進去更多的鍛煉身體的時間。

  「……老天,又是課程表!他就不能干點兒別的嗎?」聽到課程表這個字眼兒,威爾瞬間就感覺自己的頭疼了起來。

  之前吉姆就從自己的時間裡中挪出了一些用來進行搏擊訓練。因為時間太碎,搞得人家教練都不願意教導他,現在還來?

  「我想不能。」米亞把撕好的肉放進歐比旺的食盆裡,招了招手,歐比旺立刻快樂的汪了一聲,把嘴埋進了食盆裡,吭哧吭哧的吃了起來。

  她自己則是轉頭認真的對威爾說,「吉姆的好勝心有點兒強,他覺得現在的自己還不夠優秀,想要更加進步。」

  這可不是她撒謊,做什麼事情都想要贏,任何事情都要第一名,做不到就死命的努力直到做到為止,吉姆那可怕的勝負欲絕對能夠打敗百分之九十九的人!

  還好這種勝負欲在面對她的時候會減弱,也不知道這算不算是雙胞胎福利?呃,他們兩個這種情況大概也不算是普遍意義上的雙胞胎吧?

  曾經面對過十分難搞的雙胞胎的米亞撓了撓下巴,覺得這也許是因為她在生活中並不爭強好勝造成的反正她是從來沒有要求過什麼吉姆有的她一定要有,更沒有折騰過威爾搞得他什麼東西都要買一模一樣的,連圖案都不能差。加上她個子比吉姆矮一點兒,這可能讓他的雙胞胎之間爭鬥的心態減弱,最終變成了現在的情況。

  雖然有時候還會出現一些讓人啼笑皆非的事情。但至少比那種針鋒相對、你有我必須有的雙胞胎相處情況要好多了。

  然而威爾對兒童心理一無所知,他關心的只有一點,「吉姆還想要怎麼進步?你們的老師都建議你們跳級了!」

  孩子智商太高也愁人,威爾經常被老師找去談話,內容全都是兩個孩子進度太快,對周圍的孩子有影響的問題,還建議他們干脆直接跳級,那樣才不會浪費他們這種天才的時間,也不會讓周圍的孩子們產生差異感,進而排斥他們融入大眾團體。

  「天才就應該放在天才的群裡面,而不是跟普通人一樣過著按部就班的生活,這樣對他們對別人都好。」負責兩個人班級的老師毫不客氣的說,「你真應該看看吉姆對同學們的打擊有多大,再這樣下去,家長們就會聯合起來抗議學校,要求他跟米亞退學了!」

  大多數小孩子的心性都不穩定,有心大不在意周圍事情的,當然也有敏感在意的。班級老師已經接到了不只是一個家長的投訴,認為吉姆跟米亞的存在影響了自己孩子的心理,對現在的情況簡直苦不堪言,恨不得直接拎著這兩個孩子塞進高年級的班級裡,讓自己徹底從這種糟心的工作中解脫出來。

  威爾對這件事也很無奈,老師說的他都懂都理解。但是當事人自己不想要跳級怎麼辦?

  「我不想要跳級。」吉姆對這件事的反應出乎威爾的意料之外,「按照老師的說法,我每隔一個學期就要跳級,那我上學還有什麼意義?觀賞周圍那些除了名字之外所有一切我都不了解的同學嗎?」

  不停的跳級就意味著他身邊的同學要不停的換,他需要耗費更多的時間來融入這個環境這還沒算上無法融入損耗的時間,絕對不符合吉姆的生活理念。

  米亞更直接,「我也不想要跳級,如果總是被投訴,我可以接受網上授課,不去學校。」

  跳級什麼跳級?雖然有吉姆衝在前面,但是總是跳級也是很麻煩的一件事。她寧願接受網絡授課,也不想要讓自己陷入不停的融入一個環境,再離開一個環境,然後繼續融入的循環!


第1682章

  上網課也沒有什麼不好的,都二十三世紀了,地球往外移民的有,往地球移民的也有,距離跟空間造成了網絡文化盛行,像是威爾這種堅持傳統方式的人已經很少了。很多人在選擇課程的時候會選擇網絡進行,這樣能夠有效的節約耗費在路上的時間跟學生和學校之間的矛盾問題。

  也有喜歡傳統教育模式的人,這部分主要集中在幼兒教育上面,追求的是讓孩子在成長期間能夠更多的接觸人群社會化,進行性格上的培養,而不是小小年紀就在家裡面待著不出門,搞出來什麼宅男宅女。

  但是威爾覺得按照吉姆跟米亞這種性格,長長宅男宅女的可能性不大,所以經過了考慮之後,把兩個人的授課方式從線下搬到了線上。

  不得不說,這個決定真是給大家節約了很多時間。

  因為很多人選擇網絡教學的原因,現在的實體學校已經越來越少,距離他們家最近的小學的往返路程都需要接近兩個小時時間,光是送兩個孩子上下課每天就耗費不少時光。現在不用折騰了,就讓威爾輕松了不少,都有時間研究中午時間的食譜了!

  「雖然換成了網絡授課,但是我還是希望你們能夠像是在學校裡面一樣認真的對待這些課程。」他選擇每天開兩個小時車送吉姆跟米亞去上課,就是為了讓兩個孩子多跟別的孩子們交流一下,不至於出現什麼性格問題,也是為了讓他們更好的融入到社會當中,規範自己的行為語言。順便的,避免天天在家裡待著閑的長毛。

  結果兜兜轉轉,現在又轉回到了網絡授課,他真的不希望兩個孩子就這麼放飛自我了。

  「放心,放心,我們保證不會出現任何問題,一定像是在學校裡面一樣的對待學習課程!」吉姆十分快樂的說。

  他自己也挺討厭每天在上學路上耗費掉兩個小時的,搞得他連上個興趣課程都要安排碎片時間,真的很煩。

  現在這樣就好,直接上網課,節省了大量的時間不說,也不用面對老師天天那種你為什麼還不跳級的眼神,連郁悶都減少了,有什麼不好的?

  反正吉姆是挺開心的,省時省力,自由時間還增加了,他都有心情追著阿納金到處跑了!

  「喵嗷」阿納金被這個走到哪跟到哪裡的家伙煩的夠嗆,他不僅僅是跟,還總是上手摸啊!

  然而吉姆是死不悔改,堅持要摸,「歐比旺都給我摸了,你為什麼不能給我摸?」

  他振振有詞的說,手掌牢牢的黏在阿納金的身上,死活不放手,還十分變態的把手從阿納金的後腿中間伸過去摸它來到家裡之後養出來的原始袋。

  米亞:「……」

  已經不想要說吉姆什麼了,只有養過貓的人才知道作為一個飼主能夠有多變態。猥瑣臉、夾子音、流亡民手,沒事埋肚皮、親小貓咪的鼓鼓腮幫子、蹭小貓咪涼涼的小鼻子、捏小貓咪軟軟的小肉墊……吉姆現在還在初級階段,目測距離達成以上各種成就的時間也不會太遠了。

  就是阿納金比較倒霉,面對著這個人類又不能伸爪子撓人,最終只能使用自己的肉墊咣咣砸吉姆的臉,最終造成了吉姆眼皮微腫,自己的肉墊也因為用力過度撞到吉姆的腦門上而輕微的發腫,郁悶的縮在一邊舔爪子。

  「再養幾只貓吧,阿納金一只貓應付不來吉姆的熱情。」米亞衝著威爾建議道。

  親哥真是過於活潑好動了,這精力充沛的。如果只讓阿納金一只喵承受,她擔心這孩子會直接抑郁。

  至於歐比旺,這只現在已經從原本的瘦骨嶙峋變成了膘肥體壯的汪,它只會跟著吉姆到處搗亂!

  威爾:「……」

  他腦子裡面再一次的閃現了那個為什麼吉姆跟米亞之間不能互相綜合一下性格的問題,這樣他就不用天天為一個好動兒童發愁了。除了跟動物們玩之外,難道吉姆就沒有別的宣泄精力的方式了嗎?

  米亞憐憫的看了父親大人一眼,吉姆需要忙碌的事情已經很多了。但聰明的腦子跟充沛的精力讓他始終能夠保持著一種活躍狀態,這根本就是一個無解的的問題,只能辛苦威爾了。

  威爾看著女兒那同情的眼神,「好了,你不用說話,我都明白!」不想要聽女兒扎心的話語,總是喜歡說實話的米亞這個時候還是不要開口比較好。

  米亞挑了挑眉毛,表示無所謂,不說話就不說話唄,事實擺在那裡總不會消失不見。

  總而言之,最後一家三口還是又一次的去了動物流浪中心。

  「繼續領養一只狗跟兩只貓?」工作人員聽著威爾提出的要求,眼神顯示疑惑,隨後變成了警惕,「先生,我恐怕這並不符合規定,你們去年在這裡領養了一只貓跟一只狗,我並不認為你們需要更多的動物。」

  老天啊,她該不會遇到了一家子的虐貓虐狗狂徒吧?

  露西整個人都不好了,心中升起了深深的憂慮,擔心起來了之前被領養走的那只金毛跟白貓,開始考慮著要不要報警處理這件事。畢竟他們動物中心的觀察期也只有半年而已,半年之後沒有問題,動物就不在他們的觀察範圍之內了,真的沒有辦法確定動物是否安全。

  威爾被露西那防賊的眼神看到十分無語,他真的不是虐貓虐狗達人啊!

  可是這種事情一張嘴是說不清楚的,他只能拿出自己的PADD,連通了家裡面的監控,讓對方親眼看一下已經養的皮毛油光水滑的一貓一狗,「我的孩子們現在轉向了網絡授課,有了大量的空閑時間,我希望他們能夠在更加溫暖的環境中長大。所以准備再多養幾只小動物,這樣對他們的身心發展都有好處。」

  嘴說不清楚,那就直接上視頻吧,這樣總行了吧?

  「咦?」威爾看著視頻裡面鬼鬼祟祟的鑽到了吉姆房間裡的阿納金,有點兒疑惑,它不是不喜歡吉姆嗎?為什麼會主動的跑到他的房間裡面去?

  然後衝擊他三觀的畫面就來了。

  只見阿納金嘴裡叼著一張薄薄的毯子,一路拖到了院子裡面的草地上,張嘴喵了兩聲,呼喚來了正在跟吊在樹上的毛絨球玩的歐比旺之後,跳進了院子裡的那只淺淺的水盆爬出來蹦到了毯子上面,一貓一狗在上面瘋狂的踩踏打滾。

  露西:「……」

  她眼神怪異的看了威爾一眼,好吧,她承認自己之前弄錯了,這一家人並不是什麼虐貓虐狗達人,看這貓跟狗養的多好就知道了,那皮毛在陽光

  而且能夠干出來這種事情,也說明平時主人對貓咪很縱容,才會讓它膽子這麼大不過這個毯子的主人到底是對小貓做了什麼,才讓它這麼報復?

  眼看著那張毯子漸漸的變成濕潤的泥毯子,露西覺得貓有時候太聰明了也不是什麼好事,這貓明顯是知道主人不在家才搞事情啊……

  「好吧,先生,你們可以再領養一只狗跟兩只貓回去。」露西露出一個微笑,表示絕對沒有問題,這種領養人多多益善

  「威爾」父親大人這邊還沒有搞定手續呢,吉姆就跑了過來,臉蛋兒也不知道是運動過後的反應還是興奮的通紅,「我們找到了想要的貓貓跟狗狗!」

  他伸手一指,走在後面的米亞默默的讓開了路,就顯示出來了吉姆指著的地方,左面一只哈士奇,右面兩只奶牛貓。後者還是身上花紋完全不對稱的,連同拆家高手哈士奇,完全可以預想以後家裡面的貓飛狗跳。

  這個選擇直接讓見多識廣的露西都愣住了,不禁看向了正在填寫資料的威爾,這種搭配組合真的沒有問題嗎?

  威爾:「……」

  他不想要說話。

  已經徹底放棄了對吉姆的治療,唯一慶幸的是女兒似乎對動物天生就有親和力,什麼動物到了她的手裡面就會變得溫順下來。不管是洗澡還是剪指甲完全沒有什麼問題,節省了不少時間。不然的話,他自己一個人是真的搞不定這些貓貓狗狗啊!

  憂傷的威爾以前從來沒有想過家裡面竟然會這麼熱鬧,在回程的路上精神都有點兒恍惚了。好在,他開的是懸浮車,有自動駕駛功能。要不然真說不好在路上是不是會發生什麼車禍問題。

  而回到家,已經絕育完畢做好了驅蟲的兩只奶牛跟一只哈士奇就像是被放開了閘門的動物一樣衝進了房子裡面,跟阿納金和歐比旺「打成一片」。

  「汪汪汪」

  「喵嗷!喵嗷!」

  客廳裡面貓毛與狗毛齊飛,瞬間奏響了一場宏大的交響樂。

  「我來了!」吉姆看著幾只滾在一起的小動物,興奮的竄了出去,加入到了這場交響樂的戰鬥當中。

  威爾,威爾已經麻了,他是真心沒有想到事情竟然會變成這個樣子,他真的不是養了一群精力旺盛的小動物嗎?

  他低頭看向了米亞,試圖尋找安慰,至少這孩子還是很靠譜的,沒有像是吉姆這麼調皮搗蛋……

  米亞:「……」

  不知道該怎麼安慰威爾,所以她直接衝著老父親露出一個甜甜的笑容,「真高興我們家裡面又有新成員加入了。」

  好不好的,也就這樣了,至少天天跟小動物們玩的快樂的吉姆沒時間去折騰威爾了,也挺好的。

  這期間還發生了一件事,之前富爾頓運輸公司的案件終把方方面面的涉案人員都給調查清楚並且進行了宣判,徹底結案。

  山姆富爾頓這個用一句話引爆了整個運輸集團的小孩兒也沒有被親戚收養,而是在被母親帶著逃離地球的時候出了事,船毀人亡了。

  「……我沒想到事情的結果竟然會是這樣。」吉姆看著電視上面的報道,有種恍惚的感覺。

  從最初的時候兩個人跟山姆富爾頓發生衝突到現在,時間已經過去了兩年多,所有的事情的終於全部落幕,本次案件的主要參與者被送去了小麥哲倫星系挖礦,其余的人也該判刑的判刑,該處罰的處罰,中間還牽扯到了幾個很有影響力的政治人物,全都被一網打盡了。

  可以說這是地球聯邦成立以來一場最為惡劣的人類犯罪事件。因為這其中不但涉及到了了人倫方面,還涉及到了更多的背後黑幕,在整個星際聯盟中都引發了大面積的關注,有無數的人在看著這樁案件的發展。

  在進行了更加深入的調查之後,調查案件的工作人員不但找到了富爾頓運輸公司販賣人類作為食物的證據,還牽扯出來了一個更加龐大的犯罪組織,直接深入星空。這也是為什麼這件案子會拖了這麼長時間的原因星際時代,犯罪案件從進行調查到結案的速度可比以前快速多了,一件案子拖上超過半年時間就已經是大案了,現在這樁案件直接突破兩年大關就更不用說,新聞中到處都在播報著這個宇宙級別的犯罪集團的剿滅,新聞頻道更是每天滾動播出本次案件的參與者跟案件的調查過程,算得上是全民皆知。

  以至於即使已經來到了星際時代,依然有人不遠千裡的來到看守所的所在地,舉起牌子要求重新恢復死刑。而不是僅僅只是把人流放到小麥哲倫星系去挖礦。

  可以說,最近這一個多月時間裡面,各種新聞報紙還有雜志跟網絡平台上面唯一的中心就是這樁案件,到現在熱度都沒有下去。

  但是引爆整個事件的山姆富爾頓落到了現在這種結果是吉姆完全沒有想到的,「我以為他會改個名字進入都福利院生活……」

  他覺得米亞當初說的很對,山姆富爾頓八成就會被送到福利院去,沒有人願意收養一個這樣的孩子。可是誰知道他竟然會死掉了?

  「我也沒有想到。」米亞也挺吃驚,富爾頓太太真的是勇氣可嘉,這種情況下還想著逃跑,最終葬送了自己跟孩子的性命。

  也說不上這種結局對他們來說是好還是不好。

  經過調查,富爾頓太太倒是沒有參與進這樁案子裡。但是她平時生活十分奢侈,消費水平遠超富爾頓先生公司的盈利。作為一個全職家庭主婦,這要是說沒用過那筆錢就純粹是在說瞎話了。

  而案件調查過程中,富爾頓家的所有財產都被凍結了,富爾頓太太也被限制離開地球,這對於一個平時養尊處優的富太太來說完全就是一件不能接受的事情。特別是經過處罰之後,富爾頓家的各種產業也要進行拍賣用來支付犯罪處罰,她就更受不了了。

  之前凍結銀行財產她還能忍受,家裡面還有點兒現金跟各種首飾能夠變賣拿來作為以後的生活費。可是現在連這些東西都要被收走了,那以後她跟兒子是要喝風過日子嗎?

  各種因素疊加在一起,富爾頓太太直接施展了發瘋大法,帶著兒子打包了珠寶首飾,拎著家裡面剩下的現金出逃了。

  可惜她的家早就被盯住了,飛船剛升空就接收到了警告。但孤注一擲的富爾頓太太怎麼可能停下來?直接駕駛著飛船就衝了出去,最後撞上了防空系統被擊落,船毀人亡。

  「……」看了新聞的威爾同樣被這件事給震撼的說不出來話,也不知道他應該對此發表什麼意見。

  說這位女士運氣不好?還是說這是一場徹頭徹尾的悲劇?或者同情一下這對母子,明明什麼都沒有做,卻落到了這麼一個下場?

  好像哪一個都不合適吧?

  最終,他只是搖了搖,換了一個頻道,不再去看跟這樁案件有關的新聞,真是越看越鬧心,身體都不舒服了起來。

  好在這種不舒服在轉台之後不久就消失了,威爾又重新研究起來了晚餐的布置不是今天的,而是一周之後薇諾娜就要結束星空任務回家了!

  這對於已經很長時間沒有見到老婆的威爾來說簡直就是太讓他興奮了,早早的就開始准備起來了兩個人的燭光晚餐。

  「他看起來很高興的樣子。」吉姆看著客廳裡面一邊把電視當背景音,一邊在PADD上面挑選著各種昂貴食材的威爾,幽幽的說。

  每次薇諾娜回來時候威爾都很高興。可是他們的母親並不願意為家人在地球上停留更多的時間,總是回來的很匆忙,離開的很快速。

  威爾的情緒也會從最初的興奮變成一段時間的低落,如此循環往復,沒完沒了的像是進入到了一個閉環空間一樣,看的人心裡面非常不舒服。

  「別去插手大人的感情問題。」米亞正在往盆裡面剪貓草,頭也不抬的對吉姆說。

  感情這種問題,不是當事人永遠都沒有辦法體會其中的復雜。更何況威爾明顯對薇諾娜迷的要死要活,這個時候說什麼都沒有用,只能靠著他自己走出來。

  米亞自己是非常支持威爾跟親媽離婚去追尋自己的幸福的。但問題是當事人沒覺得這種生活有什麼不對。難道真的要她開口對威爾說,「你倆趕緊離婚吧」?

  這又不是什麼家暴出軌現場,人家兩個人你情我願,是要有多想不開才會做這種事?

  真要是這麼干了,腦子多多少少是有點兒大病的!

  她能夠做的就是如果威爾想要離婚的時候站在他這一邊支持他,別的,除非威爾自己開口。否則她一個局外人,最應該做的就是保持沉默。

  「沒插手,就是想要問問威爾,他跟薇諾娜離婚之後我是不是還能繼續跟著他生活?」吉姆伸手從盆裡面抓了一把貓草放進手裡的食盆裡拌了拌,糾結的不得了,「你覺得我們跟著威爾的可能性有多大?」

  就威爾跟薇諾娜的這種相處模式,早晚有一天他們會離婚,到時候兄妹兩個怎麼辦?

  反正他是不想要跟一個整天對自己冷冷淡淡的母親一起生活的,那真是對健康的一種殘酷的摧殘!

  「我不知道,這要看法律和當事人意願。」米亞把最後一簇冒尖的貓草剪下來,終於抬起了頭,「如果我們在他們離婚的時候已經被判定為擁有正確沒有被誤導的認知能力的話,我們的意見就會很重要,法庭也會把我們的想法作為重要參考。」

  這種事情是真的說不好,畢竟薇諾娜姓柯克,很難說她到底是抱著一種什麼樣的心態沒有給自己跟吉姆改姓的。別看她現在對吉姆一副冷冷淡淡的樣子,誰知道到時候要是真的上了法庭她會做出什麼樣的選擇?

  要是她鐵了心的要帶著孩子走,事情是什麼樣的結果還真是不好說。畢竟英雄的遺孀跟英雄的孩子在某些方面是有加成的。

  「老實說,我到現在還沒有薇諾娜是我們的媽媽的現實感。」吉姆把所有的貓糧拌好貓草放到旁邊的小石台上,嘆了一口氣,「鎮子上賣水果的阿姨對我都比她對我友善,我們兩個站在一起,氣氛比兩個陌生人站在一起還要糟糕。」

  而且兩個人長得一點兒都不像,要是走著走著他發出呼救聲,沒准兒都會有人見義勇為的把他從這個「人販子」手中拯救出來!

  「雖然我很同情你,但是吉姆,你應該想一想我跟薇諾娜相處時候的情景,那絕對是比你跟她站在一起更加糟糕的場面。」米亞衝著親哥就是一個白眼兒送過去。

  陌生人算什麼啊?

  薇諾娜對待她的態度才叫奇葩,誰見過親媽看到女兒跟自己共處在一個場合裡面就坐立不安,總是找機會逃走的?

  不知道的還以為她對這位女士做了什麼不可饒恕的事情!

  米亞感到一陣心累,深刻的懷疑薇諾娜的心智是不是永遠的停留在了喬治死亡的那一瞬間,這都多少年了,她看到吉姆還會下意識的避開他的眼神,看到她更是落荒而逃?

  把自己的孩子當成是洪荒猛獸來對待,真是讓她無力又無奈,完全找不到什麼解決問題的辦法,當事人不配合她能怎麼辦?

  兄妹兩個互相對視了一眼,齊齊的嘆了一口氣,遇到這種媽,真是夠糟心的了!

  但是更糟心的還在後面,吉姆完全沒有想到他前腳才說親媽跟自己感情淡的不能再淡,後腳親媽就跑來跟他談心了。


第1683章

  「吉姆……」薇諾娜看著已經快要八歲的兒子,眼中情緒十分復雜。

  這孩子長得越來越像他的父親了,讓她每次看到他的時候都有點兒恍惚。仿佛喬治的身影在吉姆的身上重疊了,讓她更加沒有辦法面對這個孩子。

  可是隨著時間的流逝,她不想要面對也必須要面對,喬治是個偉大的艦長,那吉姆也不能辱沒他父親的名譽!

  薇諾娜從威爾那裡了解到兒子的成績十分出色,幾次被老師要求跳級,進行更深層次的學習,但最終卻被他自己給拒絕了,轉為在網絡上面進行授課。這種行為讓薇諾娜完全不能理解,更快的把這些簡單的知識學完,進行深造不好嗎?

  「為什麼要拒絕跳級?」她盯著吉姆開口問,「你知道那對你有好處,繼續留在低年級只會浪費你的時間,這不是一個優秀的人應該做的事情。」

  小孩子經常會做出來一些錯誤的選擇,大人存在的最重要的作用就是幫助他們糾正這些錯誤!薇諾娜在心中責怪威爾對孩子太過溺愛,養出來的孩子心裡面根本就沒有上進的想法,只會不思進取的得過且過。

  吉姆聽到這個問題愣住了,他看了薇諾娜好一會兒,才終於開口,「你知道這件事已經發生了快要兩年了嗎?」

  這都多長時間之前的事情了?現在才想起來問,早干什麼去了?

  吉姆不相信威爾沒有告訴薇諾娜這種事情他總是喜歡鉅細靡遺的把孩子們身上發生的各種事情記錄下來寫成郵件發送給薇諾娜。即使對方從來不回她的信息,依然樂此不彼,興致十足。

  如果想要干涉這件事的話,當初直接視頻不就行了?結果現在過去快兩年了才想起來質疑他的決定,該說她什麼好?

  激動於親愛的母親大人沒有忘記她還有個兒子曾經被老師要求跳級嗎?

  我謝謝你了!

  吉姆看著薇諾娜的眼神不知不覺就帶上了一絲嘲諷。既然她從來不關心他的生活,現在又有什麼必要做出這種姿態來彰顯母親的威嚴?

  「而且你為什麼只問我,不問米亞?她也被老師要求跳級了!」沒有等薇諾娜回答,吉姆又問出了另外一個問題,目光直視著薇諾娜的眼睛,讓她簡直不敢跟這個孩子對視,抿了抿嘴,後退了一步,拉開門就走了出去,結束了這場虎頭蛇尾的談話。

  「你聽到了嗎?」吉姆衝著放在桌子上的對講機問。

  「聽到了。」另外一邊的米亞坐在床上回答。

  晚飯後,吉姆聽說薇諾娜要跟他談話,衝著米亞使了個眼色,回到自己的房間就接通了兩個人的對講機,讓妹妹能夠共享這場談話的內容。結果沒有想到竟然會聽到這種問題,簡直大跌眼鏡!

  「你怎麼看?」吉姆把自己拋上了床,承認自己有點兒搞不懂親媽的想法了,怎麼突然之間想要跟他討論跳級問題?

  順便又一次的對母親失望了,如果她有關心過他的話,就會發現他每天除了上課之外還有很多課外活動跟興趣班要上。按部就班的學習會讓他很輕松的學習。而不是只是為了學習學校的知識就完全不顧別的,每天只能待在網絡教室裡面對著書本。

  「這個問題你應該問她自己,為什麼要跟你討論跳級的事情而不是和我在這裡胡亂猜測。」米亞平靜的說。

  「好吧,這個問題跳過。」吉姆無奈,「她去找你了嗎?」

  身為雙胞胎中的另外一個,他可是太清楚這不是米亞沒有辦法回答他的問題,是她根本就不想要回答!

  而她不想要回答的問題,沒有人能夠撬開她的嘴巴,干脆直接跳過這個該死的問題以後他總會知道的,不著急。

  「沒有。」米亞掀開窗簾看了一眼外面,她之前聽到薇諾娜的腳步聲從她的門口路過衝著外面走了。果然在院子裡看到了獨自坐在秋千上的薇諾娜,「她正坐在威爾給我做的秋千上。」

  「哈!」吉姆發出一聲嗤笑,「她難道沒看出來那是給小孩子做的秋千嗎?」

  拜托,威爾做秋千的時候擔心米亞太小手臂太短,把秋千做的很窄,明顯就是給小孩兒做的,這她也能坐上去?

  「看出來了她也不會在意。」米亞.情緒很穩定的說著大實話。

  兒子跟女兒都區別對待了,還在意個什麼勁兒啊?這位親媽連跟無意中跟她的眼睛對上了都會迅速的轉開眼神,說是避她如蛇蠍也不為過了,難道還會在意這點兒事?

  米亞忍不住想要嘆氣,快四十歲的人了,就不能成熟一點兒嗎?難道進入星際時代人類壽命延長之後,連成熟期都延後了?

  「……你可真是一針見血。」吉姆服了妹妹這個說話總是直擊重點的方式,她可真是從來不玩虛的,有什麼說什麼,連拐彎都懶得拐。

  「我只是實話實說,你知道我從不撒謊。」米亞面不改色的胡說八道,騙小孩兒一點兒心裡愧疚都沒有。

  吉姆直接翻白眼兒,「是啊是啊,你從不撒謊,你只是直接扎別人的心!」

  他突然之間就有了一種惡意想法,希望親媽去碰一碰米亞這個死硬派,然後被扎的滿身都是血!

  「唉,我真是一個邪惡的男人。」吉姆嘆了一口氣,一臉憂傷的說,搞得米亞莫名其妙,這家伙又腦補了什麼啊?

  「還有事嗎?」她問吉姆,「沒事我做睡前運動了。」之後就睡覺了。

  「沒事了,好夢。」吉姆啪的一聲按掉了古老的對講機。

  他妹什麼都好,就是生活習慣太老年人,天天那麼早睡覺,也不知道將來到了星空裡面要是遇到了每天有三十六個小時的星球怎麼辦?

  米亞沒有接收到吉姆的心聲,只是按照往常的習慣做完了睡前的舒展運動之後鑽進了被子裡,閉上了眼睛。

  對於薇諾娜這樣的人來說,只要不理她就行了,剩下的事情她自己會解決的。十年時間裡面跟孩子們說的話少的可憐,真的不用擔心她太過干涉兩個人的生活。

  真正需要關心的是威爾,在吉姆這裡碰壁之後,誰知道這位親媽是不是會因為不自在而直接提前結束自己的假期回到星艦上?那可就真是造孽了,人家夫妻一年都不一定能夠相處一個月時間,現在要是再縮短了也太對不起兢兢業業養孩子的威爾了。

  米亞猜的沒錯,薇諾娜在吉姆這裡小小的碰壁了一次之後,果然沒有再跟他有什麼接觸。似乎是擔心他又問一些她沒辦法回答的問題。反正總是離的遠遠的,而且白天直接搞失蹤,晚上才會回到家,看上去像是一個早出晚歸的工作狂。

  事實上來講,她確實是工作狂,但卻並不是在休假中忙碌工作,而是去做了一些別的事情。

  成果就是在離開地球之前,她趁著吉姆在院子裡追貓逗狗的時候偷偷進入他的房間裡,放下了一只沉重的箱子。

  「這是什麼?」回到房間看到這玩意兒的吉姆都懵掉了,什麼時候他房間裡面竟然多出來了這麼一個東西?

  今天既不是他的生日也不是什麼特殊的日子,威爾也沉浸在薇諾娜離開的情緒低谷期,不可能突然之間送給他這麼一個沉的要死的箱子。

  那是薇諾娜?

  他瞪著這只光是推動就已經很重的箱子,思考著一個問題,裡面會是什麼東西?

  雖然說打開就知道了,但是對吉姆來說,他是真的對來自於薇諾娜的任何物品都有著一種天然的抗拒,總覺得這個媽跟他磁場不合,根本就不想要打開這個箱子。

  但是不打開就不知道裡面什麼東西,也沒有辦法做出相應的對策。所以他最終還是皺著眉頭打開了這只箱子。

  然後鼻子都快要被氣歪了。

  「Shit!」小小年紀的男孩兒最終還是沒有能夠控制住自己,爆了一句粗口。

  好在身邊沒有人,不會教育他小孩子不能說髒話。

  但即便如此,吉姆還是很生氣。

  他怒氣衝衝的跑出了房間,把坐在樹下長椅上進行冥想的米亞給拖了起來,「快來,跟我分擔一下,不然我怕我的肺會被氣炸!」

  「???」正在跟大自然進行溝通的米亞滿臉問號,又怎麼了?薇諾娜不是已經離開了嗎?

  「是離開了,但是人走了,卻留下來一堆東西!」吉姆關上門,還小心的掛上了鎖,一臉暴躁的對米亞說,「看那封信!」

  米亞:「……」

  她看了一眼被丟在桌子上的信,表情十分猶豫,這一看就知道肯定是薇諾娜的手筆,不是很想要看怎麼辦?

  但是看著咬牙切齒的親哥,她還是決定發揮一下同胞愛,慢吞吞的伸手去把信拿到了手裡面,然後看到第一句話就差點兒噴了出來。

  「親愛的吉姆,我很抱歉不能親口跟你說這些話,你跟你的父親實在是太像了,我沒有辦法面對你,這會讓我痛苦不已……」薇諾娜的信件並不長,但是前半部分基本上都是在講述自己的痛苦跟不能面對孩子的原因,讓米亞震驚不已。

  不是,親媽你是不是有點兒過於直接了?要不是當初安多爾上校的到來讓吉姆知道了兩個人父親是喬治柯克不是威爾的話,現在驟然知道真相的吉姆不得發瘋?

  而且這種事情難道不是應該本人當面親口說明嗎?你這寫了一封信是幾個意思?

  她瞪著信件的下半部分,更想要吐槽了,「……你是喬治柯克的兒子,未來也會繼承他的榮耀……」

  服了,服了,這親媽真是不搞事情則已,一搞事情就搞個大的啊!

  米亞嘖嘖兩聲,都不知道該怎麼評價薇諾娜的這種行為了,總結一下整封信的內容就是,她很抱歉這麼對待吉姆。因為看到他就想起來了為了他們母子犧牲在了太空中的喬治,然後試圖說服兒子好好學習天天向上,不要放縱自己,做一個優秀的人,絕對不能讓喬治柯克的名字蒙羞。

  講真心話,要是一個叛逆點兒的孩子看到這封信,八成是要好好的讓喬治柯克這個名字蒙羞一下的,這話裡話外的意思不就是你太垃圾,不努力就會給親爹臉上抹黑嗎?

  這封信件的措辭水平真的讓她懷疑薇諾娜到底是在一種什麼樣的心理狀態下寫出來的,多少是有點兒腦子不正常。

  反正米亞是看著那滿篇的薇諾娜自述的自己有多麼痛苦,吉姆不好好學習跳級就是對不起為了他死了的親爹的話十分無語。這媽,幸好沒有長時間跟他們生活在一起。不然這熱衷PUA的行為還真是讓人想要捶她一頓。

  「感受到了我的心情了嗎?」吉姆從抽屜裡拿出來一包降溫貼,抽出一張貼在自己的額頭上,試圖讓自己快要被氣的冒煙的腦袋平靜一點兒。

  「……感受到了。」米亞干巴巴的說。

  很有意思的一件事,薇諾娜整封信裡面都沒有提到她這個女兒,忽略的十分徹底,估計吉姆也注意到了這件事,干脆把她直接拖過來好好感受一下來自母親的愛。

  但……米亞看了吉姆一眼,她其實挺高興沒被薇諾娜給放在心上的。這樣的媽,不被關心真是比她關心要輕松多了,換她接到這種信。嗯,這個就不要假設了,她是和平愛好者,還是個性格溫和的人,生氣什麼的,不存在的!

  「我完全搞不她為什麼會寫這種信給我,就是為了讓我不要給父親丟臉嗎?」吉姆滿臉不可思議的說,到現在還不敢相信薇諾娜竟然會這麼做,這都什麼騷操作?她是不是都忘了他們兩個現在住威爾的,吃威爾的了?

  居然教育他不要忘了生父,要為了生父的榮譽努力,半句沒有提到威爾,就仿佛這個丈夫只是一個隨手抓來的工具人一樣!

  「……倒也不至於,威爾好歹長了一張英俊的臉,性格也很好。」米亞好無奈,什麼叫做隨手抓來的工具人啊?人家威爾也是有很多優點的,出門經常有漂亮的小姐姐衝著他搭訕呢。

  「這個不是重點!」吉姆沒好氣的瞪了親妹一眼,「我的意思是說威爾在她的眼睛裡面好像根本就沒有價值一樣,你不要轉移話題!」

  這種時候就不要試圖轉移話題了,他正在氣頭上,轉移不了!

  米亞:「……」

  行吧,現在她說什麼都是錯的,那她不說話了。

  「你怎麼不說話?」去翻箱子的吉姆沒聽到米亞說話,抬頭看她,不滿的問。

  「你知道嗎,我覺得現在在你面前我呼吸都是一種錯誤。」米亞衝著他露出了一個假惺惺的笑容。

  人在氣頭上真是看什麼都不順眼,那她沉默一下怎麼了?好歹她還算是很有同情心的在這裡陪著他而不是一走了之呢。畢竟親媽在信件裡面可是一句話都沒有提起來她這個已經改姓了派恩的女兒。

  「……好吧,是我的錯,我太激動了。」吉姆深吸了幾口氣,平復了一下心情,為遷怒妹妹感到抱歉,但還是忍不住抱怨,「她到底為什麼一個字都沒有提起你?」

  不管是之前找他談話還是這次寫信,薇諾娜都是直接忽略了米亞。就好像她只生了他一個孩子一樣,這真的讓吉姆感到很奇怪。

  「都說了這種問題你應該去問薇諾娜,我怎麼會知道?」米亞連白眼兒都懶得翻了,親哥這問題問的也是奇葩,她又不是當事人,怎麼知道薇諾娜腦子裡面想什麼?

  而且就這奇葩的腦回路,正常人要怎麼樣才能搞清楚她的思路啊?

  「……啊好煩!」吉姆撲到了床上,瘋狂的滾動了起來。

  他是一個天才,可天才又不是萬能的,在學習這件事上他的理解力驚人。但是在解析人物心理這件事上他是真的不行!

  米亞看著他這個樣子也沒有辦法,她也搞不懂薇諾娜的心態,只能伸手去翻箱子裡面尋找一些線索。

  但是翻出來的全都是喬治柯克從小到大的各種榮譽跟獎杯,還有犧牲之後星聯授予的英雄勛章!

  好家伙,米亞直呼好家伙,簡直都快要佩服死了薇諾娜,這是擔心自己的語言不夠威力直接上實物啊,這水平就問你服不服?

  她現在覺得自己應該把對吉姆的同情升一下級,遇到這種媽,吉姆這人生也是夠悲催的了。每當快要忘記她的時候就出來刷一下存在感膈應人,然後時不時的搞個大的來考驗大家的神經,這到底是在星空中受到了多大的刺激?

  「你說,我該怎麼把這些東西藏起來不讓威爾知道?」滾了半天之後一臉虛弱的吉姆突然開口。

  喬治柯克是個很偉大的人,有這樣的父親他感到驕傲。但是喬治柯克已經死了,他的驕傲並不能影響到他,威爾可是還活著呢。要是他知道自己的兒子收藏了這麼一大箱子生父的物品,表面上不會有什麼問題,心裡面絕對會很傷心。

  自己從小一把屎一把尿辛辛苦苦帶大的孩子,不知不覺之間收藏了一堆他從未謀面的父親的物品,這放在誰身上能夠扛得住?

  薇諾娜可真是給他挖了一個大坑!

  「我覺得你應該學會自己打掃房間衛生了。」米亞幽幽的說。

  威爾平時從來不會亂動他們的東西,進房間也會敲門。但問題是他會給家裡面打掃衛生,這麼大的一個箱子放在那裡很難不被人注意到。即使是塞在床底下,現在因為家裡有了貓跟狗的關系,他還會定時的用吸毛器去吸床底下的毛,那不還是會露餡兒?

  除非吉姆自己打掃衛生,不讓威爾有發現這件事的機會。

  「……我不能再當一個懶蟲了是嗎?」吉姆重新撲倒在床上,感覺人生失去了樂趣。

  他只是一個還不到十歲的小男孩兒,為什麼要對他這麼殘忍啊?

  「我對此表示遺憾。」米亞聳聳肩,也沒有什麼別的辦法。

  薇諾娜要是把這些東西塞給她的話,她還能放進倉庫裡面把它們隱藏起來。但現在這些物品的擁有者是吉姆,那她就幫不了忙了。

  於是吉姆被迫憂傷的成為了一個勤勞的孩子,會定時打掃自己房間的那種,「我已經是個男子漢了,應該承擔起男子漢的責任!」他一臉悲憤的對威爾說,痛苦的哀悼自己失去的懶蟲生涯。

  「他又怎麼了?」威爾看著他這個不情願的樣子滿頭問號,這孩子怎麼想一出是一出?受什麼刺激了?

  「可能是電視劇看多了吧。」米亞輕描淡寫的說,把所有的事情都推給了電視劇。

  不然呢?

  吉姆現在是在網絡上面上課,除了周圍的鄰居跟鄰居家的小孩兒之外,也接觸不到更多的孩子跟人了,這鍋還能甩給誰?

  「……這孩子可真是夠情緒化的了。」威爾對此無話可說,電視兒童什麼的的。即使在二十三世紀也沒有消失,反而因為大家出門的時間少了而增加的更多了。

  但是吉姆這孩子天天瘋玩瘋鬧還看電視卻依然能夠保持學習成績,這腦袋是真的聰明,精力也是真的充沛。

  看自家孩子總是帶著濾鏡的派恩先生顯然沒有意識到老婆不但給兒子挖了一個大坑,還差點兒把他給直接埋了,也不知道是幸運還是不幸?

  不管怎麼樣,薇諾娜帶來的危機算是暫時蒙混過去了。但這種事情依然是個定日寸火乍弓單,讓吉姆頗為煩惱,「她為什麼就不能把這些東西拍成視頻,一定要把實物塞給我?」

  按照信件裡面說的,薇諾娜不是總是在懷念思念喬治嗎?那她應該好好的把這些東西保存好,時時刻刻的觀摩才是,為什麼要都給他?

  「E……,也許她認為你比她更加需要這些東西?」米亞一邊給阿納金梳毛一邊說,又把吉姆給氣的咬牙。但是看到舒服的攤平露出小肚皮的阿納金,他最終也沒有炸裂,深呼吸了一會兒才算是平靜下來。

  「算了,你這個扎心的毛病是改不了了,我原諒你!」他把手伸向了阿納金,在它逃跑之前抓住了可愛的小貓咪,把臉埋進了它的肚子裡。

  遇到煩心事不要急,先埋個貓咪肚皮,緩解一下心情,嗦貓能夠解決大部分的情緒問題。


第1684章

  嗯,一只不行就兩只,除了阿納金之外,他還有金子跟銀子可以吸……吉姆埋在貓肚皮裡的臉上笑容逐漸變態,米亞眼疾手快的把生無可戀的阿納金從他的手裡面搶出來,「不要竭澤而漁!」

  輕輕的撫摸著小貓咪的腦袋跟背,阿納金重新舒服的打起來了呼嚕,順便用力的往米亞懷裡鑽了鑽,用屁股對著吉姆,試圖離他更遠一點兒。

  垃圾人類,情緒十分不穩定,動不動就對貓耍流亡民!

  吉姆聳聳肩,反正他現在情緒已經好轉了,被阿納金嫌棄也無所謂。要不是金子銀子實在是太難抓,他也不會趁著阿納金梳毛的時候偷襲,趕得早不如趕得巧啊

  米亞看他這個得意的樣子也懶得說什麼,幼稚的家伙,整天就想著跟貓貓狗狗們鬥智鬥勇了,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成熟起來?

  想到那位都快要四十了依然絲毫沒有成熟影子的親媽,米亞不禁打了個冷顫,吉姆可千萬別像薇諾娜,要不然也太糟心了!

  好在這種情況並沒有發生,兩個兒童順順當當的長到了十一歲。

  米亞本來以為這種生活會繼續下去,一直到她跟吉姆上大學和工作。但是沒想到的是,剛剛過完十一歲生日,威爾就放出來了一個大雷。

  吃過晚飯之後,他叫住了正打算各自去處理廚房衛生問題跟給貓貓狗狗喂食的吉姆跟米亞,干咳一聲,「先等等,我有件事要跟你們說。」

  「?」吉姆跟米亞臉上冒出問號,什麼重要的事情不能待會兒再說?要是真的那麼重要,晚飯之前你怎麼不說?

  但兄妹兩個還是坐了下來,表示願意聆聽父親大人的話。

  然而威爾一開口就炸的兩個人直接上天,「我要跟薇諾娜離婚了。」

  他說的倒是輕貓淡寫,但是在兄妹兩個的耳朵裡面卻是直接炸響天雷。尤其是吉姆,這雷炸的他都控制不住自己早就槽點滿滿的內心脫口而出,「你終於想開了?」

  結婚這麼多年,夫妻兩個總共在一起的時間甚至都不到一年,而且老婆永遠都不會產生任何回應,發郵件不回,發消息不回,打視頻電話也是能說兩句從不說三句,吉姆都不知道這婚姻到底有什麼維系價值!

  現在看到威爾決定離婚,瞬間有了一種他即將脫離苦海的感覺。

  威爾:「……」

  他怎麼也沒有想到吉姆的態度竟然是這樣。一般來說,父母要離婚,孩子們不是應該勸說他們不要離婚的嗎?這情況好像跟他想像的不太一樣?

  有點兒茫然的老父親把目光移動到了女兒身上,試圖從這裡得到一點兒正常的反應。雖然沒有兒子那麼活潑,但是這孩子卻穩重的多,也正經的多。

  結果又得到了一個自己意想不到的回答,「需要我們上庭作證嗎?」似乎是擔心威爾誤會,米亞還解釋了一下,「我是說,需要我們為你作證你完全履行了一個父親的責任,也沒有出軌行為嗎?」

  薇諾娜這位親媽的思維模式,她是真的摸不准,也不知道她能干出來什麼事情。一旦威爾提出離婚,她覺得身為一個被養了十一年的米蟲,還是有必要為這位父親仗義執言一下的。

  「呃,我想你們誤會了,實際上不是我提出的離婚,而是薇諾娜提出的。」威爾聽了米亞的話,有點兒尷尬的摸了摸鼻子,他其實不想要離婚來著。

  「什麼?」吉姆跟米亞異口同聲的驚呼,讓威爾恍惚間都覺得兩個孩子的瞳孔震動了一下。

  「就是你們聽到的那樣,離婚是薇諾娜提出來的,不是我提出來的。」威爾聳聳肩無奈的說,老婆堅持離婚他也沒有辦法啊。

  「她有什麼毛病?」吉姆眉頭打成了結,給她養孩子,還不要求她做任何事情,隨便出門浪,這種丈夫還要離婚,這是想要上天嗎?

  米亞沒說話,只是給吉姆的話點了個贊,附議。

  不管是作為丈夫還是作為父親,威爾都仁至義盡了。這場婚姻本來就不是因為愛情而誕生的,就更談不上什麼感情問題,現在突然提出離婚,薇諾娜這是中了什麼邪?

  「等等!」吉姆突然想到了一個糟糕的可能,「不會是她出軌了吧?」

  前段時間隔壁鄰居才因為夫妻雙雙出軌而離婚,還把孩子甩來甩去都不想要的事情給他心裡面留下了極大的陰影,讓他一下子就把事情向著最糟糕的方向去想了。

  鑒於薇諾娜之前的種種騷操作給他留下的心理陰影,他是真的沒有辦法把這位親媽往好的地方去想,總是不自覺的就腦補最糟糕的一種可能性。

  「啊?」威爾愣了一下隨即搖頭,「不是,她離婚的理由是我對你的教育過於松懈墮落,不能引導你走上正確的路途。」

  他也沒有想到老婆提出的離婚理由竟然是這種,簡直震驚到了極點。孩子不想要跳級你非逼著他跳級,難道他就真的能夠好好學習了嗎?吉姆這孩子,性子裡面多多少少還是有點兒叛逆的,總是喜歡跟他看不順眼的人跟事對著來,強迫他做一件事就要做好這件事會失敗的心理准備,是要有多想不開才會讓他去做不喜歡的事情啊?

  而且威爾也對薇諾娜有些不滿,她滿嘴都是這樣會對吉姆的未來有多大的影響,全程對另外一個孩子提也不提。就像是米亞不存在一樣,能讓他這個養了兩個崽十多年的老父親心情好嗎?

  「她有病吧!」吉姆直接爆發了,「過去四年時間裡她在地球待了不到兩個月時間,還是分兩次放假才有的假期,有什麼資格對我的生活指指點點?」

  冷漠以對,毫無責任感,根本就沒有盡到過做母親的責任……可以說吉姆對這個母親的印像還不如從來沒有見過的生父喬治柯克呢!

  至少喬治懂得保持沉默,而不是像薇諾娜這樣平時直接冷暴力不管他不說,還總是在關鍵時刻搗亂搞事情。

  米亞也很震撼這個奇葩的理由,以至於她台詞都被吉姆給搶了,也就沒有去繼續打攪吉姆跳腳,但她還是覺得有件事要問清楚,「她不會是想要在離婚的時候帶走吉姆吧?」

  考慮到自己之前在薇諾娜那裡受到的待遇,米亞很明智的沒有把自己算進這個被帶走的範圍之內。她有種感覺,就算是離婚,薇諾娜也不會想要把她給一起帶走的,吉姆才是她的心肝寶貝,呃,不對,是目標!

  心肝寶貝這詞用在吉姆身上簡直奢侈,誰家心肝寶貝是被親媽十幾年不聞不問的?

  但是威爾完全沒有接收到米亞的腦電波,他只是震驚於女兒的敏銳,「你怎麼知道?」

  他跟薇諾娜的談話當中確實沒有米亞的存在,對方關注的始終只有吉姆,半句沒提過女兒。

  「什麼?」吉姆氣的一個倒仰,直接栽進了沙發裡喘氣,「這個時候她居然還要搞歧視偏心這一套?」

  救命啊,連離婚的時候都把女兒給直接忽略掉,薇諾娜心裡面到底在想什麼啊?

  此時的吉姆感到了一陣深深的無力,小小年紀的他疲憊的捂住了臉。

  每次他感到自己的生活很有樂趣,正在朝著一個新方向發展的時候薇諾娜就跑出來攪局,她真的是他的母親而不是什麼敵人嗎?怎麼就這麼看他過著好日子不順眼?

  威爾無話可說。

  說什麼?

  他真的想不出來什麼能夠給薇諾娜辯解的詞語,也不想要給她辯解。

  不但不想,他還不想要讓她把吉姆帶走。光是想一想就覺得窒息了,對孩子不管不顧十多年,突然之間想要離婚帶走孩子,吉姆以後會在她身邊變成什麼樣子?

  各種可能性讓威爾這兩天都睡不好覺,就想著要怎麼阻止她對孩子亂來。

  不過在那之前,他需要解決一個問題。

  威爾的表情嚴肅了起來,但是其中又帶著一點點的不自在,「孩子們,我想要跟你們說一件事。」

  米亞跟吉姆雙雙做了一個你請便的表示,這時候就別猶猶豫豫了,直接一起說完吧,也省得大家還要分次暴躁。

  「那個,嗯,咳……」威爾清清嗓子,又咳嗽了兩聲,試圖組織出來一句合適的語言,讓自己的話別太刺激兩個孩子。

  但是米亞看著他這個尷尬的樣子,決定好心的幫助一下父親大人,「你是不是想要說我們其實不是你的孩子,而是喬治柯克跟薇諾娜柯克的孩子,所以在爭取監護權上面優勢不大?」

  這麼吞吞吐吐的,到了睡覺的時候都不一定說完!

  「!!!」威爾直接被震到了,脫口而出,「你怎麼知道?」

  吉姆也嚇了一跳,「你怎麼就這麼說出來了?」

  兩個人幾乎是同時開口說話,說完之後威爾才意識到吉姆說了什麼,「你也知道?」

  他整個人都不好了,原來只有他自己一個人以為這個秘密隱藏的很好嗎?

  「薇諾娜幾年前就告訴我這件事了。」吉姆不耐煩的揮揮手,「這不重要,威爾。現在的關鍵是我們怎麼才能讓她在這場離婚官司中敗訴,無法取得我的監護權。」

  他氣的要死,薇諾娜怎麼就不能放過他呢?

  米亞對親哥的遭遇表示同情,但是也沒有什麼辦法,她總不能撬開這位的腦子灌進去不要來打攪吉姆的想法。

  「等一下,你該不會是愛她愛到願意把我拱手相讓了吧?」吉姆停下了暴躁的腳步,突然轉頭對威爾說,一臉的驚恐。

  威爾這麼長時間沒說話,讓他有一種很不好的感覺啊!

  威爾:「……」

  這話說的,怎麼聽著就那麼別扭呢?

  但他還是安撫了一下兒子,「我只是被震驚的說不出來話而已。」

  真的,他是真的沒有想到這兩個孩子竟然早就知道了自己的身世,還一直瞞著他而已,「等等,你們知道這件事多久了?」

  薇諾娜該不會是想要離婚的時候就把這件告訴了吉姆跟米亞吧?

  「差不多四年吧。」米亞看了一眼又想要暴躁的嘴人的吉姆,開口說,「之前薇諾娜有跟吉姆談過話,還給了他一些喬治的遺物。」

  這腦袋上面的青筋爆的,她真是擔心他繼續嘴下去,親媽沒怎麼樣,他自己倒是小小年紀要爆血管了。

  「四年?」威爾聽到這個時間直接愣住了,隨即整個人都萎靡了下去,原來薇諾娜真的是一點兒都沒有把他放在心上,在那麼早之前就跟吉姆說了這件事。

  「你傷心什麼,米亞還沒傷心呢,你知道她之前根本就直接無視了米亞,連話都不願意跟她說嗎?」吉姆看著威爾這個萎靡的樣子就來氣,突突突的又是一頓輸出。

  薇諾娜到底是給這家伙灌了什麼迷雲鬼湯,提出離婚都能被他原諒?

  米亞:「……」

  嘴親媽別拿我舉例子行嗎?我巴不得她一輩子都無視我,真的沒有任何傷心!

  但是看著吉姆那個怒氣衝天的上頭樣子,她最終還是沒有說出來什麼,傷心就傷心吧,就當是口頭陪伴了一下威爾好了,這爹當的也真是不容易,辛辛苦苦養大孩子,結果現在要被摘桃子,多難受啊?

  威爾:「……」

  他看向了沒有什麼表情的女兒,一時之間竟然沒辦法從那張臉上判斷出來這孩子是不是在傷心?

  女兒情緒始終穩定他很高興,但是不是有點兒穩重過頭了?

  「好了,現在把沒有必要的問題放在一邊,我們來討論一下到時候上法庭該怎麼進行陳述才能讓法官駁回薇諾娜的離婚要求吧。」米亞拍了拍手,拉回來了兩人的注意力,「總之,我是不想要跟薇諾娜一起生活,先解決這件事。」

  「對,解決了這個之後還要跟薇諾娜要撫養費!」吉姆怒氣衝衝的說,現在只要能夠給薇諾娜添麻煩,再小的事情他也願意做。

  「你是不是忘記了我們的兒童補貼了?」米亞看著他這個聽風就是雨的樣子眼角抽搐。

  因為生育率不行的關系,地球聯邦對兒童是有補助的。這其中不但有一直免費到大學的學費,還有各種各樣的補貼,確保一個孩子從嬰兒時期到成年為止都不會因為任何經濟問題而導致學業中斷。

  當然,中間是不是有人因為各種各樣的原因不繼續上學了就沒有人去管了,那是私人問題。但是只要你願意讀書,就能一直從聯邦得到補貼,而這個補貼時間是沒有上限的,你要是能夠一輩子讀書,聯邦也會給你付一輩子的學費。只不過大學畢業之後,生活費就要你自己付了。而不是在大學畢業之前政府連學費帶生活費還有各種亂七八糟的費用一起給你付賬。

  不過能夠一直讀一輩子書的人,多多少少也會從這個過程中賺到一些錢,倒也不用擔心自己的生活問題。

  米亞跟吉姆現在才十一歲,從聯邦政府領取的補貼還能再持續至少四年時間呢,根本就談不上什麼撫養費不撫養費,倒是威爾帶孩子的費用可以爭取一下。

  「我知道我們現在還在領補貼,但是這跟向薇諾娜索賠並不衝突,我們又不是只上學吃飯不做別的,威爾這麼多年來給我們付的各種費用那麼多,她總該承擔一些吧?」吉姆堅持要給親媽找不痛快。

  「我恐怕威爾不願意提出這項索賠。」米亞挑挑眉,不同意吉姆的意見。

  「威爾?」吉姆看向了威爾,不相信妹妹的話,卻見到威爾搖了搖頭,「我確實不會提出這項索賠。」

  對他來說,養孩子是心甘情願的事情,他從這其中獲得了快樂跟滿足,沒有必要把這筆錢放到法庭上面進行討論。

  好氣!

  吉姆為了沒有給親媽找成麻煩而氣成了河豚,但是也對此無可奈何。

  當事人都沒有意見,他能有什麼意見?

  倒是米亞有點兒好奇,「她帶走吉姆之後打算怎麼對他?」

  親媽不是一直都感覺自己無法面對孩子嗎?就算是能把吉姆帶走,能一直跟他住在一起相處嗎?更何況她還常年待在星艦上,哪來的時間帶孩子?

  「我不知道,但我想她可能會把吉姆送到星際學院下屬的學校去寄宿。」威爾皺眉。

  米亞想到的事情他也想到了,只不過他想的是薇諾娜是個工作狂,以往也沒有跟吉姆相處過,加上離婚的原因,大概率的,會把他送到那些精英學院裡面去。

  星際學院下屬的學校是最好的選擇。

  這裡有著最好的教育資源,吉姆能夠在這裡接受她認為的那些他應該接受的教育,然後進入星際學院,接收那些喬治柯克留下的政治資源,未來大展宏圖。

  「那我們為什麼不能自己申請那些學校?」米亞反問,「吉姆的成績很優秀,課外活動跟社會參與度也很豐富,他申請任何一所學校都不會被拒絕的,而且這些學校也不是沒有網絡授課,他依然可以在家裡面接受教育,等到可以獨立的時候再離開家去學校讀書。除了監護人不同之外,有任何不同的地方嗎?」

  如果是星際學院的下屬學院的話,她大概能夠猜到薇諾娜想要做什麼,無非就是讓吉姆迅速跳級。然後在驚人的年紀進入到星際學院。到時候頭頂著天才跟喬治柯克的兒子雙重光環的他肯定會進入到大眾視線當中,然後接手那些曾經被喬治拯救的船員的人脈關系……

  很好的打算,如果能成功的話,吉姆的未來簡直就是一片坦途。

  但可惜當事人不配合。

  吉姆天生就是有點兒叛逆精神在身上的,本來就對薇諾娜反感的要命,讓他乖乖接受她的安排還不知道要鬧的怎麼天翻地覆呢,這絕對不是一件好事。

  「我們從現在開始就整理之前你們之間的通訊記錄還有賬務來往,我相信法庭是不會讓一個從來沒有參與過吉姆生活的母親作為他的監護人的!」米亞很冷靜,「此外,威爾你需要向法庭申請我跟吉姆作為證人出庭,以及我們從小到大的財務支出。」

  看到威爾想要對這句話發表什麼意見,米亞伸手制止了他,「這不是向薇諾娜進行索賠,而是展示你在父親這個職責上面非常合格甚至超出,我們必須證明薇諾娜絕對不是一個合格的母親才能避免她從你這裡獲得監護權!」

  英雄的遺孀力量還是很大的,米亞擔心她為了帶走吉姆,會向那些喬治柯克曾經拯救過的人求援。而這些人無疑會站在她的一方一個母親離婚後想要帶走自己的孩子有什麼不對?

  他們必須在薇諾娜做出來這種行動之前就斬斷她的手。不然只要其中隨便一兩個有影響力的人物向法庭施加壓力,吉姆就得去寄宿了,而且還會被人用有色眼光看待。

  她現在也算是看明白了,薇諾娜的精神多多少少是有點兒問題的。要不然不可能做出來這麼多的騷操作,這真是一個坑一個坑的挖,生怕自己的孩子掉不進去啊。

  再一次慶幸她不在她的關注範圍之內。不然很難說聯邦新聞中會不會出現什麼女兒暴打親媽的新聞!

  米亞捏了捏鼻梁,覺得能夠平安無事長到十一歲可真是不容易。看吉姆就知道了,好好一個孩子,硬生生的被逼成了一個暴躁狂加神經質,親媽這點火的本事真的很行。

  「之前她寫給我的信件我還保留著!」吉姆從沙發上跳了起來,衝進自己的房間又衝出來,手裡面拿著一封信,「感謝米亞當初沒有讓我把這封信毀掉!」

  四年前的時候他是想要把這封信丟掉的,沒什麼特別的原因,就是看著信件內容越看越生氣而已,薇諾娜根本就沒有把這裡當成她的家!但丟信的行為被米亞攔下來了,「你簡直有預言家的天賦!」

  吉姆稱贊了一句米亞,這可是實打實的證明她冷暴力他和挑撥家庭關系的證據,絕對能夠起到關鍵性作用。

  米亞:「……」

  實在是不好意思說她當初是把薇諾娜當成偏執狂來防備了。但現在想想,她也確實是一個偏執狂,不然做不出來這麼離譜的行為。

  所以親媽到底是為了什麼才把她忽視的這麼徹底呢?米亞終於對這件事有了一點點的好奇。難道真的是因為她的身上一點都看不到喬治柯克的影子?


第1685章

  她能夠理解薇諾娜的這些行為的動機,但是思維這種東西看不到摸不著,根本就無跡可尋。

  尤其是對方跟她相處時間並不長,米亞也自覺沒有對這位女士做出什麼過分的行為,是真的搞不清楚她這麼做的原因雖然她沒有繼承喬治柯克的藍眼睛,也跟親媽的眼睛顏色不同,但大家都是藍色系的,也不用要求那麼高吧?

  摸了摸下巴,米亞最終把這個問題給暫時擱置了。這件事並不重要,就像是薇諾娜對她來說也不重要一樣,沒有必要在這上面花費時間。

  真正重要的是搞定這場離婚問題。

  都走到這種地步了,顯然威爾跟親媽之間是沒有和好的可能性了,就不要繼續抱有幻想了,干脆想想怎麼直擊重點,讓這位女士直接當場崩潰比較好。

  米亞對薇諾娜沒有什麼感覺,也不需要她提供什麼母愛,現在這樣無視她就很好。但無奈對方總是想要給她的生活添點兒堵就很煩了。

  威爾跟吉姆都是她很重要的人,他們心情不好難道她的日子就好過了嗎?

  抱著我心情不爽,制造問題的人也不能爽的念頭,米亞和吉姆跟著威爾去了當地的法院。

  考慮到這是一場私人糾紛,審判並沒有公開,只是進行了私密的庭審,參加的人也都是涉事人員。

  但顯然有人破壞了規則。

  薇諾娜不是一個人來的,她身邊還跟著兩個男人。一個棕色頭發的大約三十多歲的男人跟一個已經頭發發白的中年男人。

  米亞微微擰起了眉毛,她不幸言中,親媽帶著幫手來了?

  「這位是克裡斯托弗派克艦長,這位是帕特裡克歐派庭將軍,他們將作為見證人旁觀。」薇諾娜很冷靜的說,直接無視了驚呆了的威爾,坐在了法庭的另外一邊。

  倒是派克艦長跟歐派庭將軍,衝著這邊的幾個人微微點了點頭,坐到了薇諾娜旁邊。

  「……真卑鄙!」吉姆非常迅速的在網絡上面進行了查詢,確認了這兩個人的身份,確實是星際聯盟的艦長跟聯邦中將,這是打算對法官進行施壓嗎?

  有,但並不是全部。

  雙方都到場之後,法官也進來了,看到歐派庭的時候愣了一下。隨即露出一個笑容,衝著他點了點頭才坐下。

  米亞眉毛皺的更緊了,吉姆則是心中一沉,這個歐派庭將軍跟法官是認識的!

  「……考慮到雙方之間並沒有不可調和矛盾,我還是建議你們先進行協商。」似乎是因為見到了老同學的關系,法官在說話的時候也有了一些傾向性,讓米亞有些不滿。

  但還沒有等她說話,吉姆就開口了,「協商什麼?讓她把我從家人身邊帶走送到寄宿學校嗎?」

  他臉上全都是嘲諷,顯然對薇諾娜的怒氣已經到達了爆發的邊緣。

  這讓派克跟歐派庭有些詫異,這種惡劣的母子關系……

  薇諾娜也很驚訝,完全沒有想到在法庭這種地方吉姆竟然會對法官口出狂言,還對她這麼惡劣。難道他不明白她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他好嗎?

  米亞伸手壓住了吉姆的手,制止了他繼續下去。

  薇諾娜真的很厲害,吉姆明明並不是一個衝動易怒的人。但是一旦面對跟薇諾娜的有關的事情,就會暴躁起來。由此可見她對他的影響有多麼的大。

  可惜這種影響並不是好的方面,而是糟糕的方面。

  「我來進行這次庭辯。」她衝著吉姆搖搖頭,同時也搶走了威爾的工作,「這種情況你不適合說話。」

  本來這只是一場夫妻之間的交手,但是現在因為薇諾娜的關系性質完全變了,那威爾就不再適合成為這場爭辯中的主角。

  「法官大人,我有話要對柯克女士說。」米亞平靜的開口,讓法官有些詫異,這個孩子似乎跟她暴躁的兄弟並不一樣,但還是點了點頭,「請陳述。」

  「從2233年出生到現在,已經過去了十二年的時間,威爾就我跟吉姆的成長發育狀態跟日常生活總共給你發了824封郵件。」似乎是想到了什麼有意思的事情,米亞輕笑一聲,「有趣的是,這些郵件的狀態全都是未讀,它們甚至都沒有被打開過查閱一下內容,就那麼躺在郵件箱裡面生灰。」

  她饒有興趣的看著薇諾娜,「十二年時間裡面,你在地球總共停留的時間不超過一年,從我跟吉姆一歲的時候開始,就是威爾在照顧我們。他給我們換尿布;為我們衝泡奶粉;耐心的扶著我跟吉姆學習走路;一張一張識字卡的放在我們面前,即使笨拙,依然努力的嘗試著進行早教課程;在我跟吉姆沒有選擇網絡教學而是在學校上課的時候,每天風雨無阻的開上幾個小時的車子接送我們上課下課,從來不會假手他人;後來我們不想要頻繁的跳級造成生活環境紊亂選擇了進行網絡教學,他又開始送我們去不同的興趣班上課。」

  米亞看著薇諾娜有點兒發白的臉,繼續闡述著自己過往生活,「我跟吉姆掉下來的每一顆牙齒都被他好好的保存了起來;每一場比賽他都在現場為我們加油並且把比賽過程錄下來仔細的做好記錄按照時間排好;他會細心的在冬天的時候每天睡前查閱我們房間的溫度計,確保暖氣不會突然出現問題讓我們感冒;任何一樣我們討厭的食物都不會出現在家裡的餐桌上……」

  似乎是說的累了,米亞微微的嘆了一口氣,「威爾不但是一個負責任的父親,也是一個好父親,在他的精心照看下,我跟吉姆才能成長的這麼好。而你呢?柯克女士,你不喜歡跟我說話,一直無視我,對吉姆的態度也很冷淡,我們甚至都沒有一起出門過,幾乎沒有人知道你是我們的母親。因為從小到大,你從未出現在任何一個我跟吉姆在場的公開場合,宣告我們之間的關系!」

  「我不明白,這樣的你是以什麼樣的立場來要求威爾讓出吉姆的監護權,把他帶離我們的家?是多年以來的冷暴力?還是僅僅只是因為你認為吉姆應該成為你的工具,為你實現你的那些想法?」米亞的語氣始終平靜,就好像沒有什麼情緒波動一樣,「可是你不知道你過往的行為給吉姆造成了多大的傷害,在面對你的時候他會不自覺的陷入到糟糕的情緒當中。如果真的跟你生活在一起,也許這種情緒會繼續惡化成為心理問題,這難道是一個母親應該做的事情嗎?」

  米亞直視著薇諾娜的眼睛,「還是說你認為這無所謂,只要你的心理能夠滿足就行了?柯克女士,我有理由懷疑你在過去的十幾年時間中患上了嚴重的心理疾病,並不適合作為一個監護人存在。你更應做的是去找一個優秀的心理醫生為你進行治療。否則我很懷疑這種糟糕的心理問題是不是會影響到你的工作,造成失誤?而星空,一個失誤會導致什麼樣的結果我們都清楚。」

  你不仁我不義,既然你非要拉場外人進來,就別怪我人身攻擊了!

  看著薇諾娜已經慘白的臉孔,米亞並沒有停止進攻,而是繼續追擊,「容我提醒你一句,十二年的時間,你從來沒有在我們身上花過一分錢,我跟吉姆花的錢全部來自於聯邦對兒童的補助和威爾,你真的認為你有資格把我跟吉姆從威爾這裡奪走嗎?」

  「啊,不對,你只想要吉姆一個人,並不想要我。甚至連我的姓氏都被你早早的改成了派恩,作為一個拖油瓶甩了出去。」米亞眨了眨眼睛,像是突然想起來一樣,提起了薇諾娜另外一個騷操作,刺的薇諾娜的身體都搖搖欲墜。

  米亞看著她那個虛弱的樣子,嗤笑一聲,「別這樣,柯克女士,你是一個常年在星艦上工作的女強人,並不適合表演出來這種脆弱的模樣,那只會讓人覺得可笑。」

  這一臉的脆弱,不會真的以為今天在場的人會有人覺得她可憐吧?

  米亞不相信這位英雄的遺孀在星空中工作了十二年時間的事情沒有人知道,做出這種樣子給誰看?

  法官:「……」

  派克:「……」

  歐派庭:「……」

  三個人全都陷入了沉默當中,顯然是沒有想到米亞竟然這麼猛,嘴巴像是木幾關槍一樣,突突突的把薇諾娜給射了個滿身窟窿。

  就連早就知道米亞陳述方向的威爾跟吉姆也是滿臉呆滯,完全沒想到平時總是一臉平靜的米亞這麼能說,沒看到薇諾娜都開始冒冷汗了嗎?

  我女兒/妹妹應該去參加辯論賽!

  兩個人心裡面齊齊的冒出來了一個想法,以前怎麼沒發現米亞這麼能說?

  啊,不對,米亞從來就沒有這麼長篇大論過!

  之前還以為女兒不善言辭的威爾突然之間就有種了悟,她不是不善言辭,根本就是懶得說。因為以前她的生活中從來沒有出現過需要她持續輸出的人,當然用不著她多說廢話。

  所以她這是對薇諾娜有多麼的不滿,才能說出來這麼多的話?

  法庭上的沉默在延續,直到法官咳嗽了一聲,「柯克女士,瑪格麗特派恩的陳述屬實嗎?」他低頭去看了一眼文件上面的名字,確定自己沒有叫錯,確實是瑪格麗特派恩,而她的雙胞胎哥哥的名字是詹姆斯柯克。

  好吧,這區別對待是夠明顯的了,法官表示自己不能理解薇諾娜柯克女士的行為方式,她難道不知道雙胞胎這種生物是需要一起養才行的嗎?他們對任何想要分開他們的人都有著一股濃濃的惡意!呃,好像她確實不知道。法官摸了摸鼻子,如果威爾派恩提交的文件跟瑪格麗特派恩說的都是真的話,這母親做的可夠不合格的了,當然也不會知道雙胞胎的特點。

  他的眼神移動到了自己的好友兼老同學歐派庭身上,你這次可真是做了一個錯誤的選擇,消息一旦泄露出去,是會被釘在恥辱柱上的。

  歐派庭:「……」

  頂著法官那意味難明的眼神,這位將軍閣下表情難堪。他是真的沒有想到喬治柯克的遺孀會這麼不靠譜,竟然做出了這麼奇葩的事情。

  這才是她找人幫忙的理由嗎?因為她知道事實不能讓她勝訴?

  將軍閣下無比後悔自己沒有調查清楚就參與進來了這件事,人家英雄的遺孀跟英雄的孩子之間的事情他瞎摻和什麼啊?現在好了,面對無辜受害者那譴責的眼神,他感覺自己應該挖個地洞鑽進去!

  派克心裡面也是五味紛雜,十分不平靜。

  他本來以為自己是來幫忙薇諾娜把孩子從一個糟糕的繼父手中拯救出來,結果卻完全相反,差點兒把這兩個孩子送進一個不負責任的母親手裡……呃呃呃,不對,是其中一個孩子!

  艦長先生羞愧的捂住了腦袋,他沒想到她竟然只要那個男孩兒,而不是那個女孩兒。

  家庭冷暴力,認真的嗎?她到底是哪來的底氣在做出了這麼多坑事兒之後還想要爭取兒子的監護權的啊?

  離婚的事情就這樣虎頭蛇尾的結束了。

  夫妻兩個之間沒有財務來往,離婚當然也就不需要進行財產分割。兩個孩子經過了米亞在法庭上一頓輸出跟各種文件的證明,監護權也歸屬了威爾。而考慮到某些方面的問題,米亞提出了切割兩者之間的關系,「既然以後沒有打算跟她聯系,就別要撫養費了,不然沒准兒又會產生一堆的麻煩。」

  薇諾娜干的這些坑爹事,真的讓她沒辦法揣測出來她的行為軌跡,誰知道雙方之間有聯系會不會再讓她產生什麼不切實際的心理?

  這都是不好說的事情,那干脆就直接斬斷這種聯系吧,徹底的讓她從他們的生活中消失,也讓他們從她的生活中消失,大家彼此斷聯,對雙方都好。

  全程都沒有機會做陳述直接躺贏的威爾:「……」

  「好。」他對著兩個孩子期盼的眼神點了點頭,同意了他們的要求。

  反正兩個人之間從來就沒有過賬務往來,那以後也別有,省得她仗著自己給了撫養費而對他們的生活指手畫腳。

  經過了這次的事情,威爾也算是對薇諾娜徹底死心,想通了自己在她眼睛裡面就是個工具人的事實。要不然她也不能常年不回家,現在還帶人來施加壓力,顯然是一點兒都沒有把他給放在心上。

  那還有什麼可猶豫的?

  他只是喜歡冷若冰霜的性格,又不是自虐狂,對著不把自己當回事的人還能衝上去當舔狗!

  直接把有關薇諾娜的各種聯系方式都給刪掉,威爾悚然發現家裡面竟然沒有什麼前妻的痕跡。

  她每次回來的時候都是匆匆忙忙的,只是帶著一只行李箱,走的時候也同樣是一只行李箱。兩個人的臥室中只有他一個人的生活痕跡,衣櫃裡也只有他一個人的衣服。就好像這裡只是她暫時棲息的一個旅行地而已,絲毫不值得留戀。

  「我可真是一個傻瓜。」威爾嘆氣,怎麼就沒有早點兒發現這種問題呢?

  「你只是被愛情蒙蔽了雙眼。」吉姆無語。

  說不好聽的,他真心覺得威爾是個戀愛腦,這讓他非常擔心他在下一段感情當中投入太深又會受傷。

  米亞:「……」

  看著吉姆這個一副戀愛專家的樣子可真是夠別扭的了。即使你快要十三歲了,可是距離成年的十六歲還有好幾年呢,這麼裝大人真的很違和好嗎?

  總之,一家三口就這樣愉快的離開了法院。因為沒有了麻煩事,還打算去大吃一頓,來安慰一下他們最近承受的壓力。

  然而他們是走的很愉快,但是薇諾娜跟派克和歐派庭還在原地面面相覷。

  半天,派克干咳一聲,「既然事情已經結束了,那我就回去繼續工作了,星艦上還有很多事情要忙。」

  他瞪著眼睛說瞎話的直接落荒而逃了。

  要不是放假在地球上待著,他怎麼可能陪著薇諾娜來這裡啊?星艦上是有很多事情要忙,但是那是銷假之後的事情了,現在他閑得很!

  但派克覺得薇諾娜應該不會在意這種事情,與其留在這裡大家都尷尬,還是趕緊散了比較好。

  至於別的,想要還上喬治柯克的救命之恩有的是機會,他不是還有兩個孩子嗎?能夠用得上他這個艦長的地方可是太多了!

  歐派庭也很想要直接遁走,今天真是他人生中的恥辱日,恨不得立刻消失在原地才好。

  但是老同學正在衝著他這邊走,讓他沒有辦法消失。

  好在,法官的到來讓他可以擺脫薇諾娜。雖然要接受老同學的嘲諷,但跟眼前的情況比起來,無所謂了。

  只有薇諾娜一個人失落的看著吉姆離去的身影表情難過,她想她大概很難修復兩個人之間的關系了。

  「最好別修復,現在這樣挺好的。」吉姆吞下嘴裡的食物,「反正你已經刪掉了她的聯系方式,我們兩個也沒有她的聯系方式,應該是修復不起來了。」

  對於威爾所謂的薇諾娜也許會重新考慮他們之間的關系,嘗試做出一些修復行為的說法,他完全就是嗤之以鼻。

  可別了,親媽不關心他的時候他所有的一切都好,親媽一關心,他就想要直接炸裂了!

  現在這樣就好,大家就當彼此不存在,各過各的不好嗎?

  米亞抓起烤爐旁邊的各種調料瘋狂在烤肉串上面揮灑,一句話都不想要說。

  今天在法庭上說的已經夠多的了,她現在口干舌燥,需要一點兒能量補充!

  不過倒是很贊同吉姆的話,如果能夠從此之後斷了聯系是最好的,放過彼此,這樣大家都省事。

  只有威爾有點兒憂傷,終究是愛過,走到今天這種地步他是真的不想。

  但既然事情都已經發生了,再想有的沒的也沒有什麼用,還是向前看吧。雖然薇諾娜讓他很傷心,可家裡面的兩個小可愛還是讓他很開心的

  威爾順手給自己拿了一串蔬菜串烤了起來,決定慰勞一下自己的肚子。

  而米亞跟吉姆則是討論起來了之後的事情,「你以後有什麼打算?」米亞問吉姆。

  他現在已經申請了星際學院下屬的學校。如果沒有什麼意外發生的話,那麼很快就會成為這所學校裡的一個學生。即使是在網絡上完成教育,也不妨礙他未來憑借著優秀的成績進入星際學院。

  「未來還太早。」吉姆聳聳肩,「在星際學院下屬的學校讀書也不代表將來就要進入星際學院,我的興趣是星辰大海,還有很長的時間可以去對未來進行篩選。」

  誰規定艦長的兒子就一定要在星艦上工作了?他完全可以從事別的行業啊

  「那祝你好運。」米亞看著他這個言不由衷的樣子不禁失笑,也不知道是誰之前整天心心念念的就是有一艘自己的星艦,結果現在倒是改口了,看來薇諾娜這次的操作還是給他造成了影響。

  但沒關系,如果吉姆對天空真的有足夠的熱愛,遲早有一天會重新回到這個軌道上的,她只需要在背後支持他就行了。

  「你呢?」吉姆問米亞,「別只說我,說說你自己,你將來打算怎麼辦?」

  十三歲的年齡,討論未來看似有點兒早,但其實也不早了。

  地球年齡十六歲就算是成年,可以做很多決定了。三年時間也不是很長,做個前置計劃很正常。

  「我打算先完成基礎教育。」米亞回答的很干脆,「你知道我成績不錯,再過兩年就能完成所有課程。到時候我會暫時休息兩三年時間,去各地進行旅行,然後再進入大學繼續深造。」

  成年時間是個分水嶺,十六歲這個年紀意味著很多事情都可以做了,正好結束學業去外面看一看那些她一直好奇的星球跟不同的文化。

  「去旅行?」吉姆點點頭,「還不錯,你打算從哪裡開始?」

  他們的成長過程中,威爾經常會開著車帶他們去不同的國家公園觀賞不同的風景,體驗那些美麗的風光,現在米亞做出這種決定很正常。

  「毫無疑問,瓦肯!」米亞笑了起來。

  這可是威爾心心念念的地方,她一定要去那裡看一看!

悠于 2025-6-7 14:51

第1686章

  「瓦肯?」威爾聽到這個名字大驚失色,「怎麼想要去瓦肯?」

  要命啊,女兒為什麼會在那麼多星際聯邦成員中選中了瓦肯這個完全不搭邊的星球?她不知道那是一個沙漠星球嗎?之前還說最討厭的就是沙漠地帶的高溫氣候,現在她居然要跑去一個沙漠星球旅行?

  威爾心中瞬間警惕性拉滿,開始勸說女兒不要去瓦肯,「親愛的,你要知道瓦肯星並不是一個適合旅游的地方,那裡的氣候太復雜了。瓦肯星有三個太陽,即使只有一個太陽是在全負荷工作的,但依然十分炎熱;而背對著太陽的那一面則是陰冷潮濕,這導致了自轉速度非常快的瓦肯星的風大的要命,兩者結合在一起絕對會對你的皮膚造成巨大的傷害!」

  他發誓自己真的沒有說謊,瓦肯星確實很熱,風也很大很強,「而且瓦肯人跟地球人不一樣,他們不拒絕外來者,但是也絕對不好客。如果你想要進行畢業旅行的話,度假星球萊薩跟歡樂星球雷格利是更好的選擇!」

  威爾絮絮叨叨的說著,試圖打消米亞跑去瓦肯旅行的念頭。

  可惜的是,米亞十分堅定,「我覺得瓦肯挺好的,正好我也不想要太熱情的招待,保持距離會讓我更舒適。」

  「不不不,你不明白,瓦肯人並不是不太熱情,他們對於所有非瓦肯人基本上都是保持著一種鄙視的態度。」說起來這件事,威爾簡直就是苦大仇深,「瓦肯人智商很高,而且他們的科技發達,還擁抱邏輯,崇尚絕對的理性。所以他們對人類這種智商不夠高又不夠理性經常因為感情衝動的物種根本就瞧不起。雖然瓦肯星整個太陽年都是向全星系開放的。但你得知道,那只是因為他們是星際聯邦的一員,需要這麼做而已,並不是他們就真的願意向著外界開放。」

  似乎是生怕米亞不能夠理解瓦肯社會是多麼的封閉,威爾還給米亞科普了一下瓦肯的歷史,「想想看,瓦肯比人類早一千七百年發明曲速,進入了星際時代已經有兩千年的時間,可是到目前為止,整個瓦肯聯邦管轄的行星也只有幾十個而已,還主要分布在001星區周圍的主核心區的中心區域,而人類管轄的的行星已經超過了數百個;他們甚至在傳播自己的文明方面也沒有什麼興趣,活動範圍只在自己家附近。但你知道人類的腳步已經跨越了數千光年,宇宙中只要有智慧生物的地方人類全都有踏足,並且十分熱衷移民……」

  威爾簡直就是苦口婆心的講述著瓦肯人的保守性跟封閉性,勢必要打消女兒跑去瓦肯的想法,「即使是面對自己的同胞,瓦肯人也不夠熱情,這甚至體現在了他們的婚姻跟人口數量上面,你能夠想像瓦肯那樣的文明人口數量竟然還不到人類的十分之一嗎?」

  他都不想要說瓦肯的那些破事兒!

  米亞:「……」

  她看了威爾一會兒,很想要問問他到底在跟瓦肯人的交往過程當中受了多大的精神傷害才會造成現在這種對瓦肯人排斥的態度。但想了想還是沒有刺激情緒激動的老父親。扎別人的心就算了,扎威爾的她實在是不忍心。

  不過有人替她刺激了,「聽上去你像是被一個瓦肯女性給拒絕了?」吉姆聽著威爾那滔滔不絕的對瓦肯人的講述,不是很確定的說。

  這聽著,真的很像是被拒之後的心態啊……

  「什麼?」威爾臉色一僵,「怎麼會?你想的太多了!」

  「但是你堅定用力的語氣讓我覺得我不是想多了。」吉姆認真的反駁,「你注意到你的話尾重音了嗎?這聽起來像是欲蓋彌彰。」

  跟老父親從來不玩遮遮掩掩那一套的吉姆扎起老父親的心也是一套一套的,才不肯錯過威爾年輕時候的糗事。

  什麼?為什麼說是年輕?這還不簡單?他跟薇諾娜結婚的時候也才三十出頭而已,相對於人類那平均一百多歲的壽命來說,確實很年輕。

  而且他跟薇諾娜離婚之後的幾年時間裡交往的女性中絕對沒有瓦肯女性。不但交往的沒有,接觸的也沒有,那不是年輕時候是什麼?

  反正吉姆是挺好奇威爾年輕的時候都做了什麼令人震驚的黑歷史的。畢竟他們的老父親可是一個戀愛腦!

  威爾:「……」

  隨便你們說,我就是當沒聽到!

  「總之,相信我,瓦肯並不是一個好去處,那裡一點兒都不適合畢業旅行!」他強調後,匆匆的跑走了,看起來像是落荒而逃。

  「我覺得他當初一定做了很誇張的事情。」吉姆看著老父親的背影,悠悠的的說。

  「嗯,我能想像的到。」米亞點頭。

  自從發現威爾多多少少的有那麼一點兒瓦肯情結之後,她就對瓦肯關注了起來。

  其中包括並且不限於有關瓦肯的人文歷史還有地理環境跟瓦肯人的特點和語言,然後就發現了威爾做的那些素食基本上都是瓦肯人的食譜這個不吃肉的種族在素食這件事上開發的其實也不算是太廣泛,至少沒有廣泛到讓人類學習起來非常困難的程度,以至於在過去的幾年時間中他們家把所有的瓦肯食譜都嘗試了個遍。味覺靈敏動手能力強大還有著吃素歷史的米亞甚至都能夠把這些食物給完美的復制出來,並添加一些屬於自己的特征。

  而能夠把瓦肯食物研究的這麼透徹又對瓦肯人這麼了解的威爾,說他跟瓦肯人沒有那麼一點兒過往誰信啊?

  米亞就不信,就是在威爾到底是被甩掉的還是直接被拒絕的這兩點上有點兒猶豫。

  按照他所說的瓦肯人的特征來看,他應該是直接被拒絕了。可是直接被拒絕了會讓一個人去研究瓦肯食譜嗎?

  沒真實見過瓦肯人的米亞覺得要素過少,沒有辦法分析出來這個問題。不過她也沒有那麼在意這個問題,父親大人的感情問題是他自己的事情,別人少管就對了。但是她還是很好奇威爾曾經喜歡過的瓦肯人是什麼樣的。

  考慮到瓦肯人的保守性,他們在外星工作的人真的不多,地球上也沒有多少還是她根本就不具備交流條件的,那就只能去瓦肯親身感受一下瓦肯風情了。

  聽說瓦肯人的力氣是人類的三倍,血液是綠色的,她還真是很想要親眼見識一下這個物種呢

  吉姆:「……」

  他覺得米亞純粹就是想要看熱鬧而已!

  雖然妹妹平時總是一副平靜淡定的面癱美少女的樣子。但吉姆總覺得她其實沒有表面上看起來這麼簡單。從之前懟親媽的那件事就能看出來,她真的是很會找人的弱點並且加以攻擊,那個總是喜歡實話實說的毛病更是扎的一手好心,完全就是天然黑類型的,怎麼可能只是單純的選中了瓦肯星作為旅行第一站?

  但十六歲已經成年了,除了不能在地球的某些區域喝酒之外,這個年齡的人類被認為可以履行一切人類的責任。所以就算是威爾反對也沒用,只要她堅持,還是會坐上前往瓦肯的飛船。

  「如果你真的找到了線索,記得跟我分享。」吉姆握住了妹妹的手,誠懇的請求道。

  考慮到他童年時代被換尿布、被喂奶瓶、被當成軟體動物洗刷的那些過往都被威爾給錄了下來的事情,吉姆表示他真的不是想要看老父親的笑話,就是單純的對父親大人的過去感到好奇而已,想要更多的參與進他的生活。

  「你在說什麼,我聽不懂。」但米亞裝糊塗水平一流,堅決否認吉姆的想法,她就是一個單純的小女孩兒而已,去瓦肯能找到什麼線索啊?

  「呵呵。」吉姆呵呵一笑,表示妹妹是沒有辦法瞞過他的火眼金睛的,「反正到時候你記得跟我分享一下你在瓦肯的見聞就行了。」

  說再多也沒有用,還是要看實際行動,他絕對不相信米亞對這件事不好奇!

  「好啊。」米亞聳聳肩,表示分享在瓦肯的見聞絕對沒有問題。至於吉姆是不是能從這裡面找出來什麼跟威爾有關的事情就不是她的事情了。

  總之,威爾苦口婆心的勸說了好幾天都沒有起到作用,米亞還是堅持前往瓦肯,「你知道的,我對尖耳朵沒有抵抗力。」她十分認真的對威爾說。

  米亞保證,這次她是真的沒有胡說八道,她是真的很喜歡尖耳朵,天然對這種跟人類外表差不多但是卻有著一對尖尖的耳朵的類人生物有好感畢竟曾經在某段時間,她周圍都是這樣的生物,相似的外表跟同為吃素大戶的身份讓她真的沒辦法對這種生物有什麼惡感。

  威爾:「……」

  女兒都這麼說了,他還能說什麼?抵抗力這種事情,他對尖耳朵也沒有啊!

  難道父女兩個都要栽在瓦肯人身上嗎?

  威爾表情變來變去,最終一臉沉痛的按住了米亞的肩膀,「孩子,答應我,不要對瓦肯人產生什麼不該產生的感情,那對你絕對沒有好處。」

  米亞:行吧,實錘了,這肯定是受過嚴重的情傷!

  「我盡量。」她想了想說,沒有把這件事說死。

  人不能太鐵齒,一旦鐵齒之後很容易翻車。為了不翻車,她還是模糊以對吧。

  而且跟瓦肯人產生感情這種事情讓她有點兒想像不能,威爾有句話是完全沒有問題的,瓦肯對所有的非瓦肯人的態度確實都是高高在上的帶著鄙視。這大概跟他們的高智商、高耐力跟超越普通生物的力氣和壽命有關。瓦肯星又是星際聯邦的科研基地所在,這個星球的科技含量真的太高,也變相的提高了瓦肯人在星際聯盟中的地位,出現這種情況很正常。

  再說了,這群瓦肯人還不是單一的歧視人類,他們是平等的歧視每一個非瓦肯物種,真是讓人吐槽都找不到槽點。

  和一個瞧不起自己的人產生感情什麼的,米亞覺得她不是一個M,做不到這麼高難度的事情。

  威爾嘆了一口氣,很不想要說孩子你真是對自己的實力沒有任何清醒的認知,只要足夠出色。即使是在瓦肯人群當中,也會吸引到足夠目光的。

  更何況瓦肯人又不是沒有審美,就像是瓦肯人種族當中極為罕見的金發瓦肯,每一個都受到了對於瓦肯人來說算得上是瘋狂的追求!

  如果不是他們的傳統是瓦肯兒童七歲的時候就會在父母的引導下互相鏈接,長大之後結婚的話,那對這種金發瓦肯的追求絕對會創造一個歷史。但即便如此,成年之後,也有不想要跟訂婚對像結婚的瓦肯人,這往往會引發災難性的結果。畢竟瓦肯成年男性有個ponfarr問題……

  唉,孩子太出色也是一件令人擔心的事情啊。

  摸了摸自己那頭亮麗的金發,威爾不禁懷疑起來了女兒的那頭金發因子是不是會擴散的,怎麼她越是長大,他跟吉姆的頭發也越是閃亮呢?即使沒有她的那頭金發閃的像是聖光降臨一樣。但這閃耀的程度依然不是普通人能比的,最好的染發劑都染不出來這種效果好嗎?

  想到出門的時候被人追著問用的什麼牌子的染發劑,威爾一陣心塞,人到中年,頭發顏色不但沒有變的更深。反而越來越淺又越來越閃,世界上為什麼會有這麼不科學的事情發生啊?

  米亞露出一個迷之微笑,獨樂樂不如眾樂樂嘛,只有她一個人閃多無聊啊?讓大家陪著她一起閃才是正經!

  別說是威爾跟吉姆了,就連薇諾娜,現在的頭發不照樣是閃的厲害,直接給她的顏值加成到衝進了星艦美人排行榜單的百大?

  人要懂得分享,一家人就要整整齊齊!

  既然已經搞定了父親大人,米亞就收拾行李准備前往瓦肯了。

  而在這個過程當中,威爾又提供了很多的建議,比如說在衣物的選擇方面就十分有建設性,「不要選擇短袖的衣服,選長袖的衣服跟長褲,這種就不錯。」帶著兩個孩子來購買物資的威爾拿了幾件衣服遞給米亞。

  幾件長袖襯衫,幾條寬松長褲,全都是可以封閉袖口跟褲腳的,以及幾件帶著可拆卸兜帽的長長的外袍,「瓦肯的沙塵很嚴重,這種衣服可以讓你在防止被陽光灼傷的同時也避免沙粒進入,白天的時候一套就可以應付瓦肯的炎熱天氣。晚上的話,加上一件這樣的袍子就能很好的保暖。」

  他十分嫻熟的給女兒推薦著適合在瓦肯穿著的衣服,全都是天然纖維制造的顏色單調的服裝,沒有摻入一件顏色鮮艷的衣服,「我不知道你的旅行計劃表裡面有沒有沙漠。但是瓦肯沙漠當中有一種十分危險的野獸勒犸特亞,它的體型巨大,外表長得很像是地球上的狼,爪子鋒利並有劇毒,奔跑起來的速度快的即使是瓦肯人也不願意在沙漠當中遇到它們,這種顏色單調的衣服會讓你最大可能性的隱藏自己不被這種喜愛鮮艷顏色的野獸攻擊。」

  「而且這些樣式保守的衣服也對你去參觀那些歷史古跡跟宗教聖地之類的地方有好處。」似乎是擔心女兒覺得這些衣服拍照不好看,威爾又補充了幾句,「瓦肯人不會對外來的客人進行什麼語言攻擊。但是如果你的穿著不夠保守,就很難進入到那些地方,他們會找到一百個理由拒絕你的參觀。」

  糟心的邏輯怪們,講起理由來真是一套一套的沒完沒了!

  米亞:「……」

  父上大人對瓦肯的了解真是深刻到讓人懷疑他是不是還曾經在瓦肯居住過?

  「以及,你需要一副護目鏡,瓦肯不但溫度高,亮度也很高,出門的時候戴著護目鏡會保護好你的眼睛。」威爾已經徹底對女兒要去瓦肯這件事擺爛了,一心都在讓女兒少遭罪上面。

  瓦肯那破地方,到底是被誰宣傳成為旅游勝地的啊?

  一直默默旁觀的吉姆:「……」

  他已經開始懷疑威爾是不是曾經跟某個瓦肯人有一段婚姻了,不然怎麼對瓦肯了解的這麼清楚?

  現在他都開始就瓦肯的各大城市的特點跟景色跟米亞介紹起來了當地的禁忌問題了!

  哦,這還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吉姆第一次知道,原來瓦肯人不握手。因為他們的手部神經十分豐富敏感,手指接觸往往意味著十分親密又私密的行為……「一旦你不小心接觸了一個瓦肯男性的手的話,很容易會被誤會你對他有什麼超出物種之外的情感,那對你來說絕對不是一件好事。」威爾說到這件事的時候表情很嚴肅,擔心女兒不小心栽進坑裡面。

  瓦肯星又不是全都是老頭子跟保守派,也有一些激進派跟開放派。要不然瓦肯星的旅游潮流是怎麼來的?

  萬一米亞要是不小心碰到一個開放派的男性瓦肯,她這種外表絕對會讓誤會了的瓦肯人出現點兒邏輯錯誤,繼而發生一些不是那麼令人愉快的事情。

  「……我會注意這件事的。」米亞抽了抽嘴角,不知道該怎麼跟威爾討論這個問題,決定去了瓦肯之後把手套焊在手上,堅決杜絕任何意外的發生!

  只不過她擔心的方向跟威爾擔心的方向完全相反,跟老父親擔心女兒跟瓦肯人之間發生點兒什麼,她自己更擔心跟瓦肯人打起來。

  米亞可沒有忘記自己看過的瓦肯歷史,這個種族本來是野蠻又暴力的,是因為歷史上有一位先賢蘇拉克的出現,才改變了這種狀態,從此之後壓抑感情,用理智來控制自己。但本質上,這依然是一個暴力種族。只不過他們成功的克制住了自己的情感,大多數情況下不會使用暴力而已。

  可這並不意味著他們不擅長暴力,萬一要是瓦肯人覺得自己受到了冒犯,想要跟她打一架怎麼辦?

  她一點兒都不想要對上力氣是人類三倍的瓦肯人,那絕對不會是什麼好的體驗。

  「最後,一雙耐穿的遠行鞋,以及一只備用氧氣袋跟防脫水的營養液。」威爾把需要的所有物品都放到了一起,「希望你的旅行愉快,我的孩子。」

  這還是米亞第一次離開地球,以前最遠她也只是飛到了地球的另外一邊而已,威爾真的很擔心她。

  「放心吧,爸爸,我是跟著地球旅行團一起去的,你得相信聯邦的聲譽。」米亞哈哈一笑,用力的抱了一下威爾,態度十分輕松。

  去外星旅行一下而已,沒有什麼大不了的,威爾真是緊張過了頭了,「與其擔心我,你應該多多關心一下吉姆,他要去的可是泰拉星,很容易跟人吵起來。」

  跟她的目的地是瓦肯不一樣,吉姆的學校決定的畢業旅行地點是泰拉星一個把吵架升級為了藝術形式的種族。

  或者從另外一個角度說,杠精種族?

  反正這個種族的人民什麼事情都能爭吵起來,而且還總是會贏。這跟吉姆這個隱藏性格為叛逆的人簡直就是天生不對頭,她真的擔心他在旅行過程當中會隨時跟當地人吵起來。

  「實際上,親愛的,我一點兒都不擔心吉姆。」威爾搖頭。「在吵架這件事上,我對吉姆有信心,他總是會贏。而且泰拉人只是嘴上厲害,在武力值上真的沒有瓦肯人那麼具有危險性,跟吉姆比較起來,你要危險的多。」

  這孩子性格安靜又溫和,跟好鬥的吉姆簡直就是兩種極端,他真的很擔心她受到欺負。

  之前米亞選擇去蹭吉姆的搏擊課程的事情完全被威爾給忽略了,他女兒這麼柔弱的女孩子,上課的時候一直旁觀,從來都不動手,怎麼可能有什麼格鬥技巧呢?也許她在槍法上面是有一些天賦。不管是古董槍還是各種先進的高科技槍都能使用的十分順暢。但她平時是一個連粗口都不會說的小女孩兒,更不用提什麼對別人施加暴力了,她根本就沒有戰鬥經驗!

  而吉姆,自從他結束網絡教學進入學校之後,就經常會因為他那個喬治柯克艦長兒子的身份跟人起衝突,戰鬥經驗簡直不要太豐富!

  這種情況下,是個正常人都會更加擔心女兒的安危吧?


第1687章

  有理有據,過程全對,就是結論有點兒偏移。

  但這無所謂,星際聯邦的旅行團還是很可靠的,只要米亞自己不作死去招惹什麼好鬥的種族,就不會出什麼事情。威爾相信愛好和平的女兒是干不出來什麼惹是生非的事情的,唯一需要擔心的就是她過於愛好自然,跑去什麼危險的地方玩。

  不過考慮到女兒謹慎的性格,威爾認為米亞如果真的要跑出去探索大自然,也會給自己裝備上足夠的安全措施,倒是不用太擔心這種問題。

  於是米亞就帶著一只裝著威爾給她准備的適合瓦肯生活的行李箱登上了地球前往瓦肯的飛船。

  「嗨,你好,你也是去瓦肯星旅行嗎?」她坐下沒多久,就有一個年輕的女人坐到了她的旁邊,好奇的問。

  這艘飛船雖然是前往瓦肯所在的區域,但是這片區域又不是只有瓦肯星,還有很多瓦肯所管轄的星球,其中有不少都對外開放旅游,這艘飛船到了這片區域的太空基地之後還會分成若干個不同的隊伍乘坐小型飛船進入到不同的星球當中去。

  另外,不管瓦肯人是不是不滿,他們跟安多利亞人是鄰居這件事是事實,誰知道這艘船上是不是還有去安多利亞旅行的乘客?即使那裡沒有陸地只有厚厚的冰岩,根本就沒有辦法在地上見到一個安多利亞人。但依然有人對這種生活環境感興趣,每年都會為安多利亞星創造大筆的生意。

  即便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安多利亞星球的冰跟雪和其他冰雪星球也沒有什麼太大的區別,在這裡滑雪並不能讓他們領略到更多的樂趣,但誰知道呢?也許這裡是一個有類地球人類居住的星球這一點吸引了不同的大部分的人類,也許是因為在這裡可以感受一下陸地全自然景觀無任何人工破壞痕跡的美好。反正大家是樂此不彼,這艘船上就有好幾個前往安多利亞星的乘客。

  但是愛蓮娜就是有一種感覺,她旁邊這個漂亮的女孩兒肯定是前往瓦肯星的。

  別誤會,她既不是8472人,也不是德爾塔人,更不是貝塔索人這些擁有心靈感應的種族,同樣不是這些種族跟人類的混血,就是純粹的直覺性而已。

  「是的,瓦肯。」米亞看了一眼這個光是看就很紐約的姑娘,點了點頭。

  在旅途中遇到一個來自於地球的同伴,還是前往同一目的地的同伴是件愉快的事情。即使這場旅途的時間並不長,她們依然可以相互討論一下那些跟瓦肯有關的傳說跟新聞。前提是對方的性格不錯,不是一個會搞事情的人。

  「看來我們這個區域的乘客都是前往瓦肯。」愛蓮娜笑了起來,「也許我們可以組成一個旅行團?」

  似乎是擔心米亞聽不明白她的話,她還解釋了一下,「我還有兩個同伴也一起前往瓦肯,准備領略一下瓦肯迷人的風光,他們正在購買一些太空用品,待會兒就會過來。」

  「???」米亞有點兒遲疑,確認自己沒聽錯這位女士的話語。所以她應該是真的想要領略一下瓦肯迷人的風光。可問題是瓦肯是一個沙漠星球,這年頭居然還真有人對這種生活環境感興趣嗎?

  還是說在紐約這個四季分明的城市待得時間太長了,想要領略一下炎熱的風情?

  米亞覺得自己的思想可能有點兒僵化了。畢竟物種是多樣性的,人的性格也是千奇百怪的,出現各種各樣的想法不奇怪,她就是這幾年日子過的太平靜太舒服了,連腦子都懶得動,才會出現刻板印像。

  然而愛蓮娜接下來的話證明這並不是她的刻板印像,「畢竟誰不想要一個瓦肯愛人呢?」紅發女郎雙手托住下巴,臉上露出了一個夢幻般的笑容,「優秀、理性、智商在線,並且還有著人類三倍的力量……我真是對這個神秘的種族太好奇了。所以才會攢足了假期去瓦肯度假」

  這個種族簡直滿足了她對情人的所有想像,她這次去瓦肯就是衝著浪漫之旅去的!

  「啊?」米亞緩慢的眨了眨眼睛,瓦肯人……在年輕人裡面這麼受歡迎的嗎?

  「實際上,百分之八十前往瓦肯星的旅客都是衝著想要跟瓦肯人發生點兒什麼去的,這可是星際最神秘的種族!」一個年輕的男人坐到了愛蓮娜的對面,看到米亞的臉眼睛一亮,談興更濃了,「就連半人半機械的博格人都沒有他們那麼神秘。除了基礎的一些信息,比如說平均身高、血液顏色跟他們的力量以及這個種族是一個擁抱邏輯,使用理性思考的族群之外,人們對他們幾乎一無所知。而少數的離開瓦肯領域出外工作的瓦肯人更是讓大家對他們充滿了幻想,去瓦肯旅行就成為了探索這個神秘種族的發現之旅。」

  理智掛帥,從不感情用事,對待所有人包括自己的族人都是面癱臉……一個平時冷若冰霜的人只對你有情緒反應,特麼的這簡直就是浪漫愛情小說中的極品啊!是男是女都想要嘗試一下征服一個瓦肯情人好嗎?

  米亞:「……」

  她張了張嘴,竟然有點兒不知道該怎麼接上這個話題了,瓦肯人要是真的那麼容易跟非瓦肯人發生感情的話,那還叫瓦肯人嗎?而且也不會像是現在這樣被這群追求極致浪漫的人追捧了,他們自己內部都在大面積的搞包辦婚姻啊!

  一想到瓦肯人七歲就訂婚,米亞就感覺眼角的跳動有點兒不受自己控制了。

  特麼的這跟童養媳童養夫有什麼區別啊?真娃娃親走進現實!

  而且你們都忘記了瓦肯人平等的鄙視所有非瓦肯人了嗎?而且他們還疑心病重,當初是怎麼在瓦肯跟安多利亞邊境處安置監控裝置的事情都被你們忘光了是吧?現在竟然把瓦肯人作為追求目標,是擔心自己沒有機會體驗一下瓦肯掐嗎?

  簡直就是槽多無口!

  但是對面的兩個人顯然並沒有察覺到米亞心裡面的想法,「我是納爾西,納爾西內邦,來自巴黎,很高興認識你,小姐。」年輕的男人露出一個大大的笑容,衝著米亞伸出了手。

  「米亞派恩。」米亞扯了扯嘴角,伸出了自己的手握了握對方的手,得到了納爾西一個好奇的眼神,「你是心靈能力者嗎?」

  他注意到了米亞手上戴著一層輕薄透氣手套,兩個人握手的時候她並沒有把手套摘下來。

  「不,只是在進入瓦肯之前做好的預防行為,希望我不要無意冒犯到當地人。」米亞搖頭。

  同時也是為了避免遇上心靈感應者出現什麼問題大多數心靈感應者都需要肢體接觸才能感應到對方的想法。而握手是一個很容易被忽略也很容易中招的方式,早點兒戴上手套也省得到時候無意間碰到什麼心靈感應者引起麻煩。

  雖然還沒有到達瓦肯,但是米亞已經穿上了長袖衣服跟長褲,還在外面罩了一件袍子,頭上還裹著一條又輕又薄的織物長圍巾,確保需要的時候直接拉到鼻子上面。除了眼睛之外,不會有任何皮膚裸露在外面招來意想不到的麻煩。

  愛蓮娜:「……」

  納爾西:「……」

  這種行為是不是有點兒過於謹慎了?別說是瓦肯星了,你現在連001星區的太空基地都沒有到呢,就想這麼多的事情未免也太早了吧?

  「Sochyaehdif.」米亞微微一笑,抬起手,中指無名指分開做了一個V字形的手勢。

  剛走過來的文森特:「……」

  他有點遲疑,不確定這是不是一個生活在瓦肯的人類女性,普通的地球女性可沒有跟人用跟這種瓦肯手勢跟瓦肯語言打招呼的習慣,他如果貿然的跟對方搭話會不會引起對方的不快?

  然而愛蓮娜就沒有這種困擾了,她看到米亞的這種行為,眼睛都不是在發光,而是在放射星星了,「老天,你太酷了!」

  愛蓮娜伸出左手,用右手強行把自己的食指跟中指並在一起,無名指跟小拇指並在一起,做出了一個生生不息,繁榮昌盛的手勢,「我練了這個動作好多年,但是始終沒有辦法做到你這樣輕松。除非用膠帶把它們綁起來,否則就總是會出現三根手指並在一起的悲劇。」

  這個手勢是她愛瓦肯人的另外一個原因,簡直太性感了有沒有!

  作為一個瓦肯狂熱者,愛蓮娜突然之間覺得原本就很好看很順眼的米亞看起來更加動人了,她的那雙藍色的眼睛就是沉靜的海洋一樣,仿佛能夠包容世間所有的一切,而且其中毫無情緒波動,就像是她摯愛的瓦肯人一樣。

  「如果你把眉毛畫一下的話,完全可以去冒充一個瓦肯人了!」她用獨屬於自己的方式稱贊著這個年輕的姑娘。

  看看她的打扮,就跟她在那些瓦肯紀錄片中看到的一樣,保守低調,似乎是從遠古穿越而來;還有她的表情,愛蓮娜驚呼,來了,來了,這挑眉的動作好瓦肯啊!

  米亞:「……」

  她沒想到在飛船上竟然也能遇到覺得她像是一個瓦肯的人,之前這種行為的專利明明是威爾專有,都快要成為他吐槽她的代名詞了!

  所以瓦肯人到底是有什麼樣的魅力,竟然能讓這麼多人念念不忘,就連沒有真實見過瓦肯人的人都對他們充滿了好奇跟熱情?

  想到自己家裡面還有個跟瓦肯人不清不白的爹,米亞就更加好奇了。

  然而這種好奇很快就在他們降落之後消失了。

  「請出示身份證明。」面前的瓦肯人頂著一張仿佛是機器人一樣毫無表情的臉,用比機器人更加沒有情緒起伏的聲音要求米亞出示證明進行登記的行為瞬間給她的好奇心潑了一盆冷水。

  愛蓮娜跟文森特這對姐弟跟納爾西這個浪漫主義者真是太能說也太能想了,搞得她對瓦肯人的好奇心直接升級了好幾個level!真實見到了瓦肯之後,她又重新回歸了冷靜,也許這個族群中會有一些例外。但絕大部分的瓦肯人還是跟紀錄片中的瓦肯人一樣,擁抱邏輯,讓理智控制自己而不是感情。

  但也不是沒有好處。

  瓦肯人的優點在於實話實說跟不會受到情緒的干擾做出很多沒有必要的事情。就像是他們入住的這家位於席卡赫爾的菲爾奇塔席卡赫爾酒店,瓦肯前台服務人員全程秉承著不說一句廢話,直接上干貨的態度為來訪的游客們做好了酒店登記,並且發給了每個人一個據說是介紹了酒店功能跟各種注意事項的小冊子之後,就閉嘴不言,恢復成為了之前的沉默狀態。

  「跟我想像的一模一樣,他們從來不會主動進行人際上的交往。」愛蓮娜還有文森特跟納爾西和米亞住在同一個樓層,幾個人進入到了電梯之後,她吐了吐舌頭說。

  熱情似火的瓦肯人只存在於想像當中,冷漠跟面癱才是他們的實體。甚至因為那過於高大的身形,還讓愛蓮娜有種壓迫感一路遇到的瓦肯人的身高基本上都在6.5英尺(約2.0米)左右徘徊,男女都有著高大健壯的身形。即便她自己並不是一個矮個子,也對這種情況有點兒適應不良。

  「像是在NBA現場看比賽一樣。」文森特嘀咕了一句,也感覺有點兒別扭。

  這有點兒像是之前他去荷蘭出差的時候,身高6英尺(約1.83米)的自己有種小矮子的感覺,現在遇到了身高都在6.5英尺左右徘徊的瓦肯人,確實覺得有點兒不舒服。

  米亞沒說話。

  她倒是沒有什麼太大的感覺,即使她的身高只有5.7英尺(約1.74米)。但強大的抗壓能力讓她直接無視了身高的壓迫,甚至還能在跟瓦肯人交談的時候保持一個足夠大的距離,讓雙方都放松一些,而不是因為別人靠的太近升起警惕心。

  但是近距離接觸了瓦肯人跟紀錄片裡看到的還是有著很大不同。即使紀錄片是以一種三維立體的方式播放的也一樣。

  「邏輯怪」,米亞想起來了之前威爾用來形容瓦肯人的形容詞,忍不住笑了起來,這確實很形像。因為他們就像是被設定好了的機器人一樣,所有的行為跟語言都遵循著一整套的系統而不是加入自己的情緒。

  就,挺有意思的,反過來不就是機器人有了生命的感覺嗎?

  米亞嘴唇微微上翹,決定更多的觀察一下這些看起來很可愛的家伙們,然後寫成一篇觀察記錄作為伴手禮送給吉姆。

  嗯,論文題目就叫做《瓦肯人觀察報告》好了

  心情十分愉悅的米亞在洗漱過後,果斷的帶著自己的小箱子出了門。

  席卡赫爾城市有三座酒店,米亞當初直接跳過了位於市郊的拉提努拉貢幸運酒店。即使這裡的建築風格十分有特點,溫控效果也是一流,對外星人來說十分友好,它跟賭城沒有什麼區別的定位還是讓她把這座酒店從計劃表中排除了。

  雖然這座酒店主要是為在大使館工作或者是拜訪大使館的佛瑞吉人提供服務。但實際上,它接待的更多的是那些主要目的是來這裡賭博的外星來客。而米亞,向來不是很喜歡跟賭徒接觸。

  剩下的兩家酒店,菲爾奇塔席卡赫爾酒店跟席卡赫爾頂峰中心酒店裡,她放棄了距離使館區不到一公裡,橫跨希拉卡爾運河的席卡赫爾頂峰中心酒店,選擇了擁有三處天然溫泉的菲爾奇塔席卡赫爾酒店入住。

  這些溫泉水通過地下管道從瓦肯烈火平原進入到酒店的四座溫泉池當中,成為這裡著名的水療項目。不但受到了來自於外星的游客的歡迎,就連瓦肯人也十分喜愛這裡的溫泉,把在這裡泡溫泉作為冥想前放松身體的方式,徹底的融入到系統療法當中。

  去溫泉池的路上,米亞還順便去餐廳打包了一盒處理好的瓦肯柚子以及一杯據說是瓦肯特產、產自於沙漠的植物制作而成的飲品,帶進了自己之前預定的溫泉室。

  然後定好時間,衣服一脫,換上了一件薄薄的亞麻長袍,滑入到了溫泉水裡面。

  不但瓦肯人喜歡泡溫泉做水療,她也喜歡啊

  靠在用天然的瓦肯岩石打磨出來的溫泉壁上,米亞微微闔上了眼睛,伸手拿過一瓣處理好的柚子放進了嘴裡,感受著淡淡的甜跟酸,越來越放松。

  「叮」定時器在她昏昏欲睡的時候響起,讓米亞的腦子重新清醒了起來。

  走出溫泉擦干身體,換上一件長袍,裹上了外袍,米亞離開了溫泉室,回到了自己的房間。

  「溫度上調百分之二十五。」脫掉外袍,米亞坐到了床上,吩咐房間裡的智能管家。

  雖然保守排外又看不起非瓦肯人之外的物種。但是瓦肯人的性格讓他們也干不出來敷衍游客的行為。相反,在游客體驗這件事上,瓦肯人做的非常好,甚至都十分貼心了。在米亞入住酒店之前,這個房間裡面的溫度就已經被調控到了適宜人類生活的溫度,確保酒店的人類客人們不會因為溫度的問題感到不舒服,進而引發一些不良後果。

  在米亞訂酒店的時候,客服還詢問了游客是否需要酒店提供高含氧空間來讓自己住的更舒服,貼心程度真是比地球上的頂級酒店還要更加令人感動!

  所以面癱跟邏輯怪有什麼不好的?

  米亞表示她就是喜歡這種考慮周到,力求把所有的漏洞都堵上的瓦肯人,並且決定如果之後出去購物跟游覽的過程也能接受的話,要經常來到這裡度假。不為別的,純粹就是因為瓦肯人的性格給這裡的環境的加成。沒有嘰嘰喳喳的導游,也沒有總是向你推薦各種物品的櫃台人員。但是你需要的時候永遠能夠從他們口中得到完美的答案,這地方簡直太適合放松了!

  至於瓦肯人的面癱之類的問題,米亞覺得這都不是事,她又不是要跟瓦肯人談感情,對方是不是面癱對她根本不重要,提供一個穩定的、能讓人放松的環境才是重點。

  甚至不只是菲爾奇塔席卡赫爾酒店,之後她還打算去嘗試一下別的城市的酒店,瓦肯人在這方面做的太好了,酒店各種設施稱得上是十分豪華,服務也很貼心。當一個人不需要的時候,瓦肯人從來不會出現,絕對不會發生什麼人在房間裡面睡覺,服務生進來打掃房間的情況,也不會出現安全問題瓦肯人在隱私這種事情上面簡直稱得上是偏執。除了游客本人之外,沒有任何人能夠進入游客的房間,安保也做的很棒,非常適合單身女性居住。

  總結下來,米亞覺得除了這裡的溫度之外,瓦肯真的是一個很適合她這樣的人生活的地方,她甚至都在考慮是否要來到瓦肯求學,瓦肯科學院可是星際聯邦最大的科研基地,這裡的教學含金量無疑非常吸引人。

  不過考慮到瓦肯科學院的那些決策者們的傲慢,米亞還是打消了這個念頭。

  據她所知,有一個跟地球人結了婚的瓦肯人十分倒霉,就因為娶了地球女性。所以直接被召回了瓦肯,貌似到現在還在瓦肯科學院面壁呢!

  這樣的存在,她一個人類就不說是不是能夠適應了,會不會被接受進入都說不好,還是別給自己找麻煩了。

  至於向來隱私大過天的瓦肯人怎麼會曝光這麼大的一個秘密,原因也很簡單,那位跟地球女性結婚的瓦肯人之前曾經任職瓦肯駐地球大使,為雙方之間的交流起到了促進的作用,是少有的會用平等眼光看待非瓦肯人之外種族的瓦肯人,在地球上,或者說在星際上層跟星際學院這種地方十分有名氣。

  就是這個名氣不怎麼好,被人關小黑屋面壁什麼的。作為一個外交官因此出名,也算是一種黑歷史了。

  冥想過後,米亞鑽進了被子裡睡了個好覺,第二天跟愛蓮娜一起出門逛街,打算購買一些特產帶回地球。

  但意外發生的總是如此突然,兩個人在街角的咖啡廳吃冰淇淋的時候,一個本來坐在她們後面的瓦肯人突然站了起來,踉蹌了幾步衝著米亞的方向倒了下來。


第1688章

  米亞眼疾手快的一手把自己面前的冰淇淋推開,一手接住了倒下來的瓦肯人,身體一歪,砸翻了桌子倒在了地上。

  「你還好嗎?」她手掌撐地,用瓦肯語詢問這個突然倒下的瓦肯人。

  她看上去十分虛弱,一臉蒼白,連呼吸都非常微弱,似乎隨時都能斷氣的樣子。

  「她怎麼樣?」愛蓮娜驚魂穩定的湊過來,一邊問還一邊撥通了救護電話。

  「我」有著一頭雪白頭發的瓦肯人似乎是聽到了米亞的呼喚,睜開了眼睛,伸出手去碰觸她的臉。

  米亞反射性的想要偏頭,但是考慮到眼前的女人可能已經無法用語言交談,只能使用心靈感應進行交流,還是沒有偏頭,任由對方的手覆蓋在了自己的臉上,然後就看到之前本來就很虛弱的女人頭一歪,徹底斷了氣。隨即腦袋一沉,似乎是擠進來了什麼東西。

  「Ohygod!」愛蓮娜驚呼一聲,「她死了?」

  雖然身體構造上有些不同,但是她很確定類人生物都是需要呼吸的,眼前這個瓦肯女性顯然已經失去了生命症狀!

  米亞沉著臉沒說話,直接閉上了眼睛,在自己的大腦裡開始構建屏障,一道一道的砸下去,最終將那道突然之間門闖進來的意識體,或者更准確的說,應該是靈魂的存在關在了自己的思維外面。同時在這個意識體跟外界的通道中放下了一道閘門,確保她既不會入侵自己的腦子,也無法從自己的腦子裡面逃走。如果出現什麼「意外情況」,能夠順利對她進行絞殺。

  真的是大意了,她早就該想到瓦肯人一天到晚神神秘秘的。除了一些能夠從外觀觀測到的特征之外,幾乎什麼都不為外界所知,肯定有什麼大秘密存在。

  但是誰能想到竟然是這種秘密?

  臨死前將自己的靈魂轉移到其他的生物身上?

  米亞臉色發青,心情十分不好,但還是克制住了自己,將那個瓦肯人平放在地上,扶起了桌子跟椅子,等待醫生的到來。

  不管怎麼樣,事情已經發生了就沒有必要再去糾結,現在還是處理好眼前的事情最重要。

  被迫成為瓦肯人死亡見證者的米亞沉著臉坐在一邊,熱情的愛蓮娜都不敢去跟這個平時看上去總是很溫和的女孩兒搭話了。她從來沒有想過一個總是表現的很溫和的姑娘心情不好的時候會這麼令人害怕,米亞身上散發的那股低氣壓讓她感覺身邊的空氣都快要被抽空了這可能是因為瓦肯空氣含氧量比較低給她造成的錯覺。但無疑,今天的米亞讓愛蓮娜覺得自己認識到了她的另外一面。

  很快,一艘小型飛船就停在了咖啡店前面,幾個瓦肯人從上面跳了下來,匆匆跑到米亞跟愛蓮娜面前,去查看倒在地上的瓦肯人。

  「已確定死亡。」一個瓦肯人在探知了倒在地上的瓦肯女人的生命特征之後確認。

  另外一個瓦肯人走上前將死亡的瓦肯女人的照片拍下錄入儀器,上面出現了她的資料,「是Kran大師。」他對正在移動瓦肯女人屍體的同伴說。

  「Kran大師?」年輕的瓦肯人眉毛挑了挑眉毛,目光轉向了米亞,「人類,Kran大師在死亡之前是否對你進行了心靈感應行為?」

  米亞:「……」

  她微微皺起眉頭,該不會這種所謂的靈魂轉移是瓦肯人中的普遍現像吧?

  「是的。」米亞點了點頭,沒有否認這件事。

  否認也沒用。

  這家咖啡館雖然並不是瓦肯人開的,周圍也沒有什麼瓦肯客人,但是看到剛剛情景的人可不少。而且瓦肯人是心靈感應者,即使她拒絕他們碰觸自己的。可是這不是還有愛蓮娜跟其他人嗎?難道她還能控制其他人的行為?

  「你是否感到異常?」年長的瓦肯人看到始終平靜的米亞,也挑起了眉毛,感覺事情有些出人意料之外。

  「你所謂的異常是什麼?」米亞眼神銳利的看向了這個瓦肯人,她希望情況最好不要是她想像的那樣。如果真的發生什麼侵占他人身體的事情的話,那她是絕對不介意把這位Kran大師的靈魂給攪成一堆碎片!

  「Kran大師臨終的行為意味著她的靈魂轉移到了你的身上,你是否感到自己的大腦擁擠不堪,有強烈的想要模仿某種行動的想法?」瓦肯人的情緒始終平靜,看上去似乎是已經處理過不少這種事情,「如果有,那麼你需要一位瓦肯高級心靈大師來幫助你把這個靈魂轉移到接受過精神訓練並已經做好了承擔責任的瓦肯人身上。」

  他看著米亞,認為這個人類很有趣。

  Katra並不是經常發生,即使在瓦肯人當中,這也是一種少見的情況。正常死亡的瓦肯人身上並不會出現這種情況。通常來說,靈魂轉移都是發生在突然死亡跟意外死亡的情況下,進行靈魂轉移的人也大部分都是有著一些尚未完成心願,或者是知識淵博想要把自己的知識繼續傳遞下去的賢者。

  但有一點是相同的,這種靈魂轉移不會出現在瓦肯人之外的物種身上。或者說,即使出現了,最終這些靈魂也會被轉移到合適的瓦肯人身上,而不是長久的停留在一個人類身上。

  公裡公道的說一句,這跟瓦肯人平等的歧視其他物種無關,生物構造決定了人類在精神力上不管是天生的強度還是後天經過殘酷的訓練之後的強度都遜色於瓦肯人,無法完全負擔一個瓦肯人的靈魂。

  年長一點兒的瓦肯人回憶著過往的經驗,那些來到瓦肯星旅行的游客中也有不小心像是這個人類女性一樣中招的情況。但表現出來的情況基本上都是被轉移到他們身上的靈魂影響,瘋狂的模仿轉移的靈魂的行為。即使是意志力十分強大的人類,或者是非機械生物跟心靈感應者,都會受到影響,從來沒有任何例外。

  可是眼前的這個人類女性顯然打破了這個過往的傳統,她是人類,並且全程冷靜,沒有出現失控狀況。這跟Kran大師臨死前轉移了靈魂的情況完全不相符。即便是瓦肯人,也會對這種情況產生懷疑,Kran大師到底有沒有成功的進行katra?

  「我認為你現在應該向席卡赫爾的執法機構闡述自己遇到的情況,那裡有相應程序,對向毫無准備的對像轉移靈魂的事情予以處理。」瓦肯人拿出自己的PADD,「你的名字,居住地跟常駐星球?」他向米亞詢問。

  Katra對非瓦肯人來說是一件非常不友好的事情,大腦閾值不夠的物種會因此產生精神錯亂的問題,盡快解決這件事才是最好的處理方式。

  「瑪格麗特派恩,菲爾奇塔席卡赫爾酒店,地球。」米亞放下了自己的PADD,黑著臉說,完全沒有想到旅行的第二天就出了事,還是這種奇葩事件,還能不能好了?

  唯一值得慶幸的是,她不需要跟瓦肯人之間門產生什麼矛盾糾紛,因為這並不是一場「奪舍」行為。

  在瓦肯人述說這件事的時候,她已經以一種飛快的速度進行了網絡入侵,查找到了一些資料。過去曾經有過幾個人類也被牽扯到了這種意外的katra當中。但是最終他們都安全的回到了地球,可見瓦肯人並沒有說謊。

  別問她為什麼自己查閱不相信從不說謊的瓦肯人,她自己還從來不說謊呢。但是她會騙人還會誤導人,瓦肯人又不是死板的機器程序,怎麼可能完全不說謊?

  只不過大部分時候,瓦肯人的邏輯中謊言並不具有價值,不會使用這種工具而已。

  所謂的瓦肯人不說謊的正確說法應該是瓦肯人不善於說謊,而不是他們並不說謊。

  呸!米亞唾棄了一下自己,這繞來繞去的,她自己都快要變成邏輯怪了!

  和愛蓮娜道別,坐上了瓦肯的交通工具,她跟著兩個活的瓦肯人和一個死的瓦肯人一起前往了當地的執法機構,准備解決這個糟心的問題。

  「Fasatg.」高級心靈大師Xarvix看著一臉平靜、絲毫沒有任何模仿老熟人Kran行為的谷欠望、全程交流都十分冷靜理智,半點兒沒有出現katra後遺症的米亞發出一聲感慨。

  他對這種情況感到十分好奇,「我可以嗎?」Xarvix伸出了手詢問米亞是否可以碰觸她臉上的思維觸點。

  「不行。」米亞冷漠的拒絕了他。

  開什麼玩笑,她的大腦難道是什麼可以隨便亂逛的大街嗎?每個瓦肯人都能進去看一看?

  Xarvix遺憾的放下了手,當事人不願意的話,他也不能勉強對方,「我們將於明天清晨出發前往瑟勒亞山聖地進行分離意識,現在,你可以回去准備一下行李。」

  不管是人類還是其他的非瓦肯人,從他們身上把瓦肯人的靈魂轉移到別的瓦肯人身上都是一件技術活兒,只有在瓦肯聖地瑟勒亞山才能進行這種古老的儀式。

  而從席卡赫爾前往瑟勒亞山需要三天兩夜的時間門,考慮到人類並非是瓦肯人這種不會出汗的種族,Xarvix認為他有必要提醒這個年輕的女孩兒帶好她的行李跟洗漱工具。

  「知道了。」米亞現在對這件事已經麻木了,回答的也十分敷衍。

  她是真的沒有想到事情竟然會這樣發展,她甚至才只是逛了一下席卡赫爾市中心的商店而已,連東西都沒有買幾件就遇到了這種倒霉事,能不煩嗎?

  靈魂問題,從來就不是簡單的問題,鬼知道這個過程中會發生什麼事情?

  再說了,這種被別的靈魂侵入自己的大腦裡面的事情光是聽聽就很驚悚了。更何況是米亞這種身上有著各種秘密的人?真當她在腦子裡面構建的那些屏障是閑著無聊嗎?

  煩的要死的米亞表情愈發平淡,臉上已經沒有了情緒波動,讓Xarvix都有種錯覺,眼前的人類女士其實是由瓦肯人偽裝而成的。

  要不然為什麼她的行為模式跟說話方式都那麼的像是一個瓦肯人?

  哦,對了,她還會說瓦肯話!

  Xarvix想起來了之前他們從咖啡館門口的監控中看到的景像,她是使用瓦肯語跟自己的老朋友Kran進行的交談,也許這就是為什麼Kran會選擇把靈魂轉移到這個人類身上的理由,一個能夠熟練使用瓦肯語的人類,總比普通的游客要強多了,在突發狀況下,是最好的選擇。

  「但我依然認為這是一樁值得研究的案例,還從來沒有過非瓦肯人在遇到katra之後能夠完全保有自己的意識,大多情況下,他們會被瓦肯人龐大的精神力所浸染,做出一些傾向被轉移的靈魂本身擁有者的習慣性行為。」Xarvix在米亞離開之後,跟瑟勒亞山的瓦肯長老們進行了視頻溝通,對今天發生的事情十分具有研究精神。

  「也許等到Kran的靈魂被轉移出來之後,我們就會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視頻對面的長老思考之後回答,「這確實是一件值得研究的事情,但是我們必須要保證那個人類的安全,在此前提下,才能進行深入的研究。」

  瓦肯人除了大腦發達,神經元豐富之外,也是一個愛好和平的種族,他們從來不會去主動攻擊別人。尤其是現在這個被轉移了靈魂在身上的還是一個人類,是瓦肯人的同盟,處理就需要更加謹慎,必須確保不會傷害那個人類女性!

  「正確的。」Xarvix點了點頭,「我會在前往瑟勒亞山的旅程中盡力勸說這位女士同意我們對此進行研究。」

  顯然那位十分符合瓦肯人社會模式的地球女性並不希望自己成為研究對像,如何說服她是個重要問題。

  「考慮到她是一個年輕的地球女性,我認為她對瓦肯人並不信任,應該找一位能夠讓她產生信任感的地球人來說服她配合我們的研究行動。」因為某些原因,Xarvix曾經對地球文化有過了解,提出了一個建議。

  「我假設你口中的能讓她產生信任感的地球人是沙瑞克的妻子阿曼達格雷森女士?」視頻對面的長老挑了挑眉毛,說出了一個人的名字。

  綜合各種條件限定,只有曾經的駐地球大使沙瑞克的妻子阿曼達格雷森才符合這個條件。

  「正確的。」Xarvix點頭,「格雷森女士對瓦肯文化有足夠的了解,考慮到她之前的職業是人類的教師,我認為她在跟同類溝通的時候會更加容易取得成果。」

  作為一個開放派,Xarvix深刻的研究過地球的歷史跟文化,是少數的不會鄙視人類的瓦肯人,對沙瑞克娶了一個地球人妻子這件事也沒有那麼抵觸。

  瓦肯人只是擁抱邏輯,更加理性,他們不是沒有感情。只不過把感情壓抑的很深很深,普通人看不出來而已。

  要不然那些年少的瓦肯人的各種戰鬥是怎麼來的?沒有經過長時間門的訓練,孩童時期的瓦肯人可不夠理智,甚至稱不上是冷靜。即便如此,成年之後的瓦肯人的性格也各自不同,不乏衝動易怒的類型。

  同樣是用沙瑞克舉例子,他跟死去的瓦肯妻子生下的大兒子就是一個性格暴躁易怒的瓦肯人。而他甚至都不是一個混血瓦肯,是純正的瓦肯血統。

  有時候Xarvix覺得那孩子不應該被稱作是一個瓦肯,他的思考模式跟行為模式都更加傾向於跟瓦肯人一個祖先的羅慕蘭人宇宙中跟克林貢人同名的好戰種族。

  「我會跟沙瑞克討論這件事情。」視頻對面的長老點頭同意了Xarvix的意見,隨後舉起自己的手,「Sochyaehdif.」

  「Diftorhehsa.」Xarvix回了一個生生不息,繁榮昌盛手勢,結束了這次的通話。

  總體來說,這次的事情雖然出了一些意外,但是他認為最終還是能夠順利解決的,並對此持有十分樂觀的態度。

  至於當事人,Xarvix想了想,覺得按照那個年輕的地球女性表現出來的性格看,這件事也應該沒有什麼問題,唯一需要擔心的就是她可能不會同意他們就本次katra出現的奇特現像進行研究。

  猜的真准,米亞確實不想要配合他們對這次與眾不同的katra進行研究。

  這廢話嗎?研究這件事就意味著他們要進入她的腦子裡面,誰願意把自己的大腦跟心靈敞開迎接一群人啊?

  就算是她的腦子裡面沒有那麼多的秘密也不會同意這種研究的!

  所以她果斷的給自己的思維屏障進行了加固,層層疊疊的甩上去,織造出來了數百堵牆,確保不會有任何人不管是德爾塔像限的心靈感應者們還是瓦肯人能夠闖進去。

  想了想還不放心,又在牆外構建了一層淺層意識空間門,給裡面塞進去了一大堆的內容,作為表層陷阱。嗯,這個淺層意識空間門還被她給分成了好幾層,一層套著一層,確保偽裝的足夠真實,讓誤入到這裡的人認為這就是她的意識空間門,從而沉迷於此,不會繼續向下挖掘。

  「真糟心!」米亞一邊偽裝自己,一邊吐槽,發誓以後再遇到瓦肯人暈倒什麼的,一定要堅定的拒絕對方的手放到自己的臉上。

  啊,不對,就不應該跟瓦肯人有任何的皮膚接觸!

  米亞齜了齜牙,對自己手上戴著的手套今天沒有起到作用表示遺憾,下次一定要好好注意,保護好自己的皮膚就等於保護好了自己的大腦!

  「篤篤篤」她把行李丟進箱子裡面的時候,門被敲響了,開門一看,不就是愛蓮娜?

  「你沒事吧?」她擔心的看著米亞問。

  回來之後她一直很擔心米亞,但是這件事她又幫不上什麼忙,就只能在房間門裡面團團轉,剛剛聽到隔壁有聲音,就立刻過來敲門了,沒想到還真是米亞回來了。

  「沒什麼大事。」米亞搖頭,「但是我得跟瓦肯的高級心靈大師去一趟瑟勒亞山解決這個問題。」

  身上有個外來靈魂真的挺煩人的,如果能夠讓這個靈魂離開自己的腦子的話,米亞還是希望盡快解決。

  「那就好。」愛蓮娜聽了米亞的話,放松的舒了一口氣,「瓦肯人果然是愛好和平的種族,這要是羅慕蘭人,你就要被抓去做實驗了!」

  感謝上帝,米亞遇到的是瓦肯而不是羅慕蘭……等等,羅慕蘭人有katra這個問題嗎?

  愛蓮娜撓頭,這種事情連她這個死忠瓦肯粉都不了解,那比瓦肯人狡猾的多的羅慕蘭人就更加不會曝光自己的秘密了。雖然她也知道兩者是同一個祖先,可是雙方都分離了上千年了,生活環境也不同,羅慕蘭人應該已經變異了吧?

  之前的那個瓦肯人說被轉移了靈魂在身上的人會不自覺的模仿轉移的靈魂的行為習慣,瓦肯人還好,最多就是邏輯怪,但是羅慕蘭人?那還不是要拎著相位槍衝著周圍突突突?

  想到羅慕蘭人的靈魂轉移到人類身上的可怕情景,愛蓮娜不禁打了個冷顫,這真是太可怕了!

  米亞看著她變來變去的表情,就知道這個思維跳躍的姑娘八成又不知道想到哪裡去了,也沒去管她,徑自收拾起自己的行李。

  去瑟勒亞山的路程要三天兩夜的時間門,她打算干脆直接退掉席卡赫爾這邊的酒店,解決了這個該死的katra問題之後就在那邊繼續自己旅行。

  好不容易出來一趟,還花了威爾那麼多的錢。要是不好好的游玩一番對得起誰啊?

  拎著行李跟著Xarvix上了飛船的米亞沒想到的是,竟然會在飛船上遇到另外一個地球人,「你好,我是阿曼達格雷森。」已經不再年輕,但是依然美貌的女人微笑著跟米亞打了個招呼。

  雖然被請來說服自己的同胞,但是阿曼達並沒有打算用自己的身份去影響這個孩子,她要做的僅僅只是把跟瓦肯有關的信息傳達給對方,讓她自己做出決定。


第1689章

  她跟一個瓦肯人結了婚不代表立場也變成了瓦肯人的立場,人類有權力拒絕他們不喜歡的事情。

  尤其是這種在人類的社會當中會被十分排斥的行為,心靈感應者在人類群體當中從來就不是什麼會受到歡迎的類型。如果瓦肯人的心靈感應不是需要接觸別的生物的思維觸點而是像某些心靈感應種族一樣不通過接觸就能靠著強大的能力影響別人,現在在星際聯盟當中的地位肯定不會這麼高。

  跟米亞交談的過程當中她更是確定了這一點,「她不會同意你們對此進行研究的。」阿曼達對Xarvix說,「那孩子有著一顆非常堅定的心,跟比瓦肯人還要固執的性格。除非她死亡,否則你們別想要對她的腦子做任何事情。」

  某些研究型和宗教型瓦肯人喜歡互相進行心靈交流,但並不是所有瓦肯人都能接受這種交流方式,就更不用說是在這方面非常保守的人類了,那個女孩兒明顯對這件事很在意,拒絕的時候殺氣都快要逸散出來了!

  「真是令人遺憾。」Xarvix沒什麼表情的臉上罕見的出現了一絲波動,可見是真的對這件事十分惋惜。

  即使是瓦肯人本身,在被靈魂轉移到身上的初期,也會出現一些轉移靈魂的人的特征,之後這種行為才會隨著時間的過去跟轉移到自己身上的靈魂精華慢慢被吸收跟消失才會徹底的摒棄這種問題。

  可那個人類女孩兒身上從頭到尾都沒有出現這種問題,在飛船上她甚至還有興趣去看一本Kran絕對不會去看的有關羅慕蘭人的書籍……等等,瓦肯星上有出版這種相關題材的羅慕蘭書籍嗎?

  看到了封面的那個《星辰大海之路羅慕蘭帝國的建立》,Xarvix眨動了一下眼睛,大腦飛速思考,確定這絕對不會是瓦肯人會起的名字。

  蘇拉克保佑,羅慕蘭人可是因為造反失敗從瓦肯星出逃到現在的星系居住地的。身為他們的近親,正統的瓦肯星瓦肯人,怎麼可能用這種詞語來形容羅慕蘭人這種宇宙毒瘤?

  嗯,一種奇怪的關系,同根同源的瓦肯人跟羅慕蘭人相當的不對付,互相都覺得對方是傻比,恨不得自己的老對頭早點兒滅國亡種,別繼續在這個宇宙裡面給自己丟臉找麻煩了。

  但可惜的是,瓦肯人是星際聯盟的四常之一,加上在科學界的貢獻,地位不可動搖。除非星際聯盟這個銀河系大流亡民完蛋了,否則瓦肯短時間裡是倒不了的。而羅慕蘭這個奸詐狡猾、詭計多端又毫無道德底線的宇宙毒瘤擁有著強大的軍事力量,目前來看,暫時也倒不了,兩者還是要繼續相愛相殺,啊,不對,只有相殺沒有相愛!

  Xarvix有些糾結的看著米亞的那本書的封面,又想起來了上次見到羅慕蘭人的糟糕經歷,這群自大狂們,上次還出了一本書叫做《宇宙起源:羅慕蘭》這種根本就是胡編亂造的書籍,他們自己都是從瓦肯叛逃出去的垃圾,居然有臉說從宇宙大火暴火乍開始羅慕蘭就存在了,這臉是要有多大?

  以及眼前這這個人類女孩兒閱讀這本書是什麼意思?

  Xarvix陷入到了思考當中,也就沒有什麼心思去繼續勸說米亞同意他們的研究了。

  旁邊坐著的阿曼達嘴角微微上翹,看著米亞的眼睛也彎了起來,真是個聰明的姑娘!

  米亞就當是沒有看到分別來自兩個同行者的眼神,徑自閱讀自己手上的那本書。

  這可是在她離開地球之前特地購買的書籍考慮到市面上講述瓦肯人細節的書籍根本就沒有,他們也對出版有關自己種族的書籍沒有興趣,她就只能買本羅慕蘭人自己寫的書了。

  羅慕蘭人雖然不是什麼好東西,但是在宣傳自己這件事上做的可比瓦肯人強多了。什麼銀河系所有最先進的技術都是羅慕蘭人發明的、銀河系的疆土自古以來是屬於羅慕蘭人、羅慕蘭人是宇宙中最優秀的美食家、羅慕蘭男人是所有智慧種族中最高大最強壯的,羅慕蘭女人的美麗無與倫比、羅慕蘭帝國是最優秀的國度……

  總之,各種各樣的浮誇形容詞在這本書裡面真是使用的淋漓盡致,光是看就讓人感覺十分尷尬,想要用腳趾摳地。不過從這些亂七八糟的信息中還是能夠瞥見羅慕蘭人的特征一隅,獲取一些信息至少比她掌握的有關瓦肯的信息多多了。

  所以瓦肯人到底是有多麼的在意隱私,市面上竟然找不到任何有關介紹他們詳情的資料?

  想起來自己看的紀錄片裡面這個種族連接吻都是用手指蹭來蹭去,米亞就滿頭黑線,不知道該說什麼好。就這種態度,為什麼還會指望別人同意他們進入自己的大腦啊?

  心裡面瘋狂吐槽,面上卻一點兒都沒有顯示出來,米亞一路平靜的到了瑟勒亞山。

  這裡已經有幾個頭發摻雜了灰色的瓦肯長老在等待他們,准備進行這種古老的靈魂轉移儀式。

  米亞注意到他們的身後還有一個看上去比較年輕的瓦肯男性鑒於瓦肯人成年之後衰老的速度會大大減慢,米亞不確定對方的年齡到底是二十多歲,還是三十多歲,或者四十歲甚至是五十歲?

  考慮到對方被帶來准備接受靈魂轉移,米亞認為他一定足夠成熟。但是瓦肯人的外表實在是太bug了,她是真的判斷不出來。

  好在,這也不是本次的重點,沒看見這群長老們連他的名字都沒有介紹嗎?純純工具人了。

  「我們進去吧。」領頭的瓦肯長老衝著三個人示意,轉身走進了山體內部。

  瑟勒亞山雖然是旅游勝地,但也分開放區跟不開放區,山頂的這個內部已經挖空了的非常具有宗教感的巨大空間顯然就是後一種,進入之後甚至讓人都有一種壓抑的感覺。

  米亞處之泰然,讓帶著她進入到這裡的長老有些驚訝,她跟之前那些無意當中遇到了katra意外的人類不一樣,看來Xarvix對她的評估還是有點兒低。

  這種想法在儀式進行的時候達到了頂峰。

  「什麼?」從見面開始面部表情一直都是平靜無波的瓦肯長老高高的挑起了眉毛,驚訝於自己得知的信息。

  周圍的人包括米亞也都表情疑惑了起來。尤其是米亞,她心中不由得一緊,又出什麼事兒了?

  都來到瑟勒亞山了,還不能解決這破事兒嗎?

  「Kran拒絕離開這個人類。」進行儀式的長老表情並非是糾結疑惑,而是一種十分有興趣的樣子,「這在歷史上從來沒有過前例,一個瓦肯人的靈魂拒絕離開人類的身體回到瓦肯同胞身上,這其中一定有我們不知道的事情。」

  說著說著,他就看向了米亞,並且衝著她的臉伸出了手,然後就被一把刀架在了脖子上。

  「我很抱歉,這位……嗯,不知道該怎麼稱呼的長老。」米亞衝著露出一個假惺惺的笑容,「但是如果有任何人想要對我的腦子做點兒什麼,我都不介意讓他的腦袋先離開自己的身體。」

  之前的瓦肯人還算是有禮貌,至少介紹了自己的名字,想要做點兒什麼之前也征求了她的同意。但是這個家伙,也不知道是常年身居高位覺得自己無所不能了,還是對人類習慣性的蔑視。不但沒介紹自己的身份,現在甚至連想要對她進行思維接觸都不打招呼,她覺得他需要一點兒教訓。

  周圍的所有瓦肯人包括人類阿曼達都被這種展開給搞得愣了一下,「你從哪裡弄到的刀?」作為一個經常跟非瓦肯人打交道的心靈大師,Xarvix顯然要比瑟勒亞山的長老們要活潑的多,也更加有情緒波動。

  「你大概從來沒有注意過我身上的裝飾品。」米亞看了一眼這個比眼前的瓦肯長老順眼多了的家伙,「我認為來到一個陌生地點,是應該帶點兒防身的東西在身上的。出於對瓦肯人的尊重,我沒有攜帶熱武器。但我想這把刀應該能夠讓我完成對這位不知名長老的梟首行動。」

  銀白色的刀身在穹頂投射下的月光中散發著淡淡的光暈。如果仔細看的話,那些光暈是來自於這把刀上面鏤刻著的精美不知名銘文。它看上去美麗的不可思議,甚至超過了安多利亞人創造的藝術品。但周圍的人毫不懷疑這把刀能夠在瓦肯長老還沒有對眼前的這個人類女孩兒施展瓦肯掐之前就把他的脖子斬斷刀鋒跟他皮膚接觸的地方已經滲出了一道細細的血線,足以證明這把刀有多麼的鋒利。

  而在此之前,這把刀就掛在米亞的袍子上面。即使她的長袍外面還披了一件外袍,依然不能完全把這把刀給蓋住。

  但顯然,愛好和平、星球上已經很久都沒有發生犯罪事件的瓦肯人並沒有把這把刀當成什麼危險物品,直接忽略了它的存在,以至於現在發生了意料之外的事情。

  「請把刀放下,特普林長老並沒有想要對你進行人身威脅。」旁邊的一個瓦肯人開口對米亞說。

  人類女孩兒跟他們的領頭人距離太近,而他們又距離對峙的人類和瓦肯人太遠,速度絕對不能在她削掉特普林長老的腦袋之前阻止她,唯一的辦法就是用語言說服她。

  這讓幾個瓦肯人頗為煩惱,人生進展到這種年紀,還從來沒有遇到過這種事情,真是出乎意料的一天。

  「我知道他沒有相對我進行人身威脅,他只是想要對我的腦子做點兒什麼而已。」米亞微微一笑,看上去情緒十分穩定,「但是如果你們曾經了解過人類的歷史,就應該知道有時候,人類的脾氣真的很糟糕,糟糕到比沒有被蘇拉克先賢引導之前的瓦肯人還要更加惡劣。很不巧,我現在就處在這種糟糕的情緒當中,不能保證會做出來什麼衝動的行為。」

  她敲了敲自己的太陽穴,「比如說這位沒有經過我同意就進入到我的大腦中的女士。如果你們希望的話,我很樂意展示一下是怎麼把她的靈魂給攪成碎片的。或者應該說是碎渣?我不確定我生氣的時候會有多麼的暴力,這種事情並不好控制,相信你們應該了解。」

  「另外,我也不介意殺死一些企圖對我做些什麼的瓦肯人。」她手上的刀子微微用力,特普林長老脖子上的血流的更多了,「你們要知道,人類在情緒失控的時候往往會很瘋狂,地球上甚至還有一種行為叫做防衛過當。但是考慮到我剛剛成年,又身處在一個被瓦肯人環繞的壓抑環境當中,我認為這種行為是可以理解的。尤其是我可能患上了katra應激反應的情況下。」

  你想要搞事情我陪你搞,但是最後誰被搞死了那就要憑借真本事了。瓦肯人號稱和平主義者從來不使用暴力,可任何種族都有例外,誰也不能保證她的運氣就那麼好,沒有遇上暴力瓦肯不是嗎?

  周圍的瓦肯人:「……」

  旁觀的阿曼達:「……」

  此時這些生物們的心中竟然不約而同的浮現了一個念頭,好凶殘的人!

  尤其是瓦肯人們,已經徹底的陷入了沉滯的情緒當中。如果他們之間現在能夠連在一起進行心靈感應的話,那麼就會在彼此之間傳遞一句話,「這個人類好凶殘,好狡猾,好可怕!」

  聽起來有點兒詭異,這畢竟是號稱力量是人類三倍的瓦肯人。在面對他們的時候,即使是精英人類都沒有什麼優勢可言。但此時這裡最優秀的那個瓦肯人特普林長老的命運就在這個人類的手掌當中。只要對方動一動,他們的長老就要去見先賢蘇拉克了,而這種距離這種情況,是連katra都沒有辦法進行的!

  「現在,你們有什麼需要解釋的嗎?」米亞臉上的笑容始終沒有消失,十分和善,「我可不是一點兒機會都沒有給你們,你們自己不珍惜就不是我的問題了。」

  真可惜,她之前還想著要在瓦肯住上一段時間呢。但是現在這種情況,這個想法直接被廢掉了。

  還住什麼住啊?

  趕緊跑才是正經,她甚至都已經把身上的通訊器材打開了,只要一離開這個屏蔽了各種電子信號的聖地,就趕緊向人類在瓦肯星的大使館求助,堅決不要栽進這個大坑裡面!

  幾個瓦肯人面面相覷,有點兒難以解決眼前的局面,顯然米亞的行為讓他們的邏輯有些混亂,這個人類女性真的是太狡猾了,她使用了多種語言陷阱,並且給自己的行為套上了層層的保護,讓他們沒辦法對她做些什麼。

  呃,其實也不想要做些什麼,這裡除了搞事情的特普林長老之外,並沒有瓦肯人想要跟米亞進行什麼思維接觸。

  他們是宗教人員又不是科研人員,有什麼可接觸的?

  跟Kran的靈魂交流?

  之前特普林長老不是都交流過了?既然她不想要離開這個人類的身體,那就讓她繼續待在那裡唄。

  反正靈魂精華會隨著時間的消逝而慢慢的消失並被吸收。既然這個人類女性從頭到尾都沒有受到影響,那就說明她比瓦肯人更合適作為Kran的靈魂所在,轉移沒有什麼必要除了Kran是一個著名的學者,研究的方向主要是瓦肯星環境跟地質。

  「我們認為特普林長老的行為很不恰當,稍後瓦肯執法機構將會就此出具一份書面文件進行證明。」Xarvix這個經常跟人類打交道的瓦肯人看著周圍默不作聲的同伴們,只能頂在前面,「對此,我們表示誠摯的歉意,並會對你受到的精神損失做出賠償。」

  都說了人家不同意配合研究了,你非要搞事情,現在好了吧,刀壓在脖子上連話都說不出來滿意了?

  對於特普林的這種行為,Xarvix表示不滿。知道你鄙視所有智力跟力量都不如瓦肯人的物種。但現在對方明擺著不對勁兒你還要衝上去展現一下自己的瓦肯力就是你的不對了。

  聽到她說的話了嗎?攪碎Kran的靈魂!

  根據他這一路的觀察跟交談過程,Xarvix很確定米亞並沒有說謊,那她就應該是一個人類中罕見的高精神力者,並且平常對自己的精神力做過訓練,才能做到這種事情。

  對於這樣一個危險人物,你思考都不思考一下就直接莽上去了。果然是平時過的太順利,遇到的人類太普通,所以直接發飄了吧?

  「我假設我能夠相信你,格雷森女士?」米亞看了他一會兒,把眼神投向了阿曼達。

  來到瑟勒亞山的旅程中,別人觀察她,她也在觀察別人。這位阿曼達格雷森女士顯然並不是一個無腦的瓦肯愛慕者,她有著自己的思想跟立場。如果現場需要找到一位擔保人的話,那麼她無疑是一個非常好的選擇。

  「是的。」阿曼達愣了一下,隨即點頭,「我保證Xarvix說的是真話。」

  瓦肯人不說謊什麼的,聽聽就行了。她丈夫一直都對兒子說跟她結婚是他作為瓦肯駐地球大使的職責,和人類結婚能夠更好的觀察人類這個物種。

  但實際上呢?

  阿曼達並不想要就兩個人交往的細節做出什麼詳細描述。反正沙瑞克說的跟做的完全就是兩回事,也就是能糊弄一下選擇了瓦肯邏輯的兒子了。不然也不會結婚不久就直接被調回來關小黑屋,天天在瓦肯科學院面壁思過!

  在長時間的相處當中,格雷森女士已經總結出了一套十分有效的分辨出瓦肯人是在說實話還是在誤導別人的方法,對Xarvix這種情緒外露的瓦肯人施展起來非常有效果。

  「那你呢,特普林長老?」米亞微微移開了一點兒自己的刀,露出一個純良的表情詢問袍子前襟都是血的特普林。

  還別說,綠色的血液還挺奪目的,跟紅色的血液造成的效果完全不一樣。

  但不管怎麼說,他身上這件用天然纖維經過細心編織的袍子肯定是完蛋了,讓米亞心情稍微有了那麼一點兒愉悅。

  「我同意Xarvix的意見。」特普林面癱著說,想要伸手捂住脖子上的傷口。但擋在那裡的刀鋒阻止了他的行動。

  他完全沒有想到事情竟然會是這樣的結果。但曾經跟羅慕蘭人戰鬥過的他確定自己在目前的環境裡打不過這個拿著刀的人類女性她的速度太快了,他沒有辦法在制服她之前不受到傷害,甚至是死亡。

  瓦肯人向來實事求是,該低頭就應該低頭,而不是被情緒控制,做出一些害人害己的事情。

  特普林反省了一下自己的行為,認為自己之前想要對米亞進行思維接觸的行為過於莽撞,最終才會造成這樣的結果。以後再出現這種事情,他需要更加謹慎的行事,避免給大家都帶來麻煩。

  「很好。」米亞又變成了那個溫和無害的小女孩兒,收回刀子,看都沒有看一眼就插進了刀鞘,「那我就等著你們的好消息了。」

  成功的解決了一場暴力衝突,好耶

  米亞給自己點了個贊,順便感慨了一聲,「我真是一個和平愛好者啊」

  在場的所有生物臉上齊齊的冒出了一大堆的問號,你是一個和平愛好者?這都是誰給你的勇氣說出口的錯覺啊?特普林長老沒接觸你就把他的思想傳導給你了嗎?

  對人類文化非常了解的Xarvix腦子裡更是浮現了一行大大的字,「不要臉!」

  他都驚呆了,知道人類並不是不說謊的種族。但是你這麼光明正大的說這麼離譜的謊言,是不是也有點兒太過分了?

  簡直從來沒有見過如此厚顏無恥之人!

  阿曼達:「……」

  雖然不太好,但是她很想要笑怎麼辦?

  今天發生在瑟勒亞山聖地的事情怎麼就透著一股滿滿的荒謬怪誕的感覺呢?

  她想起來了以前在地球上的時候看的那些荒誕的黑色喜劇,瓦肯人……真是令人驚喜。


第1690章

  既然達成了協議,一行人就離開了瑟勒亞山的聖地,米亞也撥通了地球駐瓦肯星的大使館的電話。

  只不過大使館的位置同樣在席卡赫爾,她暫時只能在瑟勒亞山這裡的酒店先住上一段時間,等著人來接。

  「你並不需要過於為此擔心,瓦肯人不是羅慕蘭人,做事情說話都喜歡出爾反爾又不守信諾。」Xarvix這個一直還算是比較友好的瓦肯人對米亞說,「我們說話算話,一旦做出決定就不會反悔,你完全可以放心。」

  米亞:「……」

  行吧,瓦肯人這記仇的性格也真是夠要命的了,她看的那本羅慕蘭人寫的書都幾天了,他現在誇自己的種族的時候還不忘記踩羅慕蘭人一腳?

  不過羅慕蘭這個宇宙人見人煩,車見車避,花看花謝的種族也確實是挺讓人鬧心的。畢竟是星際聯盟的各種冒險小說當中常年高居第一位的反派,真是百分之九十九的跟星際有關的作品當中都有這個種族的身影,即使不是冒險小說,他們也會充當幕後的反派,這深入人心的形像就顯得瓦肯人的話語十分理所當然了。

  忍住了心中的洶洶吐槽的谷欠望,米亞在自己的PADD上一通狂點,定下了一家當地最有名氣的酒店,但是並沒有付賬成功。

  「我們會全程賠償你本次的損失。」跟米亞對接的工作已經徹底的移交給了Xarvix。

  不是他多麼的愛管閑事,實在是瓦肯長老們是真的不太靠譜!

  常年待在瑟勒亞山聖地不出門的結果就是他們跟社會不能說是脫節這種生活方式是很多瓦肯人所遵循的。但是跟外星人接觸肯定是少之又少,除了有問題需要解決的時候,比如說katra。否則他們一般不見外人,那當然對外星人的印像也沒有與時俱進的更新過。

  至少對人類這個種族,這群長老們是秉承了一貫的習慣,鄙視就完事了。那讓他們繼續跟米亞接觸下去簡直可以想見之後的麻煩,這位可是一言不合就拔刀的人類。即使有著一個看上去很溫和的外表也不能掩蓋她實際上的暴脾氣。萬一要是再折騰出來什麼問題,她直接刀了一個瓦肯長老怎麼辦?

  身為一個瓦肯人,Xarvix為自己竟然有這麼豐富的腦補能力感到驚訝。但是卻並不認為這是不可能發生的事情。

  他有種直覺,即使那個人類女性刀了一個瓦肯長老,最後也肯定不會受到懲罰。這種感覺很奇怪,可是在經歷了之前山洞內部的事情之後,Xarvix對此有種理所當然的篤信,並不想要用長老的生命去驗證這種想法是否正確,干脆直接接過了跟米亞對接的任務,避免發生什麼不可挽回的悲劇。

  說到底,雙方之間其實並沒有什麼沒有辦法解開的仇怨,要轉移靈魂人家也配合了,是Kran自己不想要離開,之後更是特普林長老搞事情,怪不了別人。

  不過……Xarvix有些疑惑,Kran為什麼不想要離開這個人類女性的身體?

  「她認為派恩是個非常適合作為接受她所擁有的知識傳承的載體,未來會在她建立的基礎上研究的更加深入,走的比她更遠。」特普林長老面無表情的任由醫官在自己的傷口處進行處理,並且十分自然的從他的傷口處提取了血液樣本准備進行化驗。

  所以他不喜歡跟醫官打交道,他們總是會做出來一些奇怪的行為,讓本來就身體受傷的瓦肯人心靈也受到衝擊在此之前,他的同伴向醫官詳細的描述了那邊劃傷他的武器的樣子,最後就變成了處理他的傷口是次要的,研究那種武器才是主要的。

  「我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文字,我想那一定是一種十分古老的文明留下來的痕跡。」他的那位研究方向是宇宙中各種語言同伴如此說道,奠定了本次事件的基礎,「Kran的想法是正確的,她遺留下來的智慧精華會幫助這個孩子走的更遠,也許未來會做出來什麼驚天動地的成就。」

  一個精神閾值比瓦肯人還要高的人類,並且有著強大的身體素質跟優秀的學習能力,他認為自己的同族做出了一個非常明智的選擇,轉移到別的瓦肯人身上得到的結果並不會比留在那個孩子身上更好。

  也許這就是自然規則的選擇,孕育一個偉大人物的誕生需要很多巧合跟條件,Kran就是其中的一環。

  大概是之前被衝擊的太厲害,這位長老現在對米亞的印像值直接拉滿,宗教思維顯現無疑。

  「但是地球缺少專注的學術環境,人類是一種喜歡把精力發散的種族,她一旦回到地球,就可能會受到周圍的影響,從而逐漸平庸下去。」一位瓦肯長老開口說。

  全宇宙的種族都沒有他們瓦肯人對學術更加專注,地球人當然也不例外!

  「為了避免這種對靈魂精華的浪費,我們必須做出補救措施。」圓桌上的另外一位長老贊同同胞的話。

  於是在酒店等著大使館來接人的米亞剛見到地球駐瓦肯星大使,就聽到對方提出一件讓人滿頭霧水的事情,「留在瓦肯星讀書?」

  米亞感覺眼前的問號多的簡直媲美星星,這什麼奇葩的條件啊?

  「瓦肯人認為留在你身上的靈魂精華不應該浪費,希望你能夠待在瓦肯星進行深造,徹底的把這位Kran大師遺留下來的智慧財富給吸收,在她前進的道路上面繼續前行。」地球駐瓦肯大使聽到瓦肯人提出這件事的時候也挺無語的。

  這都什麼亂七八糟的?

  靈魂轉移,靈魂轉移失敗,靈魂本身還有意識挑選自己的繼承人……真槽點滿滿不知道該從什麼地方開始吐起。

  但是這種事關兩個種族的邦交的事情不慎重也不行。

  地球駐瓦肯大使前段時間才剛剛處理了一樁已經被瓦肯科學院接收的混血瓦肯人因為人類血統被歧視、死活要離開瓦肯去地球的星際學院讀書的坑爹事,現在又要處理一樁瓦肯人非要一個人類留在他們星球上進行深造的事件,內心簡直就是極度混亂!

  不過混亂歸混亂,該說的還是要說,「如果你同意的話,那麼你將會進入瓦肯最好的學校讀書,在完成了測試之後甚至能夠進入瓦肯科學院。此外,Kran大師的所有遺產也都會交付給你,用於支付日後研究上的各種支出費用。」

  不知道是擔心這些條件不夠還是什麼其他原因,大使還補充了一下,「考慮到瓦肯人跟地球人一樣,也有很多都是在網絡上面學習的,你不必每天都待在學校裡,只要確保自己的課程沒有問題就行。在學成之後,你也可以在這裡組建自己的實驗室,瓦肯有著十分完善的相關設施……

  米亞面色古怪,「我怎麼覺得你很想要我留在瓦肯?」

  這位大使先生話裡話外的意思都是留在瓦肯有多少好處,別的是一點兒都沒有提,態度簡直不要太明顯!

  「呃,我的確是。」大使摸了摸鼻子,對自己的小心思被一個剛剛成年的小女孩兒看透感到有點兒小小的尷尬,「派恩小姐,你也許不知道,從2063年地球跟瓦肯第一次接觸到現在,你是唯一一個受到瓦肯官方邀請在瓦肯星居住並留學進行深造的人類,這創造了歷史,也是一個新的開端。也許在你之後,還會有更多的人類被邀請,讓瓦肯跟地球之間的聯系更加緊密。」

  別說是人類了,各種物種加在一起都是別人申請來瓦肯居住或者是上學,哪有什麼瓦肯人主動邀請別人常駐瓦肯的啊?

  沒看見他們連混血瓦肯人都歧視嗎?

  這就是一個飛躍式的開端!

  米亞:「……」

  她聽明白了,別管以後怎麼樣,先把開端完成了是吧?

  「我知道你之前在這裡的經歷不是很愉快。但相信我,以後這種事情不會繼續發生了。只要你同意,瓦肯跟地球之間就會簽訂一份協議,確保你在瓦肯星的安全問題跟人身權利不會受到任何來自於瓦肯人的侵犯。此外,考慮到你剛剛成年,瓦肯人同意你可以跟自己的家人生活在一起,每年都會給予你最高生活補貼……」大使滔滔不絕述說著各種好處,把瓦肯星給誇的天花亂墜。

  他倒是明智的沒有去誇獎瓦肯星上的土著瓦肯人,可見心裡面還是有點兒數的。

  「另外,這件事也受到了星際聯盟人類高層的關注。」說了一大堆的好處之後,大使干咳一聲,說出了最重要的一件事。

  懂了,人類高層的態度是傾向她留在瓦肯做交流是吧?

  米亞服了,早說啊,你直接說星際流亡民……不對,是星際聯盟的四常之一人類高層對這件事十分看好不就行了?廢話那麼多!

  「知道了,我同意了。」都到了這種地步了,不同意簡直就要被扣上一個破壞瓦肯跟地球邦交的帽子了,還能怎麼辦?

  「不過我需要跟家人溝通一下,詢問他們是否願意來到瓦肯星居住。」米亞是真的沒想到來瓦肯旅游一趟直接導致了她要在這裡待上好長一段時間,無語的要命。

  威爾也很無語,但相比較起來無語,他更多的是震驚,「什麼?你要在瓦肯待五年時間?」

  女兒出門一趟,就變成了要在瓦肯住五年。雖然說這中間不是不能回家,但回家的時間怎麼也不可能多過在瓦肯啊!

  萬萬沒想到米亞竟然會遇到這種事情的威爾直接抑郁了,「瓦肯,可真是一個不祥之地!」

  米亞:「……」

  聽著威爾那聲音雖小但是卻十分清晰的呢喃,米亞覺得跟威爾之間有過糾葛的瓦肯人八成是對他做了什麼不可饒恕的事情,才導致了他對瓦肯的態度變成這樣。

  不了解事情的經過,她也沒有辦法做出什麼評論,只能對此閉口不言。

  但對威爾要到瓦肯生活,她是拒絕的。

  都四十多快五十的人了,即使是人類壽命大幅度增加的情況下,也不是特別的年輕,真心不適合來到瓦肯星這種環境對人類來說並不友好的地方居住。

  而且威爾還是一個特別怕熱的人,讓他住在瓦肯星也未免太過糟心。再加上他的人際關系都在地球,現在還正處在一段浪漫的關系裡面,她是要有多腦殘才會讓他來瓦肯陪她?

  米亞壓根就沒跟威爾提起來家屬可以陪讀這件事,而是直接跳過,只交代了一下事情的前因後果跟自己未來幾年時間的安排而已。吉姆就更不用說,他在地球待得好好的,幾年之後就會進入星際學院讀書,跟他說這種事情根本就是造成他的煩惱,完全沒必要。

  「……總之,事情就是這樣,你在家裡面好好照顧自己,還有阿納金它們,我會定時開視頻聯系你們的。」米亞嘆了一口氣,住在瓦肯,就不能隨時擼貓了,真是一件令人憂傷的事情。

  「你現在還有心情想貓跟狗?」威爾真是對米亞的心態服氣,這都什麼時候了,還心心念念著家裡面的貓跟狗呢?先把自己給搞明白吧!

  當下他就想要飛到瓦肯去幫女兒搞定各種問題。但還沒有開口就被米亞給阻止了,「吉姆還在外面飄著呢,你要是來了瓦肯,誰照顧家裡面的毛孩子啊?」

  威爾你冷靜一點兒不要衝動!

  她看著威爾躍躍欲試的樣子滿頭冷汗。萬一要是他來到瓦肯遇到了不說謊的瓦肯人,得知了家長可以陪讀,那結果不是很糟糕?

  被潑了一頭冷水的威爾:「……」

  好吧,他必須承認,家裡面這邊事情確實很多,他不具備出門的條件,至少在吉姆回來之前不具備。

  最終他只能收拾了一堆米亞常用的東西打包了星際快遞郵寄到瓦肯,對瓦肯的態度又暴躁了幾分。

  遺憾的是這種暴躁並不能對瓦肯人造成什麼傷害,也不能改變米亞要在瓦肯住上好幾年時間的事實。

  「按照過往的經驗,katra之後靈魂的消散周期是五年。但這是瓦肯人的時間,你的情況特殊,也許時間會更長,也許周期會縮短。」Xarvix並不能確定瓦肯人的經驗是否適合米亞,她的表現跟以往的人類和瓦肯人都不同。

  「我建議你在這段時間裡好好的吸收Kran留下的靈魂精華,她是一個學識十分豐富的瓦肯人。雖然主要是研究瓦肯生態環境跟地質學,但別的科目也同樣出色。她的靈魂智慧會引導你向更多的真理靠近,並做出一番成就。」歷來進行了katra的瓦肯大師們留下的靈魂精華都會幫助接受了他們靈魂轉移的瓦肯人在學識上面更進一步,他相信米亞也不會例外。

  「……」米亞看了一眼認真的闡述著過往歷史的瓦肯人,很想要說一句你們看的可真是夠開的了,這麼坦然的面對自己家大師的靈魂轉移到外星人身上並且被吸收。但是一想到這個倒霉蛋兒是自己,還要在瓦肯待上好幾年的時間,她又誇不出口了,瓦肯人這個總是覺得別的種族喜歡浪費時間的毛病真的讓人很煩啊!

  Xarvix並沒有注意到米亞內心的想法,他衝著飛船走過去,「現在,我帶你去Kran大師的家,那裡已經是你的財產了,你需要搞清楚自己都擁有什麼東西。」

  米亞同意了留在瓦肯星之後,這邊的行政機構就以一種飛快的速度為她辦理好了各種手續。其中不僅僅有在瓦肯常駐的居留手續跟證件,瓦肯人遺產管理協會那邊還送來了Kran大師的遺產清單,簽完了字,這些東西不管是在星際聯盟的法律上還是瓦肯本地的法律上都完全屬於了米亞,沒有任何隱患。

  連同之前特普林長老的不靠譜行為跟更早一些隨意的如此離譜的katra,米亞都有點兒不知道該怎麼評價瓦肯這個種族了,總覺得這個純粹的理性跟邏輯思考讓人挺麻的。

  可是再麻,她也得去接收這筆遺產,以後的五年時間裡面她就要住在這房子裡,不搞清楚自己住的什麼地方跟是否安全,她怎麼在這裡生活?

  跟著Xarvix上了飛船,兩個人一路飛回了席卡赫爾。

  折騰了好幾天的時間,什麼事情都沒有辦成,最終還是要回到席卡赫爾,早知道這樣的話,她來瓦肯干嘛啊?

  在Xarvix的飛船上用看視頻的方式旅行了一遍瓦肯星的米亞嘆了一口氣,感覺自己之前在地球積攢的好運氣用完了,有點兒傷心。

  但這種傷心很快就被Kran大師居住的房子給震的沒有了影子,「這就是Kran大師的家?」米亞看著眼前的飛船,瞪大了眼睛。

  她是真的沒有想到所謂的Kran大師的房子竟然會是一艘長得跟船差不多的飛船!

  暫且不說這艘飛船跟瓦肯人的飛船外形差距有多麼的大,單說用飛船當家的這種行為就很不瓦肯好嗎?

  「是的,這裡就是Kran的家。」Xarvix點頭,「Kran的工作場所不僅僅局限在瓦肯星,過往的時間中她經常駕駛飛船在宇宙中旅行,獲取各種地質樣本。」

  他示意米亞跟在他後面,「這艘飛船是著名的飛船設計師專門為Kran設計的,核心是一艘小型飛船,能進行曲速飛行,內部擁有一門裂解炮跟四門魚.雷.管還有一架相位束發射器作為自衛武器,外部可以加掛實驗室部件,讓她即使是在宇宙當中,也能夠進行精密的實驗。在遇到危險的時候則是可以脫離加掛部件,迅速逃離。」

  米亞:「……」

  天天喊自己是和平主義者,不喜歡使用暴力,卻在一艘科考船上加了這麼多的武器,你們可真不愧是羅慕蘭人的近親啊!

  另外她也必須承認一件事,瓦肯就是夠壕,還有可加掛的實驗室部件,星際聯盟的船可沒有這麼舍得下成本,直接各種分區合在一起,想要跑目標都太大,跟這艘只有五十米長的飛船沒有辦法比。

  不過如果算上加掛在它周圍的實驗室的話,這艘船的長度簡直堪比戰列巡洋艦,長度直接超過兩百五十米,接近百米,寬度也達到了一百六十米,高度更是達到了八十六米。考慮到這艘飛船的造型是一艘古老的船型,它的身軀十分龐大。

  雖然跟米亞自己收藏的那些大型戰艦、要塞不能比。但對於普通人來說,這艘飛船絕對是相當夠用進入到飛船內部之後,裡面各種齊全的實驗設備證明了這艘科考船是真的貨真價實,用料一點兒都不打折,可見這位Kran女士對科學的狂熱,為了節約時間,干脆直接住在實驗室了。

  這讓她想起來了自己當初的郵輪,上面也是應有盡有,只要補充足夠的資源,就可以在海上飄上很長時間,Kran是不是也一出門就是好幾年?

  米亞有點兒想念她的那些實驗室了,不能直接搬出來用真是一件令人傷心的事情……等等!

  她眼睛一亮,既然現在是星際時代,那「發明」一點兒什麼很星際的東西也是正常的事情吧?

  掃了一眼這艘飛船的內部情況,米亞接過了Xarvix遞過來的飛船結構圖觀看了起來。

  這麼大的一艘船,航行的時候目標未免太大太引人注目,而且一旦遇到什麼事情要逃跑也很麻煩,必須舍棄加掛的實驗室。這要是裡面有什麼非常具有研究價值的東西存在,豈不是白忙一場還要倒搭?

  最好的辦法是讓這艘船合理瘦身,從此之後變成一艘小型飛船。即使是遇到什麼情況也能迅速逃走,而不用舍棄重要的實驗數據。

  這麼一想,米亞之前因為Kran搞出來的katra而不得不停留在瓦肯星上的不爽都消散掉了。如果在瓦肯星待上五年時間能夠讓這種空間擴展技術光明正大的出現並應用於現實當中的話,還是挺值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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查看完整版本: 《(綜穿)從泰坦尼克號開始》作者:東北喵【完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