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于 2025-7-5 20:26
《(HP)可能性》作者：鹿從魚【完結】
文案：
「You are a witch.」
當她發現自己來到了魔法世界的親世代，
一切故事都重新洗牌。
國王十字車站火紅的蒸汽機車駛向了另一個可能性。
——有多少可能性，我們能擁有一個圓滿結局。
圓夢向小說，霍格沃茨日常+第一次巫師大戰群像，親世代全員HE，故事屬於羅琳，OOC屬於我。
認真考據，可能會出現一點小bug，歡迎指正。
【閱讀須知】
1、1V1，雙處
2、主要CP：原著向CP+西裏斯×原創女主
3、獾院腦殘粉，不洗白蛇院
4、致敬當年霍格沃茨的桀驁少年們
5、日更，長篇
內容標簽： 英美衍生 西方羅曼 成長 校園 輕鬆
主角 視角
卡特琳娜·霍爾（凱西）
小天狼星·布萊克（西裏斯）
配角
詹姆·波特
莉莉·伊萬斯
萊姆斯·盧平
彼得·佩德魯
西弗勒斯·斯內普
其它：皆是我曾途徑路，不過兩鬢雪與霜
一句話簡介：借一方樂土讓他們容身
立意：在無數個平行世界裏，也許存在一個世界，他們都幸福的活了下來。
[url=https://www.jjwxc.net/onebook.php?novelid=4628201]原創網[/url]
悠于 2025-7-5 20:28
第1章 Tave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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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醒來了。
像每個早晨那樣。
但這正常得不太正常。
她清晰地記得被車輪軋過的痛楚，也清晰地記得旁邊人的哭喊，甚至記得自己的葬禮上哭得沒有眼淚的母親。
她應該已經死了。
她清楚的知道。
「……是個漂亮的女孩，就像我們說好的那樣，叫卡特琳娜，中間名用媽媽的名字——維拉妮卡，卡特琳娜維拉妮卡霍爾。」
她聽見了一個溫柔的聲音用英文說。
「小凱西，聽見了嗎？」
一個低沉雄渾的聲音盡可能柔和地問她。一雙大手把她抱了起來，她好像懸在了空中，不安全的感覺讓她忍不住嚎啕大哭。
這種體驗實在是有些奇妙，她已經二十來歲了，怎麼可能會因為這種事情而哭泣呢？
她，如今的凱西，疑惑地睜開了眼睛。
凱西對上了一雙寫滿了慌張的灰藍色的眼睛，記憶裡甚至沒有離開過自己家鄉那個省份的她奇怪地打量著這張被放大了無數倍的面孔。
他戴著一副金絲邊的眼睛，有著一頭濃密的金發——這對於他這個年紀的人來說算得上一種難得的福氣，襯衫的扣子規矩地扣到了最上面一顆，領帶卻歪歪斜斜的，想被暴力地扯開過。
這是一位外國紳士。
一位剛剛遇到了什麼令人心煩氣躁的事情的外國紳士。
凱西這樣下了結論。
「來，約翰，還是我來抱她吧。」旁邊那個溫柔的聲音無奈地說。
約翰，那位紳士，不滿地刮了下凱西的鼻子，嘟囔道：」小壞蛋。」然後伸手把她遞到了一個更加柔軟的臂彎當中。
凱西覺得自己像是被安裝上了一個超出內存的龐大軟件的破舊電腦，反應遲鈍得可怕，她躺在柔軟的臂彎裡，聽著那道溫柔的聲音哼著一種她聽不懂的語言寫成的歌謠，幾乎快要沉沉睡去。
在清醒的最後一秒，凱西終於反應過來——
她穿越了。
穿越實在是一個快要在文學小說裡用爛了的元素了，但即便是這樣，凱西也從來沒有想到過自己也會成為這茫茫大軍中的一員。
說實話，這有些讓人害怕。
她明白過來剛才那個帥氣的中年大叔十有八九是她目前的爸爸，而她現在應該正躺在她現任媽媽的懷抱裡。
這兩位都具有典型的歐羅巴人的特點——膚色白，顎骨平且微微上翹，鼻子高大挺拔，有著淺色的虹膜和金色的頭發。
她不僅穿越了，而且很顯然，從父母的特點來看，她已經變了一個人種，成功地成為了一名歐洲人。
但這也並沒有什麼可高興的。
嬰兒的世界總是沒有什麼事情可做，凱西在無聊的光陰裡只能依靠漫長的思念來消磨時間。
她想念自己那個嘮嘮叨叨的母親——她肯定沒有她現任媽媽那樣漂亮，臉上已經有了皺紋，但她們在一起相處了二十多年，吵吵鬧鬧也溫暖幸福。
她想念自己那個嚴肅板正的父親——他肯定不如新任紳士爸爸那樣挺拔俊俏，被應酬脹大的肚子和終年不變的邋遢衣品總是為她詬病，但他總能夠給她提供支持，在她每一個無助的時刻。
她想念自己那個調皮搗蛋的弟弟——他樂於和她爭鬥，非獨生子女家庭的總是容易為了搶玩具、搶父母的關注、搶電視遙控器……發生一系列的矛盾，但他們還是在成長當中成為了沒那麼和睦但相親相愛的姐弟。
凱西想著，有限的大腦似乎並不足以負載這麼多復雜的情緒，她閉上眼，只剩下一片黑沉沉的甜夢。
逐漸成長的凱西不得不花費大量的時間來適應這個新的世界，陌生的國度、陌生的家人、陌生的年代，還有需要改變的日常語言和日常習慣。
已經固化的語言系統緩慢地調試到了英語頻道，她也日益適應了英國人不那麼符合她口味的吃食，也慢慢接受了更換了一對全新的父母的事實。
畢竟，她知道她的父母一定還在另外的世界裡過著幸福的生活，他們也會像她一樣逐漸接受親人離開的打擊，即便需要的時間可能會漫長一點，但終究會像她一樣接受這個事實，然後繼續努力地生活——那就是她曾經的父母對她最大的期盼。
凱西最初的判斷沒有太大的差錯——除了爸爸約翰的領帶被扯開是因為女兒降生這一件極度興奮的事情以外。
霍爾一家是典型的中產階級家庭，爸爸約翰在一家電視台做編導，母親伊琳卡像這個年代大多數女性那樣，是一名全職主婦，不過偶爾也會為一些不知名雜志供稿。
他們一家住在倫敦還算富裕的地帶，周圍的鄰裡都是心地善良、樂於助人的好好先生和好好太太。
當然，那些太太們如果能夠不總是抻著脖子，盯著路過的每一個人，試圖找出他們做的每一件事情背後隱含的家庭故事，那就太完美了。
當一個二十世紀六十年代的英國普通民眾是一件稱得上輕松的事情，不去計較黑白的電視機、不存在的流暢網絡和智能手機、時靈時不靈的熱水器和糟糕的空氣質量，這個遠離了戰爭、貧窮和飢餓的時間上的英國實在是過分友善。
凱西緊繃的神經也日益放松了下來。
安寧的生活讓她排除了很多可怕的想像——比如，熱門的穿越目的地：超英系列，囊括漫威和DC，一個隨時隨地都要擔心自己會不會被一響指消滅的可怕世界。
她深切的認為，自己只是一個幸運兒，獲得了上帝的恩賜，在死亡之後，又一次被給予了生命的饋贈，成為了一個普普通通孩童。
凱西的生活慢慢走上了正軌，在兩歲那年她迎來了新的弟弟——安德魯。
比起幾乎完全繼承了伊琳卡的大致輪廓卻有著一雙灰藍色眼睛的凱西，安德魯完完全全就是約翰的縮小版——如果不是因為安德魯的發質遠不如約翰那樣柔順服帖，那他在睜開眼睛地那一刻就已經成功看到了二十多年後自己的模樣了。
帶著一絲對曾經的弟弟的懷念，凱西對安德格外的好，她帶著他到處玩耍，陪著他做幼稚的游戲，教授他簡單的字詞……
伊琳卡驕傲地和隔壁的瓊斯夫人誇贊凱西道——」她就像是生來就具備了所有好孩子應該有的品質。」
某種程度上來說，伊琳卡一點也沒有錯。
四歲的時候，凱西遵循著約翰和伊琳卡的安排入讀了當地的一所私立的走讀制女子預備小學——布特霍爾小學。
這是一所聲名日盛的好學校，為了能夠順利入學，約翰在她兩歲那年就開始了申請——只有在四歲前通過抽簽的幸運兒才能夠順利入讀，否則，她不得不等到七歲的時候參加入學測驗。
凱西當然是個幸運的孩子。
她在三歲的時候獲得了入學的資格，毫無疑問地加入了這所學校。
她似乎在這裡找到了一條屬於她之後人生的道路——通過考試進入最好的私立女子中學，再努力升學進入最好的大學——她會在那裡找到一位好伴侶。他們會共同發展出一番事業。
每個女孩最光明的前程都已經被規劃地明明白白了。
自恃擁有著多出來的二十年的閱歷的凱西下定決心要按著這條光芒萬丈的陽關道走下去。
她有著比這個年齡的小孩更加沉穩的心態，還有著這個年齡的小孩所不具有的知識儲備，她當然能夠成為班導麥克林恩夫人所說的那種」優秀」的孩子。
然而所有對於人生的」圓滿規劃」，都在五歲這年的意外當中被打破了。
凱西驚慌失措地站在樓梯前，看著漂浮在半空之中不安地劃著手臂弟弟，發出了一聲凄厲的尖叫。
這一切在凱西看來好像發生在同一瞬間——安德剛剛一腳踏空，凱西著急地想要確保他的安全，然後他漂浮在了半空中。
她看著安德，大腦一片空白。
這是這麼多年來，她頭一次丟失了所有的理智，像一個普普通通的五歲小孩那樣，無知且敏感。
在廚房煎蛋的伊琳卡來不及放下鍋鏟就跑了過來，她驚惶地看了一眼臉色蒼白得可怕的大女兒，松了一口氣，又看到了漂浮在空中的小兒子，心裡的大石總算落到了地。
她從圍裙的小兜裡抽出一根保養得很好的小木棍，指向了安德，她熟練地一揮那支小木棍，用輕松愉快的語氣抑揚頓挫地念到：」羽加迪姆勒維奧薩（懸浮咒）。」
安德輕飄飄地安穩地落在了階梯上。
「哇哦，酷！」安德興奮地說，他快步下了樓梯拉著姐姐的衣袖，灰藍色的眼睛閃閃發光，」凱西，你看見了嗎？媽媽的超能力！」
凱西卻遠沒有安德那樣興奮雀躍。
「這是——魔法？」凱西說，她的聲音好像因為緊繃的脖頸變得尖細刺耳，她看向伊琳卡，好像是頭一天認識她那樣的打量著面前這個穿著時髦的襯衫裙梳著圓發髻系著布圍裙的女子。
她看上去和街區裡其他的麻瓜太太沒有任何的區別——喜歡看時尚雜志，喜歡念叨街區裡其他人家的小問題，喜歡嘮叨凱西和安德的粗心大意，喜歡和約翰探討最近的流行……
凱西從來沒有問過她，她畢業的學校，她青春年代的經歷，還有凱西素未謀面的外祖父和外祖母，那些屬於伊琳卡最美好的年華的故事。
凱西終於發現這樣的疏忽是多麼致命的一件事情。
面前的伊琳卡只以為她的小凱西陷入了驚喜與震驚的情緒當中，她伸手環抱住凱西小小的身子，一如最初那般溫柔地說——
「親愛的，你是一名女巫。」
第2章 Magi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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凱西托著腮坐在書桌前，透過桌子前的小方窗眺望著熟悉的巴特西路平靜的夜晚。
瓊斯家的叛逆青年花了大價錢買了一輛摩托車——為此他遭受到了一頓瓊斯太太的怒吼，整個街區都聽得見的那種。現在那輛摩托車安靜地停放在瓊斯家的花園裡，像往常一樣。
莫森夫婦家的五只品種不一的小狗正在他們的前院打鬧，偶爾傳來一兩聲犬吠。
街旁的路燈都開了，像是每一個晚上那樣，寂靜地照亮著這方天地。
一切都和以往沒有區別。
但只有凱西知道，對於她來說，世界已經天翻地覆。
她隱約記得詹姆·波特是一九七一年入學的。
距離現在還有六年。
恰恰好足夠她長到十一歲。
面前的草稿紙上都是胡亂塗抹掉的算式，但無論她確認多少遍都必須要承認一個事實——她的的確確和最為著名也最慘烈的掠奪者四人組同齡。
更加不幸的是，她是一名女巫。
五年平靜安好的時光已經消磨掉了她大部分的記憶，模糊的關於那些曾經看過的小說的，也只留下了一些破碎的印像。
比如說，她知道詹姆和莉莉會倒在一個萬聖節的夜晚。
比如說，她記得想要那位神秘人像一個肉體凡胎一樣倒下，就不得不把他瘋狂的創造的靈魂碎片都摧毀掉。
可是她甚至記不起來那個靈魂碎片專屬的詞彙。
不過幸好她還隱約記得他們的分布——在霍格沃茨的神秘的有求必應屋裡藏著一個他曾留下的碎片，還有他的老家藏著一個戒指，兩個賜予給了他的追隨者，一個被勇敢的布萊克少年偷走了，一個成為了他身邊的寵物。
她掰著指頭算了算，發現還是少了一個，卻怎麼也想不起來最後一個魂器到底是哪個了。
——大概是他自己的那片靈魂。
凱西只能這樣想。
她咬著鋼筆的蓋子，苦惱地想著自己到底能不能夠找尋到一條生路——也許她現在就應該跑下去和伊琳卡說，他們一家應該去伊琳卡的祖國陪陪外祖母，然後她也許就能逃過一劫，去到那所德姆斯特朗讀書？
凱西沉重地嘆了口氣——她當然知道那是不可能的。
父母在英國生活了大半輩子，怎麼可能會一個小孩的無理取鬧就選擇放棄這裡的一切呢？
瞧瞧，他們甚至都不允許她放棄上宗教課。
她一個以後要信仰梅林的巫師到底為什麼必須要學這些麻瓜知識呢？凱西搖搖頭，無可奈何地把面前的宗教課作業寫完。
即使伊琳卡告訴了凱西她是一個女巫的事實，但在去到霍格沃茨上學之前，她的生活似乎沒有太大的變化，固定的上課流程，避不開的課後作業，甚至連學校的課外活動伊琳卡都不允許凱西不參加。
不得不說，對於一個不愛動的女巫來說，這真是一個難過的消息。
而和之前的日子相比，唯一的不同大概就是伊琳卡變得熱衷於向她講解巫師們是怎麼生活的了。
那些曾經刻意掩藏的魔法痕跡，陡然間變得清晰明顯——已經連上了供暖系統的家裡始終沒有封起來的壁爐、吃下去會讓人飛起來的果汁奶凍球、會自己記錄的羽毛筆……
好像只是一夜之間，普普通通的霍爾家就變成神奇的魔法小屋。
在比起總要在家務上費時費力的麻瓜們，巫師們擁有優越感的確不是什麼奇怪的事情。
凱西呆滯地盯著面前被伊琳卡僅僅一揮魔杖就清理干淨的廚房——那些曾經需要用洗滌劑的碗筷都變得光亮如新、那些被油污覆蓋的灶台變得干淨得能反光。
伊琳卡還轉回頭來笑著看著她：」我早就想這麼做了，只是我和約翰擔心你們不會展現出魔法能力。所以——」
她衝著凱西眨了眨眼睛，臉上寫滿了笑容。
「我也從來沒有想到過，我娶的會是一位女巫。」約翰親了下伊琳卡的面頰，把手裡的預言家日報遞給了坐在桌子對面還沒有回神的凱西，」現在，是時候讓小凱西也多了解一下她的媽媽了。」
凱西接過了這張似乎才出版不久的預言家日報。
首版照片上的人不斷地在做出發表演講的手勢，在一眾記者的閃光燈下，照片持續地在曝光過度和正常光照之間變幻——看上去簡直像是下個世紀才會擁有的動圖一樣，還是搭載在紙媒上的動圖！』
她忍住了自己發出一聲驚呼的衝動。
她拿到了一張魔法界的報紙！
凱西忍不住認真地打量著這張報紙。
首版頭條是魔法部部長關於近期黑魔法生物攻擊事件呈上升趨勢的解釋——當然不出意料還是那些尋常的官話和套話。
凱西記得，伏地魔是聯系這些黑魔法生物的一把好手。她有些懷疑這裡面有著這位在後來才名噪一時的黑魔王的手筆。
她努力回憶了一下自己到底記不記得伏地魔第一次崛起開始的時間，卻只能想起一九四五年鄧布利多擊敗了格林德沃，把他關進了紐蒙加德。
「哦，不，不是這版。」約翰看凱西半天沒有翻動報紙的意思——似乎完全被頭版頭條會動的照片吸引了全部注意力的樣子，連忙幫她翻了兩頁。
魔法專欄的咨詢作者上赫然寫著伊琳卡霍爾的名字。
凱西頭一次知道，媽媽供稿的所謂的」不知名」雜志其實是巫師界最大的報社。
她看著上面伊琳卡關於實用家務魔咒給予咨詢人的一點建議，不得不想到伊琳卡那句「我早就想這麼做了」。
「可是貓頭鷹呢？」凱西忍不住問，咨詢專欄的作者總是需要收信的，可她從來沒有在自己家見到過送信的貓頭鷹，難道魔法界的貓頭鷹都學會了隱形？
「親愛的，你知道我們會用貓頭鷹送信？」伊琳卡驚喜地說。
發覺自己說漏嘴的凱西只能慌忙補救：」我的意思是，我在學校的圖書館裡的童話書裡看到的巫師都是用貓頭鷹啊，黑貓啊來送信的。」
天知道她上一次看過的用貓頭鷹送信的巫師的文學作品就是她現在所處的世界。
「這倒是不錯，我們的確是用貓頭鷹來送信，不過我們不用黑貓——它們可沒辦法跨越海峽替我們送信。它會直接送到我和約翰的房間的窗口，這樣就不至於被你們兩個小搗蛋鬼發現了。」
沒有看過麻瓜界童話故事的伊琳卡毫無懷疑地接受了這個解釋，她愉快地向凱西介紹道。
還帶著凱西去看了看他們的臥室裡單獨辟出來的窗台，那裡剛好來了一只倉鸮。
貓頭鷹看到了人，十分傲氣地叫了一聲，伸出了自己一條腿，上面赫然綁著一封信。
自從看到了貓頭鷹之後，伊琳卡似乎就更不避諱講一些魔法世界的故事和知識了。
就連安德的床頭故事都換成了《詩翁彼得豆故事集》。
凱西想到那天伊琳卡講的毛心髒的童話故事就忍不住打了個顫，巫師們如果都是聽著這種童話故事長大的那可難怪會被麻瓜們看作是陰森黑暗的代表了。
凱西也會故意問一些不那麼聰明的問題——她試圖靠這種方式來找回自己關於這個魔法世界的一點印像，譬如說「為什麼伊琳卡能夠有魔杖，而她不能。」
「你現在年齡還小，不能夠擁有自己的魔杖，但是我會教你怎麼控制自己的魔力——畢竟你還要繼續在布特霍爾上學。」伊琳卡介紹道。
「所有的小巫師在十一歲那年才能拿到自己的魔杖，之後你們都會進入到霍格沃茨學習魔法，在那裡你會學習到許許多多的魔法——就像我曾經把安德放下來那樣的神奇的咒語。」伊琳卡輕快地說，「當然，在我看不到的時候，我不會介意你偷偷使用我的魔杖。」
旁邊的安德不安分地動了動身子，凱西知道他肯定想要知道他是不是也能夠使用魔法。
果不其然，安德幾乎是立馬就說話了：」媽媽！那我是不是今後也能像凱西和你一樣，去那裡學習！」
「也許會，也許不會。」伊琳卡親了下安德的額頭，用她一貫的溫柔的聲線說著殘忍的事實。
啞炮是一個概率事件，他們永遠沒有辦法杜絕這種可能性。
安德露出了一個擔憂委屈的表情，他無措地看向了坐在身邊的凱西。凱西慌亂地想要說點什麼。然而，伊琳卡忽然露出了一個笑容。
她看向安德那雙和約翰極其相似的漂亮的灰藍色眼睛，認真卻像是打趣地說：」你知道的，魔法是神奇的，它可能藏在了你的心裡，你要學會等待，但它說不准就忘記了你在等它出現。那麼，你就會像你爸爸那樣，只能偶爾才能發現魔法的閃光了。」
伊琳卡轉頭看向了自己的丈夫，約翰攤攤手，無奈地露出一個笑。
安德飛快地跑到了約翰的面前，纏著他問什麼樣才是魔法的閃光，約翰笑了笑，偷偷從背後的花瓶裡抽出了一朵花枝，然後拿到了安德面前。
「你瞧，偶爾我也還是能夠施展一點小魔法的。」約翰笑著說。
全然沒有注意到約翰的小把戲的安德驚喜地張大了嘴。
凱西把頭埋回到預言家日報當中，顫抖的肩膀卻泄露出了她此時的笑意。
她果然覺得，霍爾家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地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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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年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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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Tra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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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到霍格沃茨的錄取通知書，是一件意料之中的驚喜。
凱西在第一次魔力暴動之後，在伊琳卡的幫助下，漸漸對這個魔法世界熟悉了起來——她覺得自己的適應能力還算不錯，至少都已經接受了自己穿越了一個世界的事實，再接受一個魔法世界也不算什麼。
安德總算在他六歲那年等來了魔法世界的信號——在凱西帶著他在二樓玩的時候，他不留神翻了下去，幸運地被自己爆發的魔力浮在了空中，再一次被興奮的伊琳卡降落下來。
不過，幸好瓊斯夫婦那天出門旅游了，不然他們還要特地去請一趟記憶注銷部的工作人員。
約翰成為了霍爾一家唯一一個和魔法無緣的人。
這讓安德圍著約翰安慰了好幾天。
在1971年悶熱的七月裡，凱西等來了通知書，是一只大灰鸮送來的，一如那本她不可能再看到的小說所寫的那樣——
「信封是用厚重的羊皮紙做的，地址是甩翡翠綠的墨水寫的。沒有貼郵票。上邊有一塊蠟封、一個盾牌紋章，大寫『H』 字母的周圍圈著一頭獅子、一只鷹、一只獾和一條蛇。」
那是霍格沃茨的通知書。
即便是知道了今後魔法世界風雲變幻的凱西也不由得在看到這封信的時候，激動地險些把閣樓的地板跳出一個洞。
伊琳卡帶著凱西去了一趟對角巷，雖然不是第一次到那裡，但那無疑是最讓凱西激動一次——她能夠擁有一支屬於自己的魔杖了！
對角巷沒有凱西想像當中那樣繁華，伊琳卡說這是因為最近那些抗議啞炮示威游行的純血統理論的支持者鬧出來了一點小騷亂。
伊琳卡咕噥著抱怨，這些從不曾見識過戰爭的殘酷的人真是天真得可怕。
凱西想，他們只是殘忍得根本不覺得戰爭有多殘酷而已。
現在的奧利凡德還是那位加裡奧奧利凡德先生，從湯姆裡德爾到哈利波特，大部分在書裡留下名字的傳奇角色，都是通過他從那間狹小逼仄、充滿灰塵和蜘蛛網的屋子裡找到只屬於自己的魔法世界的鑰匙的。
雖然凱西並沒能夠擁有一支材質罕見的魔杖，但是她還是很喜歡自己那支——山梨木，十二又二分之一英寸，龍的心弦，彈性不錯。很適合施展魔咒，尤其是防御咒。
她們在麗痕書店買了許多書，包括所有凱西需要的課本，還有一本《霍格沃茨，一段校史》。
凱西還從神奇動物園帶走了一只橙棕色的灰林鸮，安德給她取名叫做」伊西斯」——那是他最近正在看的希腊神話當中在眾神間傳遞信息的彩虹女神的名字。
凱西嫌棄這個名字太難念了，干脆叫小貓頭鷹」伊俄」——那是伊西斯成神之前的名字。
安德不情不願地答應了，因為小貓頭鷹只會在他們喊」伊俄」這個名字做出反應。
九月一日很快就到了，凱西甚至還沒來得及把《霍格沃茨，一段校史》看完。
車票上印著的還是那個神奇的」九又四分之三站台」。
伊琳卡說，在國王十字車站還有好幾個巫師界的站台，行程最遙遠的是」七又二分之一站台」，在那裡可以搭乘前往歐洲大陸的列車。
她一邊介紹著，一邊領著從來沒有領略過霍格沃茨特快列車的風光的家人匆匆穿過了九站台和十站台中間的那堵牆。
直到過來之後約翰還忍不住試探地摸了摸那一面磚牆，感慨魔法的力量。
古老的深紅色蒸汽機車停靠在一片濃煙當中，擠擠挨挨的人群嘈雜地喧囂著，不時有貓頭鷹發出難聽的嘯叫，擦著凱西的腳踝竄過去的大白貓嚇得她險些甩開自己的行李車。
她看到了穿著早就過時了的沙漏型長裙帶著蕾絲手套用折扇打風的女巫，看到穿著繁復的拖地長袍帶著尖頂帽的男巫。
當然更多的還是小巫師，歡快地和一個暑假沒有見面的朋友聊著英國與愛爾蘭魁地奇聯賽、巫師無線電台的新節目、女巫周刊上面新出的美容魔咒……
凱西仔細打量著面前的一切，這就是夢開始的地方。
「凱西，這裡有個座位！」
還沒有等凱西試圖找尋一下掠奪者又或者是莉莉伊萬斯和她那位朋友的身影，安德極具辨識度的嗓音就響了起來。
她失落地停住了目光，無奈地加快了步伐趕上了前面的安德。
「好的，安德。」她大聲喊。
凱西想，她今天應該起得晚一些的，那樣她也許就能夠直接先跑上列車，再去尋找那些她只曾在書裡見過人物。
安德找到的隔間裡已經坐著一個男孩了，他正在探出了大半個頭和站台上的父母說著些什麼。
聽見凱西的響動，他轉過頭來，淺棕色的頭發打著卷，看上去卻奇異地柔順。
凱西笑著問他：」這裡有人嗎？」
「哦，不，我是說沒有。」男孩局促地說，他的父母衝著凱西露出了一個善意的笑容，那是一對看上去有些蒼老的夫妻，至少和他們身邊的伊琳卡與約翰相比要顯得憔悴許多。
凱西回以他們一個燦爛的笑容，也湊到了窗戶邊上，和伊琳卡、約翰和安德告別。
「去到了霍格沃茨之後一定要照顧好自己，你還從來沒有離開過我們那麼久呢。」伊琳卡擔憂地看著凱西，約翰攬著她的肩膀像是要給她一點支撐的力量。
「到了那邊學習不要懈怠了，有什麼不適應的地方記得和我們說，我和你媽媽會想辦法幫著你解決的。」約翰伸手替凱西把她擋著眼睛的一縷頭發撇到了後面去。
「不要忘了你答應給我的禮物！」安德蹦蹦跳跳地，試圖讓凱西能夠越過車窗看見他。
凱西伸手薅了一把他柔軟的頭發，嘟囔道：」我會記得把霍格沃茨盥洗室的水龍頭送你一個的。」
「哦！不要！」安德不滿地慘叫一聲。
蒸汽機車沉悶而雄渾的汽笛聲響了起來，還在站台上家人告別的孩子們著急地跑上了列車。
「媽媽的小凱西！」伊琳卡激動地越過窗台抱住了凱西，很快又松了手，她溫柔地看著漲紅了臉的凱西再一次叮囑道，」到了學校記得給我們寫信。」
「我會記得的，媽媽。」凱西紅著臉羞澀地小聲地回應她。
火車啟動了，他們用力地朝著同樣在朝他們招手的凱西揮手，安德試圖追著列車跑，卻被人群阻攔在了那裡，凱西只好大聲地衝他喊道：」聖誕節見，安德！」
列車拐過彎去，他們的身影被一棟棟房屋所代替。凱西這才坐下來，她好奇地看向面前的男孩，他是個靦腆而瘦弱的男孩，蒼白得甚至有些病態。
凱西主動地向他伸出手，熱情地介紹自己：」我叫卡特琳娜霍爾，叫我凱西就好，很高興認識你。」
「萊姆斯，萊姆斯盧平。」他緊張地在自己的褲腿上蹭了蹭手心，笑意卻從唇角泄露出來，他握住了凱西的手，琥珀色的眼睛熠熠生輝。
凱西驚訝地看著面前的男孩，他還遠不是那個遭逢無數苦難的最好的黑魔法防御術老師，只是一個又倒霉又幸運的孩子。
這種感覺實在是讓凱西覺得奇妙。
她眯起眼睛，露出了一個更加耀眼的笑容，她指向萊姆斯身邊擺著的那本看上去翻閱過很多次的《霍格沃茨，一段校史》，問道：」你看完了這本書嗎？」
「嗯，差不多吧。」
萊姆斯靦腆地說，沒有說自己十一歲生日前收到了那份來自鄧布利多的最好的禮物之後，父親特地送給他的。
他已經翻了許多遍了，幾乎快要把每一個詞都牢牢地記住了。
「哇，那你真厲害，我還沒能夠看完呢。」凱西用誇張地語氣誇贊道，她很快轉變了話題，又問道，」不過我似乎沒有在這上面看到霍格沃茨是怎麼分院的，後面有寫嗎？」
「好像是沒有，只是介紹了一下四所學院。」萊姆斯盡可能地回憶著——他不想讓自己在被稱贊之後還顯得那麼無知，但是可惜的是無論父親還是書裡都沒有提到過分院的事情。
「我媽媽說要打贏了火龍就可以進格蘭芬多，她就是從那所學院畢業的。」
凱西當然知道霍格沃茨分院的依據是那頂格蘭芬多留下來的分院帽，但她還是讓伊琳卡滿足了她的惡趣味，在她面前表示了對這種根本不可能的分院手段的相信。
就像面前的萊姆斯一樣——她本以為他的臉色不能夠更難看了。
「哦，別這樣，這肯定只是一個玩笑而已。」凱西努力找補地說，」我媽媽總是喜歡說一些她覺得好玩的話。霍格沃茨如果用火龍分院的話，羅馬尼亞的研究員會找上門來的。」
「對不起，我不知道這是個玩笑。」萊姆斯窘迫地說。
「這有什麼呢？我也覺得她開的這個玩笑一點也不好笑，」凱西皺了皺鼻子，做了一個鬼臉，」她覺得這樣能讓我更向往格蘭芬多一點，可惜的是，正好相反。」
萊姆斯被她誇張的表現逗笑了。
「你更喜歡哪所學院呢？」凱西問。
「應該是……格蘭芬多，」萊姆斯向往地說，但他很快又說，」不過其實我不介意去哪個學院，只要能夠進去就好了。」
他一定是霍格沃茨有史以來第一個參加分院儀式的狼人，他真害怕自己到了霍格沃茨以後卻沒能夠通過分院儀式，然後被鄧布利多失望地遣送回家。
想到這裡，他忍不住打了幾個寒噤。
「當然啦，如果能夠去格蘭芬多肯定是很好的。不過，我倒是也挺喜歡赫奇帕奇，書上說赫爾加赫奇帕奇很擅長烹飪魔法，我覺得他們的休息室一定有很多吃的。」
凱西察覺到了萊姆斯的緊張，連忙接過話題，嘗試著將話題引向更加輕松的內容。
「霍格沃茨會要我們做飯嗎？」萊姆斯的注意力果然被轉移了，他覺得面前的凱西提到的東西都不曾在《霍格沃茨，一段校史》裡面讀到過。
「應該不會，霍格沃茨有一個大廚房，我媽媽還進去過。」凱西答道。
萊姆斯煞有介事地點點頭，認真地把這句話記了下來。
第4章 Hogwart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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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萊姆斯聊天是一件令人愉悅的事情——如果他能夠放松一些就更好了。
下午兩點多鐘的時候，他們從經過的列車售貨員手裡買了些吃的——凱西買了幾個坩堝蛋糕，萊姆斯買了兩個南瓜餡餅。
凱西還慷慨的和萊姆斯分享了伊琳卡做的松餅，上面還抹了草莓果醬和奶油。
而萊姆斯分享了他媽媽做的羊肚雜碎布丁，不愛吃內髒的凱西不想辜負他好意勉強吃了兩個，難得覺得羊雜還挺好吃的——這大概都要歸功於盧平夫人的好手藝。
快要到站的時候，萊姆斯去了旁邊的隔間換校袍，他說那個隔間裡有兩個黑頭發的少年，可能是一對兄弟。
列車停靠在霍格莫德車站的時候已經入夜了，外面是黑漆漆的一片，狹窄的站台擠滿了學生，凱西不知道踩了多少人的腳，又因為被踩到而被多少人說了對不起。
她只好輕聲念到：」Lumos.」
一道熒光亮了起來。
旁邊的萊姆斯也抽出了自己的魔杖，同樣用了一個魔杖照明咒。
這時候，一盞燈懸在了學生們的腦袋上，凱西抬起頭才發現，這是一個體型巨大的蓄著大胡子的人拿著燈，他高喊道：」一年級新生！一年級新生到這邊來！」
是海格。凱西想。
凱西和萊姆斯艱難地擠過人群走到了海格身邊，借著手裡魔杖的光線，她看見了一個正在和旁邊黑頭發的男生焦急地背誦著什麼的紅頭發女孩。
那肯定是莉莉和西弗勒斯。
「還有一年級新生嗎？當心你們腳底下，好了！一年級新生跟我來！」海格左右望了望，大聲招呼道。
他們跟著海格沿著一條狹窄潮濕的小路往下走，如果不是魔杖還能夠給凱西帶來一點亮光，她可能下一秒就要從這條路上滾下去了。
兩邊都是茂盛的草葉，幾乎快要湊到凱西的鼻子底下了。她聽見上面傳來一聲驚呼，似乎是有誰摔倒了。
前面的海格也好像聽見了，他又吩咐道：」小心些，我們馬上就能看到霍格沃茨了！」
凱西緊緊跟著海格轉過了前面的彎。
狹窄的小路似乎到了盡頭，面前是遼闊的黑沉沉的湖泊，向更遠處望去，就能看見湖對岸那山坡上巍峨的城堡，鱗次櫛比的塔樓和比星辰還要明亮的窗戶——那是霍格沃茨。
無論是書中曾經看到過的語言，還是曾經在電影裡看見的畫面都遠不及凱西親眼所見的宏偉與壯觀——好像看到那座古老的中世紀城堡的時候，凱西就看見了那些向往的神奇的魔法。
「嗨，凱西，我們應該上船了。」萊姆斯輕輕拍了拍凱西的肩膀，喚回了她恍惚的靈魂。凱西尷尬地摸了摸鼻子，跟上了萊姆斯。
他們坐上了一條小船，船上已經坐了一個人，他長著一張圓臉，有一雙水汪汪的眼睛，蓬松的棕色頭發似乎被打理得很好，看上去有些矮小，神色怯懦地看著登上了小船的萊姆斯和凱西，卻什麼也不敢說。
凱西感覺自己的心髒似乎不安地扭動了一下。
「你好，我叫萊姆斯盧平。」似乎是因為在列車上和凱西的愉快交流讓萊姆斯多了一點自信，他難得主動地伸出手向面前的男孩表達著友好的情緒。
「彼得佩德魯。」男孩說，他聲音小得幾乎要消散在空氣當中。
凱西深深吸了口黑湖上空冰冷潮濕的空氣，告訴自己不能夠衝動，黑湖裡的巨烏賊會把掉下水的新生救上來而不是吃掉它，所以，她不能夠憤怒地把這個彼得推下去。
她擠出了一絲笑容，卻沒有伸出手：」卡特琳娜霍爾，很-高-興-認-識-你。」
後面那句話她幾乎是強迫著自己說出來的，聽上去比起表達友好的招呼，更像是威脅。
彼得又往後縮了縮。
萊姆斯奇怪地回頭看了她一眼。
凱西拽了拽自己的校袍，說：」這裡實在是太冷了。」
萊姆斯恍然大悟地點點頭。
小船停泊在一個類似於地下碼頭的地方，他們跟著海格淌過一段碎石子路，然後攀過一段隧道，終於看到了籠罩在城堡陰影下的平坦潮濕的草坪。
凱西跟著萊姆斯小心翼翼地走過泥濘的草坪，踏上了一段石階，停在了一扇巨大的橡木門前。
「都到齊了嗎？隨身帶著的東西沒有掉的吧！」海格問。
所有學生乖巧的點了點頭。
「那好。」他轉過身去，用他那巨大地拳頭，叩響了那一扇門。
大門從裡面被拉開，一個戴著深藍色的寬邊尖頂帽的女巫從裡面走了出來，她穿著一身湖水藍的長袍，脊背挺得筆直，手裡拿著一卷羊皮紙。讓凱西無端想到了自己在布特霍爾小學時候的班導麥克林恩夫人。
這就是麥格教授了。
凱西心裡感慨道。
麥格教授矜持地感謝了海格把新生們帶來了城堡，然後轉向竊竊私語的小孩們：」現在，你們都跟著我進去。」
他們像是一群被趕著走的小鴨子一樣跟著麥格教授走進了偌大的門廳，熊熊燃燒的火炬被放置在石牆兩邊，照亮了整一個門廳。而他們正面對著一段豪華的大理石樓梯，通往不知道有多高的樓上。
一切在凱西看上去都是那麼的不同凡響。
麥格教授大概說了一下分院儀式和四所學院，還提到了學院杯的加分扣分制度，凱西的余光撇到了那邊兩個完全沒有在聽而是在竊竊私語的黑色頭發的男生的時候就猜出了他們的身份。
「馬上分院儀式就要在全校師生面前舉行，我希望你們在等待的時候能夠整理一下儀容。」她的目光落在了詹姆不羈的翹起來的頭發上和西弗勒斯反光的頭發上。
凱西不由得整理了一下自己校袍的領帶。
而旁邊的萊姆斯一邊努力想要撫平自己穿著的二手校袍上的皺褶，一邊念念有詞地背誦著所有能夠記起來的魔咒，他緊張得像是下一刻就要吐出來。
他身邊的彼得同樣也在念念有詞，不一樣的是，他是在念誦著一切能夠為他提供庇佑的神靈，不拘是巫師界的梅林還是麻瓜界的上帝。
再往那邊去一點，西裡斯布萊克和詹姆波特有來有往地拿著魔杖相互戳著，像是在演練接下來的戰鬥，莉莉緊張地抓著西弗勒斯的手腕，似乎想要在最後一刻確定所有她不懂的問題的答案。
這場景有趣得讓凱西想要照下來。
今後的梅林勛章的獲得者，今後偉大的犧牲者，今後虔誠的間諜們，如今都還只是一群會為了沒有人提起過的分院帽的小秘密而不安驚惶的孩子。
「噢——」
人群中發出一陣驚呼，一群珍珠白、半透明的幽靈從他們身後的牆上突然冒了出來，向大廳劃去，他們似乎在聊著剛剛吃的晚宴，並沒有注意到底下不約而同地把目光聚集在他們身上的新生。
他們就這麼劃了過去，就在所有人都以為他們要離開的時候，最後面那個穿著修士袍的胖幽靈轉過頭來朝他們微笑著說：」希望你們能夠分到赫奇帕奇，那是我以前就讀的學院。」
凱西忍不住咧開嘴笑了，她覺得自己更喜歡赫奇帕奇了一點。
「現在，排成單行，」麥格教授回來了，她嚴肅的聲音在門廳裡回蕩，」跟著我走。」
凱西站在隊列裡，她站在一個小麥色皮膚的女孩後面，身後就是萊姆斯，他們一起走出房間，穿過門廳，經過後邊一道雙開門進入了餐廳。
凱西覺得哪怕是威斯敏斯特的白金漢宮也不會比眼前的廳堂更加神奇而充滿魅力了，成千上萬的漂浮在空中的蠟燭照亮了整個餐廳，像是天鵝絨一般漆黑絲滑的頂棚上綴滿了無數星辰——那是留存在這座城堡裡的魔法。
其他年級的同學都坐在長桌邊上，他們都把目光放在了魚貫而入的新生們身上，而教授們都坐在餐廳上首的台子上，將期待的眼神放在了他們的身上——尤以其中一位挺著圓肚子的教授為甚。
麥格教授把一只四腳凳放在了他們面前，然後放上了一頂陳舊的、打著補丁的、像是從來沒有被洗過的尖頂巫師帽放在了上面。
凱西禁不住往後退了一步，差點踩到後面的萊姆斯——她有些抗拒讓自己昨晚剛剛洗過的頭發碰到那頂髒帽子，即便它曾經被格蘭芬多戴過，還是擁有智慧的分院帽。
「那是什麼？」後面傳來一陣陣疑惑的私語聲。
就在這個時候，帽邊裂開一條寬寬的縫，它開始唱了起來。
「……來吧，戴上我吧，不必害怕！不必驚慌！，我從來沒有看走過眼！我會告訴你屬於哪個學院！」
分院帽一如既往地以一個對自己的自傲的評價作為了結尾，凱西捂著嘴險些笑出聲，因為她知道，這一屆的學生裡，幾乎聚集了所有被不那麼正確地分院的學生。
「我現在叫到誰的名字，誰就戴上帽子，坐到凳子上，聽候分院！」麥格教授舉起了手裡的羊皮紙，大聲念到，」西裡斯布萊克。」
那個桀驁的黑發少年從隊伍中走了出去，還不忘和詹姆推搡兩下。
凱西回頭環顧長桌邊上的高年級學生們，從格蘭芬多到拉文克勞的學生甚至都沒有一個把注意力放在分院帽上的，只有斯萊特林的學生，驕傲地看向坐在凳子上的少年。
好像從聽到那個姓氏的時候，所有人都已經聽到了分院帽的將要喊出的學院名。
只聽分院帽大聲喊道——
「格蘭芬多！」
第5章 Ceremon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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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個大廳在那一瞬間似乎都陷入到了寂靜當中。
只是很快格蘭芬多的口哨聲和鼓掌聲就響起來了，凱西聽見有人大聲喊著：」一個格蘭芬多的布萊克！」
凱西的目光落在寂靜的斯萊特林的長桌上。
一個金色頭發的漂亮女生臉色鐵青，她似乎要把手裡的叉子給捏斷了那樣狠狠地握著，咬牙切齒地死死盯著邁著瀟灑的步伐走向格蘭芬多長桌的西裡斯布萊克。
而西裡斯仿佛絲毫沒有感覺到來自自己的堂姐的凶狠的目光，他舉起手來做作地示意格蘭芬多桌上的大家安靜下來——這顯然又掀起了一場爆發式的喧鬧。
他順著納西莎的目光不客氣地看過去，揚起一邊眉毛，挑起嘴角露出了一個囂張的笑容，凱西覺得那一瞬間整個廳堂裡沒有比他更耀眼的人了。
納西莎氣得似乎要直接站起來了，她旁邊淺棕色頭發的姑娘拍了拍她的肩膀說了些什麼，她才勉強壓抑著怒氣坐著。
「莉莉伊萬斯！」麥格教授扯著嗓子大聲繼續往下喊著。
凱西的心神仿佛都被那個笑容所攝，甚至沒有察覺到海倫布朗被分入了拉文克勞，加裡愛德華茲被分入了斯萊特林。
分院帽在沾到莉莉火紅的頭發那一秒就大聲喊出了：」格蘭芬多。」
凱西忍不住想要往後面望去，看一眼西弗勒斯的臉色，但人群阻隔了她的視線，她只好把目光重新放到分院帽上。不過她也沒有時間再去左顧右盼了，因為麥格教授就在剛剛那個棕發小男孩跳下凳子之後，喊道——
「卡特琳娜霍爾！」
她心髒劇烈的跳動著。
凱西不安分地想著，說不定分院帽能夠看出她勇敢又善良，智慧又精明，然後糾結個五分鐘徘徊在四大學院之間，成為又一個傳奇的」Hatstall（那些分院帽花了超過五分鐘決定學院的新生）」。
髒兮兮的帽子被戴在了她的頭上，寬大的帽子幾乎遮擋住了她全部的視線。
「哦，你想可真不少——」一個細微的聲音在凱西的耳邊響起，被說破了腦袋裡的妄想的凱西窘迫不敢再說一句話。
那個聲音卻繼續在說：」一個有天分的孩子，當然也很善良。」
凱西覺得自己的臉都快要燒起來了。
「不過，不難決定，不是嗎？」分院帽輕快地說，緊接著，凱西就聽見帽子高喊道：」赫奇帕奇！」
凱西驚訝又慌張地從凳子上站了起來，險些忘記摘下帽子。她匆匆把帽子放在了凳子上，飛快地奔向了那個正在為她鼓掌的赫奇帕奇長桌。
她坐在了赫奇帕奇新生旁邊——在她之前被分來赫奇帕奇只有黛比格蘭特，一個長得像洋娃娃一樣精致的女孩，
凱莉另一邊坐著一個黑色短發的高年級女生，她長著方下巴，戴著一副無框眼鏡，注意到凱西的目光的時候向她溫和地伸出了手，自我介紹道：」阿米莉亞博恩斯，歡迎來到赫奇帕奇。」
「卡特琳娜霍爾，叫我凱西就好。」凱西回以一個笑容，握了握她的手，又扭過頭去看接下來的分院。
她看見萊姆斯雙腿顫抖地走上去然後被分進了格蘭芬多，如釋重負地走了下來，路過凱西的時候，他們輕輕地擊了個掌。
接下來很快到了彼得，分院帽停了很久，所有人都沒有想到這個不起眼的男生會讓分院帽這麼久都拿不定主意，然後，大家都聽見它喊道：」格蘭芬多！」
那個最後被自己的野心壓倒了的人，在這一刻還是屬於勇敢的格蘭芬多。
詹姆不出所料也進了格蘭芬多，他像是一只歡暢的鳥兒那樣撲向了格蘭芬多長桌，一手攬住西裡斯的肩膀，咧著嘴大笑著坐了下來。
然後是西弗勒斯斯內普，他戴上了分院帽，帽子似乎和他說了什麼，就大聲地喊出了」斯萊特林」的名字。
他走向斯萊特林的方向，那條長桌上的人都在為他鼓掌。他走向他們，沒有回頭的走向他們。
分院在艾米莉佐拉被分到拉文克勞之後結束了，麥格教授卷起羊皮紙，拿起分院帽離去了。
鄧布利多站了起來，凱西看著他，這時候他的胡子和頭發似乎沒有書裡描寫的那麼白。
他笑容滿面地看著學生們，看向學生們的時候，那雙蔚藍色的睿智的眼睛裡全都是欣慰與喜悅，他說道：」歡迎大家來到霍格沃茨開始新的學年！盡情地享受美食吧！謝謝大家！」
他話音落下，凱西面前空空如也的餐盤裡就放滿了吃的，好像在英國能夠想得到的所有的食物都被放在了上面。
凱西拿了一塊小羊排，一邊吃一邊聽對面坐著的布瑞莉莫裡斯和赫奇帕奇的幽靈胖修士聊天。
「……所以你們不能吃東西嗎？」布瑞莉好奇地問。
旁邊好幾個赫奇帕奇的學生的腦袋都轉了過來——赫奇帕奇的學生們似乎對這種八卦消息敏銳度尤其地高。
「哦，我們可以嘗到一點味道，嗯，需要更濃厚那種味道。」胖修士試圖解釋道，當然，為了赫奇帕奇桌上的孩子們的胃口著想，他並沒有說得更清楚的意思。
「那還真是可惜。」布瑞莉誇張地感嘆，」如果你來我們家吃飯的話也許可以試試我媽媽最擅長的調味炸魚。那個味道可濃郁了。」
「謝謝你，可愛的姑娘。」胖修士呵呵笑起來，這讓他看上去更加憨厚可親了。
「……當然啦，麥格教授肯定是最嚴肅的一位了，不過你們肯定想不到，她現在在和法律執行司的司長烏奎爾先生談戀愛吧。我甚至還從我的學長那裡打聽到，就前幾年的時候——那時候你們可都還小呢，烏奎爾先生還在帕蒂芙咖啡館向麥格教授求婚了……」
凱西聽見再過去一點的地方有誰在討論著教授們的小道消息，她忍不住學著那些太太們的模樣抻著脖子往那個方向望去。
那是個有著蓬松的棕色短發的姑娘，她興致盎然地講著自己聽來的教授們的八卦消息。一堆姑娘們恨不得圍著她坐著。
她不由得拔高了音量，引得格蘭芬多長桌上的同學都開始探頭探腦了。
「伯莎！」
阿米莉亞忽然出聲提醒道。
凱西就看到那個姑娘突然捂住了嘴巴，一個黑發碧眼的男孩子不滿地從格蘭芬多的長桌上走了過來不客氣的敲了敲赫奇帕奇的桌子。
「喬金斯！又是你！你又到處亂說！」他眉頭緊鎖，看上去十分不滿。
「那是麥格教授的侄子，米歇爾麥格，格蘭芬多的魁地奇擊球手，厲害極了。」阿米莉亞替凱西介紹道，她又示意凱西看向剛剛那個說話的女孩，」伯莎喬金斯，她大概是整個霍格沃茨消息最靈通的學生了。」
凱西認真地點了點頭，她還不知道麥格教授還有一個和他們差不多年紀的侄子，也沒有想到小天狼星嘴裡的」特別愛管閑事、完全沒有頭腦」的姑娘會是這麼好玩的模樣。
「我才不是亂說呢。」伯莎還在嘟噥著，但看著米歇爾不太好看的臉色，不得已低頭認錯，」好的，好的，我下回不說麥格教授的八卦消息，這樣總行了吧！」
「知道就好。下次再犯，我就把你亂編的那些流言彙成冊子發到當事人手裡。」米歇爾憤憤地說，又從赫奇帕奇桌上拿了塊胡蘿蔔蛋糕才回到格蘭芬多那桌去。
並一個個地把那些還探頭探腦想要看看情況的格蘭芬多學生瞪回去。
「算了，我給你們說說四個學院最好看的男生好了……」伯莎大咧咧地把剛才的事情拋在了腦後，掰著手指頭又說開了。
她數著赫奇帕奇學院公認的帥氣的男生的時候，桌子另一頭，一個大塊頭男生突然朝這邊喊道。
「嗨，伯莎，你這樣帶了個人色彩的評價可一點也不准確。」
「得了吧，詹金斯，你需要多有點自知之明。」伯莎毫不留情地反駁道。
那片頓時響起來一陣嬉笑聲。
沒過一會兒，桌子上的食物都突然從桌上消失了——凱西知道這都是在大廳底下的家養小精靈們的魔法。
繼而桌上冒出來了布丁、冰淇淋、蘋果派、糖漿餡餅……凱西艱難地克制住自己左手一個冰淇淋球右手一個蘋果派的渴望，再咬著一塊餡餅的欲望。只拿了一塊蘋果派和一小個布丁。
「我們家從來沒有想到過我能夠進霍格沃茨讀書。他們一直以為我會去卡斯特羅布舍或者伊法摩尼。但我竟然收到了霍格沃茨的通知書，把他們高興壞了。」
布瑞莉手舞足蹈地說著，她腦袋後頭的長發綹跟著晃蕩。
新生們的話題已經轉向了自己入學前的經歷。
「哦，我爸媽其實不太開心——他們都是麻瓜，他們都安排好讓我去伊頓公學入讀了，他們希望我能夠進入劍橋大學。但顯然，我大概是沒辦法實現他們的願望了。」
襯衫領子扣到了最高一顆的男孩一本正經地說，他正在切著一塊布丁，遵守著和這個桌子上其他學生們截然不同地的用餐禮儀。
凱西忍不住多看了一眼這個男生，難得能夠在這個地方遇見和曾經的她有相似的人生規劃的人。
「劍橋大學是什麼？」
一個烏黑的長發的姑娘湊過來好奇地問，她肯定是個地地道道的純血巫師，凱西想。
「大概就像麻瓜的霍格沃茨？最好的學校！」
旁邊一個說自己的爸爸是巫師的混血小男生揮著餐刀比劃著說
阿米莉亞正在和幾個高年級的學生談論著剛剛結束的英國和愛爾蘭魁地奇聯盟杯，波特裡狂人隊出人意料地拿下了今年的聯盟杯冠軍。
而低年級的孩子們已經把話題轉到了霍格沃茨的課程上，三年級的學生們正在討論他們的選修課，剛入學的一年級生正惴惴不安地向高一年級的學生問著上課的注意事項。
霍格沃茨的禮堂裡從來都不缺話題，也從不缺正值青春的少年。
第6章 Hufflepuf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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赫奇帕奇五年級的女級長就是阿米莉亞。
凱西跟著她往位於地下一層的赫奇帕奇休息室走去，和他們同方向的是住在黑湖邊上的斯萊特林。
她朝著上樓的萊姆斯大力地揮了揮手，得到了萊姆斯微笑著的回應，他正和彼得並肩往樓上走。
凱西移回視線的時候，卻意外看見西裡斯落在斯萊特林的隊伍上的目光——那只是一個瞬間而已。
下一刻，他就被詹姆親熱地攬了過去，凱西猜，這個時候的詹姆一定是又在和西裡斯大談特談魁地奇，就像他剛剛在吃飯的時候那樣。
他們跟著阿米莉亞走到了一條走廊的盡頭，那裡堆放著一堆酒桶，他回過身來提醒他們：」進入赫奇帕奇的方式只有一個，就是以赫-爾-加-赫-奇-帕-奇的節奏敲擊第二排從底下往上數第二個木桶。不要弄錯了，否則，你就會像這樣——」
阿米莉亞示意另外一個男級長做個示範，傑弗瑞林登苦著臉用這個節奏敲擊了一下第一排的一個木桶，飛濺出來的醋一滴也沒有跑偏地把林登淋了個透。
「希望你們能夠牢牢記住我們休息室的進入方式。」阿米莉亞看著一年級生驚恐的表情滿意地點點頭。
赫奇帕奇的休息室讓凱西覺得自己是住在圓滾滾的橡木桶裡——他們需要從酒桶沿著通道滑進來、公共休息室是一間圓形矮房間、的通往男女生寢室的圓形木門是個休息室裡的桌椅同樣材質的蜜色木材，就連窗戶都是一個柔和的圓形。
阿米莉亞在例行的歡迎致辭之後就讓他們回房間好好洗漱休息了。
凱西的舍友就是今年被分入赫奇帕奇的四個女生的另外三個——黛比格蘭特、布瑞莉莫裡斯和阿曼達格林。
凱西很快就喜歡上了休息室。
她喜歡坐在扶手椅裡看著窗外的蒲公英和被微風吹起漣漪的青草；
喜歡和黛比她們爬到梯子上玩猜猜外面路過的是誰的游戲——凱西敢肯定，如果那個走過的人往自己腳下看的時候看見幾張快要貼上玻璃窗的臉的時候，已經會以為是碰見了什麼惡毒的神奇生物。
日照充足的休息室裡她可以足夠自由的選擇是努力復習功課，還是聽聽旁邊伯莎的」喬金斯的霍格沃茨八卦時間」——她最後沒有去《女巫周刊》工作實在是一種人才的埋沒。
最近風靡霍格沃茨的熱門話題是」布萊克家的那點事兒」——如果霍格沃茨在這個時候開辦一個學生論壇，」布萊克」一定牢牢霸占了熱搜榜單的第一。
自從西裡斯布萊克被分到格蘭芬多的第二天就收到了一封來自布萊克夫人的吼叫信，他們家的家務事就成為了整個霍格沃茨學生們的談資——當然主要指的是赫奇帕奇的學生們。
自以為對魔法世界無所不知無所不曉的凱西覺得自己打開了新世界的大門，在聽說納西莎的父親現在才僅僅三十三歲——早知道納西莎已經快要成年了！而她還有兩個姐姐！
但巫師家庭的孩子似乎並沒有覺得這有什麼稀奇的，這些瘋狂的純血家庭為了維持自己的血統的純淨似乎能夠做出任何事情。
比起這些純血巫師家庭都知道的」小道」消息，無疑是布萊克夫人對西裡斯布萊克這個長子的不滿更能夠讓赫奇帕奇的小巫師們好奇。
伯莎誇張地描述著布萊克夫人是怎麼把違背了規矩的西裡斯布萊克關在房間裡不讓他出來也不讓小精靈給他送飯，除非他認錯，或者是有人為他求情——往往這人會是他的舅舅阿爾法德。
引得旁邊正在聽的姑娘們淚水連連，紛紛表達著自己對那位格蘭芬多的布萊克的拳拳愛心。
凱西連忙把臉別開，不讓自己此時憋不住的笑意被那些情緒豐富的女孩們看到。
至於這些家族私隱伯莎到底是怎麼打探出來的——即便三年級的查理斯麥克米蘭拒不承認，但沒有人會不認為是他向伯莎提供了一些關鍵性的消息——畢竟他的姑祖母梅拉妮婭麥克米蘭正是西裡斯布萊克的祖母。
不得不說，伯莎在赫奇帕奇傳開來的關於布萊克家族的八卦為她帶來了一些小麻煩，譬如說，西裡斯布萊克的敵視。
任何一個驕傲的人在總是被人用憐憫、同情，和自以為理解了他內心的復雜眼神來回審視之後，都不會感到愉快。
他沒費多少力氣就知道了散播謠言的幕後黑手，以至於伯莎在這兩天總是能夠頻繁地收到一些惡作劇的小東西，像是打開作業的羊皮紙卻被撲了一臉白面粉、拉開書包發現裡面有一只玩具蜘蛛、吃糖漿餡餅會被薄荷硬糖咯到牙齒……
凱西幾乎可以肯定，這些無傷大雅的惡作劇是詹姆為他異父異母的親兄弟在報復。
伯莎自己倒是很不放在心上，她說這是追尋真相的代價。
所幸，詹姆和西裡斯的注意力很快就被一則告示轉移了——這周五上午赫奇帕奇學院的一年級生將和格蘭芬多一年級生一起上第一節 飛行課。
幾乎所有的一年級生都開始熱烈地討論起自己的飛行經歷和對魁地奇的升入了解——
布瑞莉堅稱她曾經偷偷拿了她爸爸的掃帚，繞著他們從牙買加開往英國的輪船轉了一圈；艾倫說自己曾經坐著玩具掃帚飛起來的時候把他的麻瓜媽媽嚇了一大跳；本傑明號稱自己的魔力爆發就是出現在他偷偷起了自己哥哥的掃帚被媽媽發現的時候……
就更不用說格蘭芬多的詹姆波特了，他幾乎一天三餐都要在那張長桌上發表一番對自己飛行能力誇耀的言論：從險些撞上直升機到跨越戈德裡克山谷飛往了附近的城鎮，甚至不帶重樣的。
這似乎錯誤地導致了那些麻種巫師認為所有的巫師家庭的小孩都是在掃帚上長大的。
於是當托德——那個本來要去伊頓公學的男孩，小心翼翼地問凱西有沒有什麼飛行經驗能夠分享的時候，凱西只能聳聳肩遺憾地告訴她，因為他們家住在麻瓜社區裡所以她並沒有嘗試過在勇敢地騎上掃帚違背《國際保密法》。
但沒有騎過掃帚一點也沒有影響凱西對飛行課的盼望。
這肯定是每一個曾經是普普通通的麻瓜的巫師的期盼——坐在掃帚上飛翔在空中，簡直不能夠更吸引人了！
上飛行課的這天是個晴朗舒適的日子，凱西覺得，霍琦夫人一定是找天文課的教授提前看好了天氣。
凱西和黛比一起穿過草坪往飛行課的那片平坦的草坪走去，布瑞莉還沒吃完早飯就拉著阿曼達跑過去了。
格蘭芬多的學生和赫奇帕奇的學生混雜著站在了那二十把排放在地上的飛天掃帚旁邊，凱西的左邊是許久沒見的萊姆斯，右邊是黛比——她似乎對這項課程沒有絲毫的期待，一副聽天由命的痛苦模樣。
凱西正和萊姆斯聊著第一周的體驗的時候，霍琦夫人來了。
她是一個剪著短發的看上去格外嚴肅的女教授，有一雙如同鷹隼一樣凌厲的眼睛，掃過底下的學生們的時候，有本事讓大家噤若寒蟬。
「好了，每個人都站在一把飛天掃帚旁邊了嗎？抓緊時間！」她高聲說道。
凱西看了一眼自己右手邊張狂得像波特的頭發一樣翹著幾根枝椏的舊掃帚，興奮地伸出了手。
「現在，把手放在掃帚把上方之後，喊『UP!』。」霍琦夫人在前面喊道。
凱西心中默念自己看到過的所有的相關的飛行要點——專心、自信和堅定。
「UP！」凱西看著自己的掃帚說，掃帚在地上滾了滾，不太情願地跳了起來，她松了口氣，頗為自得地環顧四周。
波特和布萊克的掃帚不出意料地已經到他們的手裡了，布瑞莉也成功地把掃帚叫了起來，萊姆斯的掃帚在地上翻來翻去像是被地心引力束縛了一樣，而旁邊的黛比的聲音小得卡西懷疑掃帚根本聽不見。
霍琦夫人又為他們示範了怎麼騎上掃帚而不從頭上滑下來，給他們糾正了手的握法，唯一沒有被批評的只有現在昂著頭打量著大家的波特。
「好了，我一吹口哨，你們就兩腿一蹬，離開地面，記住，要用力蹬！」霍琦夫人拔高了聲音說，」把掃帚拿穩，上升幾英尺，然後身體微微前傾，垂直落回地面，聽我的口哨——三——二——一！」
他們一同飛了起來，上升了幾英尺。
正當凱西松了一口氣的時候，旁邊黛比的掃帚卻不安分的動彈了起來，黛比惶恐不安地想要捉住凱西，卻把凱西也連帶著拽離了掃帚。
「跳下去！」凱西衝黛比喊道。
他們現在才只有五英尺，一點也不高，跳下去也沒有關系。
黛比咬著牙閉著眼睛，從掃帚的一邊墜了下去。凱西卻沒能夠來得及松手——她不得不雙手吊在凱莉的掃帚上，飛快地向上升去。
「哦！梅林！」她似乎聽見了底下霍琦夫人倒吸氣的聲音，還有剛剛在自己身邊的萊姆斯不安地呼喊著她的名字的聲音。
五英尺、十英尺、十五英尺……掃帚不聽話地還想要往上升，凱西臉色煞白，她意識到這個掃帚可能沒有辦法控制住了。
她忍不住低頭看了一眼底下逐漸縮小的人影，手心浸出了一層汗——這可不是什麼好事情，她感覺自己的手越來越滑，越來越捉不住掃帚……
凱西終於是沒能夠支撐住從二十英尺的空中墜下來，她閉上眼睛，蜷起身子，認命地等著自己砸到草地上。
只是兩層樓高而已——她還不至於就英年早逝，凱西默默地安慰著自己。
「砰——」
一聲巨響，草坪卻比凱西想像中要柔軟多了。
她錯愕地睜開眼睛，對上了一雙寫滿了憤怒的漂亮的深灰色瞳孔。
天邊破開雲彩的陽光灑了下來，照亮了那雙好像永遠厭倦、永遠高傲的眼眸，那憤怒就像是一團火焰點燃了這雙漂亮的眼睛。
她聽見了自己心髒劇烈跳動地聲音，良久才反應過來——她壓根沒有砸在草地上，她是砸在了西裡斯布萊克的身上。
凱西慌張地撐著身子試圖爬了起來，卻因為大概率被崴到了的腳，吃痛地跌了下去，腦袋砸在了西裡斯的胸膛，她聽見西裡斯布萊克咬牙切齒地說：「棒極了！赫奇帕奇！」
第7章 Friendshi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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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來凱西都幾乎記不起來那天的飛行課是如何收場的，總之她和西裡斯被送去了醫療翼，伴著黛比聲嘶力竭地哭泣聲。
凱西當天晚上就出院了，但是手臂骨折的西裡斯不得不在醫療翼多躺一周——因為龐弗雷夫人的命令。
為了表達自己的愧疚，凱西每天都會去醫療翼，帶著每天的課程筆記給布萊克補習功課，為此她還特地從萊姆斯那裡借了格蘭芬多這兩天的課程，和她的筆記做了整合。
不過顯然，這種表達歉意的方式並不為布萊克所欣賞。
他幾乎沒有哪一次不在凱西給他補習的時候尖銳地諷刺一兩句的，從凱西薄弱的魔法理論到理解不夠深入的魔藥學，甚至連魔法史他都能夠找出凱西的漏洞——」你講的東西實在是太乏味了，我真懷疑你遲早會成為下一個賓斯教授。」他如是說。
他出院的那天，凱西特地從廚房裡拿了一大塊焦糖布丁和宿舍裡的姑娘們一起分享，慶賀自己再也不用和這個麻煩精接觸了。
不管他會在二十多年後變成多麼傳奇的教父，在一年級的時候他並不比二十多年後的斯內普教授更招人喜歡！
「所以我總是說，女孩們不能總是著迷於男孩的皮囊。」阿曼達對此評價道。
但凱西和阿曼達的評價並沒有阻止赫奇帕奇的其他年級的女孩們和別的學院的女孩們對布萊克那張漂亮皮囊的追求，她聽萊姆斯說，布萊克出院的那一天甚至有七年級的女孩給他送了禮物！
在霍格沃茨的時間總是越過越快，凱西慢慢適應了這裡的學習的節奏，她尤其喜歡上魔咒課和草藥課，她在這兩門課上也有著出色的表現。
他們黑魔法防御術今年的老師是奎因斯教授，一位著名的魔法理論學家，如果他不是總喜歡在自己的課上強調巫師起源於火星，而麻瓜起源於蘑菇，凱西覺得自己也許也會喜歡這堂課。
赫奇帕奇的變形課是與格蘭芬多在一起上的，這總是讓凱西覺得自己像是個笨蛋。
因為波特、布萊克永遠能夠在第一時間完成麥格教授布置的任務，哪怕是彼得，也總能夠在變形術上有出眾表現，而她總需要在課後畫上幾乎兩倍的時間才能夠完成。
有著麻瓜小學和應試教育的基礎，凱西面對天文課和魔法史也還算是得心應手。
對於她來說，現在最大的問題就是飛行課和魔藥課了，自從那次慘烈的課程之後，她幾乎不能夠飛行到十英尺以上的」高空」，幸好這門課並不參加O.W.Ls。
但是魔藥課——一門在很多職業選擇上都有所要求的課程，凱西卻學得一塌糊塗。
即使她願意將大部分的時間都貢獻給魔藥課的課後練習，並經常找阿米莉亞幫忙補習，踐行勤能補拙的理念，卻依然只是維持在不至於炸了坩堝的地步。
剩余的空閑的時候，除了各門功課的家庭作業和預習復習，她還會努力地在抽出時間來多看看黑魔法防御術相關的書籍。
顯而易見地，黑暗這正在席卷而來。
這些日子《預言家日報》上總是能夠看到一些危險的言論，就像昨天凱西還看見了一篇《論血統對魔力水准的影響》的文章——號召所有希望讓巫師界重回巔峰的巫師們應該齊聚一堂與堅信巫師應該主宰世界的伙伴們商討出比《國際保密法》更好的方案。
而那天的頭版頭條上赫然是魔法部關於德文郡查德利附近的一位公開在《預言家日報上》發表反對巫師至上主義的巫師失蹤事件的調查結果：
魔法部在附近森林的沼澤裡找到了他的屍體，調查人員認為這位先生是被自己的森林裡的五足怪襲擊了，才會掉進了沼澤裡溺死的。
可笑得讓凱西懷疑這個解釋是麻瓜問題調解委員會寫出來的。
但無論如何，這些蛛絲馬跡都在說明，這位還沒有變成神秘人的伏地魔在逐漸露出他的殘忍面目。
凱西把自己的魔藥課論文煩躁地推到了一邊，除了兩英寸的魔藥材料介紹之外她再想不出一點有用的內容。
她翻開了圖書館的《咒語之書》，把書上的邊角上記錄的幾個好用的咒語摘抄到自己的筆記本上之後，准備找個空教室好好練練——在魔咒上的天賦多少能夠彌補她對於自己魔藥的笨拙的焦躁。
黛比還在苦惱地趕魔咒課的作業。
她似乎對魔咒課出乎意料地沒有天賦，以至於每堂課都不敢離開凱西的身邊——凱西的魔咒學得是最好的，就連弗立維教授都稱贊凱西，說她繼承了她媽媽的天賦。
所以在凱西邀請她一起去練習咒語的時候，黛比只能苦悶地搖搖頭。
凱西看到她停留在只有五英寸關於魔咒原理的介紹的漂浮咒的論文，愛莫能助的拍了拍她的肩膀，要知道他們這一次魔咒課作業的要求是三英尺的論文。
凱西焦躁地走出了圖書館，准備去找一個空教室——又或者，她能夠幸運的找到有求必應室，那裡可是藏著許多重要的東西，可惜的是凱西並沒能夠記住它的位置。
她偶爾會傻傻地在一些走道上來努力想像著自己需要的房間徘徊著，這除了讓她被路過的還沒有稱自己為」掠奪者」的四人組中的波特和布萊克取笑之外並沒有更多的收獲。
他們現在肯定都覺得她是個典型的笨頭笨腦的赫奇帕奇了。凱西絕望的想。
她打著哈欠走進了一間四樓的空教室，裡面已經居然已經有人了。
莉莉深紅色的頭發快要垂到面前的坩堝裡了，凱西聞了聞空氣當中的味道——濃郁的魔藥味，貧瘠的魔藥知識讓凱西並沒有辦法判定這是什麼魔藥。
好奇心驅使著她走過去看看，卻發現莉莉一邊熬著魔藥，一邊在哭，淚眼朦朧地用勺子攪拌著坩堝，嘴裡還念念有詞：」順時針五圈，逆時針一圈，加上三株噴嚏草……」
凱西想，不愧是莉莉伊萬斯。
「美麗的小姐，雖然我的魔藥學得一點也不好，但巫師的眼淚似乎不是一種魔藥材料呢。」凱西笑著說。
莉莉唰地抬起頭，嘴唇顫抖著看著她。
「赫奇帕奇一年級，卡特琳娜霍爾，叫我凱西就好，很高興認識你。」凱西向她伸出了手。
「哦，我知道了，你就是赫奇帕奇那個魔咒學得很好的一年級生。」 莉莉吸了吸鼻子，還帶著點哭腔地說，」莉莉伊萬斯，你可以叫我莉莉，格蘭芬多一年級。」
凱西咧開嘴笑了，她覺得這肯定是萊姆斯說的，他曾經和她一起試驗過幾個咒語
「你是在熬疥瘡藥水嗎？」凱西好奇地看著那鍋墨綠色的藥水問。
「哦，不是，我只是在嘗試熬提神劑。我聽說我的姐姐感冒了……」莉莉又想到了佩妮給自己寄來的那封用詞尖酸刻薄的信，眼淚再一次奪眶而出。
凱西意識到了什麼，她把手帕遞給了莉莉，把眼神放在了這鍋藥水上：」我連疥瘡藥水都沒能夠好好掌握呢，你可真是太厲害了！」
「這不算什麼。」莉莉擦干了眼淚，」西弗熬出來的藥水比我還要好呢。斯拉格霍恩教授總是稱贊他的天賦是獨一無二的。」
「但你是我見過魔藥熬得最好的巫師啊，除了斯拉格霍恩教授。」凱西衝她眨了眨眼睛，有意想要逗她笑。
莉莉矜持地提了提嘴角，她禮貌地說：」你是想用這間空教室嗎？我很快就可以收拾好了。」
「沒關系，我是需要一片小地方來練練魔咒而已。」凱西把《咒語之書》拿到她眼前晃了晃，」圖書館的書總是能夠讓人發現一點小驚喜。」
「我也這麼覺得，圖書館的《魔藥之書》也很棒，我就是在那上面看到提神劑的。」莉莉說，她漂亮的綠眼睛閃著光芒。
凱西笑著點點頭，走到了教室的另一頭，看著自己的筆記，打算從拽拉咒開始練習。
「剛才那個是什麼？」莉莉熬完了提神劑，她剛好看見凱西把一團藍色的火焰放到一個果醬罐子裡，她好奇地問道。
「Bluebell Flames（藍色風鈴草火焰）」凱西說，」就在那本書的第五十六頁，一個以前的學生記下來的，我之前就想試試了。」
「哦，這可真是神奇，」莉莉碰了碰那個果醬罐子，漂亮的藍色火焰在果醬瓶裡跳動者，甚至能夠感受到溫度。
「給你啦。」凱西遞到莉莉的手裡，」你可以抱著這個罐子。我剛剛看你一直在搓手，最近降溫了，天氣的確有些冷。」
「真的嗎？」莉莉驚喜地抬起頭。
「嗯，你可以把它當做一份萬聖節禮物。」凱西敲了敲果醬瓶子，被厚玻璃擋住的溫度剛好適度，」Trick or treat！」
「哦，你願意要一點我媽媽做的糖果嗎？」莉莉忽然回應道。
「那可真不錯，」凱西驚喜地說，」我是說，當然。」
凱西跟著莉莉來到了高高的格蘭芬多塔樓，這還是凱西頭一回來到這麼高的地方，從這裡望出去幾乎能夠看到整個禁林。
「嘿！要進來看看嗎？」莉莉推開了畫像，興奮地邀請到。
「可以嗎？」凱西有點驚訝。
「來吧！」莉莉笑著說，」他們不會在意的。」
格蘭芬多的休息室和赫奇帕奇的休息室有著很多的不一樣，但最相同的大概就是裡面溫暖舒適的壁爐了。
「哦，梅林，我眼睛花了吧！」詹姆是第一個看見凱西的人，他一下子從扶手椅裡躍了起來，驚愕地說。
「不管你的事，波特。」莉莉拽著凱西往女生寢室的樓梯走去。
「哦，女生的友誼啊！」詹姆看著那邊嘻嘻哈哈一同往格蘭芬多的女生寢室走去的莉莉和凱西沉重地搖了搖頭。
「實話說吧，詹姆，你是在嫉妒。」西裡斯捅了捅詹姆的肚子。
第8章 Gif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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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凱西覺得自己和莉莉的友誼來得過分迅速，但她必須要承認，莉莉是個與她格外合拍的好友。
最重要的是，凱西覺得自己的魔藥成績似乎有了那麼一點可以被挽救的可能性。
過了萬聖節之後，天氣就越發的寒冷，即使是赫奇帕奇休息室裡每天都燒著熱騰騰地爐火，凱西也必須得抱著她的風鈴草火焰做成的暖爐才能夠感受到一點溫暖。
從休息室的窗戶望出去，看到的也只有凍得硬邦邦的草坪和上面的白霜了。
但霍格沃茨的魁地奇賽季的到來，讓這座古老城堡裡的同學陷入到了狂熱的氛圍當中——只除了那麼一兩個對飛行一點興趣也沒有的人，比如黛比，比如莉莉，比如凱西。
自從聽說魁地奇的觀眾席是建在半空之中的，上行的樓梯窄得只容得下一個人通過，凱西就徹底失去了興趣。
飛行課事件的後遺症就是，凱西現在對一切懸空的事物都抱有懷疑。
難得的是，她的好友似乎並不缺乏不熱愛魁地奇的人。所以凱西能夠並不孤單地和卡麗還有莉莉在圖書館裡復習功課。
在莉莉的幫助下，凱西的魔藥課作業總算是能夠打上」E」了，甚至有些時候還會擁有一個」O」。
伊琳卡聽說了莉莉對她的幫助之後，特地拖伊俄寄了一大盒她做的奶油餅干過來，作為答謝。
從斯拉格霍恩教授提起伊琳卡時候恨鐵不成鋼的語氣，凱西也能猜得到，伊琳卡在霍格沃茨上學的時候也並不擅長魔藥課。
等她們從圖書館出來的時候，格蘭芬多慘敗給斯萊特林的消息已經傳得整個城堡都知道了。
沒辦法，格蘭芬多的追球手和擊球手都是新人，而且飛行技術並不優秀，而相反的是，斯萊特林魁地奇隊的隊員都是去年的原班人馬，在經驗上就勝過許多。
莉莉坐到格蘭芬多長桌的時候，她的舍友瑪麗冷哼一聲，把盤子往旁邊挪了挪，她顯然認為莉莉沒有去看格蘭芬多的魁地奇比賽是一件值得批判的事情。
黛比皺著眉頭想要把莉莉叫過來，凱西衝她搖搖頭。
這可不是向莉莉表達友好的好時機，這只會讓義憤填膺的格蘭芬多們更認為莉莉背叛了他們——即使和莉莉走在一起的是和他們最友好的赫奇帕奇。
察覺到了黛比和凱西的目光，莉莉抬起頭，衝他們露出了一個燦爛的笑容。
凱西也衝莉莉眨了眨眼睛。
默契地隔空傳遞著信號。
進入十二月份以後，學生們的注意力很快從魁地奇比賽轉移到了即將到來的聖誕節，愈發寒冷的天氣和飄飛的鵝毛大雪都完全阻止不了學生們對聖誕節的期盼。
尤其是頭一回離開家這麼久的一年級生們。
但顯然不是所有的一年級生都在為回家的事情而苦惱，西裡斯布萊克就非常瀟灑地在留校名單上簽上了自己的名字，這位他又贏得了一封吼叫信。
遺憾的是，已經學會了不少咒語的西裡斯直接把那封吼叫信變成了一塊石頭，這為他帶來了一陣格蘭芬多的喝彩。
莉莉也很遺憾西弗勒斯不回家的決定，但凱莉覺得這對斯內普來說也許是一個難得值得開心的聖誕節。
凱西還知道，阿米莉亞也不打算回家，原因是她要准備即將到來的O.W.Ls考試，按照她的話來說，如果回家，她的復習時間就相當於白白減少了一整個月。
除了到底是否選擇留校之外，聖誕節禮物的挑選也是一件頭疼的事情。
凱西把所有能夠送的禮物都羅列了出來，然後一樣一樣地劃去。
其實凱西希望自己能夠在聖誕節假期之前找到有求必應屋的位置，她還盼望能在聖誕節為鄧布利多教授送上一份大禮。
可她這時靈時不靈的記憶裡，並不肯在這時候為她提供任何的幫助。
同宿舍的幾個好友也各有各的打算。
阿曼達早早就訂購了這幾周的《女巫周刊》，把所有值得參考的禮物建議統統都裁剪了下來，唯一讓她有些苦惱的，就是這本周刊似乎並不能夠為她提供給男同學禮物的建議。
布瑞莉倒是早就已經想好了，她准備給所有好友都送上如出一轍的他們家自制的糖果，據說和甜膩的英國風味大相徑庭。
黛比是她們宿舍裡唯一不打算回家的，她甚至不太願意在她們面前提起自己的家庭。她答應她們會送她們一人一條魔法織的圍巾——咒語是阿曼達在《女巫周刊》的實用家務咒語欄目找到的，凱西學會了之後教給她的。
霍格沃茨的聖誕節是從十二月中旬開始的，莉莉和凱西她們坐在了同一個隔間裡。
雖然瑪麗她們並不再因為莉莉沒能夠去看格蘭芬多的魁地奇球賽的事情生氣了，但格蘭芬多的莉莉和斯萊特林的西弗勒斯之間的友誼，依舊還是莉莉和瑪麗她們之間的障礙。
不過幸好，她還可以和凱西她們坐在一起。
布瑞莉性格外向開朗，和莉莉的性格有著異曲同工之妙，而阿曼達比起莉莉和斯萊特林的友好關系更加關心她這頭漂亮的頭發到底是怎麼養護的。
這讓她們的車廂格外熱鬧和諧。
如果沒有詹姆硬拽著萊姆斯和彼得過來，要在」難得的見不到鼻涕精的時候」，向莉莉提出真摯而不太友好的提醒——」不要和斯萊特林鼻涕精走得太近」，並作出」和鼻涕精玩得好的人都不是什麼好人，所以鼻涕精也不是什麼好人」的推導，這趟旅程一定會輕松又愉快。
這個不知道被詹姆提出過多少遍的建議，還是如同第一次他說出來那樣讓莉莉生氣。
即使旁邊的凱西、布瑞莉和阿曼達同時勸導她不要為這個年紀的男生沒腦子的話而影響心情，莉莉還是毫不猶豫地捉起手邊敞開的書包裡的魔法史課本」啪」地敲在了詹姆的腦袋上。
他吃痛地慘叫一聲，難以置信地看著面前的莉莉，驚恐地聲音像是要飄起來：」你在做什麼！」
「我在教你不要侮辱我的朋友！」莉莉憤怒地說。
詹姆難以置信地抬起頭看著她，又好像被那雙翡翠綠的眼睛裡透露出來的憤怒所灼傷一樣地低下了頭。
他甕聲甕氣地甩下一句：」莉莉伊萬斯！你怎麼敢！」飛快地從這個車廂跑開了。
莉莉坐下來的時候好像才回過神來意識到自己有多衝動，她坐了下來，半晌沒有說話，眼淚在眼睛裡打著轉卻倔強地不肯留下來。凱西只好輕輕拍著她的背安慰著她。
在國王十字車站分別的時候，莉莉已經整理好了自己的表情，她努力露出來一個開心的樣子，盡可能輕快地往遠處的伊萬斯夫婦那邊走過去。
凱西和她道了別，又和布瑞莉、阿曼達道了別，走到了伊琳卡和約翰的身邊。
「哦，親愛的，你好像長高了一點，還瘦了一點。」伊琳卡撫摸著凱西的頭發，仔細打量著足足三個月沒有見到過的大女兒。
「我可能長高了一點點，不過我覺得我並沒有瘦，霍格沃茨的吃食實在是太豐富了。」凱西抓著她的手，一起走出了車站。
雖然凱西這麼說，但伊琳卡還是決定好好地補償她一下，就連安德都忍不住在吃著平安夜比往年更加豐盛的大餐時，抱怨伊琳卡實在是太偏心了——他一個人在家的時候，家裡的松餅甚至連奶油都不加。
「那是因為你只喜歡蘸蜂蜜吃。」凱西毫不猶豫地反駁道。
安德只好安分地坐下來，啃自己碗裡的火雞腿了。
「好了，說得好像我沒有給你吃飽了一般。」伊琳卡把土豆沙拉端到了安德的面前，無奈地說。
安德朝伊琳卡吐了吐舌頭——大概是伊琳卡的性格遠比凱西要調皮些，連帶著安德也似乎變得更加外向了。
這倒也算是一件好事。
吃過了聖誕大餐，安德和凱西都從聖誕樹下抱走了自己的那一堆禮物，凱西看了看自己的禮物，一部分來自布特霍爾小學的老同學，她們都還以為凱西是去了蘇格蘭的一所全寄宿制教區學校上學呢。
剩下的都是霍格沃茨的同學送給她的，同寢室的舍友，在列車上認識的萊姆斯，意外成為朋友的莉莉，還有在學習上給了她很大幫助的阿米莉亞。
令凱西驚訝的是，波特居然還送給了她一份禮物，她警惕地拿起旁邊撐窗戶的杆子，驚心膽戰地戳開了禮物的包裝袋，果不其然，一陣綠色的煙霧從裡面冒了出來。凱西等著煙霧散去之後才湊過去看了一眼，卻被藏在裡面冒出來的拳頭打個正著。
「哦，親愛的，你的眼睛是畫了什麼新流行的妝容嗎？」
新裝上的魔法鏡子語氣誇張地說。
凱西看著鏡子裡自己烏青的眼圈，露出了一個猙獰的微笑——她發誓，她絕對不會讓波特在七年級之前追到莉莉的，他原來需要等多久，那就一天也不要少的等著！
「凱西，你的眼睛怎麼了！」
不出意料的，第二天一大早，當安德看到凱西的第一眼就吃驚地說。
凱西憤憤地把手裡的叉子丟到了盤子裡，怨懟地說：「等你進了霍格沃茨就知道，有一個認識的無法無天的格蘭芬多，是一件多麼痛苦的事情！」
「所以，是你一位格蘭芬多同學送給你的聖誕節小『禮物』？」伊琳卡把吐司端到了桌子上笑盈盈地說，「這孩子可真有創意——放心吧，凱西。這只是一點小把戲，過段時間就會消下去的。」
「可這說明我這一整周都要頂著這個糟糕的造型！」凱西尖叫著。
「我想，很不幸，是的。這可沒什麼特效魔藥。」伊琳卡溫柔地說。
凱西頹喪地把臉埋進了臂彎裡，她覺得這個聖誕節可真沒有她想像當中那麼愉快。
第9章 Willo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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凱西是在一月份的時候回到霍格沃茨的，坐的是聖誕假期裡最後一班霍格沃茨特快列車，她在車上遇到了看上去不怎麼開心的莉莉和憔悴的萊姆斯。
從萊姆斯那裡，凱西有些遺憾地得知詹姆已經回到了霍格沃茨，這讓她本來准備找詹姆算賬的心思只能先行收斂起來了。
莉莉顯然又是在為了佩妮而傷心，也許正是因為這些曾經的不滿的加疊，才會讓她在後來故意在佩妮眼皮子地下把茶壺變成了老鼠。
「看上去你們的假期都過得不太好？」凱西伸出手指把自己的嘴角往下扯了扯，做出耷拉著嘴角的假像。
莉莉忍不住撲哧笑出了聲音來，方才隔間裡徘徊的不開心好像一瞬間就煙消雲散了。
「有這麼好笑嗎？」凱西無奈地問，卻得到了萊姆斯一個堅定的點頭。她躺倒在隔間的沙發上沉重地嘆了一口氣。
雖然莉莉和萊姆斯不算熟悉，甚至和萊姆斯的朋友有著不少的過節，但她向來是個能夠分得清楚罪責的好姑娘，絲毫沒有排斥萊姆斯的意思。
兩個好學生與一個勤奮的赫奇帕奇當然不會少了話題，感覺只是一眨眼的功夫，他們就到了霍格莫德站了。
蘇格蘭高地的一月份依然冷得驚人，凱西把臉整個埋在赭黃色與黑色條紋相間的圍巾裡——那是黛比送給她們的聖誕節禮物。
凍得堅實的黑湖無法再承擔接送學生的重任，凱西第一次坐上了夜騏拉的車，無法看見的夜騏讓馬車像是運用了什麼神奇的魔法一樣。
霍格沃茨的大餐在聖誕節之後一如既往值得期待，大概是因為凱西更加喜歡家養小精靈做的火候恰到好處的烤羊排。
伯莎還是和以前一樣在誇張地和聊著最新獲悉的八卦，最近霍格沃茨最熱門的八卦一定是格蘭芬多那個可憐的戴維格傑恩。
「我想你們一定都知道那個愚蠢的新游戲吧！」伯莎高聲說。
自從新學年大家發現禁林旁邊種植了一棵從未見過的枝條靈活的樹木之後，格蘭芬多那些永遠走在危險第一線的不帶腦子的學生們的新游戲就是比賽誰能夠觸碰打人樹最多次。
目前來看，身材要嬌小許多的一年級學生，例如詹姆波特和西裡斯布萊克遙遙領先於其他的學生。
這成功地帶動了整個霍格沃茨對那棵打人樹的興趣，赫奇帕奇以二年級的蒂爾登圖茨——一個長著三根綠手指的有著特殊的草藥學天賦的男孩為首很快加入了這場無聊的游戲當中。
而拉文克勞的學究們更是產生出了極大的研究興趣，他們最近正試圖找到打人柳的枝條能夠精准打擊到每一個靠近它的學生的原因。
除了謹小慎微，對這種危險植物種植在霍格沃茨保持著極大的不滿的斯萊特林的學生，擁有著無窮好奇心的霍格沃茨學生們逐漸喜歡上了這個游戲。
在這個聖誕節，無所事事的留校的霍格沃茨學生們——當然，尤以布萊克和提前返校的波特為甚，依然沉迷於這個無聊而危險的游戲。
但，不幸的是，在一次玩耍當中，向來能夠精准地打擊學生腹部的打人柳的枝條不小心揮到了旁邊一個男孩的眼睛上。
倒霉的戴維格傑恩現在還躺在校醫院接受龐弗雷夫人的治療呢，如果不是因為送去校醫院足夠及時，他也許今後就要成為下一個格斯墨的岡希爾達*了。
赫奇帕奇的桌上都聊得這麼熱火朝天，凱西擔憂地看了一眼格蘭芬多長桌上的萊姆斯。
他的臉色看上去蒼白得和離他不遠的地方的差點沒頭的尼克那浮動的珍珠白都快要一樣了。
和他身邊正和西裡斯高談闊論這個假期裡他們是怎麼看見格傑恩的悲慘遭遇的波特形成了格外鮮明的對比。
對黑魔法防御有著極大的興趣的凱西當然知道世人是如何看待狼人這種生物的——「沒有靈魂、邪惡的，不應當存在於這個世界上的。」
沒有哪一本提到了這種黑暗生物的書，會不對對他們殘忍的性格與造成的無法痊愈的傷害加以批判。
更沒有哪一本書，會提到在不是月圓的日子裡，他們其實也可以是溫和的智慧的人類。
凱西嘆了口氣，只能在心裡默默祈禱萊姆斯不要因為打人柳是因為他來到學校才種下去而更加的自憐自棄。
「……那也並不是因為種下了打人柳的原因，伯莎。」
凱西正想著怎麼安慰萊姆斯，忽然聽到了阿米莉亞清晰而擲地有聲的話語。
整條長桌上嗡嗡討論的聲音都跟著停滯了下來。
「錯誤的是，沒有對學生進行危險的提醒，第三溫室裡的曼德拉草和第四溫室的毒觸手可並不打人柳更親和，但我們會因為斯普勞特教授的提醒而不去莽撞地把它當成玩具。」
阿米莉亞仰著頭說，她神色凜然，讓凱西感覺自己好像已經看見了二十年後的魔法法律執行司威嚴公正的司長。
「當然，我也覺得教授們只是相信我們的判斷力不至於看不出那種植物有多危險，只是沒有想到我們會真的——把它看作是玩具。」
她繼續說著，凱西清晰地看見不遠處圖茨的臉紅得好像隨時要冒煙
「說得很好，博恩斯小姐。」鄧布利多教授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走了出來，他站在台上衝阿米莉亞露出了贊賞的微笑，「很抱歉耽誤大家一點時間，現在我要向大家鄭重地再提出一點注意事項——所有學生都不允許接近打人柳。」
他停了停，很快補充道「任何方法，包括使用飛天掃帚。」
凱西注意到鄧布利多特地將目光放在了格蘭芬多的幾個高年級身上，其中就有格蘭芬多魁地奇隊的隊長米歇爾麥格。
「最後，我們也要為博恩斯小姐的公正，給赫奇帕奇加十分。」他肯定地點點頭，赫奇帕奇的沙漏裡很快掉下了一串鑽石。
赫奇帕奇的長桌邊上的學生們熱烈的鼓起掌來，阿米莉亞有些羞窘地低下了頭，凱西聽見她正嘟囔著：「我的榮幸。」
凱西忍不住露出個笑，被阿米莉亞嗔怒地瞪了一眼。
凱西回過頭去，向坐在格蘭芬多長桌上的萊姆斯也露出了一個大大的笑容，滿意地看見他蒼白的臉上浮現出了溫淺的笑意。
聖誕節晚宴結束了之後，凱西小跑著跟上了准備回塔樓的格蘭芬多，她還是想開導開導萊姆斯——這大概是從小照顧著弟弟的後遺症了。
「兄弟，我必須說鄧布利多可一點也不了解我們，我們可不是那種會退縮的人啊。」詹姆把手搭在西裡斯的肩膀上，瀟灑地挑了挑眉毛。
「如果你們能夠想清楚你們到底因為違背校規而為格蘭芬多的學院杯做出了多少負分的貢獻的話，我想你們就應該明白退縮這兩個字怎麼寫了。」
莉莉把自己的書包甩到肩上，瞪了一眼詹姆，正打算走向站在旁邊的凱西的時候，卻被詹姆一把拽住了書包的帶子。
「如果我是你，我想你就應該明白不把校規放在眼裡的人可不是那麼好惹的。」詹姆學著莉莉的語調，故作傲慢的說著。
旁邊的西裡斯跟著笑出了聲，即使看過這麼多次，凱西還是沒能忍住在他露出笑容的時候晃了神。
而很快，她意識到，莉莉和詹姆都劍拔弩張地在走廊裡掏出了魔杖，凱西慌忙地也想跟著拿出魔杖來——詹姆身邊可是站著他一個宿舍的人，總是不能夠讓莉莉吃虧。
「波特先生，」麥格教授凜冽的聲音忽然響起，「還有，伊萬斯小姐！」
麥格教授吃驚地看了一眼莉莉，深吸了一口氣，怒氣衝衝地問道：「你們在做什麼！這是霍格沃茨的走廊！我以為你們能夠記住我們是不允許在走廊裡使用魔法的！」
「麥格教授，對不起。」莉莉沮喪地低下了頭，而她對面的詹姆把魔杖放到了長袍口袋裡，熟練地給麥格教授道了歉，凱西覺得他肯定不止一次被麥格教授抓到過了。
「如果你能夠用道歉的功夫，記住這個教訓的話，我會更高興的。」麥格教授皺著眉頭掃了一眼詹姆，然後冷冰冰地說：「每個人扣五分！」
凱西看向顫抖而單薄的莉莉，覺得她難過得下一秒就要掉下眼淚了。
她連忙走上前攬住了莉莉的肩膀。
麥格教授匆匆轉身離開了，她剛剛是看見這裡的混亂才特地過來看看的——如果哪一次能夠發現這樣的混亂不是由格蘭芬多的學生造成的，她大概才會覺得奇怪。
「哦，現在我們的伊萬斯小姐也成為了違背校規的壞學生了。感覺怎麼樣。」詹姆調笑地說著，湊近了莉莉。
「詹姆波特！」莉莉紅著眼睛，惡狠狠地喊著詹姆的名字，好像想要把每一個字母都拆開了咽下去一樣，「我絕對、永遠、不會原諒你的！」
西裡斯皺著眉頭似乎打算說點什麼來讓莉莉明白這句話可沒什麼意義，卻被詹姆臉色難看的攔住了。
「好吧，那我等著你原諒我的那一天。」詹姆說。
他拽著西裡斯離開了，萊姆斯只能向凱西歉意地笑了笑，匆匆跟上了他們。
「真棒啊！格蘭芬多。」凱西看著往樓上走去的掠奪者們，忍不住學著那天西裡斯的語氣譏誚地說。
西裡斯站在樓梯上，皺著眉頭回過頭來。
卻被凱西狠狠瞪了一眼，他聳聳肩，滿不在乎地扭過頭去。
第10章 Crus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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詹姆和莉莉之間的關系在扣分事件之後簡直降到了冰點。
「喂，伊萬斯，我不該把違背校規的事情當做玩笑的，實在是對不起了。」凱西都數不清楚這是多少次和莉莉一起被詹姆攔住了，她簡直難以想像格蘭芬多的同學們收到了多少荼毒，「實在是對不起，你能原諒我嗎？」
這還是詹姆頭一回能夠流暢地說完全部道歉的台詞——因為以前往往他還沒說到一半，莉莉就怒氣衝衝地離開了。
「我不需要你的道歉。」莉莉冷冰冰地說，詹姆還打算說點什麼的時候，莉莉就就像是以前那樣把深紅色的頭發往後一甩，大步流星地離開了。
凱西只能以點頭的方式和萊姆斯打個招呼，然後和黛比一起趕忙跟上了莉莉。
「哦，我以為這回你會原諒他的。」黛比感慨地說。
「我說了，我永遠不可能原諒他的——除非他什麼時候知道，他那些惡作劇一點也不帥氣，只是暴露了他幼稚、狂妄、自大的本心。」莉莉憤憤地說。
「波特只是有點幼稚，他還不至於那麼糟糕。」凱西盡可能公正地替詹姆說點好話，「他可是難得那樣拉下臉來道歉。」
「那並不能彌補他對我的傷害，每一次看到他，都是在提醒我，格蘭芬多因為我的魯莽被扣了分！」莉莉難受地說，「你們不用再勸我了，那樣只會讓我更加難過。」
「好吧，我當然是站在你這邊的。」凱西替她順了順像蓬松得像一團火焰的頭發，肯定的說。
——在聖誕節的時候收到了詹姆那糟糕的禮物之後，她就決定了。
莉莉在樓梯口和凱西、黛比告了別，和剛剛上完魔藥課從地窖上來的西弗勒斯並肩往樓上的魔咒課教室走去。
「他們兩個走在一起可真奇怪。」黛比看著莉莉和西弗勒斯的背影不解地說，「哪怕是詹姆，也看上去比那個男孩要妥帖多了。」
「哦，黛比，你會因為我邋裡邋遢而不和我玩嗎？」凱西故作難過的說。
黛比皺著眉頭，很是認真地思考了一會兒才說：「雖然不會，但我想我一定會提醒你好好打理自己的。」
「真是謝謝你了，黛比。」凱西無奈地笑了。
阿曼達和布瑞莉已經在魔法史教室等她們了，因為並不像摻和進「格蘭芬多的愛恨情仇」，阿曼達和布瑞莉在這段時間和格蘭芬多一起上課的時候都會堅定的和凱西和黛比分開。
但這並不影響她們之間的感情。
「我們只是在一點小問題上看法不一致而已，這不算什麼，每一種看法都有它的道理啊。」阿曼達在毫不猶豫地反駁本傑明八卦「赫奇帕奇一年級女生因何分道揚鑣」的時候，一本正經地說。
黛比後來形容到，那天的阿曼達仿佛渾身都散發著光芒。
不過阿曼達並不太贊同黛比的觀點，因為她覺得在那樣閃光的一天她選擇了一條亮紫色的發帶實在是一個巨大的失誤。
但這點格蘭芬多一年級之間的小問題，似乎遲遲沒有解決。
天氣日漸轉暖，黑湖的巨烏賊又能夠浮上湖面曬太陽了，赫奇帕奇休息室窗外的草坪也漸漸變得柔軟了，而那些親密的情侶們又再一次出現在了凱西她們觀察的窗外走過的人群當中。
莉莉還是沒有接受詹姆的道歉，而詹姆似乎也在這一天天的糾纏當中找到了新的樂趣，否則，凱西無法解釋為什麼詹姆每一次找上莉莉試圖表達自己的歉意的時候都那麼意氣風發。
凱西覺得，至少在詹姆找到下一樣能夠轉移他注意力的事情之前，他暫時沒有可能停歇了，當然他這樣的行為，無疑更加讓莉莉覺得厭惡。
「這簡直是個死循環。」阿曼達一針見血地評價道。
而這個糟糕的循環，帶來的副作用也越來越大——比如，斯萊特林的斯內普和格蘭芬多的四人組之間的矛盾像是滾雪球一樣越來越誇張、比如格蘭芬多的沙漏裡那像是學會了漂浮咒一樣往上飄的寶石……
不過好在聰明如波特與布萊克總有辦法搶著機會在課堂上發言，讓應該屬於格蘭芬多的寶石又一顆不少的回到格蘭芬多的學院分裡。
他們兩個爭先恐後地發言的樣子，讓凱西忽然一下理解了為什麼二十多年後斯內普教授會那麼討厭踊躍舉手的赫敏。
當凱西發現赫奇帕奇休息室的窗戶暴露了太多秘密的時候，已經快要到復活節假期了。
赫奇帕奇的休息室裡幾乎所有的學生都緊張地在完成著課程作業，就連伯莎也暫時停歇了她的八卦節目——對於不那麼聰明的赫奇帕奇的學生來說，努力總是能夠順利通過期末考試最好的方式。
更重要的是，教授們顯然也都是這樣想的。
凱西把一大疊變形課論文的參考書籍堆到了腳邊——她覺得平斯夫人要知道她的做法了，肯定會憤怒得不允許她從圖書館裡再多借一本書的。
桌子對面的阿曼達扯著她平時最是珍惜的漂亮得像天鵝絨一樣的墨黑的頭發，頹喪地趴了下來：「我覺得我永遠也不能夠同時記住龍血到底能夠拿來做什麼以及白鮮的使用限制。」
「別灰心，好歹你已經記住了魔鬼藤最怕火和光了。」凱西拍了拍她柔軟的頭發，安慰道。
「我可一點也沒覺得開心。」阿曼達把《千種神奇藥草和蕈類》合上了，揚高聲音問站在窗戶前往外張望的布瑞莉和黛比，「嗨，你們是看到什麼好玩的了嗎？」
「不會比這更好玩了。」布瑞莉聲音飄忽地說，阿曼達好奇地湊過去看，當她的視線觸及到外面的人的時候，她就是中了石化咒一樣的僵在了那裡。
這引得凱西都忍不住想要看看了，她走到阿曼達的旁邊，順著她的目光往外望去——
外面站著的是一對情侶，女生有著一頭漂亮的淡棕色卷發和精致的側臉，男生有著璀璨的金發和挺拔的身形——還穿著別著赫奇帕奇院徽的校袍。
得益於伯莎在開學初關於布萊克家族秘史的普及，凱西一眼就認出來那位有著漂亮的柔和的淡棕色卷發的女生正是安多米達布萊克。
凱西不用想也知道，她對面的男生，一定是赫奇帕奇的七年級生愛德華唐克斯——萊姆斯未來的小女朋友的父親。
愛德華似乎發現了她們幾個偷看的小鬼，笑著和安多米達說了什麼，安多米達驚訝地瞪大了眼睛，左右看了看，飛快地起身離開了。
而愛德華則湊近了窗戶，警告性地敲了敲玻璃，她們四個不約而同地露出了訕訕的笑容。
「記得保密。」晚飯的時候，愛德華端著自己的餐盤坐了過來，他溫和的提醒道。見到她們四個鄭重地點了點頭，他咧開嘴笑了，忽然說：「我們打算畢業就結婚，你們願意來參加我們的婚禮嗎？」
「當然！我的榮幸！」凱西激動地說，布瑞莉也很快點了點頭，黛比也跟著點頭，但她很快猶豫地補充到：「如果我媽媽同意的話。」阿曼達奇怪地看了凱西一眼，半晌才說：「謝謝，我也很樂意前往。」
「那真是太好了，我到時候會讓貓頭鷹把請柬送給你們的。我們不打算辦一個很大的婚禮，而且，」他的眼睛略微黯淡了一瞬，似乎想到了什麼，卻沒有說出口，只笑著說，「安多米達應該會很高興你們能夠來的。」
他笑著，飛快地吃完了晚飯，匆匆地出去了。
要兼顧N.E.W.Ts和戀愛，可真是一件不容易的事情。凱西不著邊際地想。
「唐克斯和布萊克家的人走到一起可不是什麼明智的決定。」等愛德華走了之後，阿曼達皺著眉頭說，赫奇帕奇的麻種巫師大概是最多的，大家平時都並不在意這個，但布萊克家可不一樣。
「他們會過得很幸福的。」凱西堅定地說。
「是嗎？」阿曼達想了想，忽然笑了，「那倒也不錯。我覺得安多米達的淡棕色頭發和泰德的藍眼睛如果能放在一起一定很好看。」
凱西嗤嗤地笑了兩聲，沒有說她已經知道了他們兩的孩子會是一個不省心的易容馬格斯，比起淡棕色的頭發，更喜歡的泡泡糖粉顏色。
「不過可真是稀奇，那可是一個布萊克。」布瑞莉感慨地說。
「這可沒什麼，格蘭芬多的長桌上不也坐著一個布萊克嗎？」凱西聳聳肩，大概是因為早已經知道了劇情的緣故，她很難像她們那樣對這件事情感到震驚。
「這不一樣。」阿曼達說，「就算是格蘭芬多的布萊克，最好的朋友也是波特。」
凱西怔了怔，她沒有想到阿曼達，或者說更可能的大多數，是以這樣的想法來看待西裡斯布萊克。
她從沒有把西裡斯和布萊克家族的人的觀念放在一起看，因為她知道之後他還會和狼人稱兄道弟，為了理念甘願放棄家族，為了朋友甘願進阿茲卡班，又為了使命甘願橫渡北海。
這些都是阿曼達不知道，甚至連西裡斯自己都不曾知道的。
這種信息不對稱讓凱西忽然反應過來，現在還是1972年，而她似乎在一日日的生活當中快要忘卻了這一點。
她抬起頭看向了格蘭芬多的長桌——
他們都還年少。
第11章 Hom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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期末考試像是一陣颶風一樣破壞了所有人的好心情。
無論是好脾氣如萊姆斯，還是聰明如莉莉，又或者對學習成果檢驗重視如凱西，都是一副沉重得好像即將到來的考試像是即將為他們立下的墓碑的模樣。
更不用說操心自己未來發展的五年級生和七年級生了。
在這個時候還能瀟灑自在的笑出聲音、到處搗蛋的，除了詹姆和西裡斯，不作他想。
「所以，這就是為什麼我不願意在格蘭芬多的公共休息室學習的原因。」
莉莉憤憤地看向他們不遠處正在被平斯夫人暴怒地趕出圖書館的詹姆和西裡斯——他們剛剛試圖在圖書館裡用甘草魔杖決鬥。
坐在她旁邊的西弗勒斯抬起頭看了一眼那兩個怪叫著大笑著跑出了圖書館的格蘭芬多，厭惡地皺了皺眉，提醒莉莉道：「莉莉，一六三七年的狼人准則是什麼？不要浪費時間。」
「哦，好的。」莉莉轉過頭來，開始在羊皮紙上默寫魔法史重點。
凱西和阿曼達對視一眼，默契地交換了一個笑容——黛比和布瑞莉的粗神經還全然注意不到這些微妙的小細節。
課程結束之後，凱西宿舍的四個女生就和莉莉共同組成了復習小組，在莉莉的強烈要求下，小組成員中加上了西弗勒斯——不過，在西弗勒斯眼裡，她們四個和空氣也沒有什麼分別。
對於並不太看得慣斯萊特林的赫奇帕奇來說，凱西她們樂得不與斯內普有更多的接觸，但這並不意味著，有著一雙善於發現的雙眼的赫奇帕奇們會不對斯內普投以關注。
莉莉對他的重要性可以說是溢於言表。
如果不是包容和有眼力見的赫奇帕奇們特地為他們留出了單獨交流的空間，凱西毫不懷疑斯內普會把她們四個從這個學習小組趕出去，又或者，讓莉莉和他復習就足夠了。
敏銳的阿曼達已經察覺除了一些奇妙的苗頭，不過凱西知道，那發了芽的心思最後還是沒能夠開出花。
考試最後定在了六月初的一天，五月之後天氣越來越熱，考試那天的天氣更是悶熱得不像話，筆試考試的大教室像是一個巨大的籠子。
如果不是因為為了防止作弊不能夠在考試途中使用魔咒，凱西真是恨不得給自己來一個水柱咒*。
實際操作考試反而讓凱西放松了許多，魔咒學的考試上，弗立維教授看著他們給一長排蠟燭點上火之後放到空中的燈盞裡。
變形術的考試，麥格教授要求的是他們把鴿子變成羽毛筆，羽毛的色彩越華美，分數就越高。
凱西只勉強變出了一支白色的羽毛筆，不過她旁邊的布瑞莉變出來的羽毛筆的筆尖還是鳥喙。
感激莉莉的幫助，她幸運地考到了她們曾經一起復習過的清醒劑*，順利地在斯拉格霍恩教授面前配置出來了——雖然顏色沒那麼正宗。
最後一門魔法史考得要比西弗勒斯提到的一六三七年的狼人行為准則要簡單得多，只要能夠答出來飛路粉的發明者和龍痘瘡治療方法的發明者就好了。
當賓斯教授宣布考試結束的時候，凱西幾乎是立刻就收拾好了東西，從教室裡跑出去呼吸新鮮空氣了。
「沒有那麼難不是嗎？」莉莉出來的時候雀躍地說，她還要等西弗勒斯出來，所以凱西和黛比先回宿舍去了。
「真好啊，終於可以放松一下了。」黛比揉著脖子說，「我感覺我握筆的手都在抖，我壓根沒能想起來第一個死於龍痘的倒霉巫師是誰。」
「別這樣，考完了可就不要再說考試相關的事情了。」阿曼達慌忙制止了黛比試圖回顧考試出現的錯漏的想法，「我可不想在聽了，我要回去好好看看最近有沒有新上的漂亮衣服。我可是受夠了那些糟糕的沙漏型的裙子了。」
「也許你能夠看到霍布爾裙*了。」
凱西聳聳肩說。
黛比忍不住哈哈大笑。
「哦，那是什麼？這有什麼好笑的嗎？」阿曼達皺著眉頭看著笑成一團的凱西和黛比，又疑惑地看了看旁邊什麼也沒弄懂的布瑞莉，半晌反應過來這兩個家伙是在嘲笑自己，氣惱地追著她們一路跑回了赫奇帕奇的公共休息室。
沒有考試壓力的剩下的時間似乎變得格外的好過，只是一眨眼他們就到了頒布學院杯的晚宴，不出意料的這一次的學院杯依然與赫奇帕奇無緣。
但對於赫奇帕奇們來說，只要不是斯萊特林奪杯，其實都沒有太大的關系。
斯萊特林的名聲最近是越來越糟糕了，報紙、雜志上那些越來越偏激的血統論調和巫師至上主義的文章都快讓人無法看下去了。
凱西和阿米莉亞討論的時候，聽阿米莉亞分析說，這只能說明這些人開始越來越積極地把控輿論了，這並不是個好現像，只能說明他們手中握有的權利越來越龐大了。
「幸好詹肯斯雖然不是那麼鐵腕的領導者，但是她足夠清醒，幾年前的啞炮游行示威運動爆發的純血統騷亂她控制得就很好。不過以她的性格，這些吃人的人再發展下去她可不太控制得住。」
阿米莉亞頗具前瞻性地說道。
凱西若有所思地點點頭——這些瑣碎的細節她從來沒有在那幾本小說裡看到過，無從判斷阿米莉亞到底是否說對了，不過，她當然知道，最後詹肯斯夫人肯定是沒能夠控制住食死徒。
如果她曾經能夠控制住，那麼整個巫師界的生死存亡就不必交給一個僅僅一歲的小孩了。
很快考試成績就出來了，凱西以高分通過了考試——除了飛行課，這使她覺得非常欣慰，至少是沒有辜負她這一學期專心致志的努力學習。黛比勉強通過了所有的考試，不過她的天文課分數尤其的高。
阿曼達的變形課勉強過關，不過她其他的課程分數都很不錯。布瑞莉是『A』即萬歲，但她成績還算不錯，她草藥學的成績還是她們四個當中最好的。
只是眨眼之間，第一學年就結束了，收拾好的行李被隱身的家養小精靈送到了火車上。
凱西試圖向它們說一聲謝謝，卻險些牽連到為她送行李的那個小精靈暴露了之間的行蹤，她好說歹說才防止了那只名叫「布布」的小精靈把自己的腦袋在四柱床上撞出血來。
警告他們假期不允許使用魔法的通知被斯普勞特教授一個個地發到了手裡，聽話的赫奇帕奇們只有少數——如凱西，這種被家裡人慫恿著違背規則的，才可能會偷偷的用幾個小魔咒。
一年級去往霍格莫德站的方法如同他們來時一樣，海格領著他們登上了渡過湖面的船隊，凱西和幾個舍友坐在一條船上，她看見掠奪者四個人坐在同一條船上，而莉莉和西弗勒斯坐在了同一條船。
凱西看見詹姆一直頻繁地往那個方向看，像是恨不得自己腦袋後頭還能夠長一雙眼睛一樣。
很快他們坐上了霍格沃茨特快列車，莉莉與凱西他們擠在了同一個隔間裡。
西弗勒斯沒有和莉莉一起過來，他和他那些斯萊特林的同學們去了同一個車廂。莉莉對此顯然不太開心，不過還好，有凱西她們熱鬧地聊著天，她還沒有那麼難受。
阿曼達正在向莉莉詢問最近麻瓜世界的新時尚，自從上一次被黛比和凱西笑過之後，她就勵志要跟上麻瓜世界的新流行——她說她現在已經看不上巫師那些對於麻瓜們來說都是半個世紀以前的流行的衣服了。
凱西正在告訴黛比和布瑞莉自己家的地址，邀請她們假期來自己家玩，布瑞莉看上去十分興奮，她說自己還從來沒有去過朋友家裡玩。
黛比雖然也很想去，但她看上去猶猶豫豫地，只說她媽媽管她管得很嚴，不一定會同意她出門——她不太喜歡黛比和這個巫師世界的人接觸。
「不會有問題，我可以讓我爸爸開車來接你。」凱西拍著胸脯說，「我們到時候就可以一起去愛德華的婚禮了！」
「謝謝。」黛比興奮地說，她難得主動地捉住凱西的手，漂亮的藍眼睛閃閃發光。
列車一路穿過濃綠的森林，廣袤的田園，一路往繁華的都市開去，逐漸減速，停靠在了九又四分之三站台旁。
才下列車凱西就看到了伊琳卡和約翰，她飛快地與朋友們道了別，奔向了伊琳卡和約翰的方向。
差點撞到了走得慢慢吞吞的西裡斯，她險些踉蹌地被他絆倒。
「抱歉。」西裡斯皺著眉頭扶住了凱西。
「哦，沒什麼。」凱西咕噥著，借著他手臂的力站穩了。
她匆匆走出了一段路，又有些擔憂地回頭看了一眼西裡斯。
這是凱西第一次看見了他這樣的神色——傲慢的、厭倦甚至是厭棄的。沒有和波特在一起的大笑，沒有在格蘭芬多時候洋溢著的活力，像是被捉回到魚缸的魚一樣無力。
凱西好奇地往那個方向看去，梳著漂亮精致甚至一絲不苟的發髻的，毫不遮掩地穿著黑色的巫師長袍的女子仰著頭皺著眉站在那裡，她時不時用手裡的折扇在鼻子下扇風，像是聞到了什麼難以忍受的氣味一樣——凱西猜那一定是麻種巫師和車站來回的麻瓜帶來的。
「親愛的，你在這裡發什麼呆呀。我們可不在那個方向——」
伊琳卡逆著人流走了過來，她好笑地摸了摸凱西的小臉蛋，轉過頭順著凱西眼神的方向看去，她臉上的笑容古怪地凝固住了。
「媽媽？」凱西好奇地扯了扯伊琳卡的袖子。
「沒事，」伊琳卡笑著牽起了凱西的手，難得的，那笑容像是浮在她臉上的假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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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年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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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Alle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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凱西的暑假過得遠沒有她想像當中那麼輕松。
一大早，她就必須要起來跟著約翰出門晨跑，伊琳卡宣稱她已經深切體會過霍格沃茨對學生體質訓練的忽視了，所以在這個長假裡，必須要把她的身體訓練好。
「至少不要像一只白老鼠那樣瘦弱蒼白。」伊琳卡這樣說。
而之後，她需要跟著伊琳卡學習一些她認為有必要的而且以凱西的年齡能夠學會的魔咒，譬如，經典的繳械咒——雖然凱西覺得這個咒語也許能夠通過把魔杖捆在手上來防御，但一般的巫師少有會這麼想的。
前面凱西尚且學得還算輕松，直到她不小心漏了底，讓伊琳卡知道了她已經學會了水柱咒和風鈴草火焰咒這一類三四年級才能夠學習的咒語之後，每天的魔咒學習就變得不那麼好玩了。
凱西總懷疑伊琳卡或許是從《預言家日報》當中看出了什麼。
但伊琳卡從沒有在兩個孩子面前顯露出一點擔憂的神色，精心地把持著家裡內外，她看不出任何的不同，只好打消了這個猜測。
七月裡，凱西收到的信大多數是來自於阿曼達和布瑞莉的，莉莉偶爾也會寄來一封信，只是很顯然，她和佩妮之間的矛盾沒有一點緩和。
因此她很抱歉地告訴凱西，她可能沒有辦法如期邀請凱西到他們家去玩了。
「佩妮對這個屋子裡有一個我已經足夠崩潰了。」莉莉在信裡這樣寫道。
黛比就像放假前她自己說的那樣，沒有一點音訊，這並不讓凱西感到驚訝，她只是忽然想到了那個還沒有出生的救世主男孩。
總有麻瓜偏執地認為魔法是一種可怕的力量——不然就不會有糟糕的焚燒女巫的中世紀混亂了。
她們早已經說好了，如果收到泰德婚禮的請柬了，凱西還沒有收到黛比的信，那就到時候拜托約翰一起去解救她。
正巧黛比就住在離倫敦不遠的薩裡郡。
她還收到了兩封萊姆斯寄來的信——好學生萊姆斯在七月裡就快把作業完成了。凱西看了看自己還沒動幾英寸的作業，嘆了口氣，默默決定了等作業寫夠三英尺再給萊姆斯寫信。
快到七月底的時候，新學年的書單從霍格沃茨寄了過來。
毫無疑問，他們今年又要換以為黑魔法防御課的老師了——書單上除了寥寥幾本到需要更換到二年級版本的書之外，還有三本都是黑魔法防御術相關的書籍，甚至包括一本《自衛咒語集》。
凱西猜測，這位新老師很可能之前是一位傲羅。
伊琳卡像去年那樣帶著凱西去了對角巷。
雖然安德強烈地要求他也要來，但是伊琳卡怎麼也不同意。
哪怕是安德發脾氣地離家出走到兩條街以外的帕金頓公園坐了一個下午，都沒有讓伊琳卡改變主意——她甚至不允許凱西去找他。
但凱西卻毫不意外地看見安德沒有乖乖回家的時候，伊琳卡擔憂地看著手裡的地圖——她在安德怒氣衝衝地跑出去的時候，給他施了一個追蹤咒。
最後安德還是選擇了妥協，不過他因為凱西「不夠講義氣，都不願意出去找他」為由，和凱西冷戰了足足一個晚飯的時間，即使凱西給他夾了他最喜歡吃的雞腿都不願意和凱西說話。
凱西和伊琳卡是坐地鐵到的破釜酒吧——伊琳卡擔心凱西用飛路粉會念錯地點，而隨從顯形對於二年級的凱西來說實在不會是什麼好體驗。
七月底的對角巷還遠沒有去年凱西來的時候熱鬧，破釜酒吧裡人煙稀少，而對角巷的街道上也看不見什麼人影。
但商店大都還開著，間或有顧客進出。
「我們先去一趟摩金夫人長袍店，你去年長高了一點。然後把你需要的魔藥材料都賣了。」伊琳卡看了一眼書單，「最後再去麗痕書店，把你的書都買好。」
「我都沒有長高多少，沒必要再買一套。」凱西扯著伊琳卡的衣袖，不解地說。
「早點買了，方便一些。」伊琳卡沒有多解釋，她牽著凱西就直接往摩金夫人長袍店的方向走去了。
摩金夫人是一位個頭不高的女巫，她笑起來格外親切，身材勻稱，穿著一身得體的長袍，凱西和伊琳卡一踏進長袍店，她便迎了上來。
「是打算買件新長袍嗎夫人？」她先看向了站在一邊的伊琳卡——凱西身上的那套長袍看上去還算合身。
「不，給孩子換一套新的校袍。」伊琳卡搖搖頭，指著凱西說。
「哦，好的，也許我們需要稍微放大一點？孩子們總是長得比梅林的胡子還要快。」摩金夫人笑著說。
她在這些日子裡肯定見多了提前就把長袍買了的學生，很快就把比凱西現在的身材要大上幾碼的長袍做了出來。
從摩金夫人長袍店出來之後，她們就去了藥店。
為了凱西糟糕的魔藥水平著想，伊琳卡特地每樣材料都多備了一份，還特地問了凱西：「你那個魔藥成績很好的朋友喜歡吃上回的餅干嗎？也許下學期你可以再帶些過去。」
凱西回想著莉莉驚喜的表情，點了點頭。
之後她們就去了麗痕書店，在路上伊琳卡還在冷飲店給凱西買了一個冰淇淋。冷飲店的老板弗洛林福斯科竟然還是伊琳卡讀霍格沃茨時候的同學。
麗痕書店裡已經擺上了今年霍格沃茨課程需要的書籍，店員很快就幫著凱西找好了書，伊琳卡幫她抱著除了黑魔法防御術之外的新課本。凱西正一邊走一邊看著那本《自衛咒語集》。
她還在書店裡發現了《自衛咒語集》的旁邊發現了一本一本《以毒攻毒集》，這讓凱西有些蠢蠢欲動。
「哦，親愛的，我們家裡已經有類似的書了，如果你喜歡看的話我會拿給你的。」伊琳卡注意到了她的目光，好笑地說。
「我還從來沒有注意到家裡有魔法書刊。」凱西驚訝地說。
「那是因為以前你從來都沒有進過我們家的書房。」伊琳卡笑著點了點凱西的額頭。
「好吧，那我相信今天之後，我會很樂意去那裡了。」凱西羞窘地跟著伊琳卡去結賬。
「三個加隆四個西可，誠謝惠顧。」店長很快算好了價格。
伊琳卡把錢付給那位店長之後正要離開，忽然聽見一個冷冰冰的聲音從後面傳來：「沃爾科娃？真是讓人驚喜，居然會看見你在這裡。」
凱西可沒有覺得那聲音裡有任何欣喜的成分，她察覺到伊琳卡握著自己的手用力地收緊了一些。
凱西還是頭一回聽見有人稱呼伊琳卡婚前的姓氏，她詫異地回頭望去，意外地看到了布萊克夫人——西裡斯布萊克和雷古勒斯布萊克的母親。
她對於這位夫人的印像大半來自於書裡那副讓整個鳳凰社都為之煩惱地沒辦法拆下來的、瘋狂的畫像。剩余的那一點印像僅僅來自於在站台看到的那一眼，高傲的、美麗卻令人生厭的一位婦人。
很難想像，她竟然會認識伊琳卡。
「比起來，我更是驚喜布萊克夫人能夠來這裡呢。以您的身份——」凱西從沒有看見過伊琳卡這樣難看的臉色，她轉過身，刻薄地打量著面前的女人，諷刺地開口，「還需要親自走一趟這種地方？要知道這裡可多得是你看不上的家伙呢。」
凱西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那位布萊克夫人的鐵青的臉色，心裡不由得擔憂她們兩個會當真在這個書店裡爭鋒相對地打起來。
「沃爾科娃——你還真是一如既往的——」布萊克夫人攥緊了手裡的魔杖，握得手背青筋畢露。
「耐心些，夫人。」伊琳卡嘲諷地勾了勾嘴角。
布萊克夫人冷笑一聲，沒有說話。
凱西仿佛看見了她們兩個人之間炸開的火花。
「好久不見，霍爾。你是來買課本的嗎？」西裡斯不知道從什麼地方竄出來了，以一種前所未有的友好態度向凱西問好。
而他身後那個矮些的男孩因為西裡斯的這句問好臉上維持著的微笑霎時間消失殆盡。
「好久不見，布萊克。」凱西謹慎地點點頭說，「我當然是來買課本的。」
「哦，那可真是太巧了。」
他露出一個弧度誇張的笑容，這顯然讓他身邊兩位——布萊克夫人和他的弟弟雷古勒斯布萊克的臉上浮現出了如出一轍憤怒。
伊琳卡的目光落在了西裡斯帶著的金紅兩色的領帶上，她詫異地挑了挑眉毛，凜冽的氣場頓時緩和了，她看向極力克制自己的憤怒的布萊克夫人，輕笑了兩聲。
「沃爾科娃！」布萊克夫人被這兩聲短促的笑聲激怒了，她惡狠狠地瞪著伊琳卡，好像隨時打算給她下一個詛咒。
「請叫我霍爾夫人。」伊琳卡仰起頭，露出那種和布萊克夫人臉上相似的高傲而厭棄的表情。
布萊克夫人氣得舉起了魔杖。
「哦，還是收起您的魔杖吧。我可不會樂意在這個地方多呆一秒鐘。再見，夫人。」
伊琳卡毫不客氣地說道。
她又看了一眼那位很可能是格蘭芬多的布萊克，心情明朗地拉著凱西離開了書店。
「凱西，那就是你以前提到的那個波特和布萊克裡的布萊克？」
她們快要回到家的時候，伊琳卡忽然問她。
「嗯，」凱西斟酌著答道，「他就是那個格蘭芬多的布萊克。」
「難得。」伊琳卡簡短地評價了一句，又像是喃喃自語地說，「那個女人的孩子——」
「媽媽認識布萊克夫人？」凱西好奇地問。
「認識，怎麼不認識。」伊琳卡替凱西理了理她的別進去的領子，意味深長地說，「認識這麼一個人，大概這輩子都不會忘記的。」
第13章 Weddi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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泰德寄來請柬的時候，八月已經過去了好幾天了。
伊琳卡吃驚於凱西竟然又認識一位布萊克，當聽說是布萊克夫人最小的弟弟西格納斯的孩子和一位麻瓜出身的赫奇帕奇的巫師之後，伊琳卡恍惚了好幾天都沒緩過來。
她對此驚訝地評論道——
「這一輩的布萊克，竟然會成了他們這麼多代人裡最正常的一輩。」
凱西笑了笑，腦海當中不自覺地跳出了瘋狂的貝拉特裡克斯的名字。
黛比依然沒有任何的音訊，凱西就像和她商量好的那樣，和約翰一起去薩裡郡接黛比。
格蘭特一家住在薩裡郡小惠金區的紫藤路八號。
這個地名聽上去似乎有些熟悉，凱西在第一次拿到這個地址的時候忍不住想。
沒有想到的是，約翰竟然還認識格蘭特夫人——克裡斯汀格蘭特，她是一位很多年前還算有些名聲的作家。
但是因為很多人瞧不上她自傳當中對自己的抬高，公開在報紙上發表了反對的意見。兩方在報紙上掀開了一場罵戰，格蘭特夫人沒能打贏對方，便想要狀告此人侵犯她的名譽權。
這樁官司卻也不了了之了，格蘭特夫人也就漸漸沒落了。
而格蘭特夫人似乎也被黛比的同學裡竟然有難得的體面的人家感到格外地震驚——在她眼裡，那群穿著糟糕的袍子變魔術的家伙們就是些招搖撞騙的流浪漢。
可想而知，對於格蘭特夫人來說，自己家裡就要出現一個以「業余魔術師」作為職業的孩子是多麼災難性的一件事情。
在凱西離開格蘭特家之前，格蘭特夫人還一直嘀嘀咕咕地勸著她和約翰——
「像你們這樣規矩的家裡，總是該更講究些的，怎麼能把孩子往那種只能教出些騙子的騙錢的學校送呢。那樣學校出來的孩子想也知道會和那些大人一樣變成一些沒辦法照顧自己生活的靠救濟金生活的糟糕的家伙。甚至連稅金都不用付呢。」
「可能因為比起騙術來說，我更相信那是魔法吧。」約翰少有得露出了嚴肅甚至嚴厲的神色，「恕我直言，您需要多一點的對現實客觀的認知。」
那時候約翰的表情讓凱西一瞬間想起了面對布萊克夫人的伊琳卡。
格蘭特夫人整張臉漲得通紅，但是最後她還是同意了讓黛比去凱西家住一段時間——「這可能是你能夠接觸到的唯一的體面的人家了。你可別搞砸了。」格蘭特夫人再三警告黛比。
這讓約翰又忍不住蹙起了眉頭，但他最後也沒說什麼，只是以前所未有的速度開車駛離了那個仿佛有著天然地對魔法的抗拒的地方。
泰德和安多米達的婚禮定在了八月中旬的一個周六，他們的婚禮是在英國中部的一個小教堂舉辦的，如同泰德說的那樣，他們並沒有邀請很多人，只有唐克斯家的一些親戚和幾個朋友。
凱西甚至沒有看到一個布萊克家的人，她皺了皺眉，按理來說，布萊克和安多米達之間的關系不是挺好的嗎？
就在凱西以為沒有布萊克家的人會過來的時候，西裡斯布萊克和一個穿著黑色巫師袍的高瘦的男人走進了教堂。
他們奇怪地裝束引起了教堂裡那些完全不了解魔法世界的麻瓜們的疑惑，尤其是其中一位看上去是虔誠的教徒的老夫人，她厭惡地皺了皺眉，讓凱西一瞬間想到那位看到麻瓜就忍不住皺眉的布萊克夫人。
「嗨，霍爾。」西裡斯和她打了個招呼。
當他發現凱西的母親和沃爾布加有著過節之後，這位叛逆的少年顯然把和凱西之間的良好關系當成了一種新的違背他那位母親意志的行為。
「嗨，布萊克。」凱西揮揮手回應道。
「西裡斯，這是你的小女友嗎？不為我介紹一下？」那位高瘦的巫師忽然說道，他故意拖長了音調，調侃地說著。
「當然不是。阿爾法德，你別胡說！」
西裡斯不高興地皺了皺眉，他當即說道。
凱西仰著臉看向了阿爾法德，也一本正經地反駁道：「我們只是同學而已。」又介紹自己道，「很高興認識你，我叫卡特琳娜霍爾，你可以叫我凱西。」
「好的，凱西小姐。」阿爾法德布萊克誇張地說，他笑著揉了揉凱西漂亮的深金色的頭發，忽然說道，「你的頭發顏色可真好看，是遺傳地你媽媽嗎？」
「按照顏色來看，應該是的，但我比她的頭發要柔軟得多。她說這一點上更像我爸爸。」凱西想了想說。
阿爾法德笑了笑，收回了手，他趕來得有些晚了，現在必須抓緊在婚禮正式開始前陪在安多米達的身邊——他是作為安多米達「父親」來到這個地方的。
「今天我們聚集在上帝和來賓的面前，是為了愛德華唐克斯和安多米達布萊克這對新人深深的婚禮，這是上帝從創世留下的一個寶貴財富，因此，不可隨意進入，而要恭敬嚴肅。」
台上的牧師托著厚厚的聖經字正腔圓地念著。
「我懷疑他到底能不能夠看得清那些字。」西裡斯忍不住開口說道。
凱西忍不住抬頭看向那個牧師，那位牧師看上去蒼老而瘦削，像是只存在於中世紀的苦修士一樣營養不良，也難怪西裡斯會這麼評價了。
「他肯定記得住，如果沒能夠記下這些，他肯定沒辦法成為上帝的僕從。」凱西說。
「但是聽上去上帝可不比梅林靠譜到哪裡去。」西裡斯譏誚地說。
那位就坐在他們前面的老夫人不出意料地用一種鄙薄的眼神轉過頭來掃視了一眼西裡斯。
伴隨著小樂隊演奏的婚禮進行曲，阿爾法德牽著安多米達走到了台前。
牧師問「誰把新娘嫁給了新郎？」
阿爾法德將安多米達的手鄭重地遞給了泰德，他認真地說：「你要記住，是安多米達布萊克。」
底下的人忽然一片嘩然。
凱西看見前面的那位夫人恐懼地靠在了椅子上——她似乎意識到了今天的這位新娘和她的家人都是一群異教徒。
安多米達就在這一片嘩然當中，堅定地把自己的手放進了泰德伸出的手裡，她驕傲地挺著脊背，即使是隔著一層白紗，凱西也能感受到她這一刻灼灼的目光。
老牧師仿佛完全不曾聽見一樣——又或者，他早就知道會是這樣的答案，他依然聲音高亢地念著：」我命令你們在主的面前，坦白任何阻礙你們結合的理由，要記住，任何人如果不符合上帝的話語，他們的婚姻就會是無效的。」
他看向了泰德，用他那雙渾濁的眼睛盯著泰德說：「愛德華唐克斯，你是否願意接受安多米達布萊克成為你的合法妻子，按照上帝的法令與她同住，與她在神聖的婚約中共同生活？並承諾從今之後始終愛她、尊敬她、安慰她、珍愛她、始終忠於她，至死不渝？」
「我願意。」泰德帶著比平日更加燦爛的笑容，眼神卻是從未有過的堅定。
他又看向了安多米達，繼續說：「安多米達布萊克，你是否願意接受愛德華唐克斯成為你的合法丈夫，按照上帝的法令與他同住，與他在神聖的婚約中共同生活嗎？並承諾從今之後始終愛他、尊敬他、安慰他、珍愛他、始終忠於他，至死不渝？」
「我願意。」安多米達說。
她也許沒有笑，但她一定和泰德一樣堅定。
凱西看著她朦朧的側影，腦海中浮現出這樣的念頭。
安多米達不會知道，他們好不容易熬過了第一次的巫師大戰，好不容易撫養大了自己的孩子，卻又面臨了第二場戰爭，然後家破人亡，只留下她一個人……
凱西看著他們相攜的手，忍不住落下淚來。
「這有什麼值得感慨的嗎？這點口頭上的契約甚至一點也不可靠。」西裡斯奇怪地看了一眼淚眼朦朧凱西，毫不理解地說，「難道就因為他們說了一『願意』嗎？」
「因為是愛啊。愛可是一種能夠戰勝死亡的能力。」凱西輕聲說。
難得的陽光從教堂的琉璃窗照進來，斑斕的光線打在了女孩的白皙的臉上，塗抹上了一層飄然的光暈。
西裡斯愣了愣，慌亂地把臉撇到了台上的安多米達和泰德那邊，禁不住嘟噥了一句：「女孩們。」
台上的新人重復了婚姻的誓言，牧師從站在一邊的男儐相那裡拿出了戒指——凱西認出來那是泰德的朋友，也是一個剛剛畢業的赫奇帕奇。
牧師舉起戒指企求主的賜福，新人互相交換了戒指。
婚禮進行曲的曲調突兀地響了起來，觀禮的麻瓜們四處張望，最後一致覺得是教堂的留聲機發出的聲音。
「我宣布你們為神所配合的夫婦,任何人不可把你們分開」老牧師鄭重地說。泰德掀起了安多米達的頭紗，吻在了她的唇上。
哪怕是剛才那位夫人這時候也禁不住替他們鼓掌。
洋洋灑灑的玫瑰花瓣忽然飄飛著從天而降，引得底下的人一片驚呼。
安多米達和泰德幸福地笑著。
第14章 Fraterna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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黛比在泰德和安多米達的婚禮之後不得不回家了。她臨走前狠狠哭了一場，險些讓伊琳卡心疼地就決定讓她留下來。
但黛比和凱西一再向她保證她們只是太不舍得和彼此分離了，她才難過地陪著約翰送黛比回了家。
而那位格蘭特夫人顯然給伊琳卡留下了糟糕的印像，以至於她總是忍不住嘟噥「可憐的黛比。」
「媽媽可能希望黛比替換我成為我們家的第二個小孩。」安德不太高興地說，自從格蘭特來到他們家之後，他覺得自己的姐姐和媽媽都像是成為了格蘭特的姐姐和媽媽。
「別胡說，安德。」凱西皺著眉頭放下了叉子，她覺得安德這些日子可真是越來越愛鑽牛角尖了。
安德難得看見凱西生氣的樣子，而他把這個歸功於自己讓黛比為難了——即使這個家伙不在這個地方，她也總有辦法能夠影響他的生活，安德忿忿不平地想。
「是的，姐姐。」安德咬牙切齒地說，他一點也不服氣凱西的教訓。她總是這樣想要管束著他，但她自從去了霍格沃茨之後甚至都沒有真正參與到他的生活當中！
「不要不服氣，安德。你應該……」凱西的話沒能夠說完，安德氣悶地把叉子甩進了碟子裡，一溜煙地跑走了。
「他真是越大越不聽話了。」伊琳卡聽完了來龍去脈之後皺著眉頭說，「我去叫他下來。」
「還是我去吧，媽媽。」凱西卻先一步跳下了椅子。
伊琳卡剛想要說點什麼，卻被約翰勸住了，他端過伊琳卡手裡剛剛做出來的烤雞胸肉，笑著說：「孩子們的事情就讓他們解決吧。」
她一邊走一邊試圖理解安德的心思——這不算太容易，她兩輩子的年齡加起來實在是和安德相差太多了，這讓她很難體會到安德敏感的心情。
大概是因為黛比的到來，他才會這麼敏感？凱西猜測，畢竟，之前可沒有哪一個凱西的朋友來家裡住了整整一周多。
「安德，出來把飯吃完？」她敲了敲安德的門，試探地說。
「你應該去找你的好朋友黛比，而不是我！」安德拉開了房間門，不滿地低著頭說。
「親愛的，你怎麼了？」凱西看著比自己矮半個頭的弟弟，溫柔而無奈地說，「瞧瞧你，什麼時候變成一個小葛朗台了？黛比只是我的同學而已呀！」
「可你一定巴不得她是你的妹妹！」安德委屈地喊道，「她又懂事，又乖巧。還總能跟得上你和媽媽的默契，你還會特地和媽媽叮囑她喜歡吃什麼！但你甚至都沒有注意到我已經不喜歡吃雞腿了！」
「哦，安德——」凱西錯愕地看著安德，她忽然意識到，在安德的世界裡，她一直是那個陪他最多的人。但霍格沃茨實在是太多事情了，它們牽絆住了凱西全部的注意力，更何況還有愈發糟糕的外面的情況……
凱西甚至完全沒有注意到，安德會在意這些。
她忽然意識到，也許安德並不是變得愛無理取鬧了。而是她在改變，安德還沒有來得及改變。
凱西嘆了口氣，伸手揉亂了安德的頭發，看到他氣呼呼地鼓著嘴，不滿地甩開她的手的樣子，她又忍不住笑了。
「我這沒想到你會這樣想，安德。」她看著弟弟那雙和她一模一樣的灰藍色的眼睛，「我很高興你能夠這樣想，但我也很難過你會這樣想。」
「我很高興你這樣看重我和媽媽，但我很難過你會有這樣的想法，你應該明白你對於我和媽媽是無法替代的，當然對於約翰也是。而黛比，她是我的朋友，媽媽是憐惜她的境況。你們倆沒有任何比較性，」她伸手掛了一下安德的鼻子。
凱西深吸了一口氣，繼續說：「當然啦，姐姐也有錯，我不應該沒有顧及你的想法。我甚至都沒注意到你最近不喜歡吃雞腿了！但這個時候你就應該告訴姐姐，你應該說，我已經不喜歡吃這個了。姐姐就會記住了。」
安德不由得露出了懊喪的表情：「我知道了。我只是，我只是……覺得你去了霍格沃茨之後，你就不是姐姐了——你就成了凱西。」
「安德，你要明白，你先是安德，然後才是我的弟弟，伊琳卡和約翰的兒子。我也先是凱西，然後才是你的姐姐。」
凱西說著說著，忽然想起來自己上輩子看過的雞湯文，她忍不住噗嗤笑了出來。
「我知道了，凱西。」安德皺了皺鼻子點點頭，然後威脅地瞪了一眼凱西，「你才不許笑我。」
「好的，好的，我的錯。」凱西舉手投降，向安德伸出了手，「走吧，下去把你的飯吃完。」
後來在凱西開學前，安德都十分抗拒家裡人再提起他那天鬧脾氣的事情——「我簡直糟糕得像一個只知道哭鼻子的小姑娘。」 他氣悶地說。
但，也同樣在那天以後，安德和凱西之間的關系也更加融洽了。他們都接受並意識到了對方的成長。
這也是一件幸運的事情呀。
凱西坐在霍格沃茨特快上，看著窗外向後退去的田野和森林漫無邊際地想著。
「今年我一定要進赫奇帕奇的魁地奇球隊。」布瑞莉吃著一個南瓜餡餅含糊地說，「甘普說，上個學年那一批隊員好幾個今年就畢業了。我們學院的魁地奇球隊肯定要大換血。」
「這可不是什麼好事情，瞧瞧去年的格蘭芬多。」阿曼達從《女巫周刊》裡抬起頭，痛心地搖了搖頭。
「他們至少還是拿下了拉文克勞——不得不說，拉文克勞去年的球隊真是糟糕透了。」布瑞莉咽下了餡餅，尖刻地評價道。
「哦，如果你今年成為了隊員的話，我想就沒有什麼理由阻止我不去看赫奇帕奇的魁地奇球賽了不是嗎？」凱西轉過頭來說。
「不，還是有的，格蘭芬多的波特——我上車前聽見他在和他那些朋友炫耀了。也許還有布萊克，不過我覺得他上次被你砸中之後就沒那麼喜歡飛行了。」布瑞莉直率地說。
「別這樣，我會覺得我是個罪人的。」黛比不開心地拆開了一只巧克力蛙，毫不客氣地把它捉到嘴裡吃掉了。
「抱歉，我忘了……」布瑞莉有些尷尬，她正想說點什麼補救的時候。
隔間的門被砰的打開了。
莉莉怒氣衝衝地從外面走了進來，直接在黛比身邊的位置上坐了下來。
「我絕對不要和那些男生說話了。他們的腦子大概都被巨怪拿走了！」她憤憤地說。
「怎麼了？」凱西問。
「西弗總是要和那幾個斯萊特林的大個子混在一起！他剛剛甚至拋下我，去找他們一起坐。這簡直不可理喻。」莉莉委屈地說。
「這沒什麼不可理喻的，」阿曼達放下了手裡的雜志，捻著一縷頭發說，「男孩們最後總是會和志同道合的男孩走到一起的。」
「這話聽著可真奇怪。」布瑞莉忍不住咕噥道。
「好吧，他也確實應該有幾個朋友。但那都是些什麼人！他們僅有的還沒有金魚大的腦仁裡可都是些壞水！」莉莉不滿地說。
可說完了，她又忍不住嘆了口氣：「他總會明白的，不是嗎？男生們總是太天真了。之後他們就會明白人和人之間是不一樣的。」
隔間裡剩下的四個姑娘相互看了一眼，把那句「他和你才是不一樣的」默默咽回了肚子裡。
二年級的學生不必再像一年級時候那樣渡過黑湖了。她們一行人坐上了一輛看不見馬的馬車。
「今年總算是能夠看著別人分院了。梅林知道，我那個時候有多害怕分院帽告訴我，你又不聰明，又不精明，又不勇敢，又不真誠。然後告訴我，你應該回家去。」布瑞莉誇張地比劃著說。
深刻的引起了莉莉和黛比的贊同。
「總是會有一個學院的——雖然他們總是說赫奇帕奇就是那個撿漏的。」阿曼達說。
「你應該想，每個學院都是在撿著別人不要的學生，譬如說，懶惰但是總能拿高分的學生，赫爾加可不想要。」凱西補充道。
「可我真想成為那樣的人啊！」布瑞莉慘叫一聲，靠在了馬車的椅背上。
大家忍不住都笑開了。
霍格沃茨的禮堂還是如同第一次看見的時候那樣威嚴壯觀，她們和莉莉在坐在了靠近的位置——感謝戈德裡克與赫爾加，赫奇帕奇的長桌就在格蘭芬多長桌的旁邊。
盤子都還是空空如也的，所有的學生都在禮堂坐定之後，麥格教授才領著今年的一年級新生進了禮堂——當然幽靈們也差不多在這個時候進來了，他們總有特殊的卡點技巧，能夠准確的給新生們一點霍格沃茨的全新體驗。
「嘿，西裡斯，你弟弟是哪一個呀？」
隔壁桌的詹姆的聲音大得足夠讓整條赫奇帕奇長桌的學生們都聽見，於是，足足兩條長桌的同學都忍不住把目光放在了西裡斯的身上。
這讓他不適地想起了上學期開學的不幸遭遇。
他語氣惡劣地說：「最前面那個黑頭發的小矮子，看到了嗎。」
比起詹姆，他的聲音洪亮得有過之而無不及。至少凱西覺得站在最前面的雷古勒斯·布萊克是聽得一清二楚了，因為他的臉色顯而易見地蒼白了幾分。
「你覺得你的弟弟會去哪個學院？」詹姆問道，這回他總算學會了壓低聲音，不過凱西還是聽得一清二楚。
「斯萊特林，毫無疑問。」西裡斯不做思索就脫口而出，「他和我可不一樣，兄弟。」
但話是這麼說，當麥格教授喊到「雷古勒斯·布萊克」的時候，西裡斯眼睛裡的期盼簡直溢於言表。
但，即使分院帽猶豫了幾分鐘——而這幾分鐘裡西裡斯的眼睛越來越亮——它最終還是喊出了「斯萊特林」這個詞彙。
凱西搖搖頭，不意外地看見西裡斯溢於言表的失望。
她看著雷古勒斯坐在了斯萊特林長桌邊上，身邊是七年級的納西莎·布萊克——這一次她看上去端莊又得體，說實在的，除了西裡斯之外，實在是很少有人能夠讓納西莎失態到那個地步。
「哦，真糟糕，兄弟。」詹姆搭上了西裡斯的肩膀，看上去比西裡斯還要沮喪，「我以為我還會有個弟弟的。」
「嘿，清醒點，那是個布萊克。」西裡斯嫌棄地推開了詹姆，臉上的失望和郁悶瞬間就化開了。
「你也是個布萊克呀！」詹姆一臉深情地看著西裡斯的眼睛，「瞧瞧這俊俏的眉眼，這絲滑的黑發，這憂郁的灰色眼眸——哦，西裡斯，你為什麼叫做西裡斯呢。」
「因為我是認真的。」西裡斯冷淡地推開了做作的詹姆，開始認真和餐盤裡冒出來的美食做鬥爭
凱西打了個寒噤，不由得發自內心地覺得阿曼達的的確確足夠高瞻遠矚——
男生們最後總會和志同道合的男生走到一起的。
第15章 Coincidenc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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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年級就這麼開始了。
所有的課程——除了黑魔法防御課，都沒有太大的變化。或許有一點，斯拉格霍恩教授對她去年巨大的進步展現出來極大的興趣，恨不得一節課花半小時的時間圍在她身邊看她的操作。
這讓凱西已經連續炸了三個坩堝了！
而黑魔法防御術，正如凱西最初推斷的那樣，換上了一位白發斑斑的老傲羅，很難想像這麼一位文質彬彬的老紳士之前竟然會是一位傲羅，直到他一個魔咒打翻了一整個五年級的格蘭芬多。
「那只是一個簡單的絆腿咒。」菲爾德教授謙虛地說。
但無論是他無聲咒的掌握程度，還是釋放魔咒的水平，都深深折服了霍格沃茨的皮小孩們，尤以格蘭芬多的學生為首。
「我真慶幸我們這兩年遇到的老師都還算靠譜，去年的那位好歹給我們打下了魔法理論的基礎。這位更不用說了。」
阿曼達在上完這個學期第一節 黑魔法防御術課程之後，就徹底迷上了這位菲爾德教授。
「我堂哥，已經畢業好幾年了，他們那幾屆遇到的老師可真是糟糕透了。聽說還有一位堅稱只要能夠把《普通黑魔法防御理論》背下來就可以戰勝一切。」
她搖搖頭，痛心地講到。
「歷史告訴我們，世事總是輪回的。我們也許需要擔心一下之後的學生了。」
這學期迷上了魔法史的黛比說，她對魔法史的沉迷，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為這是她去年唯一一門拿到了「O」的學科。
「早上好，萊姆斯。」她們吃完了早飯的時候，正好轉上格蘭芬多那四個男孩，凱西和他們打著招呼，「早上好，波特、布萊克、佩德魯。」
「早上好，霍爾。」詹姆和彼得說。
「早上好，凱西。」萊姆斯和西裡斯說。
他們異口同聲地說完，然後驚愕地看向西裡斯。
「怎麼了嗎？」西裡斯挑了挑眉，奇怪地問。
「你們什麼時候熟悉到稱呼昵稱的地步？」詹姆脫口而出。
「不是她總是這麼介紹自己嗎？『叫我凱西就好』。」西裡斯掐著嗓子學著凱西的樣子說。
「哦，相信我，她如果看見你這個樣子肯定就會收回你的權利了。」詹姆痛心地搖搖頭。
「可是她剛剛好像還是叫你布萊克。」萊姆斯不那麼討喜地指出來。
「我會記得下回遇見她的時候，告訴她，她可以叫我西裡斯的。你們還不吃飯嗎？」他打了個哈欠，滿不在乎地說。
萊姆斯頗有深意地看了一眼西裡斯，最後什麼也沒有說。
不過對於凱西來說，遇見雷古勒斯·布萊克可比遇見不是在尋找密道的路上就是在計劃惡作劇的西裡斯·布萊克可要容易多了。
當第四次發現自己准備借的書的借書卡上留有R.布萊克的時候，凱西就恍然大悟為什麼他會那麼迅速地反應過來魂器的存在了。
不過和目的性明確地想要找到和魂器相關的黑魔法知識的凱西比起來，雷古勒斯對這些黑魔法相關書籍的查閱大概就純屬愛好了。
不愧是斯萊特林。
凱西忍不住這麼想。
當第三次在黑魔法防御術的相關書刊擺放的書架上遇到雷古勒斯的時候，他們不幸地看中了同一本書——《黑魔法的興衰》。
「你也想要借這本書嗎？」凱西尷尬地拿著那本黑封皮的書。
「不好意思——」雷古勒斯微笑著說。
不過很明顯地，即使雷古勒斯的臉上帶著笑容，也絲毫沒有親近友善的意思。在布萊克夫人和伊琳卡針鋒相對的時候，凱西就可以預見到他對自己的看法了。
她把書遞給了雷古勒斯：「如果不介意的話，還書之前能夠通知我一聲，感激不盡。」
「這書……」雷古勒斯似乎是打算說是她先拿到的。
凱西擺擺手，重新拿了一本《卑鄙的海爾波：世界上最早的黑巫師》，抱著那本大厚本就離開了。她不介意讓雷古勒斯多了解一點黑魔法的知識。
如果它們能夠讓他多一線存活的可能性也很不錯。
凱西翻過一頁手裡的書，搖搖頭，意識到自己又犯了那個「因為先知先覺，所以不自覺地會把時間線往前移動進行思考」的老毛病。
她看著手裡的書，又翻了一頁，突然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詞彙。
「……海爾波是已知的第一個魂器的制造者，可以肯定地是他犯下了謀殺罪因此制造了魂器……」她驚愕地看著書裡的前序，覺得每一個單詞都讓人感到惶恐。
凱西終於想起了那個靈魂碎片的學名——魂器，一種邪惡到令人咋舌的黑魔法物品。
她詫異地翻看了一下這本書的借書卡，顯然，這麼一本關於黑巫師的無趣的歷史傳記類書籍幾乎不曾引起過任何一個霍格沃茨的學生的興趣，上一位借到這本書的人還是二十多年前名字縮寫是「F.F」的一位學生。
可這甚至比禁書區的那些書都要可靠了。
凱西隱約記得書裡在二十多年後赫敏曾試圖在學校的圖書館裡找尋關於魂器的相關信息，但即使是禁書區的書裡也只寫了「那是一種非常邪惡的黑魔法」。
凱西深思地看向手裡的書—— 這就說明要麼是這本書後來也被鄧布利多教授拿走了，要不然就是因為赫敏並沒有尋找黑魔法歷史類書籍，她覺得更可能是前者。
不過很可惜的是，作為一本關於「卑鄙的海爾波」的傳記，書裡顯然只是略略提到了魂器，凱西甚至懷疑這本書的著者到底是否知道這種邪惡的黑魔法，
她合上了這本書，也許她應該加快尋找有求必應屋的進度了。
——比如，找最了解霍格沃茨的生靈問一問。
「布布！」凱西坐在霍格沃茨的廚房裡，喝著南瓜汁吃著一個夾心奶油面包，坐在放了兩個柔軟的靠墊的椅子上，喊住了試圖幫「尊敬而偉大的霍爾小姐」再拿一碟烤土豆的家養小精靈。
「霍爾小姐是在叫我嗎！」布布瞪著她那雙玻璃珠一般的眼睛興奮地說。
「當然，」凱西清了清嗓子，「我想我可能需要你幫一個忙？」
「幫忙！」布布驚叫一聲，這句話似乎讓她感到了莫大的榮幸，「樂意為您效勞，尊敬的霍爾小姐。這實在是布布的榮幸。」
「你知道有求必應屋嗎？」凱西
「哦——」布布還沒有來得及開口。
旁邊已經有一個家養小精靈迫不及待地說話了：「當然，小姐！我想您說的一定是來去屋吧！小姐！嗒嗒願意為您效勞，帶您……」
布布怨憤地瞪了一眼插話的小精靈，忙不迭地打斷了嗒嗒的話：「霍爾小姐，需要的是我的幫助，嗒嗒！」
「嗒嗒是個壞精靈！一個永遠管不住自己的嘴的壞精靈！」布布的話顯然觸發了嗒嗒的什麼糟糕的記憶，他撲到了壁爐邊上，痛苦地想要把自己的腦袋放進火裡面烤。
「哦，別這樣，聽著，」凱西倒吸了一口涼氣，近乎於尖叫地說，「嗒嗒，我命令你，停下來！停下來！」
那只小精靈痛苦地縮回了腦袋，他濕漉漉的玻璃球一樣的巨大的眼珠盯著凱西，裡面有著清晰可見的血絲。
「我想你可能需要休息一會兒？讓他們好好照顧你一會兒吧。告訴我地址就好了，我可以找得到的。」凱西嘆了口氣，
「布布願帶霍爾小姐過去看看！」布布興奮地說。
「你應該好好照顧一下嗒嗒，」凱西盡可能柔和地命令道，「告訴我那間屋子的地方就好了，留點小懸念才更加適合冒險。」
布布劇烈的發出了一聲抽泣的聲音，恭敬地說：「在八樓的巨怪棒打傻巴拿巴的掛毯對面！三次走過這段牆，集中精神想需要的房間！小姐！」
「好的，謝謝你，布布！」凱西蹲下身替它整理了一下身上白色的毛巾，這把這只小精靈嚇得當場隱形消失了。
「可真像是球遁鳥。」凱西無奈地嘟囔著，走出了廚房。
凱西走上了霍格沃茨獨具特色的移動樓梯，她很少會去到八樓那麼高的地方，上一回還是被莉莉拉去格蘭芬多的休息室——在這一點上莉莉對他們赫奇帕奇表現出了強烈的羨慕，畢竟他們只用下一層樓，而他們每次下樓吃飯都要爬上足足八層樓。
樓梯七彎八拐的方向險些讓凱西迷了路，她在分岔的樓梯口運氣不太好地試了三次，無一例外地都跑到了格蘭芬多的公共休息室前。
那位胖婦人仔仔細細地審視著凱西，然後發出了一陣朗朗的笑聲：「親愛的，是想要給哪位幸運的格蘭芬多男孩遞情書嗎？我也許可以幫上你忙呢！」
「不是，不是的，」凱西窘迫地連忙擺手，「您知道八樓什麼地方有一張掛毯嗎？」
「掛毯，哦，真遺憾，我還覺得你是個挺可愛的姑娘，」她嘟囔著，「親愛的，可別害羞啊。」
凱西實在是經受不住她的嘮叨羞窘地轉身就要跑下樓梯口，砰地撞上了剛好打算回休息室的西裡斯。
「抱歉，抱歉。」凱西倒吸一口氣，她覺得今天自己的運氣實在是糟透了。
「我以為你會知道我的肋骨可沒有你想的那麼結實。」西裡斯揉著自己被凱西腦袋撞得生疼的鎖骨，譏誚地說。
「我當然知道的。」凱西的語氣頓時冷了下來，她不費力氣地想起了飛行課的悲慘遭遇，「實在是太對不起了，希望您能夠原諒。」
她錯身經過萊姆斯的時候，朝他點點頭，算是打了招呼，就衝了下去。
「哦，我以為她的道歉應該更誠懇一些的？」西裡斯不滿地說著。
「如果你沒有提起上個學年的事情，她應該會的。」萊姆斯拍了拍西裡斯的肩膀，對在一邊不知道為什麼呵呵笑個不停的胖夫人喊道：「威士忌。」
「威士忌，威士忌，讓我們敬青春！」胖夫人哼著不成調的歌曲，打開了格蘭芬多休息室的門。
第16章 Werewol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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凱西沒有選擇在那個倒霉的日子裡繼續試圖尋找八樓的有求必應屋。她甚至難免絕望地覺得，只有什麼時候她能夠從斯拉格霍恩教授手裡拿到福靈劑，又或者是等萊姆斯他們的掠奪者地圖畫出來之後。才能再去試試，。
至少目前，她想她可能還是需要把注意力多放在學業上一點。
「霍爾小姐，我以為你的黑魔法防御術知識應該是很過關的，但是瞧瞧你上一堂課的論文——不得不說，霍爾小姐，您對於狼人這種危險的生物的理解是非常不到位的。」
菲爾德教授坐在辦公桌的後面，銳利的目光看向面前的學生，緊抿的唇和皺起的眉能夠看得出來他對於凱西的失望。
「可是教授，這本來應該是三年級的學生才需要學習的知識！」凱西不滿地說，「而且，我認為狼人在非滿月的日子裡，和常人並沒有任何區別！」
「所有可能在日常生活中侵襲到你們的危險我們都需要教授，而不是局限於時間！」菲爾德教授嚴肅地說，「我非常不肯定你對狼人過分友善的看法——哪怕他們是以人類的形態行動，也並不代表他們不是內心殘暴的黑魔法生物。」
「這一點，我希望你能夠清晰地理解到。」
菲爾德教授失望地說。
凱西垂頭喪氣地走出了辦公室，和菲爾德教授的一番據理力爭並沒有任何效果。甚至可以說，這才是大多數的正常巫師的看法。
她甚至猜到了菲爾德教授為什麼會選擇提前教授「如何避免狼人的傷害以及如何有效攻擊發狂的狼人」的知識的原因。
菲爾德教授很可能從鄧布利多教授那裡知道了關於狼人在霍格沃茨讀書的消息，而作為一個傲羅，一個對於危險極為敏感的傲羅，他本能地希望所有的學生都能夠在可能存在的危險來臨之前擁有可以保護自己的能力。
可這對於萊姆斯來說實在是太殘忍了。
他明明，也是受害者。
凱西胃口不佳地劃拉著盤子裡的牛排，苦惱地想著。
「菲爾德教授只是很喜歡你——」
「一個對於黑魔法防御術有著天賦的赫奇帕奇，很難得不是嗎？」
黛比和布瑞莉試圖安慰凱西默契的說著。
「而且菲爾德教授就是從赫奇帕奇畢業的，他肯定對你的期望要比別人高一點。」從伯莎那裡聽來了不少關於教授的傳聞的阿曼達把凱西平時最喜歡吃的蛋撻和加了奶油的松餅放進了她的盤子裡。
「我只是，有一點——」
「難過。」三個姑娘異口同聲的說。
「我們當然也懂的。」阿曼達聳聳肩說，「所以，你現在趕緊吃點東西回去好好休息，沒有什麼是在一覺睡醒之後解決不了的。」
但心裡存著事情，就總是難以入眠，凱西翻來覆去地睡不著覺，悄悄地出了寢室，到公共休息室裡爬上了窗戶前的梯子，看著窗外的已經覆蓋上了一層霜的枯草想著事情。
有人忽然從草坪上路過了，凱西看見了一閃而過的白色的裙擺和有些破舊的棕色皮鞋，認出來那是龐弗雷夫人和萊姆斯。
原來今天又是一個月圓。
她這樣想著。
外面忽然閃過一雙鞋子，看上去是一雙做工精良的黑色的皮鞋，但很快又消失在草坪當中。又一會兒好像出現了一片褲腳，又忽然消失了。
她皺著眉頭看著那不像是被風壓低的草坪，腦子裡閃過一個驚人的猜測。但這個猜測實在是有些蹊蹺，那樣危險的事情，但凡帶了腦子的人都不會去做……
不，沒什麼是那幾個格蘭芬多做不出來的。
她坐在梯子上怔怔地想了一兩分鐘。
隨即凱西驚惶地跑回了宿舍，盡量快也盡可能輕地套上了長袍，拿上了自己的魔杖，然後頭一次，在宵禁之後的深夜跑出了赫奇帕奇的公共休息室。
感恩赫爾加，赫奇帕奇公共休息室距離城堡的大門大概是最近的。
年老的普林格不太喜歡離開他的辦公室了，來接替他的費爾奇這個時候可不會呆在一樓守株待兔，他肯定在盯著格蘭芬多塔樓，自從今年他來了之後，格蘭芬多的寶石像是有了生命一樣固執地不肯留在底下。
她風一樣地衝了出去，直奔打人柳而去，擔心會遇上龐弗雷夫人，凱西還特地繞了一下路——或許她現在應該遇上龐弗雷夫人才對。
但是想到那幾個格蘭芬多之後可能受到的懲罰，凱西猶豫了一下，還是先向打人柳跑過去了。
只要能夠在波特和布萊克，或許還有佩特魯這幾個不帶腦子的家伙進到打人柳的底下之前攔住他們就好了。如果沒能夠攔下來……
那就直接跑去找鄧布利多教授。
她得想想鄧布利多教授的辦公室是在什麼位置。
好像也是在八樓？
凱西呼哧呼哧地喘著氣，大腦瘋狂的運轉著，如果不是暑假跟著約翰去晨跑過，她可能還沒到攔下他們就已經累得跑不動了。
一塊石頭漂浮在了空中，試探地敲擊著柳樹的樹干，終於打在了結疤上，舞動著枝椏的打人柳瞬間停了下來。
詹姆·波特一把扯下了隱形衣，歡呼一聲，小心地繞過那些停滯的枝椏，他大概是最熟悉它們打在人身上有多疼的了，畢竟上學年的那個比賽他長期都是參與者。
「哦，早知道它這麼容易就能夠停下來，去年那個游戲我才不會輸給你。」詹姆聽見西裡斯抱怨著。
「得了吧，那我們的游戲壓根就玩不成了。」詹姆揮揮手，扭過頭衝西裡斯做了個鬼臉。
「停下！」
詹姆聽見一聲怒喝，嚇得他差點就把隱形衣給丟在了地上。
「哦，糟透了！」西裡斯低罵一聲，皺著眉頭拽著詹姆就想要直接跳進那個打人柳底下的洞裡。
他們三個人都摔倒在了地上，凱西像是一個小炮彈一樣從草坪上一路衝了下來筆直地砸中了西裡斯，順路帶倒了被西裡斯拽著的詹姆。
「第三次了哈？」西裡斯咬著牙，冷笑著說。
「你們是瘋了嗎！」還沒等西裡斯表達出自己對這個莽撞的再撞下去遲早要把他肋骨撞壞的女孩發表意見，面前的小女巫就憤怒地咆哮著開口了。
「比不上你，謝謝。」西裡斯一開口就又忍不住嘲諷道。
「瘋子！瘋子！你們難道不知道那底下是什麼嗎？」
凱西尖叫著。
「哦，不是萊姆斯嗎？」一直沒開口的詹姆詫異地說，「我是說，我們只是想知道萊姆斯每個月到底去了那裡。」
他用手肘捅了捅表情僵硬的伙伴，「哈，對吧？」
「詹姆說的沒錯，我們只是想看看他是不是背著我們偷偷藏了一條密道。」西裡斯已經冷靜了下來，他很快反應過來跟上了詹姆的詭辯。
「如果你們對他沒有一點超出常規的猜測，你們倆就不會出現在這裡了。」凱西難得語氣森寒地說。
「我們……」詹姆還試圖想出別的什麼理由，卻被西裡斯尷尬地阻止了，「詹姆，你還沒看出來嗎，她比我們知道的可要多多了！」
「那是因為我是一個有頭腦的家伙！至少不會蠢到猜出了什麼，非要用這種方法來驗證。」凱西憤怒地說。
「所以你也覺得是？」西裡斯忽然問。
「如果你現在耳朵還是正常的話。」凱西昂著頭說。
從他們站立的通道裡傳來的狼嚎聲，清晰得像是就在耳邊一樣。
凱西看了一眼面前面面相覷的兩個格蘭芬多，壓抑著自己對他們魯莽行為的不滿，盡可能溫和地勸道：「這沒什麼，你們都認識平日裡的萊姆斯，不是嗎？而即便是這種時候，他的選擇也是藏起來。」——而不是去傷害別人。
「你不會以為我們介意這個吧。」詹姆咧開嘴笑了。
「哦，你太小看格蘭芬多了，赫奇帕奇。」西裡斯轉身和詹姆利落地擊掌，衝凱西瀟灑的挑了挑眉毛。
凱西看著他們兩個臉上躍躍欲試的興奮，頭疼地搖搖頭。
雖然早就知道，可看著這兩個人毫不放在心上的樣子，凱西覺得自己難免一面為萊姆斯開心，一面像菲爾德教授那樣有些擔心。
但不管怎麼說，萊姆斯總歸是擁有能夠坦誠一切秘密的朋友了。
「這實在是太酷了。」
一直在回霍格沃茨城堡的路上，凱西一直聽著身後的波特和布萊克興奮地交流著對這件事情的看法，聽上去他們兩個完全是把這當成一件冒險了。
「我希望你們在有完全的把握之前，不要把這件事情當做游戲！這件事情可比打人柳打中戴恩要可怕多了！」凱西轉過身瞪著這兩個膽大妄為的家伙。
「哦，我們會有主意的。」西裡斯聳聳肩，「嘿，別把我們當成什麼小朋友好嗎？我應該比你還要大好幾個月呢。」
凱西忍不住翻了個白眼：「前提是你們兩個要像是已經十二、三歲的人，不知道的還以為你們才三歲呢。」
他們從草坪當中穿過，低聲爭執著，走到了霍格沃茨的大門前。
「糟糕！那個新來的管理員把門關上了。」他們走到門前的時候，驚愕地看著緊閉的大木門，錯愕地互相看看，終於詹姆想明白了，他險些一拳砸到門上，被西裡斯連忙攔住了。
「清醒點，詹姆，要是把普林格和費爾奇都吵出來了咱們可沒有好果子吃。」西裡斯衝詹姆搖搖頭。
「難道我們要在這裡呆到第二天早上？」凱西壓低了聲音，惱怒地說，「要不是你們……」
「嗨，你太小看我們了吧。」詹姆挑起嘴角，露出一個驕傲的笑容，「這個學校沒有比我和西裡斯知道更多密道的人了！」
第17章 Friend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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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假設，這就是你們說的沒有比你們更知道密道的人了！」
凱西和詹姆、布萊克一起躲在波特家祖傳的隱形衣下面，看著又一個被封住了出口的密道，咬牙切齒地說。
「看起來這個新來的管理員很有點東西嘛。」詹姆不在乎地說著，「我們只需要守到天亮了就好了。有隱形衣在，你大可不必擔心會被抓到。」
「但我的室友會發現我一個晚上都沒有回去！」凱西不滿地說。
「你可以說你很早就出來了。」西裡斯大咧咧地拍拍她的肩膀——經過這一晚的冒險，他顯然已經完全把凱西看做了和詹姆、萊姆斯同樣的伙伴，當然在他眼裡還是同樣的性別也說不定。
凱西看著這兩個男孩，懊喪地坐在了黑湖邊的山毛櫸樹下。
「西裡斯？凱西？」
他們是被萊姆斯喊醒的。
凱西睜開眼睛的時候才發現早已經天光大亮，她靠在西裡斯的肩膀上睡著了——這個事實讓她險些連手指尖都變得通紅了。
她和醒來的西裡斯像是突然在兩人之間被放了彈簧一樣彈開了距離。
而睡姿不佳的詹姆已經橫七豎八地扯走了隱形衣，豪邁地躺在了草坪上，還從隱形衣裡露出了半條腿。這讓從打人柳底下走出來的萊姆斯一眼就看見了睡在了山毛櫸樹下的西裡斯和凱西。
「你們在這裡做什麼？」萊姆斯聲音不自覺地有些顫抖。
「很明顯，嗯，我們在……約會。」凱西一本正經地撒了個謊。
旁邊的西裡斯勉強克制住自己翻白眼的衝動，正想要配合著把這個謊言圓過去。
「OUCH!」
詹姆醒來的時候砰的撞上了草坪上的一塊石頭，他痛苦地捂著額頭，半天才反應過來，慌張地看向了面前的萊姆斯。
「所以——這是跟蹤你們約會的人？」萊姆斯蒼白著一張臉問。
「我們只是——」凱西和西裡斯驚慌失措地對視了一眼，察覺到事情不妙。
沒有人會比萊姆斯自己更加在意他是一個狼人的事情了。
而事實上，除了還在宿舍裡酣睡的彼得，所有他在這個霍格沃茨遇到的朋友都在這裡了。
萊姆斯覺得這大概是他五歲之後最難過的一天了。
「你們知道了。」
萊姆斯沒有想到自己會這麼冷靜，他感覺自己說的話好像是從另一個世界裡傳過來的一樣。
他強忍住流淚的衝動——他一點也沒有資格哭泣，他想著，知道了這一切的詹姆和西裡斯該有多害怕啊，他們日日夜夜和一個狼人呆在一起。
更不用說凱西了，她是一個女孩，而她來到這個霍格沃茨認識的第一個朋友就是一個卑劣的，不該存在於霍格沃茨甚至不該存在於這個世界上的狼人。
「嘿！萊姆斯！你停下來！」詹姆撐著身子跳了起來，三步並作兩步趕上了掉頭就往霍格沃茨城堡跑的萊姆斯。
「我會申請離開學校的……」萊姆斯硬撐著悲痛，理解地說，可最後幾個單詞卻忍不住帶上了哽咽的腔調。
他不該這樣子讓他們心軟的。
萊姆斯懊惱的想。
「聽著，我們都不覺得那是什麼問題！」西裡斯也跟了上去，他大聲地說。
瞧，他們這就已經退讓了。
萊姆斯痛苦的想。
凱西也追了過來，她擋住萊姆斯回城堡的路，真誠地看著萊姆斯滿是痛苦的眼睛堅定地一字一頓地清晰地說——
「我覺得我們比你更加了解你自己，因為我們知道的萊姆斯是一個溫柔、善良、謙恭、積極的人，甚至比這兩個家伙都要好。（「嗨，不帶貶低別人來襯托的。」詹姆不滿地喊道）最重要的是，連霍格沃茨的准入之書上都記載了你的名字，你是屬於霍格沃茨的，沒有人能夠讓你離開這裡——再說了，你是我們的朋友，這和你的身份一點關系也沒有！」
……
萊姆斯忽然覺得自己的大腦變成了一片空白，他想要說點什麼來反駁，可是面對這樣的好意，他竟然沒辦法生出任何的抗拒。
「就是，一點點毛茸茸的小問題而已。」詹姆拍了拍萊姆斯的肩膀，大包大攬地說。
「很有意思的冒險啊，以後我們還可以出一本書，就叫——」西裡斯笑著說。
「那些和狼人在霍格沃茨玩高布石的日子！」凱西高聲補充道。
「我覺得叫做和狼人在霍格沃茨探險的日子會更好。」詹姆不滿地抱怨。
「哦，得了吧，以你的文筆，我覺得你大概連日記都寫不好。」西裡斯把詹姆的頭發揉得更亂了一些，咧開嘴大笑著說。
我也許可以寫一本關於幸福的書了——我大概是天底下最幸福的狼人了。
萊姆斯忍不住想。
「我們應該告訴彼得，他不該被蒙在鼓裡，不是嗎？」
他們穿過門廊走進了城堡，令人意外的是，萊姆斯比他們還要更熟悉進出霍格沃茨城堡的密道——「我總要悄無聲息地重新回來吧。」他解釋道。
「他會嚇得尿褲子的，詹姆。」西裡斯不贊同地反駁。
「你們應該相信他對萊姆斯的友情不比你們少。」不過只是在沒有更加強大的威脅的情況下。
凱西和他們一起走進了禮堂。
「你怎麼和他們幾個走在一起了？尤其是波特和布萊克。」
莉莉已經到了禮堂吃早餐了，她驚愕地看著凱西，一把將她拉到了一邊，瞪了一眼笑嘻嘻地從她身邊經過還說「今天你的頭發顏色格外好看」的詹姆和高傲地笑著戲謔地懟著詹姆走了過去的西裡斯。
「巧合，在外面碰上了。大概就是這樣。」凱西半真半假地說著。
「好吧，不過他們可不是什麼好人。」莉莉嘆了口氣，她語氣不太好地說，「你知道的，這只是一點提醒，我管不住你們這些人交朋友的速度。」
顯然，凱西和那三個人融洽地走進禮堂的事情讓莉莉聯想到了斯萊特林的西弗勒斯和他那些糟糕的朋友。
「我知道的，小甜心。」凱西伸手抱了抱莉莉，溫柔地說，「你要相信我。」
莉莉皺著鼻子瞪了她一眼，跑回了格蘭芬多的長桌上，拿了兩個南瓜餡餅匆匆地走去了地窖，格蘭芬多今天的第一節 課是斯拉格霍恩教授的魔藥課，她必須要早點過去幫西弗勒斯占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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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今天下午沒課了對吧？」凱西在長桌邊上坐了下來，豪邁地夾了兩塊牛排，一邊翻著手裡的書一邊説。
「沒有課了，」黛比說，「不過我都不知道你什麼時候這麼喜歡變形術了。」
「還有，你怎麼和格蘭芬多那幾個搗蛋鬼走得那麼進了？小男友？」阿曼達把一杯南瓜汁遞給了因為她最後一句問話嗆得上氣不接下氣的卡西。
「咳，咳，」凱西抽了一張紙巾，捂著嘴，劇烈地咳嗽了好幾聲，才尷尬地說，「我就是想要請教他們幾個變形術的問題。」
「我以為你這學期的變形術已經有顯而易見的進步了？」布瑞莉端著餐盤坐了下來，「連麥格教授都表揚你了。」
「嗯，對，所以要感謝他們的幫助。」凱西煞有介事地點了點頭。
她忍不住回想事情是怎麼一步步發展到這個地步的。
那也許要從他們發現萊姆斯是個狼人，並且證據確鑿的第三天說起了。
「所以，我們就來找你了。」
在交代了他們這幾天是怎麼翻遍了圖書館也沒有找到能夠陪伴狼人一起度過月圓之夜的方法的情況後，詹姆總結道。
「嗯哼，一個愚蠢笨拙的赫奇帕奇？」凱西頭也不抬地說。
「嗨，我們可沒有這麼說過。」西裡斯說，「不過說實在的，我還是覺得分院帽把你分錯了學院了——」
「你是來說這個的？」凱西抬起頭，嗔怒地看了一眼西裡斯，「如果是這樣，那就不要打擾我把魔藥課要求的三點五英尺的論文寫完！」
「好吧，我錯了。」西裡斯舉起雙手，無奈地說，「所以，你知道有什麼辦法……」
凱西看了他們幾個一眼，清了清嗓子，從書堆裡抽出來那本《黑暗力量：自衛指南》，指著狼人那一章念到——
「狼除非在特殊性況下,否則很少攻擊人類。但是狼人則幾乎只以人類為目標,對其它動物而言則沒有太大的危險。」
「所以？」彼得左右看了看，疑惑地問。
「所以，我們可以變成動物？」西裡斯恍然大悟。
「阿尼瑪格斯！」詹姆大叫一聲。
凱西驚恐地瞪大了眼睛。
「波特先生！布萊克先生！佩德魯先生！盧平先生！又是你們四個！」平斯夫人仿佛擁有在圖書館幻影移形到在圖書館違背規矩的學生身邊的能力，她壓著嗓子怒吼道，又轉向坐在對面無辜而驚恐的凱西，「霍爾小姐，我個人認為你並不會和他們同流合污對嗎？」
「當然，夫人。」凱西露出一個禮貌而得體的微笑。
「很不錯，」平斯夫人點點頭，轉頭看向對面那四個男孩的時候，臉色又變得鐵青，「你們四個，現在！出去！這個月都不允許再進圖書館！」
「他們又做了什麼？」凱西在萊姆斯離開之前，偷偷問他。
「他們上周來這裡查資料的時候，為了制服一本會尖叫的書，把它給昏迷了，現在那本書再也翻不開了。」萊姆斯飛快地說完，就拎著自己的書包走了。
等平斯夫人走出去了一段距離，他們四個同時轉過頭來對凱西做了個鬼臉，以表示對她見死不救還拋棄他們的不滿。
凱西自得地晃著頭，跑去變形術的書架替他們拿阿尼瑪格斯的相關介紹了。
而從那天之後，總算想出了方法的一伙人就開始沉迷於人體變形的研究了——而在變形術上的天賦和他們當中最糟糕的彼得不相上下的凱西只能作為他們的監督者，以防他們什麼時候沒辦法把自己的手變回去了。
不過，對於現在還只有二年級的這幾個小孩來說——凱西想了想那天詹姆成功變尖了的指甲蓋——說實在的，還有很長的路要走呢。
第18章 Cruci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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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個學期就在凱西努力抽出時間幫著詹姆幾個學習人體變形當中度過了，被忙碌的學習和提前的變形術進度影響著，她甚至找不到去尋找有求必應屋的時間。
不過她還是信守承諾地去看了布瑞莉的魁地奇球賽——她和詹姆都同樣成功地加入了學院的魁地奇球隊。赫奇帕奇的新魁地奇球隊顯然很強勢，他們甚至贏下了拉文克勞。
所有人都覺得這是赫奇帕奇的魁地奇球隊最有希望的一年。
好像只是一眨眼的時間，霍格沃茨城堡就被覆蓋上了雪白的冰花，聖誕樹被海格搬到了禮堂，漂亮的榭寄生長滿了穹頂，和璀璨的星辰連成一片。
「我可真想體驗一把在學校過聖誕節會是什麼樣的感覺呢。」布瑞莉羨慕地看著已經決定要留校的黛比和阿曼達說。
「最大的好處應該就是可以和鄧布利多教授在一個桌子上吃飯了？」黛比想了想說。
「別看我，如果不是我親愛的媽媽因為想要去西班牙看海把她可憐的女兒留在了霍格沃茨，我也不知道這會是種什麼體驗。」阿曼達擺弄著自己用她媽媽彌補給她的幾個金加隆買的新手鏈，不滿地說。
「哦，布瑞莉，你這樣可真傷我心，你難道不期待和我一起坐霍格沃茨特快嗎？」凱西做作地捂著心口說，順手把黛比喜歡的約克夏布丁移到了她面前。
「沒有比這更令人興奮的了。」布瑞莉接上了凱西的戲，跟著做作地抹著眼淚。
「好好吃飯，二年級。」阿米莉亞用魔杖點了點這兩個家伙的腦袋，警告地。
「阿米莉亞，你今年聖誕節回家嗎？」凱西問道。
「大概率會的，畢竟明年還要准備N.E.W.Ts。」阿米莉亞想了想說。
「那我們可以在一個車廂了，我還想和你討論一下！」凱西興奮的說。
「哦！勤奮的赫奇帕奇！」布瑞莉慘叫一聲，倒在了阿曼達的懷裡。
「……說實在的，我實在是不知道她看上威爾克斯哪一點了。可能這就是同類吸引？不好看的女孩子們總是很難和好看的男孩子在一起。就像是我。」
伯莎遺憾地感嘆著，和一個格蘭芬多六年級的女生一邊說一邊走了進來。
「晚上好，親愛的們。」她衝著凱西他們眨了眨眼睛，夾起了一夾子薯條，坐了下來。
「圖茨，你的手指總不會對炸好的薯條原生的土豆有效果吧。」
伯莎詫異地衝看著她眼睛都不眨一下的蒂爾登·圖茨不解地說。
「我只是感覺到你的生命力有些枯竭。」圖茨聳了聳肩，「可能是你養的什麼植物要枯萎了。」
「哦，那可能是我放在窗台上的羽衣草？我還想把美容藥劑的材料都種出來呢。可惜了。」伯莎大咧咧地說，又偏過頭去和幾個坐在對面的赫奇帕奇的高年級姑娘說起她最近知道的八卦了。
「她總是過分有活力了一點。」阿米莉亞無奈地搖了搖頭。
「所以我們桌上總是最熱鬧的不是嗎？」凱西指了指一邊吃飯還不忘一邊看書或者看報紙的拉文克勞和那邊安靜地在吃飯的斯萊特林，又看了看旁邊被一只嘰嘰喳喳叫著的鳥雀追著跑的詹姆，補充道，「我指的是正常的那種熱鬧。」
「這倒是沒錯。」阿米莉亞點點頭，端著餐盤坐到了伯莎旁邊——她總說她如果不看著伯莎一點的話，以她那口無遮攔的程度和八卦的愛好，遲早要出事。
凱西不能更贊同了。
但誰也沒有想到，事情會出現得這樣早，又這樣突然。
假期之前的最後一個周末，凱西正忙於趕作業，她總是不希望聖誕節的那天還需要擔心作業的事情。但伴隨著年級的提升，教授們布置作業也越來越誇張了。
她揉著脖子走出了圖書館，正打算去廚房拿塊餡餅填飽肚子——自從上次打聽消息之後，她和布布、嗒嗒的關系都還算不錯。
凱西覺得布布都快摸清楚她的愛好是什麼了。
只要她一踏進廚房就有熱氣騰騰的南瓜餡餅——外面烤得脆生生的，裡面的餡卻柔軟得仿佛是流動的液體一樣的南瓜餡餅，當然還有她最喜歡喝的橙汁，鮮榨果汁的酸甜口感和甜膩的南瓜餡餅是那麼的合拍。
凱西夢幻地想像著自己到廚房之後的美妙體驗。
「我看到你和弗洛倫斯在一起了，你們……看上去可真像是天生一對！」伯莎的聲音突然從後面的空教室裡傳來。
凱西勉強回憶了一下弗洛倫斯到底是誰。
她總算是在記憶裡找到了那個長著一個大大的扁鼻子的斯萊特林高年級女生的存在。
那真是個令人感到遺憾的姑娘，大部分的人的注意力都放在她的鼻子上了，凱西倒覺得她那雙琥珀色的眼睛還挺好看的，如果她不總是試圖用鼻子看人的話一定會是個討人喜歡的姑娘。、
「喬金斯，你還聽到了什麼？嗯？」裡面顯然有另一個人的存在，是個男生，聲音低沉而渾濁——這可不是什麼好聽的少年的聲音，凱西想著。
「我只是看到了你們兩個站在那裡擁吻而已！我什麼別的也沒有聽見！」伯莎尖叫起來。
「喬金斯！你在說謊！」那個男生傲慢地說。
「我真的沒有看到別的任何的事情了！」伯莎憤怒地吼了一聲，「把我的書包給我，我要走了！」
劈裡啪啦地一陣聲響夾雜著玻璃瓶碎裂的聲音。
那個人把伯莎的書包給砸了？
凱西擔心地走了過去——但她想著，也許應該再等等，聽那個男生的語氣應該是伯莎又把看見了的八卦到處亂說了。
「你在做什麼！」伯莎喊了一聲。
「總要給你點教訓，不是嗎？」那個聲音大笑兩聲，還似乎有其他人的笑聲——也許是那個男生的朋友。
「給她點好看，威爾克斯！」裡面有人大聲嚷嚷了一句。
「那讓我來試試——」威爾克斯驕傲地說，「這可是大人交給我的咒語。」
凱西在聽見那個稱呼之後本能地覺得不妙，會那樣稱呼的人只有一個……
凱西飛快地跑到了人更多些的一樓，碰上了正從樓上下來的西裡斯——難得的沒有和詹姆黏在一起，但也難得的，不是一件好事情。
「去找菲爾德教授過來——不，去找隨便哪位教授都可以，請他們到地下教室來！」她像是看到了救星一樣地衝上去和他說。
「怎麼了嗎？」西裡斯皺了皺眉。
「我之後再和你解釋。」凱西交代道，轉身又往那間地下教室衝去，邊跑邊大聲地回頭衝西裡斯喊道「快些，越快越好。」
她用盡了自己最快的速度，也還是沒能夠及時地阻止一切的發生。
「Crucio！」那個難聽的渾濁的聲音殘忍地念到。
「啊！」刺耳的尖叫聲好像能夠穿破牆壁一樣，清晰地在凱西的耳邊回蕩著。
凱西惶恐地加緊了步伐，握緊了手裡的魔杖。
一陣大笑的聲音傳來，然後是稀稀拉拉的掌聲，她聽見教室裡面傳來「干得好，威爾克斯！」「大人會欣賞你的」的誇贊聲。
她一腳踢開了地下教室的門。
「Cruci——」
正當威爾克斯第三次打算施展那個咒語的時候，總算是被毫不留情的打斷了。
「除你武器！」
在進去的一瞬間，凱西就大聲地喊道，大笑著的威爾克斯手裡的魔杖瞬間就飛了出去。
「哦？又一個赫奇帕奇的姑娘。」威爾克斯身後的那些人怪叫著說。
「愚蠢的赫奇帕奇，以為一個人就能夠跑來救美了？」他們哄笑著說。
凱西怒視著眼前這些荒謬的學生，又甩出了一個咒語：「盔甲護身！」——她還從來沒有成功施展過這個咒語，但對面有那麼多的斯萊特林，和他們鬥起來可不是什麼好主意。
山梨木強效的防御咒第一次體現了出來，銀色的光線蔓延開來，照亮了那些面目可怖的猙獰的人的臉。
她的視線和站在他們身後的那個油膩膩的黑色頭發的男生的視線撞到了一起，他面無表情地挪開了視線。
「我已經告訴教授了，你們大可以在這裡繼續——擺弄你們那些不可饒恕的惡心的咒語。」凱西忍不住冷笑了一聲，拿魔杖指著他們，提高了聲音說。
威爾克斯身後那些男生們手裡握著魔杖，謹慎而又憤恨地看了一眼凱西，唾罵了一聲難聽的詞彙，
「注意用語，先生們！」凱西挺直了脊背，火一樣的目光灼灼地盯著每一個站在這個教室裡的人——只要出了霍格沃茨這座城堡，他們都會成為她的敵人，她可要現在就好好的把這些人的面孔都通統計下來。
「粉身碎骨！」一個被激怒了的威爾克斯的跟班轉過頭來惡狠狠地念到。
「粉身碎骨！」
一道傲慢的聲線從身後傳了來，那男孩忙不迭地試圖避開，桌子炸成了一蓬煙霧。
「雖然保持禮貌是必須的，但我不得不說，凱西，你在這個時候應該補上一個強力一點的咒語……」
他頓了頓，把後面那半句「而不是蹲在你的烏龜殼裡」咽了下去。
凱西驚愕無助地轉過頭去，看到了西裡斯站在那間地下教室的門口，身後是穿著翡翠綠的袍子的麥格教授。
那一瞬間，她發誓，哪怕是她看到過這麼多次西裡斯，也不會有比那一刻更加讓她著迷了。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霍爾小姐！哦——」麥格教授看到躺在地上的抽搐著的伯莎的時候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涼氣，「我想我們可能需要找龐弗雷夫人先過來一趟。」
「教授——是鑽心咒——」凱西艱難地說，「可以請菲爾德教授——或者能夠請鄧布利多教授過來嗎？」
麥格教授的唇緊緊抿著，她嚴肅地看了一眼被凱西艱難地護在懷裡的伯莎，一揮魔杖，一只銀白色的虎斑貓從她的魔杖尖竄了出來，她交代道：「找鄧布利多教授，地下教室有學生被不可饒恕咒傷害了。」
然後轉向凱西他們說：「現在，布萊克先生，麻煩你帶著霍爾小姐去一趟校醫院。我會親自帶著喬金斯小姐找鄧布利多教授。」
「教授，我沒有受傷，我可以為這件事情作證——」凱西慌亂地說。
「霍爾小姐，我只是想你可能需要一點緩和劑。」麥格教授用從未有過的溫柔的眼神看著凱西說，「你已經做得很棒了，現在是時候先去休息一下了。」
第19章 Broomstic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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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經沒事了。」
凱西和西裡斯沉默地走過禮堂、走過二樓拐角的鎧甲，走過魔咒課的教室和變形術課的教室，快到校醫院的時候，西裡斯才緩緩開口說。
「那是……不可饒恕咒。」凱西哽咽地說，「如果我能夠沒有猶豫地衝進去就不會……」
她一想到這一點眼淚就控制不住地奪眶而出。
凱西胡亂地擦拭著自己臉上不斷往下淌的淚水，苦笑著說：「我可真是太沒用了。」
「沒有人能夠比你今天更有用了。」西裡斯本想伸手抱住凱西給予安慰，卻後知後覺地想起來她是個姑娘，他尷尬地清了清嗓子，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
「好好睡一覺，明天什麼煩惱都會消去的。我保證。」西裡斯不太熟練地學著萊姆斯在考前安慰焦慮的彼得的語氣說著。
他把幫著龐弗雷夫人拿給躺在校醫院的病床上的凱西的緩和劑遞給她——龐弗雷夫人強烈認為凱西受到了強烈的衝擊，需要在校醫院好好休息幾天。
「我上次聽見這句話的時候，晚上就遇到了兩個想要去尋死的男孩。」凱西一口飲下了難喝的魔藥，苦著臉說。
「哦，我希望我不在那兩個愚蠢的小孩當中。」西裡斯訕訕地笑著。
「很不幸，你正是其中之一。」凱西把藥瓶放到了一邊的床邊的小櫃子上，看著西裡斯難得窘迫的表情，露出了遭遇到這件事情之後的第一個笑容。
「好吧，你現在笑了，那我就認為你今晚不會比那天遇到我們更加糟糕了。」西裡斯把藥瓶拿了起來，裝作碰杯的模樣向她晃了晃，替她拉上了圍簾，「晚安，凱西」。
「晚安，西裡斯。」凱西看著被圍簾圈住的那一小片天花板，輕聲說。
凱西第二天醒來的時候已經快要到中午了，她身邊坐著阿米莉亞，旁邊的櫃子上堆滿了巧克力蛙和蜂蜜公爵的巧克力。
「哦，我都不知道我什麼時候這麼受歡迎了。」凱西詫異地問。
「昨天晚上開始，確切的說是你英勇地救下了伯莎還成功地為赫奇帕奇加了五十分之後。」阿米莉亞放下手裡的書，伸手替她掖了掖被角。
「我只是——」凱西低落地想要說點什麼。
「做了你應該做的事情。」阿米莉亞拆開了一只巧克力蛙，「但是你做得很棒，親愛的。吃點巧克力吧。」
凱西吃掉了那一只被阿米莉亞抓住了腿的巧克力蛙。
被甜分慰藉的大腦漸漸平靜了一些。
「伯莎怎麼樣？」凱西問。
「有鄧布利多教授在，她已經沒事了。只是比我們先一步開始了她的聖誕假期。」
阿米莉亞難得開了個玩笑。
「那……」
「斯萊特林那個威爾克斯？」阿米莉亞霎時厭惡地皺起了眉頭，「他也好著呢。不過是關幾次禁閉罰了點分數。同樣也開始過他的聖誕節了——說實在的，他的行為已經足夠為他拿到一把阿茲卡班牢房的鑰匙了。我真難想像他之後居然還會回來上學。」
凱西點了點頭，算是知道了情況。
她嘆了口氣，把弄了一會兒台子上不知道是誰送給她的一個橫掃最新款的掃帚的模型，主動轉移了話題：「真希望待會兒莉莉能來看我啊！畢竟她的筆記向來都是珍寶一樣的存在！」
「所以你的莉莉把她的珍寶帶過來了！」莉莉笑著從圍簾後頭探出頭來，她把一縷不聽話地掉到了肩膀前的頭發往後一撥，把一本厚重的有著畫著百合花的封面的筆記本遞給了凱西，「從第一百三十二頁開始，是今天的變形課的內容。」
「謝啦，」凱西接過了筆記本，從那一大堆小禮物當中挑出了一小盒滋滋蜜蜂糖遞給了莉莉，「我最喜歡的果汁奶凍球，聊表謝意。」
「既然你的朋友過來了，那我就先走了。我得去找下斯普勞特教授。」阿米莉亞放松了許多，她把替凱西總結的禮物單子列了出來，衝她眨了眨眼睛，「看上去你今年的聖誕節會很忙碌了。」
「謝謝你，阿米莉亞。」凱西驚喜地說，她還在苦惱怎麼給這些同學回禮呢。
「不用，好好休養吧，早點回到赫奇帕奇的長桌。」阿米莉亞擺擺手，離開了。
「哦——其實我並沒有什麼事情的，只是龐弗雷夫人非要我再躺一陣子。」凱西嘆了口氣，嘟囔道。
「這不是天大的好事情，我還不想去上課呢，尤其是賓斯教授的魔法史。」西裡斯一把拉開了圍簾，在剛剛阿米莉亞坐著的椅子上坐了下來。
「那可不是補覺的天堂？說實在的，我可喜歡這門課了。」詹姆搭著著他的肩，非要擠到西裡斯的那張凳子上一起坐，險些把莉莉的椅子給掀翻了。
「那也許你們的魔法史成績能夠稍微好看一點？」萊姆斯嘆了口氣從後面走了出來。
彼得看看這三位，不敢說話。
哦，掠奪者和莉莉的死亡會面。
凱西在內心裡哀嘆一聲。
「哦，那是你的筆記本嗎？伊萬斯！」詹姆的聲音不出意料地響了起來。
「這和你沒有關系，波特。」莉莉煩躁地往旁邊挪了挪位置，試圖擺脫詹姆的存在，她還不打算這麼快就離開，凱西遭受到了這樣的無妄之災，要是把她留給這幾個煩人精，那是多麼災難的事情啊！
「伊萬斯！你不覺得今天上午的……」
詹姆像是缺根筋一樣完全沒有察覺到莉莉的厭惡，還是和之前一樣積極地試圖和莉莉打上交道。
「閉嘴，詹姆。」西裡斯一掌拍在了詹姆的後腦勺，拍得他險些從椅子上跌下去。
「嘿！你也太不夠……」詹姆憤憤地說。
「如果你希望讓龐弗雷夫人把我們趕出去的話大可以再鬧騰一點。」西裡斯語氣不善地說。
鮮少看見遵規守矩的西裡斯的詹姆委屈地坐回到了椅子上，不一會兒又被那把掃帚模型轉移了視線。
「酷——這可不便宜啊！」詹姆羨慕地看著這個掃帚模型。
「我記得你已經有一個那個新公司光輪的掃帚的模型了？」西裡斯出人意料地開口了。
他今天莫名其妙地喜歡打斷詹姆的話——但不得不說，這讓凱西松了口氣，好歹是不用調解莉莉和詹姆現在無法調節的矛盾了。
想到矛盾，她又忍不住想到今天凌晨冒著被費爾奇捉住的危險和違背宵禁的懲罰跑來校醫院威脅她不允許把這件事情告訴莉莉的西弗勒斯。
她想到自己有些貿然地立下的誓約，忍不住嘆了口氣。
所有人——當然除了從開始到現在還沒能夠說上一句話的彼得和安靜地走神的凱西，都用譴責的目光看向了鬧騰的詹姆。
詹姆左右接收到譴責的目光，自信如他都忍不住動搖地懷疑了一下自我，乖覺地閉上了嘴。
「怎麼了？怎麼都不說話了？」
凱西抬起頭，對過分寧靜的校醫院——尤其是同時有掠奪者和莉莉的校醫院感到奇怪。
「哼，」詹姆忍不住發出一聲鼻音，「我都快被這些家伙弄得這麼肅靜給嚇壞了——我是說我們是來探病不是嗎？開導開導你的心情啊。這讓他們弄得，不知道的還以為我們是參加葬——」
啪地一聲，一個巧克力蛙干脆利落地砸在了詹姆的額頭上。
「不會說話就別說！」莉莉翻了個巨大的白眼。
難得的，向來看遵規守矩三好學生還和斯萊特林攪和不清——當然最重要的是第一面就留下了糟糕印像的莉莉不滿的西裡斯贊同地點了點頭。
「糟透了，我覺得我成了你們的公敵。」詹姆哭喪著臉嘟噥著。
凱西忍不住笑出了聲。
沉悶的氛圍一掃而空。
大概快到傍晚的時候，黛比抱著一摞書和自己的筆記本過來了，阿曼達跟在她後面幾次三番想要幫忙拿幾本卻被固執的黛比拒絕了。
「布瑞莉被甘普捉去訓練了，你知道他們聖誕節就沒辦法訓練了。」
阿曼達解釋著，伴隨著身後黛比努力想要把書放下弄出來的聲響。
「哦，我還想遺憾地告訴她，我也沒有辦法在這個聖誕節回家了。」凱西把那把繞著她飛個不停的掃帚模型抓在了手裡，可惜地搖了搖頭。
「那她恐怕會很難過。」阿曼達拿了一顆粉紅色的比比多味豆，「咦——竟然還有玫瑰味道的？我還是頭一回吃。」
「你運氣真好，我上一次吃的時候，吃到了一顆霉面包味的。那可真是難受。」
凱西羨慕地說。
「總算放下來了——」黛比上氣不接下氣地說，她驕傲地拍了拍那疊書，「我幫你把你平時用得上的變形術的參考書都搬過來了。麥格教授給我們布置了足足四英尺半的聖誕作業，我想你會需要它們的。」
「感激不盡。」
凱西看著那一大疊書哭笑不得地說。
「這麼看來，咱們宿舍聖誕節的時候應該會很熱鬧了！」黛比盤算著，「我真是恨不得明天就是聖誕節！」
「你媽媽不會——」凱西擔憂地問，她可是還記得格蘭特夫人對霍格沃茨的討厭。
黛比如果年年不回去過聖誕的話，她可不想是會樂意的樣子。
「你是說格蘭特夫人，她不是我媽媽。」黛比冷淡地說。
阿曼達誇張地看著凱西手裡的掃帚模型，故作驚訝的說——
「嘿，這個掃帚模型是誰送你的？」
「我看看啊——」凱西配合著翻開了阿米莉亞替她記下的名單。
「嗯？怎麼不說話了？」阿曼達似有所察地問。
凱西死死盯著那行阿米莉亞記下的名字，不留神想到了那雙深灰色的漂亮眼睛，感覺心髒的跳動比以往都要更加有力。
「沒什麼，一個你們不太熟的朋友。」她含糊地說。
第20章 Snowm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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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格沃茨的聖誕節像是存在於童話故事裡一樣。
好像一夜之間所有的牆壁上都掛滿了冬青和檞寄生組成的垂花彩帶，十二棵高聳的聖誕樹擺放在禮堂的各個角落，上面掛滿了不同的飾物，從燭光下閃閃發亮的冰晶到垂墜了滿樹的蠟燭，不一而足。
斯拉格霍恩教授還特地准備了一棵藏了小禮物的聖誕樹，他會給那些他喜歡的學生們一點小提示。
得益於前兩天聲名遠揚的事件，凱西迅速成為了斯拉格霍恩教授眼裡僅次於斯萊特林最出眾的學生的存在，甚至獲得了藏在聖誕樹上的福靈劑的線索。
一個小小的魔藥課的課外知識小問題。
如果不是因為她的魔藥實在是一塌糊塗而不得不求助認識的留校的學生當中僅有的魔藥成績還算看得過去的西裡斯，她現在就可以喝下幾滴福靈劑然後大搖大擺地去找巨怪掛毯了。
家養小精靈把他們的禮物都送到了床腳邊，凱西今年收到的禮物堆起來都快要比她的床高了。
大部分是赫奇帕奇學生對她回禮了那些探望的巧克力蛙之後禮貌的回贈——這聽上去真像是一個無限的循環。
她把這一大堆蜂蜜公爵和佐科笑話店的特產收拾到了一起，又把裡面的賀卡都收到一個冊子裡。
到這個時候她就察覺出來在霍格沃茨度過聖誕節的好處了：她可以自由的使用魔法，完全不用擔心自己會不會收到魔法部的警告。
凱西打開了伊琳卡和約翰送給她的禮物，裡面還有安德寫給她的賀卡，上面他不自覺地寫了三遍要她暑假回家看看他養的貓頭鷹——他明年就要來霍格沃茨了，伊琳卡提前送給他了一只小貓頭鷹。
聖誕節的晚宴格外的熱鬧，教授們難得和學生們坐在同一張桌子上。今年留校的學生看上去要比起之前多一點，她看到了坐在長桌尾的斯內普，卻裝作沒看見地走了過去。
她深知，在威爾克斯的小團體裡看到他之後，裝作看不見已經是最好的方式了。
她走過去和阿曼達、黛比坐在了一起，聖誕宴會就這麼開始了。
一百只胖墩墩的烤火雞、堆成小山似的烤肉和煮土豆、一大盤一大盤的美味小香腸、一碗碗拌了黃油的豌豆、一碟碟又濃又稠的肉鹵和越橘醬—— 順著餐桌每走幾步，就有大堆大堆的巫師彩包爆竹。
伴隨著一聲接一聲的爆響，和一陣接一陣的藍色的煙霧。整條長桌的人都陷在了抽彩包爆竹的驚喜和雀躍之中。
阿曼達抽出了一頂漂亮的圓頂帽，上面還有著粉色的羽毛。凱西抽出了兩三只白老鼠，她堅決不肯再試一次了。黛比抽出來了一副巫師棋，她把它們轉送給了赫奇帕奇一個一年級的麻瓜出身的小巫師。
大家很快就把注意力放到長桌上的教授們身上了——看著鄧布利多教授戴上有大朵大朵鮮花的帽子實在是一件稀奇的事情，更不用說看見麥格教授和斯普勞特教授一起唱聖誕頌歌了。
整個禮堂熱鬧得不像話，桌上的人都忍不住笑了起來，哪怕是斯內普，也忍不住勾起了嘴角看著斯拉格霍恩教授拍著自己圓滾滾的肚子大聲說他還能夠再喝一品脫的黃油啤酒。
凱西卻忽然發現，西裡斯好像壓根沒有來。
西裡斯是被一陣貓頭鷹啄窗戶玻璃的聲音吵醒的，他起身的時候提到了床腳的禮物堆——大半都是同年級的女生送的，他踢開了這些礙事的東西，放了貓頭鷹進來。
外面的天色已經徹底黑沉了，他揉了揉睡得發痛的腦袋，意識到他不知不覺睡過了一整個白天。
也許是什麼時候感冒了。
他不在意地想著。
灰色的貓頭鷹飛了進來——寵物總是很容易帶上主人的習性，比如說布萊克家的這只正值壯年的貓頭鷹就無可避免地帶上了沃爾布加的傲慢，即便她從不會親自喂養這麼一只動物。
西裡斯抗拒地扯下它腳上綁著的信。
貓頭鷹完全沒有逗留的意思，完成了自己的任務就飛快地飛走了。
他皺著眉頭想要把信揉成一團丟掉，又想到了說不定這是雷古勒斯寫的內容，只好把揉成一團的信舒展開，粗糙地翻閱著。
依然是沃爾布加一貫的寫信格式，參雜在對他這個長子的厭煩和鄙棄，對雷古勒斯的誇耀和稱贊中的要表達的事情簡單得他一句話就能夠概括——
布萊克家的聖誕晚宴他沒有去，讓他們丟了臉。
他才不在乎什麼偉大的巫師的共同利益，也不在乎妄圖實現這種一看就知道是謊言口號為什麼會被這些自詡聰明的家伙們看作是救命稻草，更不在乎自己在那位「一定會有大成就」的巫師手下備受重視的貝拉堂姐對他的不滿意。
這有什麼關系呢？
他才不在乎他們到底滿不滿意。
西裡斯把寫著這些沒有的內容的信紙統統揉起來丟到了寢室的壁爐裡。
有一搭沒一搭地丟著，他總算是看見了最後一張紙上雷古勒斯的筆跡——「媽媽對你今年也不肯回來過聖誕節比去年還要生氣。她希望你即使到了格蘭芬多也不要忘記了自己是一個布萊克。」
他把那張紙揉成一團，最後卻還是沒有丟掉。
大概是白天睡得太久了，即使是躺在格蘭芬多塔樓的床上，他也一點也睡不著，腦子裡不斷地回放著雷古勒斯寫的最後一句話——「不要忘記了自己是一個布萊克。」
該死的。
他恨不得自己忘了才好。
他翻來覆去地就到了凌晨，將要破曉地天空渾濁在一片黑暗當中。他捉起詹姆留給他的隱形衣，衝出了塔樓。
他感覺自己的心髒裡像是又一叢火在張牙舞爪，卻無法熄滅。
他像是一個幽靈一樣的在學校裡游蕩著，直到看到太陽升起，看到那個無聊的凱西·霍爾站在霍格沃茨的庭院裡，像個傻子一樣在團一個巨大的雪球。
「你蹲在這裡做什麼？」西裡斯扯下了隱形衣問。
他奇怪地看了一眼凱西攢起來的大雪球。
「堆雪人啊。」凱西說，又看了一眼大清早出現在庭院的西裡斯——要知道格蘭芬多塔樓可是在八樓，「你怎麼這麼早就起來了？不打算睡到自然醒。」
「自然醒也就是這個時間了。」他的面容上不自覺地籠罩了一層陰翳。
凱西猜測也許格裡莫廣場12號的不速之客打擾到了他的安寢，而更有可能的是，他昨天晚上收到了什麼不受歡迎的禮物——畢竟在聖誕大餐的時候，他看上去心情還格外的不錯。
「你沒有堆過雪人嗎？」凱西地轉移了話題，「之前？」
「你是個女巫。」西裡斯驚訝地看了她一眼，魔杖輕輕一揮，一個雪人就立在了雪地上。
「謝謝提醒！我只是覺得這樣更有樂趣一點。」凱西氣哼哼地說——她剛才可沒有想到這一點。
在家裡和安德玩的時候早已經習慣了不使用魔杖的玩樂方式，她現在才意識到這在霍格沃茨看上去可一點也不合適——這可是個魔法世界。
「嘿——你做什麼！」
西裡斯側身躲過了惱羞成怒的凱西扔過來的雪球，她又操縱著一團雪球以飛鳥的速度砸在了西裡斯的身上。
「學習使用魔法。」凱西得意洋洋地說。
「說得好像只有你會用一樣——」西裡斯毫不留情地回了一個巨大的雪球過來，險些把凱西整個人都埋進雪球裡。
這讓凱西從頭發到圍巾全都變得濕漉漉的了。
她怒氣衝衝地浮起一串雪球，接二連三地打在西裡斯的身上。
兩個幼稚的少年少女玩著這個扔雪球的游戲玩到精疲力竭，呈大字型癱倒在大片的雪上。
「你可真像我弟弟。」凱西瞥了一眼完全不講究紳士風度的西裡斯憤憤不平地說。
「你弟弟？」西裡斯好奇地挑了挑眉毛。
「是啊，你比他還要幼稚！」凱西坐了起來，拍打著身上的雪花，把掃落的冰渣故意往西裡斯那邊弄，但少有的，西裡斯卻沒有跳起來回以一捧雪。
「他會來霍格沃茨嗎？」他低著頭，看著雪地上自己剛剛躺出來的痕跡。垂下來的一綹黑發擋住了他的神色，他有些低落地問。
「當然。」凱西點點頭，停下了故意拍打雪花的手。
「那……他會去哪個學院呢？」
西裡斯恍惚地說，冬日初晨的溫度低得他覺得有些冷。
「這誰說得清楚，我頂多只能在他被分進斯萊特林的時候，幫他攔著我媽媽的吼叫信吧。」凱西想到如果安德進了斯萊特林，伊琳卡那暴躁又無可奈何地模樣，忍不住笑了出來。
「進了斯萊特林有什麼好的嗎？」西裡斯皺著眉頭說。
「進了哪個學院不好呢？這裡可是霍格沃茨。」凱西看著他的模樣笑著說，「我還挺想知道斯萊特林的休息室長什麼樣子呢。不知道是不是每天都能在窗戶邊上看見巨烏賊？」
「你這樣的語氣真讓人覺得像凱特爾伯恩教授。」
西裡斯忽然覺得像是有一捧雪水淋在了他心裡憤怒地燃燒著的火焰上，那張狂的火焰毫無抵抗力地熄滅了。
他輕巧地一躍，跳下一級台階。他隨意地向凱西揮了揮手，「我先去禮堂了，至於你——還是好好會寢室收拾一下？」
他戲謔地笑著，大步流星地消失了。
凱西這才憤怒地想起了自己被那個巨大的雪球給砸中之後的狼狽，她抓狂地甩了甩頭發，跺著腳跑進了霍格沃茨的城堡。
雪人留在了庭院裡。
等著下一個春天來臨——又或者是等著費爾奇憤怒地尋找這個破壞了庭院景致的罪魁禍首。
第21章 Mischie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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聖誕節過後，凱西察覺出來好像有什麼在霍格沃茨的學生之間改變了——最明顯的就是向來包容又好脾氣的赫奇帕奇對斯萊特林橫眉冷對的態度了。
這沒什麼奇怪的，赫奇帕奇的學生向來在乎這個學院的每一個人，伯莎的遭遇即使學校強有力地封鎖了下來，但是對於赫奇帕奇的學生來說，也總能夠找到自己的方式來打聽消息。
他們拒絕了和斯萊特林大部分的交流，甚至難得的進入了斯拉格霍恩教授的鼻涕蟲俱樂部的高年級生也有好幾個想要退出，理由是，他們不想進入斯萊特林學院的院長開的晚會。
如果不是阿米莉亞能夠清醒地規勸赫奇帕奇的學生，那誰也說不准兩個學院之間會不會變成下一對格蘭芬多和斯萊特林。
凱西每天幾乎都是在赫奇帕奇的二年生的簇擁當中進出教室的——他們總擔心斯萊特林的學生會趁她一個人的時候對她下黑手。
甚至當雷古勒斯過來找她，告訴她，他已經看完了那本《黑魔法的興衰》的時候，都有赫奇帕奇死死地盯著他，像是在盯著一個犯人那樣。
凱西只能私底下給他送信道歉——希望雷古勒斯能夠理解赫奇帕奇們對自己學院的學生的維護。
雷古勒斯比起他的哥哥來說，顯然是更加溫和的人——至少表面上來看，他禮貌地回信慰問了一下凱西的情況，並矜持的表示，之後如果有同樣喜歡的黑魔法防御術相關的知識可以通過信件進行交流。
凱西反而大方地把他也許是出自客套的交流的建議當了真，毫不客氣地向雷古勒斯請教一些更加深奧的黑魔法的防御術的問題——為她之後也許會問出魂器相關的事情做好打算。
而西裡斯和詹姆因為赫奇帕奇總是保衛著凱西的事情笑了她足足兩天，如果不是有萊姆斯解圍，她真說不准自己會不會學著莉莉把魔法史的課本丟在這兩個人的腦袋上。
莉莉倒是很支持赫奇帕奇的行為，但顯然，她和斯內普之間的友情讓她和並不比義憤填膺的赫奇帕奇更平靜地看待斯萊特林的格蘭芬多的同學們之間的關系難以避免地糟糕了一些。
出人意料（也許並沒有太出乎凱西的意料）的是向來把鼻涕精掛在嘴邊的詹姆竟然會蹦出來維護莉莉。
「昨天詹姆的確把三年級的亞特伍德·羅伯茨嚇了一大跳，他大概本意是想要討好詹姆的，故意在我們面前說什麼『伊萬斯現在還和斯內普來往，簡直就是格蘭芬多的叛徒』，結果反倒是弄巧成拙了。」
萊姆斯在凱西一再地請求下，無奈地概述了一下昨天在格蘭芬多公共休息室發生的事情。
這件事情在霍格沃茨鬧得沸沸揚揚，很難想到平日裡整天嬉皮笑臉的詹姆會因為羅伯茨的諷刺直接把他的耳朵變成了一對橘子。
西裡斯幫了個忙，讓那對橘子上面還掛上了兩片葉子，還諷刺地希望這位羅伯茨先生賜教，弟弟在斯萊特林的他到底算是格蘭芬多的什麼人？
格蘭芬多毫不意外地又被扣了二十分。
莉莉對此完全不想發表任何意見，但凱西幾乎都能夠猜得到她會說些什麼——莽撞、自大、無禮的波特腦子簡直可以和巨怪比較了，在明明可以用語言壓倒對方的情況下，偏偏要選擇最不妥的方式。
但這也不能掩蓋詹姆對莉莉的維護。
「可憐的詹姆。」凱西嗤嗤笑著，在心裡感嘆道。
她低下頭繼續寫自己的魔藥課作業，她還差足足二十英寸呢。
似乎是為了報復凱西在心裡的那句嘲笑，還沒有到第二天，詹姆波特就領著西裡斯、萊姆斯和彼得把凱西堵在了回赫奇帕奇休息室的路上——這是她難得的會自己走的一小段路。
「嗨，凱西。」詹姆故作瀟灑地把自己本來已經足夠亂的頭發撥得更加糟糕，讓凱西一瞬間想起了飛行課那天她選的那把破爛的掃帚。
「早上好，詹姆。」凱西一本正經地回應了一聲，就想要繞開他們離開，格蘭芬多待會兒沒有課，她還要趕著拿了課本去上魔藥課呢。
「不，不，凱西，我來是想要問你點事情的。」詹姆連忙攔住了她。
凱西挑眉看了詹姆一眼，她又把詢問地目光投向了萊姆斯和西裡斯，收到了兩個無奈的聳肩。
哦，關於莉莉的事情。
凱西心裡有了定論。
「好的，你說說看。」凱西停下了腳步，准備聽一聽詹姆接下來要說點什麼。
「咳……你覺得，你知道……」詹姆還沒能夠把這句話說完，臉就紅透了，他窘迫地把求助的眼光投向了一邊的西裡斯。
「他是想問，你知道伊萬斯喜歡什麼嗎？他需要為伊萬斯准備一份最佳……禮物。」西裡斯嘆了一口氣，恨鐵不成鋼地幫著詹姆把後面的話都說完了。
「也許，魔藥？」凱西想了想，「你知道的，莉莉很喜歡魔藥。」
詹姆若有所悟的點點頭，鄭重地衝著凱西點了點頭，甩下一句「好的，實在是太感謝了。」就飛快地離開了。
西裡斯和彼得自然是跟在他後面也離開了。
「所以，他是又想到了什麼針對莉莉的惡作劇嗎？」凱西看向剩下來的萊姆斯，故意這麼問道。
「不，我想，他大概只是被……愧疚衝昏了頭腦。」
萊姆斯頓了頓，不那麼確定地說。
「愧疚？」凱西搖搖頭，替詹姆的粗線條擔憂地嘆了口氣，「只希望莉莉也能覺得這是愧疚，而不是惡作劇。」
——當然也希望詹姆能夠早一點明白，他想要送給莉莉的禮物不是出於愧疚，而是出於心動。
然而，凱西實在是高看了詹姆。
二月十四號這天的霍格沃茨仿佛連空氣都彌漫著一股甜蜜的味道，在第三次看到擁吻的情侶之後凱西已經能夠泰然自若地讓他們「稍稍讓讓，不要擋路」了，而這僅僅是她從赫奇帕奇公共休息室走到禮堂這麼短短一點距離。
「我真難想像今天去上天文課會是什麼樣的情境。」凱西抱怨道。
「你可真是無聊，霍格沃茨可是難得有這麼浪漫的時候。」阿曼達絲毫不能夠理解凱西的想法，「你難道不期待今天收到一份禮物，或是一封信嗎？」
凱西一口南瓜汁險些嗆進了氣管裡，她好不容易才把早戀的觀念修改了過來，但是讓她想像兩個小學六年級的孩子你儂我儂地互送禮物還是太挑戰她這個古板保守的神經了。
她想像貓頭鷹待會兒送來一封還有不少錯別字的情書……
哦，那還不如讓她好好享受寧靜的早餐時光呢。
正在這個時候比平時更多的貓頭鷹飛進了禮堂，把攜帶的郵件送給翹首以盼的姑娘們——當然還有男生們，譬如，已經快要被貓頭鷹給淹沒了的西裡斯·布萊克。
很難想像一個十三歲的男生會這麼受歡迎，但如果這個人是西裡斯，倒也不是那麼難以接受了。
凱西想著，試圖把一塊不小心塗上了南瓜汁的吐司片往嘴裡送。
「啊！」格蘭芬多地長桌上突然傳來一聲驚叫，凱西循聲望去，看見的是被嚇得跳起來的莉莉。
一個貓頭鷹帶著一個散發著寒氣的包裹就在剛剛降落在了她的湯碗裡，把那一方盒子像是冰塊一樣的東西送到了莉莉手裡。
帶著對這個節日的小小的期盼，莉莉有些羞澀地打開了那個包裹——然後看到了一大板被冰凍住的呈現出衰敗的灰色和隱隱要顯露出來的紅色的火灰蛇卵。
生平對這些密集的黏糊糊、圓滾滾的東西怕得不行的莉莉忍不住地尖叫出聲，用盡全力克制住自己把手裡的東西丟出去的衝動——那可是最易燃的火灰蛇蛋，這個冰塊一旦化了簡直不堪設想。
「哦，莉莉，給我吧。」凱西跑了過來，把那一大塊凍起來的火灰蛇蛋加上了一個冰凍咒，重新包裹了起來，而莉莉也在這個時候捕捉到了冰塊下面壓著的收據——上面寫著，購買人「詹姆·波特先生」。
「詹姆·波特！」莉莉憤怒地大吼一聲，然後委屈地哭著衝出了禮堂。
「干得漂亮，詹姆。」西裡斯大笑著拍著
凱西瞪了一眼西裡斯，把那一大板冰塊放在了詹姆的面前。
「我真是想不到你會這樣做。」她錯愕地看著詹姆。
「嘿，這可是做美容藥劑、福靈劑還有很多魔藥的重要材料，而且極其昂貴呀！」詹姆委屈的說，「她不是很喜歡做魔藥嗎？」
「哦，梅林啊，你選擇同樣珍貴的角駝獸犄角的粉末都行啊！」凱西看了一眼無可救藥的詹姆，痛心疾首地說，「我想，現在，你只能把他們轉送給斯拉格霍恩教授了。否則等冰塊化了，你就可以看見憤怒的麥格教授和諷刺你的莉莉了。」
詹姆心灰意冷地接過了那一板不受歡迎的火灰蛇卵。
「詹姆，我想你大概需要知道，沒有女孩子會希望自己在情人節收到這種不夠——『甜美』的禮物的。」凱西斟酌著用詞安慰著他。
西裡斯嬉笑著拍了拍詹姆的肩膀，萊姆斯無奈地替無心收拾的詹姆重新包好了那個包裹，而彼得左看看右看看，發出一聲遺憾的嘆息。
格蘭芬多的長桌那邊傳來羅伯茨沒有壓低聲音的不忿的評價——
「哦——他只是只准自己做惡作劇而已。」
第22章 Acquiermen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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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情人節凱西到底還是收到了一封情書，比她想像當中要好得多，起碼沒有錯漏百出，如果裡面沒有用「倫敦霧霾時候的晴日天空」來形容她的眼睛，她會很高興自己又一次有這樣青春的體驗。
至於莉莉和詹姆？
詹姆已經快一個月都沒能夠和莉莉說一句話了。
天氣逐漸轉暖，詹姆他們的人體變形術也開始漸入佳境，凱西實在是艷羨他們在變形術上的天賦，更艷羨他們能夠憑借自己出眾的天分和聰明的腦袋不用費力學習也能夠獲得優異的成績——當然，除了魔法史。
但有他們幾個的幫助，凱西平時要花費一定時間的變形術也漸漸不再是問題了。
她終於能夠抽出一定的時間來完成那個去有求必應屋尋找神秘人的魂器的任務了。
趁著大家都還在吃晚餐的時候，凱西慌忙吃了兩口，就找了借口跑掉了。她好不容易確定了有求必應屋所在的那條走廊，這個大家都在禮堂的時間是最好的打開有求必應屋的時機——總比深夜裡違背宵禁好。
算一算時間都過去了這麼久了。
希望她已經成功等到了土星的影響離開了她的星像圖，讓她能夠有足夠的運氣找到有求必應屋的存在而不被那該死的移動樓梯捉弄。
當然，如果能夠不要碰上詹姆他們這伙人就更好了。
「你們幾個怎麼在這裡？」凱西驚訝地看著面前四個突然出現的腦袋，險些要嚇得跳起來。
萊姆斯尷尬地笑了笑，凱西覺得更可能他是被強制性拖出來的，冒險對於他來說還沒有修改馬上要交的變形課的論文更加有趣。
至於彼得——他現在越來越像是詹姆和西裡斯的尾巴了，雖然大家通常只會提到詹姆和西裡斯，但也不至於會忽視只要有他們兩出現的地方，彼得就一定會在。
「這難道不是我們應該問你的嗎？」西裡斯挑挑眉，奇怪地看著出現在不應該出現的地方的凱西，「赫奇帕奇什麼時候也開始流行探險了？」
凱西尷尬地講不出話來，因為她聽見了自己身後的牆壁發出的奇怪的聲響，一道門突兀地出現在了原先是石牆的地方。
「看來我們運氣不錯？這是什麼新的密道嗎？」詹姆吹了聲口哨，心情格外愉快。
未知就是最好的冒險，這種突然出現在霍格沃茨的東西對愛冒險的格蘭芬多簡直有著天然的吸引力，凱西完全沒有辦法阻止他們的好奇心。
她嘆了口氣，率先拽開了那道門。
——這裡就是她要找的地方。
林立著不知道多少個世紀的霍格沃茨的學生藏著的東西的屋子裡，靠著高窗投下來的光線能夠看到浮動在這間屋子裡的隨處不在的灰塵。
「哇哦，這是什麼地方？」詹姆誇張地感嘆道，他忍不住伸手摸了摸幾片像是火龍蛋殼的東西。
「別亂碰，詹姆，這裡的東西可能有危險。」萊姆斯警告道，詹姆無奈地放下了那幾片蛋殼。
「所以，這裡是一間密室？」被堆疊的雜物辟出來的巷子看上去岌岌可危，西裡斯觀察著一把血跡斑斑的大斧猜測道，「是斯萊特林留下的密室？」
「看起來可不像，如果斯萊特林在這種鬼地方給他的傳人授課，那也實在是有些太寒酸了。」詹姆聳聳肩，坐在了一把破沙發上，然後被椅墊彈出來的彈簧扎得跳了起來。
「這該死的。」他不由得罵罵咧咧地說。
凱西聳聳肩，她並不覺得斯萊特林留下的密室會比這裡要好——那可是在女生盥洗室的下面啊！
「這裡還有黑魔法物品。」
西裡斯觀察著一個看上去像是普普通通但散發著古怪的吸引力的綠寶石項鏈，肯定地說。
「所以這是什麼違禁物品儲藏室？」詹姆一下子來了興趣，他驚喜地觀察著這些廢棄品構成的高樓大廈，試圖在裡面找到寶藏。
管理員總是最喜歡不分青紅皂白地沒收東西，說不准這裡還藏著什麼迷人的寶藏。
他開始忍不住地逡巡起來，一會兒看看那些破碎的課本，一會兒看看那些生了鏽跡的珠寶，還忍不住伸手去碰碰別的東西。
凱西忙著尋找王冠；萊姆斯對這裡並不算感興趣，昨天是滿月，他疲倦地閉著眼睛，靠在牆上補眠；西裡斯琢磨著那些鑲嵌著精密的魔法，看上去頗像是妖精的手筆的珠寶越轉越遠；而彼得更是在之前聽到西裡斯警告說這裡有黑魔法物品之後嚇得壓根就不敢動了。
一時間竟然沒有人注意到詹姆到底是在做什麼。
「你們覺得這個像不像是格蘭芬多的寶劍？」詹姆盯著一柄鏽跡斑斑但看上去很值錢因為上面鑲著一顆紅寶石的劍，「它看上去可真漂亮。我們能把它拿下來嗎？」
「我不覺得這是一個明智的選擇。而且它也一點也不漂亮。」凱西直率地說。
詹姆轉過頭來憤怒地瞪了凱西一眼，轉過身踮起腳試圖夠上那柄寶劍：「只有最勇敢的人可以拿到那柄寶劍！我應該爬上去試一試。」
「那個東西是有魔法的！」萊姆斯不安地說，壓住了詹姆伸出的手。
「你在阻止我拿到格蘭芬多的寶劍！你是不是想和我爭奪它！不要妄想！」
詹姆憤怒地吼叫著。
凱西試圖給已經失去神智的詹姆施一個石化咒，卻被格外靈敏地詹姆避了過去，打在了萊姆斯的身上。
「哦。抱歉！」凱西驚叫著，「咒立停！」
然而就是這麼一個咒語的功夫，詹姆已經掙扎著快要擺脫萊姆斯地束縛了。
「彼得！幫幫忙！」萊姆斯喊到。
「哦，我是說，他不會怪我吧！」彼得怪叫了一聲，畏懼地說。
「當然！只要你能快一點！」凱西難得的沒有耐心地說，她揮舞著魔咒，甩出了一截繩索，讓它們禁錮住了詹姆的腳——但這看上去還遠遠不夠。
彼得畏懼地閉了閉眼睛，飛撲著撞翻了萊姆斯和詹姆，努力限制詹姆掙扎著的手。
但顯然，猶猶豫豫絲毫不敢對詹姆有任何傷害的彼得並沒有起到理想中的作用。
他們不得不大聲呼喚不知道走到哪條巷子去的西裡斯。
西裡斯很快就循著聲音跑出來了，一眼就看見快要滾成一團的彼得、萊姆斯和詹姆，還有在一邊想要把他們三個索性捆在一起的凱西。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啊！」西裡斯驚詫地喊了一聲。
「來不及解釋了，我們可能需要你的一點幫助。」
萊姆斯用盡了自己最大的力氣才把詹姆壓制住，這可不是什麼好現像，他作為普通人的日子裡，力氣也比普通的巫師要大許多，但現在的詹姆甚至有和他抗爭的能力。
他們好不容易制服了詹姆，凱西用了一個水柱咒，總算是讓詹姆清醒過來了，他錯愕地看著身邊狼狽地一左一右地拽著自己胳膊的西裡斯和萊姆斯，還有抱住他膝蓋的彼得，以及腳踝上纏著的繩子，驚訝地說不出話來。
「嘿，兄弟，你不想要什麼格蘭芬多寶劍了吧。」西裡斯拍了拍他的肩膀，大咧咧地說。
「什麼？有格蘭芬多……」詹姆驚訝地說，卻被萊姆斯搶先一步捂住了嘴，「你不會想要知道你剛才的經歷的，詹姆。」
他順從地眨眨眼睛，萊姆斯才松開了手。
凱西放下心來，剛想再去找找冠冕的位置。
後面突然傳出來一聲巨響，她錯愕地轉過頭去，看見詹姆和西裡斯他們幾個倒在了一大片
詹姆揉了揉脖子，十分抱歉地說：「我剛剛只是想要……」
「快跑！」
凱西尖叫出聲。
不知道是多少年前的學生曾經藏在這裡的一窩比利威格蟲繁衍出來了不知道多少代的龐大的比利威格蟲家族在他們幾個的眼前展現出了冰山一角。
像是蜜蜂一樣的小蟲子直衝他們而來。
五個人仿佛逃亡一樣直奔大門而去，即便他們試圖用冰凍咒控制住這些也許被他們冒失搗毀了巢穴的比利威格蟲，效果看上去也並不怎麼好。
凱西不留神差點絆了一腳，後面的比利威格蟲差點就要蟄到她的時候，西裡斯把她一把拽開了，代價是自己手臂被狠狠地蟄了一下。
「謝謝。」凱西慌忙地道謝。
「有這個時間就咱們就已經衝出去了。」西裡斯抓著凱西的手，飛快地往外門跑去，輕飄飄地像是隨時都要飛起來一樣——而事實上，被比利威格蟲蟄了之後最顯著的效果就是頭暈眼花，繼而輕飄飄的浮起來。
看上去這窩已經變異了的比利威格蟲似乎失去了前一種毒性。
「逃過一命。」
他們砰的關上了有求必應屋的大門，喘著氣
「我想，你可能需要去一趟校醫院。」凱西看了一眼旁邊浮在半英尺左右高度的西裡斯，懊喪地說。
「這個體驗可真是有些奇妙。」他嘟囔了一聲。
「哦，我可也想體驗一下！」詹姆興奮地說。
「不，你不想。」凱西驚惶地拔高了聲音。
「走吧，詹姆。咱們先得回去換件衣服。」萊姆斯看看自己身上厚厚的灰，再看看詹姆腦袋上的蜘蛛網，無奈地嘆了口氣。
凱西拽著飄在空中的西裡斯的手帶著他去了校醫院。
出來的時候她不由得郁悶地想，她早就知道的，當碰上這幾個人開始，想要找到冠冕的可能性就幾近於零。
大概是梅林想要通過這個方式告訴她——現在還不是最好的時機吧。
凱西難過地想。
第23章 Revie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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赫奇帕奇出人意料地拿下了魁地奇杯，最大的功臣應該是詹姆·波特——那柄可怕的黑魔法的劍顯然帶給他非同一般的影響，為此他在慌忙探望西裡斯的時候被龐弗雷夫人扣留了下來。
失去了最強力的追球手——即便詹姆才二年級，但是沒有一個格蘭芬多魁地奇隊的隊員會否認他的無可替代，格蘭芬多毫無懸念的輸給了赫奇帕奇。
凱西看著正在愉快地舞蹈著的布瑞莉，嘆了口氣。她抱著一大摞書順著通道走出了休息室。
那位功臣——詹姆·波特還和西裡斯·布萊克雙雙躺在校醫院的病床上呢。
作為打開了那扇不幸的門的倒霉的第一人，凱西覺得自己有必要擔負起幫助他們復習的責任——即使萊姆斯苦笑著告訴她，在這兩個人的世界裡壓根不存在好好復習這一說。
但作為以勤奮努力為第一要旨的赫奇帕奇，凱西並不覺得這個世界上會有人不需要復習，哪怕是最聰明的拉文克勞，在每一個復習周都會展現出他們對於課本的熱愛——即使平日裡他們很多人對自己不感興趣的內容甚至不屑一顧，認為寫的都是廢話。
凱西一打開門就看見了他們把自己的魔法史課本撕下來變成棋子，就著魔法史的課本封面玩起了巫師棋。
「這可是課本。」凱西把手裡厚重的魔藥課的書本放了下來，皺著眉頭看著眼前若無其事地看著西裡斯的一個騎士正在猛地敲擊詹姆的王後的兩個男孩，生氣地說。
「這可是魔法史的課本。」在成功把詹姆的王後擊倒在地宣告勝利之後，西裡斯歡呼一聲，衝凱西眨了眨眼睛。
「我真懷疑你們還記不記得馬上就要考試了？」凱西不滿地說。
「當然！」兩個人異口同聲地說。
「意味著馬上暑假就要開始了！」詹姆興奮地揮舞著手裡恢復成紙頁的魔法史課本歡呼。
「意味著我又要回去那個該死的地方了！」西裡斯厭倦地閉了閉眼睛，好像剛剛下棋贏過了詹姆的興奮都消失了。
「真高興你們還記得要考試了。」凱西把托萊姆斯帶給她的這兩位的魔藥課的課本遞給他們，然後把自己的筆記本拿了出來。
「斯拉格霍恩教授這兩天主要都在復習腫脹藥水，按照他一貫的習慣，今年最後的考試考這個的可能性很大……」
「哦，凱西，熬制時間應該是按照坩堝的類型決定。」西裡斯一眼就掃到了筆記上的一個錯處，他覺得自己拿著凱西的魔藥課筆記，純粹就是在為她挑錯的。
凱西驚恐地看了一眼西裡斯指的地方，又連忙開始翻書：「書上是這麼寫的。」
她松了一口氣：「教授說，一切以書上的內容為准，實際操作當中肯定根據不同的坩堝厚度有所調整。」
「所以我說沒有必要記這些東西。」西裡斯聳聳肩，把課本和凱西的筆記本都放到了一邊堆滿了各種慰問品的櫃子上——那些慰問品大多數都有著鮮亮色彩的包裝。
凱西深呼吸，壓抑住自己內心蠢蠢欲動的不滿，繼續往下說：「豎發劑的內容可能會在筆試中考到，斯拉格霍恩教授讓我們好好記住……」
「這個我們昨天就知道了——是吧，詹姆？」西裡斯更加不在乎地說。
「對——」嘴裡還吃著不知道是誰送過來的南瓜餡餅的詹姆點點頭，「是拉文克勞那個三年級的……」
「斯泰西·費舍爾。」西裡斯幫他補充道，「她告訴我們根據拉文克勞高年級生們留下來的經驗，二年級的試卷是七個年級當中最簡單的了，因為斯拉格霍恩教授已經四年沒有更換過考試內容了，只是換了一下考題。」
「我說她一准是看上你了，兄弟。」詹姆拍了拍西裡斯的床——這是他胳膊能夠觸及到的最遠距離，「她都快把自己二年級時候的所有考試題目告訴你了。」
「嗯哼。」西裡斯驕傲地揚了揚下吧。
凱西平復了一下心情，抑制住自己想要奪門而出的衝動，翻開筆記本忽略他們的交談，繼續往下說：「那你們也許需要多注意一下魔法史，賓斯教授說今年的考試也可能會有所調整……」
「這個菲奧娜·杜平今天上午過來的時候提到了。」詹姆嚼著餡餅含糊地說。
「那看來你們都知道得很清楚了？」凱西合上了書本，克制不住地冷淡地說。
「那當然。」西裡斯驕傲地說，「不然我們怎麼會在這裡玩巫師棋呢？」
「那挺好的。」凱西點點頭，把自己的筆記本從那堆慰問品上面拿走，「那我總算是能夠回去參加赫奇帕奇的宴會了。」
她終於記起來自己當初在把西裡斯砸進校醫院之後立下的誓言——她這輩子再也不要給西裡斯·布萊克輔導任何的學科。
是人體變形學的學習讓她疏忽了。
凱西難過的想。
她把筆記本留給了他們，自己邁開步子走出了校醫院。
「她怎麼了？」西裡斯奇異地看著凱西的背影，不解地問。
「可能你說錯什麼了？她看上去不太高興。」詹姆摸著下巴深思著。
西裡斯難得地反思了一下自我，並主動詢問詹姆：「我說的有什麼不對的嗎？難道你有什麼不會的？」
「也許是我們不應該拿課本來玩巫師棋？」同樣理解不了女孩們心思的詹姆聳聳肩，滿不在乎地說。
「也許是的。」西裡斯深以為然地點點頭。
剩下的夏季學期像是一不留神地就過完了。
復活節的時候，二年級的學生就需要選擇三年級的課程了。這對於凱西來說可真是一件不那麼容易的事情——她總覺得每一堂課都很有意思。
不過在咨詢了阿米莉亞之後她放棄了麻瓜研究，這門課對於在麻瓜世界帶了足足十年和整個上輩子的她來說用處不大。在考慮之後，她又劃掉了算數占蔔——她不太想要去古靈閣工作，那些妖精可不是好對付的。
剩下的古代魔文、占蔔和保護神奇生物課，她費力地想了很久，又特地寫了好幾封信咨詢了伊琳卡，最後還是決定都選下來。
希望這位占蔔課的老師也能夠和特裡勞尼一樣喜歡學生胡編亂造吧。
凱西不由得期盼著。
所有的考試也像是在一個眨眼之間就都結束。
二年級只剩下了最後學院杯的宣布，還有在校園裡肆意玩耍的日子——以及等著最後的成績。
當凱西看見即使拿魔法史課本當巫師棋玩還是拿下了除了這魔法史和天文學，其他所有科目的「O」的西裡斯·布萊克和詹姆·波特在成績榜上高懸的名字，她才不得不承認，這世界上總是有懶惰而成績好的天才的。
當他們的名字和莉莉的名字並肩寫在公告欄的最上方的時候，詹姆笑得格外滿足，他頭一次決定要當一個好好學習的學生。
「所以他們命中注定來不了赫奇帕奇！」凱西憤憤地說。
「要是我也能這樣就好了。」魔咒課險些拿到「D」的黛比苦著臉說。
「得了吧，那你就不是赫奇帕奇了。」布瑞莉揮揮手，打破了黛比的幻想。
她們已經坐上了霍格沃茨特快列車，莉莉一如既往地選擇了和她們坐在同一個車廂裡，她看上去已經懶得在對斯內普選擇和他那些斯萊特林的同學們坐在同一個車廂的事情感到憤慨了。
阿曼達正拿著一支填充了變色墨水的羽毛筆在她的《女巫周刊》上圈圈點點，墨水現在正好是亮眼的橘色，她看上去格外滿意這個顏色。
「暑假裡要來我家玩嗎？」凱西主動邀請黛比說。
「哦，可能沒辦法了。我妹妹說她想要去西班牙玩，爸爸已經同意了。」黛比看上去絲毫沒有將要外出旅行的愉悅，「格蘭特夫人可不會希望把我單獨放在家裡那麼久，隔壁的鄰居太太會打電話給警察局的。等我從西班牙回來會第一時間想辦法給你送信的。」
她多少有些慶幸地說：「爸爸在家的時候，她總是不敢太過分了。」
凱西拍了拍她的肩膀，把一盒佐科笑話點的癢癢粉遞給了她：「如果她太過分了，就給她一點顏色瞧瞧。」
黛比鄭重地點點頭，把這盒東西塞到了自己長袍裡面的裙子的小口袋裡。
列車停靠在了擠滿了家長的站台邊上，凱西和布瑞莉已經開始躥個子了，她們幫著其他幾個女孩把放在架子上的行李取了下來。
她們在車廂門前道了別，凱西再三和莉莉保證自己會在七月不多久就去她家玩，這才向伊琳卡他們走去。
安德今天也還是沒有來，不過今年的九月份，他就可以登上霍格沃茨特快了，他可是等了好久了。
凱西想著。
她左右看了看——她自己也說不上自己是在看什麼，不出意料地看到了詹姆和萊姆斯歡快地走向自己的父母，斯內普僵硬著一張臉走向一個憔悴的婦人，而西裡斯，出乎意料地興奮地往自己家裡人的方向走去。
凱西好奇地望了望那個方向，看到了的不是那位傲慢的布萊克夫人，而是西裡斯的阿爾法德舅舅。
也難怪西裡斯能夠對回家不那麼排斥了。
她快走幾步，一把抱住了溫柔地看向自己的伊琳卡。
「我們的小凱西又長高了一點呢。」伊琳卡比了比凱西和自己的身高，愉快地說。
「復活節我回家的時候您可也是怎麼說的。」凱西嘟噥著。
「這不是一件好事情？」伊琳卡笑著說。
凱西忽然覺得身後好像有一道目光緊緊地注視著這個方向，她奇怪地往後面看去，撞上了西裡斯同樣也在左顧右盼尋找什麼的目光，她別扭地扭回頭來，牽著伊琳卡的手，走出了國王十字車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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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年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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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Heritag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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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怎麼說，這個暑假都稱不上是一個令人愉快的假期。比如說，凱西和安德不得不整日整日地待在家中。再比如說，伊琳卡已經很久都沒有去過對角巷了，幸好麻瓜的日常用品有些比魔法世界售賣地更加好用一些。
誰都知道外面的情況不只是「純血統騷亂」那樣簡單了。
麻瓜的報紙上的貼滿了訃告，還有許多好像是一夜之間突然出現的失業游民慘死家中的事件——他們大部分都是在魔法界有著正經工作的巫師，由於公開發表和純血統理論對立的支持麻瓜的理論而被謀害。
麻瓜的警察們只能以突發性心髒病或者是腦梗來解釋這徒增的毫無道理的死亡人數，無數批評家們在報紙上指出，陡增的猝死人數很可能和倫敦糟糕的空氣質量密不可分，並質疑國家的福利政策是否應該再一次調整。
反倒是巫師界的《預言家日報》上，全都是粉飾太平的文字之外，就是那些宣揚伏地魔的「統治麻瓜，重回輝煌」的愚蠢言論。
咨詢欄目是整版報紙唯一可以看的內容了。
就連家裡的壁爐被圍上了一圈圍欄，似乎隨時擔心會有什麼不良分子從那裡竄出來。
「我總說英國的這些巫師遲早會出亂子的。他們可真是腦子連巨怪都比不上。」伊琳卡在又一次不小心弄壞了烤吐司機之後，忍不住抱怨道。
「這的確不錯。」掛在客廳的凱西的外祖父的畫像開口贊同地說道。
這個假期凱西頭一次看見了自己外祖父的樣子，她的外祖母和舅舅一家擔心伊琳卡的情況，給霍爾家送了一幅外祖父伊凡沃爾科夫的畫像，以便能夠及時悉知霍爾家的狀況。
畫像上的外祖父是一個留著兩撇小胡子的中年男子，看上去器宇軒昂、意氣風發。
從畫像也能看出來伊琳卡、凱西和他眉眼之間的相似——他們都有著一脈相承的立體的五官，在眉骨和鼻梁上最是明顯。
伊琳卡懷念地告訴凱西，凱西的外祖父當年就是和格林德沃的追隨者的鬥爭當中去世的。
她之所以會被送來英國讀霍格沃茨，也是因為外祖父擔心這些不擇手段的追隨者會把他們一家趕盡殺絕，因此將她和外祖母送來了英國避難，只有她的哥哥隨父親留在了歐洲大陸。
「誰能夠想到二十多年後，竟然還有人要在這唯一未曾被格林德沃侵害的地方掀起另外一場災難呢？」伊琳卡感慨地說道。
凱西對於格林德沃的印像很少，可能對於大部分英國巫師來說，他都算不上可怕。畢竟在鄧布利多的保護下，英國從始至終都保持著安寧——沒有人會否認作為近乎於無敵的黑巫師唯一的害怕的就是鄧布利多。
當然，就算是現在的黑魔王——伏地魔也一樣害怕鄧布利多。
即使他們並非同一個人，出發點也各不相同——一則為了自己的野心，一則為了自己的私欲，但被席卷到了戰爭當中，對於普通巫師來說，都是一場巨大的災難。
凱西把羽毛筆伸到墨水瓶裡蘸了蘸，然後開始在一張新的羊皮紙上寫上自己最近從外祖父伊凡學到的幾個算得上是惡咒的咒語的理解和對雷古勒斯上一次提到的狼人的一點看法，她一點也不贊同大多數人對狼人偏激的想法——這讓她不免滋生出了一點神奇的想法。
她把信綁在伊俄的身上，給她吃了一點高級貓頭鷹堅果之後便把她放了出去。
他們在來往的信件當中從來只寫和知識相關的內容。
凱西並不覺得他們能夠成為朋友，光從雷古勒斯流淌在字裡行間對於純血統理論的維護，以及已經出現苗頭的對於伏地魔關於巫師地位提升的相關論調的支持都彰顯了他們選擇的道路截然不同。
但是她需要讓雷古勒斯知道魂器，他需要在最後面對伏地魔的時候有所依仗，如果能夠通過這些知識把他解救出來，那就再好不過了。
可是凱西又免不了陷入到對自己的懷疑當中，她不得不承認她留存有利用雷古勒斯的目的，而這種目的甚至可能會導致這個少年的死亡。
她甚至時常會夢見那個到處都是陰屍的石洞，一遍又一遍地看著雷古勒斯被那些可怖的黑魔法生物拉下的湖泊，然後反反復復地驚醒。
如果不是伊凡看出了她的不對勁，凱西也不知道自己會在這樣的噩夢當中沉溺多久——也許直到雷古勒斯跨越了那道死門，也許就一直無法醒來了。
「孩子，你要記住，不管你在做什麼，你的內心都要堅定你的信念，不要搖擺。不要想得太多了，有時候你也應該學學你媽媽的一根筋。」伊凡在某一次教給她幾個小惡咒之後，忽然對她說。
凱西不由得深深地思索自己想要做的到底什麼？
她想要守護住更多的人，想要守護住那些本應該有一個圓滿結局的善良的正義的人們。所以，她應該讓雷古勒斯知道如何保護住自己，而不是阻止他孤勇無畏地交換那個吊墜。
她抬著頭看著伊俄展翅越飛越高，直到再也看不見為止。
她坐下來，腦海裡蹦出來的想法怎麼也消散不了。凱西提起筆，重新拿出一張羊皮紙，開始給萊姆斯寫信——她想要寫一篇和狼人相關的小說，但願萊姆斯會同意吧。
忽然窗口前出現了安德的身影——為了安全考慮，伊琳卡給家裡施了強力的忽略咒和隱匿咒，麻瓜們還是能夠看見這棟屋子，但是卻會不自主的忽略過去，這為安德在前院玩掃帚提供了良好的環境，他幾乎沒有那天不在天上待上一兩個小時。
「你今年暑假也邀請了那位格蘭特小姐過來嗎？」安德停在凱西的窗台前，好奇地問。
「你在想什麼呢？當然沒有，她和她家裡人去西班牙的海邊旅游了。」凱西好笑地說，還以為安德在介意上個暑假的事情呢。
「我剛才看見她了。」安德皺著眉頭說。
「在這裡？」凱西疑惑地確認了一遍。
「就在路口，我剛才飛到上面的時候看見了。」安德肯定地說。
「哦，梅林的胡子啊！我得出去看看！替我和媽媽說一聲。」凱西慌忙地囑托完，飛快地跑了出去。
正如安德所說，黛比就坐在街區公園的長椅上，看上去狼狽又憔悴。平日裡最注重整潔的她此時頭發胡亂地披散著，腳邊放著一個破舊的箱子。
「黛比？」凱西輕輕地喊道。
「凱西！」她驚喜地站了起來，看上去總算是松了一口氣，「我剛才想要去找你，但是……」
「你知道現在情況有些不算好，媽媽給我們家施了幾個咒語，我想這可能是你找不到的原因吧。幸好安德騎著掃帚的時候看到你了。先去我家歇口氣？你瞧瞧你這頭發。」凱西幫她拎起那個箱子，卻被險些絆倒在地，「這可真是有點分量呢。」
「好。不過，箱子給我來提吧。」黛比的雙唇翕動著，聲音顫抖著說。
「算了吧，交給我就好了，你現在看上去狀態可不怎麼好。」凱西雙手提著箱子，和她一起往家裡走。
她們走了一段路，快要到霍爾家的時候，黛比忽然說——
「我剛剛知道，我的母親是一位女巫。」
「這可是個驚喜，不是嗎？」凱西盡可能平靜地說，她察覺到這也許就是黛比會出現在這裡的原因。
「我的父親撫養我這麼多年只是為了等到我成年好拿到我母親在古靈閣存下的一筆錢。」黛比繼續往下說。
「巫師也會限制繼承人的年齡？」凱西忍不住驚愕地看了一眼黛比，她很快收斂了自己的表情，所有問題在腦海裡轉了一圈，變成了一個不相關的話題。
「當然沒有，所以我把母親的東西都拿走了，然後逃出來了。他們管不到我。」黛比仰著頭說。
「如果他們報警的話……」凱西不由得猶豫地問。
「我們是巫師，也許我可以尋求魔法部的庇護，或者也許我可以尋找斯普勞特教授的幫助。」黛比難得地展現出了堅定的神色，「總是有辦法能夠脫離那些惡毒的人的，我總能夠找到辦法的。」
「也許我們可以問一下我媽媽，她肯定比我們知道得多。這段時間也許你可以先住在我們家裡。」凱西勸說道。
「謝謝，我會想辦法報答你們的。」黛比急切地說。
「這倒是大可不必，你就當你是我的妹妹吧。安德總說，我和媽媽要把你當成我們家的第三個孩子了。」凱西說著推開了前院的柵欄，「媽媽，你看是誰過來了？」
「黛比！」伊琳卡詫異地迎了出來，「好孩子快進來吧。我還以為安德又在胡說八道呢。」
「我沒有！」裡間傳來安德憤怒地抗議聲。
「是的，抱歉，是我弄錯了。」伊琳卡轉過頭去，提高了聲音向安德道了歉，又轉過來問黛比，「要先吃點東西嗎？正好是晚飯的時候呢。」
「謝謝您，夫人。」黛比感激地看了一眼伊琳卡。
「沒事的，先去收拾一下吧。」伊琳卡安慰她道。
趁著黛比去盥洗室的時候，凱西飛快地和伊琳卡解釋了這一切，伊琳卡的神情難免從錯愕轉向同情，她最後拍了拍凱西的肩膀說：「沒事的，我等會兒和我一位老朋友聯系一下，她現在正在法律執行司工作，會有辦法解決的。」
黛比就這樣在霍爾家先歇了下來，她同樣也很喜歡伊凡老先生，也對麻煩到正在試圖躲避魔法界那一團亂糟糟的事情的伊琳卡感到萬分的抱歉。
為了黛比的事情，伊琳卡接連好幾天都在寫信給自己的那位還算權威的朋友，案子很快就順利地被遞交上去。但因為涉及到麻瓜的原因，最後這場案子還是在麻瓜的法庭進行受理的。
事情解決得比想像當中還要快一些，黛比沒有告訴凱西，她的繼母格蘭特夫人並不打算讓她活到十七歲，她試圖給一個小女巫用麻瓜的毒藥——她大概是真的已經受夠了這個可怕而不體面的繼女了。
但留了一個心眼的黛比通過斯卡平現形咒檢測出了這裡面不同尋常的成分，於是才連夜從那座可怕的宅子裡逃了出來。
這成為了審判的關鍵性因素。
大約是托伊琳卡的福，魔法部難得效率足夠快地幫黛比和她的父親斷絕了關系，甚至格蘭特家的事情還在麻瓜的報紙上發表了聲明——雖然只是在一片聲明中的一個小角落裡。
成為了名義上的「孤兒」的黛比在負責案子的法律執行司工作人員的幫助下，被一對住在德文郡的老巫師夫婦收養了——他們一直希望能夠有一個孩子，哪怕是收養的也好，可惜卻一直沒能夠有足夠的運氣遇上一個合適的孩子。
不那麼有天分但是懂事聽話的黛比和那對和藹可親的老夫婦相處得很好，至少從她寄來的信來看，她擁有了一個理想中的家庭。
凱西松了一口氣，這對於黛比來說，也算是最好的結果了。
第25章 Growt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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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了小半個月再次見到黛比，哪怕是安德也不得不驚訝於她的改變。
她剪短了頭發，穿著時下麻瓜們流行的印花短袖襯衫和休閑褲，看上去和暑假時候那個溫柔順從的黛比判若兩人。
「哦，這是多茜——也就是我現在的母親幫我挑的，她說她是按照麻瓜流行雜志上的打扮替我選的，」黛比靦腆地扯著衣角說，她似乎在這短短的小半個月曬黑了一點，「還不錯，不是嗎？」
她笑起來，眼睛亮晶晶的。
當她一開口，仿佛又回到了那個溫和內斂的姑娘上，但凱西不得不說，一年級的時候像個洋娃娃一樣好看的黛比，在這兩年間，已經長成了甚至可以說得上奪目的姑娘。
「看上去你過得很好。」凱西很是替她開心。
「他們大概是我見過的最好的人了，和你們家的家人不相上下。」黛比衝凱西眨了眨眼睛，「多茜還說，他們之前和我母親有些交情，緣分真是太奇妙，我從來沒有想到我會擁有這樣的幸運。」
她抬起頭看先凱西鄭重地說：「不管怎麼樣，一直都很感謝你。」
「哦，別這樣，我們在霍格沃茨的時間還長著呢。」凱西笑著拍了拍她的肩膀。
凱西把自己的行李搬進了隔間裡，後面的安德也在她的催促聲中把行李搬了進來。
「這麼說，他們還是你母親當年在魔法界的朋友了？」凱西拍拍手上的灰，灌了一口伊琳卡塞給她的橙汁問道。
「算是吧，不過我母親……她……」黛比躊躇了片刻附在凱西的耳邊說道，「她的情況和唐克斯夫人有些相似。」
「叛出純血統家族的後裔？」凱西疑惑地問道，黛比苦笑著點了點頭。
正在這個時候，阿曼達和布瑞莉也找了過來。
她們便默契地終止了話題。
一個暑假的時間過去，她們都長高了不少，布瑞莉她說自己已經接近五英尺六英寸高了，阿曼達也高過了五英尺了。
阿曼達穿著一條薄荷綠的長裙，和她那頭漂亮的黑發很是映襯，她炫耀地甩了甩裙擺：「我自己做出來的裙子！好看吧！」
凱西點點頭，心思卻還在黛比提到的那件事情上，真正有這樣的傳承的家族並不算多，可她手邊也並沒有什麼和這些復雜的家族譜系相關的書籍，也只能把這些繁復的想法放到一邊去。
當看到黛比的打扮的時候，阿曼達的眼睛還是像是點亮了熒光閃爍咒語一樣蹭的發出了光來：「這是麻瓜界的新流行嗎？我也真想去找一套來。」
「應該是？」凱西替黛比回答道，她們兩同時露出了默契的微笑。
女孩們聚到一起——即使是只對魁地奇感興趣的布瑞莉——也忍不住開始討論起風雅牌巫師服裝，麻瓜界才有的化妝品……
安德完全無法在這個隔間裡自由地聊天，他不得不嘆了口氣，沉重地感嘆道：「哦，我還是把空間留給你們女孩們吧！」
然後抱著自己手裡的那本《魁地奇溯源》拉開了隔間的門走了出去。
凱西無奈於他的人小鬼大，又放心不下他一個人在這個車廂裡亂竄，只好向黛比她們抱歉地說：「我得出去看看。」
三個早已經深諳凱西的脾性的姑娘互相交換了一個眼神——凱西平時對她們這些朋友都恨不得照顧得無微不至，更不用說是她的弟弟了。
凱西一路跟著安德走了兩個車廂，慶幸於自己選擇跟著出來了。
瞧瞧這一路，非洲來的毒蛛寵物、炸得漫天開花的費立拔博士煙花、滾得一地都是的巫師棋——它們甚至還在互相打鬥！
大概是因為巡視的級長還在級長車廂，所以外面才會熱鬧成這樣。
被這個過分照顧自己的姐姐惹得惱羞成怒的安德不得不轉過頭來無可奈何地問：「你到底要跟著我到什麼時候啊！」
「等你找到一個合適的車廂？」凱西叉著腰理直氣壯地說。
「可是我已經十一歲了！不是一歲！」安德不滿地抗議道。
「可是你還是比你的姐姐要小兩歲！」凱西毫不客氣地說。
安德氣悶地看著凱西，隨手拉開一個包廂的門，對凱西說：「現在我已經找到座位了！你趕快回去吧！沒必要把所有的時間都花在我這！」
凱西站在門口往裡望，裡面只坐著一個男孩子，有著一頭淺金色的頭發，皮膚白皙得有些透明，看上去就像是被家裡照顧地很好的那種孩子。
「抱歉，我弟弟實在是有點沒有禮貌。」凱西替安德道了歉，又問，「這裡沒有人坐吧？」
「沒有。」那個男孩連忙搖了搖頭。
「記得注意禮貌，安德，」凱西叮囑道，在安德一疊聲敷衍的「好的」中拉上隔間的門離開。
她聽見裡面傳出那個男孩的聲音：「你姐姐可真關心你。」
「那是！她可是我姐姐！」安德驕傲地聲音從裡面傳了出來，凱西不由得露出一個滿足地笑容。
「凱西？」拿著兩個坩堝蛋糕從那邊過來的萊姆斯正好看到了凱西，他驚喜地和她打了個招呼。他第一眼似乎都沒能夠認出來凱西的樣子。
「萊姆斯，暑假過得怎麼樣？」凱西問候道。
「還不錯？」他揣度著說。
凱西打量了一下看上去比一年級的時候要高大健壯——雖然和同年齡的男孩比起來依然過分瘦弱和蒼白的少年不由得贊同地點點頭：「看上去是的。」
「萊姆斯，你在做什麼？」凱西身旁那個一直在發出細碎的爆鳴聲的隔間的門被拉開了，西裡斯從裡面探出頭來，掃了一眼站在門口的萊姆斯和凱西，問道。
即使已經和西裡斯見過許多面，凱西還是忍不住在乍然重逢的時候為他的好樣貌所攝。
一個暑假的時間沒見，西裡斯簡直像是換了一個人，他不耐煩地伸著一條腿，狹窄的隔間看上去幾乎要放不下他的腿了，他的頭發留長了不少，聲音也低啞了許多，像是正式步入了換聲的年紀。
比起二年級的時候還一團孩子氣的模樣，現在的他看上去更接近於青年而非是少年，但這絲毫沒有影響到他的俊俏。
當然他那一貫的高傲厭倦的神色，即便是在好友面前收斂了許多，但依然殘留在他的眉眼之間，讓人一眼看見，就知道還是那個西裡斯·布萊克。
凱西衝他笑了笑，他楞了一下，不自在地挪開了目光。
「萊姆斯，快進來！我快要餓壞了！」詹姆唰地把隔間的門拉開得更大一些，凱西能夠明顯地發現他的聲音變了許多，當然身材也變得高大健碩了許多，這和魁地奇的訓練肯定是密不可分的。
他朝著萊姆斯喊道，又轉向凱西興奮的說，「哦，凱西！要進來看看我們的新玩具嗎？」
不得不說，即使這些男孩們看上去都像是服了增齡劑一樣飛快地生長成了更接近於青年的模樣，幼稚的內心還是絲毫沒有變化。
「什麼？」凱西詫異地問。
「這個！」詹姆舉著一個發著紅光的黑殼球興奮地說，「蹦跳嬉鬧玩笑店的最新產品！爆炸大糞彈！」
他得意洋洋地晃了晃手裡頭的黑殼球，惹得凱西慌忙往後退了一步，萊姆斯連忙拉住了她，讓凱西得以避免撞到身後的正要穿過走廊的一年級新生。
「哦，那還是算了，你們留著自己玩吧。」凱西禮貌地笑了笑，飛快地轉身跑走了，像是那個大糞彈隨時都要從詹姆的手裡飛出來一樣。
——不得不說，在惹麻煩和造成意外的天分上，波特一家真是一脈相傳，詹姆的麻煩精體質比起哈利來也不遑多讓。
所以當他們坐著馬車來到霍格沃茨的城堡的時候，聽說那四個搗蛋鬼——當然，主力永遠是詹姆和西裡斯——因為在霍格沃茨特快的隔間裡炸了一個大糞彈而被麥格教授憤怒地押送到費爾奇手裡懲罰的事情之後，凱西只有一種「就是這樣」的確定。
高年級的學生們魚貫走進禮堂，寂靜了一整個暑假的霍格沃茨大禮堂再一次喧囂起來，好像隨著熱鬧的人群，連燭光都變得更加熱烈了。
凱西從沒有過這樣期盼地看著麥格教授進來的時候，畢竟一年級進來的時候，腦子裡只有緊張和無法控制的亂七八糟的想法。
她看見安德和那個小男孩一同走了進來，兩個人似乎很聊得來的樣子，這一點也不讓凱西意外，她早就從媽媽那裡知道安德在學校是一個很有人緣的孩子了，這對於一個小巫師來說可不是什麼容易做到的事情。
「巴蒂·克勞奇！」
凱西正滿心期待著安德的分院，卻忽然聽見麥格教授喊道一個她熟悉的名字，即使她關於上輩子的印像模糊了很多，但她也記得在書中這個人是伏地魔最忠誠的追隨者之一。
凱西在自己的心裡強調。
然後她就看見站在安德身邊的那個男孩顫抖著走上前坐在了那把椅子上，小心翼翼地帶上了分院帽。瘦弱的他連分院帽都能夠完全蓋住他的眼睛，全然看不出最忠誠的伏地魔的追隨者的瘋狂與偏執。
凱西吃驚地看著分院帽大聲喊出了「斯萊特林」，看著那個男孩靦腆地笑著走向了那條長桌，看著那個男孩坐在了血人巴羅的旁邊——巴羅先生總是更喜歡坐在斯萊特林的新生旁邊。
她甚至差點連安德被分到了格蘭芬多都沒有關注到。
「你在看什麼？」黛比好奇地湊過來問道。
「一些奇妙的未發生的故事。」凱西一本正經地胡謅。
「哦，好吧，有點深奧。」黛比搖了搖頭，把手裡的餡餅遞給凱西，「還是先吃點東西吧。」
第26章 Hogmead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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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年級好像並沒有太多的不同，除了多出來的幾門課，還有新換的黑魔法防御術的老師之外。
但凱西變得忙碌了許多，多出三門選修課的課表，讓她不得不抽出時間來應付。更不用說她暑假的時候想要完成的狼人的書稿，這讓她幾乎快要被禁錮在圖書館裡。
她還是彷徨地試圖把能夠擠出來的時間花費在那間有求必應屋上，但是積累了好多個世紀的書本讓她並不能夠順利地找到冠冕最准確的地方，除了讓她變得灰撲撲地，似乎並沒有更多的作用。
更糟糕的是，格蘭芬多那搗蛋四人組總是能夠出現在一切凱西不希望他們出現的時候，她不得不小心翼翼地，以免他們再一次跟著進去。
這讓她能夠去到有求必應屋的時間急劇地縮減了。
但很快只有三年級以上才能夠參加的第一個霍格莫德周末占據了所有三年級的學生的心神。
「第一個霍格莫德周末，」阿曼達湊在公告板前看著最新張貼上去的通知念到，「十月底，萬聖節前夕。」
「太棒了！」布瑞莉歡呼一聲，「我已經期待很久了！」
「你拿到了同意表嗎？」凱西輕聲問站在一邊的黛比，得到了黛比肯定的點頭之後，她也忍不住露出一個笑容，「那我們就能夠一起去霍格莫德玩了！」
「我要去風雅牌巫師服裝店，我覺得我缺少和周末帶的發帶——它們不應該和周一到周五的發帶那麼像。」阿曼達翻著《女巫周刊》趴在自己的床上，嘟囔道。
「我想我需要去一趟文人居，我的羽毛筆的損耗越來越快了。」凱西翻著自己的書包，琢磨道。
「說的沒錯，你最近總是在寫些什麼呢？我看你有時候連魔法史的課程都顧不上了，這可不像你。」阿曼達說。
「沒什麼。」凱西笑了一下，把羊皮紙往包裡塞了塞。
「沒人想去帕蒂芙夫人的茶館嗎？」黛比疑惑地問，「我之前聽說那裡的點心很好吃。」
其他三個姑娘忍不住哈哈大笑。
「哦，那太早了，黛比。」凱西遺憾地看著她說。
「也許要等到你找到你的Mr.Right？」阿曼達故作高深莫測地說。
反應過來的黛比紅著臉囁嚅著說：「那是……」
「那是談戀愛的絕妙的地方，」凱西解釋道，「如果你想去的話，我也許可以把安德借給你——不過得過兩年，他現在還沒辦法去霍格莫德呢！」
「你在胡說什麼！」黛比把枕頭砸了過去。
「嘿！只是個玩笑！你總是要和男孩子一起進去帕蒂芙夫人茶館的呀！」凱西舉手投降道。
「不過，你真的可以幫我們借來幾位作伴的男生，不是嗎？」阿曼達突然說。
凱西從床上一躍而起，詫異地看著她：「聽上去我可真像是個販賣人口的黑巫師。」
「波特！布萊克！也許我們還可以加上盧平和托德威爾遜！」布瑞莉跳到了阿曼達的床上，和她一起望著凱西，「這算得上是整個三年級最出眾的男生了！」
「那我真是感謝你加上了托德。」凱西敷衍地說。
阿曼達在凱西面前打了個響指，驚得凱西抬起頭來，就對上了阿曼達恨鐵不成鋼的神色：「你難道就沒有喜歡上他們當中的誰？」
凱西的腦子裡不由得浮現出西裡斯被費爾奇拎著領子從門口走進來的樣子，然後她果斷地搖了搖頭。
「嘿，凱西，你可是和三年級最受歡迎的男孩們做朋友呢。」阿曼達憤憤不平地說，「我早就和布瑞莉賭你會喜歡上布萊克的。」
「我覺得你可能會喜歡上波特或盧平。」
布瑞莉在凱西絕望地目光移來的時候聳聳肩說。
「哦，我們還小呢！」凱西忍不住哀嚎一聲。
霍格莫德的話題就這麼無疾而終了。
但這個話題留下的後遺症是凱西總是忍不住把目光放在格蘭芬多的長桌上，關注他們的一舉一動，甚至在變形課的時候都忍不住走神地放在坐在最後兩排卻總是能夠有出彩表現的西裡斯身上。
即使是在萬聖節前夕的早晨，凱西也忍不住一邊吃著可頌，一邊分神到了格蘭芬多長坐上去。
「我要再去佐科笑話店買一堆大糞彈！」詹姆在吃早餐的時候大聲地宣布，「我要讓那位新來的管理員第一時間記住我的名字。」
「還有我的。」西裡斯與他干脆地一擊掌。
「我還是算了吧。」萊姆斯不由得抗拒地搖搖頭。
「少不了你們兩個的！」詹姆大笑著，一左一右地把手架在了萊姆斯和彼得的肩上。
凱西不由得搖搖頭，這幾個男生真的是還幼稚得可怕，阿曼達的論調簡直是荒謬的。
新來的管理員費爾奇抱著他的貓站在前廳的大門前，拿著一卷長長的羊皮紙名單挨個地核對著，他用懷疑的目光打量著每一個人的臉，提防著任何一個不在名單上的學生溜出去。
但說實在的，真正想要去到霍格莫德的聰明人，僅僅憑著這點防範還是遠遠不夠的——譬如說，連凱西都知道在圖書館旁邊有一面大鏡子，那裡有一條寬敞地通往霍格莫德的通道，她可是親眼看見過那幾個搗蛋鬼溜進去。
萬聖節前夕的霍格莫德似乎已經做好了准備，各家各戶的門前都擺放著南瓜，凱西猜，它們到了晚上肯定會發光，或者，它們的主人會把蠟燭放進去。
在布瑞莉一再要求下，她們決定先去蜂蜜公爵搶購椰子冰糕，凱西決定再買一點漂浮在空中的果子露飲料
蜂蜜公爵店鋪裡的人遠比她們想像當中地要多得多，所有人都擠在一塊兒，櫃台前更是摩肩接踵，根本看不見售貨員的人影。
看著眼前人滿為患的蜂蜜公爵，凱西忍不住建議道：「不如我們先去三把掃帚坐一會兒？」
「不！我一定要搶到椰子冰糕！」布瑞莉堅定地說。
「好吧，好吧。那我們出來之後就在三把掃帚見？在這裡面咱們可不太可能碰上。」凱西拿她沒辦法，只能跟著人流彙進了蜂蜜公爵裡。
她沒有看到布瑞莉心心念念的椰子冰糕，倒是看到了自己想要買的果子露，她選了兩瓶草莓口味的果子露，艱難地逆著人流擠到櫃台前付賬。
凱西好不容易擠出了蜂蜜公爵，毫不意外地沒有在門口看見另外三個人的身影，她只好回憶了一下三把掃帚的位置，憑著印像往那個方向走，走出一段路之後才發現四周越來越荒涼。
她忍不住停下了腳步——眼前只有一個被籬笆圍住的破舊小屋，那肯定不會是羅斯塔默夫人的三把掃帚酒館。
沒有衛星導航的魔法界真是太為難她這種零方向感的巫師了。
那應該就是傳說中的尖叫棚屋。
她嘆了口氣，沒有想到自己會走到這裡來。
她咬著果子露的吸管，好奇地眺望著這棟好像在小說故事當中也曾經出現過的場景，想不起來太多劇情的她只記得這裡和萊姆斯有些關系。
「你在這裡看什麼？」西裡斯突然從背後靠過來貼著她的腦袋學著她的樣子往尖叫棚屋地方向看去，凱西像是一只烤熟了的炸尾螺那樣跳了起來。
「怎麼了？」西裡斯奇怪地問，他似乎一點也沒有覺得兩個人之間過分的靠近有什麼稀奇的。
「沒什麼，我只是想湊近了看看。」
凱西說著，卻不自覺地退了一步——都怪阿曼達給她灌輸的那些古怪的想法，弄得她現在都不能夠正常地面對西裡斯了。
「那你想不想進去看看。」他揚起笑，衝凱西挑了挑眉毛。
「不是鬧鬼嗎？」凱西側過臉嘟噥著說。
「你怕鬼？我上次還看見你向胖修士問路了。」西裡斯卻詫異地越湊越近。
「不是怕鬼！」她忍不住跳了起來，蹦到了旁邊一些的位置上，局促地喊道。
「那就過去看看。」
他一把牽住凱西的手，不同尋常的觸感讓凱西覺得自己渾身的血液都集中在了兩個地方——被他的體溫溫暖的手心，和羞紅的臉蛋上。
凱西局促地想要把手抽了出來，嘟囔著說：「我自己會走。」
「所以才會走錯方向來到尖叫棚屋？」西裡斯打趣地說，他揚高了下巴，深灰色的眼眸淺淺地眯著，過分燦爛的陽光給予了他最完美的打光，讓凱西甚至無法明目張膽地看向他。
「你跟蹤我！」凱西盯著腳下的一叢草，憤憤地說，她自己也說不上來自己到底是在惱恨什麼。
「我可不像你。」西裡斯抬起手往尖叫棚屋的方向一指，「那就是我的目的地。」
「你跑到霍格莫德就是為了來看鬼屋的？」凱西平復了一下自己的呼吸，拉遠了和西裡斯之間的距離。
「當然——不只是這樣。」西裡斯故意頓了頓，他彎下了一點腰，在凱西的耳邊問，「要過去看看嗎？」
「好。」凱西刻意地把頭往尖叫棚屋的方向轉了轉，才敢抬起眼看他。
他拉著她往前大步走著，唯一讓凱西慶幸的是，他還沒有長高到讓她不得不小跑著跟上的地步。
很難想像這間被霍格默德的巫師們一直認為在鬧鬼的屋子裡會布置得這樣溫馨——金紅兩色的壁紙貼著牆壁，干淨的地板上看上去剛剛才清掃過，倒是擺放著的家具都像是破損的，似乎被人打壞了的。
「這裡有什麼秘密嗎？」凱西跟在他身後，好奇地張望著。
「從前面出去你就知道了。」西裡斯說，他走在前面，舉著用了照明咒的魔杖，把昏暗的房間照得通明。
「諾克斯。」西裡斯突然念到。
他的魔杖尖端的光頓時消失了，被釘得嚴嚴實實的窗戶透不進來一點光線，凱西慣性地往前邁了一步，狠狠撞在了西裡斯的後背上。
「你在做什麼？」凱西忍不住一掌拍在了他的背上。
「噓。」他轉過頭，頭發上速順滑發劑的氣味格外清晰，凱西幾乎都不能呼吸了，她只聽見他壓低聲音說，「外面有人。」
「Lumos maxima*。」門突然被打開了，凱西和西裡斯飛快地拉開了距離，詹姆低啞的聲音傳進了凱西的耳朵裡。
詹姆舉起魔杖看清了面前的兩個人，松了一口氣：「嚇我一跳，我還以為是誰呢。」
他衝著凱西咧嘴笑了笑，說：「這裡被布置得還不錯不是嗎？」
魔杖尖端的光線足以照亮整間屋子，詹姆得意地看著自己的傑作，炫耀地和凱西講著他們是怎麼偷偷把這裡布置起來的，又用譴責的目光看向跟著進來的萊姆斯：「我覺得你的力氣實在是太大了一些，我們不得不又要換一批家具了。」
而萊姆斯，意味深長地看了一眼靠在牆邊的西裡斯和站在房間裡的凱西，笑著認下了自己的失誤。
第27章 Quidditc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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萬聖節過後，也就意味著霍格沃茨的魁地奇比賽就要開始了。
凱西原本和安德說好了要去看今天格蘭芬多對陣斯萊特林的魁地奇比賽的，但是她凌晨的時候就被外面隆隆的雷聲和嘩嘩的暴雨聲給吵醒了。她看了一眼床頭的鬧鐘，才五點出頭。
住在靠近地面的位置，最大的不好就是連狂風折斷的樹枝掉落在地上的細碎的聲響也格外清晰。
而且在這種下暴雨的天氣，房間裡總是彌漫著青草浸濕之後的氣味。
她有些睡不著了，索性坐起來看了一會兒從圖書館借出來的《支配攝魂怪：阿茲卡班真實的歷史》，這種寫得太過於流水賬的歷史類書籍唯一的作用就是能夠很快地讓人入眠。
但這一次失敗的是，她並沒能夠看睡著，反而因為書裡面對攝魂怪這種邪惡生物產生了愈加濃厚的厭惡。
她覺得這不是個好預兆。
凱西干脆放棄了再睡下去的想法，她換上了校袍，走出了寢室。
公共休息室裡坐著赫奇帕奇的魁地奇隊的隊長甘普，他看到凱西從圓形木門後面鑽了出來，朝她點了點頭，打了個招呼，就繼續鑽研自己面前那副斯萊特林和格蘭芬多排兵布陣地圖了。
凱西坐到了壁爐前面，打了個哈欠，手裡的書換成了《敗壞法紀的狼：狼人為什麼不配生存》，這是她最近在鑽研的一本關於狼人的書，不得不說裡面的大多數理論簡直是狗屁不通。
她把自己駁斥的意見寫在書邊，幾乎快要把整本書的空白的地方注釋滿了。
等到將近七點的時候，休息室裡的學生就越來越多了。凱西覺得差不多到了早飯時間了，她就先去到了禮堂吃早餐。
凱西也說不上自己為什麼要答應安德去看這場魁地奇球賽——是因為雷古勒斯作為她黑魔法上面的資料庫的第一場比賽，還是因為今年加入到格蘭芬多的替補隊伍當中、即將在這場比賽登場的西裡斯。
值得慶幸的是，當凱西被安德拽出霍格沃茨城堡的時候，天氣已經基本上放晴了。
作為每年的開幕賽，尤其是在今年格蘭芬多在這場比賽替換上了西裡斯布萊克這位替補擊球手的情況下，來觀看這場魁地奇球賽的師生們多得令人驚嘆。
快到十一點的時候，好像全校的師生都來了這裡——但凱西知道這是不可能的，因為莉莉和斯內普就選擇了在圖書館復習，而不是來這裡看比賽，不得不說，這個決定一定會讓斯內普倍感欣慰。
安德拽著凱西走到了最高的一排，加入到一堆格蘭芬多當中，萊姆斯和彼得也在這一排，他們的臉上都貼著格蘭芬多的徽章，還舉著一幅烈烈招展的橫幅，上面寫著「波特必勝」，畫著一只獅子。
「這是詹姆的主意，我們本來打算加上布萊克的，但顯然被西裡斯拒絕了。」萊姆斯向她解釋道。
「也許你們應該寫詹姆和西裡斯的名字？」凱西建議道。
「哦，詹姆覺得用『波特』更能夠體現他們家族在飛行上一脈傳承的天賦。」萊姆斯無奈地聳了聳肩，顯然早就已經建議過了。
很快比賽開始了，隨著霍琦夫人一聲哨響，十五把飛天掃帚升上了天空，凱西眯著眼睛看著飛在天上的球員們，他們此時看上去都像是紅色或者綠色的小點。安德興奮地舉著望遠鏡在看，他看上去尤其興奮。
萊姆斯用魔杖戳了戳橫幅上的獅子，它發出一聲懾人的獅吼聲，凱西就算沒有望遠鏡也能猜出來那兩個揮舞著雙拳的紅色小點肯定是西裡斯和詹姆。
解說這場比賽的是拉文克勞五年級的帕爾森，但很難判斷她到底是在解說這場比賽還是在注意西裡斯布萊克。
可以聽見的解說詞裡，反反復復出現著「我們可以看到剛才西裡斯布萊克那個靈活的動作，他像一只翱翔在天空上的雄鷹」、「看，西裡斯布萊克打中了游走球把它回敬給了斯萊特林的弗林特，哦，這可實在是太帥氣了。」之類的句子。
凱西覺得，如果希望霍格沃茨的魁地奇比賽能夠吸引到更多的人，第一要務就是找到一個更合適的解說員。
她仰得脖子酸痛，只好低下頭無聊地把玩著自己的魔杖。
比賽似乎正在進入最焦灼的狀態，分數此起彼伏的上升著，直到解說員的聲音變得高亢起來。
「……雷古勒斯布萊克似乎發現了金色飛賊的蹤跡，他俯衝下去了，離他的哥哥越來越近！」帕爾森激動地站了起來，她大聲喊著，似乎想讓整個霍格沃茨都聽見雷古勒斯布萊克和西裡斯布萊克感人肺腑的兄弟情。
「哦！格蘭芬多的追球手米歇爾麥格又進了一個球！格蘭芬多的找球手科裡森也發現了金色飛賊，他衝過去了！」
就在這個時候，斯萊特林的一個隊員用力地將游走球擊向格蘭芬多快要和雷古勒斯並駕齊驅的找球手科裡森，斜裡插出西裡斯·布萊克，他把那枚游走球擊向了那個斯萊特林的擊球手。
與此同時，一個惱怒的斯萊特林球員一球棒敲在了西裡斯的背上，西裡斯踉蹌了一下，勉強握住了掃帚，而伴隨著科裡森捉住金色飛賊的哨聲，另外那個斯萊特林球員泄憤一般地把游走球再一次擊向了還沒能夠坐穩的西裡斯。
他直直地從天空中墜落下去。
凱西不由得倒吸一口涼氣——她覺得西裡斯在這之後肯定不會更討厭魁地奇了。
凱西聽見坐在自己前面一排的一個格蘭芬多女生開始猛烈地抽噎起來，哭得上氣不接下氣，還努力地想要和自己的朋友表達自己對西裡斯的擔心。
甚至連斯萊特林的看台上都能夠聽見諷刺那個違規在比賽結束後擊打對手的斯萊特林擊球手的聲音，尖銳的女巫們的叱罵聲響徹雲霄。
一場魁地奇比賽就這麼糟糕地收尾了。
萊姆斯和彼得毫無疑問地去了校醫院看望西裡斯了。
而一邊沉浸於格蘭芬多的勝利，一邊有些擔心布萊克的傷勢的安德像是一只靈敏的豹子一樣，飛快地往格蘭芬多的休息室跑去了——在那裡他可以收獲可以和他分享勝利的喜悅的同學們，還能夠收獲到第一手關於布萊克的傷勢的信息。
被甩下的凱西只好一個人往校醫院走去。
圍堵在校醫院門口的女孩們恐怕可以約等於整個霍格沃茨的女生的總和了。
凱西遠遠地看著，那些嘰嘰喳喳的女生們手裡拿著不知道怎麼變出來的探望的禮品，懷揣著與其說是探望病人，不如說是觀摩明星的興奮的心情站在那裡，甚至還有心思仔細把頭發盤起來，因為那樣看上去更好看一點。
上一次探望西裡斯和詹姆的糟糕的經歷還歷歷在目，鮮活地說明了多她一個不多的情況。
她忽然一下就失去了探望的心情，轉身走上了樓梯，慢吞吞地往圖書館走去。
現在大概整個學校的女生都圍在西裡斯的病床前呢，她這麼一個人不過是其中多余的一個零頭而已。她大可以晚一點再去看望。
圖書館不出所料空空蕩蕩的，格蘭芬多對陣斯萊特林的比賽向來是最受歡迎的一場魁地奇球賽，而作為學校的風流人物——雖然僅僅只有三年級，但是依然對從一年級到七年級的女生們有著強烈的吸引力的西裡斯的受傷吸引了大部分人的注意力。
凱西毫不費力就在一張空蕩蕩的大桌子邊上找到了莉莉和斯內普，而看見她過來的斯內普毫不猶豫地開始收拾書本准備離開了——他們兩個保持著不在莉莉面前碰面的基本原則，以此來杜絕在莉莉面前發生爭吵。
「怎麼這麼早就要走了？」莉莉奇怪地看了一眼斯內普。
「魁地奇比賽結束了，我回斯萊特林的休息室看看。」斯內普努力地解釋道。
「好吧。」莉莉有些失落的說。
凱西走過去把包放在了莉莉的身邊，和她打了個招呼：「下午好，莉莉。」
「下午好！」莉莉驚喜地說，「比賽已經結束了嗎？」
「結束了。恭喜你們，格蘭芬多獲勝了。」凱西一邊往外拿著一卷厚厚的羊皮紙和一本黑魔法生物相關的書籍，一邊壓低了聲音說。
「哦，這其實不算是個特別好的消息。」莉莉皺著眉頭說，「我都能夠想像到波特的反應了。」
這甚至不需要想像。
莉莉和凱西從圖書館出來的時候正好撞上了從禮堂上來的詹姆和萊姆斯他們三個——當然，沒有躺在校醫院的西裡斯。
「我一把就抓住了那個鬼飛球，投進了球框裡，那個斯萊特林的巨怪腦袋甚至都沒有注意到我那一球，我們就順利的拿到了那十分了！」
詹姆一邊說著，一邊放開手裡的金色飛賊，又飛快地把它捉在手裡，像是他誇耀自己是怎麼捉住鬼飛球那樣。
凱西在心裡默默希望他能夠將自己和莉莉忽略過去。
但仿佛裝了莉莉·伊萬斯探測雷達的詹姆·波特當然不可能忽略莉莉——凱西甚至都想不到他是怎麼就忽然一下開始左顧右盼了。
不出意外地他的目光率先落在了莉莉身上——
「嗨！伊萬斯，你有看到我今天的出色表現嗎？」詹姆蜜糖一般的顏色的眼睛頓時像是被放到了陽光下一樣閃閃發光。
「不，我沒有去看比賽。」莉莉冷淡地說。
「哦，那可太遺憾了……」詹姆難得和莉莉搭上一次話，他正打算發表一下關於誇贊自己的長篇大論，目光忽然落在了旁邊的凱西身上，他忍不住驚訝地問，「凱西！你怎麼在這裡？」
「我去看了你們比賽的。」凱西舉起雙手，無辜地說。
「不，所以你不應該去校醫院嗎？」詹姆驚訝地說。
「凱西為什麼要在校醫院？波特，你可真是越來越過分了。」莉莉一把將凱西護在身後，怒氣衝衝地瞪著詹姆。
「西裡斯在……」詹姆想要解釋，卻看到萊姆斯衝他搖了搖頭，他只能聳聳肩說，「我只是以為凱西也去看西裡斯了。」
「不是所有人都要圍著你們幾個轉的！」莉莉氣哼哼地說，拽著凱西就從詹姆面前離開了。
詹姆煩躁地揉了揉自己被風吹亂得亂糟糟的頭發，失落地看了一眼萊姆斯，沮喪地說：「我又搞砸了和她的對話，是嗎？」
「算不上吧。她今天可是主動和你說了三句話。很大的進步了。」萊姆斯開解道，旁邊的彼得認同地點點頭。
第28章 Love-Potio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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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約是這一次真的傷得很重，一周過去，西裡斯還在校醫院裡面躺著。原來積極踊躍得恨不得一日三餐都幫著西裡斯端過去的女生們也逐漸移開了注意力。
凱西覺得無論是出於友誼，還是出於關心，她都應該去校醫院看看西裡斯。但是校醫院這陣子集中感冒發燒、長紅疹、失眠多夢的姑娘們實在是太多了。這讓凱西不得不望而卻步。
這一周過去，女孩們都消停了。
凱西覺得於情於理她似乎都應該去看望一下西裡斯了。
她啃著一個青蘋果，站在校醫院的門口，第十四次告訴自己應該要進去探望西裡斯了。
被阿曼達的那番話擾亂的心弦久久不能平靜下來。凱西總是忍不住想到西裡斯，連她自己都快不清楚她是不是真的喜歡上西裡斯了。
這種不確定，成為了阻礙她走進校醫院的最大障礙。
「算了，出於朋友之間的道義，我也應該看看他。」凱西把蘋果核丟到了垃圾箱裡，邁著急切地步子走進了校醫院。
「……再不出去，龐弗雷夫人就該把我趕出去了！」
「你難道不相信我嗎？說不定再……」
「西裡斯？」凱西站在一道圍簾前試探著喊道，她剛才好像聽見他和誰在說話的聲音了。
「霍爾小姐終於想起來你還有這麼一個在校醫院躺了好幾天的好友了？」西裡斯撥開圍簾，抬眼看了她一眼，冷淡而疏遠地稱呼著。
他倚靠在床頭，校醫院的病床生生在他的姿態下，顯得像是什麼大莊園裡金堆玉砌的寢床。
「你看上去恢復得還算不錯？」凱西被他的稱呼震得感覺呼吸不暢，她憋著氣說道。
「那是當然，托每天有那麼多人過來看望的福，還算不錯。」西裡斯看著凱西高傲地說。
而凱西正低著頭盯著被子上的一塊飄絲的絮狀物發呆。
西裡斯不免有些煩躁地從旁邊的慰問品當中隨手抽出了一份。
「這是她們郵購的嗎？」凱西問。
「什麼？」西裡斯完全沒有關注過這些，他看了一眼拿在手裡的蜂蜜公爵的巧克力，滿不在乎地撇撇嘴說道，「這又不是什麼重要的事情。」
「我只是聽說有些女孩想要買……」凱西頓住了。
她意識到自己作為一個女生在西裡斯的面前說出這樣的話，簡直就像是暗中告狀一樣。
她裝作若無其事地樣子，把注意力放在了那一堆禮物上：「她們說，想買吹寶泡泡糖來著。不知道為什麼最後好像……都送了巧克力？」
凱西注意到，那堆成小山高的慰問品，幾乎全都是巧克力——自制的、蜂蜜公爵的、對角巷最出名的糖果店的。
就連樣子都不盡相同，從大塊大塊的黑巧克力到做工精美的仿佛工藝品的巧克力掃帚和金飛賊模型……
但凡是在魔法世界裡能夠買到的巧克力種類幾乎都在這裡了，但它們卻都被收禮人毫不客氣地甩在了那一大堆的禮物山坳裡。
然後無人問津。
「是嗎？可能希望我保持愉悅的心情？畢竟除了某些完全不在乎的人，整個霍格沃茨都知道我被斯萊特林的那些混蛋違規打下了掃帚，這可不會讓人開心到哪兒去。」西裡斯譏諷地說。
哪怕是一根筋的詹姆也會聽得出西裡斯明晃晃的諷刺。凱西當然也能夠聽出來西裡斯這是在嘲諷她一直都沒有過來。
她努力平復了一下心情，盡可能順暢地說：「我只是覺得你這裡可能會比較忙？大半個霍格沃茨的女孩可都恨不得在這兩天裡住在校醫院呢。」
「哦，所以你巴不得多給她們騰出來一個位置？」西裡斯冷冰冰地說，他抬起頭看向凱西，眼神裡面卻燃燒著怒火。
「我只是想要找一個合適的時間，現在就挺好的。很高興看到你的傷勢恢復得不錯。對了，那個犯規的斯萊特林球員已經被禁賽了。這對你來說一定是一個好消息。」凱西的眼神飄忽著，她機械地說著。
她盡可能地表現得平靜一些，來掩蓋血液裡洶湧的情緒。
那一堆巧克力在她看來是那麼的礙眼，可她也不敢直接看向西裡斯。
西裡斯冷冷地剮了她一眼，拆了手裡巧克力的包裝。
濃郁的草莓果子露的氣味混合著巧克力的香氣撲面而來，他低頭看了一眼，心裡有些詫異——這是什麼，蜂蜜公爵新款混合口味巧克力嗎？
他的目光落在看天看地就是不肯看他的毫無誠意地來探望的凱西身上，只剩下了無奈。
西裡斯想要打破著尷尬的沉默，但是他又不覺得應該是自己來做這件事情，他難道不是應該生氣的那個人嗎？
作為朋友，凱西怎麼可以一直都不來看一眼呢？
這種憤憤不平的心情再一次敗壞了西裡斯想要和凱西說話的興致。
他大口大口咬碎了手裡那板巧克力，希望能夠借此平復糟糕的情緒。
凱西反應過來西裡斯很久都沒有說過話，她低下頭就看見西裡斯抱著那塊巧克力看著天花板。
他臉上的表情是一種從未有過的古怪而茫然的神色，眼神也是空洞的。
「你在想什麼，西裡斯？」凱西意識到自己剛才的態度實在是有些不夠友善。
她清了清嗓子，平復下自己的心情，試圖像往常兩人相處那樣說話。
西裡斯抬頭看向她。
當凱西看向他的眼睛的時候，腦子裡不由得又浮現出了那句「倫敦霧霾時候的天空」的形容。
那種灰蒙蒙的卻又很明亮有力的時刻。
凱西覺得，她甚至可以在看著這雙眼睛的時候當一個詩人。
「艾米莉——艾米莉·科恩。」西裡斯忽然柔聲說，他的眼睛好像一下子就亮了，連五官都好像熠熠生輝。
凱西愣了一秒，反應過來他是在回答她之前問的問題，這個答案讓她覺得好像喝下了一斤冰鎮檸檬汁那樣又冷又酸。
「艾米莉·科恩？她是誰？」凱西忍不住追問道。
「你不認識她？」西裡斯抗拒地往後退了一些，皺著眉頭好像頭一次見到凱西那樣地打量著她，「你甚至連艾米莉·科恩都不認識！」
「你在開玩笑？這肯定是個玩笑，對吧？我為什麼應該認識她呢？」凱西奇異地看著西裡斯。
她本能地覺得有些不對，但是她不知道這到底是因為她對這位科恩小姐出於內心的反感，還是因為這件事情本身就存在不對勁的地方。
「玩笑？當然不是！」西裡斯用一種尖銳地聲音反駁道，但很快他又用一種飄忽而羞澀的語氣說，「我想……我一定是已經愛上她了。她那頭漂亮的黑發像是天鵝絨一樣，她那雙閃閃發光的棕色的眼睛像是琥珀一樣。她怎麼能夠那樣的完美呢？」
凱西現在覺得，就算是一口氣喝下去一斤鮮榨檸檬汁也不會比此時的她的感受更加酸澀了。
她覺得自己的心髒都被緊緊攥住了。
凱西呆呆地看著他的眼睛，她大概花了足足一分鐘，才讓自己回過神來。
「我先走了，你……繼續等科恩小姐過來吧。」凱西艱難地找回自己的聲音，盡可能維持著自己的體面地說道。
「你走吧。」西裡斯冷漠地說，他看也沒看凱西一眼，低下頭摩挲著手裡的巧克力的包裝紙，時不時發出一聲傻笑。
凱西余光掃到了那張包在包裝紙裡的賀卡，上面清晰地寫著艾米麗·科恩的名字，她不由得皺起了眉頭。
「這塊巧克力看上去真是特別好吃，」她不由得誘導性地問道，「這是艾米莉·科恩送給你的嗎？」
「你怎麼知道？」西裡斯皺著眉頭問，但他還是把巧克力舉了起來，用驕傲地仿佛是小孩子炫耀的語氣說，「只有她才會送給我這麼好的東西。」
凱西不著痕跡地湊到了那塊巧克力的旁邊，清新的速順滑發劑的氣味從巧克力中散發出來。
她的臉騰地紅了起來，又很快變成了慘白。
凱西說不上自己到底是松了一口氣，還是更加提心吊膽了，她急匆匆地跑到了外間，喊到：「龐弗雷夫人！西裡斯·布萊克似乎誤服有迷情劑的巧克力了！」
「什麼！」龐弗雷夫人嚴肅地看了一眼凱西，「這可不是開玩笑的事情。」
「真的！那個巧克力上面迷情劑的氣味還……很明顯。」凱西難得磕巴了一下，把自己聞到的氣味敷衍地掠過了。
「現在的小孩子真是越來越不聽話了。這種東西到底是怎麼混到學校裡面來的。」龐弗雷夫人看上去格外的憤怒。
她看了一眼自己櫥櫃裡的藥，皺著眉頭拿出了一個小水晶瓶，拿出了好幾瓶藥水飛快地調制了一下。
龐弗雷夫人看著水晶瓶裡的藥水變成了澄清的液體才算松了一口氣。她向似乎很感興趣地打量著瓶子裡的解藥的凱西解釋道：「雖然這種在霍格沃茨不太常見的魔藥我們一般不太會有備。但是用幾種解藥也可以達成相同的效果。」
凱西裝作恍然大悟地樣子點了點頭，不敢說她剛才死死盯著龐弗雷夫人調制藥水的過程，是因為心焦意躁。
龐弗雷夫人的向來是最利索的，她一下子就把解藥給西裡斯灌了下去。
西裡斯面上那種茫然的表情逐漸褪去，又極速地轉變為了驚恐。
他看了一眼凱西，猛然從耳朵尖到脖子都紅透了。
「那，你好好休息。」凱西理解地替他拉上了圍簾，飛快地離開了。
她走在霍格沃茨被牆上的火把照亮的昏昏暗暗不分明的走廊上，發熱的大腦被穿堂而過的風吹得逐漸冷卻下來，後知後覺的酸澀和喜悅一並地在她的記憶裡清晰地沉澱下來。
凱西錯愕地停住了腳步。
她終於反應過來了，阿曼達說得沒錯，她真的喜歡上西裡斯·布萊克了。
第29章 Dor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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凱西對於自己心意的明悟並沒有帶來任何的變化，因為西裡斯正在想盡一切辦法避開她。
那天發生的烏龍事件著實是讓西裡斯狠狠地丟了臉。對於像他這樣自尊心如此之強的人，看上去一時半會兒還無法消化掉這個事實。
這從他驟然改變的作息就能看得出來。
所以整個霍格沃茨都知道，自從西裡斯從校醫院出院以後，就變成了一個好學生，甚至每天早上六點就會到禮堂吃早餐。
感謝伯莎毫無保留地與她共享的八卦消息。凱西還知道了西裡斯每天都會直接拿兩片吐司就從禮堂飛快地離開，好像這裡有火龍在追著他一樣。
根據之前的事情來看，凱西毫不費力地推斷出那只火龍就是自己。
凱西無奈地嘆了口氣，把玩著手心的羽毛筆，惆悵地看著自己又寫成了「Sirius」的單詞，把它狠狠地塗成了一個黑點。
而另一邊的西裡斯卻不得不忍受詹姆的調侃。
這一切都要怪那面該死的雙面鏡。它成功地讓詹姆知道了許多不該知道的事情，以至於詹姆總愛用一種曖昧的奇異的目光在每一次看見艾米莉·科恩和凱西的時候，挪揄西裡斯。
這讓西裡斯恨不得對他也避如蛇蠍——尤其是在遇見凱西的時候。
西裡斯奇怪的態度讓萊姆斯很是好奇——他向來觀察細膩，一點也沒有忽略在萬聖節前夕在尖叫棚屋碰見西裡斯和凱西的時候，那殘留在兩人之間的不同尋常的氛圍。
可西裡斯現在對於凱西的態度卻變成了用極其抗拒的程度，這實在是讓萊姆斯一頭霧水。
不過，明顯不想再多一個人來挪揄嘲諷自己的西裡斯，怎麼也不願意把那天的事情說給別人聽的。
與赫奇帕奇學生接觸的幾堂課成為了西裡斯最煎熬的時候。
尤其是和凱西在一組的保護神奇生物課，西裡斯無可避免地要和她一起照顧同一只炸尾螺。
在凱西低下頭去給炸尾螺點燃火焰的時候，西裡斯甚至能夠聞到她身上那種清甜的沐浴劑的花香味，卻莫名其妙地讓他想到那塊有著草莓果子露氣味的巧克力。
繼而無可避免地想到了那天自己在凱西的面前那可以稱得上人生的最丟臉的表現。
西裡斯本來還認為自己可以站在友誼的制高點上，教訓她一番。讓凱西好好明白作為朋友應該擁有著兩肋插刀的義氣。
但目前看來，他下一次能夠鼓起勇氣和凱西說話都還不知道是什麼時候了。
那些刻在靈魂的糟糕記憶讓西裡斯第一次不那麼魯莽衝動。
反倒是「像個扭扭捏捏、瞻前顧後的斯萊特林」——這是詹姆給予的總結。
當然，與此相對的是，西裡斯還是毫不客氣地回報他了一連串莉莉對於詹姆的追求行為的評價，其中毫無意外地提到了也許還在斯拉格霍恩教授的辦公室的火灰蛇卵。
但麻煩事總是是喜歡接踵而至的。
西裡斯收到了一個再好不過的消息——泰德和安多米達的女兒出生了，一個天生的易容馬格斯。
安多米達雀躍地給西裡斯寫了信，說那個孩子第一天頭發就會變色了，還特地附贈了一張照片，上面是一個可愛的小嬰兒稀疏的幾根頭發在照片裡反反復復地從棕色變成亮眼的赤紅色的模樣。
泰德覺得她長得很像安多米達，但是安多米達覺得她的眉眼都像是和唐克斯家的人一個模子刻出來的。
但西裡斯怎麼都無法從那張皺在一起的臉上看出半點和泰德或者安多米達的相似之處。
安多米達給這個孩子遵照著布萊克家族的傳統取了一個希腊語的名字——尼法朵拉·唐克斯。
泰德也覺得這個名字格外的合適——要知道安多米達代表的是仙女座，而尼法朵拉的意思就是仙女的禮物。
這實在是一個美好的寓意。
「照顧一個天生易容馬格斯的孩子實在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我們不得不想出一些拙劣的借口試圖讓泰德的麻瓜親戚解釋為什麼朵拉的頭發顏色總是不同。我想現在在他們的眼裡，我們一定是一對無聊得熱衷於給自己才剛出生的孩子染頭發的奇怪父母。」
安多米達在信裡寫道，明明字字句句都好像是抱怨，但是西裡斯看著卻怎麼也忍不住唇邊的笑容。
興奮的安多米達還不忘在信裡叮囑西裡斯，要記得把這件喜事分享給那幾個願意參加她和泰德的婚禮的小姑娘。
西裡斯當然不可能忘記凱西也是參加了那場婚禮的「小姑娘」其中之一。
這讓事情變得格外棘手。
他已經下定決心這段時間不要出現在凱西的面前了，但他又的確清楚凱西會很期待看見這封信並且很能夠理解安多米達的興奮——畢竟泰德和安多米達婚禮的那天，她甚至因為那毫無效用的誓言淚流不止。
他煩悶地把拿著羽毛筆在羊皮紙上塗抹線條，等他定睛一看才發現自己塗得是「KH」，慌忙蘸了墨水把這兩個字母塗抹成兩團黑色。
西裡斯不由得想到自己才剛剛在魔法史課上嘲笑了詹姆走神的時候把魔法史課本上寫滿了「LE」的字母，心裡的郁郁更添一層。
他覺得自己變成了一個昏頭昏腦的愚蠢的小男生，這比面對凱西·霍爾還要可怕。
「你是真的打算當一個好學生了？」萊姆斯抱著書在他對面坐下了，格蘭芬多的公共休息室向來沒個消停的，只有這種位置偏僻的角落的位置才能夠享受片刻寧靜的學習的時光。
一般來說，西裡斯都是那個現在和詹姆一起胡鬧的角色——向低年級的學生們展示佐科笑話店的玩具，在公共休息室裡實驗各種新玩意，炸得所有人不得安寧。
「我只是還有一英尺的論文沒有寫完。占蔔課那個嘮叨的老夫人給我們布置了五英尺的作業，要我們給十個學生通過茶葉看看他們的命運。」西裡斯把自己寫得差不多的占蔔課論文從書堆裡拽了出來。
上面已經寫滿了類似「T.史密斯」、「P.瓊斯」、「C.布朗」這種在英國喊一聲能夠有二十來個人看向你的縮寫名，預測也從戀情失敗轉移到了從飛天掃帚上狠狠摔下來。
很難說西裡斯到底是在預測「這些同學」的命運，還是把自己的經歷杜撰之後找個合適的茶葉圖案填上去。
「不如你來一杯茶，怎麼樣？」西裡斯把手邊的茶杯推到了萊姆斯的面前。
「算了吧，你都喝了一半了，這個預測出來到底算你的還是算我的？」萊姆斯無奈地把這個杯子推了回去。
「那你一定不介意在這個名單上占有一席之地吧。」西裡斯打了個哈欠，像是肯定萊姆斯會答應他的要求那樣拿著羽毛筆直接在羊皮紙上開始寫關於「R.盧平」的茶杯觀察。
他還裝模作樣地看了看茶杯，然後輕嗤一聲，開始胡謅：「一個滿月，月亮像征愛情，滿月像征豐收，這可真適合你，萊姆斯。」
「嗯，這裡應該是一頭豬，說明你在愛情上會遇到一些困難。不算什麼。」西裡斯對著《撥開迷霧見未來》開始大段大段地往上抄，甚至沒有給萊姆斯說明這是他自己喝的茶的空檔。
萊姆斯無奈地看著西裡斯已經編到了愛情的阻礙是因為優柔寡斷——他覺得他在茶杯裡看到了一個鐘擺。
「這就是你姐姐的孩子？她看上去真可愛。」萊姆斯拿起了西裡斯擺在桌角的那張照片，上面是個手舞足蹈的小嬰兒，頭發還正在從棕色向赤紅色過渡。
西裡斯忽然停下了手中的羽毛筆，他抬起頭看了一眼萊姆斯，像是頭一次見到萊姆斯那樣用一種審度的目光打量著他。
「怎麼了？」萊姆斯不自覺地放下了手中的照片。
「安多米達希望把這個好消息告訴給更多的人知道，」西裡斯籌措著語言，「所以如果你樂意的話，可以把這張照片分享給別人看看——尤其是一些參加過她婚禮的小姑娘。」
「參加過她婚禮的……」萊姆斯疑惑地看了一眼，繼而搖搖頭，露出一個笑容，他轉了轉手裡的照片，恍然大悟地說，「好吧，我知道了那會是誰了。」
凱西和萊姆斯的見面頻率在三年級顯著地增加了，他們的選修課基本重合——除了萊姆斯選擇了算數占蔔而凱西為了偷懶選擇了占蔔課。
只是關於人體變形術的練習，在這段時間裡，因為西裡斯接二連三的意外被擱置在了一邊。
沒有一個赫奇帕奇的姑娘願意和凱西一起選古代魔文課。
新來的巴布林教授是個很有威嚴的女教授，這讓原本在這堂課上混日子的高年級赫奇帕奇們反復警告決定選修課程時候的她們——不要輕易選擇這門課程，除非你很有天分。
這成功讓原本打算跟著凱西選擇古代魔文的黛比郁郁寡歡地把古代魔文去掉了。
萊姆斯同樣也是他們四個當中唯一選修了這門課程的人。
因為西裡斯說他已經受夠了這些在布萊克家的書房裡大把大把的蝌蚪文字了，然後他帶著詹姆斯和彼得選擇了麻瓜研究。
大概是通過西裡斯的弟弟雷古勒斯知道了這件事情的布萊克夫人再一次寄了一封咆哮信過來，在西裡斯試圖把它變成一只癩蛤蟆的時候自燃了起來。
萊姆斯想著這些瑣碎的事情，選了一個相對前排的位置。
凱西手臂上掛著一個破了口的書包，手裡抱著一摞書從外面走了進來，她把書放在了萊姆斯旁邊的位置上，發出一聲沉悶的聲響。
「糟糕透了，」凱西抱怨著把書包甩到了桌子上，「走在路上的時候書包突然炸線了。」
「修復咒應該足以修好吧？」萊姆斯試探著念了一聲「修復如初」，書包很快就恢復到之前完好無損的狀態。
「真是太感激你了，萊姆斯，我剛才一路過來都沒來得及想起來這個。」凱西嘟囔著坐了下來，把笨重的課本又都塞回包裡，只留下魔文字音表。
莉莉雖然也選了這門課程，但是她向來是和斯內普坐在一起的，凱西的同桌的就這麼兜兜轉轉地變成了萊姆斯。
凱西拿出了包裡厚厚的一沓羊皮紙，真打算和萊姆斯說點什麼的時候。萊姆斯突然開口道：「你知道唐克斯先生的女兒出生了嗎？」
萊姆斯遵照著西裡斯的暗示，從書包夾層裡取出那張被保護得很仔細的照片：「她是個易容馬格斯。」
凱西乍一聽沒有聽清楚，她一時沒有反應過來，問道：「哦，那真是一個好消息！小可愛的名字是什麼呢？」
「好像是叫朵拉？」萊姆斯不太記得西裡斯有沒有提起過這件事情，他只能模糊地憑著印像說。
「朵拉——朵拉·唐克斯？」凱西放下了手裡的課本，拿過了那張照片，看了看面前還什麼都不知道的萊姆斯，撲哧笑了出來。
第30章 Butter-Bee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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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裡斯總是忍不住想起那天凱西對萊姆斯過分燦爛的笑容，這讓他覺得入眠變成了一件困難的事情。
想想吧，她甚至連去校醫院看望一下摔斷腿的他都不情不願的，和萊姆斯說兩句話就開心成那樣。這簡直明晃晃對她和他之間的友誼的貶低。
這種古怪的酸澀的情緒充斥著他的內心，讓他無法克制地對萊姆斯有些疏遠，甚至連詹姆都察覺到了他這陣子對萊姆斯的疏離。
他胡亂撥著頭發，煩躁地想著自己當時愚蠢的決定。
無論是讓萊姆斯來傳達，還是自己披上隱形衣偷偷過去看。
萊姆斯明顯感覺到了這兩天西裡斯的糟糕情緒，他覺得自己總算是找到了那節古代魔文課如芒在背的感受的來源。
但這沒什麼，萊姆斯向來是個好脾氣的人，他包容這兩個男孩偶爾的惡作劇，當然也包容他們幼稚的行為和舉動。正如他們包容他那一點毛茸茸的小問題那樣。
十二月即將過去一半，這也就意味著他們的第一個學期也就要結束了，同時也意味著聖誕節就要到來了。霍格沃茨再一次被榭寄生和冬青的花圈、禮堂裡掛滿了銀綢的聖誕樹以及皚皚白雪給覆蓋了。
天氣冷得人完全不想動彈，甚至於凱西都不想要把時間浪費在圖書館了。她寧願在喧鬧的休息室裡看書和寫作，至少赫奇帕奇的休息室裡暖融融得比哪裡都要舒服得多。
在快要放假的時候，他們的第二個霍格莫德周末也就要到來了。
凱西其實不太想在這麼寒冷的日子裡離開霍格沃茨。即使有保暖咒，在飄著雪花的日子裡也沒辦法擋住雪飄到臉上化開的不適。
她恨不得給自己的臉也來一個防水防濕咒。
但前往霍格莫德無疑是最好的購買聖誕節禮物的時機，凱西實在是不願意回憶去年從各種各樣的渠道郵購聖誕禮物的過程。
魔法界的郵政系統和英國的麻瓜界郵政系統糟糕的程度簡直是不相上下。
凱西決心不要先去蜂蜜公爵和同學們摩肩接踵地擠在裡頭，布瑞莉也點頭同意了這個決定——她上次去過了蜂蜜公爵才發現，店裡是會不停補貨的，她們大可不必趕著人最多的時候進去。
三把掃帚反倒沒有那樣多人，新接手了酒館的羅斯默塔小姐是個身材婀娜的大美人，笑起來的時候能吸引去大半個酒館的男孩們的注意力。這讓酒館儼然成為了男孩子們最愛來的地方。
反倒襯得凱西她們幾個有些突兀——女孩們可是不會樂意頭一遭就跑到酒館裡頭來。
「喝些什麼？幾位小姐？」羅斯默塔小姐不出意料最先注意到了她們，她笑意盈盈地看著她們問道。
「三杯黃油啤酒。」凱西看也沒看菜單，直接點到。
「好的，小姐。」羅斯默塔小姐說，「需要別的什麼點心嗎？」
「不用了，謝謝。」凱西把菜單遞回給了她。
「好的。」羅斯默塔小姐點點頭，拿著菜單去了下一桌。
「也不知道阿曼達會去哪裡？」布瑞莉端著手裡的黃油啤酒喝了一口，忍不住嘟囔道。
「不出意料會是帕笛芙夫人的茶館。」凱西也喝了一口手裡的黃油啤酒，暖融融的飲料下肚登時讓人感覺從手到腳的寒冷都驅散了幾分——這種糟糕的天氣，就是保暖咒也不起什麼作用。
「我可真是有些好奇那位班森先生究竟是誰。」黛比抱著自己手裡的大杯子，壓低了聲音咕噥道。
「是拉文克勞魁地奇球隊的擊球手，四年級的。」布瑞莉說道，「高個子，身形魁梧，藍眼睛黑頭發的那個。」
「你說了我也不清楚啊。」黛比嘆了口氣，「我還沒看過幾場拉文克勞的魁地奇比賽呢。」
凱西無言地笑了笑，阿曼達和班森正談戀愛的消息，是掛上榭寄生和冬青的花圈後的第三天，她告訴她們幾個的。
宿舍裡的其他三個姑娘難免對這件事情心懷好奇。
但是阿曼達在戀愛的事情上臉皮尤其地薄，她們甚至不敢跟著她一道去帕笛芙夫人的茶館觀察一二。就是擔心她會害臊得沒辦法和那位班森好好地享受浪漫的時光。
凱西難免想起自己心儀的人。
又想起此人是幾乎是所有霍格沃茨的女生的意中人，頓時失了大半的愉快心情。
布瑞莉和黛比還在就班森和阿曼達竊竊私語著的時候，莉莉從外面走了進來。
她氣悶地在凱西身邊的位置坐下了，身上還裹帶著外面冷冰冰的風雪，火紅的頭發裡參雜著雪花，看上去像是撒了一層糖霜的紅絲絨蛋糕。
「怎麼了？」凱西一邊招手把羅斯默塔小姐叫過來，一面詫異詢問莉莉。
「待會兒再和你說。」莉莉嘆了口氣，向走了過來的羅斯默塔小姐要了一杯櫻桃蘇打水。
不一會兒插著小傘的櫻桃蘇打水就端上了桌。
莉莉這才和凱西氣呼呼地說起自己剛才看到的事情：「西弗說他這個霍格莫德周末有事情不肯和我一起過來了。我本來都已經和瑪麗、莉莎說好了今天一起過來。但路上忽然瞧見了西弗……」
「所以你就跟蹤他了？」凱西順著她的話接到。
莉莉沮喪地點了點頭：「我瞧見他去了豬頭酒吧，心裡難免有些擔心，瑪麗和莉莎要去蜂蜜公爵，我就借口說去文人居買羽毛筆和她們分開了，跟了過去。」
「豬頭酒吧？那可算不上是什麼娛樂放松的好地方。」凱西輕輕叩了叩手裡的玻璃杯，深思著說。
「他是去和斯萊特林的那一幫人見面的——那個威爾克斯就是他們的領頭的，我可是瞧見他們一個兩個對那個威爾克斯多奉承了！」莉莉憤怒地說。
凱西意識過來，那一伙人十有八九就是上一次對伯莎下手的那些，威爾克斯大概家中長輩很得那位伏地魔的重視，甚至還特地教授了這人鑽心咒。
但是她已經答應了斯內普不會在莉莉面前提起這件事情……
想起那日被迫立下的牢不可破誓約，凱西就有些無奈。
凱西也總算是看到了那個一年級就掌握著比七年級的學生還要多詛咒和惡咒的斯內普的風範。
他用出的流暢的奪魂咒和遺忘咒，哪怕是伏地魔手下的食死徒也不一定比得上二年級時候的斯內普那樣利落。
如果不是她反應足夠快，只怕連立下誓約的機會都不會有，他就會讓她把那件事情忘得干干淨淨。
心中思緒浮動，凱西面上也只能安慰莉莉道：「可能斯內普也是被他的同學約過去的，你看到了埃弗裡和穆爾塞伯了嗎？」
「這倒是，」莉莉豁然開朗，「我早就說了他不應該和那些狐朋狗友混在一起的！我應該多和他談談。」
「嗨！莉莉！實在是太巧了一點！」
還沒等凱西想到怎麼委婉地提醒莉莉這不是談談就有效果的時候，詹姆和他的那幾位狐朋狗友倒是來到了三把掃帚。
向來能夠敏銳地發現莉莉的所在的詹姆幾乎是第一時間就衝到了她們旁邊的桌子那坐下了。
西裡斯異常積極踊躍地替詹姆把旁邊桌子那幾位四年級的學生請到了另外一張桌子上坐著，還一人請了一杯黃油啤酒。萊姆斯無奈地看著這兩人的舉動，默默地閉上了眼睛。彼得則興奮地跟著西裡斯，唱著紅臉，試圖蹦跶著威脅這幾個人。
凱西不由自主地凝望著彼得的背影，明明還只是一個不滿十四歲的少年，她卻總覺得自己好像已經看見了那個賊眉鼠眼的叛徒的影子。
她捏了捏手心，提醒自己不要瞎想，在事情還沒有發生之前，她不應該用壞有偏見的眼光來看待彼得。
「波特，你憑什麼要把別人趕走！」
本就心情不好的莉莉看著面前霸道的把原先坐在那裡的同學半是強迫半是鼓動地領開還頗為自得的詹姆更是感覺心裡燃起了一團火——說實在的，沒有哪一次她看見詹姆不會湧起這樣的情緒的。
「他們可是自願走的，」詹姆衝著已經走到了他身後的西裡斯揚了揚眉毛，「對吧？」
「當然。」西裡斯拉開椅子坐了下來，隨意地伸著腿，撥弄了一下自己的頭發。
凱西恍惚間好像聽到了附近女孩的吸氣聲。
莉莉惱怒地把頭撇向了另一邊，不願意看詹姆。
「需要我幫你們買單嗎？」詹姆仿佛沒有看見莉莉冷淡的臉色，仍然笑嘻嘻地問。
「不用了，謝謝好意。」莉莉看也不看他自顧自地說著。
「那櫻桃蘇打水好喝嗎？介意我嘗嘗嗎？我還從來沒有喝過蘇打水呢！」詹姆誇張地說，雙眼卻放著光期待地看著莉莉，好像篤定莉莉會同意那樣。
「你到底要不要臉皮了！詹姆·波特！」莉莉憤怒地把自己的杯子往凱西那邊塞了塞。
「哦，那你一定不會介意我來一杯同樣的飲料吧。」詹姆聳了聳肩，叫來了羅斯默塔夫人。
莉莉瞪著他，卻難得的沒有開口抗議。
凱西忍不住露出一個笑——也不知道詹姆什麼時候竟然無師自通了談判規則。
愛情果然使人智慧。
凱西笑眼覷著詹姆那桌，忽然看見西裡斯抬眼看向她，眼底帶著一層笑地指了指自己的嘴角。
她慌張地抬起手摸了摸嘴角，沾到了一手指的奶油泡沫。
凱西無措地低下了頭，連脖子都紅得徹徹底底，也沒看見那張桌子上的西裡斯難得露出來的放松的笑容，只聽見了西裡斯低低的笑聲與詹姆和莉莉不休的鬥嘴。
她決定收回之前愚蠢的想法——
愛情，只會讓人變得像個傻瓜。
第31章 Valentin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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凱西總是忍不住想起西裡斯偏過頭指著嘴角時候露出的笑。
那個笑容讓凱西頓時理解了送給他加了迷情劑的巧克力的科恩——當然，這是一個錯誤的選擇，但誰都會在那個笑容出現的時候，難以避免地湧現出「他如果能夠屬於自己有多好」的念頭。
所有的女孩都對他心懷覬覦也是難免的。
她最後還是成為了那個零頭。
凱西的叉子不小心歪到了盤子上發出一聲難聽的響動。
安德捂著耳朵，皺著眉頭問凱西：「你是談戀愛了嗎？為什麼這個假期這麼魂不守舍的？」
「戀愛？真的嗎？」伊琳卡讓烤雞飄著落在了餐桌上，她興奮地看著凱西。
「當然沒有，安德在胡說而已。」凱西瞪了一眼安德，不滿地把盤子裡的焗雞翅放到了安德的餐盤裡，衝他誇張地做些口型「再胡說就把你掃帚折斷了！」
領會到凱西威脅的是什麼的安德只能悶悶地低下頭自顧自的吃飯了。
伊琳卡的興致卻絲毫沒有降低，她饒有興致地看著凱西，像是頭一次意識到自己的女兒已經出落成了娉婷少女那樣，感慨地說：「一轉眼我們的凱西都這麼大了。」
凱西羞澀的低著頭咀嚼著炸鱈魚條，悶悶地不敢抬起頭來。
聖誕節假期過去之後，天氣也好了不少。
二月十四號這天，天氣晴好，算是給霍格沃茨春心萌動的少年少女們創造出了一個約會的好環境。
凱西打著哈欠熟練地繞過了那些情侶，走到了禮堂。時間尚早，禮堂裡也沒有幾對情侶在卿卿我我。倒是拉文克勞的長桌上頂著一頂金光燦燦的冠冕的淺金色頭發的姑娘格外地顯眼。
凱西在自己的記憶裡搜尋了一下，想起來這是拉文克勞四年級的潘多拉·普瑞特——她倒是對她的男朋友的名字更加熟悉一些，謝諾菲留斯·洛夫古德。
「……這是謝諾送給我的情人節禮物，他仿制的拉文克勞的冠冕——雖然樣子很像，但顯然它並沒有給我帶來靈光一現的感覺。也許應該加上幾個強效的咒語。」
凱西路過普瑞特的時候，聽見她在和身邊一個鼻翼長著雀斑的姑娘絮絮叨叨地說著，看上去神思飄忽。
她看了一眼普瑞特頭上的冠冕，少了一對翅膀，大概還不是盧娜家後來造出來的那個。但聽拉文克勞的學生們的語氣，那已經和拉文克勞的冠冕有幾分相似了。
她仔細盯著觀察了一番，想要牢牢地把冠冕的每一個細節記住。
「來嘗一嘗，味道怎麼樣？」
阿曼達期待地看著面前的四個女孩。
莉莉還沒來得及吃早飯就被阿曼達拖來了赫奇帕奇長桌，現在她和凱西、黛比、布瑞莉的面前分別放著三小塊巧克力。
分別融了玫瑰花露、薄荷葉和石榴汁。
阿曼達希望能夠從中挑出來最好吃的口味送給她的聖誕節新晉為男友的班森。
「還不錯？不過可能對於男生來說有些過分甜膩了點？」凱西自己喜歡吃甜的，倒是很喜歡這個口味。可她拿不准那位班森是不是也會喜歡，最後也還是選了薄荷葉的那份。
最後她們一致認為薄荷葉口味的巧克力是最合適的。
阿曼達接納了她們的想法，然後帶著甜蜜的笑容給那塊薄荷巧克力裹上了藍色的包裝袋，坐到了最靠近禮堂大門的地方，翹首以盼她男友的到來。
剩下四個姑娘面面相覷地互相看了一眼，領會到自己已經被拋棄了之後，莉莉回到了格蘭芬多的長桌上。
這可說不上是一個好主意。
因為詹姆·波特來到了禮堂。
詹姆大張旗鼓地坐在了莉莉對面的位置上，身後一大幫格蘭芬多的男生發出了響徹整個禮堂的掌聲和歡呼聲，像是詹姆又贏下了一場魁地奇比賽那樣熱烈。
他衝著那群男生擠眉弄眼地做出一個鬼臉，繼而迅速地整肅了面容，不知道從哪裡變出來一大束百合花遞到了正在喝南瓜汁的莉莉的面前：「願意和我一起出去玩嗎？伊萬斯。」
「不用了，謝謝。」莉莉端起自己的杯子，換了個位置。
那群男孩起哄的聲音更大了，西裡斯的聲音尤為明顯——
「詹姆，吃敗仗了吧！」
但詹姆毫不氣餒地跟著莉莉換了個位置：「外面的天氣這樣好，可不能浪費在圖書館裡了呀。」
「這和你沒有關系，波特。」莉莉看了他一眼，冷冷地放下了杯子，打算離開。
「哦，別這樣……」詹姆慌忙攔住了莉莉，又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她不想去，你沒有聽見嗎？」
凱西正猶豫要不要幫著莉莉避開詹姆的死纏爛打的時候，斯內普不知道怎麼的就走過來了。她心中一驚，顧不上吃到一半的糖漿餡餅，就想要過去幫忙。
「別去！待會兒給教授發現了，說不准你也得被扣分！」布瑞莉和黛比一邊一個拖著凱西的手，苦口婆心地勸著。
詹姆和斯內普之間不對盤也不是一天兩天了，自從進學校開始，這兩個人的爭鬥就沒有停歇過。扣下的分更是數不勝數。
現在就算是格蘭芬多和斯萊特林也不想摻和進去了。
「鼻涕精，你又是從哪個垃圾堆裡蹦出來的？」詹姆盯著斯內普，眼神當中折射出復雜古怪的情緒，魔杖尖毫不猶豫地指向了斯內普。
斯內普幾乎是在同時飛快地舉起了魔杖，惡狠狠地瞪著詹姆。
旁邊的西裡斯毫不猶豫地走了出來，與詹姆幾乎是同時將魔杖對向了斯內普。
「你們這是在做什麼！」麥格教授總能第一時間覺察出哪裡出了亂子，她快步走了過來嚴肅地看了看站在格蘭芬多長桌邊上的詹姆、西裡斯、莉莉和斯內普。
「交流一下感情，教授！」詹姆大聲地說，旁邊的格蘭芬多們禁不住發出嗤嗤的笑聲。
「我希望你說的會是真的！現在，把你的魔杖收起來。還有你也是的，布萊克先生。當然也包括你，斯內普先生。」麥格教授嚴肅地說。
劍拔弩張的兩方不情不願地收了自己的武器，互相惡狠狠地瞪了一眼。
莉莉毫不猶豫地拉走了斯內普，但她的毫不猶豫和拽著斯內普胳膊的手都無疑點燃了詹姆的怒火，他有意地撞上了斯內普的肩膀，壓抑著憤怒地說：「鼻涕精，咱們走著瞧！」
「小心點，鼻涕精。」西裡斯高聲衝著斯內普喊道，獲得了麥格教授一個嚴肅的警告的眼神。
斯內普沒有說話，他用含著惡毒和憤怒的眼神看了詹姆一眼，鄙棄地轉了臉，腳步不頓地跟著莉莉走出了禮堂。
留下詹姆懊喪地把那束百合花變成了一大塊難看的石頭，又變成了一片碎末。西裡斯他們照例坐在了他的身邊，試圖安撫情路坎坷的詹姆。
西裡斯手邊那一大摞快有長桌高的禮物盒和情書亮眼得刺人。
凱西禁不住想要搖頭，可也不知道到底應該為誰那一方感到惋惜，只能悶頭啃著一塊吐司，干得食不下咽。
她理所當然地認為自己和這些鬧劇都不會聯系在一起，甚至於這一個節日和她的關系都不太大。她懶得在這樣浪漫的日子裡自找苦吃地跑到霍格莫德去，索性抱著一本《毒咒解咒大全》坐到了圖書館裡。
難得地遇見了雷古勒斯·布萊克——他們的交流從來只靠書信，見面反倒是讓人覺得有些陌生尷尬。
「早上好，霍爾。」
「早上好，布萊克。」
他們禮貌地打了一個招呼，都找不到繼續下去的話題：唯一能夠談論的黑魔法，好像也都在信裡面交流完了。
凱西只能露出一個禮貌地笑容，盡可能不讓自己聽上去像刺探別人的八卦消息那樣問道：「怎麼在今天來圖書館？」
「怎麼沒有去霍格默德？」雷古勒斯也幾乎是在同時開口了。
兩個人都怔了片刻，旋即搖搖頭都露出了笑容。
誰也沒有說出自己的心思，只是默契地坐在了同一張桌子上，偶爾低聲交流一下關於黑魔法的知識。
快到十二點的時候，凱西才匆匆收拾了自己的書本，先離開了。
她想著禮堂裡的盛宴，腳下的步履難免快了一些，可還沒有走到樓梯口，她就被別人給攔下來了。
一個斯萊特林。
凱西想著，皺著眉頭，看向面前這個高大魁梧的斯萊特林的男生。她一點也不記得自己什麼時候見過這個人。
難道又是威爾克斯那一伙的人？
意識到這一點，她防備地把手放在了校袍的口袋裡，緊緊握住了她的魔杖。
「午安，霍爾小姐。」男生露出了一個過分燦爛的笑容，簡直不像是個斯萊特林的那種笑容，「我是斯萊特林的伯特倫·奧布裡。我想你一定聽說過我的名字吧。」
「不好意思，我孤陋寡聞。」凱西低著頭，想要從他旁邊繞過去。
她開始懷疑是不是待會兒還有一大伙人要冒出來，他才會故意在這裡拖延時間。
「哦，那沒關系，至少現在開始你就認識了。」奧布裡伸出右手攔住了凱西的去路。
凱西皺著眉頭後退一步，警惕地問：「你到底是什麼意思？」
「沒什麼，只是在這個節日的時候想要邀請霍爾小姐一起去霍格莫德玩一玩。霍爾小姐一定會同意的吧」奧布裡說著，伸出手試圖鉗制住凱西的胳膊。
凱西連連往後退，警惕地看著眼前的人。
奧布裡卻步步緊逼，眼看著就要把凱西避到牆角再無退路。
該死的瓦倫丁節。
凱西在心裡咒罵著，飛快地掏出了魔杖想要給面前的人來一個石化咒。
卻突然聽見一聲巨響，面前的奧布裡的腦袋足足變成了之前的兩個大，他驚恐而笨拙地想要伸手捉住凱西。
被凱西慌忙避過去。
她撒腿就跑開了，那個男生惡意的面孔還在凱西眼前揮之不去。她死死地攥著手裡的魔杖——這是她唯一的依仗。
凱西跑出去了一段路，忽然聽見一陣喧鬧地腳步聲。
伴隨著費爾奇尖叫的聲音——
「啊哈！我抓住你們了，你們這群搗蛋鬼，我總算是抓住你們了！給同學施惡咒！關禁閉！一個月！」
「不要跑！都給我站住！」
她錯愕的回過頭去，看到了西裡斯和詹姆像是兩只敏捷的豹子一樣竄上了六樓，身後還綴著費爾奇先生的那只叫做洛麗絲夫人的貓。
第32章 Engagemen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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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沃夫林關於黑魔法的看法和理論的著作值得一看，不過說實在的圖書館裡真正和黑魔法相關的書籍，還是要去禁書區找。」雷古勒斯看著凱西懷裡抱著的書分析道。
莫名地，凱西覺得自己最近總能夠在圖書館遇見雷古勒斯。
短短的半個月時間裡，她好像已經在圖書館撞見雷古勒斯四五次了——這差不多也是她這段時間來圖書館的次數。
「我當然也想過要去禁書區看看，不過找一個合適的理由可不是什麼容易的事情。」凱西搖搖頭說。
「也許你可以從鄧肯教授那裡拿到批條，他還算是一個好說話的老師。」
雷古勒斯好心地給出了建議。
鄧肯教授是他們今年黑魔法防御術的老師，原來在實驗咒語委員會工作，是個好脾氣的老師，對各種魔咒都有著很扎實的基礎理解。
唯一的小癖好就是喜歡研究黑魔法。
雷古勒斯就是借著研究魔咒的理由從他那裡拿到了一張批條。
「哦，我想我也許想到了一個很合適的人選。」凱西靈光一閃地想到了另外一位教授。
她不算喜歡那位鄧肯教授，可能是因為這位教授是對黑魔法反而比黑魔法防御術更加了解的緣故。也可能是因為他身上那種奇怪地氣質。
「冒昧？」雷古勒斯難得地露出了好奇的表情。
「也許你知道納特教授？」凱西說。
雷古勒斯露出了一個恍然大悟的表情，然後看著凱西笑著說：「看來你在占蔔上一定很有天賦。」
納特教授就是現在霍格沃茨的占蔔課教授，一位年邁的吉普賽女巫。她是個過分隨性的人，和總想要展現自己的天賦的繼任特裡勞尼教授不同。
她對那些擁有著「慧眼」的學生極為偏愛，但是對於普通的學生卻甚至懶得管理。
只要不得罪了納特教授，她從來不吝嗇給這些「困於現實的愚蠢的孩子們」一個好成績。
這讓納特教授的占蔔課比金加隆還要受到霍格沃茨的同學們的歡迎。
納特教授很喜歡凱西，她深深覺得凱西身上有著時間流淌的氣息，這句話把凱西嚇得夠嗆。但顯然這位年邁的女巫並沒有看出來更多的東西，又或者根本不在意什麼靈魂什麼異次元。
她很看重凱西的天賦，也喜歡在課後對她多一些輔導。
凱西毫不懷疑禁書區裡也有著和占蔔術相關的書籍，她可以借著這個理由從納特教授那裡拿到批條。
「不過還是先等我把沃夫林的《黑魔法理論》看完吧。」凱西揚了揚手裡的大厚本說道，她抱著一摞找到的書正要走，卻忽然被雷古勒斯喊住了。
「請等一下——」
她詫異地轉過頭去，看到雷古勒斯那張一向蒼白的臉變得更加沒有血色了，他緊張地握著手腕，神色在書架投下的陰翳中看不分明。
這個時候的他看上去一點也不像西裡斯。
凱西沒來由地想。
「那天——我看到了。我很抱歉。」雷古勒斯突兀地說。
「哪天？」凱西皺著眉頭，忽然想起來了，「你是說二月十四那天我被一個斯萊特林堵住的事情？」
她有些好笑地看著面前蒼白的少年，溫聲勸慰道：「沒關系的，他也沒影響到我的。不用因為這件事情感到抱歉。」
凱西忍不住想，雷古勒斯的的確確是個和大多數斯萊特林不一樣的好孩子，甚至會因為袖手旁觀感到抱歉。
「不，我是說，我……」雷古勒斯頓了頓，好像意識到自己接下來說的話會有多麼不妥一樣的紅了臉，「我看見西裡斯使了那個惡咒了。」
「哦，」凱西有些尷尬地摸了摸鼻子，「那你不應該去和……」
「他好像和你走得很近。」他說。
「因為之前遇到的一些事情而已……」凱西想起那天在山毛櫸樹下睡著了的事情，羞窘地說道。
凱西覺得自己或許比誰都更看得清西裡斯對她的看法——一個赫奇帕奇的好朋友，按照他們格蘭芬多的想法來說，那些照顧大概也只是出自於義氣。
「他對你是不同的。」雷古勒斯打斷了凱西的話，「你對他也不同。」
還沒有等凱西的心髒劇烈地因為這句話跳動兩下，雷古勒斯就飛快地說著，好像隨時都會被凱西打斷那樣：「但這並不代表什麼。」
凱西深金色的頭發在圖書館透進來的陽光的照耀下燦爛得發白。淺色的瞳孔平淡地望著他。只抱著書的手用了一點力，青筋畢現。
雷古勒斯把目光挪開，放在灑在書脊上的光斑上，他一點也不介意自己成為一個惡人——有時候為了達成目的，我們總是不得已會犧牲一些什麼。
只是看什麼在心中更加重要而已。
至少在雷古勒斯的心裡，沒有什麼比家人更加重要了。
哪怕是難得的友誼。
至少他是這麼定義的，他和霍爾應該已經是朋友了。
「不論如何，你應該知道，媽媽已經給西裡斯選好了訂婚的人選，是布爾斯特羅德家族的女孩，和我一個年級，也在斯萊特林。雖然西裡斯總是想要反抗家裡的一切，但他還是個布萊克。」
他逼著自己清晰而理智地說道。
凱西覺得自己心裡不斷地在往外冒出一個充滿了惡意的聲音，她想要告訴雷古勒斯，西裡斯不會答應這些無禮的要求的，他當然會選擇離開那個墳墓一樣的鬼地方。
走得毫不留戀。
但當她看著雷古勒斯的表情的時候，她似乎又有些理解了他的想法。
他只是希望她能夠遠離西裡斯——這太正常了，布萊克家族已經為他們的孩子安排好了接下來的人生，沒道理一而再再而三地有人想要剝奪他們「優渥」的血統和生活。
而她就是阻攔在西裡斯通往布萊克家族生活的障礙之一。
他用一種委婉但同時也直接的方式告訴她——她不應該成為那個「不同」。
「是又如何呢？」凱西淡淡地說，「是一個布萊克就得接受所有的合理與不合理的一切安排嗎？」
她冷冷地看了一眼雷古勒斯，
「抱歉，我沒有這個意思。但是西裡斯是布萊克家族的長子。成為布萊克是他應該要承擔的事情。」
雷古勒斯堅定地說。
「高貴的布萊克家族？」凱西揚起眉毛反問道。
「如果你要這麼想，也是沒有錯的。」他抬起頭，和西裡斯如出一轍的深灰色的眼眸定定地看著凱西，「我們生來就不同。」
凱西諷刺地笑了笑，把滿腹惡毒的語言吞了回去，只問道：「那西裡斯知道嗎？」
「他很快就會知道了。」雷古勒斯答道。
「他不會樂意的。」凱西輕聲說。
「我知道。」他忽然間笑了，「但這並不是他的喜好能夠決定的。」
「他也不會同意的。」凱西清晰地說，「你一定比我更加了解他。」
「我知道，」他堅定地說，「但他的不樂意不過是為自己增添煩惱而已。」
沃爾布加的決定從來沒有一個布萊克能夠成功地反對，哪怕是西裡斯。
雷古勒斯深知這一點。
「所以你的努力是選擇從我入手嗎？」凱西冷淡地問道。
「是。」雷古勒斯坦誠道，「如果你想要這樣想。」
「可你為什麼不去找他談談呢？他難道不應該知道這件事情？」凱西不客氣地追問道。
「他早已經聽不進去我說的話了，他把我和爸爸媽媽看作是了一類人，一類和他不一樣的人。」雷古勒斯苦笑著說道，「但我總是不想就這樣簡單的放棄了。他總不能夠一直這樣幼稚下去的，布萊克家遲早會成為他的責任。」
「責任——」凱西若有所思地點點頭，她靠近了雷古勒斯，壓低了聲音，譏誚地說道，「但我想，也許你應該知道，我並不是那個真正的阻礙。」
雷古勒斯的臉色變得更加蒼白了一點：「我會破開所有的阻礙。更何況，他永遠都是西裡斯·布萊克。」
凱西把手裡的書放回到了架子上。
她看向面前只能剛剛稱得上是個少年的男孩，他的穿著從來都是一絲不苟的，他的頭發被發膠穩當地固定住了，他的長袍裡面的襯衫嚴謹地扣到了最上面的一顆。
他一點也不桀驁，甚至一點也不像個這個年紀的少年。
他們有太多的不一樣，卻又奇異地相似著。
也許連他自己都沒有察覺到，他現在堅定而無畏好像沒有什麼能夠阻攔自己守護的一切的信念是多麼的像後來那個哪怕是十二年在阿茲卡班也不敢忘記一點點過去的西裡斯。
她忽然露出了笑容，看著仰起頭的雷古勒斯，和他的哥哥不一樣的蒼白的面孔，忽而說道：「你們可真像啊。」
「謝謝誇獎？」雷古勒斯似乎有些驚訝，他錯愕地看向最後竟然會突然說出這樣一句話的凱西，又笑著道，「但說實在的，你是第一個說我們很像的人——從小到大。」
凱西看向他，又像是在看向那個經年之後的雷古勒斯：「不用謝。我會記住你今天說的話，但未來從來不是你和我能夠決定的。」
第33章 Gossi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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斯萊特林的伯斯德小姐是個什麼樣的人呢？
凱西控制不住地往斯萊特林地長桌上看去。
瘦瘦高高的女孩披著一頭烏黑的長發，看上去不算特別漂亮，但是有一股凌厲的氣質。看著她那雙總是含著傲慢的眼眸，凱西忍不住想也許布萊克夫人年輕的時候和伯斯德小姐也有著相像之處，才會選中這樣一個女孩。
如果是西裡斯自己能夠選擇，大概不會喜歡這樣的女孩吧。
凱西忍不住這樣揣度。
「拉文克勞真的都是一群怪人……嗨，凱西，你在看什麼？」
黛比嘟囔著把餐盤在凱西身邊放下，她和凱西打了聲招呼，卻把凱西嚇了一大跳，險些把手邊的南瓜汁打翻。
「沒什麼，沒什麼，走神了而已。」凱西慌忙地說，匆匆把夾著培根和煎蛋的吐司飛快地往嘴裡塞，用一種超乎尋常的速度吃完了這一餐。
「凱西最近不對勁。」阿曼達皺著眉頭放下了手裡的面包，望向了對面的黛比。
「我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啊。」黛比嘆了口氣，托著腮努力回想，「好像突然有一天就這樣了，但也沒覺得那天有什麼不一樣啊。」
「凱西談戀愛了？」布瑞莉胡亂分析道，「我看她最近總是往斯萊特林的長桌那邊看。」
「不可能，她一天到晚失魂落魄的，不像是談戀愛，倒像是……」黛比卡住了，她看著面前兩個目光炯炯地望著自己的好友，艱難地說，「……像是，失戀了。」
「失戀？」布瑞莉驚訝地喊出了聲，引得整張長桌地人都看了過來，她連忙捂住了自己的嘴，壓低了聲音問，「可是她沒有談過戀愛吧。」
「這又不代表凱西沒有喜歡過別的男孩子。」阿曼達從容地說，「不過我覺得，她不像是失戀了。」
「只是情緒有一點相似而已，我也不覺得她是失戀了。」黛比也連忙跟著補充道，「我幾乎每天和她一起上下課，她如果談戀愛的話……」
黛比想了想，最近奇怪地一天到晚都似乎在往圖書館鑽的凱西，忍不住道：「她談戀愛的話，也只可能是和圖書館的書了吧。」
但之所謂流言就是能夠在當事人不知道的情況下編出一套有理有據、有前因有後果的故事來。
凱西的失戀傳聞也不外乎如是。
還沒有等吃完早餐，赫奇帕奇的長桌上就已經開始議論紛紛了。
所以當阿米莉亞甚至暫緩了自己迫在眉睫的N.E.W.Ts考試的復習來詢問凱西最近的情感波折的時候，正在出神地想著布萊克家族的早婚早育傳統的凱西嚇得差一點跳起來。
「伯莎說你最近失戀了？小姑娘，要看開一點，霍格沃茨這麼多優秀的男孩子，這個不行就換一個。」阿米莉亞誠懇的眼神成功地嚇住了凱西。
她詫異地眨了眨眼睛，驚恐地問道：「我什麼時候失戀了？」
什麼時候暗戀的失敗也能夠天下皆知了？
她可不覺得雷古勒斯又閑心去散布流言。
阿米莉亞看上去松了一口氣，她可不太擅長安慰失戀的女孩子，她把手裡的南瓜汁放在了凱西的手邊，無奈地說：「我就知道是伯莎在亂傳消息，待會兒我回去說說她。」
「不過啊，女孩子還是不要耽於情愛的好，我可是希望你能夠繼承我的徽章呢。」阿米莉亞指了指自己前襟上「女生學生會主席」的徽章，笑著說。
凱西只好莫可奈何地笑笑說：「哦，那實在是有些難了，除非我能夠一夜之間繼承斯拉格霍恩教授的魔藥能力。」
只是在坐下來的時候，她還是不免擔心雷古勒斯會想到前一陣子的談話上去，饒是阿米莉亞離開之後還有些魂不守舍。
她確實不應該這樣明晃晃地把注意力放在伯斯德小姐的身上，可是發自內心的本能無法阻止。
那些斬不斷的思緒更是完全沒有辦法和任何一個人傾訴。
理智告訴她，西裡斯的性格決定了他根本不可能接受沃爾布加的安排，但情感上，她卻無法克制住自己的嫉妒。
她得承認，她嫉妒那個被布萊克家族認可的伯斯德小姐，因為不論如何她都是特殊的。
她想起西裡斯干淨利落地把所有女孩送他的禮物送給了霍格沃茨的垃圾箱時候厭倦傲慢的表情。
那大概就是他心目中那些仰慕者的地位——一群煩人精。
而她作為仰慕者之一，也不過就是之一而已。
她的不同，也僅僅只是作為朋友。
她苦惱地揉了揉太陽穴，把這些流言蜚語的事情拋之腦後，繼續端著大部頭的黑魔法生物理論往下看，時不時在羊皮紙上寫下一點重點。
不給自己找一點事情做，她無法克制自己不去想西裡斯的事情。
霍格沃茨的消息傳得說快也快，說慢也慢。
至少等到西裡斯知道這個流言的時候，赫奇帕奇的學生們已經見識到了阿米莉亞是如何公正地因為伯莎胡亂給小姑娘扣帽子而扣去了自己學院的分數了。
「失戀？」西裡斯險些把南瓜汁嗆到氣管裡去，他抽出手帕捂住嘴巴，咳得撕心裂肺。
「你不知道嗎？最近大家都在這麼傳。我還挺想知道凱西的前男友是誰的。」
萊姆斯坦然而從容地說，他合上了手裡的《黑暗力量：自衛指南》，看了一眼坐在那邊雙眼放空的西裡斯，臉上還帶上了一點笑容。
他當然不知道。
他根本無暇理會這些八卦。
當然，西裡斯的無暇指的是忙於和詹姆與費爾奇還有麥格教授鬥智鬥勇、尋找霍格沃茨的密道和秘密、研究那張地圖，還要在課余練習人體變形術。（自從前一陣子西裡斯為了躲避凱西調換了時間之後，凱西也就再沒有參與到他們之間的練習當中了）
他們四個上周在霍格沃茨的地窖附近發現了一個畫像後面藏著關於可以覆蓋整個霍格沃茨的追蹤咒的施咒方式。
一個絕妙地躲過所有值夜的老師和該死的看門人費爾奇的好方法——
只要他們能夠有一張能夠顯示出這個追蹤咒的地圖。
想起這一年和費爾奇之間的矛盾，以及被關在他那個逼仄的辦公室裡整理纏滿了蜘蛛網的檔案的日子，西裡斯簡直熱血沸騰，恨不得明天就把那份地圖畫出來。
但他沒有意識到，他錯過了這樣多的事情。
當他意識到自己無意識的對凱西的忽略之後，又免不了升騰起一種復雜的情緒。
他煩躁地扯了扯領帶，努力把自己的思緒放在眼前的人體變形術的參考書上，他把指甲蓋變成了利爪，又很快變了回去。
而也許就在那節課的下課她會和別的男生並肩走在一起，牽手，還會在在剛剛過去的霍格莫德周末甜蜜地坐在帕笛芙夫人的茶館裡，像那些惡心的情侶一樣親熱……
西裡斯越想越覺得氣憤，不光是因為好友之間被隱瞞了的不忿，還有一種更加酸澀的情感充斥著他的內心。
他抓了抓自己的頭發，懊惱地爬上床睡覺了。
但他一點也睡不著，夏季的飛蟲惱人地在他耳邊嗡嗡叫個不停，他氣惱地把被子掀開踢到了床腳。
在一片黑暗之中，他忍不住盯著四柱床的床頂，努力讓自己相信，他所有的氣惱只是因為他對身為朋友的自己被隱瞞了之後的不滿。
他回想著所有清晰的交集。
第一節 飛行課她就撞斷了他一根肋骨，她像個沾水就炸的煙花一樣「撞」破了他和詹姆的魯莽行為，闖入了奇怪的密室被比利威格蟲狠狠叮咬之後被她牽著手一路走到了校醫院，別扭的想要她來看望自己卻狼狽地中了迷情劑……
西裡斯突然意識到自己所有狼狽的時刻好像都被她看見了。
這個念頭浮現出來的下一秒。
他的第一反應就是——作為他這樣好的朋友，她竟然連這麼重要的事情都不樂意和他分享。
西裡斯清醒了過來，他對凱西的感情不就是最深厚的友誼？
作為凱西的好友，他當然有權利要照看她，比如說，防止那些糟糕的惡心的家伙帶著她在帕笛芙夫人的茶館裡親吻。
他這樣想著，昏沉沉地睡了過去。
第二天早上，西裡斯醒來的時候難免覺得腦子有些昏沉，暈暈乎乎的，因為他無法克制地做了一連串的怪夢，都是凱西挽著別人的手笑靨如花地從他面前經過。
至於那個別人，倒是從萊姆斯一路變成了雷古勒斯。
他就是這樣被嚇醒的。
「要下去吃飯嗎？」萊姆斯正在扣著校袍的扣子，一如既往笑得溫潤儒雅。
「去！」西裡斯堅定地說。
他得去教訓一趟凱西，讓她明白什麼樣的男人才是可靠的選擇——譬如說，像他這樣的人。
他一定比那個什麼前男友要好出無數倍。
他站在了鏡子的面前。
魔法鏡一如既往地誇張地稱贊著他的容貌和品位。
「對了，你昨晚躺下去休息得太快了，我忘了和你說。」萊姆斯突然開口說道。
「什麼？」正對著鏡子把自己翹起來的一縷頭發用梳子壓平的西裡斯頭也不回地問。
「赫奇帕奇的人說，那是一個謠言。」萊姆斯說。
「什麼是謠言？」
西裡斯唰地轉過頭去，眉頭緊蹙地看向萊姆斯。
「凱西並沒有前男友——是赫奇帕奇的喬金斯說錯了。」
萊姆斯沒有理會驚愕與狂喜交加地瞪大了瞳孔屏住了呼吸的西裡斯，他拍了拍像是被石化了一樣的西裡斯的肩膀，把書包甩到了肩上，邁著輕快地步伐離開了宿舍。
第34章 Directio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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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格蘭高地的夏天也同樣惱人，悶熱的天氣像是蒸籠一樣燜煮著大教室裡考試的學生們。
凱西用手帕擦了擦自己額頭上的汗水，隨手把手帕放在了桌角上。一道灼熱的目光不知道從何投來，她茫然四顧，撞上了優哉游哉地靠著身後的萊姆斯的桌子耍帥的西裡斯的視線。
她亟亟轉回頭，忽然辨認出那方手帕是上一回西裡斯給她的。
凱西慌忙想要把手帕塞進了長袍的口袋裡。
從門外灌進來的夏日熏風浮動著吹進來，毫不猶豫地把手帕吹得飄了起來，以一種奇異的角度回旋著飛向了西裡斯。
她驚愕地望著手帕飛過去的方向，惶恐不安地低下了頭，不敢再回頭看，生怕會控制不住自己的心動，但那赤紅的耳尖暴露出了她的心情。
魔法史的考試一結束，凱西就抱著書包撒腿就往外走。
但她到底比不上西裡斯身高腿長，一個閃身就攔住了她的去路：「不要你的手帕了？」
「不要了，這本來就是你的。」凱西堅定地搖搖頭。
「哦？」西裡斯的眼眸暗沉了一瞬，卻又很快亮了起來，他輕佻地笑著，「可是你不是用過了？你確定不幫我處理干淨了，再還給我？」
凱西本來想要用一個清理一新，卻想到這張手帕不知道被她誤當做自己的之後沾染上了多少自己的氣息。她迅速地從西裡斯手裡抽出那張手帕，甕聲甕氣地說：「我洗好之後再還給你。」
然後飛快的跑開了——她怕自己再晚一秒，就會遏制不住自己的心動，把所有雷古勒斯說的話拋之腦後。
西裡斯抑制不住地挑起了嘴角，就像抑制不住他過速的心跳一樣。
「笑得那麼燦爛做什麼？還有一門考試呢。」詹姆一肘捅到了西裡斯的肚子，惹來了西裡斯毫不客氣地回擊。
兩個人打打鬧鬧地往禮堂走去了。跟在後面的萊姆斯無奈的搖了搖頭，彼得囁嚅著看著他們兩個人的背影，半天沒有說話。
最後一門考試時占蔔課的考試，自從納特教授年紀大了之後，占蔔課的教室就被布置在一樓的一間小教室裡。
學生們三三兩兩地坐在課室前的草坪地上，抱著《撥開迷霧看未來》飛快地背誦著——或者說，抓緊最後的時間趕緊編造出一個靠譜的謊言。
納特教授的占蔔課向來沒有筆試，只有實踐考試，他們需要告訴納特教授自己在水晶球裡看到的東西，這對於大多數的學生來說，就只有投其所好地編造預言一條路了。
凱西看著面前的書，心髒漏跳了一拍——她有沒有可能借著這個機會，把自己模糊記憶的東西統統說出來讓納特教授知道？
可是外面等候著的學生實在是太多了，她的目光不著痕跡地從幾個帶著斯萊特林的銀綠色交織的校徽的學生身上掠過，一旦這裡面有誰的家族已經效忠了黑魔王，那這些預言帶來的只會是一條死路。
而結局也只會走向一個糟糕的方向。
她斂下心神，專心看著手裡的書，還是決定編出一個靠譜的「預言」來。
「我覺得我已經看到了我的未來了。」西裡斯高聲和詹姆說笑著走到了近前。凱西循聲望向他們，對上了西裡斯閃爍如星辰的眼眸。
她不由自主地想起了他剛才說的那句話，又為自己的多心羞窘地低下了頭。
他的未來又有多少可能性會有她呢？
簡直就和她今天能夠從水晶球裡看到未來的可能性一樣大。
納特教授把占蔔課的教室布置得很像是吉普賽人隨時游走的馬車一樣，教室的門口還放著三桶水，每一桶都自有其用。
「坐下吧。」
她衝凱西點點頭，讓她在自己對面那張放了一張柔軟的墊子的椅子上坐下。
凱西乖順地坐了下來。
「現在，放空你的思維，看著這個水晶球，然後告訴我你從這個裡面看到了什麼？」納特教授的語氣像是飄忽在遙遠的地方，輕柔得像是催眠曲一樣。
凱西低下頭，盼望著自己能夠從這一團旋轉的白霧當中看到什麼不一樣的東西，好像看見了什麼，卻又什麼都看不見的樣子。
她看見自己似乎在一間奇怪的教室裡走著，像是走在一間大禮堂一樣——凱西想起來，這裡是有求必應屋的那間藏寶室。
自從上一學年末狼狽地從那裡面逃竄出來，她再也沒有去過那個地方了。也許是冥冥當中有著提示，告訴她現在還不是時候。
她看見自己驚嘆於眼前宏偉的景像，歷代霍格沃茨人藏進來的物品堆砌而成的高牆讓人側目，她匆匆地走進了寶藏堆中的一條小巷，向右一拐，經過一個巨怪標本，又跑了一段，在破裂的消失櫃旁向左一拐，最後停在一個表面起泡、像被破過強酸的大櫃子前。
她看向四周，一個破舊的板條箱上醜陋的老男巫的雕像上蓋著一頂灰撲撲的舊發套和一頂鏽暗的冠冕……
「孩子，來，告訴我，你看到了什麼？」納特教授低聲問道。
「我看見……我站在一條小巷裡。」凱西出神地說，她的聲音有些沙啞，像是無法自如地發生那樣艱難。
「小巷——也許代表著道路嗎？你在往前走嗎？」納特教授低聲問道。
「沒有，這是一個分岔路口……我在想應該往哪個方向去。」凱西本能地回答道。
「沒有錯，沒有錯，你應該走哪個方向呢？」納特教授激動地說，她壓著自己的聲音，繼續緩慢而堅定地低語著。
「一個有著冠冕的方向。」凱西已經清醒了過來，像是被一桶涼水從頭頂澆了下來那樣打了個激靈，又像是從夢中驚醒過來一樣，她似真似假地說著。
「哦，這是權利的像征，是你的野心的顯露？」納特教授敦促般地說道。
「也許不是，我只是想要拿到那個冠冕，然後毀掉它而已。」凱西笑了笑，抬頭看向了納特教授。
「好主意，孩子，你做的很好。我沒有看錯，你是個有慧眼的人。」納特教授愉快地在手裡的羊皮紙上圈圈畫畫了什麼，「親愛的，就到這裡吧。」
凱西只來得及道了一聲謝，就扯開腿飛奔著往外跑去了。
西裡斯本想和她交流點和考試相關的經驗，卻被飛奔著跑開的凱西完全忽略了過去，他只能裝作是觀察黏在長袍袖子上的草葉尷尬地收回了手。
「我覺得我到時候可以說我看見我們幾個變成了動物。不錯的主意吧。」旁邊的詹姆還在得意洋洋地編造著一會兒進去應付納特教授的謊言，彼得跟著連連點頭。
西裡斯的目光短暫地停留在凱西飛奔而去的背影上。
趁著無人注意的時候，放肆地分了心。
凱西還沒有等跑到樓梯口，就已經氣喘吁吁了，不參加魁地奇球隊的普普通通的巫師的體質十有八九不會比一個普通的麻瓜更好了——好歹麻瓜們還知道晨跑和周末的時候登山野炊，鍛煉身體。
她只好慢慢地沿著樓梯往上走，一邊走一邊梳理著自己因為那一場考試而變得分外清晰的記憶。
巨怪棒打巴拿巴的掛毯就在眼前，凱西看著看著它對面的石牆，顧不上額頭一直在淌著汗，一個勁地祈佑自己能夠看到那間藏滿了無數個世紀以來的霍格沃茨的學生的秘密的儲藏室。
平平無奇的木門再一次出現在了石牆上，她邁開步子走了進去。
被詹姆推到的那一大摞書還如同原樣地坍塌在那裡，追著他們跑了一路的比利威格蟲卻都不知所蹤了。
也許是被那些家養小精靈制服了，他們總能夠擁有一些巫師無法企及的能力。
悶熱的天氣在這個不透風的屋子裡更加讓人覺得難受，呼吸中好像都是灰塵浮動的痕跡。
她小心翼翼地不去觸碰任何一樣東西，只是一點點往裡面走，書頁裡記載的信息每一個字都像是印刻在了她的腦海裡那樣得清晰。
在一條小巷裡，一個板條箱上的帶著扣著灰撲撲的發套的的醜陋的老男巫，頭上蓋著一頂布滿了鏽跡的冠冕……
這兒沒有破裂的消失櫃，也沒有看到巨怪標本，她只能試圖找到那條小巷。
比起隨手一抓就是拉文克勞的冠冕的哈利，她的作為穿越者的光環顯然不足以讓她一瞬間就找到一條正確的道路。
但是那不會太難找的，她只需要找到一個表面起了泡的大櫃子——那裡面還會有一個巨大的籠子，籠子裡應該曾經養過什麼神奇生物——可能是五足怪一類的危險物種。
她的腦子裡不停地閃過那些片段，她艱難地把自己的腳從一團黏糊糊的看上去是沉積了多年的蜘蛛網一樣的東西上扯了出來。
她匆匆地往右拐去，那又是一條狹長的小巷，被堆得快要遮住天頂上的窗戶的稀奇玩意兒擠得滿滿當當。
她終於停了下來，那個像是被潑了強酸一樣的櫃子就這麼立在她的面前，她左右看了看，那個板條箱上醜陋的老男巫的塑像就那麼立在那個破爛當中。
凱西的心髒劇烈的跳動著。
她忍不住伸出手拿到了那個冠冕。
那一瞬間，她竟然不留神地分了心——她忽然想，也許等摧毀了所有的魂器之後，她最需要做的事情是去把神秘事務司的帷幔拆了。
第35章 Crow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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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戴上我，你就能夠擁有你想擁有的一切——因為智慧是這個世界上最無可匹敵的財富。」
當凱西握上這個冠冕的時候，腦子裡似乎響起了一個奇怪的聲音，像是蠱惑人的塞壬，用最極致的誘惑來捕捉人類的生命。
可是因為她那一瞬間的走神，所有的誘惑都變得淺白可笑，她的靈魂還完好地屬於著自己。
她松開手，放任那個仿佛寄存著一顆還在跳動著的心髒的冠冕掉落在地上，又迅速地把旁邊的一摞書變成了一長條繩子，結結實實地把這個冠冕綁了個牢實。
她看也沒看被包裹得像是從埃及金字塔裡出土的文物一樣的冠冕，只是拉扯著這一端的繩子，快步走出了有求必應屋。
她需要找到一個教授，能夠分辨出冠冕上邪惡的黑魔法的教授，只有這樣，她才能夠作為一個普通的學生找到鄧布利多教授。
這是凱西在一路往有求必應屋走去的時候想到的最妥帖的方法——一個普通的霍格沃茨三年級學生，即使在黑魔法防御術上大有造詣，也著實不應該知道魂器這個東西。
但她可能察覺出來這是一件黑魔法物品。
麥格教授當然是最好的選擇。
但是當凱西敲了好幾下門都沒有聽見響應的時候，她才想起來今天是一年級的變形術的考試的時間，麥格教授理應在忙著監考呢。
她嘆了口氣，打算勉強把這個冠冕藏在自己的行李箱裡混過一天。
只希望著一天的時間裡，不要鬧出什麼么蛾子才好——起碼不要像金妮那樣被控制得打開了二樓盥洗室的密室。
「霍爾小姐？」
正當凱西苦惱於也許會被蠱惑的危險，到底要不要再去看看弗立維教授在不在辦公室的時候，一個溫和敦厚的聲音突然打斷了她的思路。
「鄧肯教授——午安。」凱西僵硬地看著從旁邊的辦公室裡走出來的鄧肯教授，不自覺地把手裡的冠冕往後藏了藏。
「你找麥格教授有什麼事情嗎？她現在去一樓的大教室監考一年級生的變形術考試了。」鄧肯教授溫和地說。
「不算什麼大事——」凱西想要把這件事情糊弄過去，又突然想到面前的鄧肯教授在黑魔法上的造詣，又一時間拿不定主意要不要貿然讓鄧肯教授來檢查這個冠冕。
「你身後藏著的是什麼？」鄧肯教授忽然問道。
「一個，一個我覺得可能是黑魔法物品的東西。」凱西囁嚅著說道。
「難怪。」鄧肯教授輕輕笑了兩下，他蒼白的面龐顯露出三分血色，「我還以為你是被什麼黑魔法操控了，怎麼身上有著這麼濃重的黑魔法的氣息。」
「抱歉，教授。」凱西局促地說。
「介意讓我幫忙看看嗎？」鄧肯教授彬彬有禮地問道，大概是意識到凱西的防備了，他忍不住補充道，「你知道，我這個人總是沒有辦法抗拒這些黑魔法的小玩意兒的吸引。我想著多研究一點和黑魔法相關的內容，總是更有助於更好的發揮防御術的本領……」
「是的——是我太……抱歉，教授」凱西把手裡的冠冕遞到了鄧肯教授戴著一雙白手套的手上。
沉迷於研究的黑魔法的鄧肯教授很可能會了解過魂器的存在，因為許多黑魔法的締造者卑鄙的海爾波同樣也是這個世界上第一個創造出魂器的黑巫師。
他的確是個很好的人選。
凱西說服著自己，在霍格沃茨出現一個危險的魂器這個級別的黑魔法物品，所有的教授都會請教鄧布利多教授的幫忙的，哪怕是鄧肯教授也一定不會例外。
她跟著鄧肯教授走到了他的辦公室裡，和前兩任截然不同，這間辦公室被打掃得格外干淨，甚至連地板都一塵不染，華美的裝飾品和被精致的畫框裝裱的油畫錯落有致地掛在牆上，辦公室門口的衣帽架上掛著鄧肯教授的一件黑色絲絨質地的長袍和一頂養護良好的毛皮做成的帽子。
就連行李箱，都好像收拾地齊齊整整隨時都可以離開一樣的放在他的桌子旁。
鄧肯教授抬了抬自己的眼鏡，溫和地讓凱西先坐下來。
他打量著手裡鏽跡斑斑的冠冕，漂亮的藍色瞳仁折射出稀奇的光芒。他把手裡的冠冕放到了桌台上一個墊著絲絨布的木方盤裡。
「比起一個黑魔法物品，它上面的古老的魔法痕跡可更加的令人著迷。」鄧肯教授喃喃自語般地說，他托起冠冕，像是已經被迷惑了神智一般細細摩挲著這個看上去甚至說得上有些粗糙的廢棄的冠冕。
他的眼中折射出狂熱的光芒——這是一個無與倫比的造物，甚至能夠助他獲得更高水准的榮耀，遠比現在更多的……
凱西的手指甲在手心掐出一個個淺白色的彎月痕，她忍不住有些擔心這位可能會因為沉迷於研究這個冠冕甚至忽略掉把事情告訴鄧布利多。
更重要的是，並不一定每一個霍格沃茨的教師都效忠於鄧布利多教授。
何況是每一年都會更換老師的黑魔法防御術的教授呢？
再說了，就是鄧布利多都沒能夠一個人避免復活石的影響，何況是本身對研究就有著超乎尋常的興趣的鄧肯教授之於拉文克勞的冠冕？
她心中惴惴，懊悔自己實在是太過魯莽，選擇了這位不知底細的黑魔法防御術教授，而非是在魔咒上更有造詣也更加知根知底的弗立維教授。
「鄧肯教授，您也看不出來這上面有什麼魔法嗎？」凱西鼓起勇氣開口打斷了鄧肯教授對這小小的冠冕的打量和稱贊。
「哦，孩子，」他露出一個誇張的笑容，展開雙臂，像是一個話劇演員那樣浮誇地做出一個大幅度的攤手的動作，綠松石的袖扣從他白色絲絨手套的邊緣折射出了一點神秘的光芒，「我從來不妄下斷言，所有的魔法的檢測都需要一定的時間。」
「如果是鄧布利多教授呢？」凱西露出一個仰慕的表情，「鄧布利多教授作為當今數一數二的巫師一定能夠一眼就看出來這個東西上面附著的黑魔法到底是什麼吧！」
「恕我直言……」鄧肯教授臉上的笑容僵硬了片刻，他似乎想要說點什麼，卻被裝作全然沒有聽見他的話語的凱西直接打斷了。
「鄧肯教授，我想我們應該現在就去找鄧布利多教授了。我可是一點也等不及了。」凱西口吻誇張地說，「霍格沃茨竟然出現了這樣可怕的東西，對於普通的學生們來說，這實在是太可怕了。」
「走吧！鄧肯教授！」凱西直接上前拿起了沒有被完全解開纏著的繩索的冠冕，一馬當先地就拉開了辦公室的門。
大門紋絲不動。
「霍爾小姐，也許你應該養成尊重老師的禮儀。」鄧肯教授分明還是在用著他慣常的溫和的語氣，卻能夠讓任何一個人聽出來這裡面的傲慢與憤怒。
「除你武器。」幾乎是在同時，凱西以最快地速度說道。
她本就懷疑鄧肯教授已經被冠冕上附著的幻術和魂器本身的影響所迷惑，毫不懷疑面前的這位看上去彬彬有禮的紳士會做出任何攻擊學生的行為——要知道金妮·韋斯萊被操控的時候可也從來沒有過清醒與理智可言。
所以當凱西發現面前的門紋絲不動的時候，心中早有決定。
她相信等之後事情都明確了之後，鄧布利多教授會原諒她襲擊了一位教授這樣過分的事情的。
沒有想到凱西會直接動手的鄧肯教授顯然大吃一驚，他露出了一個古怪的笑容，盯著凱西的目光像是盯住了獵物的狩獵的野獸。
「霹靂爆炸。」凱西毫不猶豫地再次將魔杖指向了辦公室的門，伴隨著巨大的聲響，門被炸裂成碎塊。
凱西飛快地衝了出去，還不忘向門口甩出一個盔甲護身，堵住了鄧肯教授出入的路。
她深知自己肯定比不過教授對於魔咒研究的資深，只能夠用些小手段，盡可能地形成阻礙。
在凱西的眼裡，只要她能夠見到鄧布利多教授，一切都會迎刃而解。包括此時鄧肯教授被蠱惑了的情況。
「教授，我也希望您能夠知道，對於霍格沃茨來說，黑魔法防御術的教授從來都是年拋的消耗品。」
她回過頭去飛快地喊道，說不上是為了挑釁也許在這一刻附著在鄧肯教授身上的魂器的影響，還是為了提醒那位鄧肯教授他這個時候面臨的危險。
「有趣的小姑娘。」鄧肯教授雖然沒聽懂她最後的形容，但是這並不妨礙他對這個學生敏銳的直覺感到稀奇，他絲毫沒有追逐的意思，只是從地上撿起了魔杖，又仔細地把手套脫了下來，看向自己桌上擺著的一面鏡子——
「這張臉可真是長得太難看了點。」
他搖搖頭，走到了破碎了一半的辦公室的門前，從容不迫地拿起衣帽架上的長袍，扣上帽子，像是一陣風一樣離開了「自己」的辦公室。
而那些留在辦公室的華美而精致的油畫逐漸地退去了色彩顯現出邊角處作者的名字——
「派瑞特斯」。
第36章 Loo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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凱西氣喘吁吁地站在了三樓的石像的面前，看著兩座滴水獸石像，她局促地試圖把它們喊開——
「檸檬雪寶？」
「滋滋蜜蜂糖？」
「蟑螂堆？」
「霍爾小姐，也許你應該試一試『黃油啤酒』。」
面前的石門豁然洞開，站在石門後面的老人和藹地笑著，好像不過幾年的時間，凱西卻能夠清晰地感覺到面前的老人身上時光清晰的流逝——他的須發在這幾年的時間裡已經變得全白。
但身上令人信服的氣場卻依然如一。
對於這位老人來說，再拯救一次魔法界這樣的期望，也難免有些沉重吧。
鄧布利多教授沒有介意凱西有些無禮的直勾勾地注視，他和藹地微笑著看向凱西，眼神落在她手裡握著的一團繩索上。
「下午好，霍爾小姐。」鄧布利多教授在半月形鏡片後面銳利的藍眼睛因為笑容而變得溫和。
「下午好，鄧布利多教授……」
凱西匆忙地想要提起鄧肯教授和冠冕的事情，卻被鄧布利多教授打斷了。
「我想，我們應該先上去坐坐，再好好說說你想要告訴我的事情？」
凱西不由得點了點頭。
她跟著鄧布利多走上了樓梯，這是一座旋轉的石梯，緩緩地自動向上移動。他們花費了一點時間才來到了石梯的頂端。凱西看見前面有一道閃閃發亮的櫟木門，上面是一個獅身鷹首獸形狀的黃銅門環。
鄧布利多拿出魔杖在門上敲了敲，櫟木門自動地劃開了。
凱西跟著鄧布利多走了進去。
這是一個寬敞、美麗的圓形房間，充滿了各種滑稽的小聲音。
細長腿的桌子上，放著許多稀奇古怪的銀器，旋轉著，噴出一小股一小股的煙霧。牆上掛滿了昔日的男女老校長們的肖像，他們都在各自的像框裡輕輕地打著呼嚕。
鄧布利多走到了一張巨大的桌子後，桌子的桌腳是爪子形的，像是在捉住這個地面。
「喜歡檸檬茶嗎？霍爾小姐。」鄧布利多教授不慌不忙地說。
「哦，是的。」
凱西局促地說——她還從沒有離這位「本世紀最值得敬仰的巫師」這麼近過。
鄧布利多敲了敲桌上的一個杯子的杯沿，裡面很快湧上來了滿滿的褐色液體，「哦，有點多，不過沒關系。」
他微笑著把杯子遞給了凱西。
「那麼，霍爾小姐，你有什麼事情樂意和我這位老人分享呢？」他微笑著，十個修長的指尖碰到了一起，「任何你想要告訴我的事情。」
凱西深吸了一口氣，忍不住喝了一口檸檬茶——她感覺自己的喉嚨艱澀得不足以支撐她說話了，才字斟句酌地說道：「我發現了一個古怪的黑魔法的物品，在一間……突然會出現的儲藏室裡。」
「哦，是的，霍格沃茨總是有很多的秘密。」鄧布利多微笑著溫和地說道，雖然他的目光依舊銳利，但他的態度無疑讓凱西放松了不少。
「我本來只是想要進去看看——但我發現這個東西可能會迷惑人的心智。我知道鄧肯教授對這種黑魔法的研究興趣很濃厚，所以想要拜托他幫忙看一下。然後……鄧肯教授似乎也……」凱西半真半假地說著，模糊了自己的動機，但同時語速飛快地說著，「鄧布利多教授，我想鄧肯教授可能需要接受龐弗雷夫人的照顧。」
「雖然很抱歉，但我不得不遺憾地告訴你，鄧肯先生應該已經離開霍格沃茨了。稍早些的時候，我站在這裡看見了他匆匆出去的背影。」
鄧布利多教授站了起來，走到了窗邊，眺望著禁林的方向說道。
「鄧肯教授會有危險的……」凱西臉色慘白地說，她意識到自己的無心之舉可能會害死一個無辜的人。
「孩子，應該擔心危險的人是你。」鄧布利多教授輕聲說，「這是我們的失誤，那位鄧肯先生，可不是應該到來的那位鄧肯先生。」
「……您是說，那些暴徒用了復方湯劑混了進來？」凱西忍不住問，她身上浮起一身冷汗，她讓一個食死徒看到了那個冠冕，這簡直意味著直白地告訴了伏地魔霍格沃茨有人知道了他的魂器的存在。
她悚然一驚，嚇得打潑了手裡的檸檬茶。
「不能確定，但他的確是用了什麼我們沒有察覺到的手段。」
他銳利的目光透過半月形的鏡片放在了凱西的身上，手指輕輕一揮，檸檬茶留下的污漬就都消失不見了。
「所以，你願意告訴我，你為什麼要把這個東西拿給鄧肯教授看嗎？」
他盯著凱西，用一種比剛才要嚴肅些的語氣問道。
凱西頓了頓，把目光放在鏽跡斑斑的冠冕上，不自覺地攥緊了手。
那是伏地魔最大的秘密，關系到他最害怕的死亡。
「放輕松，霍爾小姐，霍格沃茨會保護每一位它的學生的安全。」
看著凱西不敢言語的模樣，鄧布利多安慰她道。
「是的，鄧布利多教授。」凱西頓了頓，開口說道，「我在圖書館裡看過一本傳記類的書，叫做《卑鄙的海爾波：世界上最早的黑巫師》裡面有提到一種從來沒有在任何別的書中提到過的黑魔法物品——」
凱西抬起頭，對上那雙銳利的藍眼睛：「魂器。」
「沒有任何意見黑魔法物品能夠擁有和它一樣蠱惑人心的力量。」凱西慌忙補充道自己的理由。
「所以，你認為這是某個黑巫師留下來的魂器？」鄧布利多追問道。
「是。」凱西堅定地點頭。
「那麼，你認為會是誰留下來的魂器呢？」鄧布利多眉頭緊鎖，他專注地看著手裡冠冕，好像頭一次見到這樣稀奇的東西一樣。
「我不知道，但應該是很久以前的人吧。」凱西咽下了「伏地魔」這個詞，她從未有過和食死徒的接觸，作為一個普普通通的學生，很難會將這兩件事情聯系到一起，她只能從自己所有能夠接觸到的信息當中，盡可能地給予提示——
「鄧肯——那位逃走的先生告訴我這上面有著古老的魔法的痕跡。」
「古老的魔法的痕跡。」鄧布利多小聲說，像是在喃喃自語一般。
「會不會是拉文克勞的冠冕呢？我的意思是——仿制品之類的。之前拉文克勞的學生有戴著類似的東西。」凱西忍不住多言道。
感謝潘多拉·普瑞特以及她的男友謝諾菲留斯·洛夫古德，不然她絕不會這樣簡單說出冠冕的真實身份。
「但是，霍爾小姐，在活著的人的記憶中誰也沒見過真正的它。」鄧布利多教授仿佛是嘆息一般地說。
「對啊，『活著的人』從來沒有見到過的。」凱西狀似恍然大悟的模樣。
鄧布利多低頭看向坐在椅子上的凱西，她灰藍色的眼睛裡閃爍著光芒，那是年輕人開闊的思路閃爍的智慧的光點。
那雙眼睛一點也不像她的外祖父，但是那閃爍的光芒卻如出一轍。
他忽然想通了什麼，露出了一個微笑。
凱西忍不住有些心虛地對上鄧布利多教授的眼睛——她覺得她一定已經被看穿了，拙劣的謊言在這位經歷過太多事情的老人面前全然不會起作用。
但他什麼也沒有說。
「你說的非常對，霍爾小姐。不過剩下的事情，也許應該交給大人們來處理了。」鄧布利多緩緩地說。
「但是，教授，我可以知道之事情的真相嗎？」凱西忍不住脫口而出，旋即羞窘地紅了臉，「抱歉，教授，我太失禮了。」
「我不得不說，霍爾小姐，這件事情背後藏著也許是一個巨大的陰謀，我不認為以你的年齡應該承擔這麼多。」
鄧布利多搖搖頭，並沒有在意凱西的失禮，他平靜地告知凱西這件事情背後的隱患。
「可我已經知道得太多了……」凱西輕聲說。
她已經陷入到了這一場黑暗當中，如果不能第一時間獲得消息，反倒最可能會危及她的安全。
「哦，你說得沒有錯，老人總是容易忽視一些事情，如此看來，我的確應該還給你一個解釋。」鄧布利多教授說。
「原諒一個上了年紀的老人吧，他們總是容易忽略年輕人的想法。」他感慨地說道，睿智的藍眼睛閃爍著清透的光芒。
「教授，我會給您寫信詢問的。」凱西忍不住說道，她不由得想起了那些曾經鄧布利多給予哈利的保證。
更何況，她非常擔心鄧布利多教授會貿然拜訪岡特老宅——復活石始終是一個巨大的隱患，那錯誤的一切早已經發生了。
挽回一切的誘惑實在是太巨大了，即便是最偉大的巫師鄧布利多，也無法阻攔『愛』這種魔法的力量。
「好吧，霍爾小姐，我會把我知道的一切告訴你。」鄧布利多說。
「謝謝您，鄧布利多教授——您可以直接叫我凱西的。」她雀躍地站了起來，又局促地坐了下去。
「好的，凱西，我想你應該去好好地和你的同學們像是考試結束後的時間了。」鄧布利多從善如流地說。
凱西紅著臉點點頭，木門已經打開了，她回過頭看了一眼正低頭看著那被纏得亂七八糟的冠冕的鄧布利多教授，光線照在他花白的眉毛上、胡子上還有深深的皺紋上。
她輕輕地帶上了門，把靜謐的思考的空間，留給了鄧布利多教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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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年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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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Gues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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悶熱的空氣吹拂過陰沉沉的天空，巴特西路一如既往的平靜安寧。
從霍格沃茨回來已經快過去一個月了，比起在學校的冒險經歷，凱西在家裡的日子過得還算平靜。
尚且沒有受到食死徒攻擊的普普通通的麻瓜街區平和而安寧，凱西每天最發愁的事情也不過是又拖延了一天需要完成的文稿而已。
好像所有明明已經迫在眉睫的危險都像是另一個世界裡發生的事情一樣。
她還沒有收到過鄧布利多教授的來信，這讓她拿不准把握要不要讓伊俄寄信到霍格沃茨去——又或者，她應該把信寄給霍格莫德的豬頭酒吧的那位鄧布利多先生，請他代為轉交。
畢竟，教授們在放假的時候到底是不是生活在霍格沃茨這座城堡裡的一直是一個謎。
食死徒的暴行似乎越發的不加收斂，預言家日報上對純血統的吹捧卻還是數十年如一日的堅定。但即使身處被黑暗逐漸侵襲的恐慌中也不能阻止巫師們對於即將到來的魁地奇世界杯的決賽熱血沸騰。
遺憾的是，今年無論是英格蘭還是愛爾蘭的魁地奇球隊表現得都很糟糕，甚至沒能夠從小組賽中出線。
「……貝德勒抓住了金色飛賊！讓我們恭喜敘利亞國家隊挺進魁地奇世界杯的四分之一決賽！」
放在餐桌上的紅色收音機發出激動的聲音，桌邊的安德發出一聲歡呼：「我就知道貝德勒是最近十年最出色的找球手！」
「快些把你的培根吃了，不然待會你自己洗碗。」凱西敲了兩下桌子，提醒道。
雖然伊琳卡不介意為他們的學習打打掩護，讓他們用一點小魔法，但是這種平日裡的家務活，一旦錯過了她處理完的時間，他們也只能夠像個家養小精靈一樣勞碌地自己收拾了。
「知道了……」安德拖著聲音說，他三兩口吃完了盤子裡的培根，把碟子放到了正在挨個自己塗抹洗滌劑的髒碗碟當中。
「對了，媽媽，我可以邀請朋友來我們家的一起去看決賽嗎？你說過今年多拿到了幾張票！」安德忽然說。
「當然，我們很歡迎。」伊琳卡愉快地說，「凱西有想要帶著去看比賽的朋友嗎？格瑞絲今年多給了我好幾張票，位置可還很不錯呢。」
「哦，那我可以邀請莉莉嗎？」凱西把手裡墨綠色字跡的信夾在書裡，抬起頭看向伊琳卡，「就是那位經常幫我補習魔藥的朋友。」
「那真是再好不過了。」伊琳卡點點頭，很是認同凱西的決定。
凱西托伊俄給莉莉寄去了信件，雖然莉莉對魁地奇興趣不大，但是切身體會一把巫師界最盛大的狂歡實在是讓麻瓜界長大的莉莉向往。
可她又因為斯內普不能夠去觀看這場比賽而難免生出想要拒絕的心思。
不過伊萬斯夫婦非常支持莉莉和霍爾一家一起去看看，他們顯然從莉莉口中聽到過很多關於凱西的事情。不僅特地給伊琳卡寫了信表達了感激之情，還在信裡特地誇贊了一番凱西，並主動提出莉莉乘坐列車前往歐洲大陸的費用可以由他們來承擔。
伊琳卡婉拒了伊萬斯夫婦的好意，為伊萬斯夫婦科普了一番關於大型活動巫師們為減少麻瓜們的注意依靠門鑰匙出行的魔法世界的常識，並細細叮囑了一番莉莉需要准備的東西。
幾乎是一轉眼，就到了去接霍爾家的兩位小客人的時候了。
伊琳卡放心不下現在的麻瓜的出行方式，主動提出去科特沃斯接莉莉過來，隨從顯形對於馬上要升入四年級的學生來說雖然不算舒服，但已經算得上可靠的出行方式了。
而凱西和安德被留在家裡迎接即將到來的安德的朋友。
「是你的哪位朋友？傑弗遜？還是那個小個子的巴特？」凱西一邊收拾著家裡的茶幾，一邊問道。
「都不是。」安德揚了揚下巴，做出一副驕傲的樣子，「是小巴蒂。」
凱西起身的動作頓了頓，她詫異地看向安德：「我如果沒有記錯的話——他父母都是巫師，而且他是斯萊特林的學生？」
她可沒有忘記小巴蒂·克勞奇在不久的將來就要成為一名忠實的食死徒，忠實到甚至為了伏地魔的復活可以獻出生命的地步。
這樣忠誠的人物，不難想像一定會是一個純血統理論的支持者。
而想想約翰，想想即將和小巴蒂一起到家裡來的莉莉，凱西就忍不住心裡打鼓。
「克勞奇先生從來都不管巴蒂的，他才不會帶著巴蒂去看世界杯呢。克勞奇夫人還要在家幫襯克勞奇先生，可憐的巴蒂壓根沒辦法去看世界杯。而且如果我沒有記錯，你是一個赫奇帕奇，凱西。」安德忿忿不平地打量了一眼凱西。
「說得對，所以我並沒有反對你們來往的意思，」凱西頓了頓，「我只是擔心，他可能不會樂意和莉莉坐在一起。你知道的。」
她苦笑了一下。
想起了那位伯斯德小姐孤高傲慢的模樣。
「才不是所有的斯萊特林都是那群壞蛋呢！」安德不服氣地說道，「小巴蒂壓根不是那樣的人！」
「你是對的，不是所有斯萊特林都是壞蛋。」
凱西深吸了口氣，既然書裡從未有過自己這個角色，也說不定從來沒有過安德。沒有安德，斯萊特林的小克勞奇也不會有一個格蘭芬多的朋友。
如果有一個靠譜的朋友能夠將小巴蒂·克勞奇從食死徒的陣營當中拉出來的話，這無疑也是一件幸事。
不會有漫長黑暗的阿茲卡班，也甚至可能不會有躺在聖芒戈的隆巴頓夫婦。
想起六年級那個圓臉的可愛的格蘭芬多姑娘，凱西輕輕笑了一聲。
還沒有升入二年級的小巴蒂是被他的父親巴蒂·克勞奇帶來的——這時候的老克勞奇先生已經留著那兩撇胡子了，隨從顯形的副作用在他身上體現得淋漓盡致，他幾乎沒來得及站穩就險些一頭歪倒在霍爾家的籬笆上了。
安德連忙跑過去扶住了他。
「克勞奇先生日安。」凱西只好走上去和這位法律執行司數得上的強硬派的領導寒暄。
「霍爾小姐，日安。」他打量了一眼穿著松松垮垮的家居服的凱西，微不可見地皺了皺眉頭，但什麼也沒有說，「小巴蒂就勞煩你們家照顧了。我還要忙著魔法部的事情，先行一步。」
他把手裡拎著的箱子遞給了凱西：「這裡面是他的行李，在他下學期的課本的旁邊放著有幾支緩和劑，待會麻煩您給他服用一下。」
說完，他又皺著眉頭看了一眼頭暈目眩的靠著安德的小巴蒂，揮了一下魔杖，那些穢物統統消失不見了，小巴蒂的衣服上沾上的斑點也消失無蹤。
他衝著凱西點了點頭，雷厲風行地直接在凱西家的門口消失了。
「就這麼走了，真是不負責任。」
安德在凱西的幫助下扶著小巴蒂進了屋子裡，讓他躺在自己房間裡休息一會兒，又看著凱西給他服下了緩和劑，看他舒服一些地睡過去之後，才忍不住和凱西抱怨道。
「大人們的世界總是有很多事情的，你看最近這段時間約翰不也忙得厲害？」凱西勸解道。
「可是約翰從來都是最關心我們的。」安德不服氣地說。
「那是因為約翰並不介意表達出自己對我們的關心，克勞奇先生當然也很關心巴蒂，他只是可能……」凱西溫聲分析著。
「他只是更喜歡他的政治抱負而已。」小巴蒂已經醒了過來，他面色灰暗地說。
「不，他只是不知道你需要什麼而已。他只是習慣了決定你應該需要什麼。你也習慣了接受。」凱西說。
小巴蒂似乎有些不服氣，想要說些什麼來反駁一下。
凱西只是笑著低下頭，替他把枕頭立在了他的背後，輕聲地在小巴蒂的耳邊說，「有時候我們並不必為『父親』這個詞加上太多別的意思，父親不一定不會令人失望。你要記住，不管他有多成功，在作為父親的身份上，只有你能夠教導他，為他打分。」
「那如果我想要給出一個『T』呢？」小巴蒂低著頭，有些難過的說。
「那就應該好好為他補習了。」凱西半是玩笑半是認真地說，「連O.W.Ls考試都知道，拿不到A，這門課的成績就要返回去重修呢。」
「他才不會接受我的補習呢。」小巴蒂忍不住不滿地嘟囔道。
「那也許是因為你的教學方法不對呢。比如說，說實在的，我就不太聽得進去賓斯教授的話呢。」凱西衝他眨了眨眼睛。
旁邊的安德想起賓斯教授如同直線般的講話方式，再聯想到小巴蒂那樣講話的模樣，忍不住哈哈大笑。
看到這般情境，小巴蒂也忍不住抿著嘴露出了一點笑容。
底下傳來「砰」地一聲，是伊琳卡帶著莉莉到了。
「好了，安德，好好招待我們的小老師吧。我下去看看。」凱西拍了拍安德的肩膀，快步走出了房間門。
男孩子的憂郁悲傷還是讓男孩子們自己解決吧。
她現在的當務之急，當然是迎接莉莉的到來。
第38章 Portke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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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爾家度過了一個愉快的晚餐時光。
兩位初來乍到的小同學很快就融入到了霍爾家融洽的氛圍當中，哪怕是凱西一直擔心的小巴蒂，在面對約翰和莉莉的時候，也僅僅只是展露出了一點好奇心。
伊琳卡做出了一頓大餐，他們在吃得撐腸拄腹之後還變出來了幾支草莓冰淇淋——凱西前兩天從商店裡買回來的。大家吃完了之後都圍在客廳的電視機前，小巴蒂顯然對這種能夠顯現出聲音和動作的新興事物很感興趣。
「我還以為巫師的家裡面都不會用到電的——你知道，就像霍格沃茨那樣。」莉莉小聲地和凱西說著。
「那是因為我的爸爸也是個麻瓜。」凱西聳聳肩說道，「不過這確實帶來了更多的便利。」
不得不說，當麻瓜的智慧和巫師的力量結合在一起的時候，生活的的確確的方便了許多，尤其是對於還不能夠在家裡使用魔法的小巫師來說，麻瓜的力量可是要靠譜多了——好歹半夜的時候不必點著蠟燭補作業了。
「你們應該上床睡覺了。」伊琳卡忽然說道，她看了一眼掛在牆上的時鐘——這是一個普通的麻瓜的時鐘，「明天早上我們可能凌晨就要出發了。」
「噢——媽媽，我們不可以晚一點起來嗎？」安德哭喪著臉喊道。
「當然不可以，錯過了門鑰匙，咱們就過不去了。」伊琳卡嚴肅地說。
「再讓他們看一會兒吧，伊琳，才九點多鐘呢。」約翰從餐廳走了出來，他剛剛在幫著伊琳卡收拾桌子。
「好吧，最晚十點鐘，那時候誰還不上床睡覺，我可是要采取一些手段了。」伊琳卡揮了揮手裡的魔杖，威脅到。
「好的，媽媽——」安德和凱西異口同聲地敷衍道。
「當個好榜樣，孩子們。」約翰無奈地笑了笑。
「當然，爸爸——」安德和凱西互相眨了眨眼睛，咧著嘴衝約翰露出了一個如出一轍的燦爛的笑容。
莉莉和凱西被安排在了同一間屋子裡，兩個小姑娘還是頭一回同床共枕，誰也沒按捺住心情絮絮叨叨地說起一些暑假的新鮮事來。
莉莉說起斯內普的不對勁——他幾乎沒怎麼在暑假裡找過她，這讓莉莉格外的擔心。凱西說起自己在暑假裡和幾個朋友之間書信交流收到的一些消息，她們聊到了因為身體原因依然沒辦法去看魁地奇的萊姆斯，又發散的聊起了莉莉口中「自大狂妄」的詹姆和西裡斯。
凱西的小心思在嘴邊打著轉，最後還是沒有將她的那點少女心事講出來。
等伊琳卡過來敲門的時候，凱西覺得自己好像才剛剛睡下去沒多久。
「親愛的，凱西，」伊琳卡搖了搖凱西的肩膀，「該起來了，不然咱們就要錯過時間了。」
「哦，好的。」凱西勉力支撐著自己坐了起來，她嘟噥著，「早知道我還不如不去了直接在家裡睡覺呢。」
「說什麼傻話呢？」伊琳卡已經把莉莉喚醒了，回過頭來聽見凱西含糊不清的嘟囔著，忍不住敲了敲她的小腦袋瓜。
凱西神游般地套上了衣服，打著哈欠困頓地走下了樓，莉莉看上去並沒有比她好上多少，只是從小的教育的禮儀讓她支撐著不要睡過去。
餐桌旁約翰已經坐在那兒了，他正在幫著伊琳卡清點羊皮紙做成的球票，一邊好奇巫師們到底是剝削了多少個牧場才有這麼多的羊皮紙供應。
安德和小巴蒂也下來了，和姑娘們差不多，他們看上去都是一副睡眼惺忪的樣子。令凱西驚訝的是，雖然小巴蒂穿著的是古舊而且過分正式的西服三件套。但和大多數將麻瓜的穿著理解為奇裝異服的純血巫師們相比已經妥帖得過分了。
注意到凱西的目光，他有些靦腆地說：「這樣子穿著，應該像一個麻瓜吧。」
「很不錯。」莉莉率先答道，還忍不住打趣道，「看上去很氣派呢。」
小巴蒂禁不住咧開嘴露出了一個笑容。
「媽媽，我們什麼時候要到那邊啊？」凱西幫著伊琳卡把麥片粥舀到碗裡，一邊問道。
「七點左右，感謝梅林，我預定了一個晚一點的門鑰匙，不然以你們這些小懶蟲的起床速度，咱們只怕是等魁地奇球賽過了也到不了。」伊琳卡端著一大盤煎香腸和烤好的吐司走了出去。
雖然大家都是困頓蒼白的樣子，但吃起東西來卻一點也不含糊，四個正在長身體的小孩子毫不客氣地吃掉了大半的吐司和香腸，看得約翰都多吃了一碗麥片粥。
離開的時候，他們各個都算是緩過了勁，清醒過來了。
約翰親了親伊琳卡的面龐，再三叮囑她注意安全，又教育兩個小孩要好好聽媽媽的話之後才向他們道了別：「再見，玩得愉快！別忘了給你們可憐的爸爸帶點紀念品。」
「當然！我們不會忘的！」凱西親了下約翰的面頰，又忍不住抱怨道，「嘿，爸爸，你該記得刮胡子了。」
「是了，爸爸記住了。」約翰無奈地笑了笑。
街燈都還亮著，天色半明半暗地，太陽和月亮同時懸掛在空中，顯露出奇幻的情境。莉莉忍不住拽著凱西問：「我還從來沒有用過門鑰匙呢。咱們是需要到哪裡去拿門鑰匙呢？」
「大概是哪條堆滿了垃圾的死胡同裡頭吧。」
凱西猜測道，倫敦可沒有德文郡那樣遍布的人跡罕至的山脈，也只有麻瓜們恨不得繞著走的收垃圾的死胡同最不容易被注意到了。
不過這也算是一件好事，起碼比起書裡艱難地爬山涉水地尋找門鑰匙的主人翁們，他們只是需要走到灰撲撲的巷子裡，然後瞧瞧哪個長得還算規整的垃圾被魔法部的部員們選作了門鑰匙。
「現在，咱們需要找一下門鑰匙，」看著面前的垃圾堆，伊琳卡無奈的說，「他們應該不會放到垃圾桶裡，大概就是散落在周圍的這幾個了。找一找吧。」
他們才剛剛打算找，巷子口就又來了兩個人。
一高一矮。
「早上好，」凱西好奇地看向了面前拎著一個煙盒的少年。
「早上好，各位。」他打量了一眼面前的人，用另一只空著的手撥弄了一下垂落到前面的頭發，「你們也住在這附近？」
「准確的說，是我家住在這附近。」凱西說道。
「那可真是巧了。」西裡斯咧開嘴笑了笑。
凱西倒是沒有疑惑為什麼布萊克夫人不在這裡，以那位夫人的性格，肯定是不會樂意往這種有著碰到麻瓜的危險的活動當中去，只是雷古勒斯居然也沒有來，這讓凱西大吃一驚。
她不由得想到了雷古勒斯之前說的那些話，止不住地好奇從心裡湧出來——他見過伯斯德小姐了嗎？他是不是和家裡人鬧了矛盾才沒有和布萊克夫人和雷古勒斯一起出現？
當然還有她心裡那些一直壓抑著的思念與傾慕，似乎都在看到他的那一瞬間如同開閘放水一般洪流般的湧出來，最後卻化為她沉默——她怕自己一說話，講出來的字字句句都不妥。
「好久不見啊，霍爾夫人。」
凱西這才看清楚跟在西裡斯後面的人是他那位阿爾法德舅舅。
「好久不見，布萊克先生，沒想到您竟然搬到這附近了。」伊琳卡禮貌地和對方打了個招呼，凱西想了想，實在是想不到這兩個人能夠有什麼交情。
難道是因為伊琳卡和布萊克夫人特別不對付？
「是啊，沒想到。」阿爾法德輕笑一聲，低聲說。
「你們走過來遠嗎？」他看向了凱西他們這邊，寒暄道「我們可很走了一會兒呢。」
「不算遠，就在旁邊那個街區而已。」伊琳卡冷淡地說道。
好像無聊地寒暄實在是沒有必要，氣氛一下子陷入到了僵局。
「對了，西裡斯，詹姆他們也會去看比賽嗎？
凱西正想著怎麼挽救眼前的僵局，就聽見安德突然說道，她瞄了一眼頓時忍不住皺了皺眉頭的莉莉，忍不住輕輕地笑出了聲。
「當然，他肯定不會願意缺席世界杯的觀賽的。別說是埃德溫德，就是伏地……」西裡斯誇張地說，還沒等他說完，後腦勺就被阿爾法德狠狠地敲了一下。
「失禮了，」阿爾法德衝著伊琳卡說道，「但這小子實在是有些太膽大了點。」
「膽大些好。」伊琳卡笑著看向了西裡斯，這讓西裡斯突兀的想起來面前這位夫人的身份——凱西的母親。
他登時打消了所有亂七八糟的念頭，譬如說捉弄一把那個小斯萊特林和那個伊萬斯，只乖乖地站著向伊琳卡回以笑容，恨不得把自己剛才說的那句話咽回去。
「好了，我們應該各就各位了……」伊琳卡說道，「只需要伸出一根手指碰到門鑰匙就好——」
他們擠擠挨挨地站在了一起，凱西甚至能夠感受到身邊的西裡斯的呼吸聲。
「三……二……一……」阿爾法德盯著手裡的懷表，低聲念到。
像是有一個無形的鉤子勾住了他們的肚臍眼，等再落到地上的時候，就已經到了一片遮天蔽日的森林裡。
凱西被身邊的西裡斯和伊琳卡扶住了，勉強站直了身形，而安德和小巴蒂就沒有那麼好運了，他們東倒西歪地站在了一片林地上。
「七點零三分，來自英國倫敦。」只聽一個聲音說道。
一個穿著誇張的夫拉克外套、基萊馬甲和燈籠褲的巫師走了過來，用不地道地法式英語說道：「早上好，諸位。」
突兀的「g」的發音聽得凱西怎麼都不適應。
「Bonjour monsieur（早上好，先生）」伊琳卡走上前去說道，「來自英國的伊琳卡·霍爾一家和來自英國的布萊克先生們。」
「哦，真是太好了夫人，你能夠說得來法語實在是讓人感激涕零。」那位法國魔法部的巫師看上去松了一口氣，興奮地幫著伊琳卡在羊皮紙上找著名字，「啊，找到了，沃爾和布萊奇。」
「都在第二片營地，找馬丁先生就好。」那位巫師說道，「你們該快些過去了，馬上下一批巫師就要到了。祝你們觀賽愉快。」
「謝謝，先生。」伊琳卡點點頭。
「走吧，去第二營地找馬丁先生。」
伊琳卡招呼著大家跟著她過去。
第39章 Misha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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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丁先生大概是布羅塞瑞安森林這邊土生土長的居民了，因為他講起英語來遠比剛剛那位巫師要好得多——這大概是祖上留下來的血脈的作用了。
凱西忍不住這麼猜想到。
「我只是好奇，為什麼最近會有這樣多外國人過來這裡露營呢？」他們走的時候，凱西聽見那位馬丁先生正自言自語的嘟囔道。
他們費力地穿過了一大片沾滿了晨露的草坪，總算是到了可以安放他們的帳篷的地方，阿爾法德和西裡斯的位置離他們不算遠。
更值得高興的是——也許對莉莉來說不是這樣——他們在往分給兩家的位置走的路上，碰上了出來接水的詹姆，他看到隊伍裡的莉莉的時候，眼睛簡直在閃閃發光。
莉莉礙於伊琳卡的存在，不好直接表達出對詹姆的不滿之情，她只能把臉別到一邊去，裝作在觀察對面那個掛著捕夢網的帳篷上的太陽花的花紋。
霍爾一家的帳篷是早年伊琳卡還在霍格沃茨讀書的時候，凱西的外祖母買的，她後來回到了祖國，有許多的東西也沒有帶回去，索性留給了伊琳卡。
帳篷裡布置得很舒適，伊琳卡准備好的食物也相當豐盛，除了方便攜帶的三明治之外，她還特地准備了鐵板和生牛排，在甚至有個灶台的帳篷裡為凱西他們烤制食物。
莉莉很是過意不去，主動要求出去打水，凱西跟著她一起出去了。
安德和小巴蒂則是早就不知道跑到什麼地方去了，十有八九是被安德忽悠去買敘利亞球隊的紀念品了，他可崇拜敘利亞的找球手貝德勒先生了。
水龍頭的位置和他們帳篷的位置離得有些遠，凱西還是頭一次看到這麼多世界上的巫師，說著各種語言打扮得各不相同的巫師們大都剛起床不久，幾個穿著華麗得過了頭的麻瓜衣服的巫師嘀嘀咕咕著法語匆忙地跑過去阻攔那兩個正在玩玩具飛天掃帚的小孩子。
再過去一點的地方，她們看見了阿曼達和她的父母格林夫婦，格林夫人很是熱情地想要招待他們進去一起吃早餐，凱西只能推說自己和莉莉還要去打水，才勉強讓熱情的格林夫人遺憾地放了她們離開。
快到營地一角的水龍頭邊上的時候，她們遇到了剛剛打完水的黛比。
「多茜和安格斯都想要我出來看看，他們從以前的老同事那裡拿來了票，」黛比和她們兩開心地說道。
她們剛剛打完了水，准備回去的時候就撞上了詹姆幾個人——萊姆斯顯然不在其列，這兩天接近月圓，他是斷然不可能隨便出來走動的。
「哦，凱西，還有——伊萬斯，早上好！」
聽著這誇張的強調，凱西不用仔細看也能夠猜得到是誰了。
「早上好，詹姆，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我們剛剛才見過面。」凱西看著身邊的莉莉恍若未聞的模樣，只好和詹姆寒暄道。
「所以說，可真是太巧了！」詹姆咧嘴笑著說。
他後面跟著的彼得因為詹姆的雀躍，也跟著露出了一個狡黠的笑容。
「要幫忙嗎？」西裡斯放下搭在詹姆肩上的手，自然地走到了凱西的身邊問道。
「不用了，不算太重。」凱西局促地挪開了手。
「就算是幫詹姆一個忙？」西裡斯低聲說，「不然他怎麼能幫著莉莉提水呢？」
凱西抬頭看了一眼抓耳撓腮圍著莉莉打轉的詹姆，三年前立下的誓言又忍不住在她的心裡打轉，但看到兩人有趣的互動和般配，她最後還是小幅度地點了點頭。
西裡斯挑了挑眉，接過了她手裡的水桶。
那邊的詹姆果然露出一個感激的表情，朝這邊的西裡斯眨了眨眼睛。
凱西那顆跳動得頻次有些古怪的心髒又不自覺地恢復了平靜。
「伊萬斯，我幫你拎著吧。你看，西裡斯都幫著凱西了對吧。」詹姆殷勤地說著。
莉莉忍不住往凱西的方向看了一眼，看著凱西空蕩蕩地手和無奈的表情，忍不住跺了跺腳：「凱西是凱西，我是我，我拎得動。」
說完，她健步如飛地就離開了，像是故意要展現自己的力氣足夠大一樣。
「我不是那個意思，」詹姆委屈地說，慌忙趕上了莉莉的腳步，「但是這麼長的距離總還是可以讓我幫幫忙的吧。我發誓，我絕對只是想幫幫忙而已啊……」
凱西忍不住撲哧笑了出來。
他們最先到了卡特家的帳篷，卡特老夫婦都是再好不過的人，如果不是凱西他們還要把水拎回去，卡特夫人肯定說什麼都要讓他們留下來玩一會兒再走。
佩迪魯家的帳篷很快到了，凱西還是頭一回見到佩迪魯夫人，她的頭發緊緊地束在腦袋後面，整個人看上去干瘦而憂慮，看到彼得和西裡斯一同過來的時候，松了口氣。
「我還擔心你會忘了怎麼回來呢。感謝梅林。」佩迪魯夫人說道，話音剛落，又把臉轉到一邊咳嗽起來。
「我，我就不招待你們……」彼得緊張地說，他衝著凱西和西裡斯點了點頭，慌慌張張地把佩迪魯夫人扶了進去。
「佩迪魯夫人是感冒了嗎？」凱西忍不住問道。
「大概是的，最近的天氣不太好，波特先生也感冒了。」西裡斯答道，他的目光又不禁放在凱西身上，狀似不經意地說，「你也要多注意一點。」
「……你也是。」凱西輕聲說，兩個人的目光險些碰到一起，又都不約而同地轉開了臉。
回到霍爾家的帳篷之前，他們一路上又碰上了幾個朋友，甚至包括剛剛畢業的阿米莉亞。
阿米莉亞已經在魔法部的法律執行司的禁止濫用魔法司工作了，她和凱西聊了聊魔法部的工作的感受，一再鼓勵凱西之後也可以到魔法部工作。
他們還遇見了伯莎，但是凱西只來得及和她打了個招呼——她看見凱西身後插著兜拎著水桶的西裡斯的時候，露出了一個了然的笑容，然後飛快地找了個借口溜走了。
幾乎大半個霍格沃茨的學生都來觀看這一場決賽了。
等凱西和莉莉回到霍爾家的帳篷裡開始准備的時候，她們的帳篷前也不時會路過一些霍格沃茨的學生，陌生的熟悉的都有。
甚至連斯萊特林的埃弗裡和穆爾塞伯也來看比賽了。
他們看到帳篷裡的莉莉的時候，輕嗤一聲，打消了和小巴蒂打招呼的想法。
太陽逐漸西沉，興奮的情緒在營地裡彌漫開來，狂歡地人群吹著偽裝管在營地裡熱鬧的沸騰著，法國的魔法部似乎也無可避免地向沸騰的人們妥協了，任由對於麻瓜來說奇跡般的魔法跡像在營地裡大肆傳遞開來。
「狂奔的滴水獸啊！」
凱西正在收拾的時候，突然聽見男生們的房間裡傳來一聲驚呼。
「怎麼了？」凱西連忙走過去問道。
「哦——」安德懊喪地拍著腦袋，剛想要說什麼，旁邊的小巴蒂忽然說：「我不小心把票弄丟了……非常抱歉。」
安德驚恐地看了一眼小巴蒂，拉著他的手馬上就辯解道：「不是，是我，之前出去買東西的時候不知道把票給放到什麼地方去了。」
「你不用替我遮掩了，凱西和霍爾夫人難道還看不出來你在說謊嗎？」巴蒂拽著安德，拼命地想要用眼神暗示安德。
「好了，」凱西既好笑又無奈地看著面前的兩個男孩，「你都說了我會看不出來他是不是在說謊，那你說我看不看得出來你在說謊呢？」
小巴蒂的手立馬松開了，耳尖都紅得快要滴血了。
「喏，」凱西把自己的票拿了出來，遞到自己弟弟的手裡，「這回可不要搞丟了。」
「可是……」安德無措地把手裡的票往凱西的方向推了推，咬著牙說，「這是我自己惹出來的麻煩，後果肯定是要我自己承受的。」
「我又沒有說直接就給你了。」凱西揚了揚眉毛，「下個學期你的零花錢可都歸我了，就當是買這張票的錢。」
「我……」安德囁嚅著，故意說，「我才不干呢，太不劃算了，我不去看那比賽就是了，我還等著下學期跟著他們找到去霍格莫德的辦法，然後去佐科玩笑商店呢。」
「我就當你答應了，」凱西當做沒聽見一樣地站了起來，「我去和媽媽說了哦。」
「凱西！」
安德委屈又激動地拉住了凱西，眼淚已經開始在眼眶裡打轉了。
凱西摸了摸他的腦袋，輕聲說：「沒關系的，我對魁地奇又沒什麼興趣，七零年那場魁地奇比賽我可是去了的。」
「既然我去不了了，照顧好我們的客人和媽媽的責任可就要交到你手裡了哦。」她故意打趣地說，「你要是不答應，我也總有辦法能夠讓你去的，不過那時候我說不定就趁著你們餓肚子的時候，把帳篷裡你最喜歡吃的牛排都烤了自己吃。」
「凱西——你不能這樣。」安德破涕為笑。
「事情解決了，不是嗎？」凱西衝著安德身後有些羨慕地看著他們的小巴蒂眨了眨眼睛。
換來一個他靦腆的笑容。
第40章 Chinwa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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凱西向伊琳卡如實說了安德丟失魁地奇決賽的票的事情。
不得不說，讓凱西留下的確是最合適的選擇，伊琳卡肯定要照顧安德和兩位小客人，更何況凱西掌握的魔咒肯定比還沒有升入二年級的安德要多得多，在安全上也要更勝一籌。
「媽媽，就別擔心了，安德可是拿出了他整整一學年的零花錢來和我換這個座位呢。」凱西攬著伊琳卡的手臂，勸慰道。
一邊的莉莉也用欲言又止的神情看著凱西，她只好又安慰道莉莉：「安德他們就要麻煩你照顧了，我之前看過一屆魁地奇世界杯的決賽了，裡面人實在是多得不像話，我可是寧願在帳篷裡好好休息。」
凱西總算是把他們都勸住了。
這時候，樹林遠處的什麼地方傳來低沉渾厚的鑼聲，立刻，前盞萬盞紅紅綠綠的燈籠在樹上綻放光明，明亮了通往賽場的道路。
「時間到了！」凱西把伊琳卡和莉莉往外一推，好像格外興奮地說，「快點兒，你們該走了。」
伊琳卡嘆了口氣，叮囑凱西一番注意安全之類的話，莉莉、安德甚至連巴蒂都給了她一個大大的擁抱，他們這才離開。
凱西坐在帳篷裡聽見外面的喊叫聲、歡笑聲和斷斷續續的歌聲，成千上百的觀眾在往同一個方向走去，狂熱的興奮在外面蔓延開來，帳篷裡卻是一片寂靜。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外面的聲音才漸漸平息了下來，只聽得見些微從遠處的魁地奇球場傳來的歡呼聲和喧囂。
帳篷裡的水早就被用完了，想到過一會兒大家回來還要洗漱，凱西索性趁著無事可做的時候拎著水桶打算去營地一角的水龍頭那邊去。
她把魔杖放進了兜裡，拎著水桶剛剛沒走出多遠，就看到林子裡站著一個黑影。
凱西防備地抽出魔杖，看著對面的那個人察覺到她的腳步聲做出如出一轍的動作。
月光穿過細碎繁盛的枝椏映照在面前人的面龐上，像是一層薄紗，遠處傳來人群歡呼和雀躍的聲音，近處卻只有面前的一人。
鳥雀振翅的聲音驚動了兩人之間的靜謐。
凱西無措地往後退了兩步，險些踩空，剛剛往後仰倒就被西裡斯拉住了手，兩人仿佛燙手一樣同時縮回了手。
「你怎麼在這裡？」
兩個人異口同聲地說道。
「因為——」
兩個人都急忙想要解釋，卻偏巧默契地同時開了口。
凱西忍不住撲哧笑了出來，西裡斯也露出了一個淡淡的笑容，驅散了他方才站在這裡時候的陰霾。
「我不小心把票弄丟了，所以就只能呆在這裡了。」凱西聳聳肩說道，安德的馬虎事情實在是沒必要到處去說，這個時候的小孩子可是最介意自己的糗事被別人知道的了。
「那差不多……我的票被魔咒撕碎了——這樣不容易復原一點。」西裡斯頓了頓，衝著前面一點的地方揚了揚下巴，凱西看過去，看到了一堆被撕碎的羊皮紙的碎片。
「布萊克先生不像是那樣的人啊。」凱西皺著眉，心裡已經有了猜測。
「是布萊克夫人。」
西裡斯滿不在乎地說道，眼睛卻一直看著那些碎片。
她刺耳的聲音好像還停留在這片森林裡。
「對不聽話的孩子的懲罰。」西裡斯抬起眼睛看向她，譏誚地說，「她早就習慣用這樣的手段了。我也早就該習慣了。」
凱西不忍他再說下去，能夠惹得布萊克夫人這樣動怒的事情，輔以雷古勒斯和她說過的話，她幾乎已經能夠描摹出事情的全貌了。
但他本就不應該承受這些的。
她故意揚起一個笑容：「啊，這也算是丟了一納特撿到一加隆了，雖然你看不成比賽了，但是你可以體驗到我的手藝了。」
「你的手藝？」西裡斯一下子沒能跟上她的思路，不禁被她跳躍的思緒裹挾著走了。
「對啊，你還沒吃晚飯吧。」凱西說。
「是——」西裡斯詫異地答道。
「所以啊，走吧，我給你做三明治。」她率先轉過身去，回頭招呼道。
西裡斯坐立不安地坐在霍爾家帳篷裡的餐桌邊上，凱西做好的三明治裡夾了煎得油汪汪的培根和香腸，還有一個煎蛋，另外還有番茄和生菜，豐盛得不能更加豐盛。
她撐著臉坐在他的對面，笑盈盈地看著他。
他從來沒有想過還能夠遇到這樣幸運的事情，他甚至覺得自己衝動地有一種想要吐露的，似乎並不屬於友誼的情緒正在胸腔裡面劇烈的翻滾著。
可下一刻，這種衝動卻又在想到沃爾布加的譏諷的時候把所有的心思放回了心底。
「你為什麼不能像雷古勒斯一樣聽話呢？像你這樣，以後會變成什麼樣的人呢——沒有人會喜歡這樣的你的——」
她冷漠地隔著一道房門說的那些話仿佛還在他耳邊徘徊著。
他握緊了手裡的三明治，臉色霎時間變得慘白。
「在想什麼？」凱西輕聲問，「不會覺得我做的不好吃吧。」
「不會，比克利切做得好多了。」西裡斯笑著，大口吃完了手裡的三明治。
「克利切？」凱西喃喃道，畢竟，按道理來說，她不應該知道這樣一只家養小精靈的。
「布萊克家的家養小精靈，最大的夢想是……」他本想諷刺一句克利切荒誕地想要把自己的腦袋掛在走廊的牆上的想法，卻又因為不想要凱西知道那些晦暗的事情選擇了沉默。
「最大的夢想是什麼？」凱西故作好奇地問道，「總不會是想要拿到你們送的襪子的。」
「當然不會，正好相反，它巴不得鞠躬盡瘁死而後已，為了它的布萊克夫人。」西裡斯用手帕擦著手，勾起一個冷笑。
「那看來它還是很忠心的。」凱西說，的的確確，那是一個再忠心不過的家養小精靈，可是從頭到尾他都並不忠於西裡斯。
「不能有比它更忠於布萊克的家伙了。哦，也許得除了我母親？」西裡斯摩挲著盛著紅茶的杯子的杯沿，諷刺地說。
凱西意識到這大概不是一個很合適的話題，連忙說道：「你們的人體變形術掌握得怎麼樣了？我好像從上學年開始就沒怎麼看你們的練習了。」
西裡斯的思緒果不其然地被帶開了，他情不自禁地想到了自己逃避凱西的緣由——那塊糟糕的巧克力，窘迫地說：「進度還算可以。」
「那就好，你們是可以改變自己的容貌的水准了吧。」凱西攪拌著手裡地茶說道，又忍不住疑惑地問道，「很熱嗎？你臉怎麼這麼紅。」
「太熱了吧。」西裡斯干笑了兩聲。
比賽一直進行到了凌晨，直到敘利亞魁地奇球隊的找球手捉住了金飛賊，在宣告了他們的勝利的同時，也宣告了敘利亞的勝利。
「我就知道貝德勒是最厲害的找球手！」安德興奮地和巴蒂說道。
自己支持的選手為自己支持的隊伍贏得了勝利，還有什麼比這更加令人愉快的呢？
安德一路都在和巴蒂絮叨著。
伊琳卡只好和莉莉在前面走著，不時聊一聊關於魔法界、關於霍格沃茨的事情，顯然莉莉對兩只魁地奇球隊帶來的吉祥物的興趣要更大一些。
但不一會兒詹姆就看見了莉莉，他興奮地跑過來和她聊著今天的比賽，莉莉紅著臉只想逃避他的糾纏，伊琳卡卻只是笑笑，走到了前面去——
年輕真好，還能夠為了愛情而煩惱。
一行五人回到帳篷的時候，看見的就是西裡斯和凱西相對著趴在餐桌上睡著了。
「西裡斯！」安德驚訝地喊道，又連忙被旁邊的詹姆捂住了嘴。
但這已經足以吵醒帳篷裡的兩個人了，凱西迷迷瞪瞪地睜開了眼睛，看到映入眼簾的黑發的時候嚇得險些跳起來。
而西裡斯的反應似乎更大一些，他險些弄翻了椅子。
詹姆笑嘻嘻地走過去攬住了西裡斯的脖子，和他小聲說著什麼，西裡斯瞪了他一眼，毫不客氣地揮開了他的手。
西裡斯正打算禮貌地和霍爾夫人道別的時候。外面走過來一個頎長的身影。
「我就猜到了，這孩子肯定是跑到這裡來了。」阿爾法德笑著說。
凱西看著阿爾法德，不免擔憂地望了一眼西裡斯——雖然阿爾法德向來對西裡斯都是很縱容的，但是他也想必不會違抗自己的姐姐。
「沃爾布加不會又找過來吧。」西裡斯拍了拍凱西的肩膀，讓她放心，然後徑直走了過去，揚起眉毛說道。
「不會了，雷爾把她勸住了。你回去得好好謝謝你弟弟。」阿爾法德說道。
西裡斯嗤笑一聲，念在自己還在霍爾夫人和凱西的面前，放棄了和阿爾法德爭辯雷古勒斯那個小糊塗蛋到底需不需要他的感謝的問題——即便他在離開的時候用那種惡心的擔憂的眼神看著他，也並不能夠掩蓋住他還是乖乖和沃爾布加離開了的結果。
「打擾了，霍爾夫人。」西裡斯禮貌地和伊琳卡他們道了別，跟著阿爾法德離開了，「我就先走了，霍格沃茨見。」
詹姆匆匆忙忙地跟了上去，甚至只來得及和旁邊的莉莉道了一聲「晚安」。不得不說，這反倒是讓莉莉松了一口氣。
凱西幫著伊琳卡給安德和小巴蒂收拾了床鋪，她還沒來得及回房，就聽見伊琳卡忽然問道：「剛剛那個西裡斯怎麼來我們家的帳篷了？」
「他和家裡人吵架了，剛好撞上他在林子裡，我就想著帶著他回來……」凱西的聲音在伊琳卡近乎審視的目光裡越來越低，她怯怯地看了一眼伊琳卡，低低地喚了一聲，「媽媽？」
「他是你的小男友嗎？」伊琳卡明明還是笑著問，還是打趣的語氣，卻總讓凱西覺得有些古怪。
「不是的——媽媽，你誤會了！」凱西忍不住紅了臉，羞窘地喊出了聲。
伊琳卡揉了揉凱西的頭發，附在凱西的耳邊說：「但你喜歡他。」
凱西嚇得差點跳起來，她急促地往後退了一步，囁嚅著想要辯解什麼，卻半天沒能夠說出一句話。
「他是個好孩子。」伊琳卡衝凱西頑皮地笑了笑。
第41章 Conflicatio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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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賽結束的時候已經太晚了，他們只睡了幾個小時，就被伊琳卡叫醒了。凱西幫著伊琳卡用魔法把帳篷收起來裝進背包，然後他們准備離開營地了。
像他們這樣打算今天就離開營地的巫師不算多，才將將拂曉的時候，昨晚熱鬧的帳篷營地變得寂靜無聲，只有一兩家和伊琳卡他們一樣准備現在就趕緊離開——大都是英國人，顯然。
放門鑰匙的地方，依然還是那位口音很重的法國魔法部的部員在看著，他正打著哈欠，迷蒙著眼睛，還砸吧砸吧嘴，看上去像是剛剛才睡醒的樣子。
「沃爾一家對嗎？」在伊琳卡上前去和這位部員交談過後，他遞給他們一只舊皮靴，鞋子前面甚至都開了一道口。
「我還從來沒有想到過巫師界會有這麼多人呢。」
他們回到了倫敦之後，也總算是清醒過來了。莉莉興奮地拉著凱西說道。
「畢竟是四年一次的盛會呀。」凱西解釋道，「其實只是因為巫師們大都住在偏遠的村莊一類的地方所以很少會有聚在一起的機會。」
「其實我覺得像你們家這樣住在倫敦也挺好的呀。」莉莉說。
「所以我上一年級之前甚至沒有玩過飛天掃帚呢。」凱西無奈地說，「和麻瓜們住在一起總是會有一些不太方便的地方，不過便利也很多，比如說，至少可以不用點蠟燭了。」
她們兩一路聊著，慢慢就落在了後面。
等剛剛走到巴特西路的時候，就看見西服革履的克勞奇先生已經等在那裡了。
「……很感謝您照顧他，霍爾夫人。」克勞奇先生說道，看上去還是一副嚴肅的模樣，「請務必要注意安全。我就先帶他回去了。」
「好的，克勞奇先生。」伊琳卡點點頭，又把一個小盒子遞給小巴蒂，悄聲在他耳邊說「這是你們之前在營地買的小玩意，可要收好了。」
小巴蒂用力地點了點頭，和克勞奇先生一起幻影移形離開了。
「天哪，你們可算是回來了。」他們剛剛走到霍爾家的前院，就看見在門前的椅子上坐著的約翰松了一口氣的樣子，他用力地抱了一下伊琳卡，然後催著幾個小孩趕緊進去休息。
「怎麼了嗎？」伊琳卡和約翰並肩走在一起，看見他焦慮的樣子，不安地問道。
約翰把手裡的預言家日報遞給了伊琳卡，凱西也湊過去看了一眼。
頭版頭條上寫著的赫然是「純血主義騷亂引發對角巷危機」，還配有帶著面具的食死徒舉著魔杖大批湧入對角巷的照片和黑魔標記在對角巷上空閃光的黑白動態的圖片。
凱西相信，魔法部的部長詹肯斯女士肯定又要陷入到苦惱當中了。
「至少我們弄懂了一件事情，」踮著腳同樣看見了報道的安德晃著腦袋說，「那位神秘人先生一點也不喜歡魁地奇。」
「胡說八道！」伊琳卡卷起手裡的報紙狠狠敲了一下安德的腦袋，「現在情況特殊，小心禍從口出。」
安德癟癟嘴，沒敢說話。
「莉莉，這段時間你就先留下來吧，離開學也沒有幾天了，到時候我幫你一起到對角巷把東西買了。」那些人對麻種巫師的態度可謂是糟糕到了一定地步，伊琳卡不免有些擔心莉莉。
「好的，霍爾夫人，謝謝您。」凱西剛剛已經和莉莉說過了報紙上報道的事情，莉莉雖然有些抱歉給霍爾家添了麻煩，但出於對伊萬斯家和霍爾家安全的考慮，暫時留在霍爾家的確是最好的選擇。
「正好這幾天我們可以向學兩個小魔咒，有伊琳卡幫我們遮掩，也就不用擔心魔法部了。」凱西衝莉莉眨了眨眼睛，顯然是在暗示莉莉之前和她提起的在家裡把茶杯變成了老鼠嚇佩妮，收到了魔法部送來的警告信的事情。
莉莉忍俊不禁地笑了起來，她其實一點也沒把這件事情放在心上，禁止濫用魔法司現在可顧不上這些小巫師，他們當務之急可是解決那些食死徒打著「維護巫師權益，拒絕《國際保密法》」的旗號在麻瓜面前大肆使用魔法的事情。
有黑魔標記的出現，彰顯了對角巷衝突當中人員傷亡的事故。這兩天對於針砭魔法部的文章和時評甚至超過了那些渲染純血主義、巫師至上理論的文章。
英國的巫師界陷入了前所未有的恐慌當中。
但即使是恐慌和黑暗的時期，人們也總還是要繼續生活下去。
霍格沃茨上學的小巫師們，在九月一號這天也還是都要來到國王十字車站搭乘列車前往霍格沃茨學校。
第四年乘坐列車的莉莉和凱西早已經能夠熟稔地穿過九站台和十站台之間的牆柱，就連第二次來到九又四分之三車站的安德也能夠小心地避開麻瓜們的注視穿過站台。
凱西注意到今天在站台外值守的魔法部的成員似乎尤其得多，其中那位臉上有一道疤的男巫，看上去很像是一位傲羅。
在對角巷事故之後，大家都更加地重視安全的問題了。
深紅色的蒸汽機車噴出滾滾濃煙，站台上送行的家長只增不減，鄧布利多教授教授的赫赫威名增添了巫師們對於霍格沃茨的信賴，家長們都盼望著孩子能夠在鄧布利多的保護下安安全全地避開當下的爭端。
安德不肯和莉莉還有凱西她們這些女孩們坐在一起了，他沒過一會兒就找到了自己在霍格沃茨的好友傑弗遜，拎著自己的行李就跑開了。凱西和莉莉只好繼續向前找座位了。
忽然又看見斯內普孤零零地一個人站在那邊，莉莉再三向凱西道歉，飛快地跑過去和她「最好的朋友之一」的西弗分享這一次在魁地奇世界杯上的見聞了。
凱西本來打算再往車尾走一段，忽然聽見一陣敲玻璃的聲音，抬頭一看，是布瑞莉興奮地在衝她招手，她松了一口氣，把行李搬到了那個隔間裡頭。
布瑞莉還停留在之前對於魁地奇比賽的興奮中，她拉著阿曼達和凱西絮絮叨叨地說著她關於敘利亞隊和馬達加斯加隊的看法。
凱西有些走神，忽然聽見外面傳來一道掐著嗓子的女聲——「雷吉，原來你在這裡！怎麼不過去和我一起坐呢？」
觀察了伯斯德小姐將近一個月的凱西幾乎是第一時間就反應過來外面的人究竟是誰了，她不由自主地坐直了身子，卻不禁疑惑為什麼伯斯德小姐會這樣親切地稱呼雷古勒斯。
外面傳來一陣拉動隔間門的聲響，西裡斯熟悉的聲音傳了進來：「瞧，雷吉，還不快帶著你的伯斯德小姐離開？格蘭芬多一點也不歡迎你們的到來。」
「西裡斯·布萊克，你以為我們願意來這種地方？」沒有等雷古勒斯開口，克利奧德娜·伯斯德就氣衝衝地開口了，她抬起頭環視四周探頭探腦的好奇的學生們，昂著頭鄙薄地說，「不是肮髒的帶著臭味的麻瓜種就是侮辱了純血統血脈的雜種，誰樂意和這些垃圾待在一個地方。」
雷古勒斯的眉頭皺了起來，他衝著伯斯德搖了搖頭。
他本來只是想來勸勸西裡斯，沃爾布加還尚且在氣憤西裡斯一周前搞砸了和伯斯德家夫婦聚會的事情，而顯然，西裡斯也正在為沃爾布加撕毀了阿爾法德為了開解他准備的魁地奇世界杯決賽票而惱怒。
兩個人都是倔脾氣，但說到底，這件事情一開始的確是西裡斯的不對，如果不是因為他那樣抗拒訂婚的事情，甚至和沃爾布加大吵一架，險些把那副家譜圖給燒了，沃爾布加也不會在後面采用那樣強制的手段。
雷古勒斯這樣認為。
——他還天真的覺得所有的矛盾是簡單的退讓就能夠化解的。即便他早已經聰慧地敏銳地注意到遠遠不是那麼簡單，潛意識裡卻還是不肯相信。
雷古勒斯嘆了口氣，想要拉著伯斯德先離開，他當然知道，如果不趕緊離開，說不定又會變成一場災難般衝突。
而這一次的勸解，又要以失敗告終。
「比不上伯斯德小姐，不知道你爸爸是不是也帶著面具混在這些人當中舔著那位的鞋子？」西裡斯卻迫不及待地舉起了手裡的《預言家日報》，赫然是之前魁地奇決賽那天的報紙，「哦，我都忘記了，你的伯父不是已經被關進阿茲卡班了？嘖嘖，看來我們研究一下，就找得出你那位父親登上頭版頭條的光輝形像了。」
「西裡斯·布萊克，你怎麼敢這麼說！」伯斯德小姐氣得渾身發抖，紅著眼睛站在那裡，舉著魔杖指著西裡斯。「你這個傲慢無恥的家族叛徒，你遲早是會看到主人是怎麼制裁你們這些格蘭芬多的！」
「哦，所以你們的主人會把我的腦袋拎起來，讓我也學著鼻子底下像是有大糞一樣的看人？」西裡斯仰著頭，學著伯斯德走得近的那些女生們用鼻子看人的架勢。
和他勾肩搭背的詹姆爆發出一陣歡快的笑聲，而隔間裡的彼得更是笑得前俯後仰的。只有萊姆斯露出了滿面的愁容。
「西裡斯，你不應該這樣亂說話！」幾乎快要被西裡斯高大的身影遮住了的雷古勒斯顫抖著說。
「媽媽的好寶寶雷吉，快去和你的未婚妻相親相愛去吧，我可不需要你無謂的勸解。」西裡斯臉上還殘留著剛才譏笑的表情，他傲慢地看向雷古勒斯，「別忘了寫信的時候記得告訴你的媽媽，明年暑假她可以再和克利切沆瀣一氣，試試看是我先氣死他們還是他們先餓死我。」
雷古勒斯深深的吸了一口氣，把所有的情緒都掩藏了起來，他沒有再開口，只是拉著伯斯德離開了，凱西和他的目光在一瞬間交錯，以他狼狽地轉過了頭去告終。
凱西隔著隔間的門，看見了西裡斯靠在門上，看著他們兩個離開的背影，臉上的笑容始終沒有放松，就像他眼睛裡一直在翻滾著的復雜的情緒一樣。
第42章 Unreconcile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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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氣好像總是能適當的反應人的心情，凱西望著窗外翻滾著的烏雲，這樣想。
大家都裝作若無其事仿佛沒有聽見剛才布萊克家的兩兄弟吵架的內容一樣，但是一個個緊閉的隔間門裡，透露出來的細碎的聲響，卻能夠恰到好處的反映出學生們蠢蠢欲動的八卦之心。
西裡斯砰的關上了隔間的門，靠在椅背上一言不發。
他懊喪於自己的口不擇言，卻又抱著那麼一點微小的希冀——如果能夠這樣罵醒雷古勒斯這個笨蛋就再好不過了。
可他偏偏是最清楚的，從頭到尾，雷古勒斯都是站在沃爾布加那邊，從他帶上分院帽走進斯萊特林的那天就注定了。
詹姆難得的理解的保持著沉默，他看了一眼西裡斯，衝萊姆斯挑了挑眉毛，把他手裡的巧克力搶來了一板，掰開了分了一塊給西裡斯。
「不用了。」西裡斯推開了詹姆的手，冷淡地拒絕了。
詹姆把那塊巧克力默默地塞進了自己的嘴裡，又從兜裡掏出一張皺巴巴的羊皮紙展開來：「開心點，哥們，看看我暑假的成果。」
那上面是霍格沃茨的草圖，簡略到只有一個看上去勉強像是城堡形狀的塔樓和一大片草坪，那被線條劃分開來的塔樓，上面標注得滿滿當當的。
「我把我們現在能找到的都密室和密道都標出來了，看看，霍格沃茨真是一個充滿了魅力的地方呢。」詹姆自豪地說。
「你管這個叫做霍格沃茨？」西裡斯挑眉看向詹姆。
「神似神似，抓住精髓。能懂得嗎？」詹姆嘻嘻哈哈地揉亂了自己的頭發。
成功地被詹姆轉移了注意力的西裡斯雖然臉上還是沒有笑容，但多少不再那麼陰郁了，他從包裡抽出來另外一張大幅的羊皮紙：「算了，地圖的繪制還是交給我和萊姆斯吧。嗯？」
他抬頭看了一眼對面放下了書，遠遠看著的萊姆斯。
對方點了點頭。
「那真是再好不過了！」詹姆誇張地說道，咧嘴笑著把手搭在西裡斯的肩上將他拽到了自己這邊，給了他一個扭曲的擁抱。
——不管怎麼樣，他們永遠是站在同一邊的。
布瑞莉興奮地和黛比分享了一路的關於魁地奇比賽的看法，阿曼達聽到一半就覺得厭倦了，她翻開自己的手裡的《女巫周刊》看著，但現在哪怕是這本雜志上也都是些和安全相關的知識，她把書放了下來。
凱西透過隔間門望著走廊偶爾來往過的人，出神地想著剛剛發生在走廊上的鬧劇。
「阿曼達。」忽然一道身影出現在了隔間門口，是阿曼達的男朋友班森。
阿曼達的表情卻看上去格外的冷淡，她側過頭去，裝作沒有看見班森。
班森在門口站了一會兒，便局促地離開了。
「我們分手了。」阿曼達簡單地說道，「道不同不相為謀。」
「他也支持純血統理論？」布瑞莉吃驚地問，「他不是也是混血嗎？」
「誰知道呢？總有腦子進水的人吃那一套連梅林的騙不過的謊言的。」阿曼達冷淡地說，裝作不在意地翻開了手裡的雜志，甚至沒注意到她拿倒了雜志。
當霍格沃茨終於放慢速度，停靠在漆黑的霍格莫德車站的時候，外面的雨越下越大，甚至能夠聽見空中隆隆的雷聲，就連傘和防水防濕的咒語都擋不住遮天蔽日的如同冰雹一樣砸下來的大顆大顆的雨滴。
學生們狼狽地跑進霍格沃茨的時候，都松了一口氣。
今年的新生可以說是倒霉透了，他們走進禮堂的時候每個人都在不停的淌著水，瓢潑的大雨天裡乘坐渡船實在是太可怕的事情了。
凱西的目光不時落在格蘭芬多的長桌上，西裡斯似乎已經被詹姆開解好了，至少是精神地在和詹姆聯合尼古拉斯爵士一起用誇張的玩笑迎接新生了。
她總算是放下心來看接下來的分院儀式了。
不得不說，如果詹姆追莉莉能夠有他哄西裡斯一半的成熟，也不至於會落到七年級才能夠和莉莉約會的地步。
也有可能他們是幼稚到一起去了也說不准。
凱西這樣想到。
當你知道了未來的時候，總是難免產生一種宿命的相遇的預感。
好像每一年入讀的新生中總有那麼一兩個人凱西能夠在素不相識的情況下熟悉地說出他的秉性和性格。
就譬如說，剛剛麥格教授念叨的「多洛雷斯·烏姆裡奇」——一個矮個子的，短圓臉的瘦弱的姑娘，毫無疑問，這是一個斯萊特林。
凱西聽著分院帽如她所料地念出了「斯萊特林」的名字，和那個害羞的姑娘穿著灰撲撲的舊長袍跑進斯萊特林長桌的身影，她很難想像到這個女孩成長為一個刁鑽的魔法部部員，刻薄的甚至可惡的老師的模樣。
大概就和哈利看到鄧布利多教授去接十一歲的湯姆·裡德爾有著異曲同工之妙吧。
凱西這樣想。
霍格沃茨的開學永遠讓人充滿了期待，新生們朝氣蓬勃地嘰嘰喳喳的樣子，像極了一群湊到了一起的麻雀。
赫奇帕奇的長桌上，大家聊著世界杯，聊著教授們的小癖好，聊著接下來的課程，還有新生們的家庭。
即使是再靦腆不過的姑娘也會在大家的喧鬧中揚起笑容。
熱鬧得像是把所有的黑暗都關在了城堡之外的地方。
「真快啊，一眨眼我們都四年級了。」阿曼達撐著臉看著新生們懷念的說。
「四年級生還是先緩一緩吧，我們可都還沒說什麼呢。」
一個七年級的赫奇帕奇開玩笑地說道。
又不免引起一眾赫奇帕奇們追憶往昔。
吃飽喝足的學生們在鄧布利多教授簡短的發言和提點之後，三三兩兩地走出了禮堂。
鄧布利多教授的手上並沒有多出一個烏漆麻黑的戒指，這讓凱西多少放心了一點。
「霍爾，有時間嗎？」
凱西跟黛比聊著這學期新來的那位看上去很嚴肅但是長相格外俊美的新來的黑魔法防御術教授的時候，雷古勒斯突然走過來攔住了凱西。
「有什麼事情嗎？」
黛比瞪了一眼穿著斯萊特林的校袍的雷古勒斯，把凱西護在了身後。
「我……有事想要拜托你。」雷古勒斯皺著眉頭，往後面退了一步。
凱西拉了拉黛比的袖子，讓她先離開。
「萬一像是……」黛比著急地說。
「沒事，是熟悉的人。」凱西把黛比往赫奇帕奇的學生的方向推了推，「我很快就回來了。」
凱西跟著雷古勒斯走到了一處無人的走廊拐角，身後的畫像是一個端莊雍容又滿腹愁緒的女子，她正在與過來竄門的幾個田園牧歌風格的姑娘絮叨地抱怨著霍格沃茨燭光的昏暗。
「是西裡斯的事情吧。」凱西開門見山地說道。
他們已經很久沒有通信過了，自從上一次關於西裡斯將要訂婚的話題之後，鬧得沸沸揚揚的她的傳聞想必雷古勒斯都曾經聽說過了。
可能除了凱西自己，能夠猜到是怎麼一回事的只有雷古勒斯了。
「不錯，」雷古勒斯點了點頭，他不安地舔了舔干燥地嘴唇，艱難地說道，「我認識的能夠勸住他的人也只有你了。」
他看了一眼凱西的神色，苦笑著說道：「媽媽和西裡斯因為訂婚的事情大吵一架，西裡斯不知道怎麼和阿爾法德舅舅聯系上了，半個多月前就離開家裡了。媽媽雖然嘴上說著不管他但她還是很顧念西裡斯的。」
「顧念？」凱西看了一眼雷古勒斯，有些尖刻地反問道，「是不允許給他送飯的顧念？還是把球票撕碎的顧念？」
雷古勒斯沉默了一會兒，說道：「她只是對西裡斯有些失望而已，他當著伯斯德先生的面羞辱了克莉。這實在是……」
「所以你認為是他做錯了？」凱西抱著手，靠在牆上，盯著面前的雷古勒斯，用少有的諷刺的語氣質問道。
「難道不是嗎？」雷古勒斯看向凱西，像是在問她，又像是在問自己。
「我說不是，你大概也只會認為是我的偏袒。」凱西挪開了目光，把目光放在了雷古勒斯身後的畫像上，那畫像上的姑娘好像受到了巨大的驚嚇，她跑到了旁邊的畫框裡和那裡面的貴婦人交談著什麼。
「你說得對，我的的確確是這樣想的。畢竟，如果不是他先這樣做，媽媽不至於會那樣口不擇言的。」雷古勒斯悵惘地說道，「她只是想要讓西裡斯……」
「成為一個和你們一樣的布萊克？還是成為一個和你們一樣的偏執的純血統理論者？」凱西盡可能地想要放緩自己的語氣，脫口而出卻又還是止不住的變成了諷刺。
「她只是想要勸阻他而已。」雷古勒斯清晰地說。
「勸阻？他走的路一點也沒有錯。」凱西堅定地說。
「對，我都忘了，你們才是一路人。」雷古勒斯的目光落在凱西黃黑相間的領帶上，即使赫奇帕奇再包容，他們也從沒有把這種寬容過渡給任何一個黑巫師，他好笑地牽扯起自己的嘴角，嘆息般說道，「我居然想要讓你來勸他……真是……」
「那你到底為什麼要來找我呢？」凱西怫然道。
「大概只是不甘心吧。」他輕笑了一聲。
他嘆了口氣，松開了攥成拳的手，轉身離開了。
第43章 Memor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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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年級似乎從那個雨夜開始，就注定了它暗淡的色調。
凱西她們剛剛走出宿舍就看見了一個坐在公共休息室哭紅了眼睛疲憊地靠在椅子上睡過去的棕色頭發的女孩——
「那是蘇茜·伯納德，她的爸爸的訃告昨天在報紙上公布了，她才知道……」
黛比悄聲在凱西耳邊說道。
凱西嘆了口氣，和黛比躡手躡腳地離開了公共休息室。
伯納德已經不是第一個收到了家裡傳來的壞消息的霍格沃茨的學生。
愈發猖狂的食死徒的做派和似乎日益強大的伏地魔都成為了大家心頭的隱患。
凱西找過鄧布利多教授——在幾乎是頻繁地打擾看守校長辦公室門前的滴水獸石像之後，她終於成功地遇見了忙碌的剛剛從外面趕回來的鄧布利多教授。
「教授，晚上好。」凱西不禁有些雀躍。
「真沒想到會在這裡見到你，凱西。」鄧布利多教授朝著凱西微微一笑。
「抱歉，教授，我實在是太心急了。」凱西左右看了看壓低了聲音問道，「我是想問，那個東西到底還在嗎？」
「我不得不說，有些時候我們必須得承認，在魔法的造詣上，我的確掌握得遠遠不足。尤其是在面對大概是霍格沃茨有史以來最優秀的學生的時候——」鄧布利多微笑著看著凱西。
「——那只是因為您是明智而且正義的！」凱西急促地說道。
「謝謝你，凱西。」鄧布利多短暫地沉默了一瞬，他用他那雙好像能夠看穿一切的眼睛靜靜地看著凱西，「那麼，你願意聽一聽我這位老人的啰嗦嗎？」
「當然——我是說，那肯定是很有用的內容。」凱西低著頭解釋道。
鄧布利多笑了起來。
他領著凱西走到了自己的辦公室裡，鄧布利多的辦公室就像放假前那樣，走著無數繁復的魔法儀器但依然井然有序。
鄧布利多還是拿起了上次凱西用的那個杯子，親切地問道：「想要喝點什麼？」
「南瓜汁，謝謝。」凱西輕聲說道。
他將盛滿了南瓜汁的杯子遞給了凱西。
凱西不安地接過了杯子，她一肚子的問題都想要迅速的噴湧而出——魂器的去向、有沒有被消滅、怎麼被消滅，當然最重要的事情是，鄧布利多到底知不知道那個魂器是那位如今風頭正盛的人物留下來的。
「那麼，先生——」凱西說。
「值得我們舉杯歡慶的是，那個魂器已經被消滅了，非常感謝你為我們提供的重要的信息。」鄧布利多打斷了她的話，從他的聲音裡就能聽出來愉快的情緒。
「先生，可以問一下到底是什麼方式，才能夠摧毀那樣強大的黑魔法物品嗎？」凱西躊躇了片刻，問出了聲。
鄧布利多那雙明亮的藍眼睛靜靜地看向了凱西，他點點頭：「像這樣強大的黑魔法物品一般都有強大的黑魔法的保護，一般的方法都沒有辦法將其破壞。能夠毀滅的它的物質破壞力必須非常強大，強大到魂器再也不能用魔法修復的物質……」
「很幸運的是，我的一位忠實的好友——巧合的是，他曾經也是赫奇帕奇一位出眾的學生，恰好收藏有能夠滿足摧毀的條件的物質之一——蛇怪的牙齒。」
鄧布利多看著面前似乎驚訝地倒吸一口氣的凱西，波瀾不驚地微笑著。
「哦，那真是一位出眾的學生，畢竟不是每一位巫師都能夠擁有這樣……與眾不同的藏品的。」凱西的腦子裡已經冒出來了一位巫師的身影，她卻只能裝作頭一次聽見這樣稀奇的事情一般地表露出自己的驚訝。
「你的評價很正確，凱西。」鄧布利多說，他點了點一台儀器，「我猜想你甚至可能對那位黑巫師的身份也有了一定的猜測？」
凱西驚惶地低下了頭，掩飾住自己的無措，她沉默了片刻，才輕聲問道：「是那位嗎？」
「凱西，你大可以直呼他的大名，直呼他本人的名字——伏地魔。」凱西不自覺地往後縮了縮，鄧布利多卻渾不在意地說道。
不得不說，只有到了這個世界裡，凱西才能夠切身體會到人們對於他的畏懼，那些殘酷的手段足以讓人們用各種稱呼來形容他的可怖。
凱西又難免覺得自己有些好笑——明明是一個遲早會被打倒的魔頭，可她還是不免因為各種原因生出對他的恐懼來。
「好的，教授。」凱西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盡可能平靜地說，「我的意思是，那是那位伏——伏地魔所留下的嗎？」
「說的很好。」鄧布利多教授贊賞地說，凱西一時拿不准他到底是在稱贊她的猜測還是鼓起勇氣直呼伏地魔的大名的舉動。
「他的確是了不起的，我一直以為他容貌的改變源自於危險的魔法變形，但現在看來，也許遠遠不只是那麼簡單。」他輕聲說，「他在黑魔法的泥沼之中陷入的程度遠比我想像當中要深得多——一個優秀的學生，卻把自己所有的智慧都用在了這個上面。」
他搖了搖頭，凱西一時間竟然沒有辦法辨別他到底是不是對那位曾經的學校裡的天才少年的惋惜。
「從我能夠發掘到的情況來看，當然，這只是我離開了事實基礎所做的復雜大膽的猜測，」鄧布利多說，「我想，他在著最邪惡的黑魔法上的造詣也許比我們想像當中還要深遠。」
凱西怔怔地聽著鄧布利多的描述，她深深地敬畏於面前的老人的智慧。
「願意與我一道穿越昏暗的記憶沼澤，進行一次猜測嗎？」鄧布利多忽然問道。
「我可以嗎？」凱西的聲音都在顫抖——這樣的待遇，至少在凱西的眼中，是僅僅只有哈利才擁有的。
「當然，」鄧布利多平靜地說，「而且，我想，我可能會需要你的一點幫助，如果你不願意的話，請盡管說出來。因為我的要求可能會是有些無理的。」
「不——先生，我想，我至少可以先嘗試一下。」凱西猶豫卻堅定地說道。
她猶豫於未知的，甚至也許是連鄧布利多教授都無法處理的事情，卻又堅定地希望能夠為這場戰爭的早日結束盡一份力。
「那麼，好的，請和我來吧。」鄧布利多說。
他們走到了一個黑櫃子面前，鄧布利多拉開了櫃門，櫃子裡有一個淺淺的石盆，盆口雕刻著奇形怪狀的圖案，凱西仔細分辨著，那竟然有些像是古代魔文課上講的如尼文，她認了許久，也只認出來那上面似乎寫著「Legu」和「Man」，代表著水和人類。
鄧布利多從口袋裡拿出一個小水晶瓶，把裡面的液體——又像是氣體——的東西倒進了石盆裡，那流動的物體頓時散開來，像是一團明亮的雲朵飄散著。
他看向凱西，解釋道：「這是冥想盆，有時候我們總需要通過一些特殊的手段來看看記憶之間的聯系。就比如說，我常常把多余的思想拿出來看看，作為一個老人，我總是難免會覺得腦子裡塞了太多的思想和回憶。」
凱西恍然大悟般的點了點頭，緊張地手心直往外冒汗，她從來沒有想到過，自己竟然會擁有這樣的巨大的來自於鄧布利多教授的信任。
她又難免會因為這樣的信任而倍感惶恐。
沒有宿命的預言、沒有和伏地魔有過任何正面的對抗，甚至遠比不上勇敢的格蘭芬多的她，如何配得上這樣的信任呢？
「不過現在，我們要看的可不是我的思想。別緊張。」鄧布利多笑著說，凱西把手小心地在校袍上蹭了蹭，露出一個羞窘的笑容。
「這是我在這段時間找到的記憶當中最重要的一部分，但不會很長。待會兒記得要跟上我的步伐。」鄧布利多叮囑道，「好了，咱們進入冥想盆吧。」
凱西甚至沒有來得及彎腰，就感覺自己掉進了銀色的表層裡，落在了一個人的面前——那是年輕得多的斯拉格霍恩教授。
他正坐在一張扶手椅上，那時候的斯拉格霍恩教授已經有了圓滾滾的身形，但臉上卻沒有那麼多的皺紋，他的周圍圍坐著六七個男孩，凱西一眼就注意到了其中最英俊的那一位——他有著一頭濃密的黑發，施施然地靠在椅子上，手指上的寶石戒指閃閃發光。
凱西在看見這個場景的一瞬間，那些自己曾經淡忘的書本上的字句似乎一股腦地往她腦袋裡面鑽。她意識到，那位最英俊的男生就是湯姆·裡德爾。
斯拉格霍恩教授似乎在和裡德爾親切的交談著，用上似乎這個詞是因為當裡德爾開始說話的時候，整個房間都突然被白色的濃霧籠罩住了，凱西只能看見他們笑了起來。
很快，霧散了，斯拉格霍恩的聲音再次響了起來——
「老天，已經到時間了？該走啦，孩子們，不然我們就麻煩了。萊斯特蘭奇，明天交論文，不然就關禁閉。你也一樣，埃弗裡。」
男孩們魚貫而出，只有裡德爾留在了後面。
「快點兒，湯姆，你不想被人抓到你熄燈時間還在外面吧，你是級長……」斯拉格霍恩放好了手裡的空杯子，轉過身來看見了湯姆，驚訝地說道。
「先生，我想問您一點事兒。」
「那就快問，孩子，快問……」
「先生，我想問您知不知道……魂器。」
屋裡彌漫開比剛剛還要濃的迷霧，凱西看不見他們兩個中的任何一個，她驚詫地看向正在向她微笑的鄧布利多教授。
然後斯拉格霍恩的聲音洪亮地響了起來——清晰洪亮得甚至有些突兀：「我對魂器一無所知，即使知道也不會告訴你！馬上出去，不要讓我再聽到你提這個！」
「就這樣，我們趕緊走吧。」鄧布利多教授走到了凱西的身邊平靜地說。
他們的雙腳離開了地面，下一刻就落在了鄧布利多書桌前的地毯上。
凱西錯愕地看向鄧布利多教授，她想，她現在已經知道了鄧布利多想要她幫忙的事情是什麼了。
「我希望你注意到了那位留在最後的學生。」鄧布利多說，「那是湯姆·裡德爾——或者說，在更多的人眼中，他是伏地魔。在三十年前，他曾經是這所學校的一個學生，而我甚至還親自教過他。」
凱西努力地回憶起自己在分院儀式上聽見烏姆裡奇的名字的時候那種吃驚的狀態，她怔怔的看著鄧布利多，好像甚至找不到自己應該怎麼說話了。
「當然，這並不是最重要的——我想你應該注意到，這段記憶已經被篡改過了。」鄧布利多坐回到了桌子後面。
「是那些濃霧嗎？」凱西問。
「對的，凱西，你是個聰明的孩子，」鄧布利多說，「所以，這就是我想要你幫忙的事情了，我希望你能夠讓斯拉格霍恩暴露出真實的記憶。那會成為這場戰役中，最關鍵的資料。」
「你願意嗎？凱西。」
鄧布利多看向她，凱西也看向鄧布利多——在望向那雙明亮的藍眼睛的時候，她好像隔著光陰看到了二十多年後他對那個少年的期盼，而橫亙在光陰之間的，是無數具無辜的屍體。
「當然，不過這件事情並不急於一時，霍拉斯的防備可比我們能夠想像到的更加重。」鄧布利多向她眨了眨眼睛，「希望你能夠在畢業之前，將它作為畢業禮物留給霍格沃茨。」
「我不會讓您失望的，先生。」凱西說。
第44章 Chanc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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凱西答應下鄧布利多拿到斯拉格霍恩教授的記憶的事情之後卻陷入到了苦惱當中。
作為一名魔藥學冥頑不靈的後進生，她怎麼也不覺得自己給斯拉格霍恩教授留下了多好的記憶。
更加糟糕的是，每當她想到哈利是通過莉莉的犧牲才引得斯拉格霍恩教授動了惻隱之心的時候，簡直恨不得將自己所有的記憶都貢獻給鄧布利多教授看——如果這樣能夠讓鄧布利多教授相信伏地魔把自己當成了切片蛋糕一樣的事實的話。
凱西忍不住沉重地嘆了口氣。
但在同樣肅穆低沉的學生當中，她一點也不顯眼。
貓頭鷹又一次在早餐的時候帶來了新鮮出爐的《預言家日報》。
每天的《預言家日報》的到來都像是一塊沉重的石頭砸在了學生們的心上。
大家沉默地翻開報紙，緊張而焦慮地從上到下先反倒發布訃告的欄目看上兩眼，要麼松了口氣，要麼痛哭流涕。
好像生命都被濃縮為了那麼一方渺小的鉛字。
這樣的時刻，哪怕是赫奇帕奇也失去了往日津津有味地在早餐時刻交換著八卦的習慣。他們的眼神只是飛快的在長桌上交錯，當看到沒有人失聲落淚的時候，為這一天的幸運感到感激。
在這個時候還能夠一如既往的，大概除了維持著平常的傲慢的斯萊特林那些純血主義者之外，也只有還保持著一貫的樂天和任性的格蘭芬多的搗蛋四人組了。
幾乎沒有人數的清楚他們這學期到底被費爾奇捉住了多少次，又用各種辦法戲弄了費爾奇多少次。
最嚴重的一次——聽說是在一個斯萊特林諷刺了一個格蘭芬多被食死徒傷害得進了聖芒戈的傲羅父親之後，憤慨的四人組直接讓他吐了足足一個星期的鼻涕蟲——他們甚至被派去和海格一起巡視禁林了。不過瞧著他們第二天眉飛色舞的模樣，不知道的還以為這是對他們的獎勵呢。
但不得不說，只有在看到費爾奇和搗蛋四人組的追逐賽的時候，城堡似乎才能恢復到平日裡的嬉笑。
這顯然助長了裡面最出挑的兩個男孩的人氣，霍格沃茨的姑娘們都很難不對陽光熱情的詹姆和風流倜儻的西裡斯動心。
但詹姆眼裡，只容得下莉莉——而西裡斯，凱西不得不懷疑他的眼睛裡只有那些惡作劇。
「這個月第四次了！」莉莉崩潰地把一本大厚本的書拍到凱西的面前，「格蘭芬多的分數就沒有從底線起來過！我已經對這學期的學院杯不抱任何希望了。」
「他們又干了什麼？」凱西好奇地問道。
搗蛋四人組最近關於人體變形術的研究正到了關鍵的時候，他們又似乎找到了什麼更好玩的冒險，凱西這個月幾乎都沒有怎麼在課堂之外見到過他們。
唯一讓凱西竊喜的，也許是西裡斯因為覺得麻瓜研究實在是太簡單了，而選擇四年級和萊姆斯一起上古代魔文。
——當然，詹姆也樂顛顛地跟了過來，然後在每一次的古代魔文課，他都只會用可以殺人一般的目光死死盯著莉莉身邊的斯內普，恨不得來一場決鬥的那種。
只有彼得雖然有心想要一起上課，但因為上學期的麻瓜研究已經學得夠嗆，聽了萊姆斯對古代魔文課的描述之後，心裡直打退堂鼓，最後干脆退選了麻瓜研究。
和萊姆斯同桌的凱西理所當然地被搗蛋四人組給包圍了，而沒上兩節課，跟不上進度的詹姆和西裡斯這對異父異母的親兄弟就被巴布玲老師拆散了——詹姆和萊姆斯坐到了一起，而凱西的同桌換成了西裡斯。
這讓每節古代魔文課只要稍稍側頭都能夠看見西裡斯的愉快讓凱西甚至恨不得巴布玲老師每天晚下課一點。
但凱西也只敢生出一點點暗自的念想，她不敢讓西裡斯產生一點點的揣測——那也許會讓她被疏遠，像是那些前赴後繼地想要成為他心裡特殊的那一個的女孩們一樣。
「這次是把穆爾塞伯塞進了掃帚間——」莉莉沉重地嘆了口氣說道。
「聽上去還不算他們的豐功偉績之一呢。」凱西打趣道。
「他們是把穆爾塞伯倒掛著塞進去的！」莉莉失聲叫到。
凱西用一聲咳嗽遮掩住了自己的笑意——她實在不是有意要嘲笑，只是穆爾塞伯那個大塊頭倒立的樣子實在是讓人覺得有些有趣。
「他們什麼時候又和穆爾塞伯爭起來了？」凱西有些疑惑地問道。
莉莉的聲音不自覺地變低了許多，她不安地看了一眼凱西，囁嚅著說道：「因為西弗和穆爾塞伯把……把波特掛起來了。」
「哦——男生們。」凱西感慨了一句，甚至沒把這件事情放在心上。
「倒掛金鐘」這個咒語不知怎麼的就在學校裡流傳開來了，尤其是在格蘭芬多和斯萊特林之間——或者說斯內普那一幫人和格蘭芬多的搗蛋四人組之間，他們幾乎是不會放過任何一個能夠給對方施惡咒的機會。
而斯內普掌握的那些非凡的甚至聞所未聞的咒語很是讓西裡斯他們吃了點苦頭。
不過依仗著天賦行走天下的西裡斯和詹姆搭配上三好學生萊姆斯，他們不一會兒就從鬥爭當中學到了那些刁鑽的咒語並還之其身。
還毫不客氣地把咒語教會給了更多的格蘭芬多的學生。
這簡直讓走廊熱鬧地像是決鬥場一樣，哪怕是麥格教授再三發火也沒辦法壓制住所有的學生——畢竟分身乏術的教授們也也不能夠時時刻刻盯著學生們的一舉一動。
「真是不明白大家為什麼要鬧到這個地步呢？」莉莉惆悵地和凱西說道。
她和西弗之間的友誼卻好像成為了他們兩個人在學院行走的阻礙——斯萊特林的有些人甚至因為西弗和她之間的往來而視他為學院的叛徒。
比起莉莉好歹還有赫奇帕奇的幾個好友，斯內普不得不費盡心思才能夠在斯萊特林的那群小混蛋中間立足。
萬幸他出色的黑魔法為他提供了最好的機會，他理所當然地成為了那兩個傻大個的頭腦。但這並沒有什麼值得驕傲的，莉莉從一年級開始就厭煩透了他和那穆爾塞伯與埃弗裡之間的來往。
可她現在卻又著實是沒有立場勸說西弗，她又沒有辦法一直陪在西弗的身邊，他總是會有斯萊特林的朋友的。
她只能將這一切歸結於兩個學院之間的矛盾——如果不是因為學院間難以和解的矛盾，她也遠不至於會總是在面對西弗的時候感到無力了。
「大概是因為那位也是從斯萊特林畢業的吧。」凱西滿腦子都是湯姆·裡德爾和斯拉格霍恩教授之間的那段記憶，她惆悵地喃喃道。
「什麼？」莉莉驚愕地看向了凱西，「你在說什麼？」
凱西以同樣驚愕的表情看向莉莉，她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自己說了什麼——其實這也沒什麼吧，她甚至沒有說出神秘人這個稱呼……
「我沒有理解錯的話，你指的是——伏地魔？」莉莉深吸了一口氣，瞪圓了眼睛看著凱西，「你怎麼知道他是——他是斯萊特林的學生？」
「我……我猜的？」凱西不確定地說道，這樣拙劣的謊言連她自己都騙不過去，更別說是莉莉了。
果然，莉莉整肅神色，一雙漂亮的綠色眼睛牢牢地盯著凱西的灰藍色的眼睛：「凱西，告訴我，你怎麼會知道這種機密？你……不會是……」
「你在想什麼！我好歹是赫奇帕奇啊！」凱西一瞬間明白過來莉莉的意思——她擔心凱西也被伏地魔那套「巫師理應統治麻瓜」的理論給糊弄了過去，要知道現在大把大把的混血巫師都投入了他的麾下——雖然少有能夠擁有成為真正的「食死徒」的尊榮的。
「抱歉，」莉莉皺著眉頭，「我只是在害怕。」
「放心吧，我要是真的有了這個主意。安德會把我從家裡趕出來的！」凱西誇張地說道，「更別說伊琳卡了，她大概會恨不得把我重新塞回到肚子。」
莉莉撲哧露出了笑容。
「實在是太巧了——伊萬斯，霍爾。」氣喘吁吁的一個五年級的拉文克勞女生追上了她們，「斯拉格霍恩教授拜托我把這個送給這一屆的學生們。」
她在她臂彎裡挎著的籃子裡翻找了一會兒，遞過來兩卷扎著紫色綢帶的羊皮紙，莉莉和凱西好奇而疑惑地接過了寫著她們各自姓名的紙卷，那女生便拎著那個籃子匆匆的走了。
「致凱西·霍爾：誠摯地邀請天賦出眾的你加入鼻涕蟲俱樂部，如果你願意加入，歡迎於今晚來到位於地下一層的我的辦公室與我共進晚餐，我將非常高興。——你忠實的，H.E.F.斯拉格霍恩教授。」
凱西看著手裡的紙卷，意識到這是一個絕妙的、接近斯拉格霍恩教授的絕佳的機會。
「哦——你會去嗎？」莉莉似乎因為這個榮譽而感到有些興奮，又有些憂愁地看向面前的凱西——畢竟對於大多數格蘭芬多和赫奇帕奇來說，斯萊特林的院長無異於敵人般的存在。
「當然，我會去的。」凱西晃了晃手裡的紙卷，肯定地點了點頭。
第45章 Yule-Bal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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鼻涕蟲俱樂部的聚餐比凱西想像中還要無趣一些，與其說是聚餐倒不如說是一場斯拉格霍恩教授炫耀，或者說是欣賞自己的藏品的過程，讓凱西只能夠想到安德在衝著她介紹自己收集的一整套巧克力蛙卡片時候的情景。
她感覺自己就像是斯拉格霍恩教授的真人版巧克力蛙卡片之一，還是那種最普通的，大概和莫佳娜同等水准，可惜她甚至不會用阿尼瑪格斯把自己變成一只鳥。
當凱西和身邊同樣厭倦而無聊的轉著手裡的叉子的——當然也是除了她之外赫奇帕奇另一位有幸來到這張桌上的托德分享自己的感想的時候，惹得他險些在圓桌上大笑起來。
凱西當然沒有抱希望能夠通過這麼一頓飯的時間拿到那樣重要的記憶——即使是波托勒密級別的哈利都沒能夠通過一兩次的努力做到，更何況是她呢。
她跟著散席之後魚貫而出的人群正准備走出辦公室，卻正巧碰上了好不容易從斯拉格霍恩教授的嘮叨中解脫出來的莉莉。
「要是能和你坐在一起就好了。」莉莉悵惘地說。
「那還不是因為你被斯拉格霍恩教授格外看重，甚至招過去坐在右手邊第一把椅子上的緣故？」凱西打趣道。
「那一點也不讓人開心。」莉莉嘆了口氣說，「我倒是寧願和你坐在一起呢。坐在我對面那個斯萊特林從頭到尾都在用一種嫌棄的眼神看著我——」
凱西拍了拍莉莉的背，輕聲說：「那下次我就拽著你坐在我旁邊好啦，斯拉格霍恩教授肯定不會介意這種小事的。」
莉莉感激地衝凱西露出了一個笑容。
斯拉格霍恩教授之後又准備了兩次小型的晚餐會，它們和第一次晚餐會並沒有什麼太大的不同，凱西的心態已經從一開始的期盼著能夠找到詢問斯拉格霍恩的機會，逐漸轉變為了多一個蹭吃蹭喝的機會也不錯。
莉莉並沒能夠在第二次晚餐會的時候和凱西坐在一起，因為斯內普也參加了這一次的晚餐會，凱西很難說他是不是聽說了莉莉參加了晚餐會之後才答應了斯拉格霍恩教授的邀請。
她咀嚼著一塊牛排——和禮堂比起來肉質更加的鮮嫩，很可能是斯拉格霍恩教授的藏品之一為他提供的上等牛排。
「說實在的，我真是不太懂為什麼斯拉格霍恩教授要邀請我們過來。」托德站在凱西的身邊低聲說道。
他們和對面的斯萊特林誰也不看誰，涇渭分明地坐在圓桌的兩邊，最後一邊以斯拉格霍恩教授作為交點，一邊以莉莉和斯內普作為交點——而莉莉，也是這張圓桌邊上唯一的格蘭芬多四年生。
「大概是因為集郵的人從來不會放過任何一張有價值的郵票吧。」
凱西毫不猶豫地用了一個麻瓜的比喻，麻瓜出身的托德不至於總是像西裡斯和詹姆他們那樣對她偶爾冒出來的麻瓜詞彙總是不能理解。
「說的很對，不過我還以為到了魔法界就不會有這種社交活動了」
托德點點頭，嘆息道。
「有人的地方，就總不可能避免得了。」凱西聳聳肩，喝了一口黃油啤酒。
從斯拉格霍恩教授晚餐會上虛假和睦的情況已經不難窺見如今霍格沃茨的情況了。
格蘭芬多和斯萊特林的矛盾已經在毫不客氣的鬥爭當中更具硝煙味了——甚至大部分的赫奇帕奇與也與斯萊特林對立起來了。
凱西不能說鄧布利多教授會希望看見眼下的情況，但對於分身乏術的他來說，在處理鳳凰社的事務的同時分出精神來維持霍格沃茨內部的穩定實在是一件不那麼容易的事情。
而十一月的魁地奇開幕賽——由格蘭芬多和斯萊特林對陣的比賽，更是霍格沃茨的學生們見過的有史以來最暴力的一場比賽——開場還不到十分鐘格蘭芬多和斯萊特林的魁地奇球手就相繼下去了四位了。
如果不是因為好歹還有替補選手，這場比賽幾乎完全沒有繼續下去的可能了——格蘭芬多的守門員和一位擊球手與斯萊特林的兩個追球手都已經躺在校醫院裡了。
但這更是引得大家群情激昂，甚至連沒來看比賽的莉莉都知道格蘭芬多的魁地奇隊什麼時候進球了。
而後果就是，接著好幾天裡好些學生嗓子啞得話都說不出來，只能拜托龐弗雷夫人的幫忙。
萬幸的是，作為格蘭芬多追球手的詹姆憑借著自己出色的飛行技術完美地避開了來自斯萊特林球員的襲擊。
凱西還想著剛結束不久的魁地奇球賽，正准備進古代魔文教室的時候，忽然聽見有人喊她。
「嗨，霍爾。」
是托德·威爾遜。
「怎麼了嗎？」凱西疑惑地問道。
「斯拉格霍恩教授的邀請，他打算在下周開聖誕舞會。」托德把紙卷放到了凱西的手裡，「他說這次我們可以邀請……」
「麻煩讓一讓。」西裡斯傲慢的聲音在後面響了起來，他深灰色的眼睛掃過托德和凱西，裝腔作勢地說道，「——你們擋路了。」
「哦，不好意思。」托德的臉騰地紅了起來，他局促地把紙卷塞到了凱西的手裡，迅速地離開了。
凱西奇怪地拆開了紙卷看了一眼，除了和以往一樣的邀請的話語之外，這一次他還特地注明了可以邀請客人一起參加。
她忍不住瞥了一眼坐在旁邊的西裡斯。
「又是你們那個『鼻涕蟲俱樂部』？」西裡斯轉過頭來冷冷地說，「這次你們要和誰一起吃飯，在外面作威作福的伏地魔？希望你能夠和他聊得開心——」
「是聖誕舞會。」凱西打開紙卷看了一眼，「而且我並不覺得斯拉格霍恩教授會是支持伏地魔那一派理論的人。」
「聖誕舞會？」西裡斯壓根沒有注意凱西後面一句說了什麼，他瞪了凱西一眼，用一種譏諷的語氣說道，「准備和剛剛那個油頭男孩一起跳舞嗎？還是說你們打算跳英倫鄉村舞？這樣你就能夠和斯萊特林的那個小鼻涕精共舞一曲了？哈，鼻涕蟲俱樂部的鼻涕蟲們和鼻涕精一起跳舞，真是再合適不過了。」
「你這樣說可真是有點過分了。」凱西皺著眉頭，不贊同地說，「而且，斯拉格霍恩教授允許我們邀請客人——並不一定是鼻涕蟲俱樂部裡的人。」
「邀請客人——」西裡斯剛才的憤怒好像頓時消失了，他咳嗽了一聲，把臉轉向了剛剛走進來的巴布玲教授，「哦，我才不屑於參加這樣的舞會呢。」
不過如果是她邀請，他也許願意屈尊降貴參加一次這樣無聊的社交活動。
西裡斯暗暗想著。
「我當然知道，」凱西攤了攤手，剛才砰砰直跳的心髒回落到了正常的頻次，她有些賭氣地轉過頭去看向坐在他們兩後面一排的詹姆和萊姆斯，最後將目光落在了萊姆斯的身上。
「嗨，萊姆斯，願意陪我去參加這個什麼聖誕舞會嗎？」
「謝謝好意，我想還是——不了吧。」萊姆斯心驚膽戰地拒絕了，他勉強笑了笑，頗有存在感的目光從西裡斯的方向筆直地穿透了一切，像是一束聚光打在他身上一般。
「好吧，那我想我可以再問問安德——帶他提前見見世面？」凱西嘟囔著，把全部的注意力重新放回了手裡的古代魔文字音表上。
她咬著牙不敢往旁邊分一點點余光，即使早就預料到了西裡斯的態度，卻還是忍不住感到失望。
這種生怕逾越一步的感覺實在是糟糕透了。
但為即將到來的鼻涕蟲俱樂部的舞會苦惱的人顯然不只有凱西一個。
「女孩們到底在想些什麼呢！」
詹姆氣惱地把書包甩在自己的床頭櫃上，垂頭喪氣地把自己摔進了床鋪裡。
「怎麼了？」萊姆斯問道。
「我剛剛攔住伊萬斯問她願意邀請我去參加聖誕舞會嗎？」詹姆躍坐起來，揉著他那頭亂發，「她居然說，她就是一個人去也不會邀請我！」
「首先，介意說一下，你是怎樣禮貌的詢問伊萬斯的嗎？」萊姆斯習以為常地翻過一頁書頁，平淡地問道。
「哦——我就是說，」詹姆懊喪地錘了一下床鋪，「我猜測她一定找不到能夠一起去舞會的人，我不介意當一下她邀請的客人——因為我早就想找個機會讓那群鼻涕蟲見識一下格蘭芬多的厲害了。」
「一如既往的糟糕，詹姆。」萊姆斯把書簽夾在書裡，合上了書本，平淡地評價道。
「嗨，我作為一個格蘭芬多，願意去參加這個斯萊特林的院長舉辦的舞會已經是最大的妥協了！」詹姆氣惱地拔高了聲音，「你看看你們誰會去參加這場惡心的鼻涕蟲們的舞會呢？」
「我。」西裡斯拉開了床幔，他懶洋洋地靠著床頭，漫不經心地看向詹姆。
「哇哦——」詹姆詫異地挑高了眉毛，「和凱西一起？」
「不，」西裡斯抱著手，眼神中透露著一種睥睨的傲氣，「是和拉文克勞的斯泰西·費舍爾。」
「酷！」詹姆跳坐到了西裡斯的床鋪上，「她可是五年級最漂亮的姑娘。」
「嗯哼，」西裡斯把黑發往後撇了撇，「剛剛她過來邀請我，我就答應了。」
「這真是個不錯的主意。」詹姆眼睛一亮，恍然大悟，「我怎麼沒有想到這個辦法！我這就去和曼森說我答應她的邀請了！」
萊姆斯嘆了口氣，拉上了自己的床幔。
第46章 Jealou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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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裡斯·布萊克毫無疑問是霍格沃茨炙手可熱的明星人物。
他答應了斯黛西·費舍爾的聖誕舞會邀請的事情還沒有過一個小時就像是燎原之火一樣傳遍了整個霍格沃茨。
聽到這個消息的凱西第一反應是難以置信，她甚至好笑地覺得阿曼達是在和她開玩笑：「嗨，這個玩笑可真是足夠高超的。」
她無奈地看向了阿曼達：「西裡斯怎麼可能會答應去斯拉格霍恩教授的舞會呢？他之前還說他不屑於參加這種無用的社交場合的。」
「可能因為是斯黛西·費舍爾？她可是霍格沃茨五年級最漂亮的女生——所有的五年級的學生公認的。」阿曼達奇異地看了一眼凱西，「你不會也喜歡布萊克吧？我記得你之前還挺討厭他那麼招蜂引蝶的。」
「我就是——好奇而已。」凱西一張臉漲得通紅，她把桌上的書胡亂塞進了包裡，做作而誇張地打了個哈欠，「我實在是有些困了，我先回去睡覺了。」
阿曼達眯著眼睛看著凱西離開的背影，忽然露出了一個笑容。
「嗨，凱西。」
凱西還沒爬進木門的時候，就被攔住了，托德被一群赫奇帕奇的男生推了過來，他衝凱西靦腆地向凱西笑了笑，回頭瞪了一眼那些男生們。
他們衝著托德誇張地坐著口型，面上仿佛就清晰地寫著「看好戲」。
「你可以和我一起去斯拉格霍恩教授的聖誕舞會嗎？」托德語速飛快地說著，語音落地，他像是完成了一場千裡跋涉那樣沉重地呼出了一口氣，藍色的眼睛閃閃發亮地看向凱西。
「我的意思是——」
凱西半天沒有說話，托德局促地撓了撓頭發，欲言又止。
「當然。」凱西勉強提起嘴角笑了一下。
至少她不想一個人孤零零地走進斯拉格霍恩教授的辦公室，更不想一個人孤零零地看著布萊克和那個費舍爾一起跳舞。
「只是去舞會的話。」她又擔心托德會誤會，連忙加上了一句。
但顯然，男生們總有一種奇異的屏蔽話語的體質，他似乎壓根就沒聽見凱西的這句補充，興奮地跑回到那群男孩們當中，只是回過頭向著凱西咧嘴笑了笑。
凱西努力調動起臉上的肌肉回給了他一個笑容。
斯拉格霍恩教授為了盡可能多地請來他的「藏品」們，精心挑選了一個沒有魁地奇訓練、沒有老師的禁閉、距離聖誕節的假期恰恰好的周末。
晚上八點，西裡斯和詹姆一起走到了門廳，幾乎整個霍格沃茨的女生似乎都在那裡聚集著。她們中的都不再穿著清一色的黑袍，而是穿著五顏六色的禮袍。
詹姆的搭檔埃萊娜·曼森就站在她們當中，但顯然詹姆現在全幅身心都被站在角落裡正在聊天的莉莉吸引過去了。
莉莉打扮得非常漂亮，她穿著一條清靈的透著粉色的淺紫色的長袍，輕飄的材質勾勒出少女動人的輪廓，深紅色的頭發用銀色的絲帶變成了辮子，即便是站在角落裡也一樣的引人矚目。
但當西裡斯的目光落到莉莉旁邊的那個姑娘的身上時，他感覺自己的目光幾乎無法再挪開了。
是凱西。
她挽起了平時總是披散著的長發，露出纖長的脖頸。她穿著一條淺金色的長袍，那件長袍的面料十足飄逸，好像是晃動的朝霞映襯下微風拂過之後波光粼粼的湖面一樣。
西裡斯忽然覺得周圍的一切好像都被施上了忽略咒，能夠看見、聽見、感覺到的存在，只剩下了凱西·霍爾。
他不由得緊張起來，開始擔心如果凱西真的打算自己一個人去參加接下來的聖誕舞會，他該怎麼辦。
西裡斯不由得攥緊了拳頭，好像那樣的場景已經發生了一樣。
毫無疑問，他肯定不介意充當凱西邀請的客人，至少她穿了這麼好看的長袍，理應受到應有的贊美與關注，而不是被人揣測為什麼沒有人去邀請她。
他只是有些苦惱應該如何與費舍爾解釋。
當然，當然，費舍爾並不那麼重要——他也許可以讓萊姆斯先過來救場，反正費舍爾都已經說過了，她是因為找不到更好的想要邀請的人才會找上偶然碰見的他。
正在西裡斯浮想聯翩的時候，那個不知道是姓威爾斯還是威爾森的男生走了過去，他穿著一件深灰色的高領禮袍，袖子上有一道金色的紋路，活像一只狐媚子*。
凱西挽上了他的手臂，似乎很開心地露出了一個燦爛的笑容。
她怎麼能夠挽上該死的水井*的手！
她怎麼能夠完全沒有一點邀請他的想法，還和那個赫奇帕奇蠢頭蠢腦的男生走在了一起！
——她怎麼能夠把他忽略掉！
西裡斯感覺自己的心裡燒著一團火，幾乎快要讓他失去所有的理智了。
他終於反應過來，他可能喜歡上了凱西。
包括嘮嘮叨叨的讓他們好好復習的樣子，包括迷迷糊糊的一路走到尖叫棚屋的樣子，包括慌慌張張地擦拭掉唇邊染上的奶油泡沫的樣子……
包括她的一切。
他喜歡上凱西·霍爾了。
「嗨，布萊克，你今天可真是——格外的帥氣啊。」
費舍爾不知道是從什麼地方躥了出來，她穿著一件老氣沉沉的深藍色的長袍，實在不是西裡斯過分刻薄，但是當他看見費舍爾的時候，滿腦子裡只想到了被彼得不小心多加了一管子弗洛伯毛蟲黏液的安眠藥劑。
他本能地後退了一步，恍惚地意識到自己好像應該先點頭，又或者說兩句稱贊的話。
但他每一個想要脫口而出的稱贊的詞彙，都好像不應該屬於自己面前的費舍爾，而應該屬於——
他的目光又一次情不自禁地放在了正在往樓梯走去的凱西身上。
她似乎回頭看了他一眼，目光卻好像落在了費舍爾的身上。
「布萊克？布萊克——」
費舍爾輕聲喚道，西裡斯終於施舍給了她一點注意。
「嗯？」他漫不經心又有些不耐煩地哼出一個音節。
但這絲毫沒有引起費舍爾的懷疑，平日裡的西裡斯就是這樣一幅傲慢的模樣，不論如何他站在了她的身邊，這就是全然的勝利了。
「走吧，我們該進場了。」她揚起一個好看的笑容，期盼的看著西裡斯。
「噢。」西裡斯點了點頭，率先邁開了步子。
費舍爾臉上的笑容僵硬了片刻——西裡斯壓根沒有顧及到她，四年級的他已經身高體長，初具大人模樣了，她不得不小跑著才能跟上他。
「布萊克——可以慢一點嗎？」費舍爾小聲地、羞窘地說。
西裡斯深灰色的眼眸轉向了她，輕輕點了點下巴，放慢了步伐。
費舍爾忍不住流露出一個笑容，她期盼又羞澀地想要挽上西裡斯的手，卻只見西裡斯冷著臉，抱著手，步履堅定地朝著斯拉格霍恩教授的辦公室走去。
她垂下手，不安地拂動了一下自己的長袍。
斯拉格霍恩教授顯然是花了大工夫想要辦出一場出色的舞會的，他那位於地窖的辦公室被熊熊的爐火燒得絲毫感覺不到冬日的涼意，甚至有些熱。精致裝扮的房間簡直不像是一個教師的辦公室，而更像是什麼禮廳。
他甚至還請來了塞蒂娜·沃貝克，她正在演唱著一首新出的單曲。西裡斯還從來沒有聽過。
「哦，格蘭芬多的布萊克！」斯拉格霍恩一眼就看見了西裡斯，他誇張地擠了過來，「真是榮幸，你居然也來到了我的舞會上。」
「是我邀請他來的，教授。」費舍爾咧嘴笑著對斯拉格霍恩教授說道。
「真是厲害啊，斯泰西，」斯拉格霍恩端著他的酒杯誇張地稱贊道，「我不得不說，你們看上去真是再相配不過的搭檔了。」
西裡斯卻全然沒有和他們聊天的心情，他的目光在人群當中逡巡著——
他看見詹姆和他的搭檔曼森誰也不理誰的坐在一張長沙發的兩端，詹姆淺棕色的眼睛幾乎是一瞬不瞬地盯著舞池，似乎在提防著伊萬斯和鼻涕精手挽著手旋舞著出現在他面前，而一旦發生那樣的事情，他就會衝上去給鼻涕精一個粉身碎骨的咒語。
——而他死死盯著的伊萬斯，正和斯內普站在一張長桌邊上，吃著蛋糕聊著天，顯然比詹姆看上去要愉快得多。
他看見凱西的那群好朋友之一的格林似乎正挽著自己的搭檔的手走向舞池。
對的，舞池。
西裡斯把目光放到了中心的舞池上，真不錯，凱西·霍爾正在和那個威爾斯跳舞！
凱西·霍爾竟然還在笑！
還笑得那樣耀眼！
很好，現在想上去給人一個粉身碎骨的人成為了他。
「布萊克，你聽見我說話了嗎？」費舍爾勉強笑了笑，不安地看向了西裡斯。
「嗯？」西裡斯瞥了她一眼，又把目光放回到了那被金色華燈照得明亮的舞池，問道，「去跳舞嗎？」
「當然。」費舍爾急切的點了點頭，又好像意識到自己的失態，局促地低下了頭。
他們彙入了舞池當中。
雖然巫師家庭保持著數十年如一日的保守，但是舞會作為純血統家庭聯系感情的重要工具之一，同時也是最正常的——至少遠比在報紙上發表高談闊論或者上街游行正常的多——交流手段，沃爾布加顯然不會容許西裡斯連最基本的交誼舞都不會跳。
他巧妙地領著費舍爾在舞池當中舞動，不著痕跡地往凱西的方向移動著。
終於，在塞蒂娜·沃貝克的一個高音中，他來到了她的身邊。
第47章 Fal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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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好像都是在同一時間發生的——
塞蒂娜·沃貝克高亢地唱著《你用魔法鉤走了我的心》的最後一個高音。
費舍爾踮著腳尖轉了一個巨大的回旋，腳上的高跟鞋卻砸在了托德·威爾遜的身上，兩個人不留神都重重地跌在地上。
錯愕的凱西看著摔倒在地的托德，正打算伸手去扶起他。
西裡斯拉過了差點被威爾遜帶著摔了一跤的凱西，拖著她消失在了幾對正在痴痴地笑著的情侶之間。
遠處傳來玻璃杯被砸碎的聲響，像是劃開這場紙醉金迷的舞會的刺耳的不和諧的音調一樣。
西裡斯其實走得一點也不快，但凱西狼狽地踩著並不怎麼熟練的高跟鞋，還是不免踉踉蹌蹌。像是被拽著走一樣，穿過了長長的走廊，和西裡斯停在一副畫像面前。
「人頭獅身蠍尾獸。」西裡斯嫻熟地對著那個畫像道，畫像裡的男人眨了眨眼睛，以一種從未有過的速度消失在了畫框的一側，一條狹窄的灰暗的通道出現在了他們的眼前。
凱西幾乎是被西裡斯塞進通道裡的，她被摁在了灰暗的石牆上，這讓凱西的腦子裡忍不住蹦出一連串奇奇怪怪的幻想。
「西裡斯，你怎麼了？」凱西努力保持著平靜的語調，瞪圓了眼睛看著面前的西裡斯。
她無措地發現這條狹窄的通道實在是不太適合兩個人面對面的站著，她幾乎能感受到他的氣息濕熱地撲在自己的臉上，她感覺那一塊皮膚都好像燃燒起來了一樣。
「凱西，我們得談談。」西裡斯又逼近了一些，她的視線範圍只剩下了那雙深邃的灰蒙蒙的眼眸，凱西不自覺地往後靠了靠，後背靠上了冰涼的石壁，而面前卻是格外炙熱的視線與呼吸。
「什麼？」凱西抗拒地想要避開他的目光，她的聲音變得尖細了許多，她劇烈的呼吸著，急切地需要著更加充分的氧氣。
「你不明白嗎？」他看著她的眼睛，那裡面終於只倒映著他的身影了，「我對你動心了。」
「我不能夠忍受看著你和那個威爾斯站在一起，我不能夠忍受你將我視若無物，我不能夠忍受沒有你的生活。我頭一次發現我居然是個傻瓜，因為我到這一刻才意識到，我對你遠遠不止於是喜歡。我愛你，勝過冒險、勝過我自己、勝過這世間的一切。」
他腦海裡只剩下了凱西·霍爾，什麼布萊克家族的家訓、什麼沃爾布加的阻礙、什麼理智與從容，統統都被他拋之腦後。
他只是迫切的想要告訴面前人自己的心意，想要換得她的心。
「嗨，是威爾遜。」凱西咕噥道。
「你只在乎這個嗎？」西裡斯苦笑著說。
「不僅僅，」凱西鼓起勇氣看向他，深深吸了口氣，破釜沉舟一般地說道，「當我落到你的身上時，我就已經愛上你了。」*
他愣了一瞬，隨即笑了起來，像是個得到了糖果的孩子那樣。
「我從來沒有想過，我會擁有這樣的幸運。」他把她發髻裡散落出來的一縷頭發別到她的耳後，輕聲喃喃道。
「雖然很難相信我竟然真的說出來了，但你如果想聽，之後的每一天我都可以說給你聽。」
凱西靠在他的脖子上，輕聲說。
「走嗎？我帶你去見識一下霍格沃茨的密道？斯拉格霍恩教授那裡可沒有這樣好的事情。那個什麼威爾遜也絕對沒可能知道這麼多霍格沃茨的秘密。」
西裡斯不自然地咳嗽了一聲，故作鎮定地衝凱西自信地挑了挑眉毛，直起了腰。
「嗨，你就想說這個嗎？」凱西哭笑不得地問道。
「不然呢。」西裡斯咧咧嘴，好奇地看向凱西。
「比如說，」凱西伸手勾住了他的脖子，看著他的眼睛，忽然踮起腳親了一下他的面頰，「你是我的了。」
西裡斯驚得往後大退一步，仰著頭，眼睛卻難以置信地盯著凱西。
他們兩個之間的位置好像在一瞬間就交換了過來。
「糟糕透了。」西裡斯僵硬地撇開眼睛，抱怨道，也不知道說的是凱西的獻吻，還是自己的手足無措。
凱西自得地衝著他笑著：「現在，西裡斯，願意帶著我去見識見識霍格沃茨的秘密嗎？」
他無奈地轉回臉看向凱西，像是頭一回認識她那樣地打量著她的面龐，然後輕笑一聲，說道：「我的榮幸。」
凱西從來沒有想到過霍格沃茨的密道是這樣的神奇，他們穿過那條昏暗的小道，出來之後竟然是在門廳前。
「還不錯，費爾奇那個老家伙看來還沒有發現這條道。」西裡斯自得地揚了揚眉毛。
十二月的霍格沃茨籠罩在一片朦朧的灰白色的雪裡，他們站在門廳前，隔著不遠的地方就是一方小小的庭院。
花園裡早早地掛上了冬青和榭寄生的花環，有幾對情侶坐在鏤花的板凳上，低矮的灌木叢、和布置得頗有聖誕氛圍的曲折小徑看上去都格外地美妙。
比以往凱西看到過那麼多次的庭院都要美妙不知道多少倍。
甚至連今天的月光都格外的溫柔。
一輪淺淺的彎月掛在空中，光線輕柔而朦朧，卻足以讓愛侶們看清彼此眼中的纏綿。
凱西忽然說道：「我記得你還曾經說過我，不該用手來堆雪人。是在這裡吧。」
「什麼？」西裡斯顯然沒有料到翻舊賬的時間來得這樣的快，他錯愕地皺起了眉。
他慌亂地想要說點什麼來彌補兩年前的自己的失誤和無知，可糟糕的是，他對那天的記憶似乎只停留於那張被他留下來了的雷古勒斯寫在最後的一張信紙。
這種慌亂讓他看上去遠不如平日那樣高高在上。
凱西惡作劇得逞般地大笑起來，她環住西裡斯的脖子，笑得比這院子裡的玫瑰還要好看——即便她精心盤好的發髻散落開來了，即便她淡金色的裙子不如在金色華燈下那樣流光溢彩，但，她就是他眼裡所有的光芒。
他情不自禁地被著光芒所吸引，一點一點地想要靠近……
「詹姆·波特！你怎麼可以這樣做！」
一聲怒喝驚醒了西裡斯和凱西，他們不約而同地漲紅著臉扭過頭去看向聲音的來源。
那是莉莉，她的發帶不知道掉到哪裡去了，深紅色的頭發披散在她的肩上，她看上去氣惱又懊喪，她不顧顏面的嚷道，似乎想要把渾身的怒氣都傳達給詹姆。
「什麼？我做了什麼呢？」詹姆少有的用同樣怒氣衝衝的語氣對著莉莉嚷道，「我沒有藏起你的朋友，更沒有對那個鼻涕——斯內普下手！你不能擅自將沒有發生過的罪責加諸於我的身上！」
莉莉的怒氣像是被一根針戳破了的氣球一樣消散了，她無力地看著詹姆，語氣平靜：「我只是禮貌地想要問你，你知道凱西去了哪裡嗎？而且波特，你怎麼敢說那杯加了癢癢粉的香檳不是你的惡作劇？」
詹姆囁嚅著，半天才委屈地說出了一句話：「那杯加了料的飲料，我沒有打算給鼻涕——斯內普的。」
莉莉冷冰冰地看了他一眼，顯然一點也不相信他的解釋，干脆地扭頭走上了纏著漂亮的銀鈴鐺的樓梯，回格蘭芬多的休息室去了。
詹姆低落地把自己的腦袋埋進臂彎裡。
「又搞砸了。」他嘟囔道。
凱西和西裡斯對視了一眼，她無奈地嘆了口氣，推了推西裡斯：「快去安慰你的厄洛斯*吧。」
她走回到赫奇帕奇的公共休息室，忽然看見熟悉的木桶前面站著一個熟悉的身影。
「托德——抱歉，我剛剛……」
突如其來的喜悅完全占據了凱西所有的短時記憶，她甚至忘記了自己的搭檔托德還被撂在了斯拉格霍恩教授的辦公室裡。
「沒有關系，我只是，想確認一下你安全回來了。」他聳了聳肩，擠出了一點笑容，他絮絮地說著，「而且你們走了沒多久舞會就結束了——斯萊特林的斯內普似乎吃錯了什麼東西被送到龐弗雷夫人哪裡去了，所以很快我們就都離開了。」
「抱歉——」凱西看著他，好像只能夠說出這一句話了。
「真的沒有關系，我們跳了不止一首歌的舞，這就已經夠了。」他轉過身去，以至於凱西無法看清楚他的神色，他熟稔地敲打著第二排的第二個木桶，一股腦地跳進了泥濘的通道裡。
凱西雀躍的心情好像驟然間被打落了，她怔怔地看著通道，甚至不知道自己應不應該踏進這個由托德打開的通道。
在她雀躍地在密道裡感受著心動的時候，她甚至沒能夠記起來托德在舞會上會是怎樣糟糕的心情。
一只紙蝶忽然飛了過來，降落在她的肩膀上，凱西左右望了望，看見了牆角那個探出來的身影，她有些驚訝地看著那一角露出來的禮袍。
——她以為，有詹姆的事情在那裡，西裡斯一時半會兒壓根還顧不上她這個新鮮出爐的女友。
她拆開了變形成為了紙蝶的紙張，上面是瀟灑的斜體字，寫著「明天見，晚安」，那是她曾經在每一個發呆的古代魔文課上所見到過的字跡。
凱西忍不住又笑起來，把紙蝶小心翼翼地疊回到原來的樣子，放進了胸前的口袋裡。
第48章 Reactio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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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瞧瞧，主人翁說到就到。」
凱西頭一次覺得阿曼達的目光比鄧布利多還要銳利，她硬著頭皮在三個人的注視當中近乎同手同腳地走到了自己的床鋪邊上。
「怎麼？你們在討論什麼？」凱西裝作毫不知情的模樣問道。
「在討論一個在舞會上的失蹤人士？」阿曼達揚起下巴故作高傲地說道，「真是可惜沒能夠親眼見識一下那兩位失蹤人士的去向。」
凱西的臉頓時漲得通紅，她的嘴唇蠕動著，最後緩緩地問道：「你……你猜到了？」
「猜到什麼？」阿曼達抱著床柱繞到了凱西的面前，「猜到你是和格蘭芬多的布萊克一起消失了，還是猜到，你們兩成為一對了？」
「什麼！」
沒等羞窘得脖子根都紅了的凱西承認，那邊的黛比和布瑞莉驟然間從自己的床鋪上跳了起來，她們兩的反應各不相同——黛比驚恐地看著凱西和阿曼達，像是聽見了什麼噩耗一樣；而布瑞莉，雙眼放光地望著她們，像是聽見了從未有過的好消息那般。
「天哪，西裡斯·布萊克的女友！」布瑞莉雀躍的驚呼一聲，衝到了凱西的面前，「你會成為全霍格沃茨女生的公敵的！」
「這又不是什麼好事！」黛比氣不過的說，「他們那幾個搗蛋鬼就是一群混蛋，你怎麼就和布萊克在一起了呢？」
「因為正好我喜歡他的時候他也喜歡我吧。」凱西看向黛比，臉上還是洋溢著笑容，雙眼閃閃發光，「而且，哪裡會是整個霍格沃茨的女生，你們不也是霍格沃茨的女孩嗎？」
「那當然，」阿曼達看向凱西，上下打量了她一陣子，「不過，你作為格蘭芬多的布萊克的女友，你可不能再這麼不修邊幅了。」
「我什麼時候不修邊幅了？」凱西皺著眉頭問道。
「當然，」阿曼達難以置信的看了一眼凱西，「你除了今天就沒有哪一天好好的打扮過。」
她從自己的箱子裡翻出一大堆還沒有用過的護膚品和美容魔藥：「現在，我有必要讓你們見識一下魔法世界的女巫們的精致生活了！布瑞莉、黛比，過來幫忙。」
布瑞莉熱情地跑了過來，一邊好奇地鑽研著那一大堆瓶瓶罐罐，一邊上下打量著凱西，嘟囔著：「我覺得好像也沒有太大的必要啊。」
收獲到阿曼達狠狠地瞪了她一眼。
「哼。」黛比冷哼一聲把臉別到了一邊去，但很快她就泄了氣，她走過來把玩著凱西的頭發，沮喪地說道，「他怎麼能夠把你搶走了呢？我一想到你們以後就要一起走，在每一個和格蘭芬多一起上課的時候和他坐在一起，完完全全把我拋棄了，我可怎麼都高興不起來。」
「不會的，」凱西一邊任由阿曼達把一大塊奇奇怪怪的青色的膏體糊在她的臉上，一邊說，「比起和我走在一起，他肯定還是更樂意和詹姆他們一起去冒險。」
「說得也對。」黛比替她把前額落下的頭發撥到後面，好方便阿曼達的動作，「不過你要記住，比起他的願望，你的想法要重要得多。他要是陪不了你——」
「那就下一個。」阿曼達端詳著凱西的臉，心情愉悅地說。
雪花在窗外旋舞著，撲打著結冰的窗棱，第二日的太陽已經升了起來，破開了混沌黑暗的夜晚，也破開了興奮得無法入眠的人的思念——譬如說，昨晚輾轉反側怎麼都沒能夠睡著的西裡斯。
他的腦子裡好像全都是凱西的身影，她占據了他的全副身心，那些痛苦的記憶和煩惱的事情都好像煙消雲散了。
就連沃爾布加似乎也變成了一個不起眼的小問題。
他想到這裡忍不住笑了起來。
黑暗中一切卻都那樣的清晰，好像些微的月光也能夠讓他想起凱西。
西裡斯騰地坐了起來，他終於放棄了入睡的計劃，而是披上了校袍走除了寢室，他從書包裡隨便翻出了一本書，坐在休息室的扶手以上，看著烈烈燒著的壁爐，放縱自己想像著他們的以後。
「西裡斯，發生了什麼嗎？」
萊姆斯詫異地看著一大清早就出現在了格蘭芬多的公共休息室，捧著一本魔文詞典嗤嗤發笑的西裡斯。
「嗯？」西裡斯抬起頭，看向萊姆斯，臉上帶著愉悅的笑意。
「我從來不知道你這麼喜歡古代魔文？」詹姆走過來，搭著萊姆斯的肩膀，一個晚上的時間過去，顯然他已經完全恢復過來了。
「哦，那你今天就知道了。」西裡斯聳聳肩，把詞典收進到書包裡，跟上了他們。
「所以，昨天晚上到底發生了什麼？」萊姆斯摸不著頭腦地問身邊的詹姆。
「顯然，我也不知道。」詹姆無奈地道。
他們的目光都不由自主地集中在西裡斯的身上。
他顯然保持著今天晨起時的愉悅的心情，不客氣地拿了一大塊糖漿餡餅——要知道平時他嫌棄這些甜得發膩的東西幾乎要到了拒絕看見的地步，還時不時地往門口看一眼，像是在等候著什麼人的出現。
更加可怕的是，他甚至還在哼唱著什麼調子，詹姆努力地辨別出了他哼唱的歌曲——塞蒂娜·沃貝克的《你用魔法鉤走了我的心》。
「第十三次了，兄弟。」詹姆按捺不住地湊到了西裡斯的旁邊，壓低了聲音說道。
「什麼？」西裡斯挑高了眉毛，似乎不知道他到底在說什麼一樣。
「我都不知道禮堂的大門會出現什麼令你這樣魂牽夢縈的東西，」詹姆說道，「我從來沒有見到過你對什麼事情這樣積極上心的樣子。」
「是嗎？」西裡斯勾起了嘴角，「那你就要知道了。」
他的目光筆直的看向正走進禮堂的女孩。
她用一根金色的發帶束起了長發，露出了白皙纖長的脖頸，唇上似乎塗抹了一層亮閃閃的唇膏，顯得格外紅潤，她正在和身邊的朋友說著什麼，平日裡好像很少會注意到她的容貌的姑娘，好像突然之間變得風姿卓越了起來。
「哇哦——凱西？」詹姆驚嘆了一聲。
凱西似乎聽見了詹姆的驚呼一樣看了過來，她的目光落在西裡斯的身上，綻開了一個燦爛的笑容。
西裡斯似有所感一般地看向她，咧嘴笑了笑，目光繾綣地流連在凱西的身邊。
「哦？是我想像當中的那樣？」坐在西裡斯對面的萊姆斯顯然是最先發現西裡斯這個燦爛得有些過分的笑容的不對勁的，他回過頭去，正巧看見了凱西朝他們這邊投來的視線。
「你想像當中是什麼樣？」西裡斯轉回臉來，懶洋洋地看向萊姆斯，但是和平日裡的漫不經心相比，誰都能夠看得出來他這句話裡面的期盼。
「你們，在一起了？」萊姆斯還沒有說話，詹姆就像是領會到了什麼一樣，脫口而出，他驚愕地站了起來，絲毫沒有顧及到這句話像是一個吼叫信一樣波及到了整張長桌。
莉莉看了過來，詹姆立馬撥了撥自己的頭發，故意把臉別向反方向，勢要用這種方法來表達自己對昨夜的爭吵的不滿。
但莉莉根本沒有注意到他這一系列的小動作，她懷疑、憤怒、驚恐的目光在西裡斯和赫奇帕奇長桌上格外容光照人的凱西之間徘徊著。
在捕捉到兩個人之間的眉眼官司之後，莉莉把餐盤砰的往桌上一放，大步走到了赫奇帕奇的長桌旁：「凱西，我要找你談談。」
「哦，好的。」凱西只來得及拿起手裡的吐司，甚至沒能夠回應西裡斯的目光，就被莉莉拉了出去。
西裡斯的情緒頓時低落了下來，他冷著臉，看著盤子裡還剩下一半的餡餅，他面無表情地重新拿了一個餐盤，裝了滿滿一盤培根和烤香腸，飛快地吃完了。
「凱西，你是不是和布萊克在一起了？」莉莉異常直接地問道，她們站在一個空教室裡，凱西還咬著半邊吐司。
「嗯。」凱西點了點頭，有些躊躇地承認了。
「你怎麼會和他在一起？」莉莉倒吸了一口氣，她驚愕又擔憂地看著凱西。
「就這麼在一起了……」凱西想起昨天晚上西裡斯說的每一句話都還忍不住雙頰發燙，唇角的笑意更是遮都遮不住。
「可那是布萊克啊！」莉莉憂慮的說。
「可那是西裡斯·布萊克啊！」凱西笑著看向莉莉，「他不僅僅是布萊克，更是西裡斯啊。」
「就一定是他嗎？」莉莉嘆了口氣，「他們那麼幼稚，你眼光什麼時候這樣偏頗了？」
「親愛的，大半個霍格沃茨的女生都為他著迷。」凱西瞪大了眼睛說，「在她們眼裡，我才是那個哪哪都配不上她的人。」
「你才是這個世界上最好的姑娘，他壓根配不上……」莉莉噘著嘴，難得的露出了小姑娘的任性。
「但是在別人的眼裡，應該是我配不上他才是……其實本來就不存在配不配得上的問題啊，能夠幸運的兩個人都喜歡彼此，已經足夠了。」
凱西眯起眼睛，雀躍地笑著。
莉莉嘆了口氣，沉默地接受了這個事實。
但顯然，能夠沉默接受這個事實的人並不多。
就譬如說，安德。
他追著凱西問了整整一天，反復確認他們是不是真的在一起了。
「你今天不是還有一節天文課嗎？」凱西抱著手，看著面前恨不能寸步不離地跟著自己的安德。
「那一點也不重要！」安德撇撇嘴說道，「我的姐姐和布萊克在一起了！這簡直是我今年聽過最棒的消息了！」
「最棒的消息？」凱西還擔心安德會接受不了這個事情，卻沒有想到安德竟然接受得這樣愉快。
「當然，雖然不想承認，但你的確是這個世界上最好的姐姐，布萊克也算得上是霍格沃茨最優秀的男孩了！多般配啊！」安德雀躍地說道。
旋即，他整了整神色，嚴肅地說：「不過不管怎麼樣，我都會站在你這邊的。到時候你們要是吵架了，我肯定會幫著你教訓他的！」
凱西毫不猶豫地敲了他一個爆栗：「謝謝你的承諾了，不過如果你想要做到這一點起碼也得給我拿回來十二個優秀的O.W.Ls的證書才是。所以——快去上課。」
安德吐吐舌頭跑走了。
第49章 Dat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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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西裡斯布萊克談戀愛是一種甜蜜的苦惱。
他擁有一百八十種辦法逗得你樂不可支，又同時擁有一百八十個毛病讓你恨不得把這個男朋友塞進垃圾箱裡。
但毫無疑問，他們在一起的每一天都讓凱西更加的愛他。
因為他的存在本身似乎就是吸引力的代名詞。
和凱西平日裡的低調不起眼不同，西裡斯無論到哪裡都是視線的中心，無論做什麼都會有一堆人投以關注，而他顯然還十分享受這種矚目。
這讓他們的戀情在第二天就傳遍了整個霍格沃茨。
「他們可真是沒有更加好的話題可以來談論了。」凱西嘆了口氣，把下巴靠在西裡斯的肩上，看著他繪制著霍格沃茨的地圖。他們戀愛的事情顯然引起了很多人的興趣，當然，大部分是女孩子，閑言碎語不絕於耳，但是他們兩個沒有誰把那些胡言亂語放在心上。
「至少比起每天談論《預言家日報》上的訃告的恐怖場面，我倒寧願他們談論我們的八卦。」西裡斯滿不在乎地說道。
聖誕節前的最後一個霍格莫德周末，已經快要到十二月中旬了。
凱西剛剛走到一樓的門廳，就看見了在那裡等著的西裡斯，她小跑著撞進西裡斯的懷裡，抬起頭看向他：「沒有等很久吧？」
「有。」西裡斯揉了揉她的頭發，看著凱西驚訝的神情，補充道，「我太期待這次的霍格莫德之行了，所以度秒如年，當然很久了。」
凱西抿著嘴，試圖不要讓自己表現得過分的喜悅，但是那笑意怎麼也藏不住地在她的眼角眉梢彌漫開來：「誰教給你的情話？這可真不像是你說出來的。」
「《迷倒女巫的十二個制勝法寶》，詹姆提前送給我的聖誕節禮物。」西裡斯聳聳肩，坦白道。
他們排在了等費爾奇簽字出校的隊伍當中，凱西毫不懷疑這整一條隊伍的學生們都在朝這邊探頭探腦的，准確的說，他們都在盯著她和西裡斯。她忍不住有些局促地把臉埋在圍巾裡面。
「很冷嗎？」西裡斯替她拍了拍落在頭發上的雪花，問道。
凱西抬起頭，對上了他的眼睛的時候，禁不住躲閃地笑了笑：「還好。」
「說實在的，我還擔心了一會兒，真害怕今天你和詹姆他們又要關禁閉呢。」凱西嘟囔著說道。
詹姆和西裡斯不知道在費爾奇那裡存下了多久的禁閉，至少昨晚和前晚他們都是在獎杯陳列室裡度過的。
「嗨，你太小看我們了。」西裡斯笑道，「當我們不想要被那個老家伙抓到的時候，我們總有一千種辦法能夠逃脫掉。」
「哦？所以他辦公室裡關於你們的案宗都是你們可以讓他抓到的？」凱西不客氣的反駁道。
「也不是全部。」西裡斯咕噥著說。
「你瞧瞧。」凱西仰著下巴，志得意滿地露出一個笑容。
他伸手捏了捏她的鼻子，好笑地說道：「就比如說去年的情人節，如果不是為了幫某個被堵住了都不知道念咒語的笨蛋，我和詹姆怎麼可能會被費爾奇逮住呢？」
凱西一瞬間就反應過來他在說什麼，她羞得滿臉通紅，決意不再和西裡斯在這種無聊的事情上爭執了。
他們一同走出了校門，凱西抬起頭，正巧看見前面走在一起的雷古勒斯和伯斯德，伯斯德正拽著雷古勒斯的胳膊，仰著臉和他說著什麼，笑得一臉甜膩。
雷古勒斯似有所感地回過頭來，看見了中間隔著甚至還可以塞得下一個人的距離的西裡斯和凱西，他挑挑眉，又在感受到西裡斯的目光的時候飛快地轉過了頭。
凱西不免有些臉紅，她低頭看著自己的鞋子，不知道應該做出什麼樣的反應。
「有想去的地方嗎？」西裡斯突然問道，他似乎努力想要表現出自己漫不經心的模樣，但是聲音裡卻難免透露出一點緊張的情緒。
「都可以，你想喝點咖啡嗎？」凱西局促地在腦子裡默背阿曼達灌輸給她的約會經驗，決心帶著西裡斯去帕笛芙夫人的茶館喝喝茶。
「好啊。」西裡斯露出一個恍然大悟的笑容，他附在凱西的耳邊問道：「帕笛芙夫人茶館？」
「對——」凱西覺得自己的臉一定又紅了一些。
他們拐到了一條側路上，走進了這件小茶館，這裡的一切都好像有蕾絲和蝴蝶結作為點綴，燒地正旺的爐火讓整間茶館都變得霧氣騰騰的，濃郁的甜膩的氣味快要悶得凱西喘不過起來。
「兩位要點什麼嗎？」
他們才剛剛在一張圓桌旁坐下，帕笛芙夫人就走了過來，她笑眯眯的看著面前的兩位新客。
「兩杯紅茶，謝謝。」凱西說。
帕笛芙夫人點點頭，艱難地又從狹窄的桌子間擠了回去。
店裡的人還不算多，茶很快就上來了，凱西拿著小銀勺攪拌著杯子裡的茶包，窘迫地聽著隔壁桌的一對情侶毫無營養的討論著他們今天早上吃的早餐是什麼——事實上他們並沒有討論完，因為當女孩說她吃了巧克力面包之後，男孩就以想要嘗一嘗巧克力的甜味的借口以吻封緘。
凱西覺得自己的臉一陣陣地發燙，她不得不把臉轉過去望向窗戶，但只看得到一層朦朧的水汽，她迫切地想要說些什麼掩蓋過旁邊情侶親吻的聲音。
但是她發現自己的大腦一片空白，除了焦慮的坐立不安的情緒之外沒有任何有用的記憶。
「走嗎？」西裡斯忽然說道，他似乎下定了決心一樣地把勺子放了下來。
「走？」凱西無措地看向他。
「這裡有什麼意思呢？」西裡斯說，他從骨子裡流露出來的高傲再一次顯露了出來，但在下一刻，他衝著凱西眨眼睛的時候，這種高傲頓時消失於無形，他靠近了凱西，壓低了聲音說道，「我們去蜂蜜公爵買點喝的，然後去尖叫棚屋玩。」
凱西感覺自己的臉可能更紅了一點，她點點頭，順從地跟著西裡斯從這個悶熱的茶館裡走了出去。
外面的寒風撲面而來，凍得她一個激靈。
西裡斯禁不住小聲地嘲笑道：「你怎麼這麼怕冷。」
「我也不知道。」凱西瞪了他一眼，咕噥道。
西裡斯笑了兩聲，把自己的圍巾摘了下來給凱西圍上，她被兩層圍巾包裹得仿佛一個大頭怪一樣，但不得不說，也的確暖和了很多。
她撇撇嘴，往下扒了扒圍巾，跟著西裡斯走在霍格莫德的街上。
他們兩個並肩走著，距離是那樣的近，凱西甚至覺得自己雙手的擺動都那麼的笨拙，每一次觸碰到身邊人的手的時候，她都忍不住冒出這樣的想法。
但在下一刻，她的手就被西裡斯抓住了。
他的手指穿過她的指縫，然後緊緊的扣住。
凱西紅著一張臉看向他，西裡斯卻毫無羞澀之意地回望向凱西：「這樣就不會打到手了，不是嗎？」
「是吧。」凱西局促地轉開了臉，毫無反駁的余地。
他們一起逛著人擠人的蜂蜜公爵，西裡斯仗著身高腿長毫不猶豫地從半空中拿下了好幾支果子露。
凱西詫異而甜蜜地看向他：「我應該從來沒有和你說過我喜歡喝這個。」
「是嗎？」西裡斯別開了臉看著櫃台前的長隊，含糊地說，「你大概是說過但是忘記了。」
他們牽著手一同走過鋪滿了皚皚白雪的山道，往僻靜的尖叫棚屋走去，沒有多少人會對一個鬼屋感興趣，讓凱西足以大大方方地與西裡斯十指相交地牽著手在雪地上留下一串並排的足跡。
尖叫棚屋被他們幾個布置得格外舒適，在不是月圓的夜晚他們常常會跑到這裡來練習阿尼瑪格斯。不過到現在他們的進度也只能算是了了。
「所以你們進行到哪一步了？」凱西靠在西裡斯的腿上翻著他們留在這裡的變形術的書籍，指著那個古老的變身成為阿尼瑪格斯的辦法饒有興致的問。
「等待暴風雨來臨。該死的冬天哪裡來的暴風雨呢？」
西裡斯靠在柔軟的椅子上，不滿的嘟囔道。
「哦，那你們現在豈不是沒有一點進展？」凱西懶懶地翻過一頁書，說道。
「也不是一點進展也沒有……」西裡斯皺著眉頭，猶豫地說道，「至少我大概能夠感受到我也許會成為什麼動物了。」
「哦，所以你是你夢想當中威風凜凜的動物嗎？」凱西來了興致，唰地坐了起來，梅林知道她期待看見那一只像熊一樣的大狗有多久了。
西裡斯欲言又止地看著凱西，半天不說話，良久，他舉著魔杖念出了一段人體變形的咒語，然後下一刻，他的腦袋上出現了一對耳朵，覆蓋著黑色的毛皮的立著的耳朵*。
凱西笑著撲在了西裡斯的懷裡：「看上去很像是毛茸茸的犬科動物？真是可愛啊，西裡斯。」
她伸手想要去觸碰那雙耳朵，西裡斯不免躲閃不及，被她捉住了耳朵，她樂不可支的捏了捏毛茸茸的耳朵。
卻沒有注意到他們兩個人的距離近得有些危險。
他湊近了一些，兩個人的呼吸似乎交織到了一處，凱西不由得抬了抬下巴，唇與唇貼在了一處，她瞪大了眼睛，感受到他濕熱的唇的溫度。
兩個拙劣的戀愛新手誰也沒有閉上眼睛，目光交融，唇齒相纏。
從頭到尾都沒有任何人來打擾過他們。
第50章 Presen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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凱西從來都沒有想到過，西裡斯會對他們兩個之間的戀情願意花費這麼多的心神和時間——
甚至於他會陪著凱西一起在圖書館裡復習，當然，復習的只有凱西，西裡斯大部分的時間都在忙著格蘭芬多四人組的大業上——繪制活點地圖。
甚至於平日裡向來不太喜歡寫信的他會在聖誕節假期給她送來了足足十封信，以至於霍爾家的所有人都眼熟了那只圓滾滾的還總是喜歡搶占伊俄的貓頭鷹糧的雕梟。
甚至於新年的時候，他跑出了霍格沃茨坐著騎士公交車來到了凱西家的門口，隔著花園，看著吃驚地快要整個人都探出窗口的凱西說「新年快樂！」——當然，為此凱西寫了一封足足有三英尺的信，警告他務必要注意安全。
那些一想起來就忍不住嘴角上翹的事情，總是能夠讓凱西在面對西裡斯偶爾冒出來的奇怪的令人苦惱的想法的時候多幾分寬容。
凱西嘆了口氣，看著手裡的黑檀木的魔杖，認命地把它指向面前的紐扣。
變形術教室的後面突然傳來一陣騷動，西裡斯面前的紐扣正在不斷地往外冒煙，麥格教授走過去揮了一下魔杖，她嚴肅地看了一眼西裡斯，警告道：「布萊克先生，請不要在變形課上惡作劇！」
「抱歉，教授。」西裡斯飛快地說道，「我的魔杖它不太聽話。」
麥格教授瞥了一眼他手裡的魔杖，沒有說話，只是提醒西裡斯下一次注意一點就繼續巡查其他學生的情況了，反倒是前面的凱西卻紅著一張臉，瞪了西裡斯一眼。
「嗨，西裡斯，你什麼時候換魔杖了？」詹姆好奇地看著西裡斯手裡的魔杖，他隱約記得西裡斯以前的魔杖是黑得發亮的顏色。
「嗯？」西裡斯饒有興致地看著面前只剩下一小縷白煙在往外冒的紐扣，語氣輕快地說，「今天。」
詹姆奇怪地看向西裡斯，忍不住嘟囔道：「我今天沒看見你收到什麼包裹啊？」
「哦，詹姆，快別說了。」萊姆斯轉過頭來，嘆了口氣，「你還沒認出來那是凱西的魔杖嗎？」
詹姆用被背叛了的眼神憤恨地看了一眼西裡斯，氣悶地用魔杖戳著自己面前已經變成了甲蟲的紐扣，砰地一聲，甲蟲又一次變回了紐扣。
他抬起頭看了一眼和瑪麗·麥克唐納坐在一起的莉莉，又一次氣鼓鼓地低下了頭。
一月份好像在不知不覺中就溜走了，就像是逐漸開始化凍的霍格沃茨的黑湖一樣，悄無聲息的。
這也意味著，情人節就要到來了。
凱西意識到這一點的時候，時間已經迫近二月中旬了。
剛剛結束的格蘭芬多和拉文克勞的魁地奇比賽中，格蘭芬多再一次大獲全勝，所有人都知道這一次這一次的學院杯十有八九是格蘭芬多的了。
格蘭芬多舉辦了一場異常熱鬧的聯歡會，西裡斯不容拒絕地把凱西拉過去參加了他們的慶功會。從廚房運出來的南瓜餅、黃油啤酒甚至是火焰威士忌源源不斷地送往格蘭芬多的公共休息室。
「嗨，凱西。」
莉莉向凱西打個招呼，繼續低著頭寫著自己的作業。
「要喝點什麼嗎？我幫你拿過來？」凱西拔高了聲音問道。
在一片歡呼的人群當中，詹姆正上躥下跳地表演著自己是怎麼把最關鍵的一球打進拉文克勞的球框的，而西裡斯則抄著手站在旁邊，不時配合地鼓鼓掌。
「不用了，我才不喝他們拿上來的東西呢。」莉莉憤憤地說。
「怎麼了？又和他們幾個吵架了？」凱西問道。
莉莉深吸了口氣，抿著嘴似乎正在籌措語言。
但那邊傳來的接連不斷的歡呼聲和喝彩聲一而再再而三地打斷了她的思路。
她自暴自棄般地說道：「詹姆前兩天故意用鹿角咒來嚇我，你都不知道他居然還故意想要用鹿角來撞我。」
凱西忍不住嗤嗤笑了起來——那肯定是他們的阿尼瑪格斯出問題了。
「算了，這沒什麼可聊的。」莉莉把算數占蔔的論文卷了起來，面無表情地說，「馬上就要到情人節了，你有什麼打算嗎？」
「打算？」凱西抬起頭，往西裡斯的方向看了一眼，他朝她揮了揮手，做了個鬼臉，她撲哧笑出了聲，看向莉莉的時候卻忍不住嘆了口氣，「糟糕的是，我還一點打算都沒有呢。」
凱西不是沒有准備，她懷著一腔羅曼蒂克的心思想要在情人節送給西裡斯一份手制的巧克力，為此她還特地找嗒嗒學了足足一周的時間——嗒嗒在甜點的制作上很有一手，尤其是節日甜點，他似乎掌握著比巫師還要多的有趣的小魔咒。
但令人遺憾的是，西裡斯一點也不喜歡吃巧克力。
「哦，」莉莉憐憫地看了她一眼，「那可真是糟透了，希望你能夠知道他對這一次的情人節真是出人意料的期待呢。」
凱西只感覺自己的臉上發燙，一方面是因為羞愧，一方面是因為害羞，她想，看來她必須要下一點功夫了。
二月十四號的那天，天氣還是不夠溫暖，但是對於凱西來說心情已經遠比之前的每一個情人節要雀躍許多。
她走進禮堂的時候時間還很早，格蘭芬多的長桌上幾乎沒有幾個人，當然也沒有西裡斯，她在赫奇帕奇的長桌旁坐下來，抿著嘴翹首以盼他的到來。
但眼見著早餐的時間都快過了，凱西還沒有看見他的身影，她摸了摸口袋裡的禮物，忿忿不平地想，如果他是因為哪個勇敢的告白的女孩而耽誤了今天的早餐，她一定不會把這個禮物送給他了！
「嗨。」
正當凱西氣呼呼地打算離開的時候，裹挾著一身濕氣的西裡斯跑了進來。
「你去哪兒了？」凱西質問的語氣在看著他狼狽的模樣的時候變成了一聲嘆息，她抽出魔杖給了他一個烘干咒，又忍不住嘮叨道，「把自己弄得濕漉漉的難道不知道給自己用一個烘干咒嗎？大清早的就——」
西裡斯把自己的頭發都擼到了後面去，咧嘴一笑：「走吧，我帶你去看你今天的禮物。」
「看禮物？」凱西疑惑地看向西裡斯。
但還沒等她聽到回答，她就被西裡斯拽了起來。
二月的蘇格蘭氣溫依然很低，遠處山脈上還覆蓋著一層灰白的雪層，黑湖雖然化凍了一些，但還浮著一層薄冰。太陽從雲層中探出來，給厚重的灰白色的雲朵鍍上了一層金邊。
「西裡斯，我們要去哪裡？」凱西疑惑地問道，他們已經把黑湖畔的山毛櫸樹甩在了腦後，穿過了一大片田野，逐漸接近了海格的小屋。
「等下就知道了。」
西裡斯轉回頭來快活地說道。
凱西很少看見西裡斯這樣純粹的愉快的時候，他像是要和她分享自己看到過的最珍貴的東西的小孩，這種想法讓凱西無可避免的保持了沉默，嘴角甚至無法克制地泄露出了幾分笑意。
他們沒有在海格的小屋停下來，西裡斯牽著她禁林裡走去，越往禁林裡面走，小路上的雜草就茂盛，樹木就越密集，光線暗得就像是黃昏時分。
西裡斯帶著她拐上了一條小路，他伸出手蒙住了凱西的眼睛，他的氣息徘徊在凱西的耳畔：「別睜開眼睛。」
凱西聽話地閉著眼睛，只是睫毛總是不聽話地在西裡斯的手掌心裡扇動著，鬧得他的手心緊張地出了一層汗。
「到了。」他松開手，昏暗的光線零零碎碎地灑在這片林中空地上。
她睜開眼睛，出乎她的意料，面前趴著的不是她想像中的精致漂亮的獨角獸，也不是顏色鮮艷的惡婆鳥，而是一只趴著的威風凜凜的灰狼。
那只狼睜開了眼睛，圍著凱西轉了兩圈，忽然抻著脖子呼號一聲。
凱西驚愕地看著面前的灰狼，嚇得一時間甚至不敢有任何的動作，滿腦子不斷地閃出各種可能能夠制服面前這頭看上去像是發狂了的狼的魔咒。
「沒事，別擔心。」
西裡斯握住了凱西的手安慰道。
凱西咬著唇點了點頭。
一只笨拙的小狼崽從高高的雜草當中衝了出來，他有著赤紅色的皮毛，干巴巴地哀嚎了兩聲。凱西不由得被它吸引了過去。
「萊卡！」西裡斯呼喚了一聲，那只小狼崽立刻邁著小短腿向他們跑來了。
灰狼看著萊卡被西裡斯抱了起來，長嚎一聲，小狼崽回應般地哀鳴著。灰狼毫不留情地扭頭鑽進了茂盛的雜草之中，消失了。
「庫力奇它們要遷走了，萊卡太小了——而且他似乎也長不大了——沒有辦法一起跟過去，」西裡斯順著萊卡的皮毛說道，「你不是很喜歡毛茸茸的犬科動物？」
凱西的臉頓時變得通紅——她發現自己自從和西裡斯在一起之後就總是很容易臉紅。
她看著西裡斯臂彎裡紅棕色的毛皮的小狼，忽然伸出手遮住了小狼的眼睛，踮起腳，閉上眼，吻上了西裡斯的雙唇。
她覺得自己不能夠更喜歡眼前的男孩了，他已經占據了她的大腦，讓她無法思考。
西裡斯溫柔地分開了凱西與他交纏的唇齒，唇瓣輕輕摩挲著，他沒有抱著萊卡的那只手輕輕地環住了凱西的腰，逐漸加深這個吻……
「誰在那裡？」
海格渾厚的聲音傳了過來。
繾綣的親密戛然而止，凱西驚愕地睜開了眼睛，然後就看見西裡斯飛快地從兜裡抖摟出一件銀白色的流體一般的鬥篷披在了兩個人的身上。
「我數到三，一起跑。」西裡斯壓低了聲音，在凱西的耳邊說，「一，二，三……」
他們在密林裡狂奔起來，把一切都甩在了後面，海格似乎還在警惕地搜尋著，他們不得不加快了步伐，一直到衝出了禁林為止。
他們氣喘吁吁地跑到了山毛櫸樹下，凱西忍不住笑起來，樂不可支地趴在西裡斯的身上笑個不停，萊卡被圈在他們兩的中間，發出低低的叫喚，似乎還不明白發生了什麼。
她把長袍口袋裡已經放了整整一個早晨的假加隆放到了西裡斯的手裡，輕聲說道：「情人節快樂。」
第51章 Feli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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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裡斯顯然對可以遠距離交流的假加隆十分喜歡，凱西幾乎能夠一天十次地感受到那枚加隆的熱度，邊緣簡單的話語卻似乎能夠描繪出西裡斯的一天——
「又發現了一條密道。」
「和斯萊特林小團伙在三樓走廊狹路相逢。」
「鼻血咒真好用。」
「黑魔法防御術課一點意思也沒有。」
「霍格沃茨地圖快畫到赫奇帕奇休息室了。」
「我想你了。」
凱西氣惱於他不分時間地點的發消息，但是每當她這麼說的時候，旁邊的黛比總會毫不留情地拆穿到：「下一次你抱怨布萊克的時候，如果能不要笑著說的話，也許會有點可信度。」
而被凱西抱回到了宿舍的小狼萊卡，成為了宿舍裡的姑娘們最喜歡的寵物，甚至勝過了黛比暑假剛剛買回來的叫做妮妮的虎斑貓。
在短短的幾個月的時間裡，萊卡成功地胖了一大轉，遠遠看過去仿佛是一個圓滾滾的毛球。
「你不應該縱容她們給萊卡吃那麼多東西。」西裡斯胡亂地在羊皮紙上勾畫著什麼——經過霍格沃茨地圖繪制的培訓，格蘭芬多的搗蛋四人組的畫技顯然有了長足的進步。
「但是萊卡會餓啊。」凱西不服氣地道，她翻過一頁手裡的書，羽毛筆在旁邊列著重點的羊皮紙上唰唰地記下一段關於奧斯瓦爾德·比米什作為維護妖精權益的先驅者的歷史。
「但我……」
「噓。」凱西把食指放在嘴前，看也沒看西裡斯地繼續記著，「等我背完這一段。」
西裡斯憤懣地撇撇嘴，不滿地把凱西手邊的魔法史的課本挪到了一邊去，凱西皺著眉頭抬起眼正打算說他，卻被湊近的西裡斯以吻封緘。
唇齒片刻分開，他卻沒有後退，她還能感受到西裡斯翕動的唇瓣，她聽見西裡斯惡狠狠地說：「難道我在你面前的時候不比其他的任何都要重要嗎？」
「該死的。」旁邊的詹姆氣憤地把攤開的一本和阿尼瑪格斯相關的變形術的書塞進了書包裡，怒氣衝衝地把書包甩到了背上，「西裡斯·布萊克，我警告你，你如果下一次讓我和你一起行動的時候不告訴我凱西也要一起來，我絕不會讓你再踏進宿舍一步。」
西裡斯坐回到自己的位置上，靠著椅背，聳聳肩，得意洋洋地說：「嗨，那只是友誼的邀請而已。你看萊姆斯都知道，所以他很果斷地拒絕了我。」
「好！你們在這裡相親相愛去吧。」詹姆轉過身去，差點撞上抱著一摞書走過來的莉莉。
她看也沒看詹姆地繞過了他，把手裡的書放在了凱西身邊的位置上，在眼神掃過西裡斯的時候不客氣地哼了一聲。
西裡斯卻毫不在意，只是衝轉過臉來緊緊凝視著莉莉的詹姆挑了挑眉。
詹姆頓時就消氣了，他把書包放了下來，裝模作樣地從包裡拿出了一本魔藥書，長吁短嘆地看了起來。
一邊看著一邊小心翼翼地抬起眼睛看向莉莉的方向，似乎認為自己只要表現出對魔藥一竅不通的樣子，擅長魔藥的莉莉就會伸出援手一樣。
但事實是，詹姆長吁短嘆了不到兩分鐘就在遠遠走過來麼平斯夫人威脅的視線中憋屈地沉默了。
凱西忍不住把臉埋進魔法史課本裡，好避免詹姆發現她的竊笑。
和西裡斯在一起的時間總是讓凱西覺得似乎所有的黑暗都好像遠離了她，但那也只是似乎而已，噩耗從來就不會遲到。
像每一個尋常的日子一樣，從早晨開始，大家就格外地忙碌。一門接著一門的課程讓凱西他們覺得疲憊不已。
總算是熬到了晚餐的時候，他們本想著輕輕松松地度過這個晚上。
可是還沒等他們開始大快朵頤，一大群貓頭鷹就從廳堂上的高窗飛了進來，它們的腿上都綁著新鮮出爐的《預言家日報》——顯然因為今天發生地什麼大事情，《預言家日報》又一次加印了。
凱西胡亂地往嘴裡塞了一片熏肉，慢了一步打開日報。
「啊——」
旁邊的阿曼達已經出聲尖叫起來。
凱西慌亂地攤開了日報，生怕看見什麼糟糕的消息，譬如說，食死徒轟炸倫敦塔橋一類的消息。
然而事實證明，她的想法還是太簡單了。
占滿頭版的是一張巨大的黑白照片，碎落一地的玻璃和殘垣斷壁一般的魔法兄弟噴泉，被波及到的巫師倒在地上，看不清楚是昏迷了還是……已經逝世了。
巨大的黑魔標記在魔法部大廳的穹頂上閃閃發光，他們無法聽見的伏地魔發表的言論被刊載在了報紙上——
「舊有的時代已經過去，我們將打造巫師界新的篇章。從今天開始，我就是你們的信仰。（From this day forth you\'ll put your faith in me.）」
學生們不自覺地往台上的教師席看去，鄧布利多教授一直沒有出現。
毫無疑問，他肯定是去幫魔法部那些無用的愚蠢的家伙們收拾爛攤子去了。
但凱西忍不住猜測，也許鄧布利多是去召喚鳳凰社的人員了，他們需要立時行動起來，以防食死徒的下一次攻擊。
她抓緊了手裡的報紙，忽然意識到，這也許是個再好不過的時機。
「黛比，我有事先走了，待會兒在宿舍見！」她三兩口解決了嘴裡的熏肉，幾乎是把報紙暴力地揉進了包裡，甚至沒有顧得上和西裡斯打個招呼就快步地走出了禮堂，不多時就繞回到了赫奇帕奇的醋桶前。
她三步並作兩步地跑回到了寢室裡，翻箱倒櫃地把兩年前的福靈劑找了出來——梅林保佑，魔藥的保質期但願能夠在兩年以上吧。
凱西鼓足勇氣，拔開瓶塞，將一小支福靈劑灌進了肚子裡。
冰涼的液體似乎融進了她的胃裡，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
正當她打算懷疑是不是自己喝下了過期魔藥的時候，她聽見自己的內心深處提醒道：
順從本心。
她深吸一口氣，走出了赫奇帕奇的休息室。
按理來說，她現在應該去圖書館把今天的作業的綱要寫出來，但是凱西的內心卻有另外一個聲音在提醒她，現在應該趕緊回到禮堂裡去拿點什麼吃的東西才是。
這是一種非常奇妙地體驗。
她的意識似乎被她的潛意識給控制住了，她幾乎沒有什麼思考的空間。
這讓凱西放松了自己的大腦，隨波逐流地跟從著福靈劑所創造的潛意識。
已經快要到晚餐結束的時間了，禮堂裡只零零散散地坐了幾個校袍穿得歪七扭八的學生，斯拉格霍恩教授果不其然就在教師席上。
凱西不由得有些擔憂自己會不會在福靈劑地促進下，莽莽撞撞地跑上去就問這位老教授那段記憶的來龍去脈。
然而還沒等她找到一個合適的位置坐下，她就聽見了那邊蘇珊·伯納德抽噎的聲音——似乎在她父親的訃告出現在《預言家日報》上面之後，她就總是在哭。
大家也能夠理解，沒有什麼比親人去世更加難過地了。
可是這麼一月月地過去了，她還是總是在垂淚。即便是溫柔好心的赫奇帕奇們也沒法抽出足夠地時間來安慰她了。
凱西看著這個可憐的姑娘望著手裡的《預言家日報》，明白過來蘇珊這是在因為魔法部的那場意外又聯想到她那犧牲在了和伏地魔的鬥爭當中的父親了。
等凱西下一刻反應過來的時候，她發現自己已經坐在了蘇珊的身邊溫聲地安慰著她了。
她下意識地往教師席上看了一眼，斯拉格霍恩教授顯然也讀到了今天的頭版頭條，這讓他看上去很是惆悵。
他幾乎是控制不住地把自己帶過來的蜂蜜酒一杯杯地倒進了肚子裡，雖然他晚餐的時候總是喜歡小酌幾杯，但絕不是像今天這樣大口大口地快要喝下一瓶子蜂蜜酒的狀況。
「哦，你們怎麼還沒有回去？」
在禮堂裡的學生們都快走完了，宵禁的時候都快要到了，斯拉格霍恩教授總算是搖搖擺擺地從教師席上走了下來。
他險些被赫奇帕奇長桌邊上突兀地突出來的長椅給絆倒，他定睛一瞧，才發現是已經哭著哭著睡過去了的伯納德和旁邊正照顧著她的凱西。
「可憐的蘇珊，她的父親是魔法部的傲羅——唉，」凱西忍不住嘆了口氣，「那殘忍的大魔頭就連魔法部都敢闖進去了，又有什麼事情不敢做出來呢？」
「總是這樣的，總是這樣的，可憐的孩子。」斯拉格霍恩教授惶惶不安地醉醺醺地嘟囔道。
「他們實在是太可怕了。」凱西說著，鼻子一酸竟然也忍不住掉下眼淚來。
斯拉格霍恩教授踉踉蹌蹌地在凱西旁邊的位置上坐了下來，臉色蒼白：「可怕……是啊，他們一定是這個世界上最可怕的人了。」
「先生！先生曾經認識他對嗎？」凱西在福靈劑的引導下輕聲地問道。
斯拉格霍恩教授渾身的肉似乎都顫抖了一下，他淚汪汪的眼睛看向了凱西，小聲地說：「曾經，曾經，那已經是很多年以前了……每一個孩子我都記得的。」
「那先生一定知道有什麼事情能夠幫助我們戰勝那個魔頭的，對嗎？」凱西牢牢地盯著斯拉格霍恩的眼睛，讓他沒辦法回避——即使凱西沒有一雙和莉莉一模一樣的綠眼睛，但是在被《預言家日報》的頭版頭條引起了對自己的安全全然的恐慌的斯拉格霍恩教授面前，也足以讓他產生動搖了。
「別那麼說，我可沒有什麼有用處的東西……」他猶猶豫豫地說道。
「先生，您知道您擁有著的獨一無二的能夠戰勝那個魔王的力量的。」
斯拉格霍恩教授忍不住瑟縮了一下。
「您知道，即便是那位魔頭在鄧布利多面前也只是不堪一擊的存在而已，我們終究會走出黑暗的！而那時候您就是最大的英雄！」凱西誇張地說道。
「英雄——我不想當個英雄，那可沒什麼用處。」斯拉格霍恩教授喃喃道。
「可是教授，你需要有人來保護你啊。在這樣危險的時候，選擇鄧布利多教授，不就代表了您能夠擁有來自鄧布利多的庇護？」
「鄧布利多的庇護……」他小聲地念叨著，「那會有用嗎？我們會戰勝他們嗎？」
「當然！教授，那是世界上最毋庸置疑的事情了。」凱西前所未有地堅定地說道。
凱西知道，或者說福靈劑一直在告訴她，斯拉格霍恩教授明早什麼都不會想起來。
「鄧布利多教授是伏地魔唯一畏懼的人，而能夠阻止那殘忍的新時代的到來的人，只有他！而他需要您的記憶，您如何能不把殺手锏遞到我們的救世主手裡呢？」
記憶這個詞似乎刺激到了這位教授，他的臉變得煞白。
」可是凱西……孩子……那都是不光彩的，鄧布利多會知道我造成了多大的危害……他會拒絕的……」他的腦門上滲出了汗珠。
「不會的，先生。您是偉大的。所有人都會犯下錯誤，而更加重要的是，我們還有面對錯誤的勇氣。那是我們唯一的機會了，先生！」凱西祈願般地說。
斯拉格霍恩教授捉著報紙的手似乎更加緊了緊，他望著凱西的眼睛，像是在找什麼支撐一樣。良久，他輕聲地說道：「好，好的。」
他從懷裡掏出一個小小的空瓶子，將魔杖尖抵在了太陽穴上。然後拿開的時候帶出了一縷長長的銀絲般的記憶。
凱西還是頭一次看見這樣的情況，她妥善地保持著沉默，等候那記憶斷開來。斯拉格霍恩教授把它們放進了瓶子裡，顫抖著遞到了凱西的手裡。
「教授，連梅林都會為您的勇敢而感到驕傲的。」
凱西握住了瓶子，輕輕地說道。
第52章 Sou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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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進來。」
凱西沒有太多把握地敲了敲鄧布利多辦公室的門，索性，福靈劑的影響似乎還在，裡面傳來了鄧布利多的聲音。
鄧布利多的辦公室還是老樣子，不同的是，本吉竟然也在鄧布利多的辦公室裡。
他穿著一身黑色的巫師袍，沒有帶帽子，臉色蒼白，看上去這些日子過得不算太好。他看見凱西走了進來，衝她點了點頭，提了提嘴角，便飛快地走進了鄧布利多辦公室的壁爐裡。
「這麼晚了有什麼事情嗎？」鄧布利語帶驚訝地問道，凱西這才回過神來看向他，深吸了口氣說道：「先生，我拿到了斯拉格霍恩教授的記憶——在蘇珊的幫助下。」
鄧布利多愣了片刻，臉上忽然流露出了傷懷的表情：「我們愛著的人從來都不會真正的離我們遠去，他們永遠活在我們的心中。他們在每一個我們需要的時候，以記憶的方式出現在我們的生命裡。」
凱西想起了自己似乎曾經在書中看到過這句話，那好像——是西裡斯說的，她鼻子一酸，視線又一次模糊了起來。
「抱歉，先生。」她嘟噥著，把臉別到了一邊。
福靈劑的後遺症似乎還在。
淚水不聽話地流淌過她的面頰，她用力地用袖子擦去了臉上的淚水，平復下自己的心情才轉回來看向鄧布利多。
他正微笑著站在桌子後看著凱西。
那雙明亮的藍眼睛裡閃爍著寬容的笑意和對往事的回憶。
「現在，」鄧布利多打開了冥想盆的櫃子，把石盆擱在了桌子上，「我們要終於要看見了，一切的真相，全部的秘密，和勝利的關鍵。」
「凱西，來。」他把凱西遞給他的瓶子裡的東西倒了進去，冥想盆裡浮起一陣漣漪。
凱西傾身靠近了冥想盆，感覺到了那熟悉的雙腳離開地面的感覺。她從黑暗中掉落，落在了那段被塵封的記憶裡。
還是年輕得多的斯拉格霍恩教授。
他正坐在一張扶手椅上，那時候的斯拉格霍恩教授已經有了圓滾滾的身形，但臉上卻沒有那麼多的皺紋，他的周圍圍坐著六七個男孩，伏地魔就在其中，施施然地靠在椅子上，手指上的寶石戒指閃閃發光。
鄧布利多在凱西的身邊站定，正巧看見斯拉格霍恩教授衝著裡德爾親密地搖晃著手指，眨了眨眼睛說：「我不得不說，我想知道你的消息是從哪兒得來的，孩子，你比一半的□□知道得都多。」
伏地魔露出了一個笑容，他周遭的男孩也笑起來。
斯拉格霍恩教授繼續稱贊著伏地魔，他對這個優秀的男孩的欣賞溢於言表。
他的話激起了男孩們一陣又一陣的笑。
這個情景讓凱西泛起了一陣雞皮疙瘩，這裡的每一個人——除了斯拉格霍恩教授——都是一樣也是那些現在和伏地魔坐在一起的人。
他們的手上沾滿了鮮血，麻瓜的、巫師的。
而他們的臉上的暢快的笑，也許就會和這個時刻的笑容一樣——得意又輕狂。
斯拉格霍恩書桌上的金色小鐘打了十一點。
他站起來說道：「老天，已經到時間了？該走啦，孩子們，不然我們就麻煩了。萊斯特蘭奇，明天交論文，不然就關禁閉。你也一樣，埃弗裡。」
凱西順著他的話看向那兩個撇了撇嘴的男孩，其中一個和現在斯萊特林的那個埃弗裡長得十分像——一樣的笨頭笨腦，一樣的四肢發達。
而另外一個人，看上去要清秀一些，同樣讓凱西感覺有些熟悉，但她有些想不起來到底在什麼地方見過這樣的面孔。
男孩們魚貫而出，只有伏地魔留了下來。
斯拉格霍恩教授催促著他，終於，伏地魔問道：「先生，我想問你知不知道……魂器。」
凱西屏住了呼吸，看著面前的場景。
「嗯……是啊……在霍格沃茨很難找到一本詳細介紹魂器的書，湯姆。那是非常邪惡的東西，非常邪惡。」斯拉格霍恩說。
「但你顯然很了解，先生？我是說，像你這樣的巫師——對不起，我的意思是，如果你不能告訴我，顯然——我只知道如果有人能告訴我，那就是你——所以我就想問一問——」
伏地魔用一種不經意的巧妙地恭維的語氣說道，凱西觀察著他的眼睛，那裡面好像燃燒著一簇火。
他眼中的火苗與憤怒無關，那是一種狂熱的期盼。
「就是說，你把你的靈魂分裂開，」斯拉格霍恩在伏地魔步步緊逼的疑問當中勉強解釋道，「將一部分藏在身體外的某個物體中。這樣，即使你的身體遭到襲擊或摧毀，你也死不了，因為還有一部分靈魂留在世間，未受損害。但是，當然，以這種形式存在……很少有人想那樣，湯姆，少而又少。死去還痛快些。」
「怎麼分裂靈魂呢？」伏地魔看向斯拉格霍恩，他的迫切和貪婪的表情幾乎無法掩飾了。
「哦，」斯拉格霍恩不安地說，「你必須明白，靈魂應該保持完整無缺。分裂它是一種違逆，是反自然的。」
「可是怎麼分裂呢？」
「通過邪惡的行為——最邪惡的行為，通過謀殺。殺人會使靈魂分裂，想要制造魂器的巫師則利用這種破壞：把分裂出的靈魂碎片封存——」
「封存？可是怎麼——？」
「有一個咒語，不要問我，我不知道！」斯拉格霍恩像被蚊子叮煩的老像一樣搖著腦袋，「我看上去像是試過的嗎——我像殺人犯嗎？」
「不，先生，當然不是，」伏地魔敏銳地察覺到自己過頭的狂熱，收斂起了自己的意圖，「對不起……我不是有意冒犯……」
「是的，先生，」伏地魔在斯拉格霍恩原諒了他的冒犯之後又連忙說，「可我不明白的是——僅僅出於好奇，我想問的是，一個魂器用處大嗎？靈魂是不是只能分裂一次？多分幾片是不是更好，能讓你更強大？比如說，七不是最有魔力的數字嗎？七個——？」
「我的老天爺啊，湯姆！」斯拉格霍恩叫道，「七個！想殺一個人還不夠邪惡嗎？無論如何……分裂靈魂已經夠邪惡了……而分成七片……」
斯拉格霍恩現在顯得非常不安了：他瞪著裡德爾，好像以前沒看清他，臉上寫滿了後悔。
「當然，」他小聲說，「我們談的這些都是假設，是不是？只是學術性的……」
「是的，先生，當然。」伏地魔馬上說。
「不過，湯姆……我所講的——我們所討論的這些，還是別說出去。人們知道我們聊過魂器是不會高興的。這在霍格沃茨是禁止的，你知道……鄧布利多尤其激烈……」
「我不會說出去的，先生。」伏地魔順從地點點頭，說完就離開了。但凱西能夠看見他的面孔，上面充滿了狂喜，那種喜悅沒有令他的面龐更顯英俊，反而顯得有些猙獰……
「謝謝你，凱西，」鄧布利多坐回到書桌後，他緩緩地開口說道，「我想，這證明了我們的猜想是沒有錯的，當然，也說明我們前面的道路還很長……」
「我們已經拿到了冠冕——」凱西頓了頓說道。
「很對，」鄧布利多說道，「我們已經看見了，他在這條路上走得足夠遠了。但，這還不是全部。」
「因為七，他提到的『七』是一個有魔力的數字。」凱西飛快地銜接上了鄧布利多的思路，她努力試圖回想已經模糊成了一團的關於書的記憶，「但他真的會這麼做嗎？七個魂器——」
沉浸在思考和回憶當中的凱西沒有注意到校長辦公室牆上的歷任校長們在聽到這個令人驚訝的消息的時候不約而同地抻著脖子，目光炯炯地看向了鄧布利多。
「不，不是七個，是六個，第七部 分靈魂，就是他自己。而這第七部分靈魂將是想要殺死伏地魔的人最後必須攻擊的對像——他體內的那一片。」鄧布利多鎮靜地說道。
是的，還是六個。
哈利還尚且沒有出現在人世上。
悲劇也還遠遠沒有發生。
凱西握住了椅子的扶手，輕聲說道：「而現在還剩下其他的五個，不知道是什麼東西的，也不知道被藏在了哪裡。」
「我傾向於，它們很可能還在他的手裡。」鄧布利多說，「又或者，像是冠冕一樣，被藏在對於他來說很重要的地方。」
「所以，接下來我們能夠做的，只有等待嗎？」凱西沉思了一會兒，難免憂慮地說道。
她幾乎要脫口而出，伏地魔握著復活石，還把它藏在了自己的老家裡——但伏地魔的老家到底在哪裡呢。
她卻也說不上一個確切的位置。
除此之外，有一個日記本同樣也是他的魂器，但這個消息並不能夠給他們更多的幫助。
馬爾福才剛剛在他們的隊伍當中憑借著自己的財富暫露頭角。伏地魔不可能這樣早就把這樣珍貴的東西賜給他。
還有金杯，屬於赫奇帕奇的金杯，卻被伏地魔當成了對自己的「不死」的保障。這令凱西幾乎完全無法抑制住自己的怒火。
可是她也不能夠確定萊斯特蘭奇夫人到底有沒有拿到這樣珍貴的獎勵。
至於那條名叫納吉尼的蛇，凱西甚至不知道她是否已經出現在伏地魔的身邊了。而雷古勒斯豁出性命置換的斯萊特林的掛墜盒此時也不知所蹤。
現在將這些她自己記憶得模模糊糊的消息全盤托出不是個好主意。它們很可能會誤導鄧布利多的判斷。
凱西攥緊了拳頭，沉默了下來。
「不，不是等待，我們已經知道了事情的全貌，而接下來，就是去尋找那些蛛絲馬跡的時候了。」鄧布利多微笑著說道，「我們已經獲得了最寶貴的消息了。這就是最大的收獲了。」
鄧布利多的辦公室的一座漂亮的漆木鐘發出了「鐺鐺」的聲響，他衝凱西眨了眨眼睛：「好了，現在時間已經很晚了，你應該回去睡覺了。」
凱西點點頭，但是在帶上門的前一刻，她忽然說道：「教授，如果我們還能夠發現什麼，您願意帶我一起去……」
她知道自己說這話似乎有些冒犯了，她的手不由得握緊了門把手……
鄧布利多抬起眼睛看向凱西，他似乎像是在確認什麼一般猶豫了起來，最後又像是嘆息般說道：「我會的。」
「謝謝您，先生。」
第53章 Exa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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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法部被襲擊的影響一時半會都沒辦法淡化下去了。
一片狼藉的魔法部的照片輪流在各路報刊上刊登，明晃晃地昭示著前所未有的黑暗已經醞釀而成，正在暗處伺機而動。
現任魔法部部長詹肯斯也遭受到了嚴重的抨擊，即便她誠懇地表示會想出更好的守衛阿茲卡班的方案並再三像巫師們道歉，也無法挽回她聲譽的迅速下降。
但至少曾經鎮壓過純血統叛亂的她還活著——這幾乎讓所有人感到吃驚。
早已經蠢蠢欲動的魔法部的高官們接二連三地在各種各樣的報刊上現身，一邊發表著各種各樣的對詹肯斯的推責的言論，一邊不著痕跡地提出自己認為合適登上魔法部部長高位的人選——大多數時候，那正是他們自己。
毫無疑問，現在呼聲最高的魔法部部長當然還是鄧布利多，但是鄧布利多毫不猶豫地推拒了這些追捧之詞，並公開發表聲明，他立志要為霍格沃茨發揮余熱，他個人也並不合適擔任魔法部部長一職。
這無疑讓魔法部那些權欲熏心之輩追名逐利的心思愈甚。
但接下來伏地魔單方面宣布廢除《國際保密法》，以及隨之而來的帶著面具的食死徒們襲擊國王十字車站的事故。
和這些事情比起來，對角巷的爆炸事故、諾丁漢一戶妖精家庭慘遭殺害等等細瑣的事情都好像成為了小事情。
魔法部的高官們不得不暫時放下了成見和利益的爭奪。
在這種情況下，強硬派的哈羅德·明徹姆被推舉上台，而他登上了魔法部部長之位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給阿茲卡班加駐攝魂怪。
這一任命得到巫師界廣泛而熱烈的歡迎。
但這也不得不讓有心人不由得揣測，是不是在不知道的時候阿茲卡班已經發生了嚴重的越獄事故，那些前幾年被當做純血統精英主義派的暴亂者抓進去的人，是不是很大一部分也是伏地魔的追隨者。
「不知道的還以為是攝魂怪把他推選上台的呢。」凱西對明徹姆的行徑嗤之以鼻，這多少讓西裡斯有些奇怪，畢竟少見凱西會露出這樣的情緒。
凱西親了親他的面頰，讓他不至於看到她眼睛裡的憂思：「你不覺得這種惡心的生物更像是和食死徒是一伙的嗎？」
西裡斯想像了一下，忍不住笑起來：「說得對，他們都有著一樣能夠把人的快樂吸收走的能力。」
凱西翻過一頁手裡的魔藥課本，把兩顆榭寄生漿果加到面前的坩堝裡。
「順時針攪拌一次……」凱西嘟囔道。
「逆時針兩次就好。」西裡斯提醒道。
「哦，我真不知道你們是怎麼知道這些小技巧的。」凱西抱著頭，惆悵地說，她拿出羽毛筆在書本上注明了這一點。
西裡斯聳聳肩說道：「大概只是需要一點直覺和天賦？」
「我發誓，我下一回絕對不找你請教魔藥了！」凱西怒瞪他一眼，氣哼哼地繼續往下熬制普通解藥。
「那不行，」西裡斯握住了凱西的手，帶著她攪拌魔藥，附在她的耳邊說，「不許去找伊萬斯幫你補習魔藥。」
「你為什麼要總是和莉莉爭來爭去的？」凱西無奈地道。
「是她老是要把你搶過去才對。」西裡斯啄了下凱西的耳朵，不滿地道。
凱西無奈地看了一眼西裡斯，她默默地把魔杖拿起來揮了一下，藥水呈現出正常的青綠色，她松了一口氣。
西裡斯還在絮叨著凱西是怎麼多次因為莉莉的出現而致他於不顧的——不得不說，總是因為和詹姆的冒險而放凱西鴿子的西裡斯在這件事情上可謂是一點立場都沒有，但他總是能夠把話說得理直氣壯的。
凱西把藥水盛裝了起來之後，她又好氣又好笑回首將唇附上西裡斯的唇瓣，當聽到她懶得聽到的抱怨的時候最好的辦法就是讓他說不出話來。
她的手劃過西裡斯的面頰，每一寸都恰到好處地讓人心動，他好笑地睜開了眼睛，深灰色的眸子映著她的模樣。
她暗暗發誓，她絕不會允許讓也許會發生的痛苦和掙扎加諸在他的身上。
轉眼就到了六月，考試迫在眉睫，霍格沃茨的學生們不得不一邊擔心著外界的情況，一邊焦慮的備考。
「如果伏地魔能夠把監考老師都鎖起來，也算是做了一件善事了。」西裡斯忍不住嘟囔道。
「恐怕不可能。」凱西無奈地道。
就算是在伏地魔靈魂殘缺地復活了之後他也從沒有在任何一個期末考試之前在霍格沃茨折騰出事情來——拿下過十二個「O」的O.W.Ls證書的伏地魔先生就算是現在也嚴格地遵守著作為一個好學生的基本素養呢。
她嘆了口氣，繼續埋頭焦慮地翻著變形術的課本，恨不得把每一個單詞都印在自己的腦子裡，一邊伸手阻止了西裡斯往下聊的意思：「別說話，我就快把這一段背下來了。」
夏日裡的熱浪翻滾著，有求必應屋裡卻很涼爽。
得益於二年級時候的意外闖入，這四個搗蛋鬼很廢了一番功夫來尋找這一間瞬間就消失不見的「密室」。
向來在尋找密道這件事情上無往而不利的他們很長一段時間都沒能夠再找到這間屋子，直到有一天他們把隱形衣忘在了一條新發現的通往霍格莫德的密道——獨眼女巫雕像的背後，被費爾奇追著跑上了八樓的時候，才遇見了那間突然出現的密室。
只是不同於上一次的藏寶地，它變成了一件狹窄的小房間，僅僅能夠供他們四個人容身。
西裡斯很快就想起來這裡就是他們上一次闖入的那道門的所在的地方，對面的那張巨怪棒打巴拿巴的掛毯還好端端地掛在那裡。
他迫不及待地就開始追問凱西是否知道八樓的神奇「密室」的存在，在深更半夜的時候生生把凱西給鬧醒了。
發燙的加隆灼熱得過分。
嚇得凱西還以為是出了什麼事情。
為了這件事情，凱西氣得整整一個上午都沒有理會西裡斯，但是在西裡斯鍥而不舍地投來變成了各種各樣的小動物的紙卷，每一張上面都寫著「抱歉，親愛的。」
她無奈地把落了一桌子的小紙卷收到一個小盒子裡，氣哼哼地在下課的時候堵住了西裡斯。
「我錯了，我錯了。」他嬉皮笑臉地承認著錯誤，故意把臉往凱西的面前湊，好像深諳凱西總是能夠因為他的好樣貌能夠多幾分寬容的脾氣。
「還有沒有下次？」凱西瞪了他一眼，話說出口的時候，早已經消了一半的氣了。
「當然沒有。」西裡斯脫口而出，他咧著嘴笑著，撫著凱西的頭發，「不過現在，你願意告訴我那個密室到底是怎麼回事了吧？」
凱西看著連道歉都如此不真誠的西裡斯，氣得當場打開他的手，扭頭就跑走了。
當然，她最後還是告訴了這幾個搗蛋鬼有求必應屋的原理——在西裡斯甚至勞動到另外三個人把她一齊堵在走廊裡鄭重道歉之後。
從那之後有求必應屋就成為了這四個家伙的一個全新據點。
而對於凱西來說，有求必應屋最大的作用大概也就是在考試前的這一段時間可以當做有著空調的自習室用。但涼爽的氣溫並沒有能夠緩和她暴躁的心境。
顯然，每一次快要到期末考試的時候，凱西幾乎變了一個人，她的脾氣就像是不斷攀升的溫度一樣地上漲著。
學期裡發生地一連串的事情讓她心力交瘁——魂器的事情、狼人的事情，還有戀愛，這些事情占據了她大半的精力，以至於她甚至沒有像往年那樣大段大段時間地呆在圖書館裡學習了。
這讓她在魔藥上的進度落後了一大截。
即便已經有西裡斯盡可能地替她補習了。但是更多的知識還是需要她自己消化和理解。
凱西幾乎恨不得連睡覺都干脆在有求必應屋裡復習了。而且對每一個阻礙了她學習進程的人深惡痛絕。
哪怕是西裡斯也不得不退一射之地，收起平日裡逗弄凱西的抱怨和惡作劇，甚至於在每一個凱西復習的時候，不得不都安靜地坐在一邊無趣地翻動著手裡毫無意義的課本。
詹姆和萊姆斯他們都驚訝於西裡斯的安分，以及由衷地對愛情地力量發出了感慨。
考試周的到來反倒成為了一件好事。
因為所有科目的考試的終結總算是緩和了凱西的情緒，之前那個溫和包容的凱西總算是又回到了她的身上。
甚至，西裡斯覺得她似乎更加寬容了一些——她居然不會因為他們又因為夜游或者是搗蛋被費爾奇抓住而嘮叨他們的「冒險精神」了。
她只是抱著她那堆關於黑魔法生物的書成天又回到了不時埋頭寫點東西的狀態裡。只是偶爾是在黑湖邊的山毛櫸樹下曬著太陽寫兩段，有時候是在有求必應屋裡聽著西裡斯他們籌謀著地圖再寫兩段。
日子好像都變得悠閑而漫長，像是能夠把所有的恐懼和黑暗都關在那門外遙遠的地方。
第54章 Courag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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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拿到斯拉格霍恩教授的記憶之後的那天之後，鄧布利多就鮮少在霍格沃茨露面了。
凱西不知道鄧布利多教授究竟是在忙著關於魂器的事情，還是在忙著幫魔法部的那些庸人處理麻煩事。
但不管怎麼說，大家都禁不住在底下對鄧布利多的離開議論紛紛。
直到學院杯頒布的這一天，鄧布利多教授才重新回到了霍格沃茨。
凱西忍不住端詳著鄧布利多，試圖從他的一舉一動、一言一行中判斷出他是否獲得了什麼有用的線索，又或者是遇到了什麼巨大的難題。
顯而易見的，這不是一件明智的事情。
即便是天生的攝神取念者，他也不一定能夠讀出來鄧布利多的想法，就更不用說是凱西這樣試圖從他外露的表情當中看出一二來的拙劣的窺視者了。
今年的學院杯出乎意料地被拉文克勞奪下了。
不得不說，在格蘭芬多和斯萊特林的低得出人意料的學院分上，詹姆和西裡斯做出了卓越的貢獻——無論是對於哪一方來說，都是如此。
鄧布利多將學院杯的殊榮宣讀完畢之後，卻沒有像平時一樣，把剩余的時間留給狂歡的學生們。
他依然站在演講台之後，靜靜地等待著歡呼的學生們平靜下來。
拉文克勞的歡呼聲頓時安靜了下來。
凱西忍不住想，如果今年得到學院杯的是格蘭芬多，他們絕不會這樣簡單地就安靜下來的。
在霍格沃茨禮堂鴉雀無聲的寂靜之中，鄧布利多開口了——
「相信大家都知道，我們都面臨著一個黑暗和艱難的時期，你們中間的有些人已經直接受到伏地魔的毒害，你們許多的家庭都被弄得四分五裂。」
他洪亮的聲音傳到了禮堂的每一個角落，凱西透過人群看見了默默垂淚的蘇珊還有許多別的、熟悉的、陌生的同學們。
「我必須說，伏地魔是個十惡不赦、殺人如麻、欲望難填的魔鬼，而巫師至上主義除了貪得無厭和種族統治外，別無主旨和原則。它橫暴凶悍，野蠻侵略，為巫師一切形式的卑劣行徑所不及。」鄧布利多說，「而食死徒的殘酷行為和凶暴侵略所造成的惡果超過了各式各樣的巫師罪行。」
他銳利的目光掃過禮堂裡的學生們。
「我們不應該被這樣的惡魔所挑撥，我們應該站到一起，用我們牢不可破的友誼和信任，才能與之抗爭到底。只要我們目標一致，敞開心胸，任何差異都不會成為障礙。」鄧布利多堅定地說道。
凱西的余光不由得看向了斯萊特林長桌，那或許聚集了整個霍格沃茨最多的沒有把心思放在上首鄧布利多的講話上的人。
穆爾塞伯和埃弗裡那群人甚至咧著嘴無聲的笑著，
但顯然鄧布利多不會因為這種情況而責備他們，他只是說道：「我只希望你們在正道和捷徑之間選擇做選擇的時候，不要忘記你們的本心。」*
「那些家伙能夠有什麼本心？」阿曼達低聲嘲諷道。
凱西的眼神徘徊在坐在角落裡沉默地小巴蒂和過去一點的被伯斯德黏著的雷古勒斯身上，最後看向了坐在穆爾塞伯和埃弗裡旁邊的斯內普。
「只要懂得愛，就能夠找得到初心吧。」凱西輕聲地說道。
那是一道足以穿破黑暗和恐懼的光芒，將所有迷惘當中的心靈都引導上光明的道路上——即便他們沐浴在黑暗之中，心卻依然能夠閃閃發亮。
好像只是眨眼之間，他們的行李就都收拾好了。凱西正和黛比她們與赫奇帕奇的學生們站在一起等待馬車把他們送去霍格莫德車站。
「嗨，你怎麼站在這裡？」西裡斯忽然把她拽了出去。
「赫奇帕奇的學生都在這裡啊。」凱西無奈地說道。
「你應該和我站在一起。」西裡斯皺著眉頭說道。
凱西總是拿這樣的他沒有辦法，她嘆了口氣，無奈道：「好吧，我和你們一起等馬車。」
說完，她就打算往格蘭芬多那邊走，卻被西裡斯拽住了：「和我一起等就好了，不用過去。」
凱西笑著搖搖頭，向他偶爾冒出來的任性想法妥協了。
因為在門廳耽擱了一會兒，西裡斯和凱西費了半天勁兒才找到一間空的隔間坐了進去。萊卡趴在凱西腳邊懶洋洋地睡著，尾巴在地上一掃一掃的，惹得伊俄總是想要撲過去。
「願意把伊俄借給我一個暑假嗎？」西裡斯端詳了一會兒凱西的兩只寵物，忽然問道。
「怎麼？」凱西好奇的看了他一眼。
「回去布萊克家可就沒有學校的貓頭鷹願意為我送信了。」他托著腮，看著外面飛快掠過的風景，語氣平靜，「我會好好保護好伊俄的，至少不會讓沃爾布加發現。」
「當然，」凱西爽快地說道，並像是突然想起了什麼一樣的在箱子裡翻了起來，然後拿出了一個小箱子，一樣一樣的往外開始拿東西——
燕麥烙餅、蛋糕乳酪餅干、炸肉丸、康沃爾蟹肉派……
滿當當的食物擺了整整一桌子。
「你把這個盒子到時候用縮小咒帶回去，」凱西頗有經驗地說道，「這個箱子是我找到的能夠的保鮮時間是最長的，能夠維持足足兩個月。你稍微用個火焰咒加熱一下就好了。還有這個餅干，你完全可以在餓了的時候吃。」
她自豪地抬起頭：「這樣你就不怕倒是又被布萊克夫人……懲罰了。」
他撲哧笑了出來，伸出手把凱西的頭發揉得亂七八糟的，惹得凱西憤憤地瞪著他，郁悶地把發帶拆散了，對著窗戶重新把頭發綁起來，也就錯過了西裡斯難得的溫柔得一點也不像他的神色。
外面突然傳來一聲爆響。
伴隨著尖叫聲和卡在喉嚨裡的笑聲，一陣刺眼的閃光亮了起來。
西裡斯拔出魔杖，唰地推開了隔間的門，詹姆、萊姆斯、彼得和幾個高年級的格蘭芬多——甚至還有兩個赫奇帕奇都站在走廊上。
「哦！西裡斯，原來你跑到這裡來了！」詹姆興奮地喊道，「快過來，幫我們把這幾個家伙挪開。」
凱西這才注意到外面的走廊上躺著好幾個人，其中一個是六年級的埃文·羅齊爾，還有穆爾塞伯和埃弗裡，倒是沒看見斯內普……
「那個鼻涕精又黏著伊萬斯了！錯過了一次教訓他的好機會！」詹姆咬牙切齒地說道。
「在霍格沃茨列車上應該是不允許……」凱西無奈地說道。
「嗨，別說這些掃興的話了，我保證你要是知道他們剛才是打算對著赫奇帕奇和格蘭芬多一年級的麻瓜出身的小巫師下手的話，准也會成為出手的人的其中一個的。」詹姆打斷了凱西的話，又踢又踹又滾地把這幾個巫師挪到了另一節車廂裡。
凱西甚至聽見旁邊的車廂傳來的歡呼聲。
她不由得嘆了口氣，憂心忡忡地在隔間裡坐下了。
除了解決掉伏地魔之外，沒有任何更好的辦法能夠緩和學院之間的矛盾——就算是解決掉了伏地魔，那些留下來的創傷也很難彌補。
她搖了搖頭，把自己多余的思緒趕了出去，那大概就是鄧布利多教授要憂心的事情了。
能夠在安寧的陽光下煩惱小孩子們的打鬧，說不定也是一件好事情呢。
霍格沃茨列車又一次停在了九又四分之三站台的旁邊，和愁容滿面的大人們截然不同的鮮活而青春的面孔裹挾著只屬於霍格沃茨的青春和歡樂的氣息從車上走了下去。
凱西最後輕輕地踮起腳碰了碰西裡斯的面龐，才匆匆地趕著跑下了列車。
「……凱西呢？她沒有和你一起下來嗎？」
安德早凱西一步走到了伊琳卡的身邊，伊琳卡替他正理著校袍的領帶。
「哦，媽媽，你瞧，她這不就來了嗎？」安德抄著手，看著正朝他們走過來的凱西打趣地說道。
「媽媽！」凱西生怕安德把自己戀愛的事情這就告訴了約翰和伊琳卡，立馬用前所未有的熱情擁抱住伊琳卡，語氣誇張地感慨道，「我實在是太想念您了！」
伊琳卡忍不住往後靠了靠，用一種奇怪地眼神上下打量了一會兒凱西：「我必須得說，如果不是因為你是從霍格沃茨列車上走下來的，我可能要檢查檢查你是不是被人冒充了。」
「嘿！媽媽，你太誇張了！」凱西忍不住憤憤地感慨道。
然後在伊琳卡偏過頭去和約翰感慨凱西似乎又長高了一點的時候，凱西立馬轉過頭去遞給了安德一個威脅的眼神。
安德聳聳肩，把頭枕在環抱的手上，然後不經意地朝著凱西比了個金色飛賊的手勢——他已經叨咕了一整個學期想要一個金色飛賊了。
凱西拍了拍他的手，勉勉強強地答應下來了。
比起家長的打趣，她還是更寧願掏腰包給安德買一個金色飛賊。
更何況，說不准那還是用的他的錢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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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年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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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 Letter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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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俄不客氣地啄著凱西的窗戶，把她從睡夢當中吵醒了，她打著哈欠，伸了個懶腰，困倦地走到了窗戶前把伊俄放了進來，解下了它爪子上掛著的信。
外面一片靜悄悄的，很難想像就在兩個街區之外的切爾西剛剛發生了一場食死徒的襲擊，斯隆廣場一半的店鋪受到了影響，而麻瓜們把這當成了一場小型冰雹導致的結果。
凱西懷疑這又是那群麻瓜問題調解委員會的委員們想出來的荒誕的主意。
但在記憶注銷員的幫助下當地的麻瓜們的的確確相信了這是一場冰雹的後果，並且麻瓜的報紙上又一次刊登了批評家們對環境問題的擔憂。
所以批評家們總是會被遺忘也不是沒有道理的。
她胡亂想著些有的沒的，飛快地展開了信，裡面是熟悉的西裡斯的字跡。
「親愛的凱西：
回到格裡莫廣場的感覺實在是太糟糕了，沃爾布加一直盯著我不放，她不僅安排了克利切盯著我，還在我的房間門口掛上了一幅布萊克家的老古董的畫像，以便能夠確認我沒有在她不允許的時間段離開我的房間——這感覺可真像是個犯人，說實話我覺得攝魂怪盯著阿茲卡班的犯人的水准如果有沃爾布加的一半，那阿茲卡班就一定是世界上最森嚴的監獄了。
幸好，你送給我的用了無痕伸展咒的保鮮盒十分有用，它們確保了我在這段時間裡不至於因為餓著肚子而不得不無所事事地躺在床上發呆。伊俄也非常有用——唯一的缺點是，它似乎不太喜歡我給她准備的貓頭鷹糧，希望她回到你身邊的時候能夠飽餐一頓，以及請務必告訴我她喜歡的貓頭鷹糧的品牌。
詹姆和萊姆斯都通過它給我送來了我們重要的成果。好消息是，我們的地圖已經快要畫完了，我已經迫不及待地想要開學了，這樣我們就能夠用魔咒讓它能夠追蹤到霍格沃茨的每一個人的動向了！
你這段時間在家裡過得怎麼樣呢？期待你的回信。
你的，
西裡斯」
凱西揉了揉頭發，從抽屜裡拿出一張羊皮紙，從旁邊的筆架取下一支羽毛筆，蘸了蘸墨水開始寫到：「親愛的西裡斯，很高興看到你的來信，也很高興那些食物和伊俄給了你很大的幫助……」
她頓了頓，巴特西路上的事情往往乏善可陳，伊琳卡最近閉門不出，而約翰也不過是公司和家裡兩點一線，倒是安德成為了家裡最常外出的人——他時常會通過壁爐去訪問他那些朋友們。
伊琳卡倒是沒有多擔心安德的交友，畢竟除了那些格蘭芬多的同學之外，他的斯萊特林好友小巴蒂的如今擔任著法律執行司司長的父親克勞奇先生正是魔法部中最強硬的一派。
她想了想，往下寫到：「
最近的巴特西一片安寧，我每天偶爾會和我外祖父的畫像學習一下魔法，最近他正在教授我守護神咒，這的確是一種很難的咒語，過去了將近一周我都沒能夠掌握。但我希望我能夠早一點學會。以及，我還准備了一些吃食，伊俄給你帶過去之後你記得要把它們都放進保鮮箱裡，最近的天氣真是越來越熱了。伊俄只是到了夏天之後不太喜歡吃太多而已，相信我，她會照顧好自己的。
我的生活似乎太過平常，但希望能夠給你帶來一些安慰。」
凱西落下尾款，將信封好，偷偷走出了房間。
「凱西？」伊凡的畫像喊住了她。
「嗯？」凱西僵硬地轉過去看向伊凡。
「櫥櫃的第三層裡還有一盒餡餅，我想你先把它拿了。」伊凡衝她眨了眨眼睛。
「哦——外祖父，您是怎麼知道……」凱西窘迫地問道。
「畫像也是有自己交際的方式的。」他衝著凱西攤了攤手。
她道了聲謝，把餡餅從櫥櫃裡拿了出來，又把自己做好之後放在冰箱裡的一些吃食都統統拿了出來，悄沒聲地拎到了樓上。
伊俄在樓上追著萊卡玩了一會兒，看到凱西上來之後興奮地停在了她的肩膀上，凱西點了點她的羽毛，嘟噥道：「不允許成天欺負萊卡！」
伊俄歪了歪腦袋，好像不明白凱西說的話的意思一樣。
凱西無奈地笑了笑——總感覺把伊俄給了西裡斯幾天，她身上都染上了西裡斯混不吝的脾氣了。伊俄等著凱西把信件和東西綁好之後，她啄了一下凱西的手指，向著格裡莫廣場的方向飛過去了。
然而接下來的好幾周她都沒有收到西裡斯的回信，這不免讓她有點擔心。就連約翰都察覺出凱西的情緒有些不對勁了。
只不過伊琳卡他們都只以為凱西是因為遲遲沒有辦法變出成形的守護神才會心情焦躁，伊琳卡還再三安慰她不用著急，這種級別的咒語就是很多魔法部的部員都還不會呢。
凱西無法和他們傾訴自己的苦惱，她只好坐在家門前的長椅上，看著萬裡晴空出神，好像這樣下一刻就會看見伊俄的身影。
夏天炎熱的天氣讓人昏昏欲睡，沒有人會在這樣的炎熱的大中午像個傻子一樣坐在外面，就連叛逆的小瓊斯先生都不會。
凱西眯著眼睛，沐浴著灼熱的陽光，胡亂地想著。
一只橙棕色的灰林鸮突然從天空栽了下來，險些砸到凱西。
它看上去已經很老了，似乎長時間的飛行消耗了它大部分的精力，凱西解下它腿上厚厚的信，是西裡斯的信，抱著它走進了屋子裡。
伊琳卡剛剛在客廳裡看電視，電視機的聲音傳到了門廳——
「……威爾遜的助手們已承認沒有神奇的良方，他們希望，人們對失業的恐怖可以降低工會的期望……」
「怎麼了？我剛才聽見好像有什麼東西砸下來的聲音？」她匆匆地走了出來，手裡緊握著魔杖。
「沒事，」凱西抱著那只貓頭鷹說，「朋友的信。」
「是朋友，還是男朋友？」伊琳卡看著她懷裡的那只貓頭鷹打趣的問道。
凱西禁不住紅了臉，囫圇地說到：「總之，就是朋友了。」
「那看來就是男朋友了……你……」伊琳卡把魔杖收回到裙子的口袋裡，她欲言又止，最後只是說，「好了，快點上去看信吧。」
凱西的臉愈發紅了，她小跑著上了樓，一路跑到自己的房間裡才算是松了一口氣。她把貓頭鷹放到伊俄的籠子裡，加了點水和貓頭鷹糧，這才懷著一顆砰砰直跳的心展開了信。
「親愛的凱西：
真高興你能夠收到這封信，畢竟索裡斯已經很老了，我真擔心他飛不了這麼長的距離。現在的我住在阿爾法德在懷特島的一座度假別墅裡，感恩伊俄替我找到了阿爾法德。
我想你一定猜到了，我和沃爾布加不可溝通的罅隙又增添了許多。萊斯特蘭奇夫人，我的表姐中的一位，同時也是安多米達的姐姐。當然她們兩個完全不一樣，希望這不會為你造成萊斯特蘭奇夫人也很好相處的誤解。
當她來到布萊克老宅的時候我就知道事情不會順利了，尤其是沃爾布加還將我放出了房間。
萊斯特蘭奇夫人似乎很得那位大魔頭的信任，至少她自己是這麼說的，「黑魔王把他最寶貴的東西都托我保管。他說我是他最忠誠、最可靠的僕人。」——不得不說作為一個布萊克成為了別人的僕人實在是一件可笑之極的事情。
顯而易見，「大忙人」萊斯特蘭奇夫人來到布萊克家的老宅顯然不是來炫耀自己得到的寵信的，她以紆尊降貴的語氣告訴沃爾布加，她的「黑魔王閣下」願意不計前嫌，不拒絕我這種「格蘭芬多出產的劣質品」，接受我加入他們觀察的預備役當中。這一定讓沃爾布加高興壞了。她大概從來沒想到自己「廢物」一樣的大兒子竟然能夠獲得如此「殊榮」。
當然啦，她們沒給我太多說話的權利。可你知道的，我可不會站在一邊像是我被洗腦了的蠢貨弟弟一樣乖乖聽著。我給了萊斯特蘭奇夫人一記硬舌咒。並不客氣的告訴她們，我會選擇正確的道路，而不是這種一看就是死路的捷徑。
這把她們都氣壞了！（說實在我可挺高興的。）
沃爾布加還是老一套，准備把我鎖在房間裡之類的。但顯然剛剛說了蠢話的萊斯特蘭奇夫人可比沃爾布加要厲害多了，她毫不客氣的給我來了個鑽心咒，這把沃爾布加和奧賴恩，還有他們的乖寶寶雷吉嚇壞了（雖然他們也能夠對這種黑魔咒信手拈來，但大概也都還是頭一次見別人用出來吧）。但在萊斯特蘭奇夫人的一番說辭之下，他們似乎也覺得讓我吃個教訓也許就會變「好」了。
總之，我還是被沃爾布加關起來了。雖然餓不著肚子，但是鑽心咒的滋味可真是不好受。幸好伊俄機靈地找到了阿爾法德。在阿爾法德極力作保的情況下，我被營救了出來。
我很遺憾，伊俄不小心受了一點傷，但請相信我一定會照顧好她的。
懷特島的天氣實在是太好了，海灘的風光也很美妙。希望能夠和你一起漫步在這裡的海邊。
期待你的回信——不過不必著急，先讓索裡斯休息好吧。
你的，
西裡斯」
她合上了信，皺起了眉，不算費力地想起了藏在萊斯特蘭奇家族金庫裡的那一個魂器，但萊斯特蘭奇夫人炫耀的態度，又很難讓凱西判斷她究竟有沒有為了保證尊貴的黑魔王的身份把那個魂器供奉在家裡。
凱西一面有些猶豫要不要把萊斯特蘭奇夫人說的事情告訴鄧布利多教授，一面又擔心西裡斯現在的情況，即使他說得輕巧而簡單，但貝拉特裡克斯施展的鑽心咒絕非威爾克斯之流能夠比較。
凱西嘆了口氣，提起筆寫起了回信——雖然索裡斯需要好好的休息，但她也許可以借著安德的貓頭鷹把信寄過去，她實在是等不及聽見他的消息了。
第56章 Attac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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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的倫敦比起往年似乎要炙熱一些，但比起往年瓢潑大雨說降就降，半點也不講道理，這個夏天裡的晴日似乎多得有些過分。
巴特西路都陷在一片昏昏欲睡的寂靜中，凱西坐在窗前，窗戶開得大大地，指望著能夠有些微的熱風吹進屋子裡。她打著哈欠往外望著，進出是巴特西路普普通通的小院子，稍遠一點的地方能夠看見冒著濃煙的電廠的煙囪似乎要直直地通到天上去。
一切都平靜無恙。
她困頓地翻著手裡的書。
好像隨著西裡斯在懷特島輕松地度假開始，她的運氣也好了起來。她收到了來自霍格沃茨的信，和今年的書單一起寄過來的還有一枚級長徽章。
伊琳卡很是稀罕地給它拍了好幾張照片，她當年可是因為總是弄出一點事故毫無意外地錯過了這枚徽章——雖然凱西這枚徽章是赫奇帕奇的級長徽章，但多少也算是彌補了伊琳卡當年的遺憾了。
還有從三年級的暑假開始籌備和狼人有關的文稿總算是寫完了，她寄給了好幾個圖書公司，只是大半個暑假過去了都尚且了無音訊，直到前幾天惠滋·哈德圖書公司才來了信，說明他們願意出版這一份書稿，並給凱西寄來了豐厚的稿酬，而之後她還能夠享受到書籍的分紅。
而她的守護神咒也總算是在暑假快要結束的時候有了大概的形狀，那似乎是一只鳥雀。這多少讓凱西松了一口氣，要是變出來的是一只像熊一樣的大狗，她以後絕不會在西裡斯面前施這個咒語。
西裡斯之後還寄過來了幾封信，信裡還有幾張他的照片，看著在照片裡活蹦亂跳的西裡斯，凱西也多少放心了一些，至少那個咒語沒有給他留下太多的傷害。
他慨然同意了凱西想要把萊斯特蘭奇夫人透露的秘密告訴鄧布利多的主意，凱西在收到來信之後，旋即給鄧布利多教授寫了一份信。可惜的是，現在還沒有收到回復，凱西不由得有些擔心鄧布利多教授會不會已經去尋找這個落在萊斯特蘭奇家族的魂器的身份了。
除了《預言家日報》和麻瓜的報紙上面報道的陡增的傷亡案件、不知所蹤的反對派巫師、猖狂的食死徒的累累罪行，和不知道什麼時候被伏地魔感化了的黑魔法生物們的暴行之外，她甚至看不到什麼食死徒給她生活帶來的影響。
這樣安寧的日子，對於現在的魔法界來說，實在是奢侈得有些過分了。
凱西翻過一頁課本，拿著羽毛筆在羊皮紙上記著一段重點。
「凱西——」
安德興奮地打開了凱西的房門
「怎麼了？」凱西奇怪地抬起眼問道。
「去商店嗎？」安德問道，「媽媽讓我們出去把這兩天的食材買了。」
「哦，好的，你等一下，我換個衣服。」凱西嘟囔著，伸了個懶腰，走過去把房間的門帶上了。
「那你快一點！我在樓下等你。」安德對著門喊了一聲，登登地跑下了樓。
在家裡呆了一個暑假，每一次出門都能夠讓安德興奮不已，哪怕只是到一個街區之外的菜場裡買點東西也不例外。
凱西換了一身適合出門的衣服，慢吞吞地走下了樓，就被安德不耐煩地拉到了門廳，他還不忘催促道：「快一點，凱西！媽媽都把單子給我了，咱們買完了東西還能出去轉轉！」
「知道了——」凱西加快了系鞋帶的速度，拿起了自己的小包。
他們從菜場出來的時候，外面的天色忽然陰沉了下來，安德忍不住問道：「凱西，你帶傘了嗎？」
「哦——梅林啊，我忘記了。」凱西嘟囔著，「你在這裡等等，我去旁邊的商店裡買一把。」
「好。」安德點點頭。
好像就是在她轉身的那一刻——
「嘭——」
一聲巨響從近處傳來。
天空被一陣滾滾白煙覆蓋了，尖叫聲和混雜的腳步聲一點點在接近。
有人在呼喊著：「快跑！快跑！爆炸了！」
菜場裡的人們尖叫著，一切都是混亂的，凱西只來得及本能地把安德拽到了自己的身邊。隨即又是一聲巨響，伴隨著嗆人的煙塵襲來。
凱西艱難地把自己的魔杖從口袋裡抽了出來，勉強摸索到了手帕，飛快地用了一個水柱咒，舉起手帕捂住了安德的口鼻。
她貼著安德的耳朵用手捂住臉，模糊但大聲地囑咐他說：「低下身！」
安德聽話地俯下身，凱西能夠感受到他整個人都在顫抖，她彎著腰，一只手捂住臉，一只手摟著安德的肩膀，試圖帶著他往遠一些的地方跑過去。
周圍迷茫著灰塵與煙霧，還有一股燒焦的味道。
隔著濃煙，凱西偶爾能夠看到一點倉皇逃竄的人群的身影，有的人在高聲尖叫著，有的人在大喊著，還有低泣的聲音和小型的持續的爆鳴聲傳來。
凱西拽著安德衝進了一家街邊的咖啡館，老板正不知所措的躲在櫃台的後面，咖啡館裡的顧客熟稔地躲在了桌椅之間。
他們擠到了一張桌子下，凱西似乎聽見旁邊一位年歲大些的夫人正顫抖著咕噥著——「又是他們，又是他們，那群惡魔。」
她往窗外望去。
看到了一張帶著面具的臉，哪怕被遮蓋住了面容，他身上的狂喜也顯而易見。他輕蔑地掃了一眼咖啡館裡的人，戲謔般地舉起了手裡的手杖——
「盔甲護身！」安德尖聲喊了出來，飛快地拔出了魔杖。
熒藍色的光芒擴散開來，面具下的眼睛陰森森地看向他們的方向，凱西驚惶地側身把安德的身影擋住站了起來，手緊緊攥著魔杖，望向那個食死徒。
他將魔杖便從手杖當中抽了出來，咖啡館的玻璃炸成了碎渣，濃煙伴隨著碎裂的玻璃滾滾襲來。
「障礙重重！」凱西手腕輕動，玻璃渣頓在了半空之中。
他惡狠狠地看向從麻瓜當中站出來的凱西，大喊道：「四分五裂！」
「飛沙走石！」凱西尖叫道，擋在他們前面的桌子頓時炸開來，爆炸的衝力把那個食死徒推出了咖啡館。
與此同時，凱西被那道紅光狠狠擊中，踉蹌地倒在了地上，地上的玻璃渣和似乎刺入了皮肉裡，被咒語擊中的手臂上留下了一道深深的傷口，鮮血浡浡流出。
安德顫抖著雙手衝過來要過來扶起凱西，凱西衝他搖了搖頭。
「你還好嗎？」外面衝進來一個稻草色頭發的青年。
「波德摩！」安德吃驚地喊道。
「哦，哦，是小霍爾啊。」波德摩扯了扯嘴角，露出一個看不出來一點愉悅心情的笑容，「幫著我把你姐姐扶到椅子上吧。」
他從口袋裡掏出一瓶白鮮來，叮囑安德幫著凱西上藥，就飛快地抓著魔杖衝了出去。
在白鮮的幫助下，鮮血淋漓的傷口好歹是暫時止住血了。
她這才有心思注意到旁邊麻瓜們的神情，毫無意外地，每個人都是驚恐地看著眼前的情境，只有一個蓄著蓬亂的卷發和長胡須的戴著黑框眼鏡的青年興奮地叫到——
「光劍，哦，這個武器真是棒呆了？」
一隊巫師闊步走了進來，看到坐在旁邊的凱西，衝著她點了點頭，他們開始飛快而熟練地使用起遺忘咒和修復咒——顯然他們都是魔法災害與執行司的工作人員。
凱西這才後知後覺地想起來自己囂張地在數十位麻瓜面前，作為一個未成年巫師施用了魔咒。
她不由得有些怯怯地喊道：「先生，先生？」
「怎麼？」一個蓄著小胡子的男巫轉過頭來看向她。
「先生，我會受到魔法部的警告嗎？」
「警告？」男巫倒吸了一口氣，他取下自己帶著的圓頂帽，擦了擦額頭上的汗，嘟噥道，「哦，我們不會為了這麼一點小事處分霍格沃茨的學生的！這只是一個偶然的事件，電廠的鍋爐積了非常厚的爐灰、造成內部壓力過大導致的爆炸……」
他突然間意識到自己面對的不是要給出一份說法的麻瓜，尷尬地停住了。
「放心吧，孩子，我們不會僅僅因為你在爆炸的時候保護了自己而把你送去阿茲卡班的。那裡現在有更重要的作用呢。」他拍了拍凱西的肩膀，「快些回去吧，孩子們，你們的家裡人一定很著急。」
「司長！」那邊有位女士衝這個方向喊道，男巫連忙走了過去，嘴裡還嘟嘟囔囔的：「什麼時候這才是個頭呢？」
凱西被安德攙扶著走出了咖啡館，街道上滿目狼藉，躺倒在地上的麻瓜和零散的被束縛起來的蒙面的食死徒，發生爆炸的電廠還在冒著濃煙，比之前的煙囪冒出來的煙霧要可怕得多。
到處都亂糟糟的，魔法部的部員穿梭在街道上，麻瓜們尖聲呼喊著自己的親人和抽泣的聲音交雜著悶得人頭一陣陣的發疼，地上曲曲折折蔓延開的血跡，說不上到底是什麼魔咒又或者是什麼人留下的。凱西連忙伸出手遮住了安德的眼睛。
「凱西！」
意料之外的聲音忽然響起，凱西錯愕地抬起頭，下一刻卻已經被西裡斯緊緊抱在了懷裡。安德撇撇嘴，松開凱西的手。
「你……怎麼會在這裡？」凱西用完好的那之後輕輕地回抱住他，難以置信地問道，她的聲音輕得好像在確認面前的人到底是不是真實的。
西裡斯松開懷抱，捧著凱西的臉，松了口氣，解釋道：「我剛剛在收音機裡聽到了消息，阿爾法德帶我隨從顯形到了他在倫敦的住所那邊，我記得，你們也在這個附近住著的。」
「你記憶力可真好啊。」凱西整個人都放松了下來，她輕輕笑著，眼淚卻忍不住奪眶而出。
第57章 Differenc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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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西裡斯，把凱西和她的弟弟先送回家吧。你們可以互訴衷腸的時間還多著呢。」
阿爾法德笑著走了過來，他看上去比一年前更瘦了一些。
凱西窘迫地擦了擦自己的眼淚，抬起手的時候西裡斯一剎那注意到了她手上的傷口，語氣焦急地問道：「你們遇到食死徒了？」
「沒關系，他現在可能都被抓到了。」凱西本能地把手臂往後藏了藏。
「給，白鮮——」安德殷切地把那一小瓶白鮮遞到了西裡斯的手裡。
「這不是浪費藥嗎？」凱西無奈地瞪了一眼安德，背起了手，「都已經快要痊愈了。」
西裡斯冷著臉，正要開口，卻忽然被阿爾法德打斷了：「等回去了再讓霍爾夫人幫忙上藥吧。這裡煙塵這麼重，不適合上藥。」
凱西連忙點頭，又討好地衝著西裡斯笑了笑。
阿爾法德陪著西裡斯把凱西和安德送到了路口，就停下來：「我還有點事情，先走了。你……待會兒通過飛路粉回來吧。」
「好……」西裡斯點了點頭。
話音未落，阿爾法德已經砰的消失在了空氣中。
「凱西！安德！」伊琳卡從遠處跑了過來，她淚流滿面地把兩個孩子緊緊的抱住，「我真是後悔極了，我怎麼沒有和你們一起出來呢。」
「媽媽，我們沒事。」凱西安慰道，「我還擊退了一個食死徒呢。」
伊琳卡不住的搖頭：「這些都不重要，都不重要，凱西。我只希望你們都能夠安安全全的。這些事情交給大人就好了。」
凱西無奈地伸手拍了拍她的脊背，輕聲說：「媽媽，不要擔心。」
她回過頭，看著笑著看著她和她的家人的西裡斯，衝著他大幅度地揮了揮手。
伊琳卡驚訝地看了一眼面前的少年，她的目光在有些驚訝的凱西和西裡斯之間游移了片刻，很快揚起了笑容，她伸手抱住了西裡斯，真摯地說道：「謝謝你。」
「快些進來吧，孩子們。」伊琳卡松開了西裡斯，溫柔地說道。
西裡斯還有些無措地僵硬地站在那裡。
凱西戳了戳他的肩膀，踮起腳，在他耳邊說：「快點進來吧。我媽媽一准會把你留下來吃飯的。」
這句話似乎讓西裡斯更加失去了平日的從容，他近乎於同手同腳的走進了霍爾家的門廳——和布萊克家一點也不一樣的敞亮的屋子。
沒有古老的不知道安放在那裡多少年的老式汽燈，沒有銀綠交織的地毯，沒有一排皺巴巴的家養小精靈的腦袋。
明亮柔和的光線從窗戶裡透進來照耀著門廳，擦得锃亮的木質鞋櫃上七零八落地擺著一些雜七雜八的東西，掛在鞋櫃上的是霍爾一家人的照片，有些是巫師的照片——因為裡面的人正有趣地活動著，有些是普通的麻瓜的照片，大部分似乎是一家人出外游玩的時候照下的。
他看著那些照片好像親眼見證著那個帶著一頂小小的尖頂帽的小嬰兒一點點長大成為漂亮的少女的時光——和他的成長一點也不一樣的越來越多笑容的時光。
「你小時候怎麼那麼不愛笑啊？」西裡斯忽然說道。
「嗯？」凱西正把鞋子放進櫃子裡，詫異地抬起頭，就看見西裡斯在研究著掛在牆上的照片，她窘迫地伸出手擋住他的眼睛，羞澀地喊道，「不許看，不許笑。」
他挑高了眉毛，仗著自己的身高，把臉稍稍偏了偏，從凱西伸著的手掌旁邊的空余的地方看向了掛在牆上的照片。
凱西憤憤地把自己的手跟著他的視線轉著，最後氣哼哼地叉著腰不想要理面前的人。
「凱西，別胡鬧了，進來了。」伊琳卡無奈地站在客廳的門前，看著面前笑鬧的小情侶，她又轉向西裡斯說道，「等吃了飯再走吧，從飛路網走就可以了。」
凱西頓時僵在了原地，她這才想起來這可不是在霍格沃茨……
「不用了，夫人。」西裡斯少見地局促地說，「我現在回去就好了。」
「約翰馬上就回來了，你不會嫌棄我的手藝吧。」伊琳卡勸解道。
這句話卻好似讓西裡斯更加坐立不安了，他頓了頓，最後還是在伊琳卡看似和善卻不容拒絕的目光當中答應了留下來吃完晚飯再走的事情。
多出來了一個西裡斯，最開心的反倒是安德。
比起心裡存著事情的姐姐，什麼心思都沒有——當然也對自己的姐姐的心思毫無所覺——的安德愉快地拉著西裡斯玩巫師棋，而萊卡也興奮地圍著西裡斯打轉，似乎還記得他一樣。
還不忘向西裡斯倒苦水：「凱西的巫師棋下得可真是一塌糊塗，我可真是受夠了。」
凱西瞪了安德一眼，卻又不好說什麼，只能局促地坐在那裡。
但令凱西窘迫的事情可遠不只是透露出來的她糟糕的巫師棋水准。
坐在餐桌邊上的時候，約翰的目光不斷在凱西和西裡斯之間徘徊，神色也多番變化，這讓凱西幾乎都快要把臉埋進面前的碟子裡去了。倒是西裡斯坦坦然地任由約翰打量——雖然是硬著頭皮的坦然。
雖然巫師們極力搶救，但想要這麼快把麻瓜們精心建造出來的電廠恢復原形實在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伊琳卡只好從地下室裡翻出了許久不用的燭台和蠟燭。
點燃的蠟燭在餐桌上亮著，映照出安德眉飛色舞的臉。
「……凱西一下子就用了一個咒語把那個食死徒炸開了！」
安德大概是整張桌子上最泰然的了，他生動地講著今天下午的經歷，從頭到尾都沒看到什麼真正可怕的場景的安德展現出了他格蘭芬多式的勇敢，似乎隨時准備成為下一個和食死徒搏鬥的巫師。
「等你什麼時候能夠學會凱西那麼多的咒語再說吧。」伊琳卡給他勺了一大勺煮豆子，不客氣地說道，「現在的你上場就是給傲羅們添麻煩的。」
「怎麼能這麼說。」安德沮喪地說，「如果不是我先反應過來……」
「如果不是你反應過來，凱西完全可以趁那個黑巫師不備就毫無損傷地把人驅趕開來。」伊琳卡打斷了他自吹自擂的話，警告道，「下一次，如果你再想也不想地就做出這種事情，我想你短時間內就不要想離開家裡了。」
安德頹喪地趴在桌子上，有一搭沒一搭地戳著碗裡的豆子，苦著臉點了點頭。
餐桌逐漸被各種美味填滿了，牛肉派、皇家奶油雞、烤羊排和約克郡布丁，還有一大盤子核桃餡餅。當然也不會少了炸魚薯條和蘸醬。
安德歡呼一聲，還沒等伊琳卡把最後一盤熏魚擺上桌，就已經不客氣地叉起一個約克夏布丁填上滿滿肉汁塞進了嘴裡。
凱西小聲地和西裡斯說著這裡面她最喜歡吃的幾道菜。但沒一會兒就被伊琳卡抓著詢問今天在菜場那邊看到的情況了。
約翰一邊替伊琳卡切著羊排，一邊和西裡斯討論著通貨膨脹、紀錄片的拍攝和像他們這種純血統家庭的生活方式，時不時發出一陣感慨。
安德吃得有些撐了，他打了個飽嗝沒個正形地倒在椅子裡，凱西皺著眉頭用勺子敲了敲他的盤子，他蹭的坐直了，卻在凱西看不見的地方衝著西裡斯做了個鬼臉，示意他好好看清自己凶巴巴的姐姐的真面目。
一切都是熱鬧的，沒有坐在上首用嚴厲的目光盯著他的母親，沒有總用惡狠狠地眼神看著他的家養小精靈，沒有冷冰冰的規矩。
這裡和布萊克家一點也不一樣。
「哦——今天沒有電視可以看。」安德沮喪地說，「玩霹靂爆炸牌嗎？西裡斯？」
一個下午的時間似乎讓兩個格蘭芬多已經熟悉到可以互相稱呼教名的地步了，西裡斯點點頭，坐到他旁邊，和他一起打著紙牌。
凱西走到廚房去幫著伊琳卡和約翰收拾餐具，但沒一會兒就被伊琳卡好心地趕了出來，她只能繼續著自己下午的活動，無所事事地看著兩個男孩打著紙牌。
發光的小火球懸在茶幾上面，他們盤腿坐在地毯上。
凱西撐著臉看著，白鮮的效果出奇的好，傷痛好像都已經遠去了。那些看到的悲慘的場景好像都成為了另外一個世界的事情。
從未像今天這樣寂靜和黑暗的街道卻因為他的存在而變得不那麼可怕了。
西裡斯感受到凱西的目光，咧開嘴露出了一個笑容。
凱西忍不住也笑了起來。
「哦，我可真覺得我應該走開。」安德不滿地咕噥了一句，卻收獲到凱西威脅地瞪了他一眼。
西裡斯一直在霍爾家呆到了九點多，他和安德之後又在前院玩了一會兒掃帚，雖然安德勵志要二年級加入格蘭芬多的魁地奇球隊，但人員富足的球隊暫且還沒能空出他的位置。
他們輪流繞著屋子飛了好幾圈才滿頭汗水地下了來。
「哦，天哪，都快十點了。」凱西看向了時鐘。
「那我得走了。」西裡斯飛快地灌下了凱西剛剛從廚房端出來的冰鎮草莓汁。
他走進了客廳裡，一一和約翰、伊琳卡和安德告別。
伊琳卡差使著凱西去幫著西裡斯把飛路粉拿下來。而自己幫著把封起來的壁爐的圍欄暫且拆下來。凱西多少有些不情願地走到壁櫥前，端出了那一小盆飛路粉。
「沒事的，很快咱們就會在霍格沃茨見到了。」他說著，趁著沒有人注意偷偷地親了一下凱西的面頰，輕聲說：「而且任何想要我出現的時候，只要給我發消息，我就一定會出現。」
借著燭光的反光，凱西看見他手裡握著的是那枚假加隆，忍不住紅了臉。
西裡斯從盆裡抓起一小撮飛路粉灑在了壁爐裡。
「這大概是我在暑假裡吃過最棒的一頓晚餐了。」
走進火焰的前一刻，他忽然說道。
而下一刻，他高聲喊道：「海濱街十三號。」消失在了火焰裡。
第58章 Prefec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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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記得要把東西都收拾好，安德。」伊琳卡在八月三十一號的晚上反反復復地叮囑著安德，「不要明天早上慌慌張張又把東西拉下了。」
安德敷衍地點了點頭。
事實上，媽媽們總是對的。
第二天早晨出門的時候，安德毫不意外地拉下了自己寶貝的掃帚——因為他忘了把掃帚和行李箱放在一處。
約翰連忙掉頭回去，伊琳卡絮絮叨叨地警告著安德，如果還有下次，她一定會把他的掃帚折了衝進廁所。
安德朝著凱西耷拉著嘴角作了個哭臉，小小聲地說道：「你們不愧是母女，連威脅人的語氣都一模一樣。」
「那只能說明，你的弱點實在是過分明顯了。」
凱西聳聳肩，把自己做出來打發時間的魔法史的重點小冊拿出來翻看著。今年就是他們的O.W.Ls考試的年份了，還沒有決定好自己到底今後要做什麼的凱西不得不拼盡全力盡可能把每一科都發揮到自己的最佳水准以保證自己在決定好職業之後有底氣能夠通過需要的科目。
他們趕到國王十字車站的時候，時間已經很緊張了。
穿著職業套裝的傲羅們三三兩兩的聚在一起，目光警惕地巡視著周圍。
「快，快，趕緊穿過牆去。」伊琳卡緊緊地盯著掛在對面石柱上的時鐘催促道，「安德你先進去，趕緊！」
安德深吸了一口氣，拎著自己的行李箱，趁著沒有麻瓜注意到的時候飛快地衝了過去。凱西緊隨其後的衝過了牆，還險些被安德絆了一腳。
九又四分之三站台上還是一如既往的擁擠，鮮紅色的霍格沃茨特快列車正噴著蒸汽。如果忽略掉家長和學生們臉上不安的神色，一切好像都和往常沒有絲毫的分別
幾秒之後，伊琳卡和約翰也通過了擋牆，安德和伊琳卡道了別，不一會兒就竄進人群當中不知所蹤了。
伊琳卡飛快地叮囑了凱西幾句注意安全之類的話語，以及讓凱西叮囑安德不要忘了他箱子裡的牛肉餡餅之後，就示意她趕緊上車了。霍格沃茨特快的汽笛已經開始鳴響了，凱西只好揮揮手，跳上了一節最近的車廂。
火車開動了，她隔著車門上的舷窗衝著伊琳卡和約翰用力地揮了揮手，直到看不見他們的身影了才放下手來。
她轉過身來，正巧看見了一個暑假都沒有見到的莉莉。
「哦，凱西。」莉莉興奮地招呼道，「一起去級長車廂嗎？」
在暑假寫給莉莉的信中，凱西早已經和她分享過了這個好消息，而不出所料的，莉莉同樣也是格蘭芬多的女生級長。
「走吧，」凱西拎起了箱子和裝著萊卡的籠子，和莉莉並肩往級長車廂的方向走去，「今年的男生學生主席和女生學生主席分別是誰啊？」
「還不知道呢。」莉莉聳聳肩，她壓低了聲音說，「不過大家都說今年的女生學生主席一准是拉文克勞的梅多斯。」
拉文克勞的多卡斯·梅多斯是個尤為聰明的女巫，而且她性格友善，從不會拒絕別人請教問題，沒有人不認為今年的七年級當中最出色的女巫是她。
「哦，那這麼看來本吉還是很有可能能夠拿下男生學生主席的位置了。」凱西嘟囔道，本吉·芬威克是赫奇帕奇的七年級生，已經有了一位拉文克勞的女生學生主席，男生學生主席的位置很大可能會是別的學院的學生。
她們一起推開了級長車廂的門，最上首的位置上坐著的果不其然是梅多斯和本吉，他們正在交談著什麼。
「哦，我就知道今年的新級長會是你。」本吉看著進來的凱西笑著說。
「哦，我也猜到了今年的男生學生主席會是我們赫奇帕奇的學生。」凱西在旁邊的一把扶手椅上坐了下來，莉莉坐在了她旁邊，她正往門口的方向望著，似乎在期待著什麼。
「斯內普是今年斯萊特林的級長嗎？」凱西悄聲問。
莉莉搖了搖頭：「西弗說他沒有收到徽章。」
話音剛落，一個帶著斯萊特林校徽的陌生面孔就走了進來——傑森·史密斯，凱西甚至想不起來斯萊特林的五年級還有這樣一個人。
凱西不由得懷疑鄧布利多教授對斯萊特林的級長的選擇做出了一些影響，畢竟凱西實在是很難想像斯拉格霍恩教授會選擇這樣一個默默無聞又沒有什麼出彩的能力的學生作為級長。
「如果不是西弗總是和穆爾塞伯和埃弗裡在一起玩，這個級長的位置准是他的。」莉莉忍不住小聲地抱怨道。
這個時候，車廂的門再一次被拉開了，萊姆斯和托德一起走了進來。
莉莉的臉上閃過一絲驚詫，但旋即她便露出了欣慰的表情。
凱西有些尷尬地向他們笑了笑，低下頭去裝作自己在看手裡的小冊子。
萊姆斯和托德在門口的位置坐下來了，他們似乎很是聊得來，這倒是不讓凱西覺得意外。
「現在，所有的級長都到齊了吧。」梅多斯站了起來，她掃了一眼車廂裡的級長們，利落地開始為他們講解到級長所擔任的責任，包括過會兒巡視霍格沃茨列車的走廊，以及夜巡的要求。
當然五年級的級長們還要擔任更重要的一樣責任——在分院儀式之後帶著學院新一年的新生認識到公共休息室的路。
而本吉則主要說了一下級長們能夠享受到權利，譬如說有著多種泡泡浴液的級長盥洗室的暗號，以及它周圍的幾條能夠便捷地通往四個學院的公共休息室的密道。
「當然，提醒一下，男生們可要小心一點，別放錯了泡泡浴劑——我到現在都記得之前我不小心放錯了浴劑之後身上濃郁的玫瑰花的香味，那股氣味在我身上停留了將近一周！」本吉攤攤手，誇張地說道。
「說實在的，我可真是很難想像要特地去六樓洗澡再跑回去。即使要夜巡，六樓也實在是離赫奇帕奇的休息室太遠了。」凱西忍不住和莉莉小聲地討論了起來，「不過如果要是有游泳池那樣大，倒是可以當成鍛煉的方式了。」
莉莉忍不住笑起來。
芬威克說完之後，級長們便魚貫而出，開始在各個車廂巡視了。凱西正要出去的時候，萊姆斯忽然走到她身邊小聲說道：「西裡斯他們在從這邊過去的第五個車廂左手邊的第二個隔間。」
凱西不自然地點了點頭。
萊姆斯打趣地說道：「別擔心，我會和你一起過去巡查的。然後把詹姆和彼得帶走。」
凱西面紅耳赤得半句話都說不出來了，低著頭裝作沒有聽見的樣子，拎著行李箱和籠子快步走出了級長車廂。
熱鬧的霍格沃茨列車裡總會發生許多令人意想不到的事情，至少在凱西成為級長之前，她從來沒有想像過霍格沃茨列車上會這樣的熱鬧。
「那只是你沒有見識過前幾年西裡斯和詹姆的惡作劇。」萊姆斯看著凱西驚詫的表情禁不住說道。
旁邊的莉莉哼了一聲，嘟噥道：「怎麼可能沒見識過？一開學就被費爾奇先生捉過去關禁閉的學生除了你們難道還會有別人？」
凱西想起三年級的時候，那一次「大糞彈事故」也忍不住笑了起來。
作為級長的工作比凱西想像當中似乎更繁瑣一點，幫著一年級新生找不知道飛到了哪個角落去的小貓頭鷹，幫著三年級的學生清理他們帶過來的米布米寶噴濺出來的臭汁。
當然，還有教訓那些總是想要在霍格沃茨列車上鬧出一點大動靜的學生——譬如說，繼承了格蘭芬多搗蛋四人組的傳統帶著糞彈來學校的格蘭芬多，和總是不想放棄給麻瓜出身的學生一點好看的斯萊特林的食死徒預備役——於是，莉莉果斷地讓他們知道了什麼才是好看。。
在大概巡邏完了他們負責的車廂之後，莉莉留在了格蘭芬多的女孩們的車廂裡，她拒絕和格蘭芬多的搗蛋四人組坐在一個車廂裡這麼恐怖的事情。
萊姆斯和凱西又往前走了一點，順便制止了一場費力拔博士煙火意外爆炸事故之後，就聽見了從西裡斯他們那個車廂傳出來的。
「嗨！詹姆，這個鹿角咒用得真不錯！」
車廂裡有人起哄地說道。
詹姆得意洋洋地大聲說道：「只要掌握一點小技巧，這個咒語可簡單了！」
「噓——」
大家熱鬧地表達著自己的情緒。
「不知道的還以為你們這裡在開什麼集會呢。」
凱西忍不住在萊姆斯耳邊嘟囔道。
萊姆斯笑了笑，說：「他們一向都是這樣，只要振臂一呼，總有無數的跟隨者。」
他棕色的眼瞳裡折射出光芒。
凱西隨著他的目光看向人群中央頂著一對鹿角誇耀的詹姆，勾起了嘴角。
「嗨，怎麼站在這裡？」
西裡斯一眼就看見了凱西，從人群當中擠了出來，牽住了凱西的手。
他轉向萊姆斯打趣道：「級長先生是來視察我們的情況的嗎？」
「我可管不住你們。」萊姆斯嘆了口氣，促狹地看了一眼西裡斯和凱西，也不知道他說的「你們」到底是指西裡斯和詹姆這一對搗蛋鬼還是他面前的這一對情侶。
第59章 Ti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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列車熱鬧地向北行進，天氣還是變幻不定，偶爾經過一個小城的時候才能夠看到一點從雲層中探出頭來的太陽。凱西靠在西裡斯的肩上，翻著今天的預言家日報，西裡斯靠在隔間的軟椅的椅背上假寐。外面時不時傳來詹姆的聲音和彼得捧場的歡呼聲。
萊姆斯不知道走到哪個車廂去巡查了嗎？凱西把報紙疊起來放到了桌上。
夜幕已經降臨了，黑沉沉的天空上看不見星辰和月光，這對於萊姆斯來說倒是一個好消息。
凱西輕輕推了推西裡斯：「我們得換校袍了。馬上就要到霍格沃茨了。」
他睜開了眼睛，懶洋洋地打了個哈欠，看了眼被雨水打濕的髒兮兮的車窗，忍不住抱怨道：「又在下雨。」
他從座椅下把行李箱拿了起來，找了找才找到壓箱底的校袍，凱西這個時候都已經套好了校袍了，她正在把級長徽章戴在胸前，順便對著漆黑的車窗照了照自己的模樣，想要看徽章的位置是否戴好了。
轉過頭來就看見西裡斯不羈地隨意把領帶掛在了脖子上，校袍的扣子也僅僅只是像征性的扣了幾個，隨著火車地慢慢減速，他似乎就打算著這麼走下車了。
「怎麼都不系好領帶？」凱西哭笑不得地問道。
「嗯？」西裡斯抬起頭道，「待會兒下車的時候再系就是了。」
凱西坐下來，不贊同地看了他一眼，習慣性地伸出手幫他把領帶打了結，西裡斯訝異地往後靠了靠，似乎頭一次碰上這樣的事情。
她理了理領帶的皺褶，順手替他提了提校袍。
「這麼熟練？」西裡斯眯著眼睛看著凱西，語氣隱隱有些不悅。
凱西拽著他的領帶靠近了他，看著他深灰色的眼眸，好笑地說道：「當然，我以前每天幾乎都要幫著安德打領帶。」
他仰起臉，一個輕輕的吻落在了她的下顎。
「謝禮。」
他輕聲地說道。
「好了，我要去監督秩序了，你待會兒和詹姆他們一起走吧。」凱西紅著臉退了回去，松開了握著他領帶的手，窘迫地理了理頭發，飛快地拉開隔間門一溜煙地消失了。
「嗨，西裡斯，你在笑什麼？」
詹姆樂呵呵地拉開了隔間的門，把自己剛剛拿出去玩的玩笑產品隨意地塞進了行李箱裡。
「嗯？」西裡斯掃了一眼面前詹姆亂糟糟的頭發和系得隨意極了的領帶，「衣服太亂了，詹姆。」
他舉起魔杖點了點詹姆的肩膀，詹姆身上的領帶和校袍便像是有了生命一樣自顧自地整理好了。
詹姆不滿地攬住西裡斯的肩膀，憤憤地說：「你現在可是越來越像凱西了！」
「那當然。」西裡斯引以為榮地說道。
一年級的新生還是一如既往地跟著海格坐船穿越黑湖，而凱西他們則等到了最後一撥學生下了車之後三三兩兩地穿過人群往車站外面走去。
「哦，那個叫帕金森的大塊頭真是討厭得厲害。」莉莉擠出了人群，她氣喘吁吁地抱怨道，「他剛剛居然把一個一年級的新生給直接拎起來丟到一邊去了，斯拉格霍恩教授到底是怎麼想的，讓這樣的人來當級長——」
「怎麼？還在怨念你的西弗不是級長？」凱西笑著說。
莉莉看了一眼坐在旁邊的萊姆斯，小聲地說：「我只是覺得西弗比那個什麼史密斯要厲害多了。」
凱西拍了拍她的肩膀。
他們穿過了狹窄的門道，來到了外面的馬路上，這裡往常都是停著一百來輛沒有馬拉的馬車，每年都是它們把一年級一扇的學生送到城堡去的。凱西看向這些馬車。
馬車前面不再是空的了，像是往骨架外面搭了一層黑色毛皮的動物站在轅杆之間，它們長著又大又黑的堅韌翅膀，白白的沒有瞳孔的眼睛定定地盯著凱西，像是一只巨大的蝙蝠。
那是夜騏。
「凱西，你在看什麼？怎麼還不上來？」莉莉奇怪地問道。
凱西搖了搖頭，走上了馬車。
她沉默地坐在馬車上，看著前面拉著馬車的皮包骨頭的奇怪生物，她的腦海當中情不自禁地浮現出當時的情境，那些倒在地上的人們和濺開的鮮血……
「凱西？凱西？」莉莉輕聲喚道，「你冷嗎？」
她從隨身帶著的小包裡把一條披肩拿了出來，問道：「要不要先披著？」
「好，謝謝。」凱西艱難地找回自己的聲音，從莉莉手裡恍惚地接過了披肩，顫抖著手披在了身上。那天之後，噩夢好像暫時從她的生命當中消失了，但實際上，留下的烙印卻依然存在，只是因為沒有事情觸發起這段回憶，它就像是短暫地從她的生命當中消失了而已。
馬車叮叮當當地停在了通往項目大門的石階旁，莉莉先下了車，她正要伸手拉凱西的時候，橫空一個人走了過來干脆地將凱西抱了下來。
「你……」凱西的心思頓時就被眼前的人占據了，她赧然地把頭埋進了西裡斯的校袍裡，試圖不讓別人看出來自己到底是誰，「你怎麼在這？」
「我怎麼就不會在這了呢？」西裡斯笑眯眯地看著懷裡的凱西說道。
「我只是，」凱西伸出手回抱住西裡斯，抬起頭看向他，「我只是覺得，你在這裡實在是太好了。」
旁邊的莉莉看了他們一眼，一甩頭發扭頭就走了。在門廳等著的詹姆快步跟上了莉莉，在她身邊嘮嘮叨叨地說著什麼，她抄著手，腳下的步伐卻不著痕跡地放慢了一點。
凱西緩過神來之後和凱西匆匆地彙入了人群，門廳裡被火把映照得紅彤彤的，他們穿過石板鋪的地面向右邊通往禮堂的兩扇大門走去，開學宴會就在那裡舉行。
長桌上空漂浮著的一根根蠟燭，照亮了幾個早來了禮堂的銀白色的鬼魂和同學們興奮的面孔，大家興高采烈地討論著暑假裡的新聞，或者是和其他學院的朋友打著招呼，打趣著對方一個暑假裡的變化。
凱西和西裡斯分開坐到赫奇帕奇的長桌旁去了。
「喲，級長小姐。」阿曼達看向她壓低了聲音說道，「今年的男生級長是托德？」
凱西點了點頭，苦笑了下。
阿曼達拍了拍她的肩膀，聊起了自己暑假去西班牙旅游的事情。
「你們看到帕特爾了嗎？」布瑞莉不過一會兒也和黛比坐了過來，她悄聲地靠近了他們，神神秘秘地問道。
「沒有——他不是拉文克勞的學生？」阿曼達不明其就地反問道。
「聽說他們家都搬走了，離開英國了，」布瑞莉聳聳肩解釋道，「現在不少巫師家庭都在考慮移民的事情了。就連我爸媽也在考慮回國的事情了。」
「可這麼多年不是都過來了？」黛比有些摸不著頭腦地問道
「但以前他們也不會炸了魔法部和倫敦電廠。」阿曼達搖搖頭說道。
海格龐大的身影出現在了教工桌子的盡頭，這說明新生們就要進來了，喧鬧的禮堂漸漸安靜了下來。不一會兒，麥格教授就領著一隊一年級的新生咒了進來，她手裡端著一只放著不知道有少個補丁的帽子。
麥格教授小心地把凳子放在了他們的面前，然後退到了後面，凱西的目光在這一對一年級生之間逡巡著，期盼著能夠從他們當中看到一兩個熟悉的名字——這幾乎成為了她現在對分院儀式最大的期待。
出乎意料地，這一次的分院帽甚至還唱了一段讓所有的同學拉響警報保持團結的話語，學生們忍不住竊竊私語起來，赫奇帕奇的胖修士解釋道：「分院帽覺得自己在道義上有責任向學校提出適當的警告，如果它覺得有必要。但說實在的，上一次聽見這樣的話，都不知道是多久以前了。」
長桌邊上的低年級的學生們似乎被這句話嚇住了，他們噤若寒蟬地坐在那裡，哆哆嗦嗦地不敢再問了。台上的麥格教授也用眼裡的目光掃過底下交頭接耳的學生，知道禮堂裡嗡嗡議論的聲音戛然而止，她才打開了手裡那張長長的羊皮紙念到：「尤裡斯·愛德華茲。」
一個男孩跑了上去。
今年的新生裡倒是也有那麼一個凱西的「熟人」——吉德羅·洛哈特，一個緊張得臉色發白的有著一頭漂亮的金色頭發的男孩。
除此之外，其他的名字都沒有不曾在凱西之前的記憶裡留下印像。
鄧布利多教授站了起來，像是以往那樣的簡潔地說道： 「歡迎我們的新生，歡迎！歡迎我們的老生—— 歡迎你們回來！演講的時間多得是，但不是現在。痛痛快快地吃吧！」
禮堂裡霎時間變得熱鬧了起來，大家興奮地一邊吃著一邊聊著天，當然，還有習俗一般的聽著新生們討論著他們對霍格沃茨的感慨，然後不時戳破一兩個不切實際的幻想。
大家都吃得滿意了之後，鄧布利多像是往常一樣站起來提醒了學生們幾句，只是這次還特地提醒他們需要注意自身的安全，就宣布全體師生解散了。
凱西多少有些尷尬地走到了托德的身邊提醒他記得留下來給一年級新生指路，他還是如常溫柔地笑了笑，然後招呼道：「一年級的新生們，請這邊走。」
一群新生害羞地走了過來，一個個都縮在後面，不敢出頭。凱西盡量溫和地說道：「我們現在要去赫奇帕奇的休息室了，跟著我們就好，不用害怕。」
他們走過門廳的時候，凱西留意到西裡斯還站在那裡，他看見凱西身邊的托德時忍不住把手扣在了領結上，凱西的臉紅了一瞬，但是在身後傳來的小女孩們的驚嘆聲中又努力保持住了鎮定。
只是在錯身而過的時候，她回過頭，向著西裡斯眨了眨眼睛。
第60章 Padfoo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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領著這群小不點走過走廊的時候就好像是回到了當年跟在阿米莉亞的身後穿過人群往那個現在她已經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休息室。
他們走到一條走廊的盡頭，那裡堆放著一堆酒桶，凱西回過身來提醒他們：「進入赫奇帕奇的方式只有一個，就是以赫-爾-加-赫-奇-帕-奇的節奏敲擊第二排從底下往上數第二個木桶。不要弄錯了，否則，你就會像這樣——」
還沒等凱西示範，托德就已經拿出了魔杖，用這個節奏敲擊了一下第一排的一個木桶，被上一次的事件鍛煉出的條件反射讓凱西幾乎是本能地把魔杖指向了托德，喊出了：「障礙重重。」
飛濺出來的醋雖然還是無可避免地濺了一些在托德的校袍上，他卻不在意地轉過頭向一年級的新生們說道：「希望你們能夠牢牢記住我們休息室的進入方式。除非你們能有她這樣敏捷的念出魔咒的速度。」
一年級的新生們鵪鶉般縮著脖子飛快地點著頭。
凱西用正確地節奏敲擊了正確的木桶，一條泥土搭造的通道就出現在了面前，凱西留在後面等著他們都進去了才准備進去。
卻忽然感受到口袋裡的假加隆發出的熱度，她慌忙拿出來看，一時間顧不上旁邊還沒有進通道的托德了。
「轉過來。」
凱西不由得回過頭，西裡斯正靠在牆角，審視地看著這個方向，神色厭倦而高傲，偶爾走過去的女生們都還是忍不住低下頭竊竊私語著繞開他。只是當他碰上她投來的目光，忽而粲然一笑。
一只紙蝶像是上一次那樣飛到了她的肩膀上，她笑著打開了紙蝶，上面寫著：「明天下午，尖叫棚屋見。」
她挑起眉看向西裡斯，眼珠子轉了轉，偏偏頭衝他豎起了圈起食指和拇指的「OK」的手勢。
第二天從早晨開始天氣就出人意料的好，禮堂的天花板上呈現出迷人的蔚藍。斯普勞特教授走過來把今年的課表分發到了每個學生的手裡。
凱西一邊把草莓果醬塗到了面包片上，一邊研究著自己的課表。
「今天上午倒是很不錯——一節魔法史和一節占蔔課。」布瑞莉看著課表愉快地說道。
「馬上就要O.W.Ls考試了，」凱西嚴肅地說道，「哪怕是魔法史也很重要 。」
「雖然是這樣……」布瑞莉嘆了口氣。
就在這個時候，一百多只貓頭鷹從敞開的窗口飛進來，給大家捎來了今天的郵件。一只陌生的灰色貓頭鷹給凱西寄來了一個碩大的包裹，凱西拆開來發現是出版公司寄來的樣品。
「哦，又是書。」布瑞莉興趣缺缺地看了一眼凱西手裡的包裹，抱怨道，「我媽媽聽說今年是我們的O.W.Ls考試年之後為我買了整整一箱子參考書目，我覺得我如果想要看完，起碼也得成為第二個尼可·勒梅才行。」
「我可真害怕我會有科目拿不到O.W.Ls證書。」黛比放下了手裡的叉子，她忽然間就覺得面前的美食都變得讓人難以下咽了。
「這沒什麼，」阿曼達輕松地說道，「我的夢想是去《女巫周刊》或者脫凡成衣店工作，這兩樣對於考試證書都不怎麼看中。我只需要通過麻瓜研究和魔咒課這門兩門的N.E.W.Ts就完全足夠了。」
布瑞莉的眼睛一下子亮了起來：「這麼說，我想要成為一個魁地奇球員的話是不是只要飛行術不錯就足夠了？那我可真是放心多了。」
「這可真不是什麼好事情——」黛比嘆了口氣，「我還沒聽說哪個職業只需要魔法史的，也許我應該去問問巴沙特女士，她需不需要一位打下手的小助理。」
她們懷著沉重地心情吃完了開學第一天的早餐。凱西囫圇咽下了嘴裡的食物，匆忙說道：「哦，我還有點事，先走一步。待會到教室再找你們。」
凱西合上了樣板書，把其中一本抽了出來，順便把放了一半稿酬的羊皮袋子從校袍裡拿了出來。
匆匆往格蘭芬多的長桌上走去了。
西裡斯不自覺地理了理自己的衣領——他總是因為時間來不及了匆匆套上衣服就走出宿舍，領子總是容易出毛病，凱西不知道因為這件事情說了他多少回了。
「嗨，萊姆斯。」凱西卻沒有先看向西裡斯，而是把手裡的東西遞給了萊姆斯，「樣板書已經出來了——還有，這是顧問的費用。說好了的，不許拒絕。」
萊姆斯推拒的手止在了半空中，他有些無措地收下了兩份東西，一疊聲地說道：「謝謝。」
「應該是我說謝謝才是。」凱西笑著說。
「你們在打什麼謎語？」西裡斯冷著臉問道。
「不是謎語，只是一本小說故事而已。」凱西輕快地說道，「待會兒在占蔔課教室見。」
魔法史的課程一如既往地令人覺得乏味，賓斯教授並不會在自己的課上強調O.W.Ls的重要性，他只是用一貫的沒有語調的長句子念著書本上的內容，哪怕是凱西都變得昏昏欲睡起來。
在險些一頭栽進書本裡睡著之後，她拍了拍自己的臉，強打起精神聽著賓斯教授講《國際保密法》一六八九年簽署生效之後，巫師們徹底轉入隱蔽的故事。
這讓她在接下來的占蔔課上實在是撐不住地靠著西裡斯睡著了。幸好納特教授今天的重點講的就是夢的解析，她飄忽的語氣和睡夢的吸引毫無疑問地導致下面的學生們幾乎睡過去了一大半。
直到快要下課的時候，她變得不那麼虛幻的聲音才把同學們從睡夢當中拉出來了：「下周一記得把這一周你所做的夢的解析交上來！每一個人！」
「哦，你覺得我可以寫接連夢見了七天的你嗎？」西裡斯和凱西在穿過門廳的時候，悄聲在她耳邊說。
凱西嗔怒地瞥了他一眼，堅定地說道：「當然不！」
「可是你給萊姆斯寫了一本小說！」西裡斯抱怨道。
「那不是給萊姆斯寫的，那是給狼人寫的。」凱西不贊同地辯解道。
「——都差不多。」西裡斯小小聲地把臉別到一邊去抱怨道，他們已經快要走進禮堂了，他親了親凱西的面頰，叮囑道，「別忘了，你可是答應了下午要和出去的。」
「百分百不會忘的。」凱西伸手梳了梳他的快要垂到肩上的頭發，然後融入到了赫奇帕奇的學生之中。
凱西穿過門廳和大片草坪，繞過黑湖，往打人柳的方向走去，從吃午飯的時候開始她就忍不住想著西裡斯邀她前來的目的。
趁著別人不注意的時候，她用漂浮咒指揮著一塊小石頭終止了打人柳揮舞的枝條，從樹根邊上的小洞躍了進去，坑坑窪窪的泥土小道倒是頗有通往赫奇帕奇的休息室的通道的感覺。
這條通道很長，彎彎曲曲的地道走過一段了之後便開始網上升了，但勉強可以容她直起腰來了，她活動了一下脖子穿過通道，看到了那一個小小的開口。她正打算走進去的時候一只淡色眼睛、皮毛烏黑的像熊一樣大小的大狗撲到了她的勉強，她踉蹌地仰面倒在了地上。
「哦——梅林的褲子啊！」她扶著面前巨大的像是紐芬蘭犬一樣的狗狗的皮毛，艱難地說道，「親愛的小狗，你介意先挪開位置嗎，我感覺我的肋骨快要斷了。」
面前的黑狗躍了起來——很難想像這樣巨大體型的動物能夠有這樣敏捷的動作，她呼出了一口氣，狼狽地從地上爬了起來，拍了拍身上的灰，黑狗繞著凱西轉著，尾巴像是風扇一樣的旋轉著。
凱西不由得在心裡浮現出一個猜測，她蹲下身，替面前的黑狗順著毛，試探地問道：「西裡斯？」
「汪——」大狗歡快地叫了一聲，下一刻黑狗搖身一變成為了西裡斯·布萊克。
他的頭發亂糟糟的頂在頭上，絲毫沒有平日裡女生們向往地吹噓出來的「不經意地流露出幾分典雅」的氣質，甚至還有幾片交雜在其中的落葉。
「你怎麼猜到的？」西裡斯雀躍地說著，低著頭任由凱西幫著他把纏在頭發裡的落葉取出來，「我還以為你不可能猜得到呢。
凱西看向他灰色的眼睛，無奈地說道：「相信我，尖叫棚屋除了你們幾個，可沒有別人再敢過來了。」
「但流浪狗說不准就會過來了呢？」西裡斯不服氣地說道。
「這就是你把自己弄得這麼狼狽的原因？」凱西懷疑地看向西裡斯。
「不——我們只是……」西裡斯搖搖頭，神神秘秘地說道。
「只是又出去冒險了？」凱西嘆了口氣，接住了下面半句話，「梅林保佑，你們幾個家伙不會當做神奇生物被管理司抓去了。」
「哦，這不可能的，」西裡斯驕傲地搖了搖頭，「就算是抓，也只可能會是詹姆被抓到。那家伙變成了一只牡鹿，顯眼極了。而我，可以裝作是從別人家走失的可愛的小狗。」
凱西回想了一下，他的阿尼瑪格斯巨大的體型，選擇了保持沉默。
「這麼說你們的進展很是順利？」凱西把最後一片葉子取了下來，「那真是不錯，看來每個滿月格蘭芬多五年級的男生都會神秘消失了。」
「我們肯定不會被發現的！」西裡斯斬釘截鐵地說道，「而且還不至於是整個格蘭芬多的五年級男孩們，彼得到現在都還不能夠做到變形的時候從容的接受呢，沒有哪一次他不會自己先撞上牆。當然，如果一個月後他還做不得，我想我和詹姆就需要采取一點更加強硬的措施了。」
「比如說？」凱西問。
「把他捆起來。」西裡斯聳聳肩。
第61章 Marauder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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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年級的課程比往常都要重得多，因為今年是「O.W.Ls」考試的年份。
即便從九月一日開始，蘇格蘭的天氣就好得不像話，凱西依然覺得自己的世界陰雲密布。
「我覺得我復習得還遠遠不夠。」凱西抱著面前的魔藥學的課本疲倦地說道，「去年我實在是浪費了太多時間了。」
她和黛比剛剛從圖書館出來，自從上了五年級之後她的神經就出人意料地緊繃著，只有偶爾和西裡斯在一起的時候才看上去正常一些。
但升入五年級之後西裡斯比之前要忙碌的多，每個滿月裡他們都要和萊姆斯一起去尖叫棚屋，這讓課堂上常常會出現格蘭芬多的男生們集體趴在桌子上補覺的奇觀，甚至成為了斯萊特林的學生們一個嘲笑的點。
當然啦，在他們發現即便格蘭芬多的搗蛋四人組——除了萊姆斯，他大概已經習慣了——即便總是在課堂上睡覺，每一次的作業也都能夠得到「E」以上的成績之後，就學會了閉嘴。
當然，除了這個大冒險之外，他們還有一大堆的小事情要完成，比如說對著他們的霍格沃茨地圖聊天——他們不知道從哪裡弄來了畫像的秘密咒語，正嘗試著用相同的辦法讓地圖能夠記住他們的思想。
「這樣不管如何，我們都能夠有繼任者啦。」西裡斯愉快地說。
「我想麥格教授一定不會開心這件事情的。」凱西想到過幾年就要出生了的韋斯萊家的雙胞胎沉重地評價道。
「別這麼緊張，還有一年的時間呢。」黛比安慰道。
「一年的時間——」凱西的聲音變得尖利起來，「哦，不，只剩下七個月了，你看，馬上十月份就要過去了，接下來還有聖誕節的假期和復活節的假期。梅林啊，我一定來不及把所有的功課都復習完的。對的，對的，我應該給自己做一個倒計時的日歷，為什麼之前沒有霍格沃茨的學生想到這一點呢。」
「放寬心一點吧，凱西，你的成績一向都還算可以啊。」黛比試圖讓凱西變得平和一些，「連弗立維教授都認為你肯定能夠在魔咒學上拿一個O的呢。」
凱西轉過頭來用一種憂愁的眼神望向黛比：「可是當你身邊有一個可以在不學習的情況下拿到所有科目的『O』等級的男友的時候，你就會知道這是多麼可怕的感受了。」
「我聽見你提到了我？」西裡斯不知道是從哪個角落裡竄出來的——一准是他們新發現的密道的出口，他接過了凱西手裡的書。
「是的，」凱西嘆了口氣，「全知全能的男朋友。」
「赫奇帕奇的休息室介意外人進入嗎？」西裡斯和凱西並肩往禮堂走，黛比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悄無聲息地溜走了。
「你們又想出了什麼餿主意？」凱西打量了一眼西裡斯，不太信任地問道。
「絕不是什麼餿主意，是絕妙的主意！」西裡斯反駁道，「我們的霍格沃茨地圖就快要成形了！」
「哦，那可真是了不起極了。」凱西感慨道，又不由得地感受到了壓力——他們是那樣的出色，凱西甚至想像不到哪一門課的監考官會為他們打上除了「O」以外的成績。
而他們現在也才僅僅五年級而已。
凱西苦大仇深地看著面前厚厚一摞書呼出一口氣，提起羽毛筆開始仔細地復習起來。她知道的，西裡斯一直想成為一個傲羅，如果想要陪著他的話，那需要的N.E.W.Ts的證書可多了去了。
「我可真懷疑凱西喜歡上那一大堆課本了。」
西裡斯忍不住在宿舍裡抱怨道。
「畢竟今年是O.W.Ls年，說實在的，我們也許應該多放一點心思在考試上才對，如果你們都想要成為傲羅的話，起碼需要保證六個以上的N.E.W.Ts證書呢。」萊姆斯勸道。
「那些試題都只是小菜一碟，」西裡斯躺在自己的床鋪上，轉著一個窺鏡——那是凱西送給他的生日禮物，還是他們一起偷偷溜去霍格莫德在三把掃帚裡喝著黃油啤酒的時候給他的。
他懶洋洋地說，「很難想像，她居然要費這麼多的時間給那些無趣的東西，而不願意把這部分時間花在我身上——我是說，我可以成為她最好的老師的人選不是嗎？」
萊姆斯抬了抬手裡的書，擋住了自己的視線，明智的保持了沉默。
他擔心自己再開解下去，西裡斯又要把凱西花費了大把的時間在寫「給他」的故事上的事情拿出來說了。
「霍格沃茨地圖，這名字可真是太沒有氣勢一點了。」
宿舍的門被推開了，西裡斯和萊姆斯之間的靜默頓時被打破了，詹姆和彼得走了進來，他手裡拿著那張地圖，愉快地向他們宣布——
「拉文克勞的休息室的咒語已經解決了！現在就只剩下赫奇帕奇休息室和斯萊特林的休息室了——哦，還有校長的辦公室。」
「我可以明天去赫奇帕奇的休息室。」西裡斯坐了起來。
「那真是再好不過了，那明天我把隱形衣給你。」詹姆念叨著坐了下來，「這樣一來，就只剩下斯萊特林的休息室和校長辦公室了對嗎？」
「我們可以跟著鄧布利多教授一起到校長室去，這個主意怎麼樣？」彼得小聲地建議道。
「如果那條鼻涕精不跟著我們的話。」西裡斯補充道。
「他實在是太煩了，」詹姆焦躁地把捋了捋自己的頭發，「我以為我們已經足夠小心了。」
「要不，你們這個月還是不要和我……」萊姆斯皺著眉頭說。
詹姆馬上打斷了他之後的話：「萊米，你實在是操心得太多了，如果不能去了，那我們花費這麼大功夫到底是為了什麼呢？尤其是那一個月的含著葉子的日子，哦，真是糟糕透了。」
「是兩個月。」西裡斯陰沉沉地補充道。
萊姆斯嘆了口氣，低著頭不說話了。
「算了，聊點開心的吧。」詹姆甩了甩頭，像是想要把剛才的爭論都甩出腦袋一樣，「我總覺得我們應該起個響亮點的名字——想想吧，到時候以後的學生們打開這幅地圖上面寫著的是我們的大名，梅林的三角內褲啊，他們如果打聽的話，麥格教授會怎麼告訴他們呢？」
「二十年前的格蘭芬多搗蛋四人組？」西裡斯靠在床頭，懶洋洋地說。
「哦，我想也許會是，格蘭芬多最出色的學生們也說不定。」彼得難得積極地說。
「嗨，你是在說你自己嗎？彼得·多卡斯？」西裡斯嗤笑了一聲。
「當然不是，我是說，你們，你們絕對是格蘭芬多最優秀的學生。」彼得連忙辯解道，他那雙水汪汪的小眼睛閃閃放光，向往不已地看著西裡斯。
「好了，彼得，這不重要，」詹姆舉著手裡的報紙說，「我覺得我們也應該取一個有氣勢的名字，瞧瞧，連大反派都有一個好聽的名字呢——」
「你是說那群食死徒？」西裡斯表情厭惡地說道，他的神情看上去簡直有些像沃爾布加聽到麻瓜時候的模樣。
「哦，沒錯，他們這樣的人都能夠有這麼酷的名字，我可不希望我在這麼酷的地圖上留下的是搗蛋四人組這樣幼稚的名字。」詹姆吐了吐舌頭說道，「譬如說，叫個侵略者（Raider）什麼的！」
他點了點報紙上帶著面具上的人：「你看看，對於這些純血統主義的家伙來說，我們這些在巫師界反抗他們的人不就是侵略者？」
「不怎麼樣，這聽上去太像是壞蛋了。」西裡斯靠在自己的手上，雙腿交疊地放在床上，「想個好聽點的吧，詹姆！」
「所以你們現在就是Marauders（掠奪者）了？」凱西帶著披著隱形鬥篷的西裡斯往赫奇帕奇的休息室走去，她壓低了聲音說道——這樣會讓她看上去不像是個自言自語的傻瓜。
「沒錯，所以以後請叫我大腳板。」西裡斯得意洋洋地說道。
「怎麼不打算用自己的名字了呢？」凱西打趣道，「我可是記得，你們之前信誓旦旦地說要靠著霍格沃茨地圖——哦，不，現在是掠奪者地圖了——名揚霍格沃茨上下五十年的。」
「哦，想想吧，到時候等我們打敗了伏地魔登上巧克力蛙卡片的時候，背後寫著的貢獻是和「搗蛋四人組」的其他三人為打敗伏地魔做出了突出貢獻，還會有底下的小蘿蔔頭跑到我們面前來詢問，『嗨，你們就是當年的格蘭芬多搗蛋四人組嗎？』，哦，那實在是丟臉極了。」
西裡斯抑揚頓挫地說著，讓凱西不由得笑了起來，但這實在是有點奇怪，如果她一個人走在走廊上突兀地笑得直不起身來的話，她不得不憋著笑，帶著西裡斯走到了醋桶旁邊。
「我聽說你們的口令從來不換。」西裡斯打量著面前的木桶說道。
「是啊，但幾乎沒有人能夠進來得了。」凱西驕傲地揚了揚下巴，熟稔而快速地敲擊著木桶，很快一個通道便出現在了眼前。
「歡迎來到我的學院。」凱西笑盈盈地說道。
第62章 Christmas-ev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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埋頭復習的時間往往過得格外的快，似乎只是一晃眼的時間，天氣就冷了下來，第一次和第二次的霍格莫德周末也一下子就過去了。
西裡斯也成功地在第五年將自己又一次折騰進了校醫院，值得稱道的是，這一次格蘭芬多的搗蛋四人組——也就是現在的掠奪者們，和斯萊特林的斯內普與埃弗裡都一同住進了校醫院。
不得不說，對於龐弗雷夫人來說，這實在是一件可怕的事情。
她頭一回沒有強迫他們留在校醫院休息到完全恢復，而只是在治好了他們之後就讓他們離開了，因為在為他們治療傷口的時候，她沒辦法不留意到他們彼此之間仇恨的目光。
寒冷的十二月夾雜著風雪席卷了霍格沃茨，門廳變得稀稀落落，霍格沃茨的穿堂風總是讓人覺得冷嗖嗖的。
「哦，凱西，你真的不打算回家嗎？」安德和凱西一同從外面走進了暖和的禮堂，他孜孜不倦地追問道。
「當然。」凱西堅定的說道，「我的魔藥課想要拿到『E』不算是一件容易的事情，趁著聖誕節的時候，留在霍格沃茨復習是最好的辦法。」
「哦——」安德哀嚎一聲，「我真難想像兩年後伊琳卡會怎麼逼著我復習。」
「如果你的成績足夠好，伊琳卡不會做出任何束縛你的決定的。」凱西不以為然地說道，「再說了，你不是立志要成為魁地奇明星？你已經完成了一半你的目標了——好歹你已經進入校隊了。」
安德搖搖頭，耷拉著腦袋往格蘭芬多的長桌走去。
城堡裡已經掛上了聖誕節慣有的華麗的裝飾，今年留校的學生比起往年來說多了不少——霍格沃茨是最安全的地方，這幾乎是每一個家長的共識，比起讓孩子回到危險的倫敦，讓他們呆在霍格沃茨裡倒成為了首選。
走廊掛起的冬青和榭寄生做成的厚厚的飾帶，就連盔甲裡面都放上了神奇的焰火，在晚上的時候會發出神秘的燈光，禮堂裡的十二顆聖誕樹早早就被海格放了進來，上面纏著漂亮的銀色絲帶，掛著金色的星星，走廊裡充滿了誘人的烹飪的香味。
到了聖誕節的前夕，就算是沉迷於復習當中的凱西都把所有的書本暫時甩到了一邊去。
心有靈犀的是，那枚一直被她揣在懷裡的加隆變得炙熱，她小心翼翼地拿出來琢磨，看到上面寫著「有求必應屋」。
凱西正打算回消息的時候，多卡斯走了過來：「霍爾，下午好。鄧布利多教授正在找你呢。」
「鄧布利多教授？」凱西疑惑地重復道。
「沒錯，口令是『覆盆子果醬』。快些去吧。」多卡斯說道。
「哦，好的，謝謝。」凱西迷迷糊糊地答應了下來，又隨即想到鄧布利多可能是找到了什麼和魂器相關的線索，她只好向西裡斯回到——
「抱歉，有急事。」
鄧布利多教授的辦公室一如既往地擺滿了各種即使是在魔法部的實驗咒語委員會都不一定見得到的精密的儀器。他看到凱西進來的時候似乎露出了一個微笑：「哦，看來我沒有猜錯，你今天果然是在圖書館呢。」
「先生，我只是覺得自己在面臨O.W.Ls考試的時候能力有所不足。」凱西窘迫地紅著臉，卻又故作鎮定地說道。
「相信你自己吧。凱西。」鄧布利多明亮的藍眼睛閃了閃，那是從他的眼鏡折射出來的光芒，「我不得不說，凱西，你總是能夠為我們提供最重要的線索。」
凱西瞪大了眼睛，她急切地問道：「是萊斯特蘭奇夫人手裡的——寶物？」
「沒錯，雖然暫時我們還沒能夠找到這件寶物的真實身份，不過，我的幫手已經為我尋找到了足夠准確的消息，我們已經大概能夠確定它的位置了，再好不過的消息了。」鄧布利多愉快地說道。
「哦，謝天謝地，」凱西嘟囔道。
可這讓她不由得發自內心地愧疚，她無法主動地把自己最大的秘密告訴鄧布利多，也沒有辦法把那一段記憶坦然地給鄧布利多。
在這樣糟糕的黑暗的時刻，她只能做一個等待黎明的人……
「凱西，」鄧布利多忽然說道，他銳利的目光審視著她，「我想你需要知道，沒有人能夠憑借一己之力打破黑暗。哪怕是我，也絕無可能孤身一人成為所謂的『救世主』。如果你無法調整好心態，我想接下來的事情，也許你就不那麼適合知道了。」
「不，先生，」凱西深吸了口氣讓自己平靜下來，「請相信我，先生。」
「那麼，」鄧布利多緩緩地說，「雖然我並不太希望將你卷入這件事情，但人們總是要完成自己定下的諾言的。」
「你願意和我一起去嗎？」鄧布利多教授問道。
「什麼？」凱西被這個突然的問題砸懵了，「先生，您是說，您找到了……」
「一個魂器，是的。」鄧布利多嚴肅地點點頭，他很快說道，「感到害怕是很自然的。沒有哪一個正義的人會不對這種邪惡的力量感到恐懼的。」
他目光溫和地看向凱西，好像在說他能夠原諒她所有的退縮和恐懼。
「不，不，先生，我必須要和您一起去。」凱西攥緊了拳頭，恐懼當然是無可避免的，但想到伏地魔的魂器攝人心魄的可怕的力量，她堅定地說道，「就像你剛剛說的那樣，這絕不是您一個人的事情，我可以成為您的助力。」
「好的，孩子。」他的笑容變得深切了一些，卻也更多是出自感慨，凱西頭一次看見鄧布利多眼眶濕潤的模樣。
「凱西，在去之前我想你需要答應我一個條件，你必須無條件地服從我的所有命令。包括我讓你離開，保全自己。」
鄧布利多站了起來，這讓他顯得格外的高大，他看著凱西，平靜地闡述道。
凱西點了點頭，堅定地說道——「當然。」
「好的，我相信你會做到的。」
鄧布利多微笑道，他將魔杖指向了桌子上的一塊懷表。
「這是回到我辦公室的門鑰匙，在我們離開的短暫的時間裡，這個地方會暫時允許幻影移形和通過門鑰匙出入。一旦我命令你離開——」
鄧布利多仿佛一個監考老師一樣審視地看向凱西。
「我會立刻捉住門鑰匙回來。」凱西毫不猶豫地說道，「先生，我會遵守你的所有命令的。赫奇帕奇從不背叛諾言。」
「我相信你，孩子。」鄧布利多又一次強調道。
「抓著我的胳膊，」他伸出手，看向凱西，「我數三聲，一，二，三……」
他們站在一條鄉間的小路上，兩邊都是高高的，枝繁葉茂的灌木樹籬，黑漆漆的天空和寂靜得一點聲音都沒有的，鄧布利多壓低了聲音說道：「跟上我。」
他們走了一段陡峭的下坡路，凱西不得不小跑起來才能夠跟得上鄧布利多。他們走了一小段距離，小路便拐向了一條彎道。
他們走進了草叢裡，鄧布利多不得不揮舞魔杖砍伐掉兩邊的灌木樹籬橫生的枝椏，他們走了一會兒，似乎步入了一片漆黑的矮樹林，橫生錯結的樹枝遮天蔽日，黑洞洞得像是噬人的野獸。
凱西畏懼地蜷縮著肩膀，跟在鄧布利多的身後走進了矮樹林。
這裡仿佛自成一個世界，安靜得甚至聽不見任何生物發出的聲音，凱西在踏入的時候冷得打了個哆嗦，她似乎嗅到了血腥的氣味，這讓她不得不小聲地試探地喚道：「鄧布利多教授？」
「我們就要到了。」鄧布利多有力的聲音從前面傳來，這無疑讓凱西安心了一點。他們走了一段路，終於能夠看到些微的月光——今天是個滿月，凱西不由得想。
面前是一棟樹屋，或者，可能它原來也是一座屋子，它原本應當是前門的地方覆蓋上了一層厚重的青苔，讓人無法想像曾經有人推開過它。
「凱西，我想你應該知道陰屍這種居住在寒冷和黑暗中的生物究竟害怕什麼吧？」鄧布利多轉過頭來問道。
「火，先生。」凱西梗著脖子說道，她從沒有想到過試圖給雷古勒斯傳達的黑魔法的知識，最後卻成為了她最應該掌握的。
「好的，那麼請做好准備。」鄧布利多的目光看向凱西手裡的魔杖，而凱西忍不住回頭看了一眼剛剛通過的黑漆漆的森林，她確認，借著月光，她看見了一只蒼白的沒有血色的人類的手。
「在我推開門的時候——」鄧布利多看了凱西一眼，她點了點頭舉起了魔杖。
鄧布利多伸手准備推開那遍布青苔的門，凱西高聲喊出了「火焰熊熊！」，而就在那一瞬間，鄧布利多焦黑的手和沒能夠抵擋住復活石的誘惑的字句從她腦海中像是剛剛那個橙黃色的光球一樣不安分地竄了出來。
她慌張地轉過頭，驚恐地看著鄧布利多已經觸及到青苔的門上的手，迅速得連鄧布利多都沒反應過來地撞上了那一道門……
第63章 Pas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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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床了，吃早餐了。」咚咚咚地敲門聲響了起來，「再不起來，你弟就把早餐吃完了。」
凱西迷迷糊糊地睜開了眼睛，有些陌生的語言讓她一時之間竟然沒能夠反應過來，她把頭埋進了枕頭裡，忍不住咕噥了一句：「Mum，let me sleep a little more，Please!（媽媽，請再讓我多睡一會兒吧！）」
「嘰裡咕嚕地說的啥呀。」房門砰的被打開了，不客氣的巴掌輕輕地打在她露在被子外面的腿上，嘴裡惡狠狠地催促著，「還睡！還睡！你昨天還說一起出去逛街，你再睡下去，我們直接出去吃晚飯得了。」
「哎喲，媽——」凱西本能地蹦出來許久都沒有說出來過的刻在骨子裡的語言，那帶著抑揚頓挫的調子的鄉音像是打開記憶大門的鑰匙，她瞬間清醒了過來，錯愕地坐了起來。
眼前的一切都那麼的陌生，但從記憶深處湧出來的清晰的一點一滴，讓凱西幾乎難以遏制地感受到了熟悉。
——這是她曾經的家，這是她曾經的家人。
那些在時光裡早已經被封藏記憶，像是從山峰衝下的瀑布激流一樣洗刷著她的大腦。
燙著一頭泡面卷的她體型豐滿，她隨便地套著一件睡衣，皺著眉頭看著凱西，明明是曾經熟悉得天天都在見面的人，現在看來卻又好像特別的陌生。
「快點，快點，動作別整天慢慢吞吞的，穿個衣服穿個半個小時。」她語速飛快的念叨著，利索地把凱西搭在旁邊椅子上的髒衣服收拾了起來，最後叮囑道，「我去洗衣服了，待會兒再過來，你要是還沒起，就小心點。」
「——知道了，媽。」凱西低著頭，哽咽地說道。
她胡亂地用袖子抹了兩把眼淚，推開門，走了出去，挺著個啤酒肚躺在沙發上刷手機的他夾著一支煙吞雲吐霧，凱西忍不住提醒道，「別抽煙了，爸。」
「嗐，能夠把煙戒下來的，那都是狠人，我哪裡能做得到呢。」他說著，卻伸手掐滅了手裡的煙，咧嘴笑了笑。
「姐，你吃不吃麻圓？你不吃我把剩下那個吃了啊。」穿著校服的少年捉著一個油乎乎的圓子往嘴裡塞著，絲毫沒有征求凱西意見的意思。
凱西看著他，眼淚又止不住的掉下來。
「你這什麼意思啊？」少年被嚇到了，咬在嘴裡的麻圓嚼也不敢嚼，含混地問道。
「你吃飯的樣子太難看了。」凱西淚眼朦朧地笑著說。
少年誇張地睜大了眼睛，他飛快地咽下去了嘴裡的食物，急切地替自己辯解道：「不是吧！我難道已經到了能醜哭你的地步了？我堂堂一英俊瀟灑的少年，你就這麼胡說八道毀我名聲？」
他抬起油膩膩的手，又無奈地放下，本來想擺出的瀟灑的姿勢變成了一個不倫不類的癟嘴。
「你可能對自己有什麼誤會。」凱西甕聲甕氣地說。
少年連忙從從抽紙盒裡抽出了幾張紙巾，雙手呈上，凱西哭笑不得地接過他手裡的紙巾，用力的擤兩下鼻子。
「姐，你待會出去不？」少年殷勤地問道。
「出。」凱西簡短地說道，又上下打量著他問道，「你又有什麼壞主意？」
「嘿嘿，」他假笑了兩聲，湊近了小聲說，「我想出去打籃球，老媽一准不會同意。」
凱西看他一眼，等著他接下來提出的條件。
「三天的碗我包了。」少年咬牙切齒地說。
「不，一周。」凱西搖搖頭。
「就一次，你換一周的洗碗！」少年憤憤地說。
「不同意我就先出去了。」凱西毫不介意地說道。
「成成成。」他慌忙衝到了凱西的面前，一疊聲地答應了下來，「不就是一周的碗嘛。我答應還不行。」
凱西擠出了一個笑容，昂首挺胸地走出了門。
接下來的一切都和她記憶當中相差許多，小區花園裡路過的人群，泛紅的交通指示燈，停留在中島上等待的人群，和熙熙攘攘的車流。
少年拍著籃球叫囂著自己今天一定會把隔壁班的某某打翻在地。趕去加班的工人們操著鄉音說著家裡面的煩心事。
失控的汽車穿過了圍欄筆直地衝向了他們所站的地方，她用力地將身邊的少年往遙遠的地方推去，直到再也無法觸及。
面前的情境好像一下子如同霧一般散去，留下哭號的好像一夜之間蒼老的父母和脆弱的仿佛一折就斷的少年。
黑白的照片裡印著她的模樣，是從一家人的合影裡截出來的一張大頭照，凱西把手放在那上面，卻像是幽靈一樣地穿了過去。
「怎麼放了張這麼醜的照片啊。」凱西努力用抱怨的語氣說著，眼淚卻止不住的往下掉，像是斷了線的珠子一樣傳不成線了。
「你想要看見他們嗎？」一個聲音忽然從她的身邊傳來，凱西偏過頭，卻什麼也沒有看見，「只要你想，只要你握住這個石頭，輕輕旋轉——你就可以再看見他們了。」
輕飄飄的聲音蠱惑著。
「他們多想念你啊，你難道就不想念他們嗎？」
凱西兩手放進了自己穿著的長袍的口袋裡，好像能夠以此過得些微的溫暖和力量一樣。
她沉默的很久，忽然笑了起來，她抬頭看著殯儀館的穹頂，像是自言自語一樣地嘟囔到：「死神還負責兩個世界的聯通工作嗎。」
蠱惑的聲音戛然而止。
「我當然想念著她們，」凱西異常堅定地說道，「但我更相信我們在各自的世界裡都很好很好的活著，我像他們一樣相信著這一點。」
「如果你真的能夠看見那個世界的靈魂，就替我告訴他們，我在這個世界裡過得特別特別的好，」眼淚不停地滑下來，她艱難地清晰地說著每一個單詞，「讓他們，別替我擔心。」
眼前虛妄皆如同雲煙散去。
凱西睜開眼睛，發現自己正躺在髒兮兮的木頭地面上，明亮熾熱的火焰在視線裡跳動著，保護著她的安全，所有的記憶都像是被割裂了一樣，模糊地在她的腦海當中跳動著。
是復活石的謊言？
凱西皺著眉頭看向自己空蕩蕩的手——顯而易見的，她沒有被欺騙，她完整無缺地存在於這個世界上。
她不由自主地把手放進了灼熱的長袍的口袋裡，那枚假加隆正散發著熾熱的溫度。
那溫度提醒著她，現在的她，屬於著這個世界。
這是她識破了謊言的力量？
她坐起來，對上了鄧布利多的目光。
「我想，我們來之前說好了，你的一切行動都應該聽從於我的命令。」鄧布利多從半月形的眼鏡片上方盯著凱西，目光中隱隱含著悲慟，在火光的映襯下他的臉色卻好像更蒼白了一些，「我想要知道，到底是出於什麼原因，你會做出這樣的決定。」
「先生——」凱西低著頭，像是犯了錯一樣的站在那裡，「我只是……」
她忽然意識到她沒有辦法替自己辯解，在打開那道門之前，她從不應該知道門後所封存的是鑲嵌了復活石的戒指，當然也不應該知道鄧布利多在面對復活石的誘惑時的無法拒絕。
「我只是預感到了您的危險，先生。」凱西最後只能這樣說道。
「我不得不說，我一直以為納特教授的課程存在一定的不必要性，到現在也許我們應該重新思考這個問題了？」鄧布利多深吸了口氣，他俯視著凱西，語氣中卻帶上了一絲顫抖地說。
凱西低著頭，不敢說話，半晌她才問到：「先生，我們拿到了嗎？」
鄧布利多轉過來看向她，像是松了口氣一樣，卻又有一種歷經了劫難之後的疲憊：「是的，我們拿到了。」
凱西松了一口氣，她不自覺地露出了一點笑意。
鄧布利多閉了閉眼睛，無奈而溫和地望著凱西，遞給了她一塊巧克力：「先吃點這個吧，我們還要穿過林子出去呢。」
凱西察覺到鄧布利多態度的柔和，她低下頭笑容也不禁擴大了幾分。
鄧布利多沉默地領著凱西再一次穿過了黝黑的矮樹林，只是這一次，他們的前面有著散發著光亮的熄燈器裡躍出來的光芒。
凱西也終於明白那股進來時嗅到的血腥味，的的確確是鄧布利多自己割出的傷口，以便能夠通過伏地魔設下的障礙。
他們一路走除了那條灌木叢，鄧布利多轉身一揮魔杖，所有的枝葉又恢復到了原來的模樣。
他伸出手，平靜地說：「看來我們可以通過幻影移形的當時回去了，握住我的胳膊——」
凱西連忙把手放了上去。
「三，二，一……」
他們回到了霍格沃茨。
校長辦公室上面掛著的畫像在鄧布利多出現的一瞬間停止了竊竊私語，凱西禁不住露出了一個笑容。
這些真切的，能夠感受到的魔法世界的小事情，卻讓凱西再一次覺得，眼前的世界和自己的真實。她深深地呼吸了一口霍格沃茨的氣息。
她摘下了脖子上掛著的懷表，小心翼翼地把它放在了鄧布利多的辦公桌上。
一切看上去和她來到這個辦公室的時候沒有區別。
「剩下的事情，還是交給我們吧。」鄧布利多的語氣在回到了霍格沃茨之後似乎也變得輕松了許多，他沒有看手裡握著的戒指，只是看向凱西，「回去好好睡一覺吧，明天就是聖誕節了。」
凱西點了點頭，推開了那一扇木門，在離開的前一刻，她轉過身來對鄧布利多說道：「平安夜快樂，先生。」
「平安夜快樂。」鄧布利多的聲音在凱西關上門的前一刻傳了出來，「記得去龐弗雷夫人哪兒。」
第64章 Stalke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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凱西穿過寂靜無人的走廊，散發著溫和的光芒的盔甲在靜謐的長夜裡照亮了她的前路。她穿過安靜無人的禮堂，走過冬青和榭寄生的飾帶，她嗅聞到殘留在走廊上的食物的香氣。
在這個平安夜裡，在這座城堡裡的人還是如同以往一樣，懷著對明日的期待，幸福地沉眠於這個夜裡。
她忽然意識到，這也許就是為什麼她即便是害怕，也還是願意走在鄧布利多教授身邊、也還是願意為了更早的黎明所盡力的原因。
她這樣想著，轉過了前面的拐角，卻意外地迎來了一個溫暖的懷抱。
「西裡斯？」凱西吃驚地抬起頭，「你怎麼會在這？」
「你一直沒有回我的消息。」他眉頭緊蹙地看向凱西，向來漫不經心的臉上卻寫滿了焦急，「我以為你遇見那些……食死徒了。」
凱西伸出雙手緊緊了抱住了他，在他耳邊輕聲說道：「別怕，我現在就在這裡呢。」
「你去哪裡了？」他問道，聲音中帶著不易察覺的顫抖。
凱西頓了頓，緩緩地說道：「我去拜訪鄧布利多教授了。」
「鄧布利多？」他松開了手，「你總不會是去找鄧布利多詢問O.W.Ls考試的重點了吧。」
「不是。」凱西搖搖頭。
「不能告訴我對嗎？」他嘆息般地說。
她在他的目光裡畏縮地搖了搖頭，他眼睛裡的光芒閃爍了一瞬，暗淡了下去。
凱西慌忙捉住了他的手，急切地解釋道：「這件事情不能告訴任何人。西裡斯，請相信我。」
「當然。」他笑起來，深灰色的眼眸深處的情緒被笑意模糊了，他撫摸著凱西的長發，壓低了聲音說，「如果鄧布利多不允許你告訴別人，你當然不應該告訴任何人。」
「西裡斯。」她握著他的手喃喃地喚著他的名字，直覺般的，她意識到他的情緒的不對勁。
「沒事，快回去睡覺吧。」他衝她挑了挑眉，像是平時調笑那樣，「赫奇帕奇的級長因為夜游被抓了大概會成為今年霍格沃茨最受歡迎的新聞吧。」
「西裡斯。」凱西執著地抓著他的手臂，徒然地看著他的眼睛，懇求般地問道，「發生什麼了？你怎麼了？」
「沒什麼。」他說。
他說話的口氣是那麼的生硬、冷漠，讓凱西幾乎難以想像這是從西裡斯口中說出來的。
他撇開了凱西的手，只是一個轉身的瞬間，他已經消失了，披上了詹姆留給他的隱形衣，讓凱西無法尋找到他的蹤跡。
凱西輾轉反側了整整一夜，揣摩著西裡斯那一瞬間流露出來的冷漠，像是一個面對文章時妄圖解讀出作者真實的含義卻寫出了一篇啼笑皆非的閱讀理解的考生。
可當第二天她走進禮堂的時候，西裡斯卻好像什麼也沒有發生過那樣燦爛地笑著，並試圖用一個巫師爆竹故意嚇她。
她惱羞成怒地揮開面前的煙霧，抓起爆竹裡變出來的鑲著蕾絲邊的粉紅色的尖頂帽就要往西裡斯的腦袋上套。
他大笑著躲開了她的手，卻在下一個瞬間被凱西撲過去在椅子上制住了動作。
凱西得意洋洋地把帽子要把帽子扣在他的頭上，一個不注意，反倒是被西裡斯占著長手長腳的優勢奪走了帽子，扣上了那頂愚蠢的粉紅色的蕾絲邊尖頂帽。
「這看上去還挺合適你的。」他囂張地笑著。
凱西瞪了他一眼，把帽子摘了下來，甩了甩自己的長發。
「呵。」一聲輕笑從旁邊傳來，凱西和西裡斯一齊轉過頭去，看見斯內普冷笑著像是看著兩只鼻涕蟲那樣地看著他們。
西裡斯冷冷地瞪視了他一眼，毫不猶豫就打算抽出魔杖，凱西不得不隔在西裡斯和斯內普之間，一只手壓著西裡斯想要掏出魔杖的手，同時不住地衝著他搖頭。
聖誕節的晚宴上，整個霍格沃茨的教授都在長桌邊上。即便他們兩個人平時有再多的矛盾，在這樣的情況下，西裡斯一旦率先亮出了魔杖，格蘭芬多的寶石又要像是都長了翅膀一樣地飛起來了。
西裡斯最後看了斯內普一眼，興趣缺缺地坐了下來。
似乎也正是從那一日開始，凱西總感覺自己能夠在西裡斯的身邊——或者更准確地一點說，是如今自稱「掠奪者」的四人組身邊看見斯內普的身影。
斯內普像是在詹姆身上——從表現來看，應該是詹姆的可能性更大一些——施了追蹤咒一樣，甚至比詹姆放在莉莉身上的更加靈敏。
他陰沉沉的目光從來沒有又離開過他們，無論是在變形課的下課還是在禮堂吃飯的時候，都能發現他一瞬不瞬地望著掠奪者的模樣。
甚至連凱西似乎也成為了他觀察的目標之一，好像通過她，就能夠在看不見格蘭芬多的時候尋找到掠奪者的蹤跡了。
「你到底是在做什麼？」凱西實在是忍無可忍地在一節魔法史下課後攔住了斯內普，「即便你們之間有矛盾，但你每天鬼鬼祟祟地到底是想要做什麼？」
「做什麼？」他輕蔑地看著凱西，勾起嘴角露出了一個惡狠狠的笑容，步履匆匆地往樓梯走去，「當然是讓他們得到應該有的教訓啦。」
「教訓？」凱西匆匆地跟上斯內普，不解地追問道，「我以為上一次你們統統進了校醫院的教訓已經足夠慘痛了。無論是對你自己，還是對他們來說。」
「足夠？」他掏出魔杖，指向凱西，「怎麼可能足夠？我絕對不可能放過他們幾個的！尤其是那個惡心的波特！」
「為什麼？你們大可以停下互相的攻擊……」凱西勸解道。
「停下？愚蠢的赫奇帕奇，」他冷笑了一聲，「到現在你竟然還看不清情境嗎？我和他們之間是絕無可能停下爭鬥的，除非——他們離開霍格沃茨。」
「我當然看得清楚情境了，我是最清楚你是個什麼樣的家伙的人，你難道不記得了嗎？」凱西深吸了一口氣，質問道，「如果你不能和他們停下爭鬥的話，那麼莉莉呢？你難道會和莉莉也像現在和他們一樣的爭鬥起來嗎？」
斯內普停下了腳步，他嘲諷的表情僵硬在了臉上，像是劣質的油彩塗抹凝固住了他的表情。
他忽然抬起頭，看向凱西的身後，譏誚地說道：「閉嘴吧，比起擔心我，我想，你還是關心一下你的親親布萊克吧。」
凱西錯愕地轉過頭去，看見了像是邁著台步一樣在周圍人矚目當中走過來的掠奪者們。
「凱西，過來。」他們停在了三米外的地方，西裡斯舉起魔杖指向斯內普，眼睛看向了凱西，不容置疑地說道。
凱西的目光徘徊在他們兩邊之間，最後無奈地嘆了口氣，走到了西裡斯的身邊，抱住了他抬起來的手臂，努力揚起笑容說道：「走吧，我們去禮堂吃午飯了。」
「等我先解決了鼻涕精，這頓午飯會更加的美味的。」西裡斯抬眼看向斯內普，勾起嘴角說道。
凱西用余光瞥見了躍躍欲試的詹姆和似乎也打算參上一腳的彼得和他們身邊裝作沒有看見一樣地低頭看著手裡的書本的萊姆斯——今天就是滿月，他的臉色看上去格外的不好。
凱西只好放棄般地看向剛剛從教室裡走出來的麥格教授大聲誇張地呼喚道：「哦，麥格教授！」
「霍爾小姐，有什麼事情嗎？」麥格教授說著走了過來，目光卻落在了凱西旁邊的掠奪者和他們對面的斯內普的身上。
「教授，我只是想請教一下，消失咒的關鍵。」她熟練地從包裡掏出了書本翻到了有關「消失咒」的章節，上面滿滿當當的筆記讓麥格教授滿意地點了點頭。
她拉著麥格教授討論著，就在她們一步之遙的少年們心不甘情不願地收起了魔杖，這讓萊姆斯大松了一口氣，他果斷地從書本當中抬起了頭，語氣平靜地問道：「我們現在可以去禮堂吃飯了對嗎？」
「當然。」詹姆聳了聳肩，「必須要承認，雖然鼻涕精這種生物倒胃口極了，但是今天暫且放他一馬。」
他們齊刷刷地轉身往樓梯那邊走去，旁邊的學生們的注意力也頓時分散了，雖然他們是校園裡明星一般的存在，但是湊不了熱鬧之後，大家也難免失去了剛才那樣濃厚的興趣。
西裡斯走得很慢，甚至遙遙地落在了掠奪者的後面——沒有人注意到這有什麼不對，凱西還在後面和麥格教授交流學習心得呢。
他和斯內普之間的距離漸漸地縮小了。這讓斯內普攥緊了手裡的魔杖，狠狠咬著牙，似乎時刻准備著在麥格教授注意不到的時候給他來一個詛咒。
「你不是很想知道嗎？」西裡斯突然回過頭，他仰著臉，神色高傲而鄙棄地看向他，「嗯？你不是看到了那天萊姆斯跟著龐弗雷夫人去打人柳那裡嗎？你不是就是從那之後就開始跟蹤我們了嗎？」
斯內普緊緊抿著嘴，目光防備而凶惡地盯著西裡斯。
「只要用一根長棍碰一下打人柳樹干上的節疤就能跟著我們進樹洞。」他停下了腳步，居高臨下地看著斯內普，「你今晚要來看看嗎？膽小鬼？」
第65章 Broke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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橘紅色的晚霞彌漫開來漸漸地轉為濃墨重彩的瑰麗的紫色，這座古老的城堡籠罩在夕陽的光輝之中。
「西裡斯，你們今晚也要去那裡嗎？」凱西把切好的牛排換到西裡斯的面前，隨口問道。
他們正在廚房裡解決今天的晚餐，因為詹姆他們還要給萊姆斯帶去今天晚上的食物。
「當然。」他笑起來，恣意而任性。
「怎麼？有什麼好事情要發生？總不會又是把蒙頓格斯·弗萊奇趕出豬頭酒吧的事情吧。」
凱西托著腮看向西裡斯，好奇地問道。
「遠不會是這樣無趣的事情。」他和對面的詹姆交換了一個眼神，身上愉悅簡直要溢出來。
凱西看了一眼一副發愁的模樣的詹姆，忍不住問道：「你們不會有想要玩什麼惡作劇吧？」
「放心吧，」西裡斯輕佻地說道，「我們只是耍了一個小小的心思而已。」
「大腳板，我還是覺得這個主意不太好，他和我們不一樣。」詹姆皺著眉頭嘆了口氣——這對於詹姆來說實在是少見得可怕，凱西忍不住跟著他一起看向了西裡斯。
「什麼主意？」她皺著眉頭問道。
「放心吧，尖頭叉子，那個膽小鬼怎麼可能敢過去？就是過去，以他會的那一沓詛咒，頂多只是被嚇一嚇……」西裡斯咧嘴想要笑一笑，卻被凱西挪開椅子的響動打斷了。
「凱西——」西裡斯錯愕地看著她狂奔出去的背影，而下一刻，詹姆也站了起來，他苦笑了一下：「抱歉，大腳板，我……還是覺得應該去看看。」
「所以，就我是那個惡人？」西裡斯冷笑了一聲，「該死的，我到底是因為誰才會想出這個主意的？」
他狠狠地踹了一腳旁邊的椅子，而詹姆已經衝了出去。
他抱著頭頹喪地蹲了下來。
旁邊的家養小精靈畏畏縮縮地走了過來，幫著把桌上的餐碟收拾起來，絲毫不敢把自己玻璃珠一樣的大眼睛往西裡斯那邊挪一寸。
「凱西，凱西！」
詹姆仗著身高沒過一會兒就追上了衝出去一段距離的凱西。
「不要阻止我！馬上就要到天黑了！你知道會發生什麼的！」凱西側過身揮開了詹姆的手。
「不，你沒有辦法面對現在的萊姆斯的……讓我去，我跟他已經相處過這麼多個滿月了。我比你有經驗的多。」詹姆語速飛快地卻也難得的清醒而理智地說道。
「對，你說得對，」凱西深吸了口氣，她看向詹姆閉了閉眼，下定決心一樣地說道，「我去找鄧布利多教授，這個給你。」
她把脖子上的吊墜拽了下來：「這裡面存了一道強效盔甲咒，如果有必要……」
「我會使用它的。」詹姆接過了吊墜，如同離弦之箭一樣地衝了出去。
凱西平復了一下心情，飛快地跑上了三樓——「覆盆子果醬。」她尖叫道。
石獸跳到了兩邊，凱西三步並作兩步地跑上了通往鄧布利多辦公室的彎彎曲曲的梯子，一邊跑，一邊喊著：「鄧布利多教授！鄧布利多教授！」
「發生什麼了，凱西？」鄧布利多站在樓梯的盡頭，鎮靜地問道，給予了凱西無限的力量。
「先生——斯內普，斯萊特林的西弗勒斯·斯內普跑進尖叫棚屋裡面了。」凱西氣喘吁吁地說道。
鄧布利多放下雙手，從他那半月形的眼鏡後審視著凱西。
「有人已經過去阻止了嗎？」
他深吸了一口氣，以一種對於一個瘦削的老人來說超乎尋常的力氣帶著凱西往打人柳走去，穿過走廊的時候，鄧布利多問道。
「是的，詹姆已經過去了。但是我想，他可能……」凱西頓了頓，連忙說道，「我把一個封存了強效盔甲咒的吊墜給了他，他們應該不至於會受到太多的傷害的。」
鄧布利多似乎放松了一點，他鎮靜地問道：「斯內普是怎麼知道進去尖叫棚屋的方法的？」
「因為……他不小心聽見了他們說的話。」凱西蒼白著一張臉說著，她的心髒跳動的速度加快到了一個她無法控制的地步，甚至能夠聽見心跳的聲音。
她克制著自己所有在說出謊話時候的生理反應，努力裝作焦急而非緊張的模樣。
「不小心？」鄧布利多銳利的目光落在了她的身上。
「他總是在跟蹤他們，所以可能聽見了。」凱西梗著脖子直直地看向鄧布利多的眼睛，以一種她從未有想到過的堅定地態度欺騙到。
鄧布利多沒有懷疑，他們穿過了門廳，越過草坪之後，他們就看見了躺在地上的兩個人和一邊站著的西裡斯。
他轉過頭來，看見鄧布利多和凱西的時候臉色更加蒼白了，卻站在那裡，緊緊抿著唇，什麼都沒有說。
「鄧布利多教授！他們要殺了我！」斯內普看見鄧布利多出現的那一刻就忍不住脫口而出，「那個下面藏著的……」
鄧布利多看向他，抬起手止住了他往下說的話：「斯內普先生，我希望你能夠將你今天看見的事情保密。」
「保密！他們要的是我的命！」他憤怒地從地上躍起來，他指著旁邊的西裡斯憤憤地說，「如果不是他慫恿，我怎麼可能會出現在這裡！」
「但看上去你完好無損地沒有受到半點傷害啊。」西裡斯在一邊冷冰冰地說道。
「斯內普先生，我想我需要和你談一談。還有，」鄧布利多的目光凜冽地掠過面前爭執的兩個人，「布萊克先生，請沉默一會兒，好嗎？」
「以及，波特先生，我想你需要去一趟校醫院，波皮會幫你處理好傷口的。」他的目光最後落在手臂鮮血淋漓的詹姆身上，平靜地叮囑道。
月光靜謐地照著著一方草地，從打人柳底下傳出來的隱隱的狼嚎聲似乎還能夠聽見。鄧布利多已經帶著斯內普離開了。
凱西走到詹姆的身邊，不安地問道：「這應該不是……」
「不是，把鼻涕……斯內普拖出來的時候不小心刮到旁邊的石壁了。」詹姆滿不在乎地說道。
凱西多少松了口氣，看著他手上那道猙獰地傷口說道：「那龐弗雷夫人一定很快就能夠處理好的。」
西裡斯看著凱西抬起詹姆的手，親密地站在自己的面前——是啊，所有的人在這件事情都是受害者，只有他，他才是那個罪犯，那個傷害了他們所有的人的罪大惡極的混蛋。
他咬著牙轉過了身，血液在血管裡沸騰的鼓噪著，他們誰都沒有說錯，他是一個布萊克。
和詹姆不一樣，和凱西也不一樣。
他們甚至不能說是同一個世界的人。
他得不到鄧布利多的信任，他做出的每一個決定都殘忍得不像是個格蘭芬多，他所有的勇敢不過是駑鈍的魯莽。
就像沃爾布加說的那樣——
「像你這樣，以後會變成什麼樣的人呢——沒有人會喜歡這樣的你的——」
他變成了什麼樣呢？
變成了一個被格蘭芬多不認可，同時也不能被斯萊特林認可的背叛者。
所有的一切都不過是他強求而來的，和詹姆友誼是他驅趕了伊萬斯他們才奪來的，格蘭芬多是他威脅著分院帽得來的，就連凱西也不過是他強求得到的。
但現在他們都清醒過來了，他像是一張白紙上的黑點，拙劣得即便是隔著千萬人也能夠清晰地察覺到。
「西裡斯——」凱西追上了他，她攔在他的身前，探出雙手想要抱住他。
可他赤紅的雙眼讓凱西愣了一瞬。
「終於想起我了？」他尖刻地說，「怎麼？不去關心關心詹姆？關心一下那個現在還癱軟在地上的鼻涕精？還是說你打算去樹洞底下探望一下狼人先生告訴他我犯下的罪大惡極的錯誤，告訴他我根本沒有受到應有的懲罰！而你們——」
他停頓了一下，看著震驚得淚眼婆娑的凱西，冷冰冰地說：「你們還是要在霍格沃茨忍受我的存在。」
「這和他們一點關系都沒有，我怎麼可能會和萊姆斯他們說這樣的話呢？西裡斯，你只是鑽牛角尖了而已。但是這件事情你確實是錯了，一旦萊姆斯傷人了你知道會發生什麼樣的事情嗎？你都會被開除出霍格沃茨的，而萊姆斯，他甚至可能會被送進阿茲卡班。更不用說斯內普了，他可能就會躺在那裡，再也沒辦法睜開眼睛了。」
凱西深吸了一口氣，氣惱又不解地試圖和西裡斯解釋出她為什麼一點也不支持他這個愚蠢的主意的原因。
他似乎被這個設想鎮住了，臉上的血色驟然間消失殆盡。
但在下一刻，他看向她，譏誚地問——
「卡特琳娜·霍爾，你是不是覺得你是一個可以拯救這個世界的救世主？還是你希望得到所有人的關注，非要讓每一個人都牢牢的記住你，所以才會這樣高高在上地審判著我的行為？」
凱西無措地往後退了一步，她蒼白無力地笑著，難以置信地問道：「審判？西裡斯，你知道你自己在說什麼傻話嗎？」
「難道不是嗎？你根本就不喜歡我，你只是騎在高高的鷹頭馬身有翼獸上，俯瞰著我——這個在你眼中是個可憐蟲的家伙。你選擇和我在一起……難道不是因為憐憫嗎？」他聲嘶力竭地喊到。
「真可惜！你什麼都改變不了」他憤怒地說。
「西裡斯·布萊克！你瘋了嗎？」凱西瞪圓了眼睛以同樣地憤怒的目光看向他，譏誚地說道，「這就是對我的看法？拯救？高高在上的布萊克家族的大少爺輪得到我來拯救和審判？」
西裡斯的臉色頓時變得蒼白了起來，凱西的每一句話都好像砸在了他的瘡口上，他那屬於布萊克家的瘋狂的血液就是導致了眼下局面的一切。
他冷笑了一聲：「你以為是我想要成為布萊克家的人的嗎？」
「不是，我不是這個意思。」凱西有些無措地意識到自己剛才說的話的不對。
「別傻了，」他撥開了她的手，「所以這就是你的目的？和布萊克家族的大少爺在一起對嗎？真可惜，我是西裡斯，不是什麼布萊克家的大少爺。到此為止吧，卡特琳娜·霍爾。」
「你就是這麼理解我的？」凱西揚起了眉毛。
「對。」他肯定的說。
凱西踉蹌地退了兩步，泣不成聲：「好……好，西裡斯，你最好不要後悔。」
「我從來都不會後悔。」他冷漠地說道。
凱西扭頭，慌不擇路地跑開了。
第66章 Get awa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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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凱西？」
莉莉輕聲喚道。
「莉莉？你怎麼在這裡？」凱西無措地轉過頭，胡亂地擦了擦臉上的眼淚。
「今天輪到我和萊姆斯巡視了。」莉莉抿了抿嘴說道。
凱西吸了兩下鼻子，克制住自己的悲傷，飛快地站了起來：「那我和你一起巡視吧，萊姆斯回家了對嗎？」
「嗯，他又請假了。」莉莉含糊地把這件事情帶了過去。
她們走在學校安靜的走廊上，莉莉忽然問道：「剛才，發生什麼了嗎？」
「什麼也沒有發生，」凱西板著臉，「只是我終於知道了，我聽到過最正確的一句話就是，西裡斯·布萊克在十五歲的時候的的確確是個傲慢自大的小傻瓜。」
莉莉忍不住好奇又擔憂地看了一眼凱西。
「我一點事情也沒有。」凱西看著前面，眼淚卻不聽話地在眼眶裡打著轉。
「凱西——怎麼了？」莉莉停下腳步，關切地看著她，小聲地問。
凱西只覺得自己鼻子一酸，她把頭埋在莉莉的肩上，輕聲地簡略地說起了這一次的事情：「他想要惡作劇斯內普，你知道，他們一直都不太對付——只是這一次的玩笑有一點大。如果不是詹姆救了斯內普，情況可能會非常危險……」
她頓了頓，繼續往下說：「但我想西裡斯可能覺得我不應該去找鄧布利多教授解決這件事情。」
「我從來沒有想到過，他會那樣看我……」她哽咽地說著，「我只是想要你們每一個人都能夠有一個好結果而已，我只是，不想你們任何一個人……離我而去而已……」
她抽噎著，斷斷續續地說著。
應該說他們不愧是一對默契的情侶嗎？
就連吵起架來也能夠毫不猶豫地往彼此最深刻的痛處戳。
即使西裡斯什麼都不知道，也能夠干脆利落地掀開了凱西在這個世界裡最恐慌的事情。
——她害怕無可挽回，她害怕見到身邊的人化為塵土，她害怕那個在外面的世界興風作浪的狂徒，她害怕他的爪牙一個接一個地終結掉她身邊最愛的人的生命。
也許很多無法彌補的爭吵過後的情況，都是來源於這些字字見血的話語吧。
莉莉聽著她支離破碎的解釋，總算是反應過來了——
凱西和布萊克吵架了，而且，顯然，錯的是布萊克。
「沒事的，凱西。沒事的。我們不要和他們計較這些事情。男孩們，尤其是格蘭芬多的那幾個男孩們，都是一群傲慢無禮的蠢蛋。」她輕輕拍著凱西的背，安撫著她的情緒。
「我才沒事呢。」凱西含著哭腔倔強地說道，「和一個笨蛋計較，不就是說明我也是一個笨蛋嗎？」
她松開莉莉，擦了擦眼淚：「我才不要做笨蛋呢，我只是要看看他什麼時候才能夠明白過來，誰才是那個騙子！而且，沒有什麼是不能夠改變的，我能夠改變我想要改變的事情的！」
藏在走廊背後的西裡斯默默地聽完了凱西的話。
他立起身子，閉了閉眼睛，克制住自己跑出去安慰凱西的衝動，大跨步地踏上了移動的樓梯，往八樓的格蘭芬多塔樓走去。
「大腳板……」
詹姆推開寢室門的時候，西裡斯已經拉上了自己的床幔，他一時間也拿不定西裡斯究竟有沒有睡過去。
他頭疼地揉了揉太陽穴，覺得今天自己遇到的事情可真是煩人得厲害。
像是那個討人厭的鼻涕精，又像是他從走廊路過的時候聽見的西裡斯和凱西之間的爭吵。
他從來沒有聽見過他們兩個人那樣厲害地爭吵。
一切都來得太突然了。
「今天的事情咱們都有錯，是我沒攔住你。再說了，要不是鼻涕蟲自己自找苦吃，也不會落到這個地步嘛。他老想著把咱們感觸霍格沃茨去。」
詹姆苦惱地抓了一下自己的頭發，把它們變得更加的亂糟糟的。
「沒事的啊，明天你過去和凱西道一聲歉就是了。女孩子嘛……」
詹姆往後扯了扯自己的頭發，朝著旁邊床鋪的西裡斯嘟囔道。
床鋪聽上去靜悄悄的，如果不是些微地呼吸聲從裡面傳出來，詹姆幾乎都要以為西裡斯還沒有回來呢。
「你睡了？」詹姆小聲地問道。
沒有聽見回應的他估摸著西裡斯很可能是已經睡過去了，他嘆了聲氣，躡手躡腳地把盆子和毛巾端著走去外面的盥洗室去了。
西裡斯當然沒有睡過去，他躺在床上靜靜地聽著詹姆說的話。
他有些懊惱自己剛才的衝動，身側握緊的拳頭在手心掐出了深深的印痕。
為什麼會這麼衝動呢？
他無奈地望著頭頂威風凜凜的金紅兩色的屬於格蘭芬多的帷幔。
它們被窗外的月色照得半明半暗地，一半像是被吞沒在了漆黑的光影之中。
你看啊，那滿月的銀輝靜靜地照射在這一片大地上。
然而即使是月光，也從不對所有人一視同仁。
黑暗的家族，終究是要歸於黑暗之中。
就像是他自己。
即使用盡了所有的力氣，也不過換來一句——「你不像是一個布萊克」。
可是這些本來就和凱西從來都沒有關系。
他在她身上看到了光明的痕跡，也因此格外的向往光明。
他不該遷怒於她。
不該把自己無法從黑暗之中脫身的郁郁和苦悶都一股腦地發泄在她的身上。
他知道她對他有多好。
而就是這樣，他才被她寵得頭腦發熱，以至於把這種好當成了理所應當，把她看做了永遠應該和自己站在同一條戰線上的伙伴。
可是他也不是第一天知道了。
他們的世界裡，對與錯從來都是最分明的。
西裡斯把玩著手裡的魔杖，怔怔出神。
詹姆說得對，他明天應該好好道歉，為了他的遷怒，也為了護著她的分明。
然而西裡斯從來沒有考慮過，凱西究竟想不想和他和好。
格蘭芬多的男生宿舍的清晨從來都沒有像今天這麼寂靜過，萊姆斯已經回來了，他似乎並不打算在他們出去之前起身，帷幔拉得緊緊地，讓人看不出到底是個什麼情況。
詹姆拿不准他到底還記不記得昨天晚上的事情，不由得一邊刷著牙一邊頻頻往萊姆斯的方向看去。
西裡斯心裡存著心事，也顯得格外地沉默，他似乎在琢磨著什麼高深的魔法，拿著魔杖對著一本書研究得津津有味。
彼得從來只有戰戰兢兢地兩邊看著的分，他察言觀色的本領向來出眾，幾乎是在一開始就覺出了今天宿舍裡的不對勁，拽著書包就溜出去了，跑得比誰都快，也跑得比誰都早。
西裡斯似乎已經練好了那個咒語。
他把書包隨手甩在了肩上，看了一眼萊姆斯的床，邁開步子拉開寢室的門走了出去。
時間尚早。
他大可以到禮堂門口守株待兔，等著凱西的出現。
凱西從外面走進來的時候，看上去眼圈還有點紅。西裡斯的臉上忍不住也跟著泛出了些微羞愧的紅，他有些後悔自己為什麼昨天晚上要說出那種話了。
時間總是有用的。
它能夠讓失控的人變得清醒，也能夠讓在深夜裡情緒奔潰的人在白晝降臨的時候變得理智。
西裡斯把自己偷偷准備了一晚上的禮物拿了出來，站到了凱西的面前，嬉皮笑臉地說道：「凱西，昨天我不該那麼說的，是我先後悔了。」
他正打算把昨晚的事情想盡辦法地糊弄過去，卻沒有想到凱西只是冷淡地抬頭看了他一眼，清凌凌的眼睛裡還掛著淚珠。
西裡斯的手一頓，連忙把手裡面的東西往凱西的方向遞了遞，想著說些什麼讓凱西能夠緩和過情緒來。
凱西看到了西裡斯手裡捧著的一閃一閃像是天上的懸掛的星辰一樣明明滅滅的金黃色月季，她好笑地抬起頭，上上下下打量著西裡斯。
她前所未有地明白，西裡斯其實壓根就沒有明白她為什麼在生氣。
他以為她是在氣他發火。
無論是把斯內普引去了打人柳的事情，還是他口不擇言說的那些「不會後悔」的話，他甚至都沒有覺得自己有什麼錯。
那她怎麼原諒他呢？
繼續裝作無事發生的樣子，被他現在還沒有加身的榮耀一葉障目？
她暗暗地咬了咬牙。
現在的這個西裡斯，就是那個十五歲的小混蛋。
沒有光環，而已沒有成熟。
幼稚又傲慢。
即便歷經了家庭的打擊，骨子裡卻還是那個把一切都看做是惡作劇的大少爺。
凱西低下了頭，邁開腿繞過了他。
他該明白了，不是所有的惡作劇都是值得包容的。
就像她應該明白，這個世界的他們，絕不僅僅是書中的人物和符號。
西裡斯還以為凱西打算要說點什麼，卻只見凱西又像是沒看到那樣從他旁邊走了過去。
西裡斯一怔，伸手就想要攔住凱西，卻沒有想到凱西迅速地，用以前針對那些犯了錯誤的斯萊特林的學生們地速度抽出了自己的魔杖，橫亙在他們兩個之間，像是威脅著西裡斯一樣。
「你這是什麼意思？」西裡斯艱澀地說道。
凱西沒有說話，只是昂著頭，從他旁邊走了過去，在赫奇帕奇的長桌上坐了下來。
第67章 Silen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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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花在窗外旋舞著，窗欞上結了厚厚一層冰棱，凱西掙扎著醒來的時候，痛苦地把腳小心翼翼地伸出了被子，沁人心脾的寒意讓她打了個哆嗦，迅速的清醒了過來。
她呼吸著冰涼的空氣，看著赭黃色的帷幔，總算反應過來自己還躺在赫奇帕奇的宿舍裡，周圍的一切都安全而寧靜。
她揉了揉太陽穴，回想起剛才的夢。
一只虎斑貓坐在一家花園的牆頭上紋絲不動，兩只貓頭鷹撲閃著翅膀從它頭頂飛過。她聽見從那只貓蹲坐的家裡傳出來電視機的聲音——
「……專家們也無法解釋貓頭鷹為什麼改變了它們的睡眠習慣。」
看上去再平和不過的場景卻生生把她嚇出了一身冷汗，之前出現的所有的夢，似乎都沒有那個場景更令她感到害怕。
因為那意味著那個關於哈利的故事的開啟，同樣也意味著他們的故事的塵埃落定。
她在害怕，害怕自己就像西裡斯說得那樣，到最後什麼也不是，什麼也沒能夠挽回。
連續幾日的噩夢讓她看上去比前一陣子要憔悴得多，夢裡面反反復復出現的坍塌的屋子和璀璨的綠光，入獄阿茲卡班的瘋狂的西裡斯，無一不在折磨著她的神經。
凱西當然知道自己也不是全然無錯。
但是她想著，西裡斯如果到頭來還是從不覺得自己在對斯內普那件事情上有錯誤，吃下個教訓，日後那些莽莽撞撞的麻煩，遲早得接踵而至。
凱西冰涼的腳在碰到地面的前一刻碰到了萊卡柔軟的容貌，她蹲下身在萊卡的腦袋上蹭了蹭，卻也難以避免地又想起把萊卡送給她的西裡斯，眼眶裡的淚水又一次開始打轉了。
她從旁邊的架子上把自己的毛巾拽了下來，從宿舍裡的盥洗室打了一盆水洗漱了一下。然後坐在宿舍的鏡子前擺弄她的頭發。
阿曼達在後面默契地和黛比、布瑞莉交換了一個眼神，默默地裝作從容平靜的模樣換上了校袍，仿佛凱西前幾天回來的時候紅著眼眶淚流不止的時候從未有出現過一樣。
事情已經過去了一周有余，霍格沃茨似乎又恢復到了以前的平靜，除了學生們茶余飯後的閑談當中難免會提到凱西·霍爾和西裡斯·布萊克之間有目共睹的疏遠。
凱西沒有接過那束花一刻，這場沒有硝煙的戰爭仿佛就已經開始了。
西裡斯反思幾日，也總算是察覺出了自己的一點錯處來。
但凱西似乎下定了決心要做到「到此為止」四個字一樣，連著一周都沒有在禮堂吃過飯。
即使西裡斯有心想要去廚房堵人，撞見的卻更多是看見他冷哼一聲就端著吃食離開的格蘭特。
更讓他郁悶的是，凱西絲毫沒有把這件事情放在心上一樣，無論是大家的閑言碎語還是和他之間的疏遠。在大多數人的眼中，都看不出來她有任何的憂傷與哀愁。
她和以往一樣認真地學習著，除了在教室和宿舍以外，幾乎只能夠在圖書館找到她——當然，一旦西裡斯出現在了她的視線範圍之內，她就會立刻收拾東西走開。
好像除了她的身邊少了西裡斯·布萊克的身影，反倒是多了莉莉·伊萬斯的身影以外，沒有任何變化。
比起西裡斯之前抗拒見到凱西卻還是不得不和她在同一個小組照顧炸尾螺的「疏遠」，凱西可以說是將一切可能的碰面都杜絕了。
譬如說，古代魔文課上，莉莉在西裡斯旁邊的座位上放下了書包——萊姆斯發誓，自己聽見了身邊的詹姆艷羨的吸氣聲——而凱西毫不猶豫地坐在了莉莉之前的位置上，旁邊是臉色陰沉得似乎像是被巨烏賊噴了一臉墨汁的斯內普。
而在占蔔課、變形課和黑魔法防御術這幾門今年的格蘭芬多和赫奇帕奇一起上的課上，凱西都毫不猶豫地回到了赫奇帕奇的那堆女孩們當中，除了偶爾會和莉莉聊天之外，甚至連半點目光都不想分給他們幾個。
與此相反的是，西裡斯總是按捺不住地往她們那邊望。
「如果你想要和凱西和好，下課之後和她好好道個歉就是了。」詹姆建議道，「再這樣下去，麥格教授大概會把我們趕出去的，因為你已經是第三次在她提到重點的時候走神了。而更可怕的是，她絕對注意到了。」
「道歉？」西裡斯轉過臉來，冷冰冰地說道，「說得好像我沒有嘗試過道歉一樣，說得好像道歉了她就會原諒一樣。」
詹姆剛想要為西裡斯剖析一番女孩們的心理，麥格教授的聲音就響了起來。
「波特先生，我想你需要多把注意力放在課堂上，而不是和你的朋友聊天。」
他摸不著頭腦地嘆了口氣，默默地拿起羽毛筆開始在書上記筆記。而旁邊的西裡斯，還在有一搭沒一搭地聽著課，眼神不時飄忽地放在那邊的凱西身上。
至於保護神奇生物課上的分組？
感恩梅林，凱特爾伯恩教授沒有讓他們繼續在這節課上分組了。不然凱西一定做得出找教授調換分組的舉動。
「她今天打扮得光鮮亮麗的又是要去他們那個什麼鼻涕蟲俱樂部嗎？」西裡斯狠狠地戳著盤子裡的牛排，眼睛忍不住往赫奇帕奇長桌的方向看。
凱西和她那幾個好朋友正坐在一起，還有她的弟弟安德。
霍格沃茨的流言的力量，凱西是見識過的。
那天上午她剛拒絕了西裡斯的花，下午關於他們兩個鬧掰了的消息就已經傳得沸沸揚揚了。
安德還特地跑來了赫奇帕奇拿著從蜂蜜公爵郵寄來的一大盒滋滋蜜蜂糖，好好地安慰了一番凱西。
並且身體力行地開始在格蘭芬多學著凱西避免和西裡斯的碰面。
誰知道布萊克會不會走曲線救國的道路找上他呢。
這些事情西裡斯當然知道得門清，他心底煩躁不已。
看著那邊語笑嫣然的凱西，再看看自己這被戳得亂七八糟的牛排，幾乎要按捺不住地再去她面前丟臉地求和一次了。
可是當詹姆欲言又止地看向他的時候，他又冷哼一聲，欲蓋彌彰地補充道，「我才不在乎呢。她愛和誰坐一起吃飯就和誰坐一起就是了。」
詹姆憋著笑著低下了頭，裝作自己剛才什麼都沒有想說。
就是他自己也不知道那天晚上他們之間發生了什麼。
畢竟，如果只是吵架，凱西怎麼會不愉快到這麼多天都晾著西裡斯？
但能夠看得到的，就是莉莉肉眼可見地對他們的嫌棄，以及西裡斯和凱西之間的關系徹徹底底的僵局，更讓人覺得可怕的是，凱西似乎才更像是斷絕關系的那一方。
這確實是很難想像的，他們好像都已經習慣了對西裡斯的大部分想法都算得上是縱容的凱西了 ，甚至於在聖誕節之後，凱西幾乎都在格蘭芬多的長桌上吃飯了。
而從那天之後，她完全杜絕了和西裡斯之間的交流。
就像是看到了閃閃發光的金幣卻熟視無睹的嗅嗅一樣的稀奇古怪。
女孩們的心思啊。
詹姆決心不再管這件事情了。
可萊姆斯卻還在為這件事情坐立不安。
他總是不免覺得他們之間的矛盾和他有關，如果他不是一個狼人，今天的事情從來都不會發生。
「千萬不要這麼想，」凱西從魔法史的課本當中抬起頭，「這和你一點關系也沒有，只是他太傲慢自大了而已。就算沒有你，想想禁林裡那一大堆的危險生物吧。」
「他不是故意的，他只是可能沒有想到後果而已。」萊姆斯看向坐在對面的凱西，壓低了聲音說道。
能夠在課外和宵禁前見到凱西的地方唯有圖書館，這意味著他不得不盡可能悄悄地和凱西交流，因為就在後排書架間巡視的平斯夫人准會在他們的分貝高過四十分貝的時候憤怒地把他們趕出去。
凱西舉起羽毛筆，重重地在羊皮紙上畫上了「J」底下那個勾，力道大得幾乎可以劃破羊皮紙。萊姆斯忍不住低頭小小聲地咳嗽了一聲，他往回退了一點，繼續悄聲說道：「你知道，他可能只是覺得——這是一件——嗯——好玩的事情。」
「好玩？」凱西猛地抬起了頭，「這麼說他甚至還沒有和你道歉？」
「這……」萊姆斯停頓了一下，「他的確有說過『抱歉』。」
「他終於反應過來他愚蠢的一句話會帶來什麼影響嗎？」凱西諷刺地說道。
「我想，他收到的教訓並不少。」萊姆斯眼神飄忽地說道。
「但遠不足以讓他記住，」凱西尖刻地說，「想想吧，歷史能夠給人帶來的唯一的教訓就是，人們從來不會記住歷史的教訓。」
萊姆斯似乎還想要說點什麼。
「別勸我了，起碼別再O.W.Ls考試之前。」凱西干脆地制止了他，「再這樣下去，我今天可能學不到三個鐘了，那明天我不得不要多花兩個小時的時間來補上今天的進度。」
萊姆斯驚恐地看了凱西一眼，翻開書，全神貫注地開始了自己的復習。
第68章 Vei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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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月十四號這天，值得慶幸的，並不是一個周末。
凱西是走進公共休息室看見一對纏綿的情侶的時候才想起來今天是情人節的。但這對於她來說並沒有太多的區別，她默默在心裡念著第一節 課是黑魔法防御術，裝作看不見地樣子從他們的後面繞了過去。
禮堂今天格外的熱鬧，似乎每個人的臉上都寫著對這個節日的期待。
凱西把黑魔法防御術的書從書包裡拿了出來，一邊看書，一邊把果醬抹到吐司片上。
「看來今天的早餐就我和你一起在吃了。」黛比看著桌子盡頭和赫奇帕奇的魁地奇球隊現任隊長甜蜜地互相喂食的布瑞莉感慨道。
「阿曼達呢？」凱西把注意力從書中脫離出來，好奇地問道。
「喏，」黛比咬著一個可頌，朝著另一個方向揚了揚下巴，「坐在格蘭芬多長桌邊上呢。你看到另一邊前男友班森那難看的臉色了吧。」
凱西轉過頭去看了一眼那邊的修羅場，搖著頭轉了回來。
「好吧，那看來咱們待會兒肯定會先到黑魔法防御術教室了。」凱西三兩口解決了手裡的吐司，「菲利普斯教授說今天我們要實踐博格特，我還有點擔心我到時會面對什麼呢。」
黛比看了凱西一眼，又左右望了望，湊到凱西面前，壓低了聲音問：「不是，你之前織了那麼久的圍巾，真就不給了？」
「給誰？」凱西抬起頭，平靜地問道。
「當我沒說。」黛比縮著脖子坐了回去，咬著可頌，假裝剛才提起這一茬事情的人不是自己。
自從凱西那天紅著眼睛回到宿舍，而且在之後顯而易見地和格蘭芬多的布萊克關系疏遠之後，她們就再也沒敢提起他們兩個之前的事情了。
她暗罵了一聲自己實在是太多卡斯了。
就在這個時候，貓頭鷹飛進了禮堂，它們帶著的信件不少都有著粉紅色的鮮亮的包裝，好像生怕別人不知道這是送給一方的情人節禮物那樣。
凱西面無表情地看著一群貓頭鷹蜂擁向格蘭芬多長桌邊上的西裡斯。
「嗨，大腳板，人氣真高呢。」詹姆拍了拍西裡斯的肩膀，大咧咧地說道。
西裡斯本能地抬起頭看了一眼赫奇帕奇的長桌，正好碰上了凱西的眼神，她的目光是那樣的從容不迫，他卻不安地扭開了頭，揮開詹姆的手，不善地看著面前的貓頭鷹：「要是下一只貓頭鷹還帶著粉紅色的包裝掉下來，我就把它拔了毛送去廚房給霍格沃茨添一道菜。」
面前的黃褐色的魔法貓頭鷹似乎領會到了西裡斯的意思，顫抖著往後退了一步謹慎地張開翅膀飛走了。
旁邊的詹姆笑得前俯後仰，撫掌大嘆：「大腳板，你這招可真是太絕了。」
「不過，凱西如果也送了禮物呢？」萊姆斯嘆了口氣，不太贊同的問道。
這似乎讓詹姆更加愉悅了，他捂著嘴發出嗤嗤地笑聲，像是漏氣了的摩托車輪胎。
「她不會送的。」西裡斯面色陰沉地說道，「她可是還在等著我後悔呢。」
詹姆聳聳肩，停住了自己的大笑，拍了拍西裡斯的肩膀，勸道：「沒什麼，西裡斯，看開點，至少現在我連禮物都沒能夠送給伊萬斯一次呢。」
西裡斯的臉色看上去更難看了一點。
五年級的黑魔法防御術課程格蘭芬多和赫奇帕奇是一起上的，今年的黑魔法防御術的老師菲利普斯教授是一個負責而且可靠的好老師，可以說對於馬上就要參加O.W.Ls考試的五年級學生和要參加N.E.W.Ts考試的七年級學生來說這實在是一件值得慶幸的事情。
「好的 ，」菲利普斯教授是一位頭發灰白、長著一個方下巴的嚴肅的女巫，她走到了講台前那個破舊的櫃子前，「今天我們要復習的是針對博格特的咒語，這也算是O.W.Ls黑魔法防御術的實踐考試一個比較常見的內容，大家應該都還記得咒語是什麼吧。」
「滑稽滑稽。」底下的學生們零零散散地應答到。
她掃過下面沒有說話的學生，嚴肅地說道：「我希望剛剛沒有想起來的學生們，現在記住這個咒語。」
「那麼——排成一列，我們現在開始。」她走到了舊櫃子的前面揚聲道，「按照字母來——第一位，西裡斯·布萊克。」
菲利普斯教授魔杖輕輕一揮，櫃子們便彈開了。
一位瘦削高挑的女士從櫃子裡走了出來，她揚著下巴，高傲得不可一世——凱西認出來這就是沃爾布加。西裡斯輕松地一揮魔杖，一聲尖銳的爆鳴聲之後，沃爾布加穿上了麻瓜的T恤和牛仔褲，這似乎西裡斯尤為開心，他盡可能地不要大笑出聲地退到了一邊去。
接下來的學生們一個接著一個地上前去了，在接連不斷地「啪嗒」聲中，博格特一會兒變成了一條蛇，一會兒變成了一具行屍。
又在一連串的「滑稽滑稽」的咒語當中變成各種幽默的玩意兒，惹得大家一陣又一陣地發笑。
「卡特琳娜·霍爾！」菲利普斯教授喊道。
凱西有些緊張地往後退了一步，她有些擔心自己到底會看見什麼，那些可怕的夢裡面出現的情境著實是讓她有些擔心。
她深吸了一口氣走向前。
剛剛一只巨大的蜘蛛待過的地方伴隨著「啪」的一聲變成了一個破舊的拱門，看上去很古老，破舊不堪，讓人懷疑它是怎麼立在那裡不倒下來的，它就立在凱西的面前，一副破破爛爛的黑色窗簾一樣的帷幔掛在上面，盡管沒有一絲風吹進教室，它還是在輕輕地擺動，像是剛剛被人觸摸過一樣。
她聽見一陣微弱的竊竊私語聲和嘀咕聲從帷幔後面傳了過來，那聲音實在是太熟悉了——那是莉莉、詹姆和西裡斯的聲音。
她驚恐地瞪大了眼睛，遍體生寒地像是中了石化咒一樣地僵硬在了那裡。
「滑稽滑稽，凱西。」布瑞莉在後面小聲地提醒道。
凱西才像是恍然大悟一樣地舉起魔杖指向那道帷幔，尖聲喊道：「滑稽滑稽。」
門砰得碎成了一段段的木頭，黑色的帷幔變成了一張蓋在上面的破布，她卻一點也笑不出來，只是渾渾噩噩地走到了旁邊。
莉莉、阿曼達和黛比圍過來小聲地安慰著她。
「麻瓜的故事裡有吃人的門嗎？」西裡斯刻意拔高的聲音從旁邊傳進了凱西的耳朵裡，他看著萊姆斯誇張地問道，「那種走進去就會灰飛煙滅的那種。我還沒有在魔法界見過呢。」
凱西惡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低著頭，眼淚大顆大顆地砸在了地面上。
西裡斯也似乎有些吃驚，他無措地本能的想要走過來，卻想起來他們現在說不清道不明的關系，只能尷尬地停下了腳步，裝作是要走到詹姆身邊一樣地伸手攬住詹姆的肩膀，眼睛卻一瞬不瞬地盯著凱西。
她從始至終沒有抬起頭。
下課鈴一響，她就衝了出去，連書包都忘記拿了。
黛比連忙幫她收拾了東西，追了出去。
「走背字了吧，大腳板。」詹姆快活地說道，他笑嘻嘻地拍了拍西裡斯的背，卻被旁邊還沒有離開的莉莉狠狠地瞪了一眼。
她憤怒地目光在他們之間徘徊了一瞬，最後放在了西裡斯的身上，她冷哼一聲，走了出去。
凱西衝到了二樓的女生盥洗室裡，甚至顧不上裡面還有一只比她哭得還要厲害的桃金娘。
「哦，哦，別這樣，」銀白色的幽靈從水池裡冒出了腦袋，她打量著凱西，像是打量著一個自己的同類那樣，「你也這麼難過嗎？又是因為感情嗎？哦，可憐的，這已經是我今年遇見的第三個因為被男友拋棄了哭成這樣的女孩了。」
凱西奇妙地從她的語氣當中聽出了一絲愉悅。
她掬起一捧水，潑在了臉上，她扶著水池邊站著，看向鏡子裡的桃金娘：「真好玩，是吧，外面都已經是生死存亡的戰爭了，我還在這裡因為這種事情哭成這樣。」
「哦，死了也不算是一件壞事不是嗎？」桃金娘飄到了凱西的身邊，用紅腫的眼睛望著凱西，「好長好長時間裡都沒人發現我的屍體。直到奧利夫·洪貝娃走進盥洗室——『你又在這裡生悶氣嗎，桃金娘？』她說，『迪佩特教授叫我來找你——』這時她突然看見了我的屍體……哦，她直到臨死都忘不了那一幕，我可以保證……」
凱西看向桃金娘，她正興致勃勃地說著，話語中又難免有些哽咽，很難想像有一個幽靈會比她更加熱衷於討論自己死亡時候的體驗。
「死亡的時候是什麼感覺呢？」凱西看著她輕聲問。
「凱西，你在說什麼胡話呢！」莉莉衝進了盥洗室，她漂亮的綠色的杏眼像是著了火一樣明亮地看著凱西，不安而憤怒。
「莉莉，你別誤會。」凱西哭笑不得地說。
「誤會？」莉莉重復道，她看著凱西，頭一次面對她流露出了憤怒的神情，「死亡可不是可以拿來好奇的事情！」
「莉莉——」凱西無奈地勸著她，一邊把她拽出了盥洗室，以免她們談到了死亡相關的話題又惹得桃金娘想起自己悲傷的記憶痛哭流涕。
「真好啊，你比我可幸運多了。」桃金娘哽咽的聲音從盥洗室裡飄忽地傳了出來，「還有朋友那麼關心你。」
第69章 Imperi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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黛比也在外面等著。
她用和莉莉如出一轍的不贊同地目光看著凱西。
「我只是隨便一問而已。」凱西只能無奈地解釋道。
那代表著死亡的帷幔好像早已經從她的記憶當中遠去了。就連帶來的痛苦和悲傷都隨著她們的關心一同消散了。
她還有漫長的時間可以用來挽救，即使是付出再多，她也希望能夠逆轉那些痛苦的分離。即便她沒能夠阻止所有讓人回想起來後悔的事情，但是無論是冠冕還是戒指，甚至包括藏在萊斯特蘭奇那裡的那個魂器都不再是隱藏起來的秘密了。
她已經改變地足夠多了。
連蝴蝶扇動翅膀的時候都能夠讓風暴產生，那麼這一切的改變又怎麼會沒有可能不會讓悲劇變成喜劇呢？
凱西好不容易才和莉莉與黛比解釋清楚自己剛才真的只是單純的好奇了一下而已，絕非有因為西裡斯隨口一說而倍感絕望的心境，再說了，她比誰都了解西裡斯那別扭的心思——他只不過是想要讓她安心而已，在他所知的魔法界裡從未有過那樣東西而已。
可真是如此才更加讓凱西難過——如果他知道那個帷幔的存在，也許即使在那個故事裡他也能夠好好的活著了。
她搖搖頭，把這些胡亂的想法甩出了腦袋。
她們一起穿過陰冷的門廳往保護神奇生物課的禁林旁邊的平地上走去。
二月以來，學校周圍的積雪都融化了，但是天氣卻還是沒能夠暖和起來，融化的雪水濕噠噠地浸在每一處，透著一股刺骨的凄冷。
她們穿過草坪的時候，腳上的鞋子黏了厚厚一層泥。甚至還看見了一個往城堡走的一年級學生在濕滑泥濘的草坪上狠狠地摔了一跤，連著往下滾了好幾圈。
凱西連忙走過去扶起那個小男孩，對著他的手念了一個「清理一新」，男孩的手卻已經被擦破了皮，膝蓋似乎也摔腫了，他看著自己的手，啪嗒啪嗒地就往下掉眼淚了。
「要去校醫院看看嗎？」凱西蹲下身來替他整理了一下校袍的領子，溫聲問道。雖然看上去似乎只是擦傷了手掌，但看著一個男孩痛得直流眼淚，凱西忍不住擔心他的膝蓋是不是摔斷了。
「要！」他抽噎著點了點頭。
凱西不由得看向一邊的莉莉：「我帶他去一趟校醫院？」
「我和你一起去吧。」莉莉抿著唇說道，「黛比，麻煩你幫忙和老師說一聲。」
她實在是放心不下凱西。
黛比點了點頭，叮囑道：「那你們先去校醫院吧，我先過去了。」
那個金發的小男孩還在抽泣著，看上去可憐極了。
凱西攙扶著那個狠狠摔了一跤的男孩，匆匆地穿過門廳往二樓的校醫院走去，他始終流淚不止的模樣讓凱西著實擔心了一把，也不禁加快了腳下的步伐。
「又是你，洛哈特先生。」龐弗雷夫人無奈地看向他，又轉向凱西搖搖頭說道，「哦，你們如果再送來晚了一點，這個傷口就快要自己愈合了。」
凱西和莉莉面面相覷，最後無奈地笑了起來。
「也許可能是對痛感特別敏感的體質呢。」凱西撫了撫男孩金色的波浪卷的長發，替他開解道。
「那是什麼？一種特別罕見的體質嗎？」他仰起頭，興奮地問道。
「一種……麻瓜的病症？」凱西尷尬地說道。
他頓時沒了興趣，轉過身去努力讓龐弗雷夫人給他的手多纏幾圈紗布。
凱西和莉莉走出了校醫院才不約而同地搖頭笑了笑，她們快步往樓下的門廳走去。
「瑪麗。你在這兒做什麼？」
她們路過城堡的庭院的時候正好遇見了瑪麗·麥克唐納，她被斯萊特林的埃弗裡和穆爾塞伯圍住了，他們不是爆發出一陣大笑的聲音。
凱西和莉莉看見瑪麗正努力地學著一只松鼠的樣子，弓著背用兩個手像是松鼠的爪子一樣狼狽地撿著地上被埃弗裡扔出來的一顆堅果。
這看上去實在是太奇怪了一點，且不說瑪麗作為一個格蘭芬多甚至很少和斯萊特林的學生來往，她這樣扭曲地學著松鼠的樣子，也著實不像是平時的狀態。
即便是聽見了莉莉的疑問，她還是像是沒有聽見一樣的保持著剛才的姿勢。
「是奪魂咒。」凱西在莉莉的耳邊說，莉莉臉上的血色頓時褪盡了。她抬起頭，看向了稍遠的地方，靠著門柱站著的斯內普。
斯內普正低著頭看著一本書，說不上他是在看到莉莉之後才亟亟地將這本書拿出來裝樣子的，還是從頭到尾就一直站在旁邊笑像個旁觀者一樣的看著。他抬起眼看見莉莉的時候臉色頓時變得格外的難看，左顧右盼地像是想要找個地方把自己躲起來。
與他截然相反的是，在轉過頭來看到凱西和莉莉的時候，埃弗裡臉上的怪笑加劇了。
「臭烘烘的泥巴種伊萬斯和髒兮兮的雜種霍爾？」
他惡劣地笑了起來，上下打量著面前的兩個女孩，似乎在衡量著什麼。
凱西抽出了魔杖，威脅地指著他的鼻子：「這種惡心人的話還是留給你自己吧，沒腦子的巨怪。」
「瑪麗？」莉莉趁著這個機會伸手拉住了瑪麗，她防備地看了一眼後面的埃弗裡和穆爾塞伯，「你怎麼了？」
「你以為你喊她她就會有反應了？」穆爾塞伯在後面大笑道。
他和埃弗裡學著剛才瑪麗裝成松鼠的樣子，捧腹大笑。
然而出乎他們意料的是，瑪麗竟然真的僵硬地轉過頭來，這似乎讓埃弗裡大吃一驚，他飛快地舉起了魔杖，大叫起來：「粉身碎骨！」
「除你武器！」莉莉大喊道，凱西連忙伸手接住了忽然閉上眼睛倒在了地上的瑪麗。
「統統石化！」穆爾塞伯從後面將魔杖指向了凱西。
「障礙重重。」一聲疾呼從旁邊傳來，奪魂咒打在了那道無形的障礙上，很快便消散了。
詹姆氣喘吁吁地站在了門廳邊上，他看上去松了一口氣，眼神不自覺地往旁邊瞟了一下。
「統統石化！」凱西抓住機會大聲喊道。
穆爾塞伯的胳膊和腿啪地貼在了一起，臉朝下倒在了凱西的面前，僵硬地像一塊木板一樣不能動彈了。
「當不了松鼠當個石頭人也不錯，你說是吧。」凱西憤怒地看著面前的穆爾塞伯，眼睛仿佛要噴出火來。
而那邊的莉莉也飛快地解決了埃弗裡，顯然笨頭笨腦的埃弗裡壓根沒有辦法敵過莉莉，他被一條繩索捆得死死地，嘴裡還不停地在咒罵著「臭烘烘的泥巴種。」
「無聲無息！」詹姆喊道，他的聲音消失了，只能夠不停地動著嘴巴，卻一點聲音也沒有。
「咳，」詹姆做作地清了清嗓子，仰著臉問道，「你們都沒事吧？」
「沒事。」
凱西在一片靜默當中開了口。
莉莉一句話也沒有說，她站在台階上面，用一種從未有過的冷冰冰的眼神看著斯內普。
雖然斯內普並沒有被任何一個咒語擊中，但是他還是僵硬地一動不動地站在那個後面，莉莉的目光似乎讓他渾身不適。
瑪麗睜開了眼睛，她虛弱地站了起來，「剛剛……」
「瑪麗，剛才怎麼了？」莉莉轉過身來和凱西一起扶住了她問道。
瑪麗的臉色頓時變得蒼白起來，她埋進了凱西的脖頸處，簌簌地掉著眼淚。
莉莉轉過頭去，憤怒地目光射向了斯內普。
斯內普像是被這目光燙到了一樣地往後退了一步。
凱西嘆了口氣，扶起了瑪麗：「我先帶著瑪麗去校醫院了，她需要好好地休息一下。」
莉莉潦草地點了點頭，她直起身來，勉強笑了一下：「我去和凱特爾伯恩教授說一聲。」
「我和你一起回去吧。」詹姆幾乎是脫口而出。
凱西好笑地看了他一眼，詹姆才後知後覺地撓撓頭，露出一個傻笑：「我也是偷偷從保護神奇生物課跑出來的，待會兒凱特爾伯恩教授要是發現了，肯定也……說不定也，會找我麻煩的。」
莉莉沉默地點了點頭，就在這個時候，詹姆忽然踉蹌了一下，他本能地轉頭往後看去，又很快若無其事地轉過了頭來。
他梗著脖子，裝作什麼都沒有發生的模樣，跟著莉莉走出了門廳，順帶著還踢了一腳躺在地上的埃弗裡和穆爾塞伯。
在路過旁邊的斯內普的時候，詹姆朝著他露出了一個挑釁的笑容，可還沒有等斯內普反應過來回以惡咒，他已經快步走到了莉莉的身邊。
斯內普紅著眼睛看向他們兩個人並肩離開的身影，詹姆正努力做著鬼臉試圖讓莉莉笑起來，莉莉憂愁地看著詹姆，卻還是忍不住閉著眼睛勾起了嘴角。
他一點點攥緊了拳頭。
「後悔嗎？」凱西撫著瑪麗站了起來，她居高臨下地看著斯內普諷刺地問道。
「和你有什麼關系？」斯內普面無表情地說著，他灰黃的瘦臉上難得地浮現出一層血色。
凱西剮了他一眼，忽然嘲笑地搖搖頭，像是在看著一個自欺欺人的小醜一樣的最後掃了他一眼，扶著瑪麗往門廳的大樓梯走去了。
第70章 Choic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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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竟然認為那不算什麼，還很好玩。」莉莉把書放在凱西的面前，皺著眉頭說道，「而且我真是不理解他為什麼總要把事情扯到波特那群人的身上。」
「也許是因為你在他面前提起波特的次數太多了？」凱西噙著笑意看向莉莉。
「太多？」莉莉的臉突兀地紅了，她皺著眉說，「我只是難免會抱怨一下。而且在成為級長之後，他們鬧出來的好多麻煩都要讓我來收場，所以我難免習慣提起一下。」
她頓了頓，有些難過地問道：「如果真的只是因為這個原因的話，我會減少在他面前提起波特的次數的。我只是不理解，他為什麼總是要和穆爾塞伯那些人混在一起？他以前不是那樣的。我還以為他會明白他們不是一路人的。」
「因為你和他才不是一路人。」凱西平靜地看向莉莉那雙明亮的綠眼睛，像是最璀璨的綠寶石一樣的眼睛折射出的光芒暗淡了一瞬。
她苦笑了一下：「也許吧，但是我總是想要再給他一次機會的。」
凱西抿了抿嘴，沒有再開口勸她了。
就連她自己都沒能夠把自己的情感梳理清楚，怎麼可能來教訓別人呢？
眼看著復活節都快要到來了，她還是沒能夠和西裡斯和好，凱西每次想到他的時候都不免在心裡覺的郁郁。
她總是不免想道那天他滿不在乎的神色，這讓她無法不去想到他說的那句——「你什麼也改變不了。」
這句話像是一句詛咒一樣徘徊在她的腦海裡。
就算是凱西盡可能地想要樂觀起來，也不得不承認，也許她所能夠參與到的關於他的故事也就到此為止了。
「你打算去明天的斯拉格霍恩教授的晚餐嗎？」莉莉忽然問道。
「看情況？」凱西看了看自己手裡還有厚厚一大疊的書頁，「如果我明天能夠把需要復習的復習完了的話。」
提起斯拉格霍恩教授，凱西又忍不住想到自己拿到的記憶。為了這件讓她心虛的事情，她已經足足半年的晚餐會都沒有參加了。
「泰勒在打聽你呢。」莉莉戲謔地說道，「他還特地來問我你明天會不會呢。」
「那是誰？」凱西皺著眉頭，詫異地看向莉莉。
「拉文克勞的四年級，好像還是合唱團的？」莉莉想了想說道。
凱西努力回想著這麼一個人的存在，卻忽然聽見旁邊傳來一聲古怪的響動。
她轉過頭去，只看見劈裡啪啦的好幾本書掉了下來。
「那裡……」莉莉看著那個方向，奇怪地嘟囔道。
「該死。」凱西忍不住暗罵了一聲，她跳了起來，錯愕地看了一眼莉莉，「剛才發生什麼了？」
莉莉恍惚地搖了搖頭。
「你們在干什麼！」
平斯夫人撲了過來，她的臉幾乎要氣歪了——「打翻學校的書架！出去——出去——出去！」她憤怒地拔出了魔杖，凱西桌面上的羽毛筆、墨水瓶和書本都跳起來追著她和莉莉，一直到她們跑出了圖書館為止。
凱西苦惱地把自己皺巴巴的羊皮紙展開來，郁悶地說道：「肯定是剛才後面誰碰到了，怎麼被平斯夫人撞上的就是我們呢？」
「我……好想看見那個地方有一只腳。」莉莉皺著眉頭說。
凱西的心弦一震，但下一刻，她就好笑地看著莉莉搖搖頭，嘟囔道：「又是這樣！又是這樣！」
「怎麼了？」莉莉奇怪地問道。
凱西冷哼一聲，把課本塞回到自己的包裡：「不，我只是在想，下一回和你一起學習的話，還是找個空曠點的位置。或者我們可以換一個自習的地方。」
「哦，希望那不會是赫奇帕奇的公共休息室。」莉莉嘆了口氣，「格蘭芬多的公共休息室一點也不合適復習。哪怕只有一個晚上，我真希望哪怕只有一個晚上，那四個搗蛋鬼——哦，當然主要是那兩個，能夠安分一點就好。」
莉莉的願望到底是沒有實現，在格蘭芬多一如既往的喧鬧中，復活節假期都快要結束了。
伴隨著作為巫師一生當中最為重要的考試之一的O.W.Ls考試的臨近，一批關於各種魔法職業的小冊子、宣傳單和通知出現在了赫奇帕奇公共休息室的桌子上。
它們取代了已經接連呆在公共休息室裡快要整整一年的魔法部的安全手冊。
說實在的，這讓他們的休息室看上與鮮活多了，清一色的紫色基調的安全手冊實在是讓人已經厭倦了。尤其是它們只會提醒你不要隨便出門，說得好像每天呆在家裡食死徒就會像是傳染病一樣不會找上你。
而布告欄上，也張貼上了一則通知：「就業咨詢——五年級學生請在夏季學期的第一周參加一次關於你未來職業選擇的簡短會談，斯普勞特教授將在辦公室恭候你的到來。具體時間列表如下……」
凱西看了一眼，發現自己需要在星期二的兩點半去找斯普勞特教授，幸運的是，那個時間段她並沒有課。
說實在的，對於現在的她們來說，能夠選擇的職業比起之前來說少了太多。
對角巷的許多家店鋪都已經關門歇業了，或者是不肯再對外招工了。
阿曼達一直想要去的脫凡成衣店也早早歇業了，只為一些之前的老顧客提供少量的訂制服務。
而更加重要的是，很多以前看來平平無常的職位，現在卻變成了燙手山芋，譬如說，法律執行司下屬的禁止濫用魔法司，他們十有八九發現的在麻瓜面前肆意使用魔法的都是食死徒。
這讓他們的選擇似乎變得更加局限了一點。
復活節的最後一個周末，就連凱西也沒有把時間花費在呼吸上了，她和赫奇帕奇的五年級學生們坐在一起閱讀那些留在休息室裡任他們查閱的就業資料。
「我倒是有點想去做一個麻瓜聯絡員。」黛比拿著一張粉紅色與橘黃色相間的宣傳單說道，那上面的標題是：「熱情、耐心和良好的幽默感，願意來從事麻瓜聯絡工作嗎？」
她興致勃勃地說道：「他們只需要一張O.W.Ls麻瓜研究證書就好了，而且我之前還是在麻瓜世界裡長大的。」
「你們有看到《巫師周刊》的宣傳單嗎？」阿曼達問道，「我好像不知道把我拿的那張放到哪裡去了。」
凱西從手裡的一沓花花綠綠的單子中翻出了一張有著顯眼的紫色的單子遞給了她。
「啊哈，果然，他們也只是需要N.E.W.Ts的麻瓜研究證書，我覺得這不算是什麼難事。」她翻了個身，愉快地說道，「而且我之前給他們提的一點小建議，他們已經應用了，我想我畢業之後大可以順利的進去。哦，那我要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把他們現在封面的字體提議換掉。」
「為什麼魁地奇球隊的招募宣傳單不面向五年級發放呢？」布瑞莉惆悵地說道。
「因為他們也希望能夠招募到一個稍微有點文化的選手吧，」阿曼達聳聳肩說道，「想想吧，你拿到一張宣傳單上面寫著——『快來加入我們，只需要你天天玩魁地奇』。哦，像你們這樣的魁地奇狂人大概會飛奔著參加吧。」
「這大概就為什麼所有的球隊俱樂部都怎麼難加入的原因了吧。」布瑞莉嘆了口氣。
凱西看著手裡面花花綠綠的單子怔怔出神，她原來當然是想要和西裡斯一起成為傲羅的，但現在……她嘆了口氣，繼續在單子裡面翻找著，試圖找尋出一個合適的職業。
「哦，你們覺得神秘事務司的緘默人怎麼樣。」凱西忽然問道。
「那是一個只有拉文克勞才會選的地方，我真難想像進去之後的工作氛圍。」阿曼達搖頭道。
「治療師呢？聖芒戈的治療師？」凱西抬起頭問道，她翻了翻資料，沒有在自己身邊找到。
黛比從自己手邊翻出了找出一張正面印著聖芒戈醫院的徽章，交叉起來的骨頭和魔杖的宣傳單：「哦，看上去要求可真是多多了——N.E.W.Ts考試中，魔藥學、草藥學、變形學、魔咒學和黑魔法防御術至少需要達到『E』。不過他們說今年可以接受魔咒和魔藥其中一項達到『E』，而其他只獲得了N.E.W.Ts考試『A』的學生。大概是真的缺人極了。」
「不難想像，但我覺得好歹現在沒有那些無聊的會自己試驗魔咒或者試圖拿火蛇蛋粉末充當飛路粉的傻瓜把自己弄進醫院了吧。」凱西猜測道。
「那可不一定。」黛比聳聳肩，把單子遞給了凱西。
「其實還挺好的不是嗎？治療師的收入怎麼樣？」凱西仔細翻看了一會兒問道。
「還算不錯？而且你進去之後也許還能夠遇上梅蓮姆呢。她現在就在聖芒戈作實習治療師。」阿曼達回想道，「你還記得她吧。就是經常和阿米莉亞呆在一塊的。」
「哦，我想起來了。」凱西嘟囔道，「那這麼看來這是個不錯的主意。」
第71章 Advic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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宿舍裡的姑娘們一直聊到了深夜，她們暢想著自己離開霍格沃茨之後的生活，那個時候肯定早已經沒有了伏地魔，生活肯定會是安穩而愉快地。
阿曼達說，如果那個時候她攢夠了錢就要在對角巷開一家比脫凡成衣店還要好的長袍訂制工坊。
布瑞莉希望自己能夠加入蒙特羅斯喜鵲隊，他們優秀的隊長法比爾斯·沃特金斯在去年夏天的時候不慎撞上了麻瓜的飛機逝世，這不得不說是一個遺憾，也直接導致了喜鵲隊去年在聯盟杯中糟糕的排名。
她大包大攬地說道，等自己加入了蒙特羅斯，一定會給凱西他們贈送球票，這樣她們就能夠帶著小孩一起去看比賽了。
這個奇妙的幻想讓她們不約而同的嗤嗤發笑。
女孩們總是有本事在上一秒還聊著正事的時候，下一秒開始聊起羅曼蒂克的故事。
凱西聽著布瑞莉和黛比打趣阿曼達和她的新男友，又一次禁不住的想起西裡斯，和他們之間戛然而止的感情。
她望著頭頂赭黃色的帷幔，想起西裡斯和她在一起的時候自己暢想的那些未來，那些她以為會存在的今後就像泡沫一樣一個個地破開了。
她輾轉反側地躺在床上，又度過了一個不眠的夜晚——也許她應該慶幸，因為至少在這一個夜裡，她沒有看到那些令她崩潰的場景。
而一個晚上逐漸偏離話題的閑聊並沒有對凱西決定自己今後的職業有太大的幫助，她依然還是不知道自己今後應該要去做什麼——總而言之，想起二十年後的魔法部的神奇操作，這讓凱西覺得除了魔法部之外的職業看上去都十分具有吸引力。
和斯普勞特教授約好的就業咨詢預約就在凱西猶豫不決當中來到了。
四月份的城堡在陽光下閃閃發光，難得的晴朗的天空映照在終於化開了凍的黑湖上，巨烏賊懶洋洋地浮出了水面，就連一年級生們也對此習以為常了。
溫和的微風夾雜著潮濕的氣息撲面而來，凱西穿過了菜地，往遠處的溫室走去。
斯普勞特教授的辦公室就在溫室旁邊的木屋裡，裡面種滿了各種可愛的花花草草，蜂蜜釉色的木屋讓凱西覺得格外的熟悉，像是來到了另外一個赫奇帕奇的休息室一樣。
「霍爾小姐，這次的談話主要是想要了解一下你對今後的職業有沒有什麼想法？這會對你之後兩年學習的科目的選擇很有幫助。」斯普勞特微笑著說道，「你有沒有想過離開霍格沃茨之後要去做什麼呢？」
明亮的陽光從教授的辦公室的窗戶照進來，凱西不由得把目光放在斯普勞特教授辦公桌上擺著的那株扭著草莖生長得歪歪斜斜的草葉上。
離開霍格沃茨。
這個說法讓凱西有些不適，她感覺自己好像對除了霍格沃茨以外的魔法世界都隔了一層模模糊糊的霧一樣。
她有些不安地說：「哦，我好像還沒有特別清晰的想法。」
斯普勞特教授善解人意地笑了起來，循循善誘地說道：「沒關系，我們總是需要費一點心思在思索怎麼選擇上。」
她從桌子上的一疊羊皮紙中拿出了凱西的成績單：「霍爾小姐，我看過了各位教授對你的評價還有你的成績，都很不錯。而且他們都認為你是一個用功而且優秀的學生。這樣一來，我們的選擇空間就非常大了。」
「但是，我的魔藥學得——」凱西有些尷尬地低下了頭。
「這沒什麼，即使是要求最全面的傲羅和治療師也不是每一位都擅長所有的科目的。讓我看看……」斯普勞特教授看著她手裡的羊皮紙，「你的魔咒和黑魔法防御術學得很優秀不是嗎？而且總體來看，你科目的成績都基本能夠維持在『E』以上。如果你對傲羅或者治療師的職業感興趣的話，也都可以嘗試著去選擇呢。」
「當然，也許你也可以考慮一下去神秘事務司？你的古代魔文課的成績也一直維持在『良好』。」斯普勞特教授繼續說道，「不過我不太建議你選擇占蔔師當做職業——說實在的。」
凱西在腦海當中默默排除掉了緘默人和傲羅的職業，她既不想要和那個可怕的帷幔再有任何的接觸，也不覺得以自己的性格會適合當一個傲羅。
可是治療師……
她心裡似乎有些向往，但是她那糟糕的魔藥水准實在是讓她不得不多考慮一點。
「優秀的孩子總是不太容易下決定的。」在凱西一陣無措沉默之後，斯普勞特教授輕快地說道，「但我想，你一定也有所傾向了？」
凱西喃喃地說：「嗯，我覺得，我還挺像成為一名治療師的——但是我的魔藥成績……」
「哦，別擔心，你的成績已經足夠勝任這個職位了。」斯普勞特教授鼓勵地笑了笑，她從桌子上那一大堆的東西中抽出了聖芒戈的宣傳單，「當然，你還需要繼續努力，畢竟他們的要求是你最少需要擁有五張N.E.W.Ts證書，這兩年——我不能說這是一件幸運的事情——他們的要求也確實因為人手匱乏降低了一點要求，我想你只需要保證魔咒能夠拿到N.E.W.Ts的『良好』。而其他幾門考試通過就足夠了。」
斯普勞特教授友好地告訴了凱西她六年級和七年級需要選修的課程，劃去了足足五節課的課表頓時顯得有些空空蕩蕩——沒有了保護神奇生物，沒有了天文學和枯燥的魔法史，不必再學占蔔和古代魔文。
「那這樣看來你需要在O.W.Ls考試中拿到草藥學、魔咒學、黑魔法防御術、變形學、魔藥學這五門科目最少『良好』的成績，不算太難不是嗎？但還是需要努力，你的魔藥學總是在『及格』的水平線，我想你可能需要突擊一下這門科目。」斯普勞特教授補充道，臉上還是帶著和藹的笑容。
「好的，謝謝您，斯普勞特教授。」凱西鄭重地點點頭，開始思索自己也許需要把一定的復習魔法史的時間挪給糟糕的魔藥學。
「那麼，我想，我們的就業咨詢就可以到此結束了。」斯普勞特教授愉快地說，「期待你的O.W.Ls出色的成績單。」
凱西點點頭，把書包從椅子上拿了起來，走出了斯普勞特教授的辦公室。
「這個就業咨詢實在是沒什麼必要不是嗎？」
凱西走出斯普勞特教授辦公室的時候正好撞上了要去溫室上課的格蘭芬多們，西裡斯的聲音格外清晰地從他們當中傳出來。
「不錯，」詹姆聳聳肩，「我不覺得我會做除了傲羅以外的任何的職業，想想吧，一個魔咒一個食死徒。」
他裝模作樣地舞著手裡的魔杖，得意洋洋地笑著。
莉莉忍不住撇撇嘴，這讓她站在那些正雙眼發光地看著那幾個少年的格蘭芬多的女生們中間顯得格外的突兀。
更不用說旁邊的拉文克勞的女生們了，她們的眼睛幾乎黏在了西裡斯和詹姆的身上。凱西真懷疑她們在過一會兒的草藥課上會不會因為看不見手上的動作不小心把剪刀戳到了自己的手心。
「凱西！」莉莉看到了凱西的身影興奮地招呼道，「今天是你的就業咨詢時間嗎？」
凱西走到了莉莉的身邊，點了點頭：「麥格教授和你談了嗎？」
「還沒有呢，」莉莉有些惆悵地說道，「我還不知道我自己今後要去做什麼，不過我倒是有些想成為一個藥劑師，但做一個傲羅也還不錯，不是嗎？在現在這個時候。」
她嘆了口氣，顯然還沒有決定到底是應該選擇哪個。
「沒關系，到時候麥格教授一定會給你更合適的建議的。」凱西笑著說道，「我昨天也還沒有決定下來呢。斯普勞特教授給了我很好的幫助。」
「哦，」莉莉連忙抓著凱西的手問道，「她說了什麼合適的建議呢？所以你現在有期望選擇的職業了嗎？」
「聖芒戈的治療師，我想我會以這個作為我的目標的。」凱西笑起來，余光卻輕輕地瞟向了背對著自己的西裡斯。
西裡斯在接下來的一整節草藥課上都心不在焉的，他分明記得之前還和凱西約好了一起去傲羅指揮部工作的，但現在，她的目標卻變成了治療師。
他的思緒壓根沒在眼前的草藥上，以至於往叫咬藤上加了太多的龍糞，它們難受地扭動尖叫起來，萊姆斯不得不在旁邊出言提醒道：「西裡斯，你倒了太多龍糞了。」
「是嗎？」他著急地把袋子擺正，把多余的龍糞從叫咬藤的葉子上拍了下來，這多少讓它們安分了一點。
「就業咨詢只有一次嗎？」他忽然問道。
「當然。」詹姆也同樣心不在焉地回復道，不同於西裡斯，詹姆的心不在焉完全是因為他的眼睛幾乎黏在了一邊正在替叫咬藤舒展枝葉的莉莉的身上，「你覺得我現在去邀請她和我一起度過下一次的霍格莫德周末她會同意嗎？」
「當然不。」
西裡斯即使沉浸在自己的思路當中，也毫不猶豫地果斷地搖了搖頭。
「算了，我總能夠想到辦法的。」
詹姆沉重地嘆了口氣。
「說得對。」
西裡斯看著面前的藤蔓，露出了一個笑容，如果就這麼簡單的放棄了，他就不是西裡斯·布萊克了。
第72章 O.W.L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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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月到了，對五年級的學生來說，這意味著一件事情：他們的O.W.Ls考試終於來臨了。
老師們不再給他們布置家庭作業，課堂時間全部用來復習老師們認為在考試中最有可能出現的題目，就連賓斯教授也頭一次開始給他們強調重點了。這種專心致志、焦慮不安的氣氛讓整個霍格沃茨的五年級中彌漫開來。
頭一個倒下的是拉文克勞的加裡·布朗，在魔藥課上到一半的時候，他忽然暈了過去——聽拉文克勞的學生們說他為了復習已經足足三天沒有睡覺了。
黛比拒絕在這個時候和莉莉與凱西走在一起，她們總是會在碰上的時候用別人看不懂的方法進行交流，譬如說解藥的基本特性，和噴嚏草適用的藥劑。
但隨著O.W.Ls考試的臨近，行為古怪的人絕非只有她們兩個，本傑明開始熱衷於嘟囔自己的每一天復習過的知識點，好像每說一個知識點說一遍就可以刻進他的靈魂裡。
而格蘭芬多的詹姆和西裡斯似乎找到了一種卓有成效的新的惡作劇的方式——在每一節課下課高談闊論自己對於考試科目的不屑一顧。
「哦，我覺得這些知識點實在是太簡單了，我覺得沒有哪個科目會拿不到優秀。」
他們總是這麼說。
而這總能夠激起一片五年級學生驚恐的目光，和一陣嘩啦啦地翻書聲。
「這已經是我今天收的第三個試圖用狐媚子干大糞偽裝成龍爪粉的偽劣產品了。那些六年級的怎麼這麼有空余。」凱西憤怒地把一大盒粉末衝進了盥洗室的洗手台，憤憤不平地說道。
「哦，說實在的，這不算什麼。」莉莉聳聳肩說道，「我昨天才沒收了一個拉文克勞自己做的劣質魔藥，並試圖讓彼得相信那可以讓他O.W.Ls考試中獲得了八個『O』。」
凱西沉重地嘆了口氣。
而在最後一節草藥課上，斯普勞特教授把赫奇帕奇的學生留了下來，告知了他們O.W.Ls考試的安排——「你們的o.w.Ls考試將持續兩周。你們要在上午參加筆試，下午參加實踐考試。當然了，你們的天文學實踐考試安排在晚上。」
「現在，我還要提醒你們，你們的試卷都被施加了最嚴格的反作弊咒語。嚴禁攜帶自動答題羽毛筆進入考試大廳，另外還有記憶球、拆卸式夾帶袖口和自動糾錯墨水。霍格沃茨好像每年都至少有一個學生以為自己能夠逃避巫師考試局的規定。不過從來沒有人成功過。」斯普勞特教授輕快地說道。
「我相信赫奇帕奇並沒有這樣想要耍小聰明的人，」她肯定地說道。
「那我們什麼時候才能夠拿到成績？」黛比小聲地問凱西，卻被斯普勞特教授聽見了。
她溫和地說道：「不必擔心，七月份的時候成績將會右一只貓頭鷹給你們送去。」
凱西右手邊的布瑞莉卻不禁倒吸了一口涼氣——那就意味著他們的家長會在同時知道他們的成績，這當真算不上是一件好事情。
凱西想像著自己拿到一份有科目不及格的成績單——僅僅是想像也讓她幾乎快要窒息了。
他們的第一場考試時魔咒理論，預定在星期一上午進行。凱西從周六開始就開始緊張了，她拿著《魔咒成就》在休息室裡不安地走來走去，嘴裡念念有詞的背誦著，並且在每一個知識點背誦之後著急地打開課本看一眼，生怕自己記錯一個字母。
「歇一歇，凱西！」本傑明痛苦地喊道，他正在背誦著基本魔咒的定義，看上去煩躁不安。他身邊的托德則在本傑明聲音提高的同一瞬間飛快地捂住耳朵在一邊默默地閱讀自己的魔咒筆記。
那天的晚餐凱西幾乎沒能夠吃下去任何的東西，因為監考官也同樣在那一天來到了霍格沃茨，凱西幾乎無法克制地在每吃一口就低下頭去看一眼自己手裡的書。
「梅林啊。這是什麼？」凱西甚至不小心吃了一口最討厭的鰻魚凍，這讓她幾乎是在第一時間把手裡的書塞進了書包裡，衝出了禮堂，跑到盥洗室吐得天昏地暗。
她走出盥洗室的時候感覺天旋地轉地，甚至在考慮要不要找龐弗雷夫人拿一份鎮靜劑。
一瓶果子露像是自己長了翅膀一樣地撞進了她的懷裡，凱西奇怪地拿起來打量了一番，是蜂蜜公爵的果子露沒有錯。她左右環顧了一番，卻沒有看見任何一個人影。
這算是什麼天降的運氣？
凱西嘆了口氣，有些不安心地打量著這一瓶果子露，卻在包裝上看到了一個小小的狗爪一樣的圖案，她皺了皺鼻子，壓住自己酸澀的情緒，把果子露藏進了自己的袖子裡。
在那個讓人心緒不寧的夜晚裡，凱西卻感受到了最後一點安心。
但這並沒有緩解凱西的焦慮，她總是希望自己能夠不要辜負斯普勞特教授的期待，她當然應該考得好一些。她幾乎恨不得把厚厚的魔法理論的知識都灌進自己的腦子裡。在默背反復背誦著魔咒原理的過程中，她終於是睡著了。
那一周的時間似乎變得尤其的快，一門考試接著一門考試地過去了，在魔咒考試和魔咒實踐考試結束後黛比一直試圖回憶自己的基本運動魔咒到底有沒有讓鳳梨成功地跳著舞然後懸浮到空中。
而在接下來的周二他們參加了草藥學的考試，凱西覺得自己發揮得還算不錯，如果忽略掉她似乎不小心多加了四分之一勺龍糞給毒牙天竺葵。周三他們考的是天文學，由於天文學考試的觀察時間在夜裡，下午便成為了占蔔學的考試時間。
凱西並沒有能夠從空白的水晶球裡看出任何有用的內容，幸好她在讀茶葉的時候勉強糊弄過了過去，並且根據著自己上輩子從網絡上學到的拙劣的看手相的知識編造了一番。
周四凱西不得不獨自參加了古代魔文的筆試，她不得不慶幸自己之前在冥想盆上看見過水和人的如尼文，這讓她在如尼文的翻譯中起了很大的幫助。
那天的下午還考了麻瓜研究，黛比回來的時候幾乎快要哭了，她覺得自己很可能已經失去了麻瓜聯絡員這一份工作了。
而周五的下午他們考完了魔法史，布瑞莉再三強調自己一定沒有把十八世紀妖精暴動的首領的名字寫成長胡子拉拉。而那一大堆的關於敘述題讓凱西以為自己考得是英語寫作。
在短暫的周末裡，凱西的脾氣一直維持在糟糕的狀態，整個赫奇帕奇的學生都不敢在這個時候做出什麼違反規則的事情，以免要麻煩到五年級的級長。這當然是因為在接下來的周一他們就要參加魔藥課的考試了。
上午的筆試讓凱西覺得腦袋幾乎都要炸了，尤其是那一道關於羽衣草的作用，她一片空白的大腦當中只能想得起它和美容藥劑有關系。
比起上午的筆試來說，下午的實踐考試倒是比凱西想像當中要簡單一點，她抽到的考試題目是安眠藥劑，她曾經請教過莉莉很多次，這讓她覺得格外的胸有成竹。
但不得不說考完了魔藥學之後，凱西的心情都變得豁然開朗了許多。
「只有三門考試了，真是再好不過了。」凱西愉快地說道。
在星期三的保護神奇生物的考試中凱西愉快地給老師演示了怎麼正確地觸摸護樹羅鍋，如何飼養嗅嗅和挑選出可以給一只生病的獨角獸吃的食物。
監考凱西的是一個圓胖矮小的女巫，她看上去還很年輕，在看完了凱西的操作之後，她看上去很滿意，並微笑著告訴凱西她可以離開了。
糟糕的是他們的主考官之一的瑪奇班教授似乎身體有些不支，他們的黑魔法防御術實踐考試不得不換到了上午，凱西緊張地完成了一個驅逐小紅帽的咒語之後，之後又完成了所有的破解咒和防御咒，她的防御咒用得還算不錯，至少監考她的主考官連連點頭。
下午的時候，監考他們黑魔法防御術的筆試考試的是弗立維教授，凱西幾乎是迫不及待地拿著卷子飛快的寫著，禮堂裡只有羽毛筆發出的嚓嚓聲，陽光從高大的窗戶裡穿過來，映射在她的卷子上，凱西幾乎不敢抬起頭來。
她從來沒有想到過自己會和西裡斯坐在前後兩排，她低著頭試圖讓自己不要分心到面前的人的身上，但是從後面投過來的來自某個拉文克勞的女孩的灼熱的目光讓凱西覺得自己好像變成了什麼透明的存在。
她努力地用羽毛筆在卷子上飛快的寫著，值得慶幸的是，這張卷子上竟然考到了舉出五種識別狼人的征像，這讓凱西忍不住露出了一個笑容。
整張卷子填寫下來都讓她覺得格外的輕松，她停下了手裡的羽毛筆，松了口氣，繼續地低著頭檢查自己填寫的答案。
前面的西裡斯似乎也寫完了卷子，他翹起椅子靠在了凱西的座位上，看上去是漫不經心的樣子。凱西清楚地聽見了自己身後那個女孩倒吸了一口氣的聲音，這讓凱西按捺不住地想要把桌子往後撤，干脆地讓這個耍帥的家伙狠狠地摔在地上一次。
第73章 Mudbloo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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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請停筆！」弗立維教授尖聲說，「也包括你，斯特賓斯！在我收起羊皮紙的時候，請留在座位上！試卷飛來！」
本傑明慌忙地把最後幾個單詞填在了空格上，這才把羽毛筆放了下來。
一百多卷羊皮紙猛地騰空而起，飛進弗立維教授伸出的雙臂中，把他撞倒在地上。凱西能夠感覺到自己面前的西裡斯忍不住笑了起來。幾個坐在前排桌子旁的學生起身托住弗立維教授的兩只胳膊，把他扶了起來。
「謝謝你們，謝謝你們，」弗立維教授氣喘吁吁地說，「很好，各位，你們可以走了！」
凱西把書本都塞進了包裡，想著明天的變形學的考試，又把變形學的筆記拿了出來。面前的西裡斯卻不著痕跡地在她桌上放下了又一瓶果子露。她
她背著轉換咒的定義走進了門廳。
「你喜歡第十題嗎，月亮臉？」她聽見身後不遠處西裡斯的聲音。
「太喜歡了，」萊姆斯輕快地聲音響了起來，「舉出五種識別狼人的征像。真是好題目。」
她忽然錯愕地轉過頭向他們的方向望去。
那些話語太熟悉了，熟悉得好像她曾經在什麼地方聽見過一樣。
她腦子裡不斷地試圖去回憶這一段對話她到底是在什麼地方看見過又或者是聽見過的時候莉莉追了上來——
「凱西？去湖邊坐坐嗎？」
瑪麗看上去也很愉快的樣子，顯然在剛剛過去的黑魔法防御術考試當中發揮得不錯。
「不了，我還想復習一會兒變形術。」凱西揚了揚手裡的筆記本，和她們一起走到了草地上，卻沒有跟著她們往湖邊去，她皺著眉頭看著手裡的筆記本，心思卻不知道飛到哪裡去了。
夏日裡陽光和草葉的氣味充斥著她的鼻腔，莉莉和瑪麗她們坐在湖邊嬉鬧的聲音遠遠地傳了過來，凱西端著筆記本，徘徊在草地上，卻無法想起和那段對話相聯系的任何的情節。她嘆了口氣坐了下來，惆悵地看著自己記下的筆記，它們現在就像是一個個蝌蚪那樣，無序地在她的腦海中游走。
但下一刻，她想起來了。在詹姆大聲的挑釁的話語落下的時候——
「還好嗎？鼻涕精！」
凱西錯愕地看向他們，在這短短的時間裡，他們已經成功地交手了一次了，而斯內普顯然落於了下方，狼狽地撞倒在了地上。
她和四周的學生一起，看著西裡斯和詹姆一同向著斯內普步步逼近，臉上帶著古怪的笑容，周圍的同學們都忍不住竊竊私語起來——
「又開始了。」
「這一次輸的顯然會是斯內普。」
「那肯定，格蘭芬多他們足足有四個人呢。」
凱西已經想不起來自己上一次看見他們之間的衝突是什麼時候了，她有太多的事情要忙碌，況且她也刻意地讓自己不要去注意西裡斯的那些事情，她不由自主地往莉莉的方向看去，莉莉正臉色煞白地飛快地穿著鞋子，著急地想要往這裡走來。
他們慣常的言語攻擊似乎已經開始了，西裡斯當仁不讓地用著刻薄的口吻諷刺得大家直發笑，凱西握緊了手裡的魔杖，她不知道自己是應該先攔住莉莉還是走過去制止他們的矛盾。
但她還沒有來得及考慮更多，莉莉已經先她一步走到了山毛櫸樹下的草坪上。
「放開他！」莉莉憤怒地說道。
凱西簡直無法想像詹姆是怎樣在這樣的情境下還能夠抽出心情來梳理自己的一頭亂發的，她嘆了口氣，加快了步伐，試圖在事態變得更加糟糕之前阻攔住著荒唐的鬧劇。
但事情一旦已經開始發生了，就很難再阻攔住了。
「就算是要我在你和巨烏賊之間選一個，我也不會和你出去玩。」
莉莉大聲地說著，即使是還離他們尚有一段距離的凱西也能夠清清楚楚地聽見。
而下一刻，與西裡斯快活的——「走背字了吧，尖頭叉子。」同時閃過的一道閃過劃破了詹姆的臉頰，斯內普舉著魔杖惡狠狠地看向了詹姆。
詹姆猛地轉過身去，伴隨著另一道閃光，斯內普被頭朝下倒掛在了空中。
凱西倒吸了一口涼氣，她驚訝地看向他們，在一片笑聲和喝彩聲當中，只有莉莉憤怒的聲音格外地清晰：「把他放下來！」
詹姆似乎有些氣餒與懊惱，他嘟囔道：「當然可以。」
他揚起魔杖，斯內普墜到地上縮成了一團，他掙開自己的長袍，魔杖對准了詹姆，而就在這個時候西裡斯喊道：「統統石化！」
斯內普又仰面倒在了地上，像上一次的穆爾塞伯那樣僵硬的倒在了地上。
「莉莉！」凱西終於跑到了他們旁邊，她拉住了莉莉的手想要說點什麼。而盛怒之中的莉莉甚至沒能夠顧得上身邊的凱西，她抽出了自己的魔杖顫抖著指著面前的詹姆和西裡斯，聲音變得尖利起來：「放開他！」
「唉，」詹姆嚴肅地皺著眉頭說道，「伊萬斯，別逼我對著你施魔咒。」
「那就給他解開魔咒！」莉莉瞪著他們。
凱西屏住呼吸，著急地拉了拉莉莉的袖子，她另一只手握住了長袍口袋裡的魔杖，腦子裡只剩下了無聲無息的咒語——一旦斯內普要說什麼，但願她能夠用最快的速度制止住他不可挽回的話語。
詹姆深深地嘆了口氣，無奈的說道：「你走吧。算你走運，伊萬斯她們在這裡，鼻涕精——」
斯內普掙扎著站了起來，凱西防備地將魔杖指向了斯內普，卻對上了莉莉受傷的眼神，她不得不無措地放下了手。
而就在這個時候，斯內普夾雜著憤怒與羞惱的聲音響了起來，那樣的突兀，又那樣的清晰，以至於凱西甚至來不及把剛剛那個准備好的「無聲無息」使出來。
——「我用不著她這種臭烘烘的小泥巴種來幫忙！」
莉莉用力的眨了眨眼睛，凱西察覺到她是在努力地把自己的淚水憋回去，她握住了莉莉的手，好像這樣就能夠給她力量一樣。
莉莉揚起了下巴，冷冰冰地看向了斯內普，那眼神讓西裡斯覺得竟然有些熟悉，他努力回想了一番自己口不擇言說的那些話，目光不自覺地落在了一邊擔憂地望著莉莉的凱西身上，一如既往的，她半點沒有把目光施舍給他。
「很好，往後我再也不會操這個心了。還有，如果我是你的話，我會洗洗自己的內褲，鼻涕精。」莉莉強壓著自己的淚水脫口而出。
「我用不著你來逼著他道歉。」莉莉轉身朝詹姆喊道，「你跟他一樣討厭。」
「什麼？」詹姆大聲喊道，「我從來沒說過你是個—— 你知道是什麼！」
「你認為擺出剛從飛天掃帚上下來的樣子顯得很酷，所以你就把頭發弄得亂七八糟，拿著那只傻乎乎的飛賊賣弄，在走廊裡碰上誰惹你不高興就給誰念咒語，就因為你能——我真奇怪，你的飛天掃帚上有那麼個大腦袋居然還能離開地面。你讓我惡心。」
莉莉崩潰地喊道，凱西不自覺地往後傾了傾，她從來沒有想到過莉莉會說出這樣可怕的話，她還沒來得及勸告詹姆他們不要再惹出麻煩了，就被莉莉拽著跑開了。
她們兩一路衝進了二樓的女生盥洗室裡。
莉莉忍受不住地崩潰地抱住了凱西，哭得撕心裂肺。凱西輕輕拍著她的背，輕聲安慰她：「我知道你現在是什麼心情，莉莉。」
「不，你不知道。」莉莉委屈地顫抖著，「我沒有想到過，我從來沒有想到過。我以為他會明白那是錯誤的，我以為他會明白的。」
「莉莉……」凱西欲言又止地看著她。
「你也想說我很天真對吧。我怎麼可能真的不知道他好像越走越遠了呢？在黑魔法的道路上，在和那些『朋友』的關系上。」莉莉紅著眼睛看向凱西，「我只是，只是，不想承認而已。我以為我總是有可能把一切都糾正回來的。我們都這樣妥協了這麼多年對嗎？」
「他也一定很後悔。」凱西輕輕地說。
「可是那才是他的真心話，」莉莉嘲諷地勾起了嘴角，「他把我這種人看作是——那即使在他眼裡我是那個特例，也並不代表他心裡就不是這麼想的了。我和他早就不是同一條路上的人了……」
她哽咽地說著，控制不住地哭出聲來。
簌簌落下的眼淚仿佛是失了控一般從她漂亮的面龐上滑下來，平日裡璀璨的綠色眼睛暗淡如蒙塵。
凱西只能憂愁地看著她，用靜靜地陪伴來試圖幫助她緩和情緒。
「又是你們？」桃金娘不知道從什麼地方竄出來了，她憂愁地說道，「說實在的，我不太喜歡你們霸占了這個盥洗室。這樣偶爾會闖錯門的可愛的男孩子就沒法認錯了。」
莉莉似乎是被桃金娘的說法逗笑了，她勾起嘴角顫抖了兩下，臉上卻還是布滿了淚痕。
桃金娘繞著她們轉了兩圈，凱西覺得自己的手臂被她掠過的地方像是浸入了冰水裡一樣——
「哦，是另一個姑娘。」她興趣缺缺地說道，「不過即使你哭成這個樣子我也不會樂意和你共享這個盥洗室的。女孩們總是妄圖搶占我的位置。但她們沒有一個像我一樣的留下來的。」
莉莉又想哭又想笑的擠出了一個別扭的表情，凱西用手帕幫她擦去了臉上的淚水：「走吧，我陪你回去格蘭芬多的公共休息室去，明天還有一門變形學的考試呢。」
莉莉點點頭，吸了吸鼻子。
第74章 Farewel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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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莉莉走進了格蘭芬多的胖夫人的畫像背後的門之後，凱西轉身想要離開，卻正好撞上了從樓下上來的西裡斯和詹姆，她謹慎地往後退了一步，沒有再像二年級那樣的撞上了西裡斯。
他們些微的距離猝不及防地撞向了對方的眼睛。
凱西竟然一時間記不起來自己上一次這樣近地看見這雙深灰色的眼睛是在什麼時候了。
在一片曖昧的靜默當中，詹姆的聲音突兀地響了起來：「胡言亂語。」
「哦，你才是在胡言亂語呢。」喝得醉醺醺的胖夫人樂呵呵地笑著，打開了通往格蘭芬多塔樓的通道。
凱西低下頭，默默地想要回赫奇帕奇的休息室去，她想著明天的變形學的考試，她還沒有來得及復習消失咒呢，麥格教授都說了那會是他們O.W.Ls考試當中最難的一個咒語。
但面前的人卻沒有跟著詹姆走進格蘭芬多的休息室。
「對不起。」面前的人忽然說道。
凱西錯愕地抬起頭看向他，好像頭一回發現他竟然是個還會說「對不起」這個詞的人一樣。
「對不起，凱西。」西裡斯急切地重復了一遍，他看著她，眼眸裡是一片澄澈的光，凱西忍不住眨了眨眼睛，像是在確認面前的一切並非是她的幻覺那樣。
連她自己都說不起來，在聽見這一聲道歉的時候為什麼會滋生出像是蟲噬一般的惶恐不安，她不禁攥緊了手，抗拒地等待著他的接下來的話，生怕他說出口的是比「到此為止」更加可怕的「到此為止」。
「你能夠原諒我嗎？」西裡斯咧嘴笑了笑，又逼近了一點，他們之間的距離近在咫尺。
凱西屏住了呼吸，本能地在沉溺在他深邃的眼眸當中，又想起自己希望他的得到的教訓，低下頭喃喃道：「這麼輕巧？不是說不會後悔地嗎？」
「我後悔了，我說完之後就後悔了，」西裡斯苦笑了一下，「我早就想和你說了，但是……我總是不敢出現在你面前。」
「不敢？」凱西揚起眉毛，「這個世界上竟然還有你不敢做的事情？」
「有啊，我就不敢面對你說，不肯原諒我。」他輕巧地說道，像以前那樣握住了她的手，「所以你肯原諒我了嗎？」
凱西把自己的手窘迫地從西裡斯的手裡抽出來，眯起眼睛，一腳才在他的腳上：「想得美。」
凱西繞過他，毫不猶豫地扭頭走開了。
他看著她的背影無奈地笑起來，整張面孔又像是沉浸在了一片暖融融的光芒當中：「算了，等考完試了，我再來找你。」
「那我等著。」凱西扭頭看向他，意味不明地說道。
但西裡斯的眼睛裡像是燃起了一簇火一樣，他飛快地說道：「那變形術考試結束後，你到庭院去等我！至少——給我一個讓你原諒的機會。」
凱西將目光轉回了樓梯的扶手上，低低地點了點頭。
「你笑什麼，大腳板？」詹姆憤憤不平地發表了一通對於鼻涕精堵在格蘭芬多塔樓入口畫像的不滿，並強烈認為他是以此在脅迫莉莉不得不答應妥協地原諒他，如此深厚的心機實在是不愧為是惡心的斯萊特林，然而就在他義憤填膺的時候，西裡斯突兀地笑了起來。
「沒什麼，你繼續。」他靠在沙發裡，手裡拿著一本變形術在看著，好像那是天底下最好笑的笑話書一樣，笑得勾得那邊幾個三年級的格蘭芬多的女孩子的魂都仿佛丟掉了。
「還繼續什麼呀。」詹姆咬牙切齒地說道，「我就沒見過……」
他正要再罵幾句難聽地話出來，就看見莉莉穿著晨衣像是一陣風一樣從寢室裡走了出來。
詹姆的眼睛頓時亮了起來，他伸長手擋在莉莉的面前，衝著她眨了眨眼睛：「嗨，莉莉。」
她瞪了詹姆一眼，在目光落在他身後的西裡斯的時候，又狠狠瞪了西裡斯一眼——她總算是反應過來凱西的感同身受的來源了，定然這個腦袋被蒲絨絨塞滿了家伙當初說過什麼不得體的話。
她繞開了詹姆，干脆地爬出了畫像。
詹姆尷尬地收回了手，窘迫趴在沙發靠背上，撐著臉看著莉莉的背影。
西裡斯倒是坦然接受了這番怒視，甚至沒有對此發表任何的意見——他現在只要一想到明天就能夠重新和凱西站在一起，就覺得心情舒暢，好像別的事情都不怎麼重要了。
「她果然出去了。」詹姆干巴巴地說道，頹喪地坐在沙發上把自己的頭發又揉得亂了一點。
「放寬心一點，我可不覺得鼻涕精說了那樣的話之後，伊萬斯還有可能會原諒他。」西裡斯翻了一頁書。
第二天的天氣出人意料的好，說是晴空萬裡也不為過。
凱西的心思卻總是飄飄蕩蕩，像浮在陽光裡的顆粒一樣，總是在無法察覺的時候就飛到了西裡斯的身上。
「凱西，凱西。」黛比伸出手在凱西面前晃了晃，「你在想什麼呢，我看你都盯著那一頁已經看了足足五分鐘了。」
「是嗎？」凱西局促地低下了頭，看著手裡的變形學的課本上印著的字母都好像自己在跳舞一樣。
她低下頭迫使自己不要去想西裡斯了。但他的名字和他的言語都像是在她的大腦裡生了根一樣，肆無忌憚地汲取著她的思想枝繁葉茂地占據了她所有的思想。
她搖了搖頭，想要把那些枝葉統統都甩出腦海，卻不得不承認，她全然無法做到。
變形學的考試比她想像當中得要難一些，可能是因為從昨天晚上到今天早上都不停地想著西裡斯的最後一句話，她總是免不了在復習的時候分心了，以至於她竟然差一點沒有答上來消失咒的施咒關鍵，幸好最後一道題是和阿尼瑪格斯有關的內容，這多少讓她松了口氣。
下午的實踐考試，凱西把面前的雪貂整個消失掉了，但是旁邊的本傑明卻慌了神，把他的那只火烈鳥的羽毛給變沒了，卻沒能夠把火烈鳥消失掉，他考完試出來的時候這更人都看上去意志消沉。
凱西甚至沒有顧上接下來的晚飯，她在監考她的托福迪教授說完：「做的不錯，我覺得這個水平就可以了。」她幾乎是以最快地速度向他道了謝，拽起了背包離開了禮堂。
庭院裡看上去只有一兩個在准備期末考試的間隙出來透氣的三四年級的學生，但顯然向來聲勢浩大的格蘭芬多的掠奪者們都不在。
O.W.Ls考試的結束讓凱西覺得整個人都放松了下來，她找了一處椅子坐了下來，從包裡找了一本很早之前就放在裡面一直沒有拿出來的麻瓜小說無聊的翻閱著。
但事實證明心裡存著事情的時候，冷靜地閱讀實在不是什麼容易的事情，在她反反復復地翻開書又放下書的過程之中，凱西終於不得不承認，她還是在他的事情上沒有辦法感到從容。
六月的空氣燥熱不安，像是她現在的心情一樣，她盯著每一個從門廳路過的人，試圖從裡面找出向來最突出的那個人的身影。
她分散著自己的注意力打量著霍格沃茨難得一見的清爽平靜的夏日風光。
隨著考試的結束，黑湖邊上多出了幾對情侶，還是那棵山毛櫸樹下，只是演繹著地是和昨天截然不同的甜蜜的故事。
從傍晚還好似蒸籠一般的炙熱陽光之下，等到暮色四合，涼意滋生。
她有趣地感受著手指尖觸碰到的長椅的溫度一點點降低，就像她現在心髒的溫度一樣。一點點的，從期待變成了擔憂，再緩緩地沉寂。
凱西忍不住思考自己對西裡斯的冷淡招致他的報復性的惡作劇的可能性到底有多大，很可悲的是，她並不覺得這個可能性很低。
「凱西——」
她轉過頭去，連她自己都沒有察覺到地充滿了期待地看向走過來的人。
是詹姆、萊姆斯和彼得。
唯獨沒有西裡斯·布萊克。
她冷淡地看向詹姆，面無表情地問道：「什麼事情？」
詹姆不由得把求助的眼神投向了一邊的萊姆斯。
「西裡斯，」萊姆斯深吸了口氣，硬著頭皮在凱西冷淡的目光中用一如既往溫和的語氣平鋪直敘地說道，「他家裡似乎出了一點事情，所以被布萊克先生特地來霍格沃茨把他接回去了。」
「家裡有事情？」凱西擔心地皺起了眉頭。
「嗯，斯萊特林的布萊克過來把西裡斯叫走的。」詹姆像是擔心萊姆斯說出來的話還不夠可信一樣補充道。
「所以這就是原因？雷古勒斯·布萊克先生接走了西裡斯？」凱西撲哧笑了。
這一聲笑卻讓他們三個不由自主地往後退了一步，詹姆瞠目結舌地反應過來自己剛才說的話裡面的歧義，還沒來得及不久，凱西就再一次開口了。
「如果是這樣的話，就告訴他，等布萊克家裡的事情都處理好了再來和我談吧。」她的目光像是淬了火一樣的燃燒起來，「當然，如果他的事情處理不好了，就告訴他大不必再談了。」
詹姆苦著臉看著凱西繞開他們走進了門廳裡，郁郁地靠在了萊姆斯的身上：「梅林的三角內褲啊！這一下西裡斯絕對是不會饒了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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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六年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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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章 Funera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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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蘇格蘭高地相隔三百一十多英裡之外的倫敦正下著大雨，西裡斯紅著眼眶沉默地坐在站在奧賴恩的身邊，黑沉沉的烏雲壓在這一片寂靜荒寥的墓地上，像是在醞釀著下一場驚雷。
他被奧賴恩突然地從霍格沃茨帶走已經快有一周多了。
霍格沃茨大概都已經開始放暑假了。
他打量著這場葬禮上的人——
很久都沒有見到的外祖父帕洛克斯面無表情地站在那裡，他好像永遠都是這樣對什麼都不放在心上的模樣，就連面前是自己的一個兒子的墳墓，他看上去還是那副毫不在意的樣子，像是被意外卷進來的過路人而已。。
舅舅西格納斯也來到了，他看上去倒是這一大幫人中唯一一個為阿爾法德的離世感到難過的，但那種難過倒更像是遺憾和不贊同。
他的身後跟著他的妻子德魯埃拉和小女兒納西莎，倒是不見向來得沃爾布加贊賞的貝拉特裡克斯的身影——一准是在跟著那位黑魔王做什麼違法亂紀的事情。
西裡斯嘲諷地勾起了嘴角。
納西莎的身邊倒是還有一人，金色的頭發，尖瘦的下巴，做作的長手杖，一看就知道是馬爾福家的人。他早先就聽說納西莎嫁給了馬爾福家的繼承人，但看著他們兩個人用著如出一轍的傲慢的神色走過來的時候，西裡斯才察覺出他們的般配來。
萊斯特蘭奇一家倒是也來了一位，是貝拉的丈夫羅道夫斯的弟弟拉巴斯坦，他比他的哥哥個頭要高一點，但也要瘦削一點，周圍不少的人都很是殷切地走上去奉承他，顯而易見的，在這幾乎清一色的純血統至上主義者當中，占據了黑魔王心腹地位的萊斯特蘭奇一家地位非同凡響。
還有不少西裡斯數不大上來的零零碎碎的小家族，或多或少都來了點人，但又都像是少了那麼幾位的模樣。
那大約就是現下最狂熱地親吻著那位的袍角的瘋子了。
西裡斯暗暗在心裡記住了缺席者的名字和身份。
沃爾布加就站在奧賴恩的身邊，帶著一頂尖尖的黑色的巫師帽，上面別著一朵白色的花，西裡斯認出來那是一朵施了咒語的玫瑰。她看上去正極力克制著自己的憤怒，這是當然的，在他們的眼中，阿爾法德死得一點也不夠體面。
或者說，一點也不夠布萊克。
「他是為了救一街之隔的肮髒的麻瓜才會不慎被厲火的威脅波及到的。」
沃爾布加在來到葬禮之前和雷古勒斯憤怒地說道。
西裡斯半點也不認同沃爾布加的愚蠢的想法，那些帶著面具的狂徒可不會管屋子裡的人到底是不是什麼流落在外的純血統家族的高貴的血脈，他們要燒起來向來都是不管不顧的，再說了，那些腦子指不定比巨怪還要小的食死徒們，可真不一定能控制住厲火。
但這並不影響高貴的布萊克家族把這小小的「污點」掩飾過去，然後請來「純粹」的巫師們為阿爾法德開一場盛大的葬禮。
西裡斯比誰都清楚這會是怎樣的一場戲劇般的典禮，沒人在意墳墓裡面躺著的人到底是誰，而只在乎活著的人是不是血液裡流淌著同樣肮髒得發臭的巫師的血脈。
但他想要來送阿爾法德最後一程，他不得不忍耐著沃爾布加一疊聲地謾罵和胡言亂語，他努力讓自己的思緒回到霍格沃茨去，他忍不住想到凱西——她一定很生氣，因為他走得那麼匆忙，詹姆向來不太會揣摩女孩子的心思，他得自己去哄才好。
「……西裡斯！西裡斯·布萊克！」沃爾布加尖利地聲音刺破了他的幻想。
他抬起頭，厭倦地看向面前的布萊克夫人，她刻薄地抿著唇，傲慢地像是在看一只鼻涕蟲那樣地看向自己的兒子：「我在同你說話，你沒聽見嗎？」
「沒有。」西裡斯干脆地回答道。
「那現在總聽見了。」沃爾布加眉頭緊鎖，她深吸了一口氣，用一種緩慢的語調說道，「我想你已經看見了，和那些肮髒的麻瓜接觸的後果。瞧見那座墳墓了嗎？如果你再這樣不知悔改，那就會是你的歸宿。」
「這就是你想說的？」西裡斯冷冰冰地看向沃爾布加的眼睛——不知不覺當中他們的身高竟然已經相差無幾了，譏誚地說道，「對於阿爾法德的離去，你唯一的感受就是不要和肮髒的麻瓜接觸？布萊克夫人果然了得。」
「你怎麼和你的母親說話呢？」西格納斯皺了皺眉，扭頭看向了西裡斯。
其實布萊克家人之間的相處並不算緊密，沃爾布加又常常以她這個大兒子為恥，以至於西格納斯只知道西裡斯是個格蘭芬多，卻不知道他和沃爾布加的關系早就糟糕到尊稱「布萊克夫人」的地步了。
西裡斯不客氣地翻了個白眼，大喇喇地退到了一邊去，並不耐煩和這些人應付下去。
正在和雷古勒斯友好而虛偽地交談著的馬爾福先生看見此等情形拔高了聲音說道：「格蘭芬多的人總是不太懂什麼是教養和禮貌的，和他們打交道難免有些苦惱。更讓人煩惱的是，他們從來看不清楚形式。像是一群無頭的比利威格蟲一樣，到處亂飛，嗡嗡直吵。」
「我們只是對需要有教養和禮貌對待的對像的看法不太一樣，」西裡斯靠在旁邊的樹上，冷冷地說道，「譬如說，我們只對『人』講禮貌。」
「西裡斯。」雷古勒斯有些不安地在西裡斯背後提醒道。
「西裡斯，不准這麼說話！」奧賴恩皺著眉頭，難得地出言提醒道，「這是你阿爾法德舅舅的葬禮！」
西裡斯嘲諷地笑了笑：「是嗎？我還以為這是你們小團體集會呢，榮耀歸神，哈利路亞。*說不准這裡頭就是導致了阿爾法德去世的那場……」
他沒能說完，就被憤怒的沃爾布加一巴掌揮了過來，而與此同時，一種熟悉的強烈的擠壓的感覺從各個方面而來，周圍變成了一片漆黑。
而下一刻，他和奧賴恩、沃爾布加一同站在了布萊克家的祖宅的客廳前。
沃爾布加把西裡斯狠狠地推到了門上，正要發難。奧賴恩衝著她搖了搖頭，廣場上不少麻瓜正在走來走去的，一旦被他們發現了布萊克家族的秘密，那才真是會讓沃爾布加瘋癲。
奧賴恩拿出魔杖在門上點了點，西裡斯險些沒站穩撲進門裡去。
克利切早早站在門廳等候了，它恭敬地把腦袋貼在了地上，用它尖細的聲音說道：「夫人日安，先生日安。」
又在看到西裡斯的時候搖著頭走開了。
門砰的合上了，一道無形的如同鞭子一樣的痕跡隨著沃爾布加魔杖的輕輕揮舞出現在了西裡斯的臉上，她瞪著西裡斯，眼珠似乎都要奪眶而出了：「我早已經不奢求你能夠光耀布萊克家族了！但你怎麼能夠！怎麼敢！在那種地方說出如此誅心的話！你是存心不希望布萊克家族在那個人面前立足嗎？」
「立足？」西裡斯冷笑了一聲，「怪就怪您生了我這麼個兒子吧。但凡有我在一天，布萊克家永遠有人會站在他的對立面！」
「西裡斯·布萊克！看著我的眼睛！你不覺得羞愧嗎？你還想要得到我的原諒嗎？」沃爾布加額頭上的青筋都變得清晰了起來，她恨恨地看著西裡斯，強自壓抑著怒氣。
「把你縱容成了現在這幅愚蠢的不知世事的頑劣的模樣，是我們的錯誤。」奧賴恩嘆了口氣，在旁邊說道，「你以為現在還是你們孩子的游戲嗎？阿爾法德的葬禮本來是最好的，能夠讓布萊克家族重新和那些被大人寵信的家族聯系上的時候，但現在，布萊克家族就要因為你的口不擇言變成眾人眼中的……」
「布萊克家族？所以為了布萊克家族的榮耀，你們甘願去跪在一個來歷不明不白的只會殺戮的愚蠢的巫師的腳下？那我寧願我不是布萊克家族的人！而我這輩子都不會站在你們這邊的！」西裡斯憤怒地扯下了外袍，那上面閃閃發亮的黑狗的紋飾和底下寫著「永遠純粹」的綬帶的圖案清晰可見。
奧賴恩像是在看著一個無知的幼兒那樣的看著西裡斯，悲哀地說道：「你以為你有可能站到另一邊嗎？你的姓氏，你的身份，你的過往，都是值得懷疑的。他們不會給予你所謂的信任的。西裡斯，你注定了是布萊克家族的人，你注定了站在我們這一邊。」
「這一邊？燒殺搶掠的一邊？腐朽陳舊的一邊？還是跪在一個你們看不上眼的血統不明的巫師的腳下親吻他長袍上的灰的一邊？」
西裡斯冷靜了下來，他譏誚地笑著，以同樣的輕蔑的眼神看向自己的父母。
「西裡斯·布萊克！你以為你能逃得開身為一個布萊克的宿命？別想了！只要你還在家譜上一天，即便你要翻過天去，這整棟宅子也會封鎖住你的妄念！」沃爾布加喘著粗氣，扶著一邊的置物架，整個人氣得都在顫抖。
「那好，我走就是了。」西裡斯砰的推開了格裡莫廣場十二號的大門，「我不管他們到底會不會信任，但我知曉我心中信仰且願意為之付出一切！我寧願去擁抱陽光，哪怕會被燒作灰燼，也好過被束縛在這個地方成為一個愚鈍不堪，冥頑不化的腐屍！」
「那你就給我滾！滾！有本事滾了就永遠不要再回來！布萊克家族，從此之後，就沒有西裡斯·布萊克這個人！」沃爾布加歇斯底裡的刺耳的聲音富有穿透性地從門裡傳出來。
「再好不過！」西裡斯揚聲說道，他勾起一抹笑容，頭一次坦坦蕩蕩地走在格裡莫廣場的路上。
破雲而出的日光灑在了經年不見晴日的廣場上，他抬起頭，看向街角嬉鬧的麻瓜小孩們唱著輕快的童謠跑過。
那一刻，他忽然想到的是，感恩梅林，他讓詹姆幫著把他的行李帶回波特家了。
第76章 Legac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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戈德裡克山谷位於英格蘭的西南部。
西裡斯從騎士公交上跳了下來，紅色的老式雙層巴士伴隨著列車員愉快地「祝你一路順風」消失在了夜色之中，他摸著兜裡所剩無幾的幾個納特，苦笑著往前走去。
窄巷兩邊是一些麻瓜的房子，金色的街燈照亮了前方，他抄著兜活動了一下在巴士裡坐得僵硬的脖子，往前走去。
夏日夜晚喧囂的貓頭鷹和狐狸的鳴叫聲此起彼伏像是鬼哭狼嚎一般。有幾座屋子還亮著燈，街燈照亮的地方恰好是村子的中央，那裡有一個小廣場，從西裡斯的方向望去正好是一個小教堂，彩繪的玻璃在燈光下泛著珠寶般的光輝。
他忍不住露出一個笑容，想起詹姆和他嘟囔的，說他倒是不介意和莉莉一起在村子裡那個小教堂裡結婚，到時候的伴郎一定會是西裡斯。
這話他念叨了幾年了，卻還是不見他和莉莉之間有什麼進展。
他往前走著，酒吧門開關時傳出片段的笑聲和最近正在麻瓜青年們中流行的樂隊的音樂，幾個蓄著長須長發的青年穿著長T恤和足以掃地的松松垮垮的長褲拿著一瓶酒嘻嘻哈哈地從裡面走了出來。
西裡斯聽見裡面傳來了一聲高亢的歌聲，不同於塞蒂娜·沃貝克的華美的唱腔，那聲音渾厚地伴隨著各種他從未聽過的樂器的聲音。
「……一切中將會有一個答案，『順其自然』……」*
西裡斯笑了笑，走進了一條黑暗的街道，它通往村外，和騎士公交來路正好相反。他穿過一片曠野，看到了更多透著蠟燭的光芒的屋子。
他停在了一戶門前的樹籬修剪得整整齊齊的屋子前，籬笆上掛著兩個個漂亮的木牌，第一塊木牌上面用金色的字寫著「藥劑發明師——弗利蒙·波特和妻子尤菲利亞·波特之家」，下面一塊更像是詹姆自作主張掛上去的一樣，那上面畫著一個歪歪扭扭的掃帚，用歪歪斜斜的字體寫著「未來的魁地奇明星——詹姆·波特之家」。
他忽然一下有一點不敢叩響這一道門。
「嗨！西裡斯！」一聲愉快地呼喚從天上傳了過來，西裡斯恍惚地抬起頭，看見了詹姆騎在飛天掃帚上，頭發亂七八糟地枝楞著。
「嗨！未來的魁地奇明星？」西裡斯咧開嘴笑了笑。
詹姆從飛天掃帚上跳了下來，把頭發往後順了順，咕噥道：「好吧，好吧，我就知道會是這個效果。我現在都改變我的志向了。」
「算了，不說這些了，進來嗎？」詹姆說，「我昨天就知道你要過來了。」
「昨天？」西裡斯奇怪地看向詹姆——如果他沒有記錯，昨天整整一天他都坐在騎士公交車上漫無目的地環游英國，不知道自己應該要去什麼地方，也不知道什麼地方才願意讓他安定下來。
如果不是因為列車員忽然說前面就是戈德裡克山谷，西裡斯自己都不覺得自己會來找詹姆。
「對啊。霍爾夫人昨天寄信過來說的呀。」詹姆把籬笆拉開，讓西裡斯進了院子。
「霍爾夫人？」西裡斯覺得自己更是一頭霧水了。
「就是呢。大腳板，你是不是之前跑去凱西家裡了？」詹姆露出一個賊兮兮的笑容，嘴角都快咧到耳根去了。
「我昨天才從家裡離開，而從昨天到今天，我只去過一個地方，那就是騎士公共汽車。」西裡斯把垂到眼前的頭發撥到後面，皺著眉頭說道。
「可是我昨天就收到信了啊，我還在奇怪凱西恩麼知道我家的地址的呢。」詹姆奇怪地揚起了眉毛，他無辜的攤了攤手：「我都不記得我什麼時候給她寄過信了呢。」
「算了，我待會兒找給你，我都沒有打開過呢。」他拉開了屋門。
「詹姆——你又跑到什麼地方去了！整天就擺弄你那個掃帚！連晚飯都不吃了！弗利蒙！不要忘記把今天的藥喝了。」波特夫人的聲音越來越近，她的頭發裡已經夾雜著幾根銀絲了，腰上圍著一個圍裙，一看就知道年輕的時候一定是位精干明麗的女士。
「哦，尤菲，你如果肯在說我的時候把他從天上叫下來還靠譜一些呢。」
波特先生咕噥著，從客廳裡走了出來。
「嗨，爸爸，我是去……做正事了！瞧，這是誰！」詹姆拼命地衝著西裡斯打著眼色。
「波特先生，波特夫人，晚上好。」西裡斯連忙上前禮貌地向波特先生問好道。
「哦，你一定就是西裡斯吧。」一個熱情的懷抱成為了西裡斯走進波特家的第一個體驗，他有些局促地點了點頭。
「真是個可愛的孩子。」波特夫人松開了西裡斯，笑盈盈地看向他，「詹姆總是喜歡提起你，我想你一定還沒有吃晚飯吧，進來一起吃了吧。」
西裡斯順從地點點頭，走進了波特家的客廳。
他們家的客廳並不太大，甚至有些擁擠，被各種各樣的東西堆得滿滿當當的，大大的窗戶面朝著外面的街道敞開著，微風從外面送進來。
波特夫人看著詹姆汗津津地從外面走進來，胡亂地擦了兩下額頭，正要說教。
「我去把信拿給你。」詹姆連忙從椅子上跳了起來，竄上了樓。
「都已經是這麼大的人了。」波特夫人搖搖頭，又把一碟子曲奇遞給了西裡斯，「先吃些墊墊肚子吧，馬上就好，正在烤著火雞和土豆呢。」
還沒等西裡斯吃完一塊餅干，詹姆就從樓上跑下來了，外袍不知道放在了哪裡，脖子上搭著一條毛巾，咬著一顆蜂蜜公爵的血腥棒棒糖造型的草莓糖，把信遞給了西裡斯。
羊皮紙的信封上寫著的是他的名字，地址也的的確確寫的是波特家的地址。西裡斯甚至都忍不住開始懷疑自己的記憶是不是被沃爾布加篡改過了。
「親愛的西裡斯·布萊克先生：
相信你看到這封信的時候一定有些糊塗。
我想你一定已經得知了阿爾法德·布萊克先生去世的消息，我本來想要去到布萊克家的老宅把這位老朋友的遺囑交到你的手上，但很遺憾，我並沒能夠找到它的位置。因而我向凱西詢問了你可能會去的地方，她告知我了這個地點，希望這封信能夠如期到達你的手裡。
以及，希望你能夠明白阿爾法德的死亡並非是因為愚蠢的援救麻瓜，而只是在面對黑暗勢力的傾軋和招徠之下寧死不屈的尊嚴。
另附上，阿爾法德·布萊克先生的遺囑（注：魔法部已經檢查過了，這上面所有的東西都是合乎規範的）
真誠的，
伊琳卡·霍爾」
西裡斯錯愕地抽出了後面的一張羊皮紙，上面只有短短的一句話：「阿爾法德·菲尼亞斯·布萊克的遺囑，我把我的一切財產留給西裡斯·奧賴恩·布萊克，以及希望他同樣能夠繼承我所有的笑容。」
信封裡還有一卷長長的羊皮紙，上面是魔法部清點之後的阿爾法德留下的財產，高高掛在上面的是「一輛麻瓜摩托車」。
他想起來，阿爾法德之前還說要給他送一輛他心心念念的麻瓜摩托車作為生日禮物，他看著那封霍爾夫人的信上那句對於阿爾法德的評價，諷刺地閉上了眼睛。
多麼可笑啊。
阿爾法德因為不肯與那些肮髒的食死徒同流合污而亡，可沃爾布加心心念念地卻是加入他們，讓布萊克家族都成為伏地魔的左膀右臂。
他捂住臉，遮擋住濕潤的眼眶，卻勾起了唇角——阿爾法德希望他能夠繼承他的笑容，那他一定會盡可能地做到的。
西裡斯把信仔細塞進了口袋裡。
忽然後知後覺地奇怪起來——為什麼阿爾法德會把他的遺囑寄給霍爾夫人？
「我原以為他早已經和那些人沆瀣一氣，沒有想過他竟然到最後是以生命為代價拒絕了加入他們。」伊琳卡把要寄給報社的信件放到了一邊，輕聲說道。
「媽媽認識布萊克先生？」凱西撐著臉，好奇地問道。
「他在魔咒上也很有天分，所以以前常常一起交流魔咒上的知識——算是朋友吧。但後來我們的友誼就破裂了。可能是因為我是格蘭芬多吧。」伊琳卡笑著說。
「是因為布萊克夫人不同意你們——作為朋友嗎？」凱西小心翼翼地問道。
「嗯？」伊琳卡轉頭看向凱西灰藍色的眼眸，輕輕地搖了搖頭，「不，只是因為那時候他心底裡也還是支持著純血統的理論的。」
「可是，外祖父母也是……」
「但我們經歷過巫粹黨，」伊琳卡嚴肅地看向凱西，「你要知道，這世上從沒有哪個生命比另一種生命更加偉大和可貴，所有叫囂著為了巫師的利益的人，最後都不過是為了利益而已。最偏執的信徒，向他的信仰所要求的東西一定越多。」
凱西認真地點點頭。
伊琳卡又重新露出了笑容：「好了，快去收拾你的行李吧。不是說想要去莉莉家裡玩嗎？還在這裡看著我寫回復？」
凱西攬著伊琳卡的手臂撒嬌地笑了笑：「媽媽不是答應明天直接帶我隨從顯形過去？」
「這會兒不嫌棄隨從顯形難受了？」伊琳卡點了點她的鼻子。
凱西討好地笑得眯起了眼睛。
第77章 Cokewort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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科克沃斯是個典型的工業小鎮，凱西從莉莉的家往四周望去就能夠看到一個高大的冒著煙的大煙囪——自從《清潔空氣法》頒布之後，好像每一個工業城市都樹立起了無數這樣高大的煙囪。
但對於這個小鎮來說，即使工廠試圖把廢氣都往天穹上排，也絲毫不能夠影響這裡的糟糕天氣。
泛著黃的灰蒙蒙的天空看上去像是隨時要降下一場暴雨那樣糟糕，但奇異地是，這條街的盡頭竟然若隱若現地能夠看到一片綠茵，它們簡直和這裡格格不入。
「你好，你是來找？」
伊萬斯夫人拉開了庭院的圍欄，她好奇而和藹地打量著凱西。
「夫人午安，我是來找莉莉的，莉莉伊萬斯，我是她的同學！」凱西揚起笑臉，亮閃閃的眼睛笑盈盈地看向伊萬斯夫人。
「哦，」她露出一個驚喜地笑容，轉過頭去喊道，「莉莉！你的朋友過來了！」
她又看向凱西，友善地說：「你就是莉莉經常提到的凱西吧。她好幾天前就總和我們說你要過來玩了。」
「凱西！」莉莉已經從裡面衝了出來，她的頭發幾乎要飄了起來，她一把抱住了凱西，興奮地說，「你到的可太快了！」
「是我媽媽帶我過來的，」凱西眨了眨眼睛，「你知道，用一些特別的方法。」
她們兩默契地笑了起來。
「莉莉，快讓你的朋友進來坐著呀。別站在那裡聊天了。」伊萬斯夫人無奈又愉快地看著面前的兩個孩子，說道。
「哦！」莉莉這才意識到，慌忙招呼凱西進屋。
「打擾了。」凱西點點頭，把手裡的黃油餅干遞給伊萬斯夫人，「這是我媽媽做的黃油餅干，
「真是太客氣了。」伊萬斯夫人笑著接下了那一袋子餅干，讓莉莉好好招呼著凱西，她就匆忙地走進廚房去了——凱西猜，她可能剛剛還在做伊萬斯家今天的午飯呢。
伊萬斯家裡收拾得格外干淨，很難想像作為一個普通的麻瓜，伊萬斯夫人到底廢了多少心思在維持家裡的一應事務廢了多少的心思。
「你們家可真是太干淨了。」凱西忍不住感嘆道。
「哦，我媽媽總是能把這些都處理得很好。」莉莉笑著說。
她拉著凱西去到了樓上自己的房間。
「佩妮不是很樂意讓我們……嗯，這類人進她的房間，我想這兩天你可能不得不和我一起擠一擠了。」莉莉嘟囔著拍了拍自己的小床，「自從第一個學期末她看見我口袋裡裝著的一口袋的蟾蜍卵之後，她就從來把我的房間看作是另外一個世界了。」
「蟾蜍卵？」凱西奇怪地揚起了眉毛，「我記得你好像……」
「是的，」莉莉的臉色僵硬了一瞬，「就是因為那一把波特惡作劇塞進我口袋裡的蟾蜍卵！我才會討厭上那些滑膩膩的密密麻麻的東西的！」
「嗯，比起你的房間稍微小一點，希望你不要介意。」莉莉慌忙打開了自己房間的門，把剛剛那個話題跳過去了。
「這沒什麼。」凱西把自己的箱子放在了靠牆的一個角落裡，打量著這個房間。
莉莉的房間很干淨明亮，半開著的白色窗戶看上去被擦拭得很干淨，還沒有來得及收拾的作業和課本、參考書都堆放在書桌上。
從她房間的窗戶往外望去還能夠看到那一片綠茵地。
「那是你們的街區公園嗎？」凱西好奇地問。
莉莉湊過來看了一眼，隨口答道：「應該算得上了，附近的小孩都很喜歡去那邊玩，那裡是個老游樂場，我以前還常常和西弗……他在那邊玩。」
她明亮的綠眼睛像是蒙上了一層霧靄一樣黯淡了片刻。
凱西假意裝作自己從不曾知道西弗勒斯和莉莉的淵源，含糊地說道：「我一直以為你們是在火車上認識的？」
「不，要比那早得多。」莉莉懷念著苦笑了一下說。
伊萬斯夫人叫她們下去吃飯的時候，莉莉偷偷和凱西說：「我爸爸媽媽對你要過來都特別開心，他們一直都很想向你們道謝，從之前就一直念叨著要我邀請你過來玩玩了。而且他們總是擔心我會不適應在那邊的生活。你知道的，我們家裡只有我這麼一個女巫。」
「但你是最好的女巫！」凱西肯定地說。
莉莉的臉騰地變得和她的頭發一樣紅，她窘迫地說：「我覺得你也是我認識最好的女巫。」
「那肯定啦。」凱西笑著拉著莉莉的手一起跑下了樓。
伊萬斯夫人的約克夏布丁和烤牛肉做得比霍格沃茨的家養小精靈都還要好吃，凱西還特別多吃了兩塊約克夏布丁，對伊萬斯夫人的手藝贊不絕口。
她來到科特沃斯完全是因為莉莉的邀請，向來細心的莉莉當然沒有忽略凱西在變形課考試結束之後愈發沉默和懷有著沉沉心事的模樣，所以她邀請了凱西來科特沃斯做客。
正巧伊萬斯家的大女兒佩妮剛剛好在前一陣子搬出去住了——她去倫敦學習打字了，她希望能夠找到一份打字員的工作。
沒有她在的伊萬斯家總算是能夠接納除了莉莉之外的另外一位和魔法世界相關的客人的到訪了。
凱西欣然接受了這一份邀請。
「待會兒我們一起去出去轉轉吧，正好我好久都沒有去看過了呢。」莉莉忽然說道。
「好啊，」凱西點了點頭，把碟子幫著伊萬斯夫人收到了廚房去，「我也很想看看這附近有什麼好玩的呢。」
她們走在寂靜的人行道上，只有一兩個溜著小狗的老太太從她們身邊經過，莉莉很是愉快地和她們打著招呼。
凱西和莉莉走到了街邊的那個小游樂場旁邊。
「他們好像把這裡修整過了。」莉莉比著那個秋千說，「以前這裡好像要舊一點，還有這個灌木叢，我記得以前好像也不長這樣。」
說完，她搖搖頭笑道，「不過反正現在我也沒辦法坐在以前那個秋千上了，現在這樣，也挺好的。」
她們挨著在秋千上坐了下來，晃蕩著雙腿，莉莉指著旁邊的小樹林說道：「那裡剛好能夠看到一小條斯托爾河的支流，嗯，我想應該是斯托爾河的支流，不過要清澈得多，我以前很喜歡躺在那邊的一棵山楂樹下，我記得它到了八月還會結果，那個時候我還和……」
「和斯內普一起摘過果子？」凱西補充道。
「對，和斯內普一起。」她嘟囔道。
莉莉大約是想起了以前的斯內普，難以避免地沉默了下來。
正在這個時候，一只長著兩只巨大的鹿角的牡鹿從一邊的小樹林裡矯健地躍過了灌木叢，落在了游樂場的柏油地面。
凱西驚愕地看了一眼那一頭鹿，難以避免地詫異地看向莉莉：「科克沃斯還有野生的鹿出沒嗎？」
「我想——也許沒有？至少我從來沒有看見過。」莉莉以同樣震驚地神色看向那只正一步步朝著他們走過來的鹿，「不過，它看上去很可愛，不是嗎？」
「並不是。」凱西抿著唇，深吸了一口氣說道，「你不覺得，他的角看上去可像極了叉子的尖頭嗎？」
「尖頭叉子？」莉莉有些奇怪地看向凱西。
「嗯，」凱西看向那頭牡鹿身後的灌木叢，冷著臉嘟囔道，「也許你沒看到它的赤足嗎？」
「大腳板？」莉莉皺著眉頭更加奇怪了，「這聽上去像是……」
「啊，聽上去真像是格蘭芬多那四個家伙的昵稱呢。」凱西露出一個虛偽的笑容。
莉莉伸手摸了摸牡鹿的角，輕聲地說道：「可是它看上去可愛極了，凱西，你的聯想可實在是有些太豐富了。」
「是嗎？」凱西偏了偏頭，看著灌木叢在無風的時候突兀的晃動，「也許吧，我也覺得大概是我多想了。」
她抄著手坐回到了秋千上，眼睛從還與那頭應該叫做「詹姆·波特」的牡鹿嬉戲的莉莉的身上挪開，靜靜地望著灌木叢後面黑漆漆的看不見的一片地方。
他們兩個誰也不敢往前走出一步。
「我從來沒有見過這麼通人性的動物。」莉莉逗著那頭牡鹿，朝著凱西露出了一個輕松的笑容，許久沒有看見她這樣的笑容的凱西只好點頭無奈地認同了她的看法。
「砰」地一聲輕響，斯內普和一個不怎麼高的青年驟然出現在了游樂場，如果西裡斯能夠說話一定會告訴他們這人就是拉巴斯坦·萊斯特蘭奇，他穿著一件墨綠色的巫師袍，另一只手上還拿著一只面具，不難看出，那個面具屬於食死徒。
凱西本能地抽出了魔杖，那人眯起了眼睛打量著莉莉和凱西，斯內普在那人的耳邊說了兩句。
他傲慢地哼了一聲，一揮魔杖，伴隨著一聲爆鳴聲消失在了這個寂靜下來的游樂場。
凱西戒備地靠近了莉莉，把她護在了身後。
她盯著斯內普，眯起了眼睛，防備著他可能具有危險性的動作。
「莉莉……」斯內普想要說的話在他的喉嚨裡滾了好幾圈，最後卻變成了她的名字。
莉莉沒有應聲，她低著頭，看著面前的柏油地面，像是斯內普沒有出現一樣。
斯內普還想要說點什麼，卻只見莉莉面前那頭「野鹿」驟然揚起前蹄，衝了過去，用頭上的尖角狠狠地抵在了斯內普的肩膀上。
莉莉驚惶地跑過去抱住了那頭像是突然發了瘋的鹿，它也停住了自己攻擊的架勢。
斯內普倉皇地站了起來，莉莉看向他，眼裡氤氳著一層淚水：「你趕緊走吧，我不想再見到你了。」
他看了莉莉一眼，踉蹌地跑開了。
留下莉莉趴在牡鹿的身上，淚水滲透了他的皮毛，像是浸進了他的心裡。
凱西嘆了口氣，坐回到了秋千上。
也許這就是注定的宿命。
第78章 Grade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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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色四合，凱西和莉莉走在回伊萬斯家的路上，詹姆的阿尼瑪格斯一步三回頭地在犬吠聲中難過地離開了那片小樹林前的游樂場——凱西可以肯定他一定很懷念，因為這大概是這五年來莉莉頭一次對他的態度如此溫和。
即便他只是以牡鹿的形態。
莉莉的興致一直都不算高，可能是因為看見了斯內普，當然也更有可能是因為看見了斯內普和他身邊那個一看就像是食死徒的男人走在一起的緣故。
因此在晚飯的時候，向來活潑的莉莉卻沒有說什麼話。徒留下凱西努力地誇贊著伊萬斯夫人的好手藝和伊萬斯先生的幽默。
「凱西，你說，為什麼西弗會覺得麻瓜出身的人都是……泥巴血統呢？」
她們躺在莉莉的床上，明亮的月光從窗外照進來灑在莉莉漂亮的深紅色的長發上，她明亮的翠綠色的眼睛裡醞釀著心事，載著滿眼的愁緒看向凱西。
夜晚總是讓人在不知不覺中就會有想要談及心事的衝動。
哪怕是一直努力地想要讓自己忽略掉這些多余的情感的莉莉，也沒有辦法在這個月夜裡揭露出一點點自己的內心。
「大概是因為……他在麻瓜的世界裡看到的都是糟糕的一面吧。」
凱西說著，無端端想起了他離開游樂場時候的方向，那邊是與莉莉家所居住的整潔的干淨的街道截然不同的一條巷子。
破敗的屋子和在巷口戛然而止像是被人為阻斷的髒污，而斯內普就那麼一腳踏進了那邊的世界裡。
他生長在那樣的一個地方。
大概他眼中所接觸到的麻瓜的世界都是那樣的破敗不堪吧。
「真是太可惜了。」凱西忍不住輕聲謂嘆。
「可是我不算是麻瓜世界的他的朋友嗎？」莉莉轉過身來看著凱西溫柔的眼睛。
「也許在他眼裡你也是屬於這個瑰麗的魔法世界的人啊。所以你才是與眾不同的。」凱西笑著說道。
「但我寧願不要這種不同。」莉莉嘆了口氣，「他的不同總是讓我誤以為還有拯救他的可能。但我應該知道的，他早就沒有辦法和我走在同一條道路上了。」
「一時之間的選擇而已，也許他總會想明白的。只是可能等到他想明白的那一天，已經是很久以後了，也可能他付出了太多的代價了。」凱西看著莉莉輕聲說道。
「但那個時候的西弗也已經不是現在的西弗了。」莉莉悵惘地說。
凱西平靜地說道：「所以，說到底，你和他現在已經沒有了彌合的可能了。」
「好吧，那詹姆呢？」凱西忽然轉向莉莉問道。
「什麼？」莉莉窘迫地看向凱西。
「我是說，詹姆·波特。你們會有可能嗎？」凱西笑著問道。
莉莉瞪圓了眼睛，看向凱西：「怎麼可能！他就是一個愚蠢的自大的笨蛋！你問我和波特——那你和布萊克呢？」
「你拿你和詹姆與我和西裡斯做對比？」凱西挑了挑眉。
「你在逃避我的問題！」莉莉忍不住拍了拍凱西的肩膀。
「他……」凱西欲言又止，在莉莉灼灼的目光當中不安地轉過了身，盯著天花板上的燈，咕噥道，「大概只要他還喜歡著我，我還是最終會原諒他所有的小莽撞吧。」
因為，說到底，她還喜歡著他啊。
「尖頭叉子，快收一收你的笑容！」西裡斯瞪了一眼咧嘴笑得牙齦畢露的詹姆。
「哦，別這麼掃興。這可是我有史以來和伊萬斯相處最融洽的一天。」詹姆還是忍不住發出了哧哧的笑聲。
「所以這就是你的目的？花費足足六十個銀西可拉著我陪你到科克沃斯欣賞莉莉·伊萬斯和尖頭叉子之間的故事以及如何不留痕跡的打敗想要接近莉莉·伊萬斯的鼻涕精？」
西裡斯坐起來，晃得人頭暈的騎士公共汽車上所有的東西都顛三倒四地乒乓碰撞著發出喧鬧的聲音，他不得不提高了自己的音量，吵得詹姆呲牙咧嘴。
「嗨！大腳板！你怎麼能這麼說？我們今天可是收獲了意外之喜！」詹姆擠眉弄眼地說道，「那是凱西！凱西·霍爾！」
「我當然知道那是凱西·霍爾。所以你應該感謝她沒有出賣你的真實身份。」西裡斯躺在黃銅柱的床上，雙手枕在腦袋後面，狀似輕松地說道。
「她知道？」詹姆嚇了一大跳，「不應該吧……我是說，我們練成這個還沒有多久，你們應該就……你知道，就……感情破裂了？」
「不是感情破裂——只是暫時冷靜一下。」西裡斯坐起來，看著詹姆認真地說道。
「哦，好吧，所以你打算冷靜到什麼時候呢？」詹姆抬高了眉毛，「等著下一位凱西的男友出現？」
「並不是我希望等待的，」西裡斯懊喪地抹了一把臉，「你看，這些日子發生的事情實在是太多了，我也想過在結束考試之後和她道歉和好的。但……」
詹姆拍了拍他的肩膀，樂觀地說道：「沒什麼，凱西一向都很能夠理解別人的，放輕松吧，你可以找機會和她好好聊一聊的。除了我——整個霍格沃茨沒有比你更優秀的男孩了，不是嗎？」
「我真是感謝你的客觀評價？」西裡斯抬起頭，無奈地笑了笑。
「好了，接下來我們該去哪裡了？」詹姆意氣風發地看著手裡的一張英格蘭地圖，大有想要在這個暑假轉完整個英國的意圖。
「接下來我們應該回到你家裡了。」西裡斯指在地圖上戈德裡克山谷的位置，「很遺憾告知你，我們的成績單最近兩天就要到了。」
陽光暖融融地照在草地上，遠處的煙囪又開始在冒著煙，莉莉訂閱的《預言家日報》如期在早餐的時候送到了伊萬斯家。
「有熟悉的人嗎？」凱西湊過去看了一眼。
「這個——科恩……好像是拉文克勞和我們同年級的一個姑娘的姓氏嗎？」莉莉指著報道上寫著的北部的科恩家的住宅發現了科恩夫婦的屍體和懸在上空的黑魔標記。
凱西湊過去看了一眼，她想起了那個女孩，一個大膽到把注入了迷情劑的巧克力送給西裡斯的姑娘，她的記憶裡好像只有那時候注意到她的時候的樣子，臉上有幾顆雀斑，很白，有著一頭深棕色的蓬松的頭發。
她忽然覺得心裡沉甸甸的，和莉莉呆在一起的愉悅都消退了許多。
莉莉合上了報紙，看著表情沉凝的凱西，盡可能用輕松的語氣說道：「待會兒我帶你出去再轉轉吧，雖然科克沃斯不大，但是還有好幾個地方很好玩呢。我想帶你去看看我之前上過的小學校呢。」
「好啊。」凱西努力笑了笑。
凱西和莉莉吃過了早飯正要去莉莉說的她之前的小學校轉轉的時候，兩只貓頭鷹飛了過來。
凱西不自覺地抓住了莉莉的胳膊肘，什麼西裡斯·布萊克，什麼西弗勒斯·斯內普，什麼猖狂的食死徒導致的恐怖消息，在這兩只貓頭鷹面前統統變得不重要了。
那是兩只漂亮的黃褐色的貓頭鷹，它們降低高度、在通往伊萬斯家的路上飛過時，凱西清晰地看見了它們抓著的一個大大的方正的信封。
「今天是幾號？」凱西屏息凝神地看向莉莉。
「……O.W.Ls考試結束後的一個月？」莉莉轉過來看向她，眼睛裡似乎相似的驚恐。
「不！」凱西忍不住尖叫道。
「怎麼了嗎？」伊萬斯夫人用圍裙擦了擦手，從廚房裡走了出來。
「沒什麼，夫人，只是……」凱西艱難地說道。
這時兩只貓頭鷹不約而同地停在了伊萬斯家客廳的窗沿上，凱西覺得自己整個人都在發顫，她艱難地用不聽使喚的手指把信封解了下來，然後和莉莉面面相覷地拿著兩個信封。
「你……准備打開它嗎？」凱西發現自己的聲音顫抖得幾乎連不到一起。
「我想，我們可以一起打開。」莉莉握著她的手，用力地說道，「來，三，二，一……」
她們撕開了信封，展開了裡面的羊皮紙。
凱西看著羊皮紙上的字母，好像頭一次看到過這麼幾個字母一樣地反反復復地看了兩遍，她所有的科目都及格了，這讓她松了一口氣。
她的天文學只拿到了「A」，不算意外，她整場天文實踐考試都不由自主地去尋找不存在的天狼星了，她最後的星圖肯定畫得亂七八糟的。
她的魔咒、黑魔法防御術和占蔔學都拿到了「優秀」，而其他的科目也都拿到了「超出預期」，這說明，她想要成為治療師的所有的課程都已經達到了標准能夠繼續進修N.E.W.Ts的課程了。
「哦，感謝梅林。」凱西松了一口氣。
「沒有沒及格的科目，再好不過了。」莉莉雀躍地說道，她抬頭看向凱西，明亮的綠眼睛閃閃發光，「交換嗎？」
「給——」凱西把自己的成績單遞過去，毫不意外地看見莉莉成績單上魔藥學那個大大的「O」，她們都考得不錯，莉莉還比她多兩個「優秀」，但她的變形術也只拿到了「E」，凱西不得不懷疑是因為前一天發生的意外造成的影響。
「我們都能夠成為治療師了，不是嗎？」莉莉興奮地說，「當初我去奧利凡德那裡買魔杖的時候，奧利凡德先生就說我的魔杖很適合施展治愈魔咒，我想我們接下來就能夠順利地成為一名出色的治療師了！」
凱西看向她，笑著點了點頭。
第79章 Loyalt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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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伊萬斯家度過的一周格外的輕松和愜意，如果不是因為《預言家日報》上的消息偶爾會擾了興致，凱西實在是想像不出來還有更加舒適的時候。
她什麼也不用煩惱，所有的事情看上去都還很遙遠，她和莉莉一起去樹林的溪流玩耍，偷偷地用無傷大雅的魔法道具互相比試，坐在一起聊一聊心事，還有一起研究麻瓜的那些課本。
這讓她被伊琳卡接走的時候格外地戀戀不舍。
回到霍爾家的日子，變得清閑了起來，凱西偶爾會翻一翻書，或者是幫著伊琳卡整理一下稿件。更多的時候，她喜歡躺在家裡的院子裡，看著安德在天上肆意地飛行。
在八月初的一天，伊琳卡忽然宣布他們可以去對角巷采購接下來他們在霍格沃茨所需要的東西，包括他們的書本還有一些雜七雜八的東西。
當然，主要還是長袍，凱西今後離開霍格沃茨之後也許會用得上的巫師袍和接下來幾年安德的校袍——雖然努力地做了一套寬大的，但即將要上四年級的安德個子比他們想像當中長得還要快一些。
伊琳卡都希望一次性買完：「誰也不知道下一次過來會是什麼時候了。連摩金夫人都不打算再把店面開著了……」
她嘆了口氣，沒再說話，帶著他們匆匆穿過了冷清的破釜酒吧，站在吧台後面的酒保湯姆頭也不抬地擦著自己的玻璃杯，像是早已經習慣了巫師們行色匆匆地穿過酒吧。
凱西已經好幾年都沒有來到過對角巷了，上一次來這裡大概還是安德准備進入霍格沃茨的時候，那時候她甚至還才剛剛上三年級呢。
對角巷完全變了樣，比起三年級的時候還只是風聲鶴唳的狀態，現在的對角巷，看上去說是破敗也不為過。以前的櫥窗現在什麼都沒有擺放了，許多家店鋪的窗戶都被模板釘死了。街邊出現了不少破破爛爛的小攤子，上面擺著些奇奇怪怪的東西，看上去倒更像是旁邊的翻倒巷。
伊琳卡握緊了手裡的魔杖，銳利的目光掃過幾個試圖上來兜售看上去一點也不靠譜的吉祥物的邋裡邋遢的巫師，穿過巷子，停在了摩金夫人長袍店的門口。
「哦，伊琳卡，是你啊。」伊琳卡敲了敲緊閉的店門，摩金夫人拉開了一條縫，看見是他們才松了口氣，「快些進來吧。」
長袍店早沒了凱西當年第一次踏入的窗明幾淨，一個燭台擺放在量體的墩子邊上的小桌上，摩金夫人催著凱西和安德站了上去。
自動量身的卷尺靈敏地游走在他們的身上。
摩金夫人和伊琳卡站在一邊，壓著聲音聊著天。
「就在旁邊的街區……」伊琳卡放下鬥篷的兜帽，嘆息著搖了搖頭，「他們越發的猖狂了。」
「這已經不算什麼了，北邊有個島上突然出現了大批的陰屍，那才是真的糟糕透了。」摩金夫人沉重地說道，指揮著針縫上安德的長袍的袖口，「看見外面那些家伙了嗎？現在太多巫師沒有事情做了，這可不是什麼好事情，說不上什麼時候他們就為了那一星半點的吃食投到那些人當中了。」
「嗨，我想，但他們也不是什麼人都肯收下的吧。」伊琳卡難以置信地問道。
「真正的……哦，我的意思是，我見過幾位……他們都是有自己的標記的，那些人不過是底下的蝦子而已。但這也不是什麼好事啊，更可怕的是，他們能夠接受所有的人，甚至包括一些還在霍格沃茨的學生！」
摩金夫人把做好的校袍卷起來放進袋子裡，轉過身來看著記下來的凱西的尺寸，挑了一塊墨藍色的布料在她身上比劃。
「學生？」伊琳卡難以置信地反問道，她擔憂地看向了凱西和安德。
「放寬心一點，伊琳卡，霍格沃茨還有鄧布利多呢。」摩金夫人皺著眉頭把凱西的衣袍調整了一下，針線穿梭在這件即將成形的長袍上。
「食死徒的觸角已經伸到了霍格沃茨」這個消息讓伊琳卡放棄了讓他們再去麗痕書店買書的主意，她讓安德和凱西在摩金夫人的店鋪等著她，她去把書單交給麗痕書店的店員，讓他們把書郵寄到家裡去。
當然，她還需要去一趟藥店，安德和凱西都還需要魔藥課的材料。甚至於凱西還要進修N.E.W.Ts的魔藥課呢。
安德不安分地坐在摩金夫人的店鋪裡，嘴裡念念有詞：「我一直想著攢錢去買一套龍卷風隊的海報呢，但是現在我甚至沒有辦法跨過這一條街看一眼海報的樣子。」
「好吧，把錢給我，我去幫你買。」凱西把手伸到了安德的面前。
「嗨，你知道我不是這個意思。」安德不滿地道，來到對角巷卻只能呆在長袍店的長沙發上發呆的事情顯然讓他難受極了。
「嗨，我想你有必要知道，告訴我你打算買的海報的樣式然後給我足夠的西可，或者，我們在這安靜地等著伊琳卡回來。」凱西揚著下巴看向安德。
「哦——我終於知道為什麼你會和西裡斯分手了。」安德撇撇嘴說道。
凱西眯起眼睛看向了安德。
「給，給，對不起，就要龍卷風隊新出的海報就好了。一加隆，找零就歸你了。」安德倒吸了一口氣，把口袋裡唯一的一枚金加隆掏了出來迫不及待地放在了凱西的手裡。
「記住你今天說的話。」凱西站起來，「以及，我會非常樂意聽見你的戀愛故事。」
安德痛苦地把頭埋進了臂彎裡。
魁地奇精品店裡只有一個店員在裡面，看上去無精打采的，門前也沒有了以往簇擁著的小孩們。凱西甚至無需排隊就從店裡面買到了安德心心念念的海報。
她拿著那一卷長紙筒正要回到摩金夫人的長袍店的時候，忽然看見對面通往翻倒巷的巷口走出來幾個男生。
穆爾塞伯、埃弗裡、斯內普，還有以前斯萊特林的魁地奇隊的隊長埃文·羅齊爾，以及凱西從未想到過的雷古勒斯·布萊克。
「你當然可以為他貢獻一份力量，不過不是現在，你還沒有考過O.W.Ls呢。」羅齊爾拍著雷古勒斯的肩膀說道。
「哈，他不會關心我們通過了幾門O.W.Ls的吧。」穆爾塞伯焦慮地說道。
「不，不，他只關心你們會怎樣為他效勞。還早呢，孩子們。」羅齊爾大笑著，拍了拍穆爾塞伯的肩膀。
凱西擠進了摩金夫人的店鋪，隔著一道門縫看著他們漸行漸遠的背影。
「凱西——你在看什麼？」安德忽然出現在了凱西的身後。
「沒什麼。」凱西把海報筒遞給安德，坐回到了長沙發上。她不安地交疊著雙手，焦躁地想著雷古勒斯的事情，最後卻也只能無可奈何地嘆息一聲。
她苦惱地揉了揉太陽穴，有些無奈自己的多慮，這是本就注定的事情，也是她一力期待的發展，但在真實看見的時候，她卻還是不免傷懷和抱歉。
他們都長大了。
在不知不覺之間。
凱西再一次看見雷古勒斯已經是在去霍格沃茨的級長車廂上了，他和去年的斯萊特林的級長一起走了進來，凱西幾乎都快忘了斯萊特林的級長是這位傑森·史密斯。他甚至很少會出現在夜巡裡。好像從頭到尾就是作為擺設一樣出現在了那裡。
雷古勒斯在那些斯萊特林之間找了個位置坐了下來，臉上還是帶著溫和的笑容。
「你看著那些斯萊特林做什麼？」莉莉悄聲問道。
「沒有，我只是好奇為什麼今年會選擇一個布萊克作為級長……去年不是就沒有……」凱西吞吞吐吐地編著謊言。
「因為他們實在是太高調了吧。不過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波特他們那樣的針對。說不定他們才是真的從一開始看清了。」莉莉黯然說道。
凱西之後把注意力放在了這一屆的學生主席身上，毫無疑問今年也沒有斯萊特林的學生主席：「看來鄧布利多暫時是不會讓斯萊特林的學生擔任學生主席了。」
「當然，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斯萊特林太多人都站在那邊了。我過來之前瑪麗還特地提醒我小心點呢。」莉莉輕輕地說道。
凱西焦躁地聽完了今年的學生主席的安排和叮囑，總算是抓到一個間隙，在斯萊特林的級長們魚貫而出的時候，她快步走到了車廂門邊上，壓低了聲音向雷古勒斯說道：「布萊克，我可以和你說兩句話嗎？」
「沒問題。」他意外地看了凱西一眼，跟著凱西像是巡邏一樣地往車尾的空車廂走去。
「我看到你和那些人呆在一起了。」
他們在最後一節車廂停了下來，凱西看向雷古勒斯和他哥哥如出一轍的深灰色眼睛，冷冷地說道。
「那些人？我以為我在你們的印像裡是一種人。」雷古勒斯垂下了眼瞼，凱西沒辦法看清楚他的神色。
「你不是——你本不應該是的。」凱西有些焦急地說道，「我很抱歉，當初沒有好好的……」
「不，我所支持的和他們支持的才是一樣的。」雷古勒斯抬起頭說道，「很感謝你能夠這樣說，但是事情已經定下來了。」
「那麼，如果你有想要退出的想法，我會很樂意看見你能夠來告訴我的。」凱西深吸了一口氣，握緊了旁邊隔間門的把手，她看向雷古勒斯，又像是再看幾年之後的那個青年。
「不會有那麼一天的，我忠於黑魔王。」他昂起頭，轉身離開了。
凱西松開手，手心出了一層薄薄的汗。
她從來沒有想到過自己會做出這樣的事情，徹徹底底地利用了雷古勒斯。
難道她不知道雷古勒斯打算退出食死徒的時候面臨的是什麼樣的情況嗎？
她看向窗外濃霧彌漫的一片森林，頹喪地靠在了隔間的椅子上。
第80章 Dail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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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年級的課程驟然難了許多，無論是魔咒課、變形課還是草藥課，都變得不那麼容易了，更不用說凱西本來就苦惱的魔藥課。
她不得不依賴於莉莉的幫忙才能夠維持每一堂課做出來的藥劑都能夠及格。
這不算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但還好，升入六年級之後他們有了許多的自由時間，也不至於在晚上的時候爬上天文塔去觀測星像了。凱西有足夠的時間能夠用來補習魔藥。
令她慶幸的是，今年黑魔法防御術的老師蒂利·托克，一位曾經直面過威爾士綠龍的在黑魔法防御術上頗有造詣的教授選擇在今年教授給他們守護神咒。
這很大程度上減輕了凱西的壓力。
如果在變形課上，格蘭芬多的掠奪者們能夠收斂一下他們猖狂的態度就更好了。
凱西的目光放在一邊正誇張地挑動著自己變成了鮮紅色的眉毛的西裡斯，和他們身後被逗得咯咯直笑的幾個六年級的女生身上，深吸了一口氣，梗著脖子把頭扭回去看向台上的麥格教授，誓要當做西裡斯這個人不存在。
可顯然西裡斯不會就這麼放過凱西。
「嗨，凱西，我在變形課上用的那個咒語還不錯吧。」西裡斯伸出手成功地把凱西攔在了變形課教室的門前，他臉上帶著嬉笑的表情。
也許是詹姆教給他的，也許是他那本該死的《迷倒女巫的十二個制勝法寶》教給他的，自從六年級開學之後，西裡斯就全然像是他們的爭吵從未發生過那樣出現在凱西每一個可能出現的地方。
不得不說，這的確起到了一定的效果。
至少現在全霍格沃茨的男生都知道西裡斯·布萊克和凱西·霍爾肯定又在一起了。
「很不錯——」凱西偏過頭看向西裡斯，擠出一絲假笑，「你看見斯萊特林的布萊恩的表情了嗎？她幾乎快要把眼珠子黏在你的身上了呢。」
她狠狠地把頭發甩到了身後，把書包背到了背上，快步跟上了前面的莉莉和阿曼達——N.E.W.Ts的變形課布瑞莉和黛比都沒有繼續選擇了。
「嗨，大腳板，別太傷心。」詹姆沉重地拍了拍西裡斯的肩膀。
「傷心？為什麼？」西裡斯隨意地靠在石牆上，抄著手露出了一個笑容，「你不懂嗎？她只是吃醋嫉妒了。」
「嫉妒？你認真的？」詹姆難以置信地看了一眼西裡斯。
「當然。」他聳聳肩。
「好吧，不過如果你再這樣讓她吃醋下去的話，很顯然，下一個霍格莫德周末她肯定不會答應和你一起去。」詹姆同樣地聳了聳肩，向著西裡斯說道。
「雖然我不知道伊萬斯和凱西會不會和你們一起去霍格莫德，但我知道你們再不從變形課的教室離開，麥格教授就要來趕走我們了。」萊姆斯露出一個禮貌的微笑，一邊一個地把詹姆和西裡斯推出了變形課的教室。
西裡斯·布萊克當然不會就這樣氣餒。
尤其是身邊有一個花費了幾乎一半的在校時間追逐莉莉的身影的詹姆的情況下。
所以當凱西抱著魔藥書走進魔藥教室的時候，看到自己身邊黛比的位置被西裡斯占據了，而黛比不得不沉默而無奈地和萊姆斯一桌的時候，她想，自己也許不應該太過驚訝。
「嗨，凱西。」他把自己的頭發往後撩了撩，咧嘴一笑。
凱西清晰地聽見了旁邊一個拉文克勞的女生倒吸了一口氣的聲音。
「嗨。」凱西點點頭，在他旁邊的位置坐了下來，從包裡拿出了魔藥書。
「你今天看上去格外的好看。」西裡斯說道。
「嗯，謝謝。從哪本書上看來的？還是《迷倒女巫的十二個制勝法寶》嗎？」凱西打量了他一眼，毫不客氣地問道。
「不，發自真心。」西裡斯不自在地說道，他別扭地把頭轉向了前面站著的斯拉格霍恩教授，沒注意到凱西悄然見變得紅起來的耳廓。
「好的，你們今天誰能夠分辨出我們今天要講解的魔藥？」斯拉格霍恩教授挺著他的肚子從後面的辦公室走了出來，講台上的坩堝著冒著熱氣，呈螺旋形上升的蒸汽看上去實在不能夠更加得明顯。
「來，我們看看……」他的目光在教室裡不算多的十來個學生當中逡巡。
「哦，來吧，凱西！來告訴我這是什麼吧！」
他的目光落在了凱西的身上。
花費了足足一年多的時間試圖維系的關系顯然相當地可靠，譬如說在這個時候，他想到的第一個人就是凱西。
凱西尷尬地站了起來，回答道：「是迷情劑。」
旁邊的西裡斯不安地動了動。
「不錯！不錯！我想你一定知道它是做什麼用的吧！」斯拉格霍恩教授愉快地說道。
「它是世界上最有效的愛情魔藥。」凱西面無表情地說。
「很好！我想你可以給大家說說它的特性！」斯拉格霍恩教授說道。
「好的，」凱西頓了頓，「它有著珍珠母的光澤，而且有特有的呈螺旋上升的蒸汽，它的氣味也會因人而異，根據各人最喜歡什麼。就好像我能夠聞到……」
她的臉變得緋紅。
而斯拉格霍恩教授還鼓勵地看著她。
凱西緩慢地說道：「草莓果汁、陽光下的草坪，和……速順滑發劑。」
西裡斯的臉色頓時變得有些難看，他錯愕地看了一眼後桌的詹姆，而顯然，詹姆也完全沒有弄清楚情況，他奇怪地看向了西裡斯。
這節魔藥課西裡斯看上去格外地安分。他沉默得讓凱西甚至有些不適應了。
但她忍住了心裡的疑惑，權當做不知道的樣子。
「你怎麼了，大腳板？」萊姆斯奇怪地看向從魔藥課結束之後就臉色陰沉的西裡斯。
「凱西說，她聞到了速順滑發劑的味道。」西裡斯猶豫了一下，說道。
「嗯哼？」詹姆咬著一塊牛排，看向了西裡斯。
西裡斯嘆了口氣說：「可那是波特家的東西——」
「你需要明白一點，尖頭叉子如果肯用那個產品的話，他的頭發不應該是現在這個樣子。」萊姆斯拍了拍西裡斯的肩膀。
詹姆飛快地吞下了嘴裡的食物，甚至顧不上再喝點南瓜汁，趕忙說道：「就是！我們當中最喜歡用它的人不是你嗎？」
「這樣嗎？」西裡斯問。
旁邊的彼得瘋狂地點頭。
「這樣就好。」
西裡斯把椅子往後一翹，看著正走進禮堂的凱西，露出了一個笑容。
十月中旬的時候，他們等到了第一個霍格莫德周末，雖然學校周圍的防範措施越來越嚴密，但大家尚且都認為霍格莫德周末是不可剝奪的。
而很顯然的，而正如詹姆所料，凱西並沒有接受西裡斯的邀請，即便西裡斯試圖用他新買的一本《實用防御魔法及其對黑魔法的克制》——那是一本新出的帶有彩色插圖的魔咒注解的黑魔法防御術相關的課外書——吸引凱西的注意力。
更讓西裡斯不安的是，那天早上凱西打扮得格外的靚麗。
「她到底要和誰一起出去？」詹姆咬著勺子，盯著正在披上厚厚的顏色鮮亮的鬥篷的莉莉，咬牙切齒地說道。
「不知道，但最好是凱西。」西裡斯舀了一勺松餅，眼睛緊緊盯著站在禮堂門口的凱西。
「哈——」
他們不約而同的松了口氣，在莉莉笑著走到凱西身邊的時候。
「別放松警惕，對嗎？」西裡斯挑了挑眉毛。
「嗨，月亮臉、蟲尾巴，和我們出去嗎？」詹姆扭過頭，把手搭在萊姆斯和彼得的肩膀上。
萊姆斯嘆了口氣，堅定地拒絕了這個提議：「我想，我應該會更喜歡呆在霍格沃茨裡。」
「我很樂意。」彼得尖聲道。
「好的，那我們趕緊跟上去吧。」西裡斯把圍巾搭在了脖子上，抓起長桌上的空牛奶杯，走出去了幾步才意識到他抓錯的東西，把杯子飛快地投擲在了長桌上，快步追上了莉莉和凱西。
「哦——他們一直在朝這邊看過來。」阿曼達頭疼地說道，她們正坐在三把掃帚酒吧裡，凱西和莉莉倒是已經習以為常，只有阿曼達格外地不適應，「以及，黛比和布瑞莉在哪裡？」
「我不知道？黛比昨天說今天已經和別人約好了。而布瑞莉，你知道的，她和尼爾森約會去了。」凱西攪拌著杯子裡的咖啡咕噥道。
「黛比和人約好了？那肯定是和哪個男孩。梅林啊，那會是誰呢？我們竟然一點都不知道。」阿曼達吃驚地說道，她喝了一口黃油啤酒，「為什麼人人都在感情當中無法自拔呢？」
「事實上，當你和拜恩在一起的時候，這同樣也是我們的想法。」凱西聳了聳肩。
莉莉驚訝地看向阿曼達：「等等，所以你和拜恩分手了。」
「那已經是上個學期末的事情了——他不能夠理解我為什麼在復習上花費的時間比在他身上要久，我也不能夠理解為什麼他甚至只拿到了三門科目的O.W.Ls證書。所以，我們分手了。」
阿曼達攤了攤手，滿不在乎的說到。
「哦，沒事的，你會找到下一位更優秀的人的。」莉莉拍了拍阿曼達的手安慰道。
「不，不，事實上，我已經找到了。」阿曼達把頭發撩到了身後，「你們應該都知道吧，本吉，我的意思是，本吉·芬威克。」
「我的梅林啊，我們都不知道這件事情！嗨，你瞞得也太好了一點！」凱西險些要跳起來，她瞪大了眼睛看向阿曼達，「所以這就是你為什麼會和我們在一起的原因？本吉現在應該在魔法部或者什麼別的地方，對嗎？」
「對的。」阿曼達笑著點點頭。
「這實在是太令人震驚了。」莉莉想了想忍不住露出了一個燦爛的笑容，「但不會有比這更好的消息了。」
第81章 Deat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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喝完了手裡的咖啡，阿曼達看著莉莉和凱西手裡的空杯子，嘆了口氣，看向正在朝著這邊張望的西裡斯、詹姆和他們身邊的彼得，放下了杯子：「走吧，我們該回學校了。」
莉莉和凱西點了點頭。
外面的狂風夾著雨夾雪吹得獵獵作響，她們都忍不住擔心待會兒天氣會變得更加糟糕，對於六年級的她們來說，霍格莫德售賣的東西早沒有了那樣的吸引力，尤其是在現在大多數商店都支持郵購的情況下。
凱西把手套重新戴上，再把羊絨圍巾纏到脖子上幾乎快要把整張臉擋住了，又仔細拉緊了鬥篷，全副武裝地走進了風雪當中。
今年的風雪好像來得格外地早一點。蘇格蘭的冬天似乎也提早到來了。
她們走了一段距離，快要到霍格莫德站的時候，忽然聽見身後傳來一聲巨大的聲響，凱西幾乎是本能地抽出了口袋裡的魔杖，轉頭看向來時的方向。
那是一堆穿著黑色鬥篷的人，他們面上覆蓋著銀色的面具，手裡拿著魔杖，臉上帶著猖狂的笑容——是食死徒。
凱西毫不費力地從自己的記憶裡找出了對應的印像。
她幾乎是是在意識到這一點的瞬間就拉著莉莉和阿曼達盡可能地往霍格沃茨跑去——霍格沃茨有鄧布利多教授，哪怕伏地魔再三強調自己是新的信仰，也不能掩蓋他確實懼怕鄧布利多的事實。
「粉身碎骨！」
一道尖利的聲音響了起來。
而下一刻，凱西就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是西裡斯衝過來把她壓倒在了地上，以此避過了那一道魔咒。
「障礙重重！」西裡斯的聲音近在咫尺地響了起來，他翻身倒在凱西的身邊。
凱西也迅速地翻身到了一邊，指著來人的方向，同樣大聲喊道：「除你武器！」
「這樣的程度——」來人輕松地抵擋住這兩道咒語和另一邊莉莉和詹姆發出的咒語，露出了一個笑容，「簡直像是和嬰兒在玩。」
他輕松地揮動魔咒，一道紅光從他的魔杖當中躍出。
「倒掛金鐘！」凱西推開西裡斯，翻身避過那一道紅光，喊道。
那個食死徒只是抬起手就擋住了這一道咒語，即使隔著一層面具也能看到他嗜血的興奮和不懈。
「四分五裂！」詹姆從後面指向了這個人。
他轉身防備，西裡斯捉住時機將魔杖指向了這個人，輕巧地一道無聲咒揮出，他一時防備不及，咒語劃破了他的兜帽，露出他的面貌——
一張蒼白的、扭曲的長臉轉向了他們。
安東尼·多洛霍夫，伏地魔的左膀右臂之一。
「哦，哦，孩子們，看來我不能這樣簡單地對待了，你們還是有點本事的啊。」他搖頭晃腦地說著，那張蒼白扭曲的臉上浮現出一個冷冷的笑。
他手裡的魔杖揮動著，一道道紅光夾雜著森冷的綠光從魔杖尖端躍出。
阿曼達不慎被一道綠色的光芒擊中了，重重地跌了地上，蜷縮著身子眼睛還突兀地睜著，凱西知道，那一定是阿瓦達索命咒。
「不！」凱西尖叫道，眼淚一瞬間湧出了眼眶。
然而伴隨著一道道咒語地迫近，凱西只能逼著自己維持住理智。
「盔甲護身！」凱西尖聲叫著，側身擋在了西裡斯的面前，又伸出手試圖護住旁邊被動彈不得的阿曼達，湧起的飛沙將他們推出了好幾米遠，在雪地上留下一道深深的痕跡。
西裡斯抓住這個機會拉著凱西躲到了霍格莫德站台旁邊的長椅後面。
「昏昏倒地！」莉莉站在一個柱子後面喊道，那道咒語險險地就要打到多洛霍夫的時候，他忽然回了頭，不費吹灰之力地抵擋住了。
「多洛霍夫，看來你的本事有所下降啊。」另一道聲音響了起來，一位帶著白手套的先生從容地走了過來，簡直不像是在混亂的食死徒造成的動亂之中。他的身影凱西總覺得有些熟悉。
他身後已經塵埃落定，幾個霍格沃茨的學生躺在地上，不知道是昏迷了還是……別的情況。
「派瑞特斯，別說在一邊說風涼話了。」多洛霍夫惡狠狠地說道。
西裡斯側過身揮舞著魔杖，杖尖冒出四射的火星，那接連的幾道魔咒被那位先生舉起魔杖只是一瞬間一個強力的盔甲咒便成形了。
凱西朝著多洛霍夫發過去一道昏迷咒，而莉莉和詹姆，難得地並肩著，試圖從另外一個方向包圍住他們。
這似乎讓多洛霍夫尤其地氣惱，他和另外的那位食死徒一並舉起了魔杖，敏捷地揮動著魔杖，雨點般的咒語射向兩邊，只是這一回更多的是讓人幾乎無法招架的綠色的光芒。
咒語打在長椅上，把長椅炸成了兩節，翻飛著到了天空上，又重重地落在了列車的軌道上。而另一邊霍格莫德站的石柱被咒語激起一陣煙塵，嗆得人幾乎看不清周圍的環境。
而另一頭霍格莫德，劇烈的轟鳴聲傳來。仿佛是在昭示著那邊的情況是多麼的順利，多洛霍夫的臉變得更加地扭曲了，他舉起了魔杖，飛快地發射著咒語，他們不得不暫時地退避，失去了能夠躲避的條件，凱西不得不干脆地拽著西裡斯跳進了列車行駛的軌道。
停在霍格莫德站的霍格沃茨特快列車靜靜地佇立在軌道上，凱西拽著西裡斯躲到了列車地後面，才稍微得到了一絲喘息地契機。
「聽著，你就在這裡呆著，我出去解決他們。」他臉上還殘留著一道傷痕，不知道是什麼時候被多洛霍夫的一道咒語擊中過，「我是我們當中唯一一個能很好地掌握無聲咒的人，你懂嗎？」
凱西深吸了口氣，點了點頭，在西裡斯准備出去地時候卻拽住了他的袖子，她上氣不接下氣地喘著氣，聲音裡還帶著哭腔，她艱難地說道：「我是我們當中防御咒用得最好的人，你懂嗎？」
她堅定地看向西裡斯的眼睛。
「好，」他咧嘴笑起來，「我數三聲，三，二，一……」
凱西的盔甲咒幾乎瞬間打了出去，而與此同時，西裡斯借助著一個漂浮咒，落在了站台上。
站台上亂糟糟的，幾個新加入的身影也在圍著多洛霍夫和派瑞特斯，雖然比不上他們的破壞力，但顯然也不容小覷。
凱西看到了剛剛畢業的多卡斯的聲音，意識到這些人是過來增援的鳳凰社的成員。
多洛霍夫憤怒地甩開這些螻蟻，正要揮舞著魔杖讓這些人統統見識一下死咒的威力，突然被派瑞特斯抓住了手，一道光影閃過，他們消失在了剛才的地方。
凱西還尚且舉著魔杖，她劇烈地喘息著，抬起頭看向霍格沃茨的方向，阿不思·鄧布利多正站在霍格沃茨站台的方向，他高高地舉著魔杖，臉上滿是怒色。
她忍不住咧開嘴露出一個放心的笑容，卻又在低下頭的瞬間，感受到眼眶裡的眼淚終於不受控制地浸濕了她赭黃的圍巾。
他就站在那裡，魔杖一揮，銀色的光芒漾開，一個站在霍格莫德的街道上的食死徒發現了鄧布利多，他撒腿就跑，像是剛才那些被他追殺的學生一樣尖叫著，瘋狂地喊著——
「鄧布利多！是鄧布利多！」
在那一刻，接二連三的食死徒消失在了這條街道上。
留下一地瘡痍。
而阿曼達還躺在那裡，靜靜的，像是睡過去了一樣。
凱西慌亂地想要站起來，在站起來的時候她才意識到自己的腿不知道什麼時候不小心摔斷了，鑽心的疼痛傳達到了她的大腦。
她吃痛地倒了下去，被西裡斯扶住了，她靠著西裡斯，歇斯底裡地哭泣了起來。
他好像聽見了周圍此起彼伏的尖叫聲、呼喊聲和吸氣聲又好像沒有聽見，周遭的一切好像都變得天旋地轉起來。
而後是無盡的黑暗。
夢裡是一片奇異的場景，她看見了阿曼達倒在那裡的身體，那具屍體忽然又變成了西裡斯。
她忽然又發覺自己站在一個高台下，周遭是亂糟糟的人群，他就站在高台之上，那裡還有一道拱門，上面懸掛著一層破舊的帷幔。
他錯身躲過了面前那個瘋狂的女人的咒語，嘲諷地大笑了起來，而就在下一瞬間，另一道咒語擊中了他的胸膛。
他的身體向後彎曲著，形成了優美的弓形，倒下去時穿過了懸掛在拱門上的破舊帷幔。
他倒下去時，讓凱西感到陌生的消瘦的、一度十分英俊的臉上既恐懼又詫異，他倒進了古老的拱門裡，消失在帷幔後面。那帷幔飄動了一會兒，就像剛才吹過了一陣狂風，然後又恢復了以前的樣子。
「西裡斯！」凱西尖叫著，崩潰地清醒了過來。
她睜開眼睛，被淚水模糊的視線看見的是白色的穹頂，熟悉的圍簾和周遭熟悉的一切告訴她，她現在正躺在校醫院的病床上，而不是什麼該死的神秘事務司裡。
「怎麼？在夢裡遇見我了？」
西裡斯坐在她的床邊，舉著一杯水，衝她咧嘴笑著。
那是她所熟悉的璀璨的西裡斯，他還那樣的年輕，沒有十三年的阿茲卡班的生活，也不會有未來不期而至的死亡，他可以肆意的笑著，所有的一切都還沒有發生。
她伸出手緊緊地抱住了他，任由淚水肆意地流淌。
第82章 Futur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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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曼達呢？她……去哪裡了？」
凱西用西裡斯遞過來的手帕窘迫地擦著臉上的淚水，輕聲問道。
「格林先生過來帶她回家了，」西裡斯看著凱西，像是害怕她會像在霍格莫德那樣情緒突然失控一樣，「她應該已經回家了。」
凱西露出了一個難看的笑容，喃喃自語般地說道：「那挺好的。格林夫人一定會記得……給她穿上她最喜歡的那條裙子的……」
她說到一半又忍不住流起淚來。
「如果……我們當時沒有離開三把掃帚……」她哽咽地哭了起來。
「這從來都不是你們的錯，凱西。」西裡斯認真地看向凱西，他好像很少這樣正經的模樣，卻格外地令人信服，「這是伏地魔的錯，是那些借著偏激的主義的食死徒的錯。格林的……死亡只是我們所看見的，卻只是他們的累累罪行中不足稱道的一筆而已。」
「所以……」凱西靜靜地看向西裡斯。
「所以，我希望能夠加入鄧布利多教授的鳳凰社。」西裡斯笑起來，俊俏的面龐在病床邊的桌台上的燭光的照耀下熠熠生輝。
「鳳凰社？」凱西輕聲重復道。
「對！那是鄧布利多教授一力組織的抗擊伏地魔和食死徒的團體。就像是多卡斯他們那樣，」他興奮地說道，「鄧布利多找我和尖頭叉子，還有伊萬斯談過了，當然，他沒有找蟲尾巴，他當時躲起來了，我想鄧布利多肯定都沒有看見他。不過，他接下來肯定會來找你的……」
西裡斯停頓了一下，有些尷尬地說道：「或者，你已經知道了？」
「知道什麼？」凱西抬頭看向他。
「關於鳳凰社的事情，我記得去年聖誕節的時候……」
「梅林的褲子啊，你還記得！」
凱西脫口而出。
「很難遺忘，不是嗎？」西裡斯聳了聳肩，他們陷入到一陣奇異的沉默中。
「他從來沒有告訴我關於鳳凰社的事情。」凱西忽然開口說道。
「只是時間的問題，他會告訴你的。」
西裡斯轉過頭去盯著窗戶外面的天幕上的一顆看上去孤零零的星星。
好像那比這個病房裡的一切都更吸引他。
凱西盯著白色的被單，她挫敗地揪著它上面的暈開的痕跡，那是她滴下去的淚水暈開的痕跡。
「我很抱歉……」
她閉上眼睛，耳語般地說。
「你……為什麼要道歉？」西裡斯嘆了口氣，終於轉過頭看向了凱西。
「因為所有的事情。」她還是盯著被子，喃喃自語般地說道，「當我看到他們來的時候，我真的很後悔……」
「後悔？」西裡斯疑惑地重復著她的話。
「對，我在想，如果我覺得我喜歡你，我應該在昨天就告訴你，『好的，我們一起去霍格莫德吧。』」凱西眨著眼睛，試圖讓視線變得清晰起來，但是，這並沒有太大的用處。
「你……想和我一起去霍格莫德嗎？」西裡斯的眼中忽然綻放出熱烈的光芒。
「當然，樂意之至。」凱西捂著臉，她哭泣著，顫抖著，靠近了他。
親吻對於那些曾經走散又重逢於人生之途的戀人來說，大概是確認對方實實在在屬於自己的最好的方式。
西裡斯的陪伴多少讓凱西從阿曼達死亡的陰影中走出來了一些。
但她還是在每一個夜裡無法入眠地輾轉反側。
不光是她，還有黛比，還有布瑞莉。
宿舍裡的每一個姑娘都一時間無法接受這個事實，她們總會在不經意的時候提起阿曼達。
然後留下一室沉默。
對著空蕩蕩的床幔流淚，似乎都成為了一件並不奇怪地事情。
阿曼達的葬禮她們都沒有能夠參加，她的父母將她帶回了家。
讓她永遠地躺在了家鄉溫柔的山野裡，連同她最喜歡的那件魔法袍和她的魔杖。
凱西在上輩子的時候沒怎麼參加過別人的葬禮，可是她隱約記得人們都說死亡之後的第七天死者的魂魄會回到人世間最後看一眼。
她蹲在天文塔上面偷偷地把最新一期的《巫師周刊》用好看的藍風鈴火焰點燃了托這世界的亡魂寄送給阿曼達看一眼。
哪怕凱西也不知道，在這個巫師的世界裡，到底是死神還是閻王掌管生死。
但巫師的靈魂肯定是存在於這個世界的某一處，阿曼達能夠看到這本書，也遲早能夠看到驅散了黑暗之後光明的巫師界。
凱西堅信著。
凱西克制不住地想：如果沒有伏地魔，阿爾法德現在可能在世界的某一個地方繼續著他的旅行。如果沒有伏地魔，阿曼達也能夠順順利利地從霍格沃茨畢業，然後完成她的理想。
她不會忘記阿曼達心心念念想要開一家能夠融入了麻瓜的流行元素的巫師的成衣店，不會忘記阿曼達還在前一刻和她們愉快地說著她和本吉在暑假裡的約會，說起他們約好了等下一個暑假就去見彼此的家長。
她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明白，只有徹徹底底地消滅了伏地魔，黎明才會真正的到來。
凱西很少會直接去找鄧布利多教授，但是這一次她卻按捺不住了。
即便知道這段時間，鄧布利多校長肯定格外地忙碌，她想到西裡斯提起了鳳凰社，想到那些在她的夢裡徘徊不散的帶著面具的黑袍食死徒，凱西就只感覺心裡面像是燃燒著一簇左衝右撞的火焰一樣。
她想要做點什麼。
至少不是在這座像牙塔裡面當一個乖乖等著外面的暴風雪降臨的無知之人。
「哦，凱西，快坐吧。」鄧布利多看上去一如既往地和藹儒雅，這一次的襲擊似乎並沒有在他的心上留下如同對這個學校的學生們那樣深深的傷痕。
她看著面前這個老人的面容，甚至忍不住懷疑這種離別是不是已經成為了他生命中的常態，以至於無法再掀起波瀾。
他已經見過了太多的生死了。
只是在霍格莫德的這場小打小鬧似乎全然算不上什麼戰役。
這個念頭讓凱西的手指發顫。
她當然知道這場戰爭的殘酷——可從來沒有誰真正地倒在她的面前過。
凱西捏著手，猶豫了片刻，開口道：「先生，我想問一下關於鳳凰社的事情。」
「我假設，是布萊克先生告訴你的？」鄧布利多教授似乎皺了皺眉，這讓他看上去無疑顯得有些嚴肅。
「嗯，是的，」凱西羞窘地點了點頭，她很快又搖了搖頭，「但，先生，我想知道，也許我是否能夠有機會……」
「凱西，我想你知道鳳凰社真正的使命？」鄧布利多銳利的目光從他的半月形鏡片後面透出來。
凱西也不由得嚴肅了起來，她點了點頭，看向鄧布利多：「我知道，同神秘人和食死徒作鬥爭。」
鄧布利多笑了笑，他像是在看著一個不懂事的孩子一樣——也許凱西現在在他眼裡就是這樣——搖了搖頭。
「那你一定知道，我們是站在直面食死徒的第一線？」鄧布利多沉聲道。
「當然——先生，我不會因為這個感到畏懼地，我在剛剛曾經直面了食死徒，而且我們已經摧毀了……」凱西急切地說道。
她不像在每一次看見如同今天這樣的死亡的時候，只能選擇盡可能地不要成為障礙。
凱西迫切地希望自己能夠成長起來，而毫無疑問，鳳凰社就是最好的選擇。
鄧布利多抬起手止住了凱西接下來的話：「我並不是在質疑你的勇敢，凱西。我當然認為，你是勇敢的。但是——」
他看向凱西的眼睛：「我想你需要肩負起更大的責任，而這也意味著，你並不適合做衝鋒陷陣的那個人，我所希望的是，你能夠不被他們注意到。無論是對於你，還是對於我們，這都很關鍵。」
凱西明白過來鄧布利多的意思，她窺探到的關於伏地魔的秘密讓她絕不能夠出現在伏地魔的面前。
可是卻又難免有些沮喪。
她明知道所有的朋友最後都會選擇走上那個戰場，可是她卻不得不蜷縮在別人的背後，待在看不見的角落，無法手刃那些殘忍的食死徒……
「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職責，衝鋒者固然重要，但是有些時候決勝之舉並不在於正面的戰鬥。我相信你能擔負好無與倫比的責任的。」鄧布利多銳利的目光放在了凱西的身上，卻又難免帶上了一層溫和。
凱西深吸了一口氣，沉重地點了點頭。
「而且，你提醒我這個糊塗的老頭子了，」鄧布利多笑了笑，「我需要為你找到一位能夠教授你大腦防御術的老師，讓我想一想，我們應該有一位很合適的人選。」
「是托克老師嗎？「凱西問道。
「不，她也是一位鳳凰社的成員，而且你們在不久之前才見過。」鄧布利多說。
「是多卡斯？」凱西驚訝地問道。
「我會盡快為你聯系上她的。」鄧布利多點點頭，辦公室的門砰的打開了，「好吧，現在，凱西，你該回去休息了。」
第83章 Divatio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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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卡斯的信是在一周後的早晨寄到凱西的手裡的。
旁邊長桌上的拉文克勞的同學哪怕是已經過了將近一個月的時間，還在緊張地討論著到底為什麼食死徒會選擇進攻霍格莫德。大家不由得懷疑這是伏地魔對鄧布利多的一種挑釁。
畢竟在那一次的事情當中，除了被多洛霍夫殺害的阿曼達之外，並沒有任何一個學生受到重傷，即使在之後校醫院的龐弗雷夫人還是不得不為此派發出許多的鎮靜劑。
但凱西忍不住擔心，伏地魔可能已經發現了自己的魂器的失竊。
她嘆了口氣，放下了叉子，對面的布瑞莉也一樣是懨懨的模樣。
這些在別人口中的談資對於赫奇帕奇的學生們來說都那樣的沉重，阿曼達的消失像是一片灰蒙蒙的霧靄一樣徘徊不去，沒有人能夠這樣輕松地接受這個殘酷的事實。
但時間還是在繼續地走著。
即便教授們都寬容地原諒了這段時間裡赫奇帕奇們無精打采的狀態，但是緊張的學習生活還是推著她們慢慢地回到了正常的軌道上。
凱西拆開了信，多卡斯並沒有寫太多的內容，只是和她約好了下個聖誕節前的周末在鄧布利多的辦公室碰面，並向她推薦了反攝神取念的幾本書，其中最經典的無疑是一位美國巫師所著的《保護你思想的咒語：反攝魂取念指導》。
她看了一眼自己的課表，幸運的是，今天的第一節 課並沒有排課。
凱西把三兩口吃完了碗裡的麥片，把信塞進了書包前面的小口袋裡，就匆匆地打算離開禮堂。
「嗨，你打算去哪？」西裡斯伸手攔住了她。
也許和格蘭芬多的長桌靠的太近的不好之處就在這裡了。
他總是有辦法注意到凱西在禮堂裡的一舉一動。
「圖書館，你知道的。」凱西聳聳肩說道。
「我以為在解決了——那件事情之後，你可以多出來一點時間陪著我的。」西裡斯不滿地說道。
「你可以和我一起去圖書館，」凱西好心建議道，「我記得你上周布置的黑魔法防御術的論文還沒有開始寫。」
「哦，那根本不算什麼，找幾本書拼湊一下就好了……好吧，學得開心。」
西裡斯在凱西嚴肅的眼神中敗下陣來，站起身親了親她的面頰，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坐回位置上和掠奪者們討論他們的「全新冒險」去了。
——他們現在正在周密的綢繆如何能夠讓自己更早地為鳳凰社做貢獻。
雖然彼得看上去並不太喜歡這個話題，但在詹姆、西裡斯和相當崇拜鄧布利多的萊姆斯一致的看法下，他並沒有太多能夠置喙的地方。
凱西的目光從聽見西裡斯口中冒出來的「伏地魔」這個名字之後瑟瑟發抖的彼得身上掠過，又迎著萊姆斯和詹姆挪揄的目光毫不在意地笑了笑，快步走出了禮堂。
「嗨，莉莉。」凱西毫不意外地在圖書館遇見了莉莉，然而奇怪的是，她竟然沒有在認真地寫著論文，而是托腮思考著什麼，「在想什麼呢？」
「哦，不，只是……」莉莉猶豫了片刻，忽然問道，「你知道詹姆什麼時候魔藥成績變得那麼好了嗎？」
「什麼？」凱西錯愕地看向了莉莉。
「……哦，算了吧，當我剛才什麼都沒有說。我只是有一點好奇而已。」莉莉嘆了口氣，「他在斯拉格霍恩教授那裡已經接連拿到了所有作業的『O』了，我甚至都沒能夠在上一次的福靈劑的論文上拿到那樣搞的分數。」
凱西還是用一種同樣的驚愕的表情看著她。
「拜托，那可是所有的功課都拿到了『O』，那簡直太……難以置信了。」莉莉以同樣驚訝的神色看向凱西。
「好吧，這壓根不是問題——問題是，你管他叫做，詹姆！」凱西驚訝地說道，「等等，我需要確認一下，你指的是詹姆·波特，沒錯吧。」
「毫無疑問，是的。」莉莉漲紅著臉說，「我們現在——算得上是朋友了，你知道的，在那件事情之後，我想他應該是個合適的朋友。」
「我感覺我像是在這個連載故事裡少看了整整一部書。」凱西搖搖頭說道，「這實在是難以置信了。」
莉莉難得地窘迫地把頭埋進了書裡，輕聲道：「畢竟也算是生死之交了。」
凱西又難以避免地想起了阿曼達，她倉促地笑了笑，放下了書包，匆匆走到圖書館的書架邊。
大腦防御術這方面的內容大部分也還是歸類在黑魔法防御術下面的，雖然攝神取念並不算是傳統意義上的黑魔法。
她終於在書架的第六層左右的位置發現了那本書，這著實是個有些尷尬的位置，她似乎能夠用手夠到，但是又好像總是差那麼一點距離。
一雙瘦長挺直、指節分明的手輕巧地從書架上拿下了那本書。
「給。」他把書遞到凱西的手裡，靦腆地笑了笑。
「謝謝。」凱西恍然回神，點了點頭，低著頭從他手裡接過了這本關於大腦防御術的書。
難堪的沉默在他們當中蔓延開來。
她抿了抿唇，抬頭揚起了一個虛偽的笑容：「最近應該都還不錯吧。」
「說實在的，不太好。」雷古勒斯說道。
「不應該春風得意嗎？以你的身份，在他們當中應該地位不會差到哪裡去吧。」凱西把頭發往後理了理，冷冷地說道。
即使知道自己不應該遷怒到現在甚至都還不是食死徒一員的雷古勒斯身上，她還是沒有辦法克制自己的情緒。
沒有什麼事情會比親眼看見自己的好友因為食死徒的詛咒倒在自己的面前更讓她厭惡食死徒的了。
這句話好像格外讓雷古勒斯感到不適，他的臉上浮現出尷尬的潮紅，他低著頭，像是正在懺悔一樣。
「我很抱歉。」雷古勒斯低聲說，「關於阿曼達的事情，我很抱歉。」
「輪不到你來抱歉。」凱西緩緩地吐出了一口濁氣，她嘲諷地笑了笑，「只怕他們還在為這件事情狂歡呢。」
「不是他們當中的每一個人都會這樣想的。」雷古勒斯皺著眉頭反駁道。
「你不是他們你又怎麼知道呢？」凱西眼中含著悲哀地反問道。
「可……我的確是認識他們當中的一些人的，他們只不過在為了我們巫師的利益才不得不犧牲一些人而已。我們都只是希望能夠讓巫師獲得應有的權益。」
雷古勒斯緩慢地說著，像是在回憶那些也許連他自己都欺騙不過去的謊言。
「說得真好聽，這是他們的口號嗎？」凱西搖搖頭，毫無留戀地轉身離開了，「但雷古勒斯，你需要明白，口號僅僅是口號而已，不會因為殺戮而感到興奮的人是沒有辦法在他們當中待下去的。」
穿破雲層的陽光從圖書館巨大的窗戶打了進來，它籠罩在他的身周，卻無法觸及，就像是所有的逐漸在離他而去的溫暖一樣。
凱西翻著那本大腦封閉術的書，腦子卻一點也靜不下來，交錯在她眼前出現的不是幻想當中的岩洞就是阿曼達倒在那裡的模樣。
她嘆了口氣，放下書，苦惱地揉了揉太陽穴。
「怎麼？看不懂嗎？」莉莉抬起頭好奇地問道。
「不，只是沒辦法做到像書裡那樣放空大腦而已。」凱西苦笑著說。
「哦，書上的內容其實不一定很有用的，」莉莉壓低了聲音說，「最好的魔藥從來都不會是按照書上的步驟做出來的，以前西弗……」
她停頓了一下，繼續說道：「也許只是書上的這個方法並不合適你學習這個魔咒呢？」
「也許只是我現在的心情不適合學習這個。」凱西合上了書本，從包裡掏出了一本大部頭的書，她看著莉莉驚訝的表情解釋道，「我從梅蓮姆那裡借來的，她現在已經成為了正式的治療師了，所以這些書也就用不上了。」
她晃了晃書的封面，白底紅字的硬板封面上寫著「實習治療師需要明白的一千件事」。
「哦，也只有你會看這種書了。」
西裡斯的聲音忽然響了起來，凱西帶著無奈的笑轉過頭去，撞進了西裡斯的眼睛裡。
「好吧，好吧，只有我會看這種書了。」她滿不在乎地說道。
凱西前幾天才知道西裡斯對她選擇了治療師這個職業的憤憤不平，她抱著西裡斯的胳膊晃了晃，拉著他在自己身邊的位置坐了下來。
「嗨，西裡斯，我看見你弟弟了。」詹姆把書包放在了莉莉身邊的位置上——順便小心翼翼地打量了一眼莉莉。
「叫他布萊克就好了。」西裡斯說。
「這樣不會不好區分嗎？」莉莉奇怪地問道。
詹姆和凱西一瞬間沉默了下來。
西裡斯卻絲毫沒有覺得這個問題有什麼不妥，他輕巧地說道：「他是一個布萊克，而我只是姓布萊克而已。很高興他們現在已經不准備把我當成他們當中的一員了。」
凱西拉了拉西裡斯的袖子。
他回過頭去，看見了就站在他們身後不遠處的雷古勒斯。
西裡斯嘲諷地笑了笑，像是沒有看見雷古勒斯那樣地轉回了頭。
第84章 Piec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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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月的到來伴隨著狂風和雨夾雪，城堡裡的冬天永遠都不夠暖和，但是厚實的牆壁和四處燃燒著的熱騰騰的爐火也算是讓同學們足夠感覺到自己的手腳還安分地呆在自己的身體上。
同時隨著假期的靠近，聖誕節的氣息也愈發濃厚了。
這對於級長們來說算不上是一個好消息。
五年級和七年級的級長們都還面臨著考試的威脅，六年級的凱西他們不得不承擔起大部分幫助裝飾霍格沃茨的任務。
在被特許使用魔法的情況下，他們理應輕松的完成一切。
但是，皮皮鬼永遠喜歡在他們快要解脫的時候，跑出來擾亂一切。
凱西抓狂地看著皮皮鬼扯著一大溜的彩帶從禮堂裡跑了出來。
「站住！」凱西抽出了魔杖，指著天上的皮皮鬼威脅到，「如果你不把彩帶放回去，我就要給你一點好看的！」
「小貓咪霍爾*，要用你的爪子撓皮皮鬼嗎？」他轉過頭來衝著凱西吐舌頭，「一只小貓跳起來，掉了下去，摔壞腦袋！」
「力松勁泄！」
西裡斯在皮皮鬼的背後。
「哦——小貓咪的小男友來了！」皮皮鬼咯咯笑著。
「走開點！皮皮鬼！」西裡斯警告道，「想知道血人巴羅在哪裡嗎？」
「哼。」皮皮鬼不滿地瞪了一眼西裡斯，他嘟噥著，「我就知道是你們這群搗蛋鬼的主意！遲早讓你們吃個教訓！」
「我們可等著呢。」西裡斯揚聲道。
「謝謝。」凱西看向了西裡斯，由衷地說道，她靠在西裡斯的肩膀上沉重地嘆了口氣，「等我一下吧，把這個東西放回去我就能去吃飯了。」
「好。」西裡斯笑著揉了揉她的頭發。
在西裡斯幫著她把彩帶從皮皮鬼的手裡拽出來之後，凱西總算是能夠正常地完成她需要監督的裝飾城堡的部分了。
她疲憊地喝了一口南瓜汁，在格蘭芬多的長桌邊上順道坐了下來。
「對了，我是不是還沒有和你提起過，這個周末多卡斯會來一趟霍格沃茨，而我有些事情需要和她談一談。」
凱西靠在西裡斯的肩膀上說道。
「所以，你又准備在這個聖誕節前最後一個周末把我拋下來？」
西裡斯把手裡的《預言家日報》疊起來隨手放在了一邊，難以置信地看向凱西。
「只是這個周末而已，」凱西辯解道，「多卡斯很早就和我約好了，我們有重要的事情要去辦。」
「哦！當然，這甚至都重要到你准備把你找回來的男朋友丟到一邊去了——雖然他並不是什麼重要人物，是吧？」西裡斯冷哼一聲。
「我會盡可能早的趕回來的……好吧，也可能不會。」凱西嘆了口氣，想到自己進度糟糕的大腦封閉術的自我訓練，無奈地說道。
「你知不知道這是聖誕節前最後一個我們可以毫無顧慮的相處的機會了？」西裡斯不悅地問道。
「當然，但是這並不代表什麼，我們還有一整個聖誕節可以相處啊。」凱西不假思索回答。
西裡斯臉上陰沉的神色頓時消散了，他驚訝地看了一眼凱西，猶豫著說：「你聖誕節假期不打算回家？」
凱西這才意識到自己說漏嘴了，她僵硬地把頭發別到耳後，點了點頭。
「為什麼？」西裡斯沉默了一會兒，又揚起了笑容，「千萬不要是因為我，你完全沒有必要因為擔心我一個人留在霍格沃茨過聖誕節會有什麼不妥的地方，畢竟這已經是我在霍格沃茨度過的第六個聖誕節了……」
「因為你。」凱西坦誠地打斷了他的話，她牽住西裡斯的手，「聽著，我留下來是因為你，也是因為我自己，我無法想像離開你足足一個多月，而我們原本可以利用這個時間好好地在霍格沃茨玩。想想吧，我們還能夠有多少個劉在霍格沃茨的聖誕節呢？」
「停，停，停。」旁邊的安德陰沉著臉色走了過來，「這就是你不肯回去過聖誕節的原因？我最親愛的——姐姐？」
「我假設你聽到了所有，那就是了。」凱西攤了攤手。
「你知道嗎，你會因為這個原因看不見你親愛的弟弟的。」安德把頭發撓得亂七八糟的，「伊琳卡會讓我包圓了整個聖誕節的洗碗工作的！」
「一把光輪一五零零，」西裡斯忽然開口道，在安德喜出望外的眼神和凱西不贊同的眼神中，他看向了安德，「作為聖誕禮物。」
「哦！西裡斯，我簡直難以想像，凱西當然不會在聖誕節離開你了。別說是一個聖誕節的碗碟，就是一整個假期，我都可以接受！」
安德興奮地說道。
「想都別想，你們兩個！」凱西憤怒地站了起來。
「為什麼？」
他們兩個異口同聲地問道。
「如果你膽敢收下這份禮物的話，我就會讓媽媽知道你在這個學期已經談了兩個女朋友了，而且她們其中之一是黛比。」凱西轉向安德說道。
「哦，你不能這樣——」安德面龐漲紅著，窘迫地喊道。
凱西又轉向了西裡斯。
「我可沒有一個會監督著我的媽媽，而且我只有……」西裡斯急切地說道。
「我希望你能夠明白，鳳凰社是不會付給你們工資的，這意味著，直到神秘人徹底銷聲匿跡之前，你都是不會有收入的。而且我並不認為巫師們拙劣的財產保障——把金幣存在古靈閣裡，會為你帶來任何的多余的經濟收入。」凱西清晰地說，「因此，布萊克先生能夠理解嗎？你需要改掉你這個花錢大手大腳的習慣了！」
「好的，這裡已經完全和我沒有關系了。」安德攤了攤手，飛快地跑開了。
留下西裡斯苦惱地面對著凱西嚴肅的神情。
「在想什麼呢，大腳板？」詹姆拍了拍西裡斯的肩膀問道。
格蘭芬多塔樓裡燒的暖融融的爐火映照在西裡斯的臉上，給他的面龐鍍上了一層橙紅的光澤，他抬起頭，眉頭緊蹙，看上去帶著一絲不太像平時的他的憂郁。
「我在思索一個問題。」他開口說道。
「嗯哼。」詹姆不以為意地把翻著自己手裡的魔藥書——他終於明白過來這要比金色飛賊吸引莉莉的注意力多了。
「我們都已經決定好了要在畢業之後加入鳳凰社對嗎？」西裡斯問道。
「當然，你不會反悔了吧？」詹姆邁開長腿從沙發的另一側翻到了西裡斯的身邊。
「不，我只是在想，那我們還需要找到一份靠譜的工作。」西裡斯攤了攤手，「你知道，鳳凰社不會為我們提供工資的。」
「這有什麼，嗨，兄弟，我覺得我們都還不到為錢發愁的時候。」詹姆樂觀地拍了拍西裡斯的肩膀，「看看我的爸爸，他靠著一瓶速順滑發劑就賺到了足夠多的錢了，我可不覺得我會比不上他，而且，我覺得如果是莉莉的話，一定能夠有更有用的發明的。」
他說著，忍不住嘴角噙著笑往莉莉的方向望去。
而莉莉正義正言辭地教訓著一個把大泡粉扔進了同學的睡衣裡的二年級學生。
「真是懷念啊。」詹姆輕輕晃著腦袋，「可惜的是我當時居然沒有想到這個主意，把大泡粉塞進那群斯萊特林的校袍裡……」
「那格蘭芬多就會被扣掉五十分。」萊姆斯在他們旁邊的位置上坐了下來，他剛剛把那個不小心中招了的學生送去了校醫院。
「聽上去，還沒有我們把皮皮鬼關進了費爾奇的辦公室來的聰明。」詹姆咕噥道。
在莉莉察覺到他的目光之前，裝模作樣地低下頭研究著書上關於糞石的插圖。
「我現在看上去怎麼樣？」詹姆聲若蚊蠅地說著。
旁邊的西裡斯把手裡的《預言家日報》翻了個頁，看著正在朝這邊走夠來的莉莉說道：「一如既往的不錯。」
「嗨，莉莉。」詹姆松了口氣，揚起笑臉，像是剛剛才發現莉莉是朝著他們的方向走過來一樣地和她打了個招呼。
「晚上好，詹姆。」莉莉點點頭，又朝他們身後的萊姆斯問道，「吉姆好點了嗎？」
「好多了，龐弗雷夫人已經幫他處理好那些疹子了。」萊姆斯說道。
他感受到了身邊詹姆灼灼的目光，低下頭笑了笑，湊到了西裡斯旁邊看今天的《預言家日報》的評論欄目去了。
詹姆把手裡的魔藥書端到了莉莉的面前，一本正經地問道：「我覺得你上次提到的可以用艾草香精來取代艾草浸液在安眠藥當中的主意挺不錯的，我上一次試了一下，也許過兩天可以找斯拉格霍恩教授借一只蟾蜍來實驗一下。」
「哦，真的嗎？」莉莉驚喜地說道，她在詹姆旁邊的位置上坐了下來。
詹姆認真地點了點頭，在莉莉看不到的角落，衝著西裡斯揚起了一個誇張得囂張的笑容。
「哦——陷入愛情當中的男孩們！」西裡斯打趣地搖了搖頭。
留意到了旁邊萊姆斯欲言又止地目光的時候，他聳了聳肩：「我是指那些現在滿腦子都是不切實際的幻想的笨男孩。」
萊姆斯無奈地笑了笑，建議道：「也許我們應該談論談論三個月前的事情？」
西裡斯假意咳嗽了兩聲，誇張地念道：「哦，糟糕透了！瞧瞧，宇宙掃帚公司都快要被光輪公司打得毫無招架之力了。我打賭，他們撐不過明年了。」
第85章 H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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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卡斯從鄧布利多的壁爐裡走出來的時候渾身都濕漉漉的。她忍不住抱怨了一句外面糟糕的天氣，然後飛快地揮了一下魔杖，把所有的水漬清理了干淨。
「哦，我好一陣子沒有穿過霍格沃茨的校服了。這感覺還真不賴。」她理了理身上校袍被被壓出來的褶皺，笑著說。
「很高興你這麼喜歡霍格沃茨。」鄧布利多微笑著道。
凱西有些局促地把手背在了背後：「好久不見，多卡斯。」
「好久不見，凱西。」多卡斯伸手抱了抱她，「我想我們應該去找個空教室？」
她轉頭詢問地看向鄧布利多。
鄧布利多笑著點點頭，身後的門應聲而開。
她們從鄧布利多的辦公室裡走了出來。
霍格沃茨走廊裡人來人往，他們大都沒有注意到完美的融入了他們之間的已經畢業了的多卡斯。
同學們抱著羊皮紙、書，又或者是拿著飛天掃帚和其他的小玩意兒說笑著在穿過走廊，向他們的目的地走去。
青春的面龐上洋溢著無憂無慮的笑容。
「哦，我可真想念這個地方。」多卡斯懷念地撫摸著霍格沃茨的石牆，「沒有任何一個地方會像霍格沃茨一樣讓人懷念，而且這裡還能夠有鄧布利多的庇護。每天最發愁的事情就是怎麼在證書上拿到一個漂亮的圓。」
「現在……的情況不太好嗎？」凱西試探地問道。
「不太好？」多卡斯嘆了口氣，「也許連『好』這個詞都有點奢侈了。」
當她看到凱西的神色也變得沉重起來，她連忙道：「別在意這些，外面的風雨都還有我們在呢。而你們注意著你們的成績單就足夠了。就像去年的我們那樣。」
「我們就在這層樓找個空教室嗎？也許沒有人會打擾到的那種會更好。」多卡斯環視四周說道。
「也許我有更好的主意。」凱西說。
凱西領著多卡斯走到了八樓的有求必應屋。
她稀奇地看著按照她的想法變出來的和拉文克勞的休息室如出一轍的壁龕笑著說道：「好吧，看來我們的環境比我想像當中要舒適得多呢。」
「我相信你已經了解了一點關於大腦封閉術的知識了？」多卡斯舒了一口氣，轉向了凱西。
「嗯，是的，」凱西緊張地整理了一下校袍落在膝蓋上的皺褶，「擅長大腦封閉術的人才能封住與謊話矛盾的感覺和記憶，抵御住那些擅長攝神取念的巫師的入侵和影響。」
「沒錯，」多卡斯點點頭，「鄧布利多拜托我來教導你大腦封閉術，我想一方面是因為你一定掌握了什麼很關鍵的信息，而另一方面——大概因為我是一個天生的攝神取念者。」
凱西錯愕地瞪大了眼睛。
「請放心，我也不是時時刻刻都能夠聽到別人的心聲的，」她無奈地說道，像是見慣了凱西這樣的反應，「只是在對方特別傷心的時候，像是最近的本吉。」
她忽然想起阿曼達正是凱西的室友連忙接著說道：「或者我情緒失控的時候。一般情況下我只能夠感受到一點別人的情緒——就好比，很感謝你沒有對此感到畏懼。」
「哦，哦，」凱西僵硬地點了點頭，「我只是覺得，梅林的褲子啊——這簡直太神奇了！」
她從來沒有想到過自己會遇到一個天生的攝神取念者，上一位出名的攝神取念者大概還是美國的那位曾經跟隨過格林德沃的巫粹黨。
「那好，我想你已經知道得足夠多了？也許我們現在就可以開始了？」
多卡斯拿出了她的魔杖。
凱西緊張地屏住了呼吸。
多卡斯放緩了自己的語氣，她看向凱西的眼睛：「拿出你的魔杖，或者用你想到的其他的方式進行自衛。而現在我將要進入你的大腦了。」
凱西從口袋裡抽出了魔杖，她緊盯著多卡斯指向自己的魔杖。
「放輕松，現在，准備好。」多卡斯把魔杖對准了凱西，「攝神取念！」
凱西甚至只來得及掙扎地把抬起了握著魔杖的那只手，眼前的一切都消失不見了。一幅幅畫面像是放電影一樣的在她的腦海當中閃過。
她看到在預備小學校的時候嚴厲的麥克林恩夫人，她總是在每節課開始的時候教訓一番班裡不聽話的孩子；小學三年級的時候，她被鄰座的傑西卡搶走了發帶，結果意外地爆發了魔力，那條發帶炸開成了碎片；她戴上了分院帽，她進入了赫奇帕奇，她救下了莽撞地想要跑進打人柳下面的詹姆和西裡斯……
所有的記憶好像都回到了她的腦子裡，像是從她的視角重新看過一遍當年的記憶。
她看見西裡斯坐在三把掃帚的酒館裡，笑著指了指他上嘴唇的位置……
「除你武器！」凱西在那一瞬間奮力地抽出了自己的思想。那些關於他的回憶像是一把鑰匙一樣，讓她能夠迅速地鎖上了自己的記憶的閥門。
「我很抱歉。」多卡斯說道。
「沒事，是我的問題，」凱西嘆了口氣，「你全看到了嗎？」
「不，只是一些片段。」多卡斯微妙地停頓了一下，「所以，盧平真的是狼人？」
「哦——」
凱西懊喪地捂住了臉。
「我只是太好奇了而已。」多卡斯攤了攤手。
「好吧，是的。」凱西小聲地說道，心裡默默地向萊姆斯道歉。
「但你已經做得很好了。第一次就能夠從我的攝神取念當中抽離出來不是那麼容易做到的事情。」多卡斯鼓勵地說道。
她們休息了一陣，凱西把自己從廚房偷偷帶出來的吃食從袋子裡拿了出來。
「哦，我可真是懷念這些。」多卡斯驚喜地道，「還有牛腰子餡餅！我自從離開了霍格沃茨就再也沒有吃到過這麼好吃的餡餅了！」
她們一起喝完了南瓜汁，多卡斯才拍了拍手上餡餅留下的糖霜：「好的，現在我們再來試一次，這一次不用魔杖。記住你剛才的感覺。」
「我會努力的。」凱西點了點頭。
「三，二，一——攝神取念！」她的聲音像是從遠方響起的。
凱西拼盡全力地回想著剛才的那種感覺，她的大腦似乎變得空白了，只留下一個名字「西裡斯·布萊克」。
灰蒙蒙的天空，周圍是癲狂的人群，潮濕陰冷的囚牢和終年徘徊在此的惡魔般的生物。
報紙上的老鼠，森寒的海水，狼狽的逃竄。
木蘭花新月街的拎著行李箱的少年，對角巷的少年，還有魁地奇球場上的少年，他像極了那個記憶裡張揚的也曾是少年的人。
桀驁不馴的鷹頭馬身有翼獸，終年暴風雪的山脈，義無反顧地回歸和山洞裡不見天日的歲月。
陰森的家，一如既往的令人難堪的母親，和充斥著不美好的記憶的屋子裡打轉的時光。
還有，最後的最後，看見少年露出來的那個笑。
那是他一直覺得抱歉的好友，也是他想要守護住的孩子。
穿插於瑣碎的片段之間的故事會合在了一處，勾勒出了那個男人的身影。
「你……沒事吧？」
凱西睜開眼睛，面前只有多卡斯，她正關切地望著淚流滿面的凱西。
這裡是霍格沃茨，不是什麼布萊克家的老宅，更不是什麼可怕的阿茲卡班。
她好端端的坐在有求必應屋變出來的柔軟的沙發椅裡，而西裡斯，他就在離這裡甚至不到兩分鐘路程的格蘭芬多塔樓裡。
興許還在和詹姆、萊姆斯和彼得抱怨著她是怎麼在這個周末為了和多卡斯的約定而拋下他的。
「你做的很好，剛才我什麼都沒有看見，你控制住了你自己。」多卡斯盡可能地興奮地說道。
「那真是再好不過了，不是嗎？」凱西低聲說，她無法控制自己回憶著那一段描寫。
她曾經想像過以後，但她所幻想的未來是可以和他住在一起，養兩只貓或者養一只大狗，有兩個孩子，住在一個陽光開闊的小屋裡，煩惱著他修理那些麻瓜機器惹出來的故障。
她從不敢想像，那個西裡斯會變成故事裡的小天狼星……
但是時間從來不會等人。
伏地魔的陰影已經籠罩在了整個英倫的上空。
而連她自己也不知道，究竟她能夠帶來的改變會有多少。
「我真的很抱歉，也許讓你想起了一些不那麼美好的回憶。」多卡斯眼中滿是歉意。
她能夠感受到凱西身上洶湧的悲傷，但也許是因為她的大腦防御術已經不知不覺更上一層的緣故。多卡斯竟然沒有在這個時候接收到來自凱西的多余的那些回憶。
她既為凱西感到喜悅，但又難免因為觸發了她的傷心事而有些難過。
「不，沒有，這和你一點關系也沒有。」凱西連忙搖著頭，「只是，我想我可能不小心跑到別的記憶當中了。」
她偏了偏頭，努力地露出一個微笑。
「我想，今天我們就到這裡吧。」多卡斯給了凱西一個擁抱，「你真的已經做得很好了。我會送信給你通知下一次的時間的。」
「好。」凱西輕輕地回抱了她，緩緩地從地上站了起來。
她們一起走出了有求必應屋。
「……所以，我說尖頭叉子，你要是在這麼磨磨蹭蹭地……哦，凱西，看上去你忙完了？」
西裡斯正攬著剛剛從胖夫人的畫像後面的鑽出來的詹姆嘟嘟囔囔地說著什麼，忽然看見了從走廊的另一頭走出來的凱西。
他看著她，粲然笑著。
沒有比這更加美好的事情了。
第86章 Mistleto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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聖誕節的霍格沃茨比起平常的喧囂，似乎寂靜了許多。
西裡斯在安靜的只有自己一個人的宿舍裡醒了過來，外面已經天光大亮，嗡嗡響著的魔法鬧鐘並沒能夠把他從睡夢當中吵醒。他坐起身，伸了個懶腰。
床腳對著各種各樣的禮物，那都是家養小精靈不知道什麼時候送進來的，他打了個哈欠，開始聖誕節早晨唯一重要的事情——拆禮物。
今年的禮物一如既往得多，他把雜七雜八的連名字和臉都對不上的女孩們的禮物堆到了一邊，卻還剩下了數量可觀的一大堆禮物。
詹姆送給了他一把能夠開各種鎖的輕便的削筆刀，西裡斯試驗了一番，它能夠打開霍格沃茨宿舍的門，但面對布萊克家的箱子的時候，就顯得有些無能為力了。
萊姆斯送了一把帶翼的彈弓，西裡斯拿在手裡把玩了一會兒，試圖把團成一團的紙團用彈弓彈開，但長了翅膀的彈弓看上去似乎不太樂意，它的翅膀一直在不停地掙扎著，他只好把它又塞回到了盒子裡。
彼得送了一大盒比比多味豆，他隨手拆開了一盒，頗有挑戰性地吃了一顆褐色的豆子——幸運的是，那是巧克力味的。
看上去他今天的運氣不錯。
西裡斯愉快地想著。
布萊克家顯然是不打算給他們這個叛逆的兒子送任何的東西了。他們甚至沒有在他今年的生日給他送來任何的東西，反而是波特夫婦寄給了他一只銀光閃閃的手表。
西裡斯禁不住懷疑是詹姆告訴過他的父母了。
而不得不說，弗利蒙和尤菲利亞一定是全世界最慷慨的家長，他們幾乎把他看做了第二個兒子。也因此，他們甚至承擔起了在成年的時候，送給了他手表的責任，讓西裡斯總算是能夠在成年之際不必為了沃爾布加的冷漠而煩惱了。
他們當然也送了西裡斯聖誕節禮物，是一件針織套頭毛衣，他立刻換掉了睡衣，把它套在了身上。
在這一大堆禮物裡，他只能夠找得到雷古勒斯送給了他一個音樂盒，放出的音樂會讓人昏昏欲睡。這讓西裡斯想到了布萊克老宅裡類似那個音樂盒，他興趣缺缺地把音樂盒收到了抽屜裡。
還剩下凱西的禮物，那是一個看上去有些大得過分的細長的包裹。
西裡斯詫異地來回打量了一番這個包裹——他很難想像什麼針織品會需要用這麼巨型的包裹來包裝。
「哇哦——」
西裡斯拆開了包裹，裡面的東西落在了他的床單上。
那是一柄飛天掃帚，線條優美，富有光澤，紅木做的把柄看上去光滑而適手，長長的尾巴用整齊、筆直的枝子扎成，「光輪1500」金燦燦地印在掃帚把的頂端。
西裡斯驚愕地看著這柄飛天掃帚。
凱西幾周前提起這個掃帚的時候不滿的語氣還在他腦海裡徘徊，西裡斯甚至忍不住懷疑這是沃爾布加冒充了凱西的名字——當然這肯定是不可能發生的事情。
但他眼前已經發生了更不可思議的事情了。
他僵硬地從包裹中抽出了那張字跡娟秀的賀卡——
「給親愛的西裡斯：聖誕快樂！願飛翔賜予你永恆的自由！你的，凱西。」
而下一刻，他飛快地抓起了自己的校袍胡亂地套在了身上，甚至來不及像以往那樣打理一下自己的頭發，就衝出了門去。
不過一會兒，他又急匆匆地回到了宿舍，看著那柄掃帚，糾結了好一陣子，最後還是沒有拿著走出宿舍。
——要是他拿著那柄掃帚走出宿舍，不難想像整個霍格沃茨在假期結束之後都會知道凱西送給了他一把光輪1500！
凱西正坐在赫奇帕奇的長桌邊上裡看書，她似乎已經吃完了早餐。而那個該死的威爾遜正坐在她不遠的地方，他們似乎在探討著什麼。
西裡斯揚起笑，在凱西身邊的位置上坐了下來，順手攬住了凱西的肩膀，慰問道：「你們剛才在討論什麼呢？」
「今年赫奇帕奇留校的學生比較多，我們打算今天晚上在公共休息室裡開個派對，要一起來嗎？」托德好笑地看向西裡斯禮貌地問道。
「你去嗎？」西裡斯看向凱西，咬牙切齒地問道。
「我還在考慮——」凱西咬著一根拐杖糖，含糊地說道，她抬起頭正好對上了西裡斯威脅的眼神，她偏了偏頭，轉向了托德，「好吧，我今天晚上會幫著收尾的。派對就不參加了。」
「猜到答案了。」托德起身走開了，「那麼，晚上見。」
西裡斯的目光緊隨著托德，一直看見他在長桌的另一端坐下來之後，才把目光挪了回來。
他終於想起了自己跑來禮堂找凱西的原因了。
「那把掃帚——是你送的聖誕節禮物？」西裡斯直率地問道。
「哦，裡面的賀卡沒有寫清楚嗎？」凱西狀似不在乎地問道。
「足夠清楚了，」西裡斯說，「可那實在是太昂貴了一些！」
「既然你可以把它納入聖誕禮物的考慮，那我為什麼不能把這個當成禮物送給你呢？」凱西輕快地說道，「放心吧，我是拿之前那本書的稿酬買的。而且我以後還能夠拿到繼續它的版權費呢。」
西裡斯欲言又止看向凱西。
「對了，我還想帶你去看個地方。」凱西打斷了他的吞吞吐吐、欲言又止，合上了手裡的書，笑靨如花地看向了西裡斯。
「什麼？」西裡斯怔怔地問道。
凱西拉著他的手，對上他深邃的眼眸，輕聲說：「跟著來就好了。」
西裡斯覺得自己仿佛在剛才是被塞壬蠱惑的水手一樣，昏頭昏腦地就跟上了凱西的步伐，他們穿過了霍格沃茨走廊，走在胡亂移動的樓梯上，在巨大的城堡裡四處亂竄。
他知道自己讓凱西領路一定是昏頭了，但他們十指相纏地從無人的走廊路過的時候，沒有比這更加美妙的了。
他決心不告訴凱西她轉錯了路口，而他們也許走錯了方向——至少從剛才來看，他們應該是要往樓上走去的。
最後，他們停在了有求必應屋的那堵牆的前面。
「有求必應屋？」西裡斯揚起眉毛，「這有什麼奇怪的嗎？」
一堵看上去很平常的白色的麻瓜的屋子才可能會用到的防盜門出現在了牆上。
「走進去你就知道了。」凱西笑盈盈地看向他，推開了有求必應屋。
房間裡的一切都好像是按照他的理想那樣布置得，巨大的窗戶能夠看到遠處的海格的小屋冒出來的炊煙，冬日的陽光透了進來，讓整個屋子都顯得那樣的明亮。
柔軟的沙發是赭黃色的，旁邊的櫃子卻都是紅色漆木的，牆上掛著幾面格蘭芬多和赫奇帕奇的旗子，鮮亮的紅色和低調的赭黃色連成一片。
就像是他想像當中的那樣，能夠屬於他的屋子那樣。
一邊的照片牆上貼滿了各種各樣的照片，大部分都是風景照。
還有不少麻瓜的摩托車的圖片，以及——幾張穿著比基尼的麻瓜女孩的招貼畫。
他禁不住倒吸了一口氣。
轉過頭去看向靠在門邊的牆上的凱西。
她似乎很滿意有求必應屋實現的她的想像，觸及他目光的時候嘴角的弧度似乎都擴大了一點。
西裡斯慌亂地轉過身去，試圖把那幾張招貼畫弄下來，但很可惜，它們似乎和在他臥室裡的那幾張一模一樣，被永久粘貼咒固定在了牆面上。
「這裡可是有求必應屋，也許你可以試一試想像一下它們消失的樣子？」凱西建議道。
西裡斯尷尬地轉過頭來，看見走到他身邊觀察著那幾張招貼畫的凱西。
「砰」地一聲，那幾張該死的招貼畫終於消失在了這間屋子裡。
「哦——」凱西的語氣聽上去竟然有幾分可惜，「她們看上去可真漂亮，不是嗎？」
「我個人並不很贊同你的意見。」西裡斯撐著牆無奈地說道。
凱西促狹地笑了起來：「可我明明想的是，就像你房間那樣的裝飾品，看上去有求必應屋似乎誤會了我的意思？」
「也許，」西裡斯把自己的頭發往後捋了捋，「我才它可能理解成詹姆的房間了。」
「所以，這裡是什麼意思呢？」西裡斯幾乎來不及換氣，搶先在凱西前面問道。
「我只是想要告訴你，」凱西環住他的腰，抬頭看向他，無比認真地說：「我們會有很美好的未來，它一定遲早都會到來的。」
她笑著，默默在心裡說：所以不管什麼時候，我都希望你能夠記得，不要做出拋棄一切的舉動。而我會竭盡全力，讓我們圓滿。
「就這樣嗎？這我早就知道了。」他露出了那種張揚的富有感染力的笑容，「我覺得比起招貼畫，也許別的什麼更加合適在現在出現。」
「什麼？」凱西好奇地望向他。
槲寄生不知道是從什麼時候在他們的頭頂生長開來的。
他低下頭，吻上了她。
第87章 Apparat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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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覺得，凱西最近有什麼不對嗎？」
格蘭芬多的塔樓從來不缺陽光，西裡斯坐在沐浴在陽光裡的溫暖的扶手椅上，正和詹姆在下著巫師棋。
「嗯？你覺得我們有可能比你更清楚這件事情嗎？」詹姆把巫師棋上騎士的位置挪了挪。
「怎麼了嗎？」
萊姆斯放下了手裡的報刊，做出一副洗耳恭聽的模樣。
「哦——我說不上來。」西裡斯揉了揉自己的頭發，「主要是，她最近對我實在是太好了一點。」
「這有什麼不好的嗎？」詹姆陰著臉說道，「如果莉莉能夠給我送一把光輪一五零零，我大概會扛著它滿世界炫耀。」
「這就是問題所在！她從來沒有覺得飛天掃帚是什麼好的禮物，『昂貴的玩具』，『還不如把金加隆都放在古靈閣裡睡覺呢』，這才應該是她一向的態度！」
看見面前的幾個好友全然懵懂的模樣，他哀嘆一聲，苦悶地把戰車挪到了詹姆的女王的旁邊。
「游戲結束，我贏了。」西裡斯說道，「所以你們覺得有可能是凱西喜歡上別的人了嗎？像是……那個威爾士？」
「威爾遜。」萊姆斯糾正道。
「得了吧，大腳板，他連你的泥爪印都比不上」詹姆搖頭說道。
「……我早說過，那家伙一點也不靠譜。」瑪麗的聲音從胖夫人的畫像那邊傳了過來，莉莉和戴安娜在她的後面依次鑽進了格蘭芬多的休息室。
「好了，瑪麗，戴安娜已經足夠傷心了。」莉莉勸慰道。
「我早該知道的，那就是個爛人！」戴安娜面帶淚痕地站在洞口，她抬起頭，看見了坐在那邊的詹姆他們，沉重地說道，「所有好男孩都早就被人挑走了。」
莉莉順著她的目光看見了正在懊惱地清算著上一局的對弈的詹姆。
詹姆似有所感地望向莉莉，她衝著他露出了一個笑容。
這讓詹姆緊張地轉過了頭。
「你聽到了嗎？」他屏息問道。
「什麼？」西裡斯把棋子收回到盒子裡，不明所以地問道，「她們說話的聲音？」
「不，是我的心跳。」
詹姆捂著自己的心口，頑皮地露出了個笑容。
「哦，尖頭叉子，你真的夠了。」西裡斯翻了個白眼。
聖誕節的氣息似乎並沒有隨著假期的過去而遠去，殘留在城堡裡的槲寄生的枝椏，垃圾箱裡的禮物包裝紙，當然還有興奮的人群。
但比起這些，六年級的學生們更關心地還是馬上就要到來的幻影顯形的課程。
在新學期開始的那天，每個學院的公共休息室的布告牌上都釘上了一張大告示，告訴他們為期十二周的幻影顯形課程即將開始了。
「哦，阿曼達之前還說她一定要學會……」布瑞莉擠在告示前簽了字，她脫口而出地說道。赫奇帕奇的休息室一下子安靜了下來。
「我只是……」布瑞莉蒼白地笑了笑，低下了頭，黯然地走到了一邊去。凱西拍了拍她的肩膀，在布告上簽上了自己的名字。
低低的抽噎聲像是會蔓延一樣的在休息室裡此起彼伏地傳開來。男孩們裝作瀟灑地苦笑著，為難地看著休息室裡淚眼朦朧的女孩們。
凱西從陷入了低落的情緒當中的赫奇帕奇的休息室走了出來。事情好像總是這樣，在以為自己已經遺忘了的時候，會突然的閃現出來這樣那樣的畫面。
像是在強調著，有些事情就算經過再久，也沒有辦法遺忘。
她靠在冰冷的石牆上，黯然地打量著自己手腕上的一串手鏈。
那是阿曼達去年的時候送給她的生日禮物。
「這麼冷，怎麼一個人站在這裡？」西裡斯神出鬼沒地從角落裡冒了出來，他咧嘴笑著。
看得凱西也不由自主地輕輕勾起了嘴角，她放下了環抱的手：「你怎麼過來了？」
他伸出手包裹住凱西冰涼的手掌，嬉皮笑臉地說道：「我猜到了你一定很想見到我。」
「那你真是太聰明了。」凱西繃不住地笑開了，潮濕的眼睛裡的淚水被笑彎的眼睛擠了出來，他伸手抹去了那一滴淚珠。
他好像永遠有一種能夠讓她忘記所有憂愁的魔力，而那種獨一無二的只能夠應用於她身上的魔法，好像永遠都不會隨著時間流失。
「我們去天文塔轉轉吧。」西裡斯揚起手裡透明的織物，「我可是好不容易從尖頭叉子那裡借出來了——去看一看快要看不見的天狼星。」
「再好不過。」
她仰起臉親了親他的面頰，躲進了隱形衣底下。
二月以來，城堡周圍的積雪都開始融化了，天氣變得濕漉漉的，費爾奇總是忍不住罵罵咧咧地抱怨著他們從外面帶來了太多的泥漬。
而他們也終於在雪還沒有完全化去的時候，迎來了第一節 幻影顯形的課程。
凱西和黛比一起走進了禮堂時，熱鬧的禮堂裡早已經被興奮地六年級學生和一些看上去格外焦慮的七年級的沒能夠通過之前的幻影顯形課程考試的學生占滿了。
她們在一個角落裡找到了合適的位置，而不一會兒，莉莉和瑪麗她們也過來了。
這仿佛是一個信號。
格蘭芬多的掠奪者四人組很快也擠了過來。
詹姆傻笑著衝著莉莉不停地揮手。
而莉莉也笑著衝詹姆打了個招呼。
凱西隔著人群也能看見那邊斯內普難看的臉色，她決定不去計較斯內普在上一節魔藥課的時候嘲諷她赫奇帕奇可憐兮兮地只剩下了她一個人上變形課的事情。
雖然她當時也毫不客氣地回道——「那想必每一節課都能夠看見詹姆和莉莉的關系愈發和睦一定讓你感到萬分愉快。」
他們的幻影顯形課的老師是一個蒼白的瘦小的女巫，和她身邊肚子渾圓的斯拉格霍恩教授比起來她像是隨時都可以被一陣風吹翻一樣的單薄。
「安靜！」她用了一個大聲咒，洪亮的聲音回蕩在禮堂裡，「我叫喬治亞娜·維克多，將在接下來的十二周負責你們的幻影顯形課程的教學。那我們現在就開始上課了！」
「波特和布萊克！安靜聽講！」麥格教授嚴厲地聲音從前面傳了過來，凱西連忙伸手拍了拍旁邊正和詹姆低聲催促著說著什麼的西裡斯。
「……我們暫時在禮堂撤消了限制幻影顯形和移形的魔法，讓大家可以練習。」維克多抻長了脖子，努力地讓自己的聲音壓過所有人，「現在我希望大家各自站好，在身前留夠五英尺的空間。」
禮堂裡頓時一片混亂，學生們四散開來。他們所在的角落被擠得快讓凱西喘不過氣來，她只好往旁邊挪了挪。
西裡斯拍了拍詹姆的肩膀，似乎是在鼓勵著他一樣，然後迅速地穿過人群走到了凱西的身邊。
「你們剛才在計劃什麼呢？」凱西側著身子問道。
「沒什麼。」西裡斯狡黠地笑了笑。
凱西懷疑地看了他一眼。
這個時候維克多高喊了一聲「安靜！」，等到禮堂終於靜下來之後，她揮了一下魔杖，每個學生面前的地上出現了一個老式的木圈。
她講了一通關於三個D的要素，又嚴厲警告了一番學生們要小心。
才放手讓他們去練習把自己從一個圈子擠進另外一個圈子裡面。
「第三步——等我下令之後……原地旋轉！讓自己進入虛空狀態！動作要從容！現在——」她扯著嗓子喊道，「聽我的口令，一……二……三！」
不得不說，這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凱西原地旋轉起來，一下子失去了平衡，差點摔倒在地上。西裡斯從旁邊伸出手扶住了她。她嘆了口氣，看了一眼混亂的禮堂，到處都是搖搖晃晃的人。
他們很快就嘗試了許多次，雖然都一樣的糟糕。
凱西忍不住看了一眼身邊的西裡斯，他看上去不慌不忙的，甚至絲毫沒有像別人那樣轉圈的意思，只是余光不停地往旁邊在瞟。
「嗨，你在想什麼？馬上就要下課了。」凱西忍不住問道。
「一點……更重要的事情。」他含糊地說著。
維克多已經在前面喊道「再來一次」，凱西慌亂之中並沒有能夠來得及轉身。她順著西裡斯看著的方向看過去。
正好看見了旁邊的一陣喧囂。
莉莉不小心弄錯了圈子，她撞進了詹姆的木圈裡，而與此同時，詹姆也移進了那個圈子。
他們撞在了一起，糾纏地磕絆著倒在了地上。
「那是你們計劃的樣子？」凱西驚愕地打量了一眼西裡斯。
「哦——顯然不是的。」西裡斯挫敗地閉上了眼睛。
「抱歉抱歉！」莉莉惶恐地站了起來。
「我們本來想的是詹姆也許可以在莉莉站不穩的時候攬住她的……」
他們走進門庭的時候，西裡斯小聲地在凱西的耳邊說道。
「哦，你們可真是點子多。」凱西諷刺地說道。
西裡斯攤了攤手：「但現在看上去效果一點也不好，想想吧，尖頭叉子甚至不敢伸出手去接住伊萬斯。」
「但想想這也許是一件好事？」凱西隔著人群看向那邊正傻笑著看著面前滿臉都是歉意的莉莉的詹姆，偏了偏頭。
第88章 Wro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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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那天的表現真是蠢透了。」莉莉在和凱西從圖書館往外走的時候說道。
她嘆了口氣，把手裡的羊皮紙卷了起來，塞到了書包裡。
「那沒什麼，每年的幻影顯形課上總是會出一些差錯的。」凱西安慰道。
「但不會有人愚蠢到像我一樣的弄錯了木圈的！」莉莉沉重地嘆了口氣。
「可你不是表現得很好嗎？」凱西說，「想想吧，在第一節 課就能夠成功地幻影顯形的人可不多。」
「哦，這的確讓我好受多了。」莉莉勉強露出了一點笑容。
她們匆匆地從點著火炬的走廊走過，一陣柔和的風從外面吹進來，這幾天的天氣格外的好，即使氣溫還是始終溫吞地維持在一個低谷，但是明媚的陽光足夠化解所有的寒冷。
瑣碎地腳步聲從後面傳來，凱西疑惑地看向了剛剛她們走過的地方，她明確地記得自己剛剛似乎聽見了什麼聲音。
她的目光停留在青灰色的石牆前突兀的一點金紅色的毛絨圍巾的流蘇上，露出了恍然大悟地表情。
凱西轉了轉眼珠，露出了一個笑容，她挽上了莉莉的手，揚高了聲音問道：「聽上去現在你不覺得詹姆是個自大——」
莉莉慌忙地抬起另一只手捂住了凱西的嘴巴，羞惱地左右看了看。
直到凱西舉起雙手承諾自己肯定不再亂說話了之後，莉莉才把手放了下來。
「我之前的想法的確是有些偏見了。」莉莉紅著臉說道。
「這麼看來你現在覺得詹姆是個不錯的人了？」凱西故意高聲道。
莉莉局促地說道：「他的確是個很有幽默感的人，而且也很聰明。至少不是我以前想的那個樣子。而且他是個再好不過的朋友了。」
「大有改觀呢！「凱西頑皮地笑了笑，轉移了話題，「走吧，咱們得趕緊去禮堂了，再過一會兒烤羊排就要涼了呢。」
第一堂幻影顯形課的結束也意味著他們離情人節也越來越近了。霍格沃茨裡洋溢著的甜膩的氣味也似乎在提醒著他們這一點。
格蘭芬多的休息室裡也洋溢著一樣的甜蜜的氣息，纏綿的情侶坐在扶手椅上如膠似漆的擁吻著，旁邊是促狹的同學們叫好的聲音。
「梅林啊，他們就不能夠不在大庭廣眾之下和別人摟摟抱抱的嗎？」詹姆憤憤地把圍巾甩在了床鋪上。
「總有些情難自已的時候的。」西裡斯側過頭看向詹姆說道。
「但你和凱西從來沒有那樣過！」詹姆氣衝衝地說道。
西裡斯頓了頓，扯出了一個笑：「說實在的，那是因為我們不在一個學院。」
「為什麼不告訴伊萬斯的你的心意呢？尖頭叉子，你到底在猶豫些什麼呢？」西裡斯一拳碰在了詹姆的手臂上，「想想吧，那天伊萬斯對你的評價可是大有改觀呢。」
他朝著萊姆斯和彼得使了個眼神，像是在期待著他們作證一樣。
彼得連忙尖聲說道：「當然！沒有人會拒絕你的！尖頭叉子！」
萊姆斯笑了笑，贊同地點點頭：「詹姆，雖然我不覺得現在可能是最好的時機，但不得不說，莉莉對你的看法的確和以前有了很大的不同了。」
「所以你還在猶豫什麼呢？」西裡斯咧嘴衝著詹姆笑著說。
「我不知道。」詹姆把手裡的羽毛筆扔到了一邊，筆尖在地毯劃上了一道難看的污漬，「我很難想像得到莉莉接受我的告白的模樣。也可能我只是在害怕她的拒絕而已。」
「別擔心，有些時候莽撞一點可能會有額外的收獲的。」西裡斯建議道。
彼得崇拜地看著西裡斯：「哦，大腳板，你真是很了解這些事情了！」
「比起你們，多一點點知識而已。」西裡斯毫不謙虛地接受了彼得的贊美。
萊姆斯看了一眼他們，默默地把眼神又放在了手裡的書上。
今年的去霍格莫德的旅行都被取消了，也就意味著小情侶們可不能夠在情人節前後的霍格莫德周末前往帕笛芙夫人茶館了。
「對於男生們來說，這簡直是福音。」黛比說道。
「哦，這麼看來你去過那裡？」凱西不著痕跡地問道。
「是啊，就是上一次——」她忽然停頓住了，把頭往下低了低，默默地繼續收拾著桌子上的課本。
凱西煞有介事地點了點頭，調侃道：「聽上去，安德似乎一點也不喜歡那裡啊。」
「拜托，別提這件事了。」黛比羞窘地把臉快要埋進面前的書包裡了。
「怎麼？你們分手了？」凱西擔憂地問道。
「不——只是，我覺得我們可能有必要冷靜一下。」黛比深吸了一口氣，挫敗地說道。
「好吧，那看來是吵架了。」凱西說。
她們走進了禮堂，在赫奇帕奇的長桌邊上坐了下來。
凱西翻著一本麻瓜小說，咬著半個面包，看著故事裡的瑪格麗特和桑頓先生爭執於他對工人的態度的經典的片段的時候。
旁邊的格蘭芬多的長桌忽然寂靜了下來。
這實在是一件過分稀奇的事情。
沒人能夠想像到格蘭芬多的長桌徹底安靜下來會是什麼樣子。
整個禮堂似乎都隨之變得寂靜無聲了，只有施了魔法的天花板上劈啪作響的雨聲和輕微的刀叉碰撞的聲響。
凱西忍不住往格蘭芬多長桌的方向看了一眼。
莉莉和瑪麗在長桌的邊上坐了下來，而詹姆，拿著一塊面包匆匆地從桌子旁邊站了起來，把書包甩到了背上，面無表情地就往禮堂外走去了。
凱西的目光和西裡斯相觸，她露出了一個疑惑的表情。
西裡斯衝著她搖了搖頭，大步走了出去追上了詹姆。
「格蘭芬多發生什麼了嗎？」凱西忍不住小聲地詢問身邊的黛比。
「我怎麼可能知道啊！」黛比又羞又惱地說道。；
她們不由得用相同的好奇的眼神看向格蘭芬多長桌邊上正低著頭在吃早餐的莉莉。
似乎在詹姆離開禮堂的瞬間，所有的長桌上的喧鬧又回到了它原來的位置上。
竊竊私語的八卦著的學生們不停地用好奇的眼光往莉莉的身上瞄，而這讓莉莉終於是沒能夠順利地完成早餐。在貓頭鷹從半空中的窗戶外飛進來的時候，她便趁著熱鬧的時候拿著面包跑出去了。
凱西連忙從貓頭鷹的腿上把今天的《預言家日報》解了下來，連杯子裡剩下的南瓜汁都來不及喝，就跑出去跟上了莉莉。
「嗨，莉莉。」凱西接連叫了好幾聲才總算是讓莉莉聽見了。
她轉過頭來看向凱西，嘆了口氣，璀璨的綠眼睛裡滿滿都是懊喪，她靠在凱西的肩膀上難過地說道：「我把一切都搞砸了。」
「怎麼會呢？」凱西拍著她的背，溫聲說道，「一切都很好啊。」
莉莉搖了搖頭，深紅色的頭發垂下來藏住了她的面頰：「一切一點也不好。連我自己都不敢相信我會做出這麼愚蠢的事情。」
「願意和我說一說嗎？」
凱西領著她往庭院走去，她們在長椅上坐了下來，莉莉失魂落魄地靠著她的肩膀，艱難地說道：「我拒絕了詹姆說的一起過——這個周末的邀請。」
「哦，這聽上去一點也不讓人意外。」凱西嘟囔道。
莉莉抬起頭憂傷地望向凱西。
「我是說，詹姆不會把這件事情放在心上的。」凱西補救地說道。
「可是——我拒絕他的告白了。」莉莉沉重地說道。
「什麼？」凱西臉上的表情頓時變得奇妙起來，「你的意思是，詹姆在你拒絕邀請一起度過瓦倫——好吧，這個周末之後，又向你告白了？」
莉莉點了點頭。
「聽上去可真夠波特。」凱西頓了頓，艱難地找到了一個合適的評價。
「我只是想著，我們是朋友啊。」莉莉嘆了口氣，「我當然覺得現在的詹姆很不錯，但是那是出於朋友的角度啊。我們一旦成為了情侶，那之後不是很可能就分開了嗎？就像現在這樣。」
凱西替她順著光亮的長發，語重心長地說道：「傻姑娘，如果你不喜歡他，為什麼要因為分開而感到難過呢？」
「別這麼說，」莉莉懇求道，「我也會因為要和你分開而感到難過的。」
「這可不一樣。」凱西搖了搖頭，「就譬如說，我就沒有他那麼幽默，不是嗎？」
「可這分明是他先……」莉莉不禁思考地脫口而出，凱西伸出食指止住了她接下來的話。
「親愛的，我們這樣說吧，想像一下吧，他如果現在挽著隨便哪個女孩的手從你的面前經過，你會覺得酸澀的話。那可就不僅僅是友誼了。」凱西盡可能生動地描繪著那樣的場景，卻發現面前的莉莉怔怔地看向了她身後的門廳的走廊。
凱西轉過頭去，看見詹姆正和一個金發的看上去神色怯懦又興奮的姑娘並肩走過走廊，他們的距離隔得近得出奇，詹姆甚至攬住了那個女孩的肩膀，她不由得低低地驚嘆了一聲。
「我想，我大概明白你的意思了。」莉莉怔怔地捂著心口，輕聲說。
第89章 Summertim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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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氣日益地暖和起來，慢慢地他們也脫掉了身上厚重的行裝，更加輕便地穿著單衣披著校袍就足夠了。
巨烏賊不時從湖裡面探出頭來曬太陽，凱西和莉莉一如以往地偶爾會去到黑湖邊散心。但是自從她們偶然的撞上了詹姆和那個女孩的約會之後莉莉就再也不肯去那邊曬太陽散步了。
四月轉眼就過去了，他們馬上就可以參加第一次的幻影顯形的考試了，而在這之後，期末考試也近在咫尺了。
「宇宙掃帚公司終於還是破產了。」西裡斯翻著報紙，嘟囔到。
「最近有什麼不好的消息嗎？」對面的詹姆伸著脖子問道，目光卻在碰在報紙之前不著痕跡地轉向了另一個方向。
莉莉正坐在那裡，低頭在記著筆記。
「尖頭叉子，太明顯了。」萊姆斯在詹姆的旁邊低聲提醒到。
「我只是習慣了而已。」詹姆整了整神色，肅穆地轉過頭來，不肯再往那個方向看去。
「西裡斯，我找你有點事情。」凱西忽然從赫奇帕奇的長桌邊上走了過來。
詹姆挪揄地看向西裡斯，吹了一聲口哨。
西裡斯雖然有些錯愕，但還是面帶笑意地跟著凱西走出了禮堂。
「怎麼了？」
他嬉笑著看向凱西，凱西皺著眉頭擋住他想要作怪的手，嚴肅地問道：「那個伊麗莎白到底是怎麼回事？」
「嗯？什麼伊麗莎白？」西裡斯茫然地看向凱西。
「你怎麼可能不知道呢？就是最近總是出現在詹姆身邊的那個女生啊！」凱西著急地說道。
「噗嗤——」西裡斯忍俊不禁笑出了聲，「你們不會真以為那是尖頭叉子為了治愈心靈的創傷找過來的替代品吧。」
「難道不是——」凱西說到一半明白過來這肯定又是他們的什麼鬼主意，憤憤地跺了跺腳，拽起書包打在了西裡斯的身上。
「嘿，別傻了，你看尖頭叉子像是會做出那種事情的人嗎？」西裡斯慌忙地躲開了她的攻擊，無奈地說道，「她按照輩分算下來還應該叫詹姆一聲舅舅呢。」
「誰知道呢，你們愚蠢的男生！」凱西氣衝衝地瞪圓了眼睛，「你們不知道莉莉這段時間有多傷心，這會搞砸一切的！」
「別這樣，這個主意沒那麼糟糕。你看，就像你說的，伊萬斯肯定反應過來她對尖頭叉子的感情了……」
「那也為時已晚了！」凱西把書包甩到了背上，「莉莉說她只是因為詹姆的幽默感動心了而已，她覺得自己很快就能夠調整過來狀態——我想你應該知道這意味著什麼！」
凱西咬牙切齒地說著最後一句話。
西裡斯懵懂地看向凱西虛心問道：「意味著什麼？」
「那就意味著莉莉很快就要接受詹姆有了一個新的女朋友的事實，並且學會克制自己，很可能隨時隨地就有另外一個什麼男孩冒出來了。」凱西壓低了聲音憤怒地說道。
即便她知道兜兜轉轉他們最後還是會走到一起去，但是一旦想到莉莉因為這件事情是多麼的傷心，她就忍不住為這個糟糕的主意頭疼。
「不會這麼快的！我們上次吵架之後……」
凱西冷冰冰地看向了西裡斯，他自知失言地閉上了嘴。
「你不會當時還想過這個主意？」凱西的眼神像是刀子一眼地扎向西裡斯。
「哦，想想看，我是沒辦法用這個主意的。」西裡斯慌亂地補救道，「想想看我家裡那些糟糕的親戚，我可沒辦法找到一個伊麗莎白。」
「沒辦法，這個短語真不錯。」凱西語調上揚地說著，臉上帶著虛偽的笑容。
西裡斯嘆了口氣，苦惱地說道：「我們都只是真心的希望他們能夠終成眷屬的。只不過我們可能想的不那麼好而已。」
「那就不要想著弄這些糟糕的壞主意！」凱西冷哼一聲，扭頭走開了。
「……所以，她只是詹姆的親戚而已。」
凱西悄聲地附在莉莉的耳邊勸說道。
圖書館裡靜悄悄的，平斯夫人坐在自己門口的那張桌子後面，不時的因為一些細碎的響動抬起頭來四處張望一會兒。
凱西和莉莉坐在窗戶底下的一張大桌子邊上，莉莉正幫著凱西糾正一些她魔藥課的理解上的錯誤。
聽完凱西解釋了整個來龍去脈，她放下了手裡的羽毛筆，抱著手眯著眼睛透過窗戶看向外面在視野範圍內的魁地奇球場。
那裡現在一個人也沒有，但莉莉還能夠想的起來詹姆是怎麼靈活地飛翔著的。
她打著陪凱西的借口看完了他今年所有的魁地奇比賽，看著他那樣的自由而驕傲的翱翔在天空上面敏捷而一馬當先地替格蘭芬多拿下了一球又一球的勝利。
她總算是明白過來那種欣喜到底意味著什麼了。
可是莉莉卻又不免為詹姆他們的惡作劇而氣惱，她甚至後悔於自己真情實感地為這段感情的流逝和無能為力掉過淚。
「那些自大！狂妄！愚蠢！還像是小孩子一樣的男生們！」莉莉一個一個單詞地往外蹦著，她深吸了一口氣，像是試圖靠著這個方式來平復自己的心情。
「如果這就是他們想要的，那就繼續維持這樣的情況好了！」
她憤憤地說著，卻無法忽略掉自己心底裡開出的喜悅的花朵。
莉莉看上去絲毫沒有退讓的意思，她學著當時凱西的模樣，試圖避開所有詹姆可能出現的場合。哪怕詹姆總有辦法找到她所在，然後嬉皮笑臉地道歉。
這簡直像是當年一年級的時候的故事的重演，而不一樣的是，如今的詹姆手裡握著活點地圖這樣的利器，總算是不用辛苦的在每一個下課堵在課室的門口了。
他們之間的追逐的游戲就這麼一直持續到了學期末。
六月的陽光炙熱的讓人覺得焦躁，莉莉終於也放棄了躲避詹姆的主意，而是和凱西在有求必應屋裡花費大量的時間來復習。
難度陡增的課程難免讓兩個典型的好學生感到焦慮。
而能夠提供給她們足夠的場地來進行模擬實踐考試的有求必應屋成為了她們難得的安慰。
但不得不面臨的考試也還是到來了。
從最後一門變形課的考場走出來的時候，凱西總算是覺得整個人都輕松下來了。她坐在山毛櫸樹的陰影下，靠著黛比昏沉沉地在陽光下閉著眼睛假寐。
「那是布萊克的弟弟嗎？」
凱西突然聽見黛比問道。
「什麼？」她睜開了眼睛，看見雷古勒斯和西裡斯正憤怒地爭吵著什麼，這讓她的睡意頓時消失無蹤，她慌忙站了起來，「哦——我得過去看看。」
「沒事，我幫你看著東西。」黛比連忙說道。
「那好，希望之後咱們兵戎相見的時候，還能夠談一談血緣關系！」
凱西大步流星地走到那邊的時候，他們的爭吵已經結束了。西裡斯面無表情地甩下這一句話，轉身走進了霍格沃茨的城堡，而雷古勒斯看上去神色懊喪地靠在門廊的柱子上，徒勞地嘆了口氣。
她向著雷古勒斯點了點頭，飛快的追上了前面的西裡斯。
雷古勒斯看著她的背影，笑了笑——
這樣也挺好的，至少西裡斯在這樣的時候還能有可以依靠的人。
凱西伸手牽住了西裡斯：「發生什麼了？怎麼這麼生氣？」
「發生什麼？」西裡斯不耐煩地嘟囔道，腳下的步伐卻減慢了速度，「我那個愚蠢的白痴弟弟，終於加入了他夢寐以求的小團體當中，以十六歲的年紀！梅林的三角內褲！他們是不是還會給在明年給他來一場殺人盛宴來慶祝他們當中年紀最小的寶寶成年了！」
「西裡斯，別這樣說。」凱西伸手抱住了他，「我知道你心裡一定一點也不好受。」
「所有人都在說他比我強多了，」西裡斯靠在凱西身上，閉上了眼睛，「我也一直以為雖然他懦弱又太乖巧，只會一味的聽著沃爾布加的話，但好歹也算得上是個聰明人……」
「他會明白的，他會醒悟過來的。」凱西拍著他的脊背輕聲地說。
「可是來不及了。」西裡斯像是嘆息一樣地說道，「他已經成了他們當中的一員了。而也許下一次我再看見他的時候，我們都已經站在了戰場的兩端了。他甚至還沒有成年——」
他古怪地停頓了一下，像是哽咽住了一般：「他其實根本就不懂成為一個食死徒意味著什麼。我是說，他甚至都沒有見到那天在霍格莫德的場景。」
「他不會變成多洛霍夫那種人的，他說過。」凱西認真地看著西裡斯的眼睛說道，「一切都還不晚，他還沒有成年，那些家伙再惡毒也不會讓他真的去做什麼屠殺的事情的。想想吧，那是一個純血統的孩子。他會在他們當中被保護起來的。」
「但那不會是永遠。」西裡斯苦笑著說，他伸出手枕在自己腦後，靠在了牆上，「但你說得對，一切都還不晚。如果我們能夠在他畢業之前解決掉伏地魔，那就什麼都不用煩惱了。」
「說的沒錯，我們還有足足兩年的時間呢。」
凱西好笑地搖了搖頭。
她不由自主地往剛才門廊的地方看去，庭院外正是燕語鶯啼的好季節，她呼吸著這屬於霍格沃茨的氣息，在心底裡期待著一個遠比那個故事裡要早得多的美好結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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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七年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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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0章 Scoote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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摩托車的轟鳴劃破了夜幕籠罩下的平靜的倫敦的住宅街區的寧靜，明亮的探照大燈甚至比街旁的路燈更加耀眼。
「哦，這兒看上去可真不錯。」詹姆從後座上跳了下來。
他們剛剛擺脫掉一場驚險的追擊。
誰也沒有想到在這樣安靜的夜晚，食死徒還能夠四處出來晃蕩，甚至試圖要炸掉一棟麻瓜公寓樓。
西裡斯和詹姆當仁不讓地阻止了那三個愚蠢的食死徒，變著法地騎著摩托把他們從倫敦的北邊一路引到了西南這邊。
如果不是因為路上遇到了幾個嚷嚷著他們違背了麻瓜的法令的麻瓜警察，他們到這邊的路也許還能夠更順利一點。
「所以剛才咱們甩開那些倒霉蛋了嗎？」詹姆對著後視鏡擺正了自己的眼睛，問道。
「那幾個麻瓜？」西裡斯撥弄了一下被風吹亂的頭發，懶洋洋地說道，「還是那幾個食死徒？我可以確定那些食死徒肯定都已經暈過去了。」
「當然是那幾個麻瓜，」詹姆皺著眉頭說道，「梅林保佑，魔法部不會壓著我們賠他們一輛車。」
「嗨，魔法部才沒有這個閑情逸致呢。他們還忙著漫天抓那些蠢貨呢。」西裡斯說。
西裡斯閉著眼睛靠在刷上了黑漆的燈柱上，從住宅樓裡傳出來的電視的聲響顯得有趣極了，詹姆好奇地踮著腳左顧右盼，試圖找出來哪家麻瓜在使用這種神奇的「電器」。
「嗨，你們怎麼在這兒？」拎著一個小包從街區的另一頭走過來的凱西一眼就看到了他們——或者說是那輛過分亮眼的紅色摩托車，它大得簡直快要把整條街道占去一半。
「嗨，你怎麼這麼晚才回來？」西裡斯睜開了眼睛。
「我剛才去見多卡斯了。那個課程，你知道的。」凱西疲憊地說道，「但重要的是，你們怎麼跑到倫敦來了，現在這裡很危險！」
「我們可不是在這裡玩的。」詹姆得意洋洋地說道，西裡斯衝他小幅度地搖了搖頭，但沒能阻止詹姆繼續講了下去，「我們剛才解決了三個食死徒。不費吹灰之力！」
「三個食死徒？」凱西的聲音頓時拔高了。
她轉向了西裡斯，用一種嚴肅而擔憂的眼神打量著他。
肆無忌憚地用著不可饒恕咒的食死徒的隊伍在伏地魔的陰影下愈發地強大了起來。
猖狂的食死徒和壓根沒有辦法能夠壓制住他們的魔法部讓現在的英國中心倫敦變成了徹徹底底的狂歡場。
而原本就混亂的倫敦東區早已經成為了殘暴的食死的樂園。
唯一值得慶幸的是，他們對麻瓜們遠沒有對巫師那樣在意。向麻瓜施法對他們來說簡直像是侮辱，這也許是現在的麻瓜界還保持著平靜的原因了。
巴特西路還能夠保持著平靜的原因大概也就是因為這是一個普普通通的麻瓜的住宅區而已。
「他們在戲弄那些麻瓜，所以我們只是做了一點小動作吸引住了他們的注意力而已。」西裡斯無奈地說道，「我們很有把握，而且現在我們都已經成年了——」
凱西當然了解西裡斯和詹姆那莽撞膽大又過分正義的個性。
可現在
「但是這並不代表者你們可以上去和食死徒……」
凱西皺著眉頭道，卻被旁邊的一陣響動打斷了。
「你好，霍爾，好久不見了。」
對面鄰居瓊斯家那個叛逆的大兒子背著一把吉他，攬著他的女友從屋子裡親昵地走了出來，他朝著凱西打個了招呼，眼神卻在西裡斯的那輛有著巨大的挎鬥的摩托上逡巡著。
凱西隱約記得他之前也有過一輛摩托，但似乎後來被憤怒的瓊斯太太賣掉了。
「你好，瓊斯，還有費希爾小姐。」凱西壓抑著自己的憤怒，禮貌地和他們問好。
「這是你的小男友們嗎？」費希爾小姐饒有興致又似乎帶著一絲古怪的憐憫地看著面前的兩個少年。
穿著印有金色大鳥的T恤衫的少年們看上去活潑得有些過分了，她很難把這兩個和傑米鄰家的這位小姑娘聯系到一塊去。
在她的印像當中，霍爾家的這位小姐似乎是那種模板一樣生長出來的乖巧的符合她父親想像中的淑女的典範——那種早早地就被送去了遠郊的昂貴的寄宿學校的女孩。
她幾乎可以斷定，霍爾夫婦肯定會像她父親那樣激烈地反對霍爾小姐和這樣的青年的愛情的。
「沒有『s』，謝謝。」詹姆急忙說道。
「哦，好吧，那霍爾，你介意介紹我們認識一下嗎？」瓊斯的目光終於從摩托車上挪開了，他搓著手興奮地說道：「我們一定會很有話題的！」
「伊奧溫。」西裡斯揚起一個笑容，主動伸出手和瓊斯握了握手。
「這又是什麼奇怪的名字？」凱西揚起眉毛，小聲地在他耳邊問道。
「這個名字很不錯啊，男女通用。」旁邊的詹姆笑嘻嘻地說道，「那麼，我就是威爾伯福斯好了。」
「威爾伯福斯和伊奧溫？」瓊斯念了一遍，熱情地邀請到，「哦，很高興認識你們，一起去酒吧玩玩嗎？我們樂隊今天要在查斯酒吧開一場音樂會，雖然現在沒有球賽了，但是我擔保一定也會很熱鬧的。」
西裡斯和詹姆眼睛頓時亮了起來，麻瓜的酒吧，聽上去格外不錯的的體驗。
「很感謝你的邀請，但是——」凱西連忙搶在他們前面說到，「我們都還沒有成年呢。」
「嗨，我們成年了！我們已經不受蹤絲的追蹤了！」西裡斯不滿地壓低了聲音說道。
「麻瓜們十八歲才是成年，而你還差足足四個多月呢！」凱西急急地解釋道。
「那可真是遺憾。」瓊斯長吁短嘆地說道，把手裡的外套隨手搭在了肩頭，「那麼，下次再見。」
「下次再見。」凱西笑著和他們道了別。
費希爾似乎正和瓊斯說著什麼，他們纏綿地交換了一個吻之後，瓊斯從口袋裡掏出了一根煙，帶著彌漫不散的煙霧和費希爾兩個人說笑著走出了巴特西街區。
詹姆模仿著那個挑開打火機的手勢，吹了一聲口哨。
「……所以，到底是怎麼回事？你們怎麼會突然出現在這裡？」凱西轉過頭來毫不猶豫地把話題調回了之前的頻道。
「哦，所以食死徒是埋伏在你們搬家的路途上想要搶劫你們的行李？譬如說，他們可能實在是太想念霍格沃茨的課本了？」凱西挑起眉毛問道。
「這一點也不重要，對吧。」西裡斯拿手肘，捅了捅詹姆。
「當然！」詹姆咧嘴笑道。
「那什麼是重要的？」凱西氣惱地說道。
「要試一試這輛摩托嗎？阿爾法德之前對它進行過一點改造我們可以飛到倫敦的上空，我記得你以前說過你很想飛上去看看，但是苦手飛行？」西裡斯拍著自己身後的摩托，衝著凱西眨了眨眼。
凱西不得不承認自己的心髒古怪地活躍地多跳動了幾拍。
「但是現在會不會不太安全？」她維持著自己最後的理智，像是在勸解西裡斯，又像是在安慰自己，讓自己不至於太過於心動。
「哦，相信我，即使他們把死亡都吃下去了，也是要睡覺的。」西裡斯聳了聳肩。
凱西又把猶豫的目光放到了一邊的詹姆的身上。
「不用擔心我——我現在就可以離開了。」詹姆說著幫著西裡斯提起了行李箱，「記得回頭好好感謝我，大腳板。」
他衝著西裡斯挑了挑眉，砰的一聲幻影顯形消失了。
「現在就沒有任何的問題了對嗎？」西裡斯愉快地說道。
「我，我也許得和伊琳卡說一聲。」凱西紅著臉，揮動魔杖，一只漂亮的信天翁從魔杖尖端躍出，拍打著翅膀飛進了一邊的霍爾家裡。
她想，自己剛才還在因為這樣的日子裡，西裡斯和詹姆到處亂竄而氣惱呢。下一刻她就要成為那個不守規矩的家伙之一了。
「信天翁？」西裡斯認出來了那只守護神的身份。
「是，是啊。」凱西點了點頭。
西裡斯想起信天翁的代表，心情舒暢地大笑起來。
他牽著凱西的手，讓她坐上了摩托車：「好了，現在我們就要出發了。」
「啊——」凱西只來得及尖叫一聲，就伴隨著摩托引擎的響聲消失在了夜幕籠罩下的寧靜的街道。
前座的西裡斯開懷地笑著，笑得緊緊抱著他的腰的凱西幾乎能夠感受到他脊背的震顫。
倫敦夏日的風像是熱乎乎又濕噠噠地在耳邊呼嘯著掠過。
「睜開眼睛吧，凱西！」西裡斯的聲音從風中灌進來，「看一看這個世界！」
凱西小心翼翼地睜開了眼。
燈火通明的不夜城在映襯得星辰都好像失去了光芒，古老的建築、壯麗的廣場，還有尋常人家的煙火。昏昏沉沉的醉漢、親熱的情侶，還有大笑著的青年。
她從未以這樣的角度見識過這個世界，而這一切都顯得那樣的不同。
「看著吧！我們會改變這個世界的！」
西裡斯豪邁地說著，座下的摩托車轟鳴著望天穹奔去。
少年人的心氣好比天高。
第91章 Livi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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凱西坐在咖啡館裡，翻著大部頭的《高級變形術》課本，偶爾在筆記上記下一點重點。
瓢潑的大雨鋪天蔽日地敲打著咖啡館的玻璃窗，她悠閑地翻閱著書，咖啡館裡正放著柔和的曲調，曾經這間咖啡館被襲擊的時候留下的滿地狼藉都早已經被魔法部修繕完全了。
「西裡斯？」
凱西啜飲著被子裡的飲料，合上了手裡的書，無所事事地看著外面的過路的行人。
黑發青年就這樣毫無預兆地闖入她的視線之中。
無論是在哪個世界裡，西裡斯布萊克都毫無疑問是亮眼的存在，在即使是在英國人當中也格外高挑的個子和越發出眾的樣貌都令人眼前一亮。
即便是狼狽的被雨淋成了濕透了的落湯雞，也一點沒有減損他的魅力。
凱西發誓，街道對面那兩個嘻嘻笑著不斷地往這邊逡巡的姑娘，一定是在談論他。
隔著一層玻璃，西裡斯理所當然地聽不見凱西的聲音，她不由得敲了敲這層玻璃，聽到響動地西裡斯皺著眉頭回過頭來，又在看到了凱西的一瞬間錯愕地瞪大了眼睛。
他快步走了進來，穿著印著亮眼的圖案的T恤和寬大的牛仔褲，搭配他快要及肩的半長頭發倒是很像是現在追逐嬉皮士的麻瓜青年。
「你怎麼在這？」西裡斯他親了親凱西的面頰，在凱西對面的位置上坐了下來。他撥弄了一下打濕了的頭發，把他那張過於白皙的面孔顯露了出來。
「該是我問你，」凱西奇怪地看向他。
「哦，我和詹姆出來轉轉看看這邊有沒有什麼可以買到吃食的地方。」西裡斯聳聳肩說道：「沒有辦法，我們都不太擅長烹飪魔法。」
「聽上去情況好像不太妙？」凱西好笑地說，「你身上有帶麻瓜的貨幣嗎？」
「沒有——只有兩枚金加隆，」西裡斯從口袋裡摸出了兩枚金加隆，他端詳了一眼，又把其中的一枚放回了口袋裡，「哦，只有一枚。你知道，另外一枚是我們的小秘密。」
「好吧。」凱西撲哧地笑開了，她叫來了服務員點了兩份外帶的三明治，緩緩地把錢點清楚放到了服務生的手裡。
他們拎著不易得到的食物回到阿爾法德之前住的公寓的時候，詹姆正仰躺在沙發上，頭垂在一邊的沙發扶手上，看上去難受極了。
「哦，看上去比想像當中要好得多。」凱西站在門口朝裡張望著。
公寓裡看上去還井然有序，對於巫師來說，清潔向來也不算是一個大問題。
「那是因為你不知道我們這些天吃的是些什麼！」詹姆抓狂地說道，「我這輩子都沒有吃過那麼多的煮豆子和煎蘑菇！」
「嗨，這只是因為對角巷現在開著的店鋪裡只有斯拉格&吉格斯藥房還有能夠吃下去的東西賣了。」西裡斯打斷了詹姆的抱怨，「而我們沒有一個人知道家養小精靈的那些食材到底是從什麼地方冒出來的！」
「所以為什麼不去請教一下波特夫人呢？」凱西不由得問。
「嘿——我們可是信誓旦旦說好了能照顧好自己才搬出來的！」詹姆不服氣地說道，「那樣子回去實在是太像是離不開媽媽的幼稚寶寶了！」
「好吧，好吧，」凱西無奈地接受了他的邏輯，「那麼我想比起學習烹飪魔法，現在的當務之急大概是我們應該去買一些食材。我並不覺得你們這裡有任何多余的食材。」
「這附近有商店嗎？那種麻瓜的無人超級標記！」詹姆興奮地問道。
「是超級市場！」凱西拔高了聲音試圖蓋住詹姆錯誤的認知。
「太棒了！」詹姆卻絲毫沒有在意自己說得到底對不對，他雀躍地從椅子上跳了起來，然後看見了一邊靠在桌子上盯著他的西裡斯。
他失落地坐回到了位置上：「哦，好吧，我對那個什麼市場一點興趣都沒有。你可以和西裡斯一起去……至於我，大概更適合去樓下的面包店看一看有沒有新鮮口味的牛角包上線，比如說脆皮都掉光了的那種。」
「哦，你應該去一趟的，街角的那家瑪莎百貨幾乎有所有可以提供的東西，甚至包括熟食。只要你們能夠學會使用麻瓜的錢幣和不要大驚小怪。那裡的甜品真的不能更棒了！」凱西懇切地說道。
「當然，當然，」詹姆覺得自己仿佛已經看到了那樣的場景，一張長長的桌子上擺滿了各種各樣的吃食，只要可以付款，他就可以享受到霍格沃茨那樣的待遇，「巫師界還從來沒有那麼大的百貨商店呢。」
「所以？」凱西問。
「所以，我還是呆在屋子裡對著豆子練習一下怎麼用魔法烹飪吧，」詹姆焦灼地用魔杖敲著腿，「大腳板之後會教給我應該注意的事項的。」
「好吧，如果你不樂意去的話。」凱西有些遺憾地嘆了口氣，她還以為詹姆會對超級市場感興趣呢。
西裡斯把魔杖別進了兜裡：「那我們走吧。」
他路過詹姆的時候拍了拍他的肩膀。
「兩磅冰淇凌！」詹姆咬牙切齒地說道。
「再加兩個雞腿都沒有問題。」西裡斯愉快地說。
百貨賣場裡豐富的日用品和各類食材著實是讓西裡斯大開眼界。
「我上一次看見買這麼多種東西的地方還是對角巷的二手商店。」
西裡斯吃驚地說著。
「我以為你從來不會去那樣的地方的。」凱西把一包卷心菜放進的籃子裡。
「你知道，有時候想要買一些沃爾布加不想要看到的東西而又沒有那麼充足的金錢的時候，總是沒那麼多選擇的。」西裡斯好奇地打量著一塊上面貼著「有機」標識的牛排解釋道。
「嗨！凱西！好久不見！」
在自己生活了太久的社區裡最大的問題大概就是認識的人總會從意想不到的角落裡鑽出來。
凱西看著面前的已經有些認不出來的同學，禮貌地笑了笑。
「你不記得我了？我是傑西卡·托馬斯，以前還和你做過同桌的！」她熱情地向凱西介紹道自己，眼神卻在西裡斯的身邊纏綿不去。
「我記得你。」
得益於大腦封閉術的練習，凱西毫不費力地就想起了這位同桌。
她看著傑西卡熱烈地望向西裡斯的眼神，不由得在心裡感慨，傑西卡·托馬斯這愛搶別人東西的臭毛病就是過去了十年都絲毫沒有更改過。
「走嗎？我們還要去買牛奶和冰淇凌。」西裡斯抬起頭，厭倦而傲慢的眼神輕飄飄地從傑西卡的身上拂過。
毫無疑問，他那種矛盾的氣質和完美的容貌造成了對面前的傑西卡的徹徹底底的吸引。
凱西在霍格沃茨早就見慣了這種眼神，她連忙點點頭，堅定地拉著西裡斯的手，往另一邊的冷藏區走去。
「等等，請等等！我也打算去買冰淇淋和牛奶，不如，我們一起走！」傑西卡飛快地追了上來，衝著西裡斯揚起了燦爛的笑容。
「那不太——」凱西干脆地想要拒絕，卻被傑西卡挽住了手，誇張地話語給打斷了：「快看！今天的冰淇淋有打折呢！我可是好久都沒有見到過這樣的折扣了！一定是因為你來這裡了。」
「謝謝。」凱西毫不猶豫地說道，干脆地默認了傑西卡指的是他們兩個人，即使她在說這句話的時候，眼睛都沒能從西裡斯身上挪開一點點。
傑西卡清了清嗓子，又不懈地問道：「凱西，你現在還在讀書嗎？」
「當然。」凱西勉強地笑著點了點頭。
「哦，我記得，是在蘇格蘭的一所學校——我從沒聽說過那裡有什麼特別好的學校。」傑西卡大聲地嚷道。
「你現在又在哪裡讀書呢？」凱西深吸了一口氣，狀似不經意地問道。
「一所倫敦的女子時尚學校——」傑西卡的笑容凝固住了，她拎著手包的手快要收緊得把包帶掐斷了，「你知道的，現在大家都很關心時尚行業。我的夢想就是之後能夠成為香奈兒那樣改變世界潮流的人。」
她似乎越說越自在，目光再一次毫不遮掩地勾著旁邊的西裡斯。
「我受夠了。」西裡斯突然在凱西的耳邊說，「你的同學都這麼煩人嗎？」
他絲毫沒有降低音量的意思，那邊的傑西卡臉上頓時變得訕訕。她「呵呵」地笑了兩聲，不著痕跡地把臉別到一邊去翻了個白眼。
心底裡肯定是在咕噥著西裡斯的不夠紳士。
傑西卡干脆地把手從凱西的臂彎裡抽了出來：「我想起來我還打算去買一點餅干，就不和你們一起走了。」
「哇哦，你以前在麻瓜學校的同學都是這樣的？」見著人憤憤地走遠了，西裡斯才皺著眉頭問道。
「你知道，不管是在哪個世界裡，都會有不一樣性格的人的。就像魔法界還有艾米莉·科恩一樣。」凱西心情愉悅地從冷藏櫃裡拿出來了一盒冰淇淋和一大瓶牛奶放進了籃子裡。
「好吧，讓我們來看一看有沒有詹姆最喜歡的香草冰淇淋？這可重要多了。」西裡斯連忙把注意力轉開了，決定不再糾結於之前的話題。
女孩們總是有一千種方式來回顧起以前的糗事，而在這個時候，最好的辦法就是選擇不要再聊那些惱人的事情。
第92章 Headbo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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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期好像總是特別的短暫，不經意之間他們就再一次面臨著開學了。
當凱西再一次踏上霍格沃茨特快的時候，熟悉的紅色的老式蒸汽機車讓她不由自主地感到有些感傷，似乎就在一天之前她還是那個懷揣著對魔法界無盡的向往的小姑娘，帶著滿腦子的好奇和期待，甚至還有一些膽怯地站在這個站台邊上。
「嗨，凱西，假期過得怎麼樣？」
萊姆斯溫和的嗓音忽然在她身後響了起來。
「還算不錯。」她笑著側過身，給他讓出了足夠的過路的空間。
他們一同往列車前面的級長車廂走去。
「說起來今年的學生主席會是誰呢？」萊姆斯問道，「我一直以為女學生主席不是你就會是莉莉呢。」
「哦，謝謝你的稱贊，不過那顯然就是莉莉了。」凱西有些驚喜地說道，「不過我倒是知道今年的男學生主席是詹姆，聽上去真是不可思議。」
「不，」萊姆斯苦笑了一下，「大概鄧布利多已經察覺到了，想要讓我來管住他們兩個，不如讓他們自己來好好約束自己。」
他們說話間推開了級長車廂的門。
莉莉和詹姆坐在前面的學生主席的座位上，詹姆似乎正在說著暑假裡他和西裡斯的趣事，莉莉那雙璀璨的綠眼睛正閃耀著愉快的光芒，她自己也許都沒有注意到，她望著詹姆的時候看上去是那樣的專注。
凱西和萊姆斯相視一笑，在他們旁邊的位置上靜悄悄地坐了下來。
「凱西！好久不見！」莉莉一直等詹姆發覺了凱西和萊姆斯就坐在那裡，才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他們的存在，她紅著臉朝凱西打了個招呼。
凱西裝模作樣地抬起手腕看了一眼手表：「才五分鐘，我們的存在感很高呢，萊姆斯。」
「可能是因為今天的天氣尤其的好呢。」萊姆斯笑著接道。
詹姆剛才和莉莉聊得正是前一陣子他和西裡斯兩個人在雨夜裡跑出去逮住了一個作惡的食死徒的事情，他興奮地說著因為雨聲和黑夜的掩護，那個愚蠢的食死徒甚至沒有發現他和西裡斯的身影。
「哦，你們聽見了？」詹姆訕訕地撓了撓後腦勺。
「當然，」凱西把放在行李箱旁邊的水杯拿起來喝了一口，「故事講得真不錯呢，我都不知道你們什麼時候又偷偷跑出去和食死徒對峙了？」
詹姆尷尬地摸了摸鼻子，意識到他似乎又把什麼不得了的事情告訴了凱西。
幸好這個時候幾個五年級的級長走了進來，他大松了一口氣，下意識地決定讓大腳板自己煩惱凱西的問責去。
「嗨，五年級的級長嗎？來這邊坐下吧。」他熱情地招呼著那幾個同學，凱西在他們當中看見了小巴蒂·克勞奇，衝他打了個招呼。
他靦腆地點點頭，回以一個笑容。
「好的，那麼大家都到齊了吧。」莉莉站了起來，清點了一下人數，大聲地蓋住了底下的竊竊私語。
即使是級長們也不免對詹姆·波特成為了男生學生主席這件事情感到吃驚，要知道雖然他們優秀得眾人皆知，但他們的搗蛋也是霍格沃茨聞名的。
看著底下還有人在偷偷說著話，詹姆毫不猶豫地站了起來，巧妙地施展了一個大聲咒：「我以為學生主席在安排的時候，底下會保持安靜的？」
剛剛還在說話的那幾個斯萊特林的女生頓時噤若寒蟬。
詹姆顯然對那些繁文縟節的要求不怎麼上心，凱西甚至忍不住懷疑他可能壓根沒有看過那長長一串的安排，他像是保鏢一樣地站在莉莉的旁邊，不時在莉莉需要大家回應的時候點一點頭，惹得凱西也忍不住笑起來。
一直等莉莉說完了關於級長的責任和安排之後，詹姆才接過來說道：「今年級長盥洗室的口令是『薩薩班賽』，我不得不說那裡的泡泡的確不錯，但是小心桃金娘。她喜歡打人一個措手不及。」
底下頓時又是一陣竊竊私語的聲音，只是不同的是，這一次更多的是高年級的級長們吸氣的聲音。
詹姆惡趣味地笑了笑：「我以為你們早就知道了？」
「哦——我沒注意到過。」凱西聽見過去一點的史密斯懊惱地抱怨出聲。
「嗨，放心吧，桃金娘可不會特地跑上去看你。」旁邊一個格蘭芬多的六年級的漢普森嗤嗤笑著評價道。
不過詹姆也並沒有再強調一次紀律的意思，他輕快地說道：「好了，大家趕緊去巡查列車吧。之後的問題等我們遇到了再說。」
凱西從級長車廂走出來的時候，霍格沃茨列車正在穿越過一片沃野，透亮的天色看上去清澈而渺遠，寂靜的車廂只有哐當哐當地列車行駛的聲響。
她正想著萊卡和西裡斯從一節平靜的車廂穿過的時候，看到了從一個隔間裡面色不善地走了出來的斯內普。
他一眼就看見了正在巡查的凱西，停下了自己往旁邊隔間走去的步伐。
「哦哦，鄧布利多的走狗？」斯內普譏誚地看著凱西，刻薄地說道。
「哦，哦，伏地魔的裙下臣？」凱西以同樣譏諷地語氣說道。
「那是什麼意思？」斯內普冷下了臉，即便他從沒有聽過這樣的形容，也知道凱西不會說出什麼好話。
「慶祝你成為能夠卑躬屈膝地跪在他面前親吻他的長袍的人意思。」凱西輕快地說道。
「你們得意不了多久了，霍爾，」斯內普陰沉著臉，他面上流露出傲慢的神色，那像是一層面具一樣覆蓋在了他蠟黃的面孔上，「不過黑魔王會善待每一個幡然悔悟的人，如果你的腦子還不至於和臭大糞波特一樣被巨怪同化了，你應該意識到那條隊伍才是正確的。」
「所以這就是你希望我告訴莉莉的嗎？」凱西繞著頭發，漫不經心地說道。
這樣的神色讓斯內普想到了並不比波特更加討人喜歡的格蘭芬多的布萊克。他厭惡地皺了皺眉。
「如果你願意傳達給莉莉，那當然再好不過。」他揚起下巴說道。
「那樣只會讓她更加討厭你而已。可憐的斯內普，你還記得起來莉莉的父母並不是巫師？」凱西冷冰冰地說道。
斯內普攥緊了手裡的魔杖，他咬牙切齒地說道：「誰給你的底氣加上『可憐』這樣的修飾詞？」
「你想要做什麼，鼻涕精？」西裡斯的聲音從車廂的盡頭響了起來，他身邊的萊卡配合地發出了低吼的聲音。
斯內普惡狠狠地剮了他們一眼，憤怒地拉開了另一個隔間的門走了進去。
在他帶上門的一剎那，凱西看見了隔間裡托著腮望著窗外的風景的雷古勒斯，他似有所感地回過頭來，又在看見西裡斯的時候慌忙地將頭扭了回去，好像這樣就可以把心裡面怪異的負罪感都趕出去一樣。
「發生什麼了？」西裡斯急匆匆地走到了凱西的身邊，萊卡蹭了蹭凱西的腿。
凱西把頭發別了起來，不在意地說道：「一點微不足道的小爭吵而已。這不是在你們和斯萊特林之間很常見嗎？」
但西裡斯從來沒有見過凱西流露出那種冷冰冰的神色。
他掩飾住自己的驚詫和擔憂，和她聊起自己今天在預言家日報上看到的微不足道的新聞，像是記者終於查清楚幾年前失蹤的一位酒館老板並不是被食死徒殺死了，而是和女孩私奔了一類的瑣事，巧妙地將剛才的事情帶了過去。
他們穿過了好幾節車廂停在了詹姆他們的隔間前面。
「……我覺得我表現得還算不錯，沒有說什麼不該說的話，也沒有耀武揚威的表現我的能力。哦，她不會因為我用了那個大聲咒而覺得我是一個粗魯的人吧。」
詹姆的聲音從裡面傳了出來。
他正捉著萊姆斯和彼得分析著自己剛才的表現。
「別擔心了，詹姆，你做的很不錯，尤其是最開始在和莉莉分享你們的暑假冒險的時候，她的眼睛就從沒有離開過你。」凱西拉開隔間門笑著說道。
「真的嗎？」詹姆迫切地站了起來，追問道。
「當然，說實在的，我覺得莉莉現在也有在對你感到痴迷。」凱西說。
詹姆興奮地坐了下去，過了一會兒卻又露出了焦躁不安的神情：「我可不能夠對莉莉對我的心意抱有太多的期待，想想看上一次——那簡直糟糕透了。」
「那只是因為你在不恰當的時間和地點說了不夠恰當的話而已，那個時候莉莉也沒能夠想明白自己的心意呢。」凱西摸著萊卡柔軟的皮毛溫和地說道。
「是嗎？那你覺得我現在過去和她說起第一次約會的事情怎麼樣呢？」詹姆搓了搓手，期待地看向了凱西。
「我假設，你如果願意再等一段時間也許會更加合適。」凱西露出了一個標准的假笑。
「哦，」詹姆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那什麼樣的時機才好呢？」
凱西想了想說道——
「譬如說，在一個足夠浪漫的夜晚……」
第93章 Lovestor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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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他就這麼和我告白了。」
莉莉以這句話結束了她交代自己和詹姆總算是走到了一起的來龍去脈。
詹姆這場漫長的單戀終於迎來了甜蜜的果實。
凱西還是目瞪口呆地望著莉莉，她局促地往後靠在了椅背上，抿著唇，紅著臉問道：「你這是一個什麼反應？」
「大概就像是報紙上連載的愛情故事忽然有了結局塵埃落定的感覺。」
凱西嘆了一口氣。
「我還是弄不懂——所以你的意思是，他在前兩天的晚上向你又一次的告白了？」她追問道。
「對。是我弄錯了一件事情。」莉莉的臉似乎都要趕上她頭發那樣的紅了，「我聽見布萊克在說詹姆受傷了的事情——」
「受傷？」凱西奇怪地揚起了眉毛。
「他們總是和萊姆斯一起出去，我一直覺得那很危險。」莉莉躊躇著說，「我當然知道他們肯定有把握，而且萊姆斯也一定需要陪伴，但是——」
「Oops，聽上去他似乎沒有來得及告訴你他們的解決方案呢。」凱西狡黠地笑了笑。
莉莉睜大了眼睛：「什麼辦法？」
「還是留給詹姆來告訴你吧。」凱西頑皮地下了眨眼睛，「我可是對你們的前因後果感興趣得多。」
「好吧，」莉莉的手指交纏了一會兒，往下說道，「他們前一天晚上出去了，結果第二天我又聽說詹姆進了校醫院。」
「所以，你去找他了？」凱西若有所思地問道。
莉莉點了點頭：「我本來只是想去看看情況的，但是他那個時候閉著眼睛，像是昏過去了一樣而且他的臉上還有一道傷疤，我還以為他是被……」
她頓了頓，緊張地閉上了眼睛，像是又回到了那個時刻一樣：「我以為他是沒有意識的，我……我說了一些我本不想那樣直接的告訴他的事情，就像是，我在乎著他，一類的。」
「哦——」凱西興奮地捉住了莉莉的手。
「他忽然就睜開眼睛了！」莉莉大聲地把最後一句說了出來，才如釋重負地松了口氣。
「神吶！」凱西忍不住脫口而出，甚至忽略了巫師嘴邊掛著的應該是梅林，「哦，所以他就向你告白了！」
「不，我當時跑走了。」莉莉窘迫地說道。
凱西不禁笑出了聲。
莉莉羞赧地往下說道：「你知道的，龐弗雷夫人的能力向來是最出眾的，那天下午詹姆就會到格蘭芬多了。然後……」
「然後？」凱西屏息凝神往下聽著。
「然後他就告白了。」莉莉閉上眼睛一口氣說完了整句話。
「嗷，」凱西做作地驚呼一聲，臉上的笑容卻那樣的燦爛，「我只是很為你開心啊！詹姆是個很合適你的人，你們會有很幸福的生活的。」
「生活，生活！」莉莉唰地站了起來，「那還太遠了。」
「也許？」凱西攤了攤手。
莉莉和詹姆關系的改變對於大家來說接受起來並不像凱西那樣簡單。
甚至連黛比都格外地吃驚，「我一直以為他們沒有可能的！」她這樣說道。
這似乎代表著大多數的霍格沃茨的巫師們內心的想法——甚至包括一部分霍格沃茨的教授都對此感到吃驚。
就像是麥格教授。
在最開始的那幾節變形課上，她總是情不自禁地把詹姆和莉莉輪流點起來回答問題。
惹得底下的學生們跟著嗤嗤地笑了起來。
「如果能夠和莉莉一起回答問題，我覺得就算麥格教授之後每節課都只點我們起來也不是什麼事情。」詹姆下課後卻還是得意洋洋的模樣。
莉莉顯然沒有他這樣的厚臉皮，她紅著臉一巴掌拍在了詹姆的背上。詹姆誇張地做出了一個呲牙咧嘴的表情，又嬉皮笑臉地跟上了停下腳步等著他的莉莉。
「真好啊。」凱西托著腮看著他們感慨道。
「什麼？」西裡斯翹著椅子靠在後面的桌子上，懶洋洋地問道。
「愛情的氣息啊！」凱西笑盈盈地說。
「我以為你早就感受到了？」西裡斯擺正了椅子，做出一副嚴肅的模樣。
凱西輕輕地吻落在他的面頰上：「我當然知道，就好比，這就是愛情的滋味。」
西裡斯摸著自己的面頰，滿足地聳聳肩說道：「說得不錯，愛情的氣息的確是美好的。」
十月大概是霍格沃茨天氣最糟糕的時候了，纏綿不休的雷雨籠罩著這座城堡，揮之不散的烏雲盤旋在遠處的山峰上。
但這絲毫沒有影響到城堡裡的溫暖和舒適——也許除了不得不在這樣的天氣去進行魁地奇訓練的選手們，和他們的女朋友。
「值得慶幸的是，現在有你陪著我一起去了！」凱西愉快地挽著莉莉的手，在瓢潑大雨中撐著一把傘往魁地奇球場走去。
「黛比呢？我記得她不是和安德在……」莉莉暗示地眨了眨眼。
「他們已經分手了，又一次。」凱西嘆了口氣，好友和自己弟弟之間分分合合的故事實在是讓人煩惱，但更多的時候，她也沒有辦法插手這樣的事情。
莉莉拍了拍她的肩膀，理解地提起了魔藥課上斯拉格霍恩教授強調的N.E.W.Ts考試的事情。
這樣糟糕的天氣裡就算是現在魁地奇球場視線最好的位置看到的也只是一片朦朧的金紅色。凱西只能憑借著他們的位置大概的判斷身份。安德是現在格蘭芬多的追球手，和詹姆的位置一樣，至於西裡斯，還是擊球手，她盡量在腦海中構建著他們的位置。
格蘭芬多的魁地奇球隊在這七年裡一直都是霍格沃茨裡魁地奇勁旅，他們的戰術向來都是其他學院的魁地奇隊長絞盡腦汁想要解決的。
不過首先他們得能夠突破了詹姆和西裡斯的兩重防線，像是第三顆游走球的西裡斯，和百發百中的詹姆在這兩年叫他們苦惱不已。
但凱西看著空中的殘影，又忽然覺得他們這樣用心的訓練，似乎沒有任何道理不在最後拿下學院杯。
眼前卻突然劃過一道人影，詹姆急促地停在了她們的面前，他傻笑著看著莉莉，明明是最帥氣地騎在掃帚上的姿勢，甚至連平時亂糟糟的頭發都成為他魅力的一部分。
但是在面對莉莉的時候，他卻絲毫沒有了平日裡在魁地奇球場所向披靡的傲氣，半天才憋出來一句：「哦，你過來看我們的訓練了。」
「尖頭叉子，這句話可真遜！」西裡斯的聲音一點點接近，他從高空疾馳下來停在了他們的旁邊。
雨水壓垮了他的頭發，可是絲毫沒有損壞他的帥氣，就像即使是這樣的大雨也沒辦法把詹姆的那撮翹起來的頭發壓下去一樣。
凱西把手裡的傘遞到他的手裡，西裡斯撐開傘的時候，她正好躲進了他撐著的傘的庇護之中。
西裡斯低下頭的同時，凱西把手裡的毛巾披在了他濕漉漉的腦袋上，替他擦著頭發：「我就說你不要留這樣長的頭發，打理起來難道不覺得麻煩嗎？」
「烘干咒就可以解決了的事情。」西裡斯嘴上這樣說著，卻保持著低頭的姿勢。
「但是烘干咒並不能夠保證貼著頭皮的頭發也完全被烘干！」凱西認真地糾正道，又眯起眼睛打量著他，「還是說，你現在都是這麼敷衍了事的？」
詹姆艷羨地看了一眼凱西和西裡斯的方向，期盼地眨巴著眼睛轉向了莉莉。莉莉猶豫了片刻，把手裡的傘遞給了詹姆，然後無奈地使了一個烘干咒。
「我……沒准備毛巾——不過下一次我會記得的。」羞澀的紅暈在莉莉的臉上蔓延開了。
詹姆卻絲毫沒有把毛巾的事情放在心上，他摸著自己短短的亂發，臉上露出了一個或許有些過分燦爛的笑容。
他保持著這種笑容一路走進了霍格沃茨。
「我敢打賭，這些天詹姆肯定會不樂意洗頭的。」凱西在後面悄悄地和西裡斯說道。
「哦，不會的……我認為。」西裡斯不確定地說道。他不得不承認似乎每一次詹姆遇上莉莉的事情的時候總會顯得有些傻，但詹姆總不會樂意自己成為第二個鼻涕精的吧。
「那就等著吧！」
凱西好笑地說道。
於是，在一周之後的學生主席的盥洗室裡——
「嘿，尖頭叉子！以後這樣的機會還多著呢！」西裡斯在萊姆斯和彼得的幫助下，忍無可忍地把詹姆的腦袋摁進了盥洗池裡，「如果你敢學著斯萊特林的鼻涕精那樣從此再也不洗頭發，我一准會讓伊萬斯知道這件事情的！」
「哦！」詹姆委屈地低著頭，無奈地屈服於了三位好友齊心協力的武力之下，「但能夠答應我一件事情嗎？也許等之後可以讓莉莉用烘干咒幫我把頭發……」
「我們不會那麼傻的，尖頭叉子！」萊姆斯再一邊堅定地說道，「再讓你這樣子來一周？絕對不可能！」
「絕對不可能！」西裡斯同樣堅定地說道。
「絕對不可能！」彼得附和地尖聲叫道。
「唉！」詹姆哀嘆一聲，憋著氣把臉埋進了池子裡的水。
第94章 Dat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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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氣越來越冷，凱西也越發的不想動彈。她花費著大把的時間呆在燃燒著熊熊的壁爐火的圖書館的偏僻的角落裡。
西裡斯也樂於陪著她在圖書館裡復習和寫寫論文。
而且在這樣角落的位置，平斯夫人沒辦法一眼就注意到他們。這讓長期位於平斯夫人「需要警惕的人員」最高位的西裡斯也不至於時時刻刻被她監視著。
「他們下周要一起去約會了嗎？」凱西雙眼閃著光問道。
西裡斯伸著腿，依靠著背後的牆。聽到這話他從報紙裡抬起頭來，偏頭看向了凱西，深灰色的眼眸輕輕眯了起來：「你不覺得你對尖頭叉子和伊萬斯之間的事情太關心了一點嗎？」
「莉莉是我最好的朋友之一，詹姆是你最好的朋友之一，這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嗎？」凱西不解地眨了眨眼睛。
西裡斯撐著頭，倚著桌子，不滿地說道：「如果你能夠在說起他們的約會的時候，回想一下我們上一次約會是在什麼時候，就再好不過了。」
「不就是在……」凱西努力地回想了一下，不太有底氣地說道，「上一次應該就是在暑假？」
「哦！原來你還記得！我們已經快三個月沒有約會的事情！」西裡斯誇張地感慨道。
凱西試圖為自己辯解：「可是我們並不能夠去霍格莫德。因為上一次的意外，我恐怕在伏地魔消失之前，我們都不可能再有一個霍格莫德周末了。」
「嗨，你是覺得我們沒有別的辦法從這座城堡裡頭出去？」西裡斯抱怨道。
凱西嘆了口氣：「你當然有一千種辦法能夠從這裡出去，可是霍格莫德並不安全。」
「我假設，那不會比需要你不得不學習大腦封閉術的事情更加的危險了？」西裡斯揚起眉毛說道。
凱西在西裡斯執著的目光中敗下陣來，她攤了攤手：「好吧，我答應這個周末和你偷偷溜去霍格莫德——如果我和你的變形術論文能夠在周五的晚上寫完的話。」
「那有什麼難的。」笑容頓時回到了西裡斯的臉上，他飛快地從自己的書包裡拿出了一卷羊皮紙，放到了圖書館的桌上，愉快地說道，「我們現在就可以開始寫了。」
凱西無奈地看向他。
心裡卻止不住地擔憂可能存在的危險。
無論凱西有多麼希望周六這天早晨起來會是一個有著風雨交加的壞天氣的日子，晴朗的周六還是如西裡斯所願地到來了。
「走吧，這條路大概是最寬敞的。」西裡斯領著凱西走進了從五樓圖書館旁邊的走廊盡頭的大鏡子背後，「那條從獨腳女巫通往蜂蜜公爵的道路都快要把我的腦袋給撞破了。」
「也許我們可以考慮一些更加合適的地方，像是……禁林？」凱西惴惴不安地跟在西裡斯的背後，喋喋不休地嘟囔著，「而且那樣的話我們可以讓萊卡一起去。」
「禁林？」西裡斯轉過頭來，打量了一眼凱西，「那裡現在可沒有太多好玩的東西了。馬人從來都不愛和我們說話，獨角獸對男生更是討厭得不行。唔……不過也許我們運氣好的話，可能能夠遇上那一大家子吃人的蜘蛛——聽說它們原來還是海格養的呢。」
「哦，好吧，就當我從來沒有提起過這件事情吧。」凱西說。
十一月的天氣冷颼颼的，凱西裹緊了身上的鬥篷，戰戰兢兢地從霍格莫德的一個石洞裡面走了出來。
「把這件隱形衣披上。」西裡斯從後面把凱西蓋近了一件隱形鬥篷下面，「雖然比不上詹姆那件隱形衣，但是效果也還不錯。」
「那你呢？」凱西捉著鬥篷的邊緣，擔憂地看著西裡斯。
他伸出手在空中胡亂地揉了揉凱西的頭頂：「放心吧，我可比你對這地方熟悉多了。」
沒有霍格沃茨學生的霍格莫德看上去要冷清許多。
街上的路人看上去都是愁眉苦臉的模樣，行色匆匆地消失在了冷清的街道上。
凱西探出頭想要從德維斯＆班斯商店都後面悄悄地繞出去。
西裡斯卻大步流星就往前走了出去，凱西跟在西裡斯都後面走到霍格莫德的大街上。
霍格莫德興許是因為靠著霍格沃茨的原因，還不至於落魄到對角巷那樣滿街都是鬼鬼祟祟的小攤販的地步。但是街道上難免還是有那麼一兩個邋遢的巫師用陰鷙的眼神到處看著。
她不自覺地捉住了西裡斯袍子的袍角。西裡斯嘴角不著痕跡地翹了翹。
「我們要去哪裡啊？」她小小聲地問道。
「去一個好玩的地方。」西裡斯熟稔地用著輕輕地聲音答道。
凱西的心裡不免升起一起不妙的感覺。
他們順著大路往前走，西裡斯目不斜視地路過了佐科笑話店。緊接著他們又經過了郵局，裹著黑色的袍子的人匆匆地從裡面走了出來。
西裡斯快步地走進了旁邊的一條小路上，路口是一家小酒吧，破破爛爛的木頭招牌懸掛在門上鏽跡斑斑的支架上，上面畫著一個被砍下來的野豬頭，血跡滲透了包著它的白布，看上去髒兮兮又血淋淋的。
從路口灌進來的風吹得那個木頭招牌搖晃著吱吱嘎嘎作響。
她總算是明白過來西裡斯嘴裡有趣的地方到底是哪裡了。
凱西站在那裡怎麼也不肯走進去了。
西裡斯像是早有預料一樣，站在酒吧的門口坦然地凝視著外人看上去一片空白的地方。
凱西閉了閉眼，把手放進他的手掌裡，催促著他走進了酒吧的門裡。
又小又暗、非常肮髒的屋子裡散發著一股濃濃的羊膻味。窗戶都被污垢糊住了，幾乎沒有光透進來。只有木頭桌子上顫抖的蠟燭頭發著微光。石頭地面上的厚厚的污垢險些讓凱西滑到在地上。
她有些後悔跟著西裡斯走進來了。
「來一瓶火焰威士忌。」西裡斯向站在吧台後面的老板說道，那個用看上去不比手裡的玻璃杯干淨的抹布擦著杯子的老人抬起頭看了一眼他，從櫃子裡拿出了一瓶酒，上面的灰塵積了厚厚一層，看上去像是上個世紀遺留下來的。
「三個西可。」他說道。
凱西忍不住多留意了幾眼他的眼睛——她隱約記得這位酒吧老板和鄧布利多教授有著相同的藍眼睛。西裡斯已經把三個銀幣放在了吧台上。
老人掃了一眼西裡斯旁邊凱西所在的地方：「怎麼，今天又帶著朋友過來了？」
「過來轉轉。」西裡斯朝著他眨了眨眼睛。
阿不福思絲毫沒有計較的意思，仿佛剛才只是隨便地提起一句，他低下頭繼續慢吞吞地擦著他手裡的杯子。
西裡斯帶著凱西七彎八繞地坐在一個角落裡看上去要干淨一點位置上。
他們才剛剛坐下來，西裡斯就迫不及待在周圍施上了一個『閉耳塞聽』的咒語，說道：「想不到吧，這裡就是鳳凰社的據點之一。」
「真是有點難以想像呢。」凱西看著桌子上癱軟的蠟油，小心翼翼地說道。
西裡斯咧嘴笑了笑：「不過我還沒有真的見過其他人呢。他們現在只允許我們跟著埃德加訓練。埃德加就是阿米莉亞的哥哥。我記得你以前和她的關系很好。」
「是啊，她現在可是忙得要命。」凱西想起自己前陣子才收到過的阿米莉亞的來信，禁不住地微笑著說道。
「不過這些鳳凰社裡面的事情現在告訴我沒問題嗎？」凱西有些不安。
「我還特地問過鄧布利多呢。」西裡斯愉快地說道，「他當然不會拒絕我告訴你的。反正你畢業之後遲早也會加入到鳳凰社的。」
凱西捉緊了袖子，看了一眼眉飛色舞的西裡斯，有些猶豫地說道：「……我大概不能。」
西裡斯錯愕地看向她。
凱西憂慮地握住了他的手。
「我知道，一定是因為那一件特別危險的事情的緣故，對嗎？」西裡斯輕聲說。
凱西握緊了他的手。
「這樣可真是讓人擔心啊。」西裡斯輕笑了一聲，「不過放心吧，我肯定能夠保護好你的。而你只要保護好自己就好。」
「我也能夠保護你的，而且也許有你不知道的方式。」凱西迫不及待地說道。
「是嗎——」他拖長的音調，掀起了隱形鬥篷，輕輕地在她的唇邊落下了一個短促的吻。
西裡斯似乎又回到了剛才雀躍的狀態，高興地和凱西分享著自己跟著埃德加學到的幾手威力不俗的咒語。
凱西捧場地點著頭，忽然意識到自己隔著隱形衣，西裡斯壓根看不見。只好輕輕地拍著手。
酒館的門忽然又被兩個罩著兜帽的人推開了，那兩個人匆匆地走了進來，步履飛快地往樓上的包間走去。
破碎的幾個單詞傳到了凱西和西裡斯的耳朵裡。
「……主人……萊斯特蘭奇……」
幾乎是同時，西裡斯躲進了旁邊凱西撐起來的隱形衣的下面。他們對視了一眼，躡手躡腳地跟上了那兩個人。
第95章 Secre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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豬頭酒吧的門可一點也不嚴實。
西裡斯和凱西蹲在樓梯拐角的一個髒兮兮的角落裡——凱西極力克制著自己想要來一個「清理一新」的衝動。
門裡面傳出來的聲音卻格外地清晰。
「……黑魔王需要我們為他效勞！這樣的榮耀可不多見！你們只要用一點手段就能夠得到他的認可！這是多麼的幸運啊！」
尖細的女聲從門裡面傳了出來。
西裡斯陰沉著面孔朝著凱西做了一個口型——「萊斯特蘭奇。」
凱西明白過來這大概就是貝拉特裡克斯·萊斯特蘭奇了。意識到這一點的凱西忍不住抱緊了身邊的西裡斯的手。
「聽著，這是你們的投名狀。想要成為真正的食死徒可沒那麼簡單。」一個調子拖得長長的聲音響了起來，凱西揣測那不是萊斯特蘭奇先生，就是馬爾福先生了，「畢竟你們可沒有值得稱贊的優秀的家世，我說的是嗎，布萊克？」
那討人厭的聲音令人心煩地提起了一個他們最不想聽見的名字。
凱西幾乎能夠清晰地感覺到身邊的西裡斯的僵硬。
裡面的人顯然沒有得到回答的意思，他繼續往下說道：「偉大的黑魔王已經超脫了普通之人，能夠得到真正的食死徒的身份可不會再這麼容易了。即使大人不會看你們的成績單證書上究竟有幾個『O』——」
其他人忍不住低低地笑了起來。
「但是，他看重你們忠誠的心。」說話的人也像征性地笑了兩聲，他接著自己蠱惑性的語調往下說，「那些不配拿著魔杖的畜生，我們得給他們一點教訓……」
「放心吧，萊斯特蘭奇。我們才不會手軟呢。不過你們給我們點獎勵！」
凱西聽出來這是應該是總是和斯內普混在一起的那兩個斯萊特林中的一個。
「難道你覺得黑魔王的賞識還不夠嗎——」
令凱西後脖頸冒出雞皮疙瘩的難聽的聲音緩緩說道，那沙啞的嗓音一直徘徊在她的噩夢裡面。
是威爾克斯。
當年那個對伯莎下手的瘋狂的食死徒預備役——他聽起來似乎已經成功的躋身食死徒的正式人員當中了。
「當然當然，可我們只是想要多了解一些，以後更加好為了黑魔王效勞。」
斯內普滑膩的聲音透過門傳了出來。
「既然你們都這樣有信心，那我可迫不及待地要聽到你們的好消息了。」
貝拉的聲音又一次響起，她狂熱地喊到，「偉大的黑魔王永生不滅！」
「永生不滅！」底下的他們低低地附和著。
門打開了，剛才在屋子裡的人魚貫而出，他們大多又裹上了厚厚的黑色的兜帽，但凱西還是能夠認出來他們當中的幾個人。
譬如，斯內普、雷古勒斯和那個可惡的威爾克斯。
斯內普跟在埃弗利和穆爾塞伯的後面，前面的兩個青年正興奮地談論著什麼，也許是整治麻瓜巫師的「妙招」。
他的臉藏在出門的時候罩起的兜帽裡，看不分明神色。
威爾克斯得意洋洋地舉著一瓶酒從裡面走了出來，他左顧右盼地看了眼，拉上了兜帽。
而雷古勒斯是他們中出來得最晚的，他躊躇地站在門口，臉色蒼白，看上去整個人都過分地虛弱了。
「嘿，雷吉，你有什麼事情嗎？」貝拉特裡克斯大搖大擺地從裡面走了出來，她那頭濃密的黑色鬈發和露在長袍外的白皙的膚色都格外地惑人，就連那雙閃動著凶狠的光的眼睛第一眼看上去也只會覺得嫵媚。
她長得很像安多米達，但截然不同的氣質讓她們幾乎可以被一眼區分開來。
她旁邊站著同樣沒有帶著兜帽的矮個子的拉巴斯坦·萊斯特蘭奇和有門那樣高壯的埃文·羅齊爾。
「我是想問，我們必須要向同學下手嗎？」他緊張地攥著袍子，「我只是覺得——把他們趕出學校就足夠了。」
貝拉特裡克斯哈哈大笑起來，她拍了拍雷古勒斯的肩膀：「你可真是讓我覺得不像是個布萊克。這麼……懦弱。」
她刻薄地吐出最後一個單詞，把眼前的黑色卷發往後撩了撩，露出她那張風情萬種的面孔。
「那些畜生占用了我們的資源，再說了，你覺得那只嗡嗡的蜜蜂會允許我們把他們趕出去嗎？」她鄙夷地說著。
旁邊的羅齊爾冷哼了一聲，「真不明白為什麼黑魔王還不允許我們對霍格沃茨下手。明明只有一個……」
「羅齊爾！住口！」萊斯特蘭奇夫婦幾乎是同時朝著他吼道。
「黑魔王可不是你能夠質疑的。」貝拉特裡克斯冷冰冰地舉起了魔杖。
羅齊爾抖了抖，往後退到了門框的位置，陪著笑說道：「我沒有半點對大人不敬的意思，只是厭惡透了那些惡心的格蘭芬多，愚蠢的赫奇帕奇和神經兮兮的拉文克勞而已。」
「那你不會厭煩太久了。等著瞧吧，遲早有一天，分院帽會成為歷史。所有的巫師都只需要進入斯萊特林就足夠了。」貝拉特裡克斯篤定地說，她臉上揚起了殘忍的笑容，這讓美麗的面龐有一種粗糙的狂熱。
雷古勒斯的話就這麼被他們晾在了一邊，他跟在他們的身後步履沉重地往樓下走去。破舊的樓梯嘎吱嘎吱地響著，他閉了閉眼，加快了步伐。
已經選好了路就不可能再回頭了。
他也絕不會這樣回頭的。
「該死的他們到底想要做什麼！」
西裡斯皺著眉頭低咒了一聲，從他們的那番話裡已經聽出了不對勁。
「我們得趕緊回去。」凱西揉了揉太陽穴，苦惱地思考著，「先去把事情告訴——麥格教授。」
鄧布利多需要擔心的事情已經太多了。這種學生之間的事情——尤其還可能和學院之間有所聯系的事情，也許告訴同樣是鳳凰社的一員的格蘭芬多的院長會更好。
西裡斯沉著臉點了點頭，拉著凱西匆匆地從豬頭酒吧走了出去。
「我回去就和詹姆商量著讓那個費爾奇把其他的幾條容易找到的通往霍格莫德的通道都堵上。他們想要再來霍格莫德？下輩子吧！」
西裡斯一邊走著喃喃道。
哪怕是在這樣緊張的時刻，凱西聽著還是忍不住低低地笑出了聲來。
「說的沒錯！他們在對霍格沃茨的了解上，怎麼可能比得上最出色的掠奪者呢！」
霍格沃茨學生熙熙攘攘的場景讓剛剛從冷清的霍格莫德走了回來的凱西還多少有些不適應。他們急匆匆地穿過了樓梯上趕著往上走的人群。碰巧遇上了抱著書也正要來圖書館學習的萊姆斯。
「嘿，萊姆斯！」西裡斯招呼道。
「嘿。」萊姆斯打趣地看了一眼他們頭發上沾著的雪花，「啊哈，圖書館裡下雪了對嗎？」
「先別急著去你的圖書館了，我們現在可是有緊急情況。」西裡斯一把攬住萊姆斯的脖子。
「什麼事？」萊姆斯不解地問道，但還是順從地把書塞回到了包裡。
凱西走在了前面，她回過頭來壓低了聲音說道：「等待會到了麥格教授的辦公室再說。」
麥格教授正坐在她的辦公桌的後面，看見他們幾個走進來的時候似乎格外的吃驚。
「我不得不說，布萊克先生，很難想像你竟然不是被費爾奇先生帶進來的。」麥格教授說著，扶了扶自己的眼鏡。
西裡斯訕笑了一下。
「那麼，我恐怕想要知道，能夠讓你主動來到這裡的究竟是什麼大事——如果是格蘭芬多的分數又被扣了一截，就不必再和我說了。」
「事實上，是我們聽見的一件……陰謀。」西裡斯嫻熟地在麥格教授辦公桌對面的椅子上坐了下來。
凱西和萊姆斯無奈地對視一眼，在旁邊的沙發上坐了下來。
「陰謀？」麥格教授嚴肅地看向了西裡斯，「我是否可以認為你們又通過什麼不為人知的方法離開了霍格沃茨？」
「差不多——」西裡斯有些尷尬地點了點頭，但很快他就繼續回到了剛才的話題上，簡略地把剛才聽見的整個故事的來龍去脈交代了清楚。
麥格教授的神色也逐漸變得嚴肅起來。她手指輕輕點著桌子，似乎在思考著什麼。
很快她抬頭看向了西裡斯：「我會通知另外的幾位院長這個消息的，我們會盡快保護好麻瓜出身的學生。萬幸，斯萊特林裡沒有純麻瓜血統的孩子。而布萊克先生，我希望你能夠盡快地把這件事情告訴我們的兩位學生主席——」
她又將目光放在了凱西和萊姆斯的身上：「還有盧平先生，霍爾小姐，我希望你們能夠盡快讓所有的級長警惕起來。之後我們可能會用一些別的借口安排高年級學生和教授護送低年級學生上下課。」
凱西和萊姆斯點了點頭。
麥格教授舉起了魔杖，銀色流光的虎斑貓從她的魔杖前端跳了出來。
「我們必須保護好每一個孩子，哪怕只有萬分之一可能的危險也不能夠縱容。」
第96章 Slyther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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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從來沒有想到過，進去了霍格沃茨以後還會像是在童子軍的時候那樣被看著。」托德在和凱西看著赫奇帕奇一年級的孩子們走進了魔藥課的教室之後好笑地抱怨道。
凱西聳了聳肩：「沒辦法，誰讓禁林裡的八眼巨蛛跑出來搗亂了呢？」
禁林裡的蜘蛛首領，就是當年海格飼養的那只大蜘蛛阿拉戈克。如今這位蜘蛛首領還正值壯年，的的確確對於普通的小巫師們來說是讓人畏懼的存在。
更何況還沒有因為蛇怪的發現被正名的阿拉戈克在如今的教授們眼中也的確是很有些威脅性的神奇動物。
「真難想像連鄧布利多教授都沒能夠找到那只潛逃進了城堡的蜘蛛存在。」托德搖頭嘟囔道。
凱西干笑了兩聲不好多說話。
不然她總不能告訴托德，那只能夠口吐人言的蜘蛛已經和鄧布利多教授達成了一定時間的喂養協議了？
「希望這會是霍格沃茨最後一次鬧出這樣糟糕的事情了。」
托德感嘆道。
凱西嘆了口氣，想起了記憶裡霍格沃茨這樣被封閉起來一次是因為蛇怪，一次是因為那個逃犯「小天狼星·布萊克」。
她笑著點點頭，堅定地說：「會的，這會是最後一次了。」
眼前的情況顯然不會是那些迫切想要建功立業的門徒想要看見的。
凱西幾乎已經看到不下一次穆爾塞伯和埃弗裡那一伙人陰沉著臉盯著面前走來走去的學生們了。
然而，即便級長們和教授們盡可能的嚴防死守，在坐擁了斯內普這種級別的智囊的斯萊特林的小團伙面前還是難免會露出疏漏。
他們察覺到想要對那些一二年級的小不點下手了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之後，目光也就自然而然地放在了高年級的學生們的身上。
陰鷙的目光像是散不去的霧霾一樣徘徊在赫奇帕奇高年級學生們的上空——沒辦法，赫奇帕奇有最多的麻瓜出身的巫師，而且在魔法造詣的平均水准上顯然不能夠和拉文克勞與格蘭芬多媲美。
所以當凱西和黛比意外看見了埃弗裡他們那個斯萊特林的小團伙的人把一個赫奇帕奇五年級的黛西·胡克姆堵在了貓頭鷹塔樓的走廊裡的時候，毫不猶豫地舉起了魔杖。
「埃弗裡、穆爾塞伯，我想你們不會希望從霍格沃茨被開除出去的吧？」凱西威脅地說道。
「開除？」穆爾塞伯難聽地重復了一邊這個單詞，「哦，開除就開除吧，那只是證明了我們的忠誠而已。」
「霍爾，本來我們也是可以放你離開。對於尊貴的純血家族的後裔我們還是會網開一面的。」埃弗裡怪笑著，旁邊的穆爾塞伯也開始笑了起來，「不過，我們好像發現你總是站在了泥巴種的那一邊的。純血統的叛徒也要……」
「盔甲護身！」
「統統石化！」
凱西和黛比反應的速度遠比穆爾塞伯想想當中要快得多，她們當然不會傻傻站在那裡聽著埃弗裡發表完他那一通毫無價值的理論再出手。
然而出乎凱西意料的是，斜裡冒出來了一個斯內普，他出手一向凌厲，一道無聲咒飛了過來。
地上的貓頭鷹糞便和稻草炸了開來，黛比和凱西本能地想要用魔咒去擋。
而這一個抬手的空檔就被斯內普捕捉到了，他一道「神鋒無影」揮手發了出來。
凱西還來不及躲開他這一道咒語，就險些被那邊埃弗裡和穆爾塞伯嘟嘟囔囔地惡咒擊中，狼狽地摔在了地上。
「我說過的，霍爾，不要不識好歹地選擇一條注定通往死亡的道路。」斯內普站在門口的位置，臉上帶著嘲諷的笑容。
「那我是不是沒有說過，你今天說出這句話，選擇了那條永生不死的道路，以後就不要後悔？」凱西捂著手臂上的傷口諷刺地說道。
而另一邊的黛比被不知道從什麼地方冒出來的克拉布攻擊了，那是斯萊特林六年級的一個學生，像是一座小山那樣高壯，看著咒語擊打在黛比的身上後她表現出來的痛苦，露出了一個愉快的笑容。
凱西只能反手用了一招同樣的神鋒無影，那道咒語直接從穆爾塞伯的肩上越了過去，然而就在下一刻，穆爾塞伯的肩膀上就出現了一道血痕，他吃痛地捂住了傷口魔杖都險些脫手。
而又是一道亮光閃過，穆爾塞伯定定地倒在了地上，而埃弗裡和斯內普早已經見勢不對逃之夭夭了。
「凱西，沒事吧？」
西裡斯衝了過來，他扶起了跌倒在了地上的凱西，著急地問道。
「沒事。」凱西用了一個「清理一新」把袍子上的髒東西都清理干淨了。
黛西被和西裡斯一起衝了過來的安德拉了起來。
她被安德扶著，走過去狠狠地往克拉布的臉上踩了幾腳：「雖然我一向不屑於這個身份，但是我不得不告訴你，你口口聲聲的所謂的純血家族也不過如此。大把人不稀罕與之為伍呢！」
那邊同樣被安德一招制住的克拉布正用惡毒的目光盯著他。
凱西不由得有些擔心地往前走了兩步，拿出魔杖威脅地指向克拉布。
西裡斯滿不在乎地把穆爾塞伯用一個魔咒捆了起來，三兩下把人送進了旁邊貓頭鷹聚集的地方，驚起那些霍格沃茨的學生們飼養的貓頭鷹不斷地扇動著翅膀，掉落下大把大把的羽毛。
「嘿，巨怪腦袋，咱們看看什麼時候你們那個小團伙的同伴才會過來救你吧。」他嘲諷地笑了笑，扭身就拽著有些擔心的凱西走出了貓頭鷹塔樓。
「你們怎麼知道的？」凱西一邊檢查著自己剛才的清理一新到底有沒有清理得徹徹底底，一邊問道身邊的西裡斯。
「多虧了巴蒂。」安德轉過頭來說道，「他聽見他們幾個說要把你們堵起來的事情，就連忙跑過來找我們了。」
凱西聽著，正好看見了站在塔樓底下等著的小巴蒂。
「我剛才看見斯內普和埃弗裡溜走了，你們都沒事吧。」小巴蒂走了過來，他焦慮而不安地皺著眉頭打量著他們。
安德拍了拍他的背，說道：「沒事，一切順利。倒是你沒有被他們看見吧？」
「沒事，他們早就把我恨進骨子裡了。」小巴蒂毫不在乎地說道，「多虧了我父親，現在但凡是家裡和食死徒沾親帶故的都恨不得繞著我走。」
「別把這種事情放在心上，沒必要讓他們這種家伙認同。」西裡斯抄著手說道，「說實在的，在這個時候，離他們遠點比什麼都好。」
「說的沒錯。」小巴蒂笑著回道。
凱西唇邊忍不住浮現出了一個笑容。
被他們發現的當然不可能是唯一一場攻擊事件，學院之間的氛圍也更加的緊繃。學生們對於斯萊特林的學生都開始避而遠之。
這無疑讓斯拉格霍恩教授倍感壓力，對於他這種處事圓滑的人來說，得罪哪一方都不是他所希望的。這讓他的胃口變得糟糕了許多，就連他平時經常吃的菠蘿蜜餞最近都好像吃得少了一些了。
而斯萊特林內部也並沒有旁人想像當中的那樣和睦，總有沒有選擇站在食死徒一方的純血統世家。中立派、對立派和食死徒的後裔融洽相處的可能性幾乎為零。
「我恐怕之後都要躲到你們這張桌子上來吃飯了。」小巴蒂無奈地把餐盤放在了赫奇帕奇的桌子上。
《預言家日報》上剛剛用大篇幅、頭版頭條濃墨重彩地宣傳了克勞奇先生最新出台的政策，作為魔法法律執行司的司長，克勞奇先生公開宣布，魔法部會對抓捕食死徒的傲羅們開放使用不可饒恕咒的權利。
「但傲羅可不一定會執行，看看這一條。」坐在黛比身邊的安德把手裡的報紙遞到了他的手裡，指著最後面一排的字說道，「傲羅行動組組長阿拉斯托·穆迪反對這一條令。稱：『傲羅決不允許和食死徒淪為同一種罪惡的生物。』」
「可傲羅實在是不能夠再有損失了，去年新晉的傲羅指揮部的實習生甚至沒有訓練滿一年就被派出去抓捕食死徒了。原來的老資歷的傲羅大部分都進了聖芒戈，嚴重的現在都在報紙上了。」
小巴蒂大口地吃著桌子上的食物，像是餓壞了一樣。
「要是我們能夠再大一點就好了，想想吧，親手把那些該死的家伙們抓進阿茲卡班！」安德興奮地說道。
「我不認為那是一個好主意。」凱西放下了手裡的叉子，嚴肅地看向了安德。
安德不滿地嘟囔了一句：「你可沒這麼對西裡斯說過。」
凱西警告性地瞪了他一眼，安德裝作若無其事的縮著脖子，安分地和小巴蒂坐在一起玩高布石。
她可以發誓自己聽見了安德小聲的嘟噥：「瞧瞧吧，有個姐姐可不一定是什麼好事情。尤其是她是偶爾比伊琳卡還要嘮叨的時候。」
第97章 Professio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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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七年級，時間似乎過得特別的快，一眨眼的功夫，所有的假期似乎都被拋在了腦後。在即將到來的復活節假期，他們就可以對自己的職業進行選擇了。而到時候還會有像魔法部之類的地方還會有專人過來宣傳。
「有這個功夫還不如讓鄧布利多教授來傳授我們兩招無杖魔咒的技巧呢。」西裡斯坐在凱西的旁邊滿不在乎的說道。
而他身邊的凱西的桌子上卻滿滿當當地擺著各種各樣的宣傳冊，那都是聖芒戈的宣傳手冊，但是細化到了每個部門。
「……我覺得我應該選擇魔咒傷害科？畢竟說不定你們以後會是那裡的常客？」凱西對西裡斯的嘟囔充耳不聞，從一堆單子裡面抽出了一張畫著魔杖的羊皮紙。
「我們才不會呢。那群連魔杖都拿不穩的巨怪不可能傷到我們的——尤其是特訓過的我們？」西裡斯得意洋洋地說道，他炫耀地使出了一個無聲咒，凱西面前的羊皮紙唰地合成了紙卷。
「如果你是這個態度的話，我會去找鄧布利多教授談一談的。」凱西把紙卷索性放到了一面，嚴肅地看向了西裡斯。
「哦——我只是開個玩笑。誇張地比喻手法？」西裡斯揮了一下魔杖，紙卷展開來了，他故作嚴肅地端詳著那上面的介紹，嘟噥著，「我覺得說不定我們會很需要去一趟，比如說，當詹姆的鹿角長長了的時候。」
凱西冷哼了一聲，把羊皮紙從他手裡拽了回來：「總之，明天我要去參加聖芒戈的職業介紹會，到時候你要是不打算去，我就和莉莉一起過去了。」
「莉莉？」西裡斯詫異地抬起了頭，「她不是聖誕節的時候已經加入到了我們當中了？」
「不是每個人都像你和詹姆那樣的！我們可不覺得這場戰爭能夠打到天荒地老。N.E.W.Ts證書當然是多多益善，而且總要為之後做好准備。」
凱西仰著下巴義正言辭地說道。
西裡斯做作地嘆了口氣，哀嘆道：「老天，你說這句話的時候可真像麥格教授。」
凱西順手就把手裡的羊皮紙卷起來敲在了他的腦袋上。
「唉——」西裡斯看著面前的棋盤沉重地嘆了口氣。
詹姆放下了手裡的戰車，翻了個白眼：「嘿，你這樣會讓別人誤會我快要贏了的。」
「不，我只是在想一些事情而已。而且只用兩步——我贏了。」西裡斯把騎士挪了個位置，它揮起長劍，斬斷了詹姆的王後的頭顱。
「好吧，所以現在可以說說，你在考慮什麼了嗎？」詹姆把恢復過來的棋子收到了盒子裡，托著腦袋問道。
西裡斯思索了一會兒說道：「你有想過之後做什麼嗎？」
「不是說好了，為鳳凰社開辟一片新的世界？」詹姆做出了一個振翅的動作，「未來屬於我們！」
「那之後呢？伏地魔和他那些手下遲早是要灰飛煙滅的，我們可沒辦法一直為鳳凰社做事。」西裡斯惆悵地說道，「雖然那樣的確聽上去很自在，不過為了魔法界著想，還是早點結束的好。」
「我也不知道，」詹姆聳了聳肩，「如果沒有這件事情，我也許之後會去當一個魁地奇球隊的明星球員？但現在看來，我可能以後會成為一個傲羅？誰說得准呢？」
「傲羅可不是一個好的選擇——」西裡斯壓低了聲音，「想像一下，穆迪是你的頂頭上司。」
他們兩個不約而同地渾身一顫。
「你們兩個神神秘秘地在聊什麼呢？」萊姆斯從洞口鑽了進來，他拍了拍身上的雪花，把外面的厚外套脫了下來。
「再聊之後伏地魔被消滅了以後到底應該做點什麼呢。」西裡斯靠在詹姆的床柱上，懶洋洋地說道。
萊姆斯楞了一下，露出了一個有點苦澀的笑容：「說實在的，我還真想不到什麼地方會能夠接納一個有著毛茸茸的小問題的員工。」
「別擔心，也許你可以留在霍格沃茨當黑魔法老師？」詹姆想了想說道，「沒人比你更了解黑魔法生物了不是嗎？」
「你算漏了一個人。」西裡斯在旁邊補充道。
「誰？」他們不約而同地轉向西裡斯。
「嗨，你們沒看昨天的《預言家日報》嗎？當然是有著陰屍軍團的伏地魔啊！」西裡斯咧嘴大笑著，似乎很為自己想到的這個玩笑而得意。
萊姆斯和詹姆都笑了起來。只有旁邊的彼得畏畏縮縮地小聲說道：「還，還是，別叫神秘人的名字吧。」
「為什麼？」西裡斯不解地問道。
「他們都不肯說，肯定，肯定是有道理的。」彼得還是頭一次反駁西裡斯和詹姆說的話，這似乎讓他更加害怕了，他整個人如篩糠般地發著抖。
西裡斯瞧他這樣害怕，無奈地攤開了手：「好吧，好吧，如果你覺得這聽上去實在是難受，我會不在你面前提起他的名字的。」
「……謝謝。」彼得蒼白著臉說道，他拉開了床幔，躲到了床裡面了。
西裡斯朝著詹姆投了一個疑問的眼神，詹姆聳了聳肩，小聲地在西裡斯的耳邊說道：「可能是上一回埃德加說的那個故事嚇到他了吧。」
「哦，得了吧，那有什麼，不就是狼人嗎？我們還天天和狼人睡在一屋呢。」西裡斯揮了揮手，撇了撇嘴。
來霍格沃茨宣講的聖芒戈的治療師是一個看上去老得厲害的巫師，他站到了台子上，緩緩地說道：「我是蘭斯洛特·普威特，很高興今天能夠在這裡見到大家。」
即便凱西十分盼望著能夠成為一名治療師，也不得不承認這位普威特先生的演說實在是令人昏昏欲睡，凱西能夠在所有認識的人當中想到的只有賓斯教授的演說能夠和他媲美了。
「我們都知道，聖芒戈有著悠久的歷史，從17世紀波漢姆先生創建了聖芒戈醫院以來，我們秉承著救死扶傷的精神和對治療魔法的鑽研，為廣大的巫師群體提供了……」
台上的普威特先生徐徐地從17世紀創院的故事說了起來，凱西沒能夠忍住打了個哈欠，昏沉沉地險些倒在旁邊的莉莉的肩上。
周圍更是一片哈欠連天的聲音，甚至有小小的呼嚕聲從不知道哪裡的角落裡傳了出來。
當普威特老先生說「歡迎所有的想要報名的學生向聖芒戈郵寄N.E.W.Ts證書復件」的時候，整個教室裡的學生們才像是從墳墓裡爬出來了一樣地煥發了青年人應該有的活力。
伴隨著普威特先生離開了教室，學生也總算是能夠放心的開始嘰嘰喳喳地討論起來了。
「哦，我什麼都沒有聽見。」凱西聽見那邊一個拉文克勞的學生大聲地抱怨著。
「別慌，翻一翻巴沙特夫人的魔法史，你就能夠知道所有的演講內容了！」另外一個人附和著。
一陣笑聲在學生間彌漫開來。
凱西轉過頭看向旁邊的莉莉，她聳了聳肩：「別指望我了，我剛才都已經夢到和火龍決鬥的關鍵時刻了。」
「我可真希望之後進了聖芒戈實習，不會是他來教授我們。」凱西難得的抱怨道，她一邊把宣傳冊收進書包裡，一邊看向灰蒙蒙地窗外，「好吧，又開始下雨了。」
「今年的天氣好像一直都不太好。」莉莉看著窗外蒙蒙的細雨輕聲說道，「希望考試那兩天的天氣能夠好起來吧。」
「那還早呢，莉莉，放寬心吧。」凱西把書包背了起來，正打算起身，卻忽然聽見那邊傳來一陣騷動。
幾只貓頭鷹帶著新鮮出爐的《預言家日報》從窗戶外面飛了進來，他們疲憊地在學生們的桌子上收起了翅膀。
「哦！梅林！梅林！」拉文克勞的海倫·布朗揮舞著手裡增印的《預言家日報》，「巨人！連巨人都參與進來了！」
凱西慌忙地從自己的那只送來增印的報紙的貓頭鷹腳上解下了報紙。
頭版頭條上只有一張古怪的殘影，巨人龐大的身軀甚至沒能夠被鏡頭完全容納下來。佇立在兩旁的房屋像是被隨手拔起的雜草一樣癱倒在地上。
「這是什麼地方？」莉莉問道。
凱西低下頭看下面寫著的文章，翻到了A03版，文章出自《預言家日報》的通訊記者卡特·艾博。這是在德文郡的巫師聚集區之一的查德裡發生的事故。
「……火炮隊俱樂部的屋子也在這一次襲擊的範圍之內，但所幸他們及時地用幻影顯形逃離了現場，因此我們現在只需要擔心因為分體的傷勢，火炮隊的隊長理查德到底會不會錯過今年夏天的英格蘭與愛爾蘭聯盟杯的預選賽。」
「糟糕透了不是嗎？」凱西嘆了口氣。
襲擊了查德裡的巨人徹底拉開了食死徒們瘋狂進攻的腳步，預言家日報上每天都有人的失蹤的消息，或者是有著鄰居發現了被巫師折磨的麻瓜的消息，比起前幾年更加瘋狂的襲擊像是一個朝著霍格沃茨席卷而來的包圍圈。
這座城堡像是一個孤立的島嶼一樣，遺世獨立。
第98章 Photograp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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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的N.E.W.Ts就在這樣的一片陰雲當中拉開了序幕，比起O.W.Ls考試來說，N.E.W.Ts少了許多的科目，這無疑也讓凱西輕松了許多。
而難得的是，他們考試的那一周從第一天開始就是萬裡無雲的好天氣。即使太陽曬得人發蒙，但是比起接連幾個月陰雨蒙蒙的日子無疑讓大家輕松了許多。
「明天是第一門，我們要考的是——」凱西和莉莉對著考試的科目，她們兩個選修的科目完全相同。
「變形術。」莉莉吃了一口烤吐司片，含糊地說道。
「好的，那麼後天是魔咒學。」凱西在自己的時間表上打了個勾，嫌惡地把西裡斯故意舀到她盤子裡的煮豆子撥到了一邊去。
西裡斯挑了挑眉毛：「我還以為你不會發現呢。」
「怎麼可能，這可是番茄醬煮黃豆！我討厭透了這種東西了。」凱西憤憤地皺了皺鼻子，把叉子放了下來，「算了，反正我也吃不下去了。」
「嗨，好了，我錯了。」西裡斯干脆地投降道，把兩個人的餐盤交換了過來，「不過說實在的，你們不必這麼緊張的，相信我，如果你們沒能夠准時的起來的話，我和詹姆會有辦法叫醒你們的。」
「男生是不能夠進女生宿舍的。」凱西皺著眉頭說道。
「你們又有什麼鬼主意？」莉莉幾乎在同時開口問道。
她們用一樣的不信任的目光看向了西裡斯和他身邊的詹姆。
「嗨，我們當然知道女生宿舍進不去。不過總是吼叫信總是能夠進去的吧！」詹姆語氣輕快地說著，手裡盛著牛奶的玻璃杯跟著搖搖晃晃地。
「我們會按時醒來的——」凱西敬謝不敏地說道。
「所以吼叫信什麼的留給你們自己就好了。」莉莉默契地接上了後面半句話。
「我們可不像你們這樣神經緊張？」詹姆聳了聳肩，和西裡斯對視一眼，向下癟了癟嘴。
「你在說誰神經緊張？」兩個女生不約而同地用威脅的目光看向了詹姆，他打了個哆嗦，配笑著說道：「我，當然是我，要離開這所美妙的城堡了，我無法克制的每天都陷在了緊張的情緒當中。」
「好了，波特先生，你對霍格沃茨的感情我們都很清楚了。這是你的考試時間安排表，你把它落在圖書館了。希望你即使留戀霍格沃茨也不要試圖通過不考試的方式來延期畢業。」
麥格教授不知道是什麼時候出現在桌子旁邊的，她的語氣聽上去和平日一樣嚴肅，但壓不住的嘴角卻泄露出了幾分笑意。
詹姆僵硬地轉著腦袋看向了麥格教授，訕訕地笑了笑。
又像是發條擰到了盡頭一樣地緩緩地把目光放回到了桌子上，他朝著凱西露出了一個難以置信的責怪的眼神——明明從她的方向是能夠看見麥格教授走過來的。
凱西裝作無辜地攤了攤手，抱起桌上的書，抓起牛奶杯喝了一口。
哪怕是七年級的學生在面對即將到來的考試的時候也並不比五年級強多少。
焦慮的人比比皆是，就連平時看上去最樂天的布瑞莉，到了考試前的這一天也忍不住煩躁地在宿舍裡走來走去。
「嘿，布瑞莉歇一歇吧。O.W.Ls考試的時候你都沒有這樣的著急呢。再說了你不是已經被球隊經理挑選進了預備隊伍了嗎？放寬心一點吧。」黛比從書裡面抬起頭來看了一眼布瑞莉。
布瑞莉沉重地嘆了口氣，垂頭喪氣地坐在了床鋪上，她抱著床柱悵惘地說道：「我只是難以置信，我們竟然馬上就要畢業了！梅林啊，我好想昨天才剛剛進到霍格沃茨。」
「是啊，」黛比嘆了口氣，合上了手裡的麻瓜研究課的書，「我那個時候還在想，能夠離格蘭特一家人越遠越好！誰能夠想到後來會擁有這樣的幸運呢？能夠遇到你們，能夠遇到多茜……」
她哽咽地頓住了，在霍格沃茨的時光就像是夢一般的美好，即使有過哭泣和悲傷，在回憶起來的時候也是摻著糖的苦。
凱西看著宿舍裡空蕩蕩了一年多的那張床鋪，心裡面的憂傷怎麼也散不去，她輕聲地說道：「誰能夠想到呢？在來到這裡之前，我們都什麼都不知道。但顯然我們已經得到了最好的禮物。」
布瑞莉站起來走到了凱西和黛比的身邊，深深地擁抱住了她們。
她把頭埋在了凱西的頸側，抽噎地說：「不管今後怎麼樣，你們一定都要好好的。」
「會的，一定會的。我們會等到烏雲背後的光，也會等到更加好的世界的。」凱西輕聲說，眼圈卻不知不覺地紅了。
「明天還要考試呢！你們真是的！」黛比委屈地憋著嘴，眼淚從她的眼睛裡簌簌地掉下來，她哭笑不得地用手帕胡亂地擦著淚水，抱怨道。
凱西忍不住也破涕為笑，她用指腹揩去黛比臉上的淚水，笑著說：「是啊，所以可千萬別像是O.W.Ls考試的時候那樣，讓我們的黛比急得流眼淚了。」
黛比羞憤地瞪了她一眼，一掌拍在了凱西的背上。
布瑞莉也跟著笑起來。
宿舍裡像是回到了過往的快活。
N.E.W.Ts考試很快就結束了，比凱西想像當中還要快一些。
一周的時間好像一眨眼的功夫就消逝了，悶在大禮堂裡的考試的難熬的時刻好像在記憶裡都變得模糊了起來。
凱西最後檢查了一邊魔咒課的試卷，看著上面漂浮咒的魔法原理的時候，忽然想起了一年級的時候的飛行課。
誰能夠想到呢？
她會撞進這樣的美好之中。
「現在！同學們！時間到！把你們的卷子交上來！」台上的監考的弗立維教授大聲地喊道，他一揮魔杖，桌子上的試卷都被卷了起來，飛向了他。
「斯特賓斯！又是你！」弗立維教授氣哼哼地喊道。
「教授！我已經結束了！」斯特賓斯大聲地回到，他桌子上的試卷落後半拍落在了弗立維教授面前的桌子上。
「一起結束了！嗚哇！」說不清是詹姆還是西裡斯先說了這麼一句話，禮堂裡頓時飛起了一片羊皮紙，熱鬧地不像話。
「嗨！布萊克！小心別被關禁閉了！」
一個拉文克勞的姑娘忽然喊道。
凱西抄著手，輕輕地揚起了眉毛，看向西裡斯的時候，卻巧合地撞上了他望向自己的眼神，又忍不住把心裡的抱怨收了回去。
她的男孩本來就是整個霍格沃茨最受矚目的。
但她才是那個真正擁有他的人。
「嗨，凱西，去拍照嗎？」西裡斯繞過熱鬧地歡呼的人群和試圖加入這一場混亂當中的低年級的學生們走到了她的身邊附在她耳邊問道。
「拍照？」凱西看向他。
「莉莉從麥克唐納那裡把照相機借過來了。走吧，總要給我們的霍格沃茨留下一點回憶吧。」西裡斯咧嘴笑著說道。
凱西被西裡斯拉著手一起跑到了庭院裡，那邊已經站著好些凹姿勢的七年級的學生了。
布瑞莉正氣憤地拽著自己的男朋友的耳朵，難以置信地看著剛剛浮現出清晰地影像的照片，凱西踮著腳看了一眼，顯然他捕捉到了布瑞莉最滑稽的一個瞬間。
也就不怪布瑞莉氣成那樣了。
他們往前走了一些，穿過一群嘰嘰喳喳地用自以為低調的期盼的眼神看著西裡斯的女孩們，總算是看到了站在噴泉前面的詹姆他們。
詹姆正指揮著萊姆斯和彼得給他和莉莉拍一張「唯美」的照片。
莉莉和萊姆斯都是一副認命般的妥協，無奈的任由詹姆折騰。彼得則拎著相機，兢兢業業地按照詹姆地說法幫他們拍照。
「轉起來怎麼樣。」凱西興致勃勃地建議道，「就像是這樣。」
凱西拎起西裡斯的手像是在跳舞那樣地轉了一圈，西裡斯配合地把做了個謝幕地動作。
詹姆的眼睛頓時亮了起來，拉著莉莉就想要嘗試一下。
莉莉嘆了口氣無奈地配合著，可詹姆的動作卻不知怎麼的總是奇奇怪怪地，他干脆隨意地把擺著手，惹得大家都忍不住跟著笑起來。
就連照片裡的他們也在燦爛地笑著。
他們接連拍了好幾張照片，凱西和西裡斯也在詹姆的鼓動下拍了兩張照片，她別扭地都好像不知道應該怎麼站了。西裡斯卻從容得很——如果忽略掉他發紅的耳廓的話，他伸手攬住了凱西的肩膀，衝著鏡頭露出了一個再燦爛不過的笑容。
凱西之後又幫著他們四個拍了好幾張合照，還和莉莉興致盎然地交換著拍了幾張雙人照——她們一致拒絕了西裡斯和詹姆想要加入進來的意見。
女孩們的照片可不需要他們來搗亂。
清透的陽光從雲層背後灑下來，比陽光還要燦爛的青春少年被留在那張薄薄的照片上，像是一段被凝固的時光一樣。
這個時候的他們滿懷著憧憬，這個時候的他們滿懷著對這個世界的期待。
凱西看向他們，笑鬧著的少年勾肩搭背地熱鬧地嬉戲著，他們不必要知道未來的殘酷，而未來也注定了會被他們征服。
第99章 Mischief manage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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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E.W.Ts的考試壓力也隨著考試的結束而終結了。這同樣也意味著他們在霍格沃茨的時光也走到了最後。
七年級的學生們似乎都在忙著聯系接下來工作的單位，這樣一來，優哉游哉的詹姆和西裡斯似乎顯得有些過分自在了。
他們仗著自己已經脫離了霍格沃茨的管制大大方方地夜游霍格沃茨拜訪費爾奇的辦公室、擅闖禁林和那群馬人聊今天的火星也一樣的明亮。
凱西忍不住想如果不是因為他們沒能夠學會游泳，也許黑湖裡的巨烏賊也攔不住他們兩個下去一探究竟。
不過那也許不是一個好主意。
畢竟據說，透過斯萊特林的休息室就能夠看到黑湖裡的場景。
「費爾奇簡直要惱羞成怒了！」吃早飯的時候西裡斯興奮得手舞足蹈地和凱西分享到。
「我覺得我們就快要成功了。」詹姆胡亂的把盤子裡的炒蛋塞進了嘴裡，含含糊糊地說道，「我敢打賭，他下一次絕對會忍不住把我們兩個關禁閉的。」
「等等，你們到底是想要做什麼？」凱西驚詫地問道。
「當然是造福接下來的學生了。」西裡斯眉飛色舞地說道。
「還記得我們精彩的發明嗎？」詹姆把活點地圖從兜裡亮了亮，「我們總要給這個學校留下一點好東西！」
「但一般的學生可不配擁有它。」西裡斯聳了聳肩。
「只有足夠聰明——」詹姆補充道。
「足夠勇敢——」西裡斯接道。
「而且能夠和我們一樣攪動整個霍格沃茨的風雲的孩子——」詹姆誇張地比劃著。
「才配擁有它！」他們異口同聲地說道。
「但是詹姆，你是不是忘記了，你可是男生學生主席。鄧布利多教授不會期望看見他的學生主席給他留下這麼大的一個隱患的。」
莉莉在旁邊不贊同地說道。
「哦，我們已經畢業了。欠缺的也不過是一場畢業典禮而已。」詹姆滿不在乎地說道。
「可是……」莉莉猶豫地還想要說點什麼，忽然看見鄧布利多教授走進了禮堂，她嘆了一口氣裝作什麼都沒有說地樣子，低下頭把面包片塞進了嘴裡。
「放心吧，莉莉！只要教授沒有發現，我們就是在造福霍格沃茨呢。」詹姆低下頭附在莉莉的耳邊小聲地解釋道。
「哦，哦，好吧，但你們……還是小心些。」莉莉紅著臉咕噥到。
詹姆朝著西裡斯擠了擠眼睛，笑嘻嘻地喝光了杯子裡的南瓜汁。
「真少見，你居然沒逮著我們教訓一通。」從禮堂出來的時候，西裡斯朝著凱西疑惑地說道。
「那是因為，我也覺得這是一個好主意。」凱西噗嗤笑出了聲，她想像著之後被稱為「二十年前的雙胞胎」西裡斯的神情，就半點也抑制不住自己想笑的衝動了。
西裡斯笑著湊近了凱西，輕輕啄了一下她的面龐，語氣輕快地說：「難得你覺得這是一個好主意，看來我非得讓費爾奇怒發衝冠不可了。」
凱西皺了皺鼻子，把他的臉推到了一邊去：「你自己小心一些，費爾奇可一點也不敢說話。」
「你放心就好，整個霍格沃茨，都不會有比我和詹姆更熟悉他的人了！」
西裡斯咧嘴大笑著，快步跟上了前面的詹姆。
凱西和只等著鳳凰社的訓練的西裡斯和詹姆不同。她有不少的事情要去做。
魂器倒好像不是目前最緊要的事情了。
和多卡斯學習的大腦封閉術已經接近尾聲了，而之後的魂器尚且還沒有太多的線索。
即使鄧布利多找到了很多相關人士的記憶卻也不能肯定伏地魔到底選中了其中哪一個當做自己的過期，也不能肯定具體放在了哪裡。
而迫在眉睫的還得是聖芒戈醫院的實習。
和往年不同。
人手的過度緊缺，讓聖芒戈不得不提前了有意向加入醫院的學生的實習時間。
在沒有拿到成績單之前，他們尚且不能夠作為正式的實習治療師，只能算作是跟在治療師身後學習的短期學生。
這就迫使凱西不得不常常奔走於聖芒戈醫院和霍格沃茨之間。
那些治療魔咒一點也不比變形咒簡單，更讓她發愁的還是魔藥的熬制。
這幾乎要讓她把大半在霍格沃茨的時間都花費在有求必應屋裡進行嘗試。
巧的是，她似乎總能夠在八樓附近發現一道本不應該屬於這裡的身影。
「雷古勒斯？」凱西奇怪地看向這個頻繁地出現在八樓附近的男孩，揚起手打了個招呼。
「哦！」他似乎被嚇了一大跳，看清身後的人是凱西之後才松了一口氣，「好久不見了，霍爾。」
「好久不見。」凱西揚起眉毛，「不過，八樓可沒什麼教室，你怎麼在這兒？」
「八樓……哦，那一准是我走錯了。」雷古勒斯嘴裡念念叨叨地轉頭往樓梯間那邊走去。
凱西的目光落在他手裡捏著的盒子上，臉上忍不住露出了一點笑容：「那個禮品盒很好看。」
雷古勒斯的腳步停住了。
他無奈地轉過頭來看向凱西：「如果你能夠不這麼敏銳，也許我就能糊弄過去了。」
「是給西裡斯的？」凱西笑容的弧度禁不住擴大了一點，她像是沒聽見雷古勒斯無奈地說法一樣徑直問道。
「對。但我知道他不會樂意收下的。」雷古勒斯苦笑了一下，「一個食死徒的禮物……那大概對他來說是一種侮辱吧。」
凱西也不由得沉默了，在如今的局面下，他們之間不可逾越的鴻溝不只是觀念那樣簡單。
甚至連凱西都不知道雷古勒斯的手上是不是也曾沾上了鮮血。
「……我先走了。」雷古勒斯雙手握住了禮物盒的邊緣，「這個東西，希望我今後還會有機會能夠給他吧。」
「會有機會的。」凱西輕聲說道。
雷古勒斯沒有再回話，他堅定地轉身離開了八樓。
將禮物，和比禮物更重要的期盼，都再一次深深地埋進了心底。
「凱西！」西裡斯的身影從後面傳來，凱西轉向他的方向。
西裡斯顯然也看見了漸行漸遠的雷古勒斯，他皺了皺眉頭，語氣不善地問道：「他上來干什麼？」
「大概是想要來找什麼人？」凱西抱著手輕聲說。
「總不會是我？」西裡斯撇撇嘴。
「說不定呢。」凱西忽然說道。
「你在開玩笑吧！這可一點也不好笑——」西裡斯瞪圓了眼睛，深灰色的眸子寫滿了詫異，他聳聳肩，拉著凱西小步往樓下走去，「算了算了，咱們可別說這個了，我和詹姆想到了一個絕對有把握進費爾奇辦公室的好法子。即便他不關我們的禁閉也能夠把東西放進去！」
「什麼？」凱西好奇地問道。
西裡斯咧嘴一笑：「你願意來幫忙嗎？」
「幫忙？」凱西不解道。
「是啊，蟲尾巴明天有點事情沒法和我們一起行動了。你願意來幫忙嗎？」西裡斯問道。
「樂意之至。」
頭一回和西裡斯他們惡作劇的凱西眼睛裡忍不住露出興奮雀躍的光芒。
第二天一大早，霍格沃茨就顯得格外地熱鬧。
格蘭芬多的波特和布萊克像是下定了決心要把他們那些玩笑產品和琢磨出來的一些有趣的玩意兒和小法術都在霍格沃茨施上一邊似得。
引得整個早餐時間，別的學院的同學們都止不住地往格蘭芬多的長桌上瞧。
「他們可真是肆無忌憚，你說是吧？」黛比搖搖頭，不贊同地評價道，她習慣性地轉頭看向身邊的凱西，卻忽然發現，凱西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不在她身邊了。
她皺著眉頭問還在往那邊綻放的煙花瞧的布瑞莉：「你看見凱西了嗎？」
「她不是……」布瑞莉剛想說她就在那裡，卻也發現凱西不知道去了哪兒……
凱西這個時候正在費爾奇的辦公室裡頭。
這還是她這七年裡頭一次來到費爾奇的辦公室，她實在是個標准的好孩子，甚至從沒有因為半夜裡和西裡斯談戀愛而因此被管理員抓住。
屋子裡堆得高高的違規檔案上面是厚厚地一層灰。像是附著了經年的血跡的鐵鏈條和別的一些東西雜七雜八地掛在天花板上。
桌子上是堆放著的七零八落的東西。
凱西注意到最上面就寫著西裡斯的名字。
她小心翼翼地罩著詹姆的隱形衣，旁邊是輕車熟路的萊姆斯合上了地圖輕聲念到：「惡作劇結束。」的聲音。
她連忙拉開了大桌子的抽屜，好讓萊姆斯能夠輕巧地把地圖丟進去。
外面爆發出一陣歡呼聲。
他們輕手輕腳地關上了抽屜的門，甚至不敢用魔咒，像是無聲無息地走進來一樣悄無聲息地離開了費爾奇的辦公室。
「惡作劇結束！」
「我們等著下一個代替我們打開新地圖的孩子——」
愉快地聲音從半空當中傳來。
凱西錯愕地抬起頭去看，兩道敏捷的身影騎著掃帚掠過了走廊。
身後是麥格教授無奈地呼喊：「詹姆·波特！西裡斯·布萊克！不許在霍格沃茨城堡裡騎掃帚！」
凱西和萊姆斯無奈地對視了一眼。
哦，波特和布萊克，永遠都像是沒長大一樣。
第100章 End?of?Howgart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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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一次把行李收進了行李箱裡，凱西看著這間變得空蕩蕩的屋子心裡頭說不上是個什麼滋味。
「凱西？」
黛比在門外揚聲問道。
「來了！」
凱西提起了自己的行李箱，走出了這間寢室，順手帶上了寢室的門。
屋子裡的陽光依舊，黃色的床幔安靜地等待著下一個主人。
不用想，那一定也會是一個對未來七年的霍格沃茨生活充滿期待的孩子。
七年級的學生們在禮堂裡坐了下來，鄧布利多教授站在台上面帶微笑地望著他們。
他那雙睿智的藍眼睛閃爍著晶瑩的淚光，他用他那洪亮而低沉地聲音說道：「今日是你們在霍格沃茨的最後一天，但今日也同樣是你們無限未來展開的第一天。鼓足勇氣向前吧！孩子們！美好的日子終究會回來！而那會是屬於你們的時刻。」
就連斯萊特林的學生們也忍不住鼓起掌來。好像所有過往地矛盾都成了真正地過往一樣。
周遭的學生們似乎也情不自禁地露出了自己感性的一面。
泣不成聲的女孩們，還有用力擁抱的男孩們。
在離開座位的前一刻，凱西最後打量了一眼頭頂那被施了魔法的天花板。
不是夜幕時候，天空透亮而溫柔。
像是一個倒放的故事那樣，他們從側門離開了禮堂，在經過廳堂的時候，凱西不自覺地整了整自己的帽子和校袍。
黛比捂著嘴笑著，小小聲地在她耳邊說道：「今天可不是麥格教授領著我們走出禮堂。」
凱西停下了手，想了想，禁不住也噗嗤笑出了聲。
那些遺忘在記憶裡的瞬間，在不知覺的時候烙印在了他們的一舉一動裡。
深刻卻不露痕跡。
「凱西！這邊！」那邊的西裡斯招手喊到。
舒展開翅羽的夜騏用它那沒有眼珠的白色眼睛看了一眼凱西。
她頭一次覺得他們長得竟然有那麼一點可愛。
她拉著西裡斯的手坐進了車裡，在看見翻著書的萊姆斯的時候又一次露出了笑意。
霍格沃茨特快列車上搭載的都是七年級的學生們。低年級的孩子今天應該才剛剛開始了他們的考試。
他們先一步離開了霍格沃茨，登上了他們自己的列車。
凱西和西裡斯順利地在後面的車廂找到了一個空隔間。
沒一會兒，莉莉和詹姆也坐了進來。
小小的隔間被擠得滿滿當當的。
「嘿！我還記得我可是在上車的時候就遇見了你。今天竟然還能夠在列車上碰見你，一個巨大的巧合啊！」詹姆拍了拍西裡斯的肩膀，戲謔地說道。
旁邊的莉莉冷笑了一聲，顯然是想起了這兩位那一唱一和的挑釁。
詹姆撓著頭訕笑了一聲：「我是說，第一次在列車上遇見的人總會有那麼一點不同凡響緣分！」
和掠奪者四人組坐在一起，永遠不必擔心旅途會讓人感到煩悶。
你只會擔心車頂會不會被他們的喧囂和笑聲炸開。
凱西那從霍格沃茨離開的時候裹挾的傷感也似乎被他們的熱鬧給驅散了。
詹姆和萊姆斯在熱鬧的玩著巫師棋，莉莉和凱西坐在一邊看《巫師周刊》，西裡斯倚在位置上欣賞著窗外的風景。
而稀奇的是，彼得也只是安靜地坐在隔間的一角，悶悶地在想著事情。
凱西看了他一眼，心中的那顆懷疑的種子，似乎開始生根發芽了。
列車駛過寬闊的田野和明媚的城鎮，把霍格沃茨的一切都遠遠地拋在了身後。
列車上的每個人都在期盼著未來的到來。卻沒有想到，比未來更先到來的，是黑暗。
霍格沃茨特快列車一如往常那樣駛進了國王十字車站的九又四分之三站台，然而外面卻混亂得不像是國王十字車站。
最先發現了不對勁的，自然是一直在往外眺望的西裡斯，他制止住好不容易贏了一盤巫師棋的詹姆興奮的歡呼聲，示意詹姆注意外面。
鳳凰社的訓練讓他們對於危險有了異乎尋常的敏銳。
他們幾乎都在同一時間安靜了下來。
魔法的炫光在站台上飛舞著，一道道銳利的魔咒劃破了列車上快活的氛圍。
熱鬧的列車上的人們頓時噤若寒蟬，剛才喧囂的打鬧都變成了一片恐慌的寂靜。沒有人知道外面那些蒙著臉的食死徒是什麼時候來到這個車站的。
而本該在站台上迎接他們的家人又是否被卷入到了這混亂的爭鬥之中，還是說……發生了什麼不測。
凱西在想到這個可能性的一剎那頓時面色煞白。
如今的車站是一片混亂，那些斯萊特林的家長也不乏有食死徒的走狗，可他們大概現在都混在那些食死徒裡面了。
而其他同為巫師的家長們，或許是平日裡的中立派，也或許有些是激進地和食死徒對抗的鳳凰社的成員，在這個時候也都不得不同時舉起魔杖來對付對面這些食死徒們了。
魔法的炫光在車站裡你來我往的打得熱鬧。
坍塌的階梯和惶恐不安、四散奔逃的麻瓜們只不過是這場戰爭當中的點綴。
而熱鬧得有些倉皇的九又四分之三站台上，變成了一方戰場。
就在這個時候，伏地魔的身影伴隨著阿瓦達索命咒的綠光降臨在了九又四分之三車站旁。
巫師們防備地看著他。
食死徒崇拜地收起了魔杖走到了他的身後。
一時之間，局面竟然陷入了古怪的僵持之中。
他黑色的袍子在列車駛向站台的時候獵獵作響，他蒼白的手裡握著的魔杖令人膽寒。
伏地魔就站在他們即將到達的站台上，以一種過分熱烈的方式宣告著他的野心。而他們這些馬上要成為新的魔法界的頂梁柱的畢業生們，就成為了他手下最好的利刃。
沒有人開口說話，也沒有人敢在列車到達的時候選擇下車。
所有的人都站在車廂裡。
透過窗戶，看著外面的伏地魔，像是一尊尊被施了石化咒的僵硬地石像一樣。
「歡迎來到我們將要建立的，只屬於巫師的世界。我相信你們會有正確的選擇的。」
伏地魔一揮手，列車的車門剎那都打開了。
他就站在那站台上。
「有這個功夫，難道我們自己創造一個新的魔法界不好嗎？為什麼非要按照你的意思來選？」車上忽然有一道聲音響了起來。
那聲音距離凱西實在是過分地近了一些。
她猛地轉過頭，看向將魔杖指著自己的喉嚨，毫不猶豫地來了一個大聲咒的詹姆。
旁邊的莉莉反倒輕輕地笑了起來。
好像這不過是他們在城堡裡的一個玩笑而已。
凱西嘆了口氣，她果然還是沒有辦法理解格蘭芬多無畏的勇敢，尤其是在這種直面強敵的時候。
「說的對，你甚至連鄧布利多都比不上，我們又憑什麼要選擇追隨你呢？」西裡斯直率地說道，他倚著窗戶，手裡的魔杖卻被緊緊的握著。
他的語氣聽上去有幾分輕佻，但是臉上卻不見任何笑容，警惕地防備著伏地魔任何可能的舉動。
「波特家的孩子和……布萊克家的孩子？」
伏地魔的目光理所當然地放在了他們這個擁擠的車廂裡。
「你們難道要縱容那些玷污了巫師血脈的泥巴種？那些，取代了純血統巫師地利益，用偷來的魔法天賦站在我們之上的泥巴種？」
伏地魔沉著臉問道。
他猩紅的眼睛看向了同樣在這個車廂裡的莉莉，嘲諷地露出了一個笑容。
他的語氣裡頗有煽動力，甚至可以說對於大多數的純血統的巫師來說都是頗有感染力的。
總不是每一個巫師家族走出來的孩子都能夠如波特家和布萊克家的孩子那樣的優秀。
像是高爾和克拉布，他們那堪比巨怪的腦子，除了可以仰仗的祖輩留下來的財富和所謂的純血之外，並沒有更多值得稱道的地方了。
這樣的純血統家族，被那些出色的麻瓜巫師頂替了他們的資源和位置，當然會覺得如今的制度實在是處處令人厭惡。
如此一來，伏地魔的血統言論自然而然地會讓那些被出色的麻瓜巫師們勝過不止一籌的所謂的純血巫師擁簇了。
這種洗腦的方法，還真是好用。
畢竟利益，才是人類共同的主題。
哪怕是有著超出了一般的麻瓜的魔力的巫師，也逃不過追逐利益的命運。
這也是為什麼伏地魔能夠在魔法界擁有這麼大的能量的緣故了。
伊琳卡說得對。
英國的巫師，還是沒有見過當年席卷整個歐洲的噩夢才會抱有這樣天真的想法。
凱西隔著車窗，看著那些選擇了下車的小巫師們——他們如今也許已經不能夠稱之為小巫師了，七年級的孩子們已經離開了霍格沃茨的庇護。
他們的道路，已經交給了他們自己來選擇。
凱西低頭看向了自己的手。
她深知，她擁有著能夠改變這個世界的命運的力量。
哪怕只是一點點，也足夠讓她在乎的人好好地活下來了……
「伏地魔先生，我想你的演講到這個時候興許已經可以結束了。」忽然一道有力的聲音響了起來，那是鄧布利多的聲音。
車廂上的格蘭芬多們頓時開始歡呼了起來，像是打贏了一場勝仗那樣的興奮。
所有的人都在等著鄧布利多能夠讓伏地魔狠狠吃虧。然而遮天蔽日的一道黑霧濃郁地遮擋住了他們的視線。
等霧氣散開來的時候，車站上站著的伏地魔已經不知蹤影了，這大概又是只有黑魔王才會的小法術之一了。
外面狼狽的家長們終於衝過了食死徒的防護線，他們飛快地走到了自己孩子的身邊關切地詢問著他們的安全。
凱西隔著人群看向了被波特夫婦拉到了一邊去的西裡斯，嘴角泛起了一絲笑容。
他們走出了車站，而他們從來沒有像現在這一刻那樣清晰地認識到——
他們的少年時光，就這樣倉皇地結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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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們的未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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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1章 Visito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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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的天氣一直都很糟糕。
纏綿的雨淅淅瀝瀝地下了將近一周有余。馬路上都泛著一股潮氣。
何況轉眼就又要到春日了，只怕著雨一時半會兒都停不下來了。
一道身影陡然出現在空無一人的堆著垃圾的箱子裡。
那是一個高挑的女子，身上穿著古怪的白色長袍，像是什麼虔誠的信徒那樣的服飾讓她和外面喧鬧的世界格格不入。
她呲牙咧嘴地揉了揉自己剛剛不小心磕到了旁邊屋子敞開的窗戶上的肩膀，把身上的外跑拖了下來之後才快步地離開了小巷。
如今已經成了聖芒戈醫院正正經經的實習醫師的凱西就這麼飛快地融入到了麻瓜的人流之中。
和半年前相比，凱西身上學生的稚氣已經剝離得幾近於無了。她利落地套上一件風衣，看上去和街道上行走的麻瓜沒什麼區別。
她拐進了旁邊的紅磚小樓裡，那扇剛剛害得她肩膀多了一塊淤青的窗戶將外面的不算明亮的光線投進了門廳裡。
凱西如今和莉莉暫時合租住在這一處公寓裡。
原因無他，鳳凰社如今的指揮部就在一個住在倫敦的巫師的家附近。
凱西對鳳凰社的事情不算太了解。
她偶爾會和鄧布利多有些交流，大多是和伏地魔的魂器相關。
不過伏地魔剩余的幾個魂器大都掌控在他手下的那些忠誠——或者說，至少現在還很忠誠的——食死徒的手裡。
一時半會兒，他們的探索竟然也陷入了僵局。
但凱西也知道，有些事情是沒辦法著急的。
他們如今瞞著伏地魔在私底下尋找魂器本就危險，如果貿然行動去接觸像馬爾福和萊斯特蘭奇這些至少到目前來說都格外忠誠的食死徒，反倒很有可能會打草驚蛇。
凱西拉開了公寓的大門。
莉莉果然還沒有回來。
她揣測這會兒莉莉很可能還在鳳凰社的指揮部裡面。
不過即使是凱西也不知道鳳凰社的指揮部到底在什麼地方。畢竟她並不屬於鳳凰社明面上的成員。
只有鄧布利多和多卡斯知道她也算是鳳凰社的邊緣成員的事情。
而作為直面伏地魔的鳳凰社的前線成員，莉莉當然要遵循著赤膽忠心咒的，她是無法講出如今的鳳凰社到底是在什麼地方的。
況且，盡管她們住在同一個屋檐下，見面的機會卻也寥寥無幾。
聖芒戈如今實在是忙得不成樣子，哪怕是凱西這種才將將走馬上任在聖芒戈魔法醫院實習的實習生都要為在各個部門裡頭流轉，以便於給魔咒傷害科騰挪出更多的人手。
以往那些動不動就愛鬧出一點事端的巫師們如今也安分了許多。
可這也不能妨礙源源不斷的和食死徒交戰之後被黑魔法傷害之後無法自己療愈的病患從英國的四面八方趕來聖芒戈醫院尋求治療。
哪怕是凱西這種實習醫師每天要面對的傷患都是一個巨大的數字。
她有時候幾乎都要以為自己見過了整個英國魔法界的所有巫師了——在病房裡面。
就好比今天，凱西幸運地避免了夜晚值夜的工作，能夠回到公寓裡舒服地歇息一個晚上。
凱西疲憊地躺在客廳的沙發上緩了緩神，想著從冰箱裡面隨便找出來點什麼吃的。
打開了冰箱，她才後知後覺的發現她們公寓裡的吃的竟然不知道什麼時候都過期了快一半了。
「梅林啊！」
凱西苦惱地感嘆了一聲，把魔杖從口袋裡抽了出來，處理好了冰箱裡的這堆垃圾，在心底裡打算著之後去附近的市場裡換新一批食材。
她把掛在衣架上的風衣取了下來，套在了身上。如果不是她兜裡揣著的魔杖，幾乎沒有人能夠看出來她是一個巫師。
「下午好，特納太太。」
凱西一邊快步往樓下去，一邊朝著房東太太打了個招呼。
「下午好，霍爾小姐。」房東太太向凱西點了點頭，「要嘗一嘗蛋糕嗎？」
特納太太有一手為人稱道的烘焙手藝，哪怕是在霍格沃茨享受過家養小精靈的廚藝的凱西也不得不為特納太太的手藝稱道。
孩童手掌大小的蛋糕被放在了托盤上面，點綴的小糖塊散落在烘烤得正好的蛋糕的表皮上，呈現出誘人的焦糖色。
「哦！謝謝！」凱西驚喜地從托盤上拿了一只蛋糕。
「對了，霍爾小姐是要出門嗎？」房東太太問道。
「是啊。」凱西點了點頭。
「那一定要多小心一點啊。」特納太太嘆了口氣，「最近晚上到了外面總是不太安全，以前只聽說東區那邊亂，現在連我們這裡也跟著亂起來了。」
「亂？」凱西皺著眉頭問道，「最近發生了什麼事情嗎？」
「好像是……總是有煤氣罐爆炸之類的事故？」特納太太說道一半又覺得似乎想不起來什麼了一樣，她揮了揮手，嘆了口氣說道，「唉，人老了，有些事情到了嘴邊都想不起來了。」
凱西想到今天到現在還沒有回來的莉莉，頓時擔憂了起來。
特納太太的表現實在是像和被魔法部的人處理了記憶之後的狀態，記憶模糊而且理由十分的帶有魔法部拙劣地模擬麻瓜的思維的色彩。
她向特納太太道了謝，匆忙地出了門。
外面的天氣還很糟糕，她快步趕上了一輛往西裡斯和詹姆住著的阿爾法德之前的屋宅去的公交車。
凱西和莉莉租住的公寓其實離霍爾家和阿爾法德在倫敦的住處不遠，都在同一片地區。甚至透過她現在公寓的窗戶，還能夠看到巴特西電站的尖角。
雖然鳳凰社的駐地凱西並不清楚，但是西裡斯和詹姆現在住著的房子也算是鳳凰社的一處小小的聚集地了。
而且會來到這裡的大多數都是剛剛從霍格沃茨畢業不久的年輕人——嗯，除了莫莉的那一隊耍寶的雙胞胎兄長。
今年的聖誕他們就是一道在這裡過的。
雖然沒有海格從禁林裡搬過來的聖誕樹，但是他們自己打扮聖誕樹也別有一番樂趣。
從霍格沃茨畢業之後的時光像是倏然而逝，忙碌的工作和任務占據了他們太多的時間。離開了霍格沃茨之後，他們才難得地清醒地看見外面世界的混亂與危險。
而那些，都是在霍格沃茨的時候被師長們藏匿起來的另一面。
不過如今，也已經到了他們為維護魔法界的和平而戰鬥的時候了。
所以，凱西難免有些擔憂鳳凰社也參與到了這一次的麻煩當中。
畢竟不管是什麼樣的戰鬥都總是難免有些傷害，尤其是食死徒向來在黑魔咒的運用上爐火純青。
街道上到處都是濕漉漉的模樣，撐著傘的人們熙熙攘攘地走過。
凱西擔憂地皺著眉頭下了車。
她想著待會兒到了西裡斯他們現在住的阿爾法德的舊宅裡之後問一問他們今天在這邊是不是又有食死徒來過了。
可是一種被窺視的感覺始終徘徊不去。
凱西警惕地假裝去旁邊的市場裡買東西，拎著籃子挑選了一些蔬果類的東西，又不著痕跡地施展了一個忽略咒，混入了人群之中。
那暗中窺探的目光卻始終停留在了她的身上。
這當然不可能是麻瓜能夠辦成的事情了。
她的忽略咒可不是一個麻瓜就能夠解決掉的事情。
凱西不禁心裡頭湧起一陣惶恐不安，她緊繃地神經第一個反應就是擔心是伏地魔發現了魂器被毀的線索，警惕地開始往人煙稀少的小巷裡走去。
食死徒從來都沒有太多的講究，更何況麻瓜和巫師的戰鬥力根本不能夠相提並論。她如果往人堆裡鑽，借此來試圖避開跟蹤的也許是食死徒的對方，那對於周遭的麻瓜來說實在是無妄之災。
凱西也顧不上周圍環境的髒亂了，她躲到了一處已經廢棄的屋子的窗台後面，又用幻身咒盡可能地讓自己從對方的視線範圍內消失。
做好了萬全的准備之後，凱西豎起耳朵，警惕地感知著小巷裡的一切動靜。
寂靜的小巷裡很快響起了另一人的腳步聲。
還好，只來了一個食死徒。
凱西的魔咒一向都很好，雖然在黑魔法防御術的天賦上較萊姆斯、西裡斯他們這一伙人有些差距，但是到底也能夠和食死徒對抗一二。
食死徒的腳步聲愈發清晰，凱西意識到這是說明他已經在靠近自己藏身的角落了。她在心裡默默數著「一、二、三……」
他似乎因為失去了凱西的方向而有些局促地停在了巷口的位置。
就在這一瞬間——
凱西利落地從袍子裡抽出來了魔杖，一道無聲的石化咒就向對方劈去。
對方的身手顯然也不差，他敏捷的避開了凱西的魔咒，卻沒有第一時間抽出魔杖來和凱西對戰。
他只是愣了愣，輕輕地嘆了口氣，然後坦然地抬起了雙手，揭開了遮住了面容的魔法袍的兜帽。
「我沒有要傷害你的意思。」
他蒼白的面孔上顯露出一絲苦笑，語氣中帶著滿滿的無奈。
第102章 Le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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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古勒斯·布萊克？怎麼是你？」
凱西吃驚地看著面前地人。
她想到過可能是熟悉的食死徒，但是沒有想到竟然是雷古勒斯。畢竟按道理來說，他甚至還沒有從霍格沃茨畢業。
不過想到現在是復活節假期，她又恍然大悟了。
布萊克夫人肯定也不覺得霍格沃茨有什麼好讓雷古勒斯學習的了，讓他在復習的關鍵時期回到家裡面聽從黑魔王的安排也的的確確會是那位夫人能夠做得出來的事情。
「你是打算來找西裡斯的？」凱西依然沒有放松警惕。
即便她知道雷古勒斯秉性並非和那些凶惡的食死徒一樣，但是他現在的身份也足以說明他對於黑魔王的尊崇。
凱西可不覺得自己和雷古勒斯的交情已經好到了能夠讓他冒著被伏地魔當成是叛徒的危險來找她的地步。
「算是吧。我只是想來看看，沒有想要打擾你們的意思。」
他勉強笑了笑，神色看上去有些黯淡。
雷古勒斯看著面前的人，幾乎有些想脫口而出問一問面前的凱西·霍爾知不知道伏地魔暗中那些分割靈魂的事情。
被伏地魔掛在嘴邊的永生的第一人，從來沒有人達到過的境界，讓雷古勒斯不由得產生了真切地懷疑。
在這個世界上，從來都沒有人能夠達成永生。
除非他已經稱不上是人了。
撕裂了靈魂之後破碎的巫師到底還能不能稱之為活著？
雷古勒斯發覺自己已經全然想不明白這一點了。
但是看著黑魔王的偏執與日俱增，他沒來由地感受到了恐懼。
如果讓這麼一個連理智都已經不存在了的家伙統領了整個巫師界，純血統的家族真的會迎來他們夢想當中的輝煌嗎？
分明連戰爭都是黑魔王一手挑起的。
而所謂高貴的純血統也不過是他為了自己的永生隨時都可以拋出去的棋子而已。
那些以屠戮作為快樂的純血統，更是干脆變成了劊子手。
雷古勒斯甚至看不清楚他們除了手上的黑魔印記之外，和格雷伯克這些狼人、和被黑魔王用來掃蕩村莊的陰屍、和那些智商低下毫無理智可言的巨人的區別。
他們都隨時可以犧牲。
只要黑魔王能夠永生，巫師也好、狼人也好，甚至連巨人和陰屍都不過是他手中的棋子而已。
「那你……」凱西本來想問他既然知道西裡斯的住址怎麼還要跟蹤她，又意識到以西裡斯那個脾氣，肯定是不樂意和雷古勒斯見面的。
她嘆了口氣，問道：「我幫你和他說一聲？」
「不，不用了。」雷古勒斯輕輕搖了搖頭，「算了吧，他肯定也不想再這裡看到我。」
「他只是不希望聽到那些只有你們食死徒才喜歡聽的言論而已。」凱西皺了皺眉，將食死徒的殘暴的屠戮的行徑的鄙薄咽下了肚子。
她還是寧願相信如今的雷古勒斯並沒有接觸過那些血腥的事情的。
至少，以他的性格，不至於會淪落到和那些卑劣之輩一樣，靠著屠戮麻瓜或者是巫師來獲得快樂。
「我只是……」雷古勒斯蒼白的臉上掛著苦澀的笑意，「你當初說得也許是對的，我現在的選擇一點也不適合我。也更算不上是對的選擇。」
「你後悔了嗎？」凱西問道。
「也許，是有一點的吧。他們和我想像當中的情況完全不一樣。不像是什麼正義的為了純血統的利益而努力，倒像是……」雷古勒斯搖了搖頭，不再提起食死徒的事情，轉而問道，「西裡斯他現在應該還挺好的吧。」
「當然，如果沒有食死徒的話，應該會過得更加不錯一點。」
凱西想起西裡斯前些日子被食死徒的黑魔法所擊中留下的瘡疤，臉上的神情晦暗了些許。
雷古勒斯無力地垂下了頭：「對不起。」
「我早就說過了，就算是道歉也輪不到你來道歉。」凱西皺起了眉頭，雖然她知道雷古勒斯現在已經是食死徒的一員了，但是她實在是想像不到，一個還是霍格沃茨學生的食死徒能夠接觸到什麼。
畢竟，在凱西的眼裡，她並不相信雷古勒斯會像威爾克斯那些人一樣在學校裡就肆無忌憚地對同學們下手。
但，她實在是小看了食死徒的凶惡。
更何況在克勞奇先生的允准下，如今的傲羅也不是之前的傲羅了，即便穆迪強烈的反對傲羅使用不可饒恕咒。
但是在面對生死存亡的危急關頭時，傲羅們也不得不用出那些咒語了。
鯨吞一般擴張著的食死徒終於開始面對了損傷。
而伏地魔對此的應對卻是讓陰屍和狼人光明正大地站到了台前，成為了他所統帥的軍隊的一部分。
不，與其說是軍隊，倒不如說是一群強盜。
毫無紀律可言的食死徒，只能夠稱得上是理智不存的強盜。
「能幫我這封信帶給西裡斯嗎？我發誓，裡面沒有附上任何的惡咒。」
雷古勒斯忽然開口道。
「好。」凱西鄭重地點了點頭，接過了他手裡的信紙。
「就讓他……好好活著。他會能夠有打敗伏地魔的那一天的。」雷古勒斯笑起來，是那種少有會浮現在他臉上的真切地笑意。
「還有，小心一些。」他又叮囑道，「黑魔王並不像你們想像的那樣好對付，不管是成為他麾下的一員，還是和他對抗，都不會有好結果的。」
「等等，你是知道了什麼——」凱西感覺自己的腦海裡像是驟然閃過了一道亮光一般，她錯愕地看向了雷古勒斯，意識到他也許知道了什麼不應該知道的秘密。
到底是什麼程度才能夠讓雷古勒斯會來找西裡斯呢？
要知道這對兄弟的脾氣雖然看似南轅北轍，但是骨子裡的倔強和傲慢卻是如出一轍的。即便食死徒已經徹徹底底地讓雷古勒斯覺得失望了，他也絕不會走上所謂的退路試圖。
除非，伏地魔打算讓雷古勒斯把克利切獻給他，作為一個確保他的魂器的安全的道具，幫助黑魔王達成他永生的夢想。
「我先走了。」雷古勒斯打斷了凱西的話，黑魔王的力量無處不在，他不知道凱西如果說出那個手段到底會不會引起黑魔王的注意，但至少這個危險他們不能忽略。
他不由分說地拉上了兜帽，一揮魔杖，幻影移行離開了小巷。
凱西看著他消失的身影，不安地扣住了自己的手腕，她努力地想要回想起那個最後被發現的藏匿著無數陰屍，葬送了雷古勒斯的洞穴到底在哪裡。
是……倫敦？
裡德爾呆過的那家孤兒院，不就在倫敦嗎？
巷口的風灌進來，讓凱西沒來由的在這春日已經到來的日子感受到了一陣刺骨的寒冷。她又一次感受到了迷茫。
她知道自己應該去救下雷古勒斯的性命，但是這無疑可能會打草驚蛇讓伏地魔窺探出他的魂器已經被鳳凰社發現並摧毀了。
凱西皺著眉頭，看著窗外的來往的人群，試圖思考出一個解決的辦法。
這讓她看上去和這個熱鬧的屋子格格不入。
屋子裡說是人聲鼎沸也不為過。
今天大獲全勝的鳳凰社的成員們顯然都露出了許久未見的笑容。
普威特兄弟兩正誇張地講著他們從麻瓜那裡聽來的笑話，聽眾是弗蘭克、愛米琳和斯多吉。多卡斯和埃德加正聊著伏地魔最近神出鬼沒的狀態，疑心這後面藏著的陰謀。
剛剛結婚的馬琳正和莉莉、艾麗斯還有埃德加的妻子艾娜在廚房忙碌著——說起來，艾麗斯和弗蘭克的婚禮就在今年的六月，很快艾麗斯就要變成艾麗斯·隆巴頓了。
凱西剛剛試圖也進去幫忙，但是她魂不守舍地想事情的樣子把馬琳和莉莉嚇了一跳，她們果斷地拒絕了凱西的加入。
餐桌被正在下著巫師棋的卡拉多克和本吉給占據了，很顯然卡拉多克馬上就要輸了，他已經快被本吉殺得只剩下一個女王和一個騎士了。
再過去一點點的地方是萊姆斯、詹姆和彼得，他們似乎在聊著這一次遇到的食死徒中的熟面孔。
當然啦，無非就是在學校的時候就和他們不對付的那一伙人，詹姆難得地收斂了自己的性子，顧及著莉莉的想法，沒有提起自己在今天的食死徒隊伍裡面看到的也許是斯內普的身影的事情。
「這是什麼？信？」西裡斯打了哈欠在凱西的身邊的扶手沙發上坐了下來，把信從她的手裡抽了過去。
「什麼信不能夠通過貓頭鷹來寄啊。」西裡斯奇怪地挑了挑眉梢，隨手把信封翻到了另一面，黑色的蠟封上面印著的圖紋頓時映入眼簾。
他臉上的笑容也隨之消失殆盡。
「誰送過來的信？雷古勒斯？」西裡斯冷哼一聲，徑直打開了信封，抽出了裡面的單薄的一張羊皮紙，「哦，我那可憐的弟弟是終於幡然悔悟了？」
他看了兩眼信紙上寫著的內容，還是一如既往的雷古勒斯的風格，就連每一個字母都再標准不過。
信的末尾卻不是平常來往的信件的簡短的祝願，西裡斯的目光停在雷古勒斯寫的最後一行字上——
「……黑魔王的歸宿，一定會是死亡。」
第103章 Onl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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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裡斯收起了信，臉上的笑容也收斂了：「他在想什麼，這些事情不是明擺著的嗎？」
凱西看了一眼口不對心的西裡斯，問道：「雷古勒斯寫了什麼？」
「他沒有和你說？」西裡斯挑了挑眉梢，煩躁地揉了揉頭發，他看上去不知道應該怎麼來衡定這封信的內容，就像是他不知道怎麼去衡定雷古勒斯一樣。
他們本來應該是最親密的兄弟。而事實上，在年少的時候，或者說，在西裡斯還沒有成為一個格蘭芬多之前，他們的感情也的確不錯。
這些年的漸行漸遠也似乎是一件必然的事情。
斯萊特林和格蘭芬多的和睦相處本來就是一件偽命題。
不管是親情、友情，甚至是愛情，終究都是要走向破裂的。
好像這兩個學院就是注定了的對頭那樣，從來沒有人能夠掙脫學院積年累月的偏見，曾經嘗試過的人都失敗得一塌糊塗。
所以西裡斯從來沒有想過自己能夠和雷古勒斯好好相處，明顯的，他們並沒有任何的相似之處，而他們的觀念也注定了他們不應該走到了一個方向。
雷古勒斯的成長完全是在西裡斯看不到的地方。
哪怕他們其實常年就住在同一所城堡，甚至偶爾還會在魁地奇比賽的賽場上碰面，他們依然並不比陌生人熟悉多少。或者說，對於西裡斯而言，雷古勒斯似乎在時間的流逝中變得越來越模糊了。
西裡斯對他的影響似乎停留在了別人的口中。
是奧爾布加驕傲的小兒子，是布萊克家族的驕傲，和他這個敗類完全不同的一個標准的布萊克，同時也是一個標准的斯萊特林。
一個標准的斯萊特林會寫出這樣的話嗎？
西裡斯頭一次對自己對雷古勒斯的印像產生了懷疑，但他又難免覺得，這封信的內容並不能代表什麼。也許他只是因為食死徒的凶惡產生了畏懼，像是他記憶裡那個懦弱的永遠不發一言的小孩子一樣，恐慌而且畏懼食死徒的行為。
他靠在沙發的靠背上，試圖在腦海裡模擬出雷古勒斯可能的說這句話的時候的模樣，卻發現自己甚至有些想不起來雷古勒斯現在的樣子。
「這是給你的信，我怎麼可能會拆開來看？」凱西搖搖頭，只是補充道，「他倒是讓我告訴你，一定要好好活著。」
「不用他說我也會做到的，至少會活得比那群食死徒要好得多。」西裡斯慣性地露出一個笑容，又似乎想到了什麼，讓這個笑容變成了不倫不類地扯了扯嘴角肌肉的動作，「他是想要去做些什麼嗎？」
「也許吧，」凱西皺起眉頭，就是因為雷古勒斯這個想要去做點什麼，才會讓她感到苦惱。
鄧布利多能夠相信斯內普，但是他能夠相信雷古勒斯嗎？
雷古勒斯又能夠真正地願意倒向鳳凰社這一方嗎？
「他能夠做些什麼呢？千萬不要是愚蠢的想要去當那個殺死黑魔王的勇士，勇士的身份可一點也不適合他。」西裡斯一遍遍看著信紙上的內容，嘴上卻不饒人地冷嘲熱諷地說著，「既然連鄧布利多都沒有辦法解決掉伏地魔，他是比鄧布利多還要更加出色？」
凱西忽然想通了，西裡斯說的也沒有錯。
鄧布利多肯定會有比她想得更加周全的辦法，而這一枚魂器幾乎已經唾手可得。他們難道要因為一個惡魔破碎的靈魂而犧牲掉真正英勇無畏的巫師嗎？
更何況，那是雷古勒斯。
他從頭到尾都並不能算得上是一個食死徒，即使凱西不能夠站在那些受害者的角度來原諒雷古勒斯，卻也不免因為年少時交流而為這個出眾的男孩感到可惜。
凱西並不懷疑，以雷古勒斯的聰穎，他現在已經猜出來了伏地魔到底是想要藏匿什麼東西，那麼他大概已經下定了決心想要去阻礙伏地魔的打算。
甚至，知道自己可能會牽連到家裡的人，才會沒頭沒腦地給西裡斯遞來這樣的一封信。
雷古勒斯的決心和勇氣，從來不比格蘭芬多少。
凱西想到了雷古勒斯的打算，她匆忙地站起了身，「好了，信你既然看到了，我就先走一步了。還有點事，我就不在這裡吃晚飯了。」
「你剛才可看上去不像是急著有事的樣子。」西裡斯皺著眉頭揉了揉凱西的頭發，被凱西揮手拍下了他作亂的手。
「剛才沒有，不代表現在沒有。」凱西皺了皺鼻子，「幫我和大家說一聲，我就先走了。」
「行吧，行吧，大忙人霍爾小姐。」西裡斯皺著眉頭應承了下來，他總是沒辦法拒絕她的要求的，當然，也可能是因為即使他想要把她留下來，她也十有八九不會改變主意。
凱西踮起腳親了親他的側臉，從包裡掏出了一瓶子白鮮：「之後也要注意安全，我先走了。」
西裡斯伸手用力地環抱住她，認真地說道：「你也是。」
凱西匆匆地離開了屋子，西裡斯站在窗台前看著她遠去的身影，臉上的笑容也收斂到近無。
凱西突兀地離開，雷古勒斯信上面古怪的結論。
這些不同尋常的事情都讓西裡斯感到前所未有的不安，他一直都知道凱西雖然並不是鳳凰社的一員，卻跟著多卡斯學習了大腦封閉術，而且還時常接受鄧布利多的授課——至少凱西是這樣解釋自己時不時到鄧布利多的辦公室分析魂器的事情的。
他們似乎都知道了什麼他不知道的事情。
這種無能為力的感覺讓西裡斯覺得格外地糟糕。
也許只有當伏地魔真正死去的時候，那些事情才會被揭秘。
西裡斯松開了緊緊攥著的拳頭，不論如何伏地魔都會死去的，而食死徒那一群烏合之眾也遲早會化歸烏有。
「西裡斯，想什麼呢？」詹姆拍了拍西裡斯的肩膀，「凱西呢？」
「她有點事先走了。不說這個了，你之前不是說最近打算像莉莉求婚……」
西裡斯貼著詹姆的耳朵竊竊私語起來，拽著他往旁邊走去，很快就轉移了詹姆對凱西離開這件事情的注意。
凱西沒有選擇回到自己和莉莉現在租住的房子。雖然房間裡也有壁爐，但是那個壁爐可沒有在飛路網上連接到鄧布利多的校長辦公室。
她拿鑰匙打開了霍爾家的門，伊琳卡和約翰這個復活節假期去美國玩了，按道理來說，家裡面應該是沒有人的。
鄧布利多教授即使是在復活節的時候也理所當然地還在校長辦公室裡，凱西將一把飛路粉灑在家裡的壁爐裡，身影頓時消失了。
懶洋洋從二樓的走下來的安德只看到壁爐燃起的火苗，他撓了撓腦袋，松了口氣：「幸好我晚下來了一步，不然凱西肯定就發現我瞞著伊琳卡和約翰跑回來了。」
他飛快地把餐桌上自己放在那裡的碗筷給清理了，確保屋子看上去整潔得像是至少在這個復活節沒有人回來過的樣子，然後偷偷摸摸地撒了一把飛路粉在壁爐裡，喊道：「翻倒巷。」
梅林保佑，他們聽到的那個秘密是真的吧。
那個赫奇帕奇的小史密斯肯定沒有說假話的可能，那可是赫奇帕奇的金杯……
鄧布利多的辦公室似乎一直都沒有怎麼變過，牆上掛著的歷屆校長的肖像都在鏡框裡打盹，還有的湊在同一個鏡框裡聊天。讓這個靜謐的校長辦公室顯得格外地熱鬧。
凱西算得上是這裡的常客了。
剛剛還探頭探腦的想要看看到底是什麼人來探訪教授的幾個肖像頓時把脖子生了回去，顯然，霍爾小姐一點也不讓他們感到新奇。只有德文特校長朝她露出了一個溫和的笑容，她們偶爾還會在聖芒戈碰面呢。
「哦，是你，凱西，我想你應該不是專程回來探望我的吧。」鄧布利多坐在書桌背後的高背椅上，窗欞外的陰沉沉的光線透進來，顯然即使是在蘇格蘭高地，今天的天氣也一樣的糟糕。
「鄧布利多教授，我也是來看望您的。」凱西馬上說道。
「哦，不過我想這應該是順帶著的，」鄧布利多打趣地笑了笑，道，「我想，你一定是帶來好消息的吧。我還沒有見到過你這樣著急的樣子。」
凱西這才注意到自己的巫師袍的邊緣沾上了一點爐灰，那大概是她從霍爾家過來的時候不小心沾到的。
按道理來說，伊琳卡每一次離開家裡的時候都會好好地把家裡面收拾干淨的，怎麼這一次壁爐都沒有清掃呢？
她皺了皺眉，但很快把這個細節放過去了。
凱西舔了舔干澀的嘴唇，莽撞地從家裡面一路趕過來實在是她少有的衝動之舉，但是想到雷古勒斯現在很可能面臨的情況。
她深吸了一口氣，稍稍平復了一下情緒，在心底裡打好了腹稿，才開口說道：「也許這不能算是全然的好消息，不過我可能知道了下一處伏地魔可能打算藏匿魂器的地方。」
第104章 Redee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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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位置？」鄧布利多的目光頓時變得銳利了起來。
雖然他們都試圖能夠根據伏地魔的生平經歷找到更多的可能藏匿了魂器的位置，但他們的進展並沒有想像當中的那樣順利。
當然，鄧布利多也希望是他們多慮了。
也許伏地魔並沒有成功地把自己的靈魂分成了七片。
將靈魂分成兩片的黑巫師並不是沒有存在過，就好比當年創造這個黑魔法的巫師——臭名昭著的黑巫師海爾波。
然而能夠選擇將自己的靈魂分成七片的黑巫師卻從未有過。
但是從他收集到了來自各個和伏地魔有過接觸的巫師、小精靈等等的記憶來看，伏地魔已經收集到了足夠多的能夠承載他的靈魂的物件。
拉文克勞的冠冕只不過是其中一件寶物而已。
赫奇帕奇的金杯也已經到了他的手裡。
至於斯萊特林的掛墜盒，那件曾經屬於過裡德爾的母親的物件，只怕早已經落到他的手中了。
這些東西，足以證明，伏地魔很早之前就在籌劃著怎麼樣才能夠達到真正永恆的不死了。
至少，到目前為止，他們能夠知道的是他已經將自己的靈魂已經分成了四片。
這樣瘋狂的舉動，即使是在黑巫師中也已經是前所未有了。
更何況，這同時也意味著他手段殘忍地殺害了四位巫師，雖然對任何一位黑巫師來說，他們手上沾染的鮮血都絕不能用個位數來記述，但是魂器的制作可不僅僅是殺害了一個人那樣的簡單。
不是每一次殺害的對方都能夠成為魂器的原料的。
當然了，在現在的伏地魔的眼裡，他殘破的靈魂因為偶爾的殺戮而變得分裂的時候似乎也不是一件壞事。
甚至於他將這些魂器看作是自己賜予自己食死徒的信任的方式，肆無忌憚地讓他們也參與到他靈魂碎片的保管當中。
「沒錯，」凱西認真地點了點頭，「我猜，那也許和倫敦有些關系。我之前遇到了雷古勒斯布萊克，他……似乎知道些什麼。我想，也許伏地魔是希望借助著食死徒的力量來幫助自己保存魂器——就像萊斯特蘭奇夫人曾經炫耀的那樣。」
無論是馬爾福還是萊斯特蘭奇，這都是在伏地魔的食死徒隊伍當中能夠獨當一面的存在。更是因為這樣，凱西才懷著對雷古勒斯真切地擔憂。
伏地魔為什麼會選中布萊克家族的小精靈呢？
埃弗裡家族也好，庫珀家族也好，多得是純血統的家族聚集在伏地魔的麾下。甚至他們當中的很大一部分人，比起雷古勒斯來說都要狂熱得多。
但是對於伏地魔來說，雷古勒斯的存在，就相當於是布萊克家族的支持。
盡管如今的布萊克家族人丁凋敝，但是這個家族仍然是屹立在純血統家族當中頂尖的那一批的存在。
而對於熱衷於展示著自己在巫師界的權威的伏地魔來說，布萊克家族這樣的純血統家族全副身心的效忠於自己，無疑是一件令人心情愉悅的事情。
他並不會認為雷古勒斯抑或是布萊克家族有任何背叛的可能。
因為他們已經見識到了他真正的力量，一個不死的存在，一個偉大的前無古人的黑巫師的力量。
不過當然，因為雷古勒斯的效忠並沒有像馬爾福和萊斯特蘭奇那樣狂熱，所以他們家族能夠得到的恩賜不過是貢獻一只家養小精靈而已。
然而很可惜，裡德爾似乎總是太過妄自尊大，甚至忽略掉了無論是巫師也好還是普通的麻瓜也好，他們都有著自己的思維，也能夠明辨真正的善惡。
有些時候，比起沉淪於黑暗來說，為了光明而死並不可怕。
鄧布利多靠在了高背椅上，他抬頭看向旁邊正往外吐著煙氣的銀質儀器：「好的，那麼，只有他知道那個地方究竟在哪裡對嗎？」
「……是的。」凱西猶豫了片刻選擇了點頭。
准確的來說，確切的位置，只有克利切知道。
但這也沒有什麼分別。
一旦雷古勒斯下定了決心，他必然會像她所知道的故事裡那樣，讓自己成為那個犧牲品。
雷古勒斯坐在自己的床角，出神地看著牆壁上張貼地剪報。
這是他從西裡斯那裡學來的裝點自己房間地好方式，大概又是某種麻瓜的日常習慣。但即使他是從西裡斯那裡學來的，他們張貼地內容卻格外的不一樣。
牆上貼著的不是花花綠綠的麻瓜的海報，而是幾張會動的圖片。它們都是從預言家日報上剪下來的，大部分都是黑魔王的報道。
在他流露出自己強勢地希望重新清洗巫師界，讓純血統家族再一次回到巔峰的理念的時候，不少純血統的撰稿人都替他寫下過贊歌。
雷古勒斯不知道這些撰稿人是不是也在食死徒那一群戴著面具的屠戮者當中。
而他們寫下這些文字的時候，又是不是已經想好了用哪個魔咒折磨麻瓜出身的巫師好。
真是奇怪。
泥巴種的低劣似乎是他從小就知道的一件事情。
而按照他從小被灌輸的理念，這些人的殺戮，也不過只是為了恢復巫師界應有的榮耀和秩序所不得不動用的手段。
他們的死亡才會帶來更好的巫師界。
雷古勒斯曾經深信不疑。
但伏地魔召喚克利切的事情卻讓他終於醒悟了過來，他們這些純血統的巫師，其實和小精靈、巨人、狼人，這些卑劣殘暴的物種沒有什麼區別。
都是伏地魔手裡的刀刃，難道還非要比一比誰的刀刃更加鋒利？
伏地魔所承諾的那些所謂的權力，也不過是鏡花水月而已。
等到整個巫師界都變成了殺戮的樂園，秩序也不過是伏地魔自己一個人說了算而已。
西裡斯其實是對的。
當初凱西說的那些話也是對的。
雷古勒斯第一次認識到了這一點。
他伸手試圖將牆壁上的剪報撕下來，後知後覺地想起自己其實用了強力粘貼咒，誰也拿不下來了。就像西裡斯房間裡的那些海報，無論奧爾布加耗費多大的力氣，都頑固地停留在牆面上。
雷古勒斯想起奧爾布加憤怒地想要摧毀掉西裡斯房間裡那些「污濁」的事物時的瘋狂，忍不住扯了扯嘴角。
西裡斯總是有天賦能夠讓奧爾布加失去引以為傲的冷靜——即使那份冷靜不過是與布萊克家族其他更加瘋狂叛逆的族人比較出來的結果。
他輕輕呼出了一口氣，沒再管牆壁上張貼著的「正確理論」，徑直往廚房走去了。
櫥櫃裡臥著一直尖耳朵的家養小精靈，雖然因為前幾天喝了那盆藥之後它就多了一個喜歡自言自語的毛病，但是他一直都能夠很好地將布萊克家的老宅上上下下都打理得干淨整潔，就連做出來的食物的味道有一點沒有偏差。
他為自己能夠服侍好布萊克家族的人而感到無比的驕傲。
就是因為小主人雷古勒斯再三叮囑它最近不要離開屋子，家裡面的吃食似乎有些不夠了，不過這也不算是什麼大事，現在沒有了最能吃的讓夫人傷心的西裡斯那個壞孩子，還能夠撐一會兒。
櫥櫃的門忽然被人打開了，克利切立馬躍了起來，恭敬地朝著雷古勒斯深深地鞠躬，大大的腦袋沒有掌控好力度砸在了地板上，發出一聲悶響。
「克利切，」雷古勒斯抓住了它干瘦的胳膊，「我需要你的幫忙。」
克利切注意到他的小主人看上去似乎格外地憔悴，是黑魔王最近越來越器重小主人了嗎？克利切希望是這樣，如果它能夠為小主人帶來一些幫助那就再好不過了。
「樂意為您效勞，小主人！」它興奮地說道。
「帶我去山洞，黑魔王曾經和你去過的那個山洞。」雷古勒斯壓著聲音吩咐道，他眼睛裡的紅血絲那樣的明顯，和嘶啞的聲音搭配在一起，甚至有些讓人瘆的慌。
可是他面前的是克利切，以布萊克家族的命令為使命的家養小精靈。
它當然沒有害怕，它只是搖著它的大腦袋說道：「不可以，那裡太危險了——」
這句話顯然違背了家養小精靈的律條。
它撲過去抓著櫥櫃的邊，哐哐地撞著，嘴裡還嘀咕著：「壞克利切，壞克利切，竟然想要違抗主人的命令。」
「停下來，克利切！」雷古勒斯拔高了聲音說道。
克利切停下了撞腦袋的動作，玻璃珠子一樣在它骨頭架子一樣的腦袋上顯得格外突兀的眼睛濕漉漉地看向了雷古勒斯。
雷古勒斯嘆了口氣，不敢看克利切的眼睛，只是在嘴裡重復著：「帶我去那個你和黑魔王曾經進到過的山洞，克利切，這是命令。」
就把這當成是為了之前所有的錯誤的一場贖罪。
這是他應得的宿命。
克利切沒有辦法違抗主人的命令，它搖擺著腦袋，連同抓著它的雷古勒斯一起消失在了布萊克家族的老宅裡。
他們站在了那個放著石盆的圓台上。
顯然，因為是和家養小精靈一同，這個山洞的防護裝置並沒有起到任何的效果。
雷古勒斯嘆息了一聲，從口袋裡拿出了那個已經准備好的掛墜盒。
「看來還是有人比我先到了啊。」
雷古勒斯驚愕恐慌地轉過頭。
那聲音並不像是蛇的嘶鳴，那不是黑魔王。
那是——鄧布利多。
第105章 Goble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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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怕，伏地魔不會發現這裡的。」
凱西扭頭朝著身後整個人都被黑色的巫師袍籠罩住的雷古勒斯輕聲安慰道，她抓著雷古勒斯的手，飛快地念了一個幻影移形的無聲咒，兩個身影同時消失在了倫敦寂靜的小巷裡。
鄧布利多帶回了雷古勒斯，還有已經變成了有一片伏地魔的靈魂碎片的斯萊特林的掛墜盒。沒有人受傷，也沒有人淪為行屍沉入到那幽幽的海水灣裡。
克利切在雷古勒斯的命令下回到了布萊克家，同樣也因為主人的命令它不會說出任何今天發生的事情。
但說實在的，克利切雖然一點也不喜歡鄧布利多，但是就算是為了小主人的性命，他也能夠做到什麼都不透露的。
畢竟，雷古勒斯是這個世界上唯一會將克利切看做是家人的存在啊。
現在的雷古勒斯肯定是一時半會兒沒有辦法回到伏地魔的身邊了，最起碼的，也要等到雷古勒斯能夠學會大腦封閉術之後才能夠再在巫師界出現。
不管是雷古勒斯掌握到的鄧布利多已經知道了魂器存在的信息，還是他試圖置換伏地魔的魂器的記憶，對他而言，都太過致命了。
「，鄧布利多暫時把你交給我了。」凱西壓低了聲音，和雷古勒斯說道，「我會帶你到我家暫時住一段時間，我父母現在都不在英國，等他們回來了，我會和他們解釋的。那裡的安全保障是做的最好的。」
她和莉莉租住的公寓是沒辦法安置雷古勒斯了，伊琳卡做好了萬全的保障的霍爾家是最好的選擇。
「謝謝，」雷古勒斯鄭重地朝著凱西微微屈身鞠了一躬，猶豫了片刻又問道，「那我接下來的課程呢？」
雷古勒斯實在是沒有想到一個復活節的功夫，自己的生活徹底地被顛覆了，如果是別的時候也就算了，可今年正好要進行他的N.E.W.Ts的考試。如果沒有辦法回到霍格沃茨，那麼考試和畢業似乎都成為了泡影。
「鄧布利多教授說會由他安排專門的監考官來給你單獨監考的。」凱西聳了聳肩，擰開了霍爾家院子的柵欄，「你就當是換了個地方復習吧，我可以把我之前的課本借給你——但願我們選修的課程差不多。」
「應該不會差距太遠的，不過我想你可能沒有選修古代魔文。」似乎學習上的事情總有一種特殊的魔力，就算是在最黑暗的時候，談起這些和霍格沃茨相關的事情，也會讓人感覺自己好像還是那個無憂無慮的少年。
「哦，那我明天去對角巷幫你帶一本回來吧，或者你可以選擇麗痕書店的郵寄服務。他們的貓頭鷹效率比起以前要高得多，就好比，你應該在這周內能夠收的到。」
凱西想起英國魔法界令人頭疼的郵政貓頭鷹無奈地說道。
忽然凱西聽見雷古勒斯輕聲說：「我從來沒有想到過，竟然在那天之後，我們還會有平靜的交談的一天。」
「都會有的，」凱西拍了拍他的肩膀，「伏地魔會離開，光明會回到巫師界，而西裡斯也會知道你不是他想像中的那樣。」
雷古勒斯點了點頭。
從加入食死徒之後就一直徘徊在他心中的沉甸甸的不安像是終於被透過雲層的陽光驅散了一些，溫暖了他早已經變得冰涼的軀殼。
凱西給雷古勒斯拿出了一個杯子，學著鄧布利多的樣子，點了點杯沿，一簇清泉從她的魔杖尖流淌出來。
「看來我學得還不錯？」她嘟囔道。
她把杯子遞給雷古勒斯，忽然聽見門邊傳來一聲輕響。
兩個人不約而同地防備地舉起了魔杖，對准了門的位置。
門忽然一下打開了。
凱西驚訝地瞪大了眼睛，與門後站著的自己的弟弟安德四目相對、面面相覷。
「按照道理，復活節你不應該是在學校？」
凱西面無表情地抱著手，看著坐在自己對面的安德。
雷古勒斯借著回客房休息的借口避開了這姐弟兩的談話。
客廳裡坐著只剩下凱西和安德。
安德不安地捉住了椅子的扶手，他知道今天凱西可能會回來，但是他從未有想到自己竟然會這樣不幸地恰好撞上這個時機。
而凱西，已經無法克制住自己對安德的怒火了。
誰都知道如今霍格我只是魔法界為數不多的能夠保證安全的地方，安德從霍格沃茨跑回家，中間可能遇到的危險不計其數。
她只要一想到七年級畢業的那一天，九又四分之三站台上的混亂，就無法克制地去想安德如果一個人回到倫敦，孤立無援而且不能夠使用魔法的情況下他會遭受什麼。
安德已經六年級了。
甚至他作為一個巫師，馬上就要成年了。
他不是一個小孩了。
卻竟然還是會做出這樣莽撞的事情！
「我……有很重要的事情。」安德縮了縮脖子，他頭一次看見自己的姐姐發這麼大的火，一定要算的話，那還是多年以前凱西和西裡斯鬧冷戰的時候了。
凱西深吸了一口氣，平復下自己的情緒，看著「什麼事情能夠比你自己的安危還要重要？」
「你知道赫奇帕奇的金杯嗎？」安德試探地問道。
「你是在逗我……」凱西皺起眉頭覺得安德的問題實在是古怪，她可是一個赫奇帕奇，忽然間她意識到了什麼，臉色變得更加難看，「你是說，你知道了什麼和赫奇帕奇金杯相關的事情了？」
「我只是聽說，聽說赫爾加的後裔，和我同個年級的史密斯告訴的，說是他的姑祖母把赫奇帕奇的金杯賣給了翻倒巷的博金博克……」安德盡可能地組織著自己的語言，試圖讓凱西相信他說的這些事情。
凱西看向安德，眼神中帶著審視：「赫奇帕奇的金杯不可能賣給了博金博克，和那件事情有關聯的家養小精靈如今還在阿茲卡班的監獄裡呢。」
「我知道……」安德咕噥道，「好吧，是史密斯懷疑博金博克的店主指示他們家的店員偷走了金杯，畢竟那位店員不知所蹤了。我就是想要去找找和金杯有關的線索。」
「線索？」凱西被面前的安德氣得笑出了聲，「你知道那個偷走了金杯不知所蹤的店員是誰嗎？」
「好像是叫什麼湯姆？」安德回想著
「你去了博金博克。」凱西看著安德說。
嚇得面前的少年連忙替自己辯解道：「我只是偽裝成黑巫師過去轉了轉，絕沒有什麼衝動的舉動。這實在是不能夠怪我，冒險本來就是流淌在格蘭芬多血液裡的本能！」
「那和你一起去的克勞奇他們呢？也都是因為格蘭芬多血液裡的本能？」凱西嘲諷而刻薄地問道，這種少見於她臉上的神色讓安德不敢再胡言亂語，只好低著頭把事情的來龍去脈交代了清楚。
在凱西他們畢業之後，安德和黛比還有著聯系。
在復活節前不久，黛比終於找到了機會，去古靈閣嘗試了一下她那位母親留下來的家族金庫的鑰匙，那是一個非常古老的巫師家族，就連金庫也是位於古靈閣的最底下，由一只瞎眼的火龍看守著。
而那個家族的名字，叫做萊斯特蘭奇。
作為一個赫奇帕奇，黛比一眼就看到了擺放在一堆堆的金幣和珍寶之上的和休息室的畫像裡朝夕相對了七年之久的赫爾加手裡的金杯一模一樣的金杯。
那大概又是什麼為了證明純血家族的榮耀而制作的紡織品吧。
黛比這樣猜測道，也是這樣和安德順嘴提及。
而聽著這件事情的來龍去脈的凱西苦惱地壓了壓自己的太陽穴，以便於自己能夠穩定住發暈的腦袋。
她當然知道，那是真正的金杯。
卻又不是單純的赫奇帕奇的金杯。
當然啦，至於安德他們冒險的外出，一切的罪魁禍首還是那個赫奇帕奇的史密斯。
還有安德這個格蘭芬多該死的好奇心。
和安德同年級的史密斯常常掛在嘴邊的一句話就是，我可是赫爾加的後裔。
這件事情就連凱西也有所耳聞。
不巧，他姑祖母就是那位被盜走了金杯的赫普茲巴小姐。
安德他們幾個人再三追問史密斯之後，總算是得知了金杯的傳說。
史密斯猜測那失蹤的店員和同時不翼而飛的金杯，還有被指控殺死了主人的家養小精靈都只是博金博克的店主為了得到金杯設下的伎倆。
這才有他們今日去探查博金博克的打算。
「所以，你們沒有去碰那個金庫裡的金杯，對嗎？」凱西嚴肅地看著安德問道。
安德鼓足了勇氣——這個形容對於一個格蘭芬多來說真是有些陌生——才開口道：「我們為了找一個對照，把它拿出來了……」
他大咧咧地從巫師袍的兜裡掏出了那個雕刻著精美的紋路，有著純金的雙耳把手的金杯。
凱西和鄧布利多籌劃了許久，也沒有能夠找到合適的途徑得到的金杯，就這樣躺在安德的手心裡，散發著心髒一樣的熱度。
像是一個生命，正散發著勃勃的生機。
第106章 Quit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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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黝黝的莊園看上去空無一人甚至有些破敗。
幾道身影在籬笆前面忽然出現，他們看上去格外的一致，黑色的袍子和拉起的快要把半張臉擋去的兜帽，蓋住整張面孔的銀色的面具，還有身上嗜血的氣息——那是只有真正殺過人的「凶手」才可能擁有的氣息。
「我不得不說，馬爾福，即便你再怎麼偽裝，你的魔杖依然會出賣你的。」
一個幾乎籠罩在黑影裡的人從旁邊的小道上走過來，他看上去很是悠閑，不高的個頭和略微顯得有些粗壯的身型讓他看上去有些像個酒桶。
「相信我，你的身型會比我的手杖更早的出賣我們的身份，萊斯特蘭奇。」盧修斯飛快地反唇相譏，羅道夫斯哼了一聲沒有說話。
「哦，馬爾福先生，還有萊斯特蘭奇先生。」一道尖刻的聲音迫不及待地插入到馬爾福和萊斯特蘭奇的對話當中，是特拉弗斯。
他剛才就到了，只是這兩位顯然並沒有將多余的關注力放在他的身上，他只能以這種方式來提醒一下他們自己的存在了。
「萊斯特蘭奇夫人沒有和您一起過來嗎？」特拉弗斯問道。
「你知道她對黑魔王的忠誠，她比我早來了一步。」萊斯特蘭奇的臉色在面具底下看不分明，但從他的語氣上可以分辨出，他並不很喜歡特拉弗斯的這個問題。
「當然。」特拉弗斯發出一聲短促的笑，甚至讓人說不清楚他的「當然」到底是在肯定萊斯特蘭奇的話，還是想要嘲諷點什麼了。
跟在他們身後的斯內普不發一言，沉默地跟隨著這些食死徒中的佼佼者。
他們都是為清潔巫師界的血脈做出過突出貢獻的忠誠之輩，也是備受伏地魔的信賴的人。
因此他們有權利來得稍晚一些。
在這些人當中，剛剛正式加入食死徒不到一年的斯內普顯得格外地突兀。
但是他出色的魔藥能力彌補了他履歷上的缺陷，至少在制作吐真劑的水准上，把所有的食死徒綁在一塊也比不上他一個人。
但這樣還不夠，斯內普攥緊了拳頭，伏地魔對他的信任並不能算得上有多少，也許他應該拿出一份更加出色的投名狀。
比窩在蜘蛛尾巷當一個藥劑師要厲害得多的投名狀。
他這麼想著，跟著前面的人走進了莊園。
被魔法加持過的蠟燭在走廊兩邊燃燒著，恨不得把自己全副武裝的遮擋起來的食死徒們在邁入到這個莊園之前紛紛摘下了自己的面具。
這似乎也並沒有讓他們輕松多少。
斯內普不由得想到。
但這絕不是因為食死徒不是一個好的歸宿，只是因為上首的那位的威嚴實在是讓人難以消受。
黑魔王在生氣。
整個屋子裡的人都能夠清晰地感受到來自黑魔王身上的怒火。
那當然不會是對著他們這些忠心的僕人的。
一定是鳳凰社那些家伙。
不少食死徒在心裡這樣想到。
斯內普把自己蠟黃的臉往黑暗的方向藏了藏，也許說實在的，他並不是很想聽見尊敬的黑魔王口中說出鳳凰社的消息。
鳳凰社的成員一直都不算是秘密，莉莉伊萬斯也在他們當中，被那個愚蠢的波特帶下水的可憐的莉莉。
他在心裡感慨道。
面上卻低垂著頭，等待著台上的黑魔王發言。
「今天，有人缺席了。」
伏地魔開口說道，他坐在裝潢精致的桌子盡頭的主位上，他的肩上趴著一條巨蛇，正嘶嘶地吐著蛇信，像是對主人剛才說的那句話表示贊同一般。
昏暗的燭光艱難地照亮了黑黝黝的廳堂的一小部分，長桌兩邊的人大多數低著頭，一言不發地看著自己面前不被光亮眷顧的那一小圈地方。
只有坐在上首那人身邊的幾位露出狂熱地神情，目光緊緊追隨著伏地魔，看上去執拗而瘋狂，尤其是左邊那位有著一頭濃密的黑色鬈發的女子，她崇拜地望著上首的伏地魔，像是想要把他說出來的每一個字都珍藏下來。
「我們當中少了一個年輕的伙伴。」伏地魔輕聲地說道，但他的聲音已經足夠讓整條長桌上的所有人聽到了。
桌旁的人頓時左右四顧起來，要想要辨別清楚自己兩邊的人的身份實在算不上是一件多簡單的事情。
光線實在是太昏暗了，而且這其中又有太多帶著面具的成員，他們能夠看到的不過是一團影子而已。
「一個懦弱的小孩，他似乎以為我們現在的殺戮是無意義的，所以他逃跑了，失蹤了，」伏地魔並沒有等他們的答案的意思，他開口道，「我很失望，我們最古老的家族也已經出現了這樣殘敗的枝葉。你說是嗎，貝拉特裡克斯。」
「主人——」女人抬起頭誠惶誠恐地望著伏地魔，似乎並不明白他的意思。
「我說的是你的堂弟，我們作為特例吸納進來的成員——雷古勒斯·布萊克。」伏地魔的聲音很輕，但是足夠所有人聽到了。
很快，桌旁就有人飛快地交換起了眼神。
布萊克家族的赫赫威名他們都曾經聽說過，只是到了這一輩的布萊克家族似乎已經走到了一個純血家族的盡頭。
瞧瞧吧，他們都出了些什麼人？
叛離家族和麻瓜結婚的女兒、到現在還在阻攔著他們的偉業的格蘭芬多兒子。
而如今，他們唯一可能支撐最後的榮耀的小兒子雷古勒斯竟然失蹤了。
這個消息真是令人……愉悅。
底下的人果不其然地發出了輕輕的譏笑聲，許多人的目光在空中交換著，像是為一個純血家族的隕落而感到愉悅一樣。
分明都是同一種身份，卻絲毫沒有感受到任何唇亡齒寒的悲傷。
因為他們都知道，那只不過是因為布萊克家族選錯了道路而已。
「安靜，」伏地魔的目光略過桌上那些還在譏笑著的食死徒。
他們頓時平息了自己的情緒，像是又回到了背後的黑暗之中一樣。
「巫師已經傳承了太久了，就連我們引以為傲的最古老的家族都已經生出了蛀蟲，」他撫摸著納吉尼說道，「你們需要證明你們不是那些蛀蟲，對嗎？」
「我一定會為主人親手除去那些人來證明的！」貝拉特裡克斯似乎總算是反應過來了，她那張蒼白的臉上浮現出粗激動的神色，她探著身子，像是想要以此來表達自己的決心一樣。
「當然，」伏地魔說，「整個世界都會屬於我們，而我們將會將所有侵害我們的爛瘡。就從今日開始，就從現在開始——」
「鳳凰社在這些日子裡做的事情已經足夠多了，我們是時候要給他們一點教訓了。」
……
「最近的情況好像變得更加風聲鶴唳了？」凱西把手裡裝著藥水的小瓶子遞給西裡斯，叮囑道，「小心些，別受傷了。我知道你們最近肯定會有很多人受傷，所以從醫院裡買了治療藥水，這個比白鮮的效果還好一點——唔，至少不會那麼痛了。」
西裡斯深灰色的眼眸倒映著凱西的身影，聽著她喋喋不休的叮囑，他彎下身在她的唇邊印下了一個吻，他說：「放心吧，我難道還解決不了那幾個食死徒？」
「就是這種態度才讓人擔心。」凱西眄他一眼。
「那不如說說為什麼你這陣子都不回公寓了？莉莉說你回家住了？」西裡斯好像總是有辦法能夠嗅聞出一些不對勁的地方。
凱西立馬緊張地繃緊了神經。
為什麼？她難道能告訴西裡斯，你的弟弟雷古勒斯如今正在近乎於軟禁的狀態，而她就是那個監視者？
似乎不管是雷古勒斯的現狀還是她監視者的身份都似乎並不應該讓西裡斯知曉。
「復活節假期，安德回來了，我就先回去照顧他一陣子，」凱西真真假假地略過了他的問題，又試探道，「你怎麼不問問，雷古勒斯失蹤的事情，說不定我又在聖芒戈見過他呢。」
「我當然知道他不可能出現在聖芒戈，」西裡斯冷哼一聲，「他現在如果還活在這個世上的話，恐怕連家門都回不去。」
「他做了什麼？」凱西問。
西裡斯似乎並沒有覺察到凱西的不對勁，只是撫摸著她的長發隨口說道：「恐怕是違背了他們那位至高無上的黑魔王的意志，逃跑了吧。」
看到凱西似乎有些難以置信的表情，西裡斯聳聳肩說道：「這才符合他的個性不是嗎？去誅殺伏地魔這麼勇敢的事情根本不是他這種人會去做的。」
雖然西裡斯看上去格外地輕松，但他在背地裡收集和雷古勒斯逃跑相關的資料的時候，卻沒有他想像當中的那樣愉快。
他是在慶幸雷古勒斯沒有像他信中說的那樣，一點也不像一個斯萊特林地那樣，在看清了黑魔王的真實面目之後毅然決然的以最慷慨的方式，以殺死黑魔王的嘗試來告別錯誤的自己。
也可能是在惋惜，那個雷古勒斯到底還是那個雷古勒斯。
西裡斯說不清楚自己究竟是怎麼個想法。
但是知道雷古勒斯還存活在這個世界上的某個地方。
他似乎比想像當中要開心一些。
第107章 Farc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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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的倫敦依然被籠罩在蒙蒙細雨當中。
凱西從麻瓜的公交車上走了下來，把自己手裡的傘撐了開來。
她穿著一條淺藍色的裙子，挎著一個墨藍色的手提包，這讓她看上去和周圍來來往往的麻瓜沒有任何的區別。
除了仔細觀察的時候才能夠從那些從未飄進傘下的雨絲當中判斷出一點端倪。
巫師在麻瓜當中就如同黑暗當中的螢火一樣顯眼，凱西甚至不敢用幻影顯形的方法快速地到達，畢竟一個突然出現在麻瓜街道上的人，毫無疑問會引起那些如今瘋狂得宛如狼犬的食死徒的注意。
凱西走進了街邊的那家咖啡館。
它也沒有什麼稀奇的，不過是這座城市當中無數麻瓜的咖啡館當中毫不起眼的一家。
門上掛著的鈴鐺發出一聲輕響，咖啡館的侍者走上來問道：「您好，小姐，需要什麼幫助嗎？」
凱西擺了擺手，從咖啡館的顧客當中一眼就看見了坐在一株盆栽後面，穿著格格不入的巫師的長袍還沒有引起周圍人的注意的多卡斯。
「最近多加小心。」
凱西把菜單遞到了侍者手裡，看著侍者走遠去了，才開口提醒道。
「我知道的，」多卡斯捏了捏自己的鼻梁點了點頭，「最近伏地魔越追越緊，我們還是減少見面的次數比較好。畢竟按照常規道理來說，我們兩個的認識只可能是通過布萊克、波特他們，交情並不足以好到時常見面的地步。」
咖啡端了上來。
她們又默契地終止了剛才的話題。
「但這還在合理的範圍之內，不過你說的對，減少碰面對我們來說都是一件好事。」凱西贊同道。
她捂著手裡的咖啡，好像這樣就能夠從杯壁上汲取到足夠多的熱量，明明快要到夏天了，但是倫敦的天氣還是一如既往地潮濕陰冷。
凱西不知道這是伏地魔的陰屍帶來的變化，還是更可怕的阿茲卡班的那些攝魂怪的叛逃。
還不至於，她在心裡對自己說。
遠離了英國魔法界的阿茲卡班現在並沒有引起伏地魔足夠的重視，而且有著充裕的手下的黑魔王也並不會願意和那些令人渾身發寒的生物合作。
即便他們有著巨大的潛力，而且沒有很容易被說服。
但同樣，他們也是一群極具不可控性的生物。
在食死徒的群體日益擴大的今天，伏地魔不會把那些攝魂怪也納入到自己的從屬的範圍當中，那只會讓他手下雖然為數不多但還算客觀的保持著基本的理智的食死徒叛逃。
可是她一種奇異的危機感一直在她的心上徘徊不去，像是籠罩住她的思緒的冰涼的霧氣一樣。
這種覺察讓凱西覺得格外地不安。
她不著痕跡地動了動攥著放在包裡的魔杖，防備著任何藏匿在周圍的可能的危機。
「最重要的是，不能夠讓對方懷疑到你的身上。」多卡斯補充道，「而且最近也應該沒有相關的消息要交換了。」
她們最主要的信息交換還是和伏地魔的魂器相關。
凱西無法時常和鄧布利多碰面，因此很多鳳凰社所獲知的魂器相關的事情大都是通過多卡斯來告訴她的。
就好比這一次解決了掛墜盒和金杯當中的靈魂碎片的消息。
「目前來看，這兩樣物品已經完全的被毀壞了，裡面的靈魂碎片應該也隨之毀壞了。」多卡斯的臉上難得的顯露出了些許輕松的笑意。
再一次消失的兩個魂器似乎讓他們心上壓著的沉甸甸的石頭稍微地挪開了一點。
「這真是我們最近最好的消息了。」凱西笑著和多卡斯說道。
對面的多卡斯點點頭，抿了一口杯子裡的咖啡。
多卡斯.梅多斯是鳳凰社當中極少數知道伏地魔的魂器相關的事情，她掌握著出眾的大腦封閉術，這能夠確保她的安全，以及在任何情況下都不會被伏地魔掌握到鳳凰社知道的底牌。
但也正因為這樣，多卡斯同樣也是他們當中最危險的。
一旦伏地魔覺察到了她的不同，那麼最先會被針對的人毫無疑問就是多卡斯。
「接連兩個魂器的損失，而且還有一個關系到了萊斯特蘭奇家族的金庫，如果被他們去金庫檢查的時候發現了，我們必然會陷入到危險當中。最近一定要提高警惕，把所有相關的記憶都封閉起來。必要的時候給知道這些事情人都做一次記憶修改。」
多卡斯叮囑道，如今在記憶注銷部門工作的她對這些程序已經熟悉得不能夠更加熟悉。
任何一個失誤都有可能導致凱西的暴露。
而那引來的，不僅僅會是性命攸關的危險，還會導致伏地魔在發現自己的籌謀失敗之後會有意識的將自己的魂器重新藏匿，甚至有可能會重新分裂靈魂。
一個瘋狂的黑巫師將會帶來的危險是不計其數的。
她們必須要守好自己的思想。
「那我就先走了，你自己多注意。」
凱西鄭重地點了點頭。看著多卡斯拿起了放在旁邊椅子上的手包，匆匆往外走去。
忽然她聽見外面傳來一聲玻璃碎裂的聲響，她瞪大了眼睛，抽出魔杖朝著窗外望去，剛才還平靜的街道上頓時出現了幾個穿著黑袍的院線根本不在街道上的人，或者說，食死徒。
凱西本能地想要用幻影移行地辦法離開這裡。
這些食死徒的人數並不少，而現在能夠和這些食死徒抗衡的只有她和多卡斯兩個人，這無疑是羊入虎口。
只怕伏地魔已經對多卡斯有所察覺了。
凱西深吸了一口氣，平復下自己的恐慌和不安，像是周圍的普通麻瓜一樣，蜷縮起來，躲在了桌子下面。
不能莽撞。
她不能夠抽出自己的魔杖站出去直接和那些食死徒對立，那只會讓他們明確了自己和多卡斯的關系不一般。
冷靜下來，凱西。
她在自己的心裡面提醒著自己，右手卻緊緊握住了自己的魔杖。
然而又是一聲轟響，似乎這間咖啡館的門被人粗暴地炸開了。整個咖啡館此起彼伏地傳出一陣陣尖叫聲，而這些尖叫聲最後都湮沒在一道「無聲無息」的咒語之中。
那些無辜的麻瓜保持著惶恐不安的神色，神奇的張著嘴，除了讓氣流一遍遍的不規則的流動，沒有能夠帶動出任何的聲響。
凱西聽著那腳步聲似乎在往這個方向靠近，她屏息凝神，心裡面飛速地思考著自己是應該直接給這個食死徒一記「昏昏倒地」的咒語，還是應該裝成是一個膽怯的、全然不敢參與到這一場魔法界的戰爭當中的平平無奇的巫師中的一員。
她感覺自己的思緒飛快地運轉著，似乎試圖從這局面當中找出什麼能夠兩全其美的辦法。
如果她能夠擁有鄧布利多那樣的魔力，也許這樣的局面就不會存在了吧。
凱西不免有些自嘲地想到。
腳步聲果然在她的身邊停了下來，那任憑身上的黑袍垂地的帶著銀色面具的食死徒的聲音傳進了凱西的耳朵裡——
「剛才坐在你對面的人，你認識嗎？」
「我……認識。」凱西哆哆嗦嗦地說道，像是一個普通的遇到了食死徒的巫師那樣，畏懼著這些殘暴的劊子手。
「塞爾溫，確認了嗎？」又是一道聲音由遠及近，聽上去似乎還有一點熟悉。
——是斯內普？
凱西的心髒怦怦地跳著，她被那個塞爾溫用統統石化咒定在了原地，又像是一塊石像那樣被人拖出去甩在了足夠讓人看的清的地方。
她當然不會忘記斯內普的聲音，畢竟她和這位在學校裡也算得上是從一年級就認識了。
斯內普蠟黃的臉色陡然變得蒼白，但只是一瞬間，他似乎就恢復到了之前陰沉沉的樣子，他伸手抬了抬自己臉上的確認般地抬頭看向旁邊的塞爾溫。
「沒錯，剛才和多卡斯呆在一起的就是這個人。大概是之前認識的人。」塞爾溫上下打量了一番，肯定道。
「那一並帶去關著好了，」斯內普面無表情地說，好像從來沒有見過躺在地上的凱西一樣，「也算是一個收獲。」
「是的，如果確認了是那群肮髒的泥巴種，我們就可以換到主人的稱贊了。」塞爾溫摩拳擦掌地嘟囔道。
「等主人發話，不要自己妄自動手。」斯內普警告地看了塞爾溫一眼，對方悻悻地舔了舔自己的牙齒，似乎為自己不能夠藉由一個「泥巴種」獲得金幣而感到不滿。
但是他沒有說什麼。
面前的斯內普在主人眼裡，比他們這些食死徒多少要有用一些。
雖然這是個混血種。
塞爾溫在心裡多少有些不滿地想到。
凱西被這些食死徒拽著，幻影移行離開了咖啡館。
遲到的魔法部的傲羅們總算是感應到了這一片非比尋常的魔法力量的波動，趕到了一片狼藉的現場。留下來的卻只剩下了惶恐不安的麻瓜和魔咒留下來的痕跡。
就好像，這些食死徒蜂擁至此，就是為了上演一場鬧劇。
第108章 Sufferi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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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道身影擁擠地停在了一座看上去古老而陰森的莊園門口，黑漆漆的鍛鐵大門後面是狹窄的石子路，像是莊嚴的堡壘一樣的大廈上肆意生長著墨綠色的藤蘿，在陰沉沉的天氣裡仿佛是攀附在牆垣上的巨蛇。
凱西沒有辦法分辨出這裡到底是什麼地方，但是她大約能夠猜得出來這兒十有八九是食死徒的其中一處聚集地，或許伏地魔就藏在這個莊園裡。
又是兩個人出現在了擁擠的鄉間小道上，昏迷的多卡斯被捆縛起來，由著一個頭發烏黑的女人拽著，凱西連忙低下了頭，她知道，這是貝拉特裡克斯。
她聽見自己的心髒的鼓噪，萊斯特蘭奇家族的金庫的開啟不知道那些妖精有沒有和這位殘忍的夫人提起過，更重要的是，她叮囑過的黛比到底有沒有帶著她的養父母短暫的離開英國。
會是因為金杯的失竊暴露了鳳凰社已經了解到了魂器的事情的緣故，她們才會被抓到這裡嗎？
凱西不知道到底是哪個程序出了錯，她只能盡可能地收斂自己的思緒，試圖放空自己的大腦。
不能夠讓任何人知道她與鄧布利多關於魂器的謀劃。
這個清晰的意識讓她的大腦盡可能地封閉了起來。
他們停在了鍛鐵大門前。
「說出來訪目的。」那些繁復的花紋圖形扭曲成了一張猙獰的蛇面，鏗鏘有力的充滿了金屬質感的聲音回蕩在這一小片地方。
「向主人交差。我們抓住了梅多斯和她的同行者。」斯內普上前一步，對著大門說道。
大門發出一聲沉重的吱呀聲，緩慢地往裡打開了。
凱西緊緊盯著那大門上重新變回了原樣的紋路，那不像是什麼裝飾性的圖案花紋，更像是什麼扭曲的字母。
斯內普朝著一邊的萊斯特蘭奇夫人點了點頭，貝拉的臉上露出了滿意而傲慢的神色，她推著多卡斯走到了最前面的地方。
凱西被押送著，磕磕絆絆地走進了門廳裡。
她手裡的包被人搶走了，這在預料之中，他們不會放任著凱西帶著自己的魔杖走進去的，即使在他們的眼裡，她並沒有太大的威脅。
燭光在黑黝黝的過道裡散發著微弱的光芒，她被那個叫做塞爾溫的食死徒拽著頭發拎進了客廳裡，這讓她感覺自己的頭皮好像都要被扯落了，痛得反射性地泌出了淚花。
這裡的燭光似乎比別的地方都要亮堂許多，刺得凱西的眼睛一痛，條件反射的閉上了眼睛。
就在這個時候，她忽然聽見自己的耳畔傳來輕柔的低語聲——
「記住，隱藏隱蔽。」
那是多卡斯的提醒。
凱西輕輕地動了動腦袋，表示自己知道了。
多卡斯似乎放心了下來，凱西緊接著聽到了砰的一聲，是貝拉特裡克斯把多卡斯摔在了地面上，她的聲音透露著興奮和惶恐，一雙眼睛緊緊盯著坐在主座上的伏地魔——
「主人，我們為您帶來了梅多斯！」
伏地魔紅色的眼瞳掃過被押送來的凡人，他的聲音冰涼得仿佛蛇鱗：「看來你們除此之外還另有收獲，這也是鳳凰社的人嗎？」
「我們只是看到她和梅多斯剛剛見過面，不知道到底是不是……」
一片寂靜當中，斯內普開口說道。
「那就先帶到地牢去，我們現在的首要任務，是解決這個明確了身份的家伙。」伏地魔的聲音裡透著一股輕蔑，「一個妄圖尋找我的秘密，甚至還想要從古老的家族的寶藏當中偷盜出能夠證明我們的高貴的血統的」
凱西的心不自主地下墜著。
她不知道多卡斯到底做了什麼，她只能憑借自己地猜測來推斷，那大約是為了遮掩兩件魂器的摧毀，多卡斯用了一些手段，讓這些食死徒和伏地魔的目光只放在了了他們知道了魂器的存在上。
但這也意味著，多卡斯也許注定回不去了。
她被斯內普近乎於驅趕著的走進了另外一條黑黢黢的過道，凱西閉著眼睛，擺出了一副心灰意冷的絕望的模樣。
刺耳的，令凱西頭皮發麻的尖叫聲從客廳裡回蕩著傳出來，凱西甚至不敢去想到底是什麼魔咒才會讓多卡斯發出這樣痛苦的慘叫。
她只能閉上眼睛，盡可能地讓自己冷靜下來。
哪怕只有一絲可能性，她也會努力爭取的。
然後她聽見斯內普嘲諷地發出了一聲嗤笑。
正在她以為斯內普又要宣揚一番他們的正確以及鳳凰社和格蘭芬多這些沒頭沒腦的家伙的愚蠢的時候，前面走過來一個矮個男人，凱西憑借著自己多次翻找回憶而更為靈活的記憶力，勉強記起來自己曾經在科克沃斯見到過這個人和斯內普一起出現。
「又是一個收獲？」對方說道。
「嗯，額外的附贈。」斯內普似乎不想多說什麼，簡短地介紹到。
「說不定會是鳳凰社背後的得力干將？」那人揣測道。
「呵，」斯內普冷笑了一聲，干巴巴地說道，「一個愚蠢的赫奇帕奇而已，以他們的能力就算是在那堆人裡面也沒什麼作用。」
「這倒是的。」矮個男人煞有介事地點了點頭。
「走吧，拉巴斯坦，主人還在等著我們呢，上面的才是重點。」斯內普平靜地說道。
凱西被推進了一間散發著潮濕霉變地氣味地房間裡面，裡面還隱隱漂浮著像是鐵鏽氣味一樣的淡淡的血腥味。
這大概是他們的地牢。
她抬起頭看向斯內普和那位拉巴斯坦兩個人並肩走上了離開地牢的台階，就在斯內普快要走出她的視線範圍的時候，凱西突然間撞上了斯內普的目光。
是在嘲諷她的無力？
凱西不由得心裡恐懼地跳了一下，擔心自己的行為是不是已經招惹到了食死徒的注意。
不應該的。
她明明已經藏得很好了。
她看著兩個食死徒的身影伴隨著通往這間地下的牢獄的板門閂上的聲音徹底地消失了，才緩緩吐出了一口氣，騰挪著自己的手，從衣服的夾層裡掏出了一把小刀。
現在的情況這樣特殊，凱西當然不會什麼都沒有准備。
雖然無杖魔法的操作，她並不能夠很好的完成，但是給自己的一些重要的小東西用上一點忽略咒，隱蔽地躲過食死徒的搜查卻遠沒有那麼難。
凱西用力的割斷了捆縛著她的手的繩子，飛快地將手伸進了自己巫師袍的內層口袋裡，那個狹窄得連一柄小刀都沒可能放得下的小袋，一枚金加隆冰冷得躺在裡面。
她伸手握住金加隆，把這一枚看上去有些陳舊的金幣放到了自己的面前。
「萊斯特蘭奇家族的莊園。」
……
西裡斯正半眯著眼睛，靠在壁爐邊上的扶手椅的柔軟溫暖的靠背上，聽著面前的鳳凰社的成員依次發表著最近這段時間遇到的情況以及收集到的食死徒的相關的信息。
他有些困頓地打了個哈欠。
他一向都最討厭這種冗長的回憶，尤其是當彙報的人輪到了斯多吉的時候，他真想不到為什麼有人的彙報能夠說這麼長的時間。
西裡斯在心裡感慨道——
要是每個人都能像他和詹姆那樣，用高度概括又足夠簡練的語言交代清楚這兩天在哪裡什麼時候和那些食死徒交手了就好了。
「好的，最近魔法部的情況大概就是這樣。」經過了令所有人都昏昏欲睡的彙報，斯多吉總算是念完了他手裡厚厚一打的羊皮紙。桌子兩邊傳出了大家輕微的松了口氣的呼氣聲。
「最近魔法部被控制的人似乎有增加的跡像，有些人是被奪魂咒控制的，有些人不是，這需要魔法部更加仔細的分辨。我們不能夠簡單的就把所有人都出去，那和食死徒有什麼區別呢？」
斯多吉坐下的時候，對面的埃德加補充道。
「順便還能看看那些人的魔咒水准，但願魔法部那些被控制的成員不是因為從來沒有聽說過奪魂咒。」西裡斯聳聳肩，悄聲在詹姆的耳邊說道。
詹姆做了個誇張的鬼臉，被旁邊注意到的莉莉狠狠地擰了一下腰，訕訕地將自己的狀態調整為了正經嚴肅。
「對了，多卡斯是有什麼任務？她怎麼今天沒有來？」吉迪翁問道。
旁邊他的哥哥普威特正要說起原因的時候，門忽然發出了巨大的「砰」地一聲，一位魁梧的先生從外面走了進來，他一只眼睛滴溜溜地在眼眶裡打著轉，那是剛剛安裝上去不久的義眼，銳利的眼睛掃過了在座的每一位鳳凰社的成員，似乎帶著能夠攝神取念的能力一樣。
「多卡斯.梅多斯被食死徒帶走了。」
鳳凰社的眾人豁然起身，彼此交換著復雜的眼神。
西裡斯忽然感覺到自己胸前的口袋裡放著的金加隆正散發著灼熱的溫度，西裡斯感覺自己的眼皮不安地跳動了一下，他不著痕跡地把那枚金加隆從口袋裡拿了出來，目光定定地盯著那上面逐漸顯示出來的字母。
——「萊斯特蘭奇家族的莊園。」
第109章 Scapegoa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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撕心裂肺的痛苦尖叫隔著一層天花板清晰地傳下來，像是從四面八方包圍住了凱西。而地牢裡泛濫開來的潮濕的血腥味更是讓凱西焦慮不安。
那刺耳的尖叫聲似乎越來越微弱了，這到底像征著什麼？
凱西忍不住去思考這個問題。
樓上忽然傳來一陣蓋住了所有細碎的聲響的喧囂，嘩然大鬧的廳堂裡似乎傳來了伏地魔勃然大怒的吵嚷。
凱西蹭地從地上站了起來，她意識到也許是鳳凰社的人到了。
間隔著地牢和一樓走廊的那陳舊木門發出吱吱呀呀的叫喚，然後「嘭」地一聲合上。
「這間監牢的門，似乎沒有完全鎖死。」
窸窸窣窣的聲響從角落裡傳了進來，凱西緊張地攥緊了手，那聲音是她再熟悉不過的。
她用力隔著牢檻朝外張望著，卻沒有看到任何的蹤影，監牢的門鎖卻悄無聲息地打開了。
「西裡斯？」凱西壓著聲音，試探地問道。
半空當中忽然間伸出了一只手，懸在空氣之中，頗有種詭異的驚悚感。
凱西卻前所未有的感覺到了安心，她伸出手任由那只手將她拉進了懷抱裡。
「多卡斯，多卡斯還在上面！」凱西拍了拍西裡斯的肩膀，催促著和他一同往一樓的廳堂走去。
西裡斯安撫地揉了揉凱西的頭發，拉著她朝著樓上奔去。
波特家傳承自佩弗利爾三兄弟中的伊格諾圖斯的隱形衣完美地隱藏住了他們的蹤跡，沒有咒語能夠將這件隱形衣遮擋住的人暴露出來。
西裡斯敏捷地躲過了混亂當中朝著他們打來的魔咒的光線，毫不猶豫地舉起魔杖給了對面的威爾克斯一個昏昏倒地。
剛剛還靜謐得猶如墓園一般的萊斯特蘭奇莊園變成了嘈雜的戰場，魔咒在空中胡亂的飛著，暴露出了自己本來面孔的食死徒或是像貝拉特裡克斯一樣陷入了瘋狂的纏鬥之中，或是膽怯混沌地躲到了角落裡，生怕自己也成為了犧牲品。
鳳凰社的突然到來打了他們一個措手不及。
萊斯特蘭奇莊園裡並沒有足夠多的食死徒能攔住這些前來救援的鳳凰社的干將，鳳凰社在短暫的時間當中進行了一番粗糙的謀劃，馬琳和埃德加他們直接對抗了
這座莊園設下的反幻影移形的咒語顯然也同樣限制了伏地魔召喚更多的食死徒到他身邊拱衛的機會。
西裡斯讓隱形衣罩住了凱西，加入到了混亂的戰局當中，凱西並沒有莽撞地暴露自己以此來吸引食死徒的注意力，她只是小心翼翼地避開所有可能會擊中自己的咒語，從癱倒在地的食死徒的手裡毫不猶豫地奪走了他的魔杖。
這讓她有了能夠在食死徒和鳳凰社的戰局之間游走，趁那些食死徒不察的時候放冷槍的絕妙機會。
「西弗勒斯，真沒想到再見到你會是這樣的情景。」莉莉揮手劈出一道紅色的昏迷咒，刺眼地阻隔在她和斯內普之間。
斯內普的眼裡閃過一絲不忍，但是在伏地魔的眼皮底下，他還是堅定地抽出自己的魔杖用不那麼凶惡的咒語和莉莉對決著。
凱西抓住機會給斯內普施了一個石化咒，莉莉望了望四周，似乎也沒有對這個突如其來的咒語有什麼驚訝的反應，她飛快地朝著不遠處的中心戰局奔去——在那裡，詹姆、多卡斯、弗蘭克和艾麗斯正和伏地魔纏鬥著。
即便他們單個和伏地魔的戰力比起來根本不在同一條水平線上，但是密集的咒語和這一年來與食死徒之間對決的成果，讓兩方暫時維持著艱難的平衡，而莉莉的加入似乎讓伏地魔被閃爍的紅色咒語包圍住了。
伏地魔臉上的憤怒顯而易見，他的魔杖揮出一道道慘綠色的光線。
凱西連忙在他們和伏地魔之間施了一個盔甲咒，雖然不是自己的魔杖用起來遠比不上之前的魔杖如臂使指的狀態，但是這一道咒語也足夠讓伏地魔維持住一兩分鐘的下風了。
而不遠處的地方，西裡斯正艱難地和貝拉特裡克斯斡旋，萊斯特蘭奇夫人在黑魔法上的造詣就和她的美貌一樣出眾，那一道道血紅色的魔咒，絕不是什麼昏迷咒、石化咒那樣簡單。
但她這位堂弟的能力似乎和她的認知已經出現了差別，被埃德加特訓過一年、和食死徒對決了不下數十次，西裡斯也早已經不是貝拉特裡克斯記憶裡那個桀驁不馴的布萊克家的恥辱了。
他的能力就如同每一個布萊克家族的人一樣出色。
就算是貝拉也沒有辦法直接制服這個青年。
然而他們二人的對決，卻讓凱西陷入到了從未有過的恐慌之中，她揮舞著手裡的魔杖，努力地希望它能夠像之前那兩次一樣，哪怕是發揮出微弱的作用，也至少能夠
幻影移形並不被這座古老的家族流傳下來的莊園允許，他們只能夠且戰且退，只要能夠退到莊園的大門前，他們就能夠順利的離開了。
鳳凰社的人在與食死徒纏鬥的同時也艱難地往門廳的位置退著，萊姆斯和彼得正對付著一邊的塞爾溫，彼得似乎受了一點傷，他呲牙咧嘴地往後退著，似乎生怕自己成為最晚走的那一個人。
稍遠處的地方還有和威爾克斯、特拉弗斯纏鬥的愛米琳、斯多吉他們。
雖然一時間陷入了僵持當中，但他們無疑是成功的。
留在萊斯特蘭奇莊園的食死徒並不足以很快制服這一批年輕一代的佼佼者，哪怕是伏地魔都因為這人海戰術一般的包圍而有些狼狽。
只是想要離開這座陰森的莊園並不是難事，他們已經退到了門廳，只差一點，只要離開那道門，留給這些食死徒的只會是無能為力的憤怒。
他們只差一點就能夠離開那道門了。
「阿瓦達索命。」
而身後的伏地魔的面孔因為憤怒而顯得有些扭曲，這讓他看上去尤其的可怖，他揮舞著魔杖大聲喊道。
他絕對不可能放任這個知道了他永生的真正秘密的鳳凰社的成員回到鳳凰社，那裡有從一開始就審視著他的鄧布利多，那個人——以那個人的能力，破解出所有的秘密不會是一件難事。
所以他絕對不會放任這樣的隱患回歸到鳳凰社。
只有死去的人，才不會開口說話。
「不！」凱西聽見自己的聲音在嘶喊著，她掙脫出了隱形衣，想要去阻止那道咒語打在無能反擊的多卡斯身上，然而這根本來不及。
一道綠光從憤怒的伏地魔那支鳳凰尾羽作芯的魔杖的尖端躍出，那道咒語直直地打在多卡斯的身上，她就那麼倒下了。
凱西難以置信地看向倒在地上的多卡斯，覺得自己整個靈魂仿佛都離開了軀殼。
她在否定什麼呢？
倒在那裡的人，又是不是本來應該是她呢？
鳳凰社的大家也陷入到了不安地混亂之中，嘈雜的哀泣聲和難以置信的否定聲一時間蓋住了這片莊園上所有其他的細碎的聲響。
「神鋒無影。」
斯內普不知道是什麼時候從凱西施展出的簡陋的石化咒當中脫離出來的，他似乎一直等待著這樣的一個契機，好給予鳳凰社的這些人最佳一擊。
恍惚抬起頭的凱西看到了斯內普揮舞魔杖的動作，她自知無力用任何盔甲咒阻擋那撲向他們的咒語，她只能伸手攔在前面，試圖讓那道咒語唯一能夠傷害到的人變成自己。
只是一瞬間，她的手臂就像是一道無形的刀鋒劈開了，血如泉湧。
在詭譎的血色之間，凱西感覺到周遭的空氣和眼前的莊園變得扭曲了起來。
他們幻影移形離開了那個鎖住了多卡斯的性命的莊園。
她只來得及回頭看向那個倒在地上的身影，看著似乎有誰抓住了多卡斯的手。然後鳳凰社的成員們消失在了未知的空間當中。
那個莊園的一切都變得恍惚而遙遠。
凱西踉蹌地落在堅實的地面上，血順著她的手臂滴到了地上，撕裂開的傷口在手背上留下一道猙獰的傷痕，她卻全然顧不上這些，甚至感受不到疼痛了。
她掙扎著甩開了身邊的西裡斯的手，蹣跚地跑到了多卡斯的旁邊，她的眼睛已經閉上了，像是睡過去一樣安靜。
阿瓦達索命咒沒有留下任何的痕跡。
除了多卡斯永遠不可能再醒來，她就像是普普通通地睡過去了一樣。
「不要死——不要死——」凱西趴在多卡斯的肩膀上，抽噎著說道，淚水朦朧了她的視線，好像昨天在霍格沃茨特快列車上看到多卡斯當上女學生會會長還在昨天，好像她打趣著自己的時候也還在昨天。
而現在，多卡斯就躺在那裡，毫無聲息。
「快去治一下傷吧，讓她……」西裡斯輕輕地抱著凱西，輕聲地說，卻也不免有些哽咽，「讓她好好地睡一覺。」
凱西卻難得固執地搖了搖頭。
她沒有任何人可以說。
躺在那裡的，本來應該是她。
留下來的人，本來也應該是她。
第110章 Tough Lov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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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並不贊同你加入到鳳凰社和食死徒的正面對抗當中。」
鄧布利多嚴肅地看向面前的凱西。
鳳凰社如今的總部設在倫敦金鏈花公園的一家普通的麻瓜面包店的地下室，麻瓜店鋪是斯多吉租下來的，他就住在金鏈花公園十三號。
而這已經是凱西第三次來到這個地方，向鄧布利多申請加入到鳳凰社之中了。
鄧布利多能夠理解凱西的心情。
但他並不贊同讓凱西也一起加入到鳳凰社的行動當中，多卡斯的事件已經說明，伏地魔在對於魂器這件事情上超乎尋常的重視——當然啦，作為理想就是永生的湯姆來說，每一件魂器都是重逾生命的存在。
更不用說，它們本身也代表了伏地魔的一部分靈魂。
「可是現在的鳳凰社正需要新鮮血液的補充！而且我有直面伏地魔和食死徒的經歷……」
凱西的理由也似乎格外充分，這些日子食死徒報復性的針對鳳凰社的行動給予了如今的鳳凰社重創。
繼多卡斯被伏地魔在暴露之中親手殺死之後，馬琳一家人都被食死徒殺死。
而且他們並沒有簡單利落地通過死咒，而是在肆意用不可饒恕咒折磨馬琳，試圖得到鳳凰社更多的成員的信息之後才用的阿瓦達索命咒。
這個手段，不出所料應該是貝拉特裡克斯了。
想必上一次的行動，讓貝拉在伏地魔那裡的信任度有所下降，再加上這些日子過去，萊斯特蘭奇家族也很有可能已經發現了家族的金庫曾經被別的什麼人打開過一次的消息。
不過就算是為了維持在伏地魔那裡的信譽，萊斯特蘭奇夫婦也一定只會在私底下尋找黛比的蹤跡。
也正因此，貝拉特裡克斯和羅道夫斯才會如此積極地幫著伏地魔解決鳳凰社當中的硬茬。
「不用說了，答案始終不會改變。」鄧布利多深邃的藍眼睛寧靜地看向凱西，「你要學會接受，也要明白，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責任。」
「之後，你最好也不要再來這裡了，這裡的赤膽忠心咒可能會重新布置。」
鄧布利多抬了抬眼睛，看向隔著書桌咬著唇不甘心的還想要再爭論一番的凱西說道。
凱西失落地垂下的肩膀，無疑在大多數時候，鄧布利多更像是一位和藹可親的老人，但是當他決定了什麼事情之後，想要讓他改變主意，那並不是一件輕松的事情。
「怎麼樣？」
凱西剛推開了書房的門，在門邊靠著牆等著的西裡斯連忙站直了身子，有些期盼地問道。
凱西只失落地搖了搖頭。
雖然結果是意料之中，但是她還是不免有些失望，明明能夠有足夠的實力，卻只能夠在一邊靜靜地旁觀，甚至看著別人的死亡。
這種感覺，難免讓凱西難受。
西裡斯伸出手將她攬進懷裡，輕聲地安慰道：「沒關系的，別想那麼多，我會代替你，雙倍地制裁那些家伙的。」
凱西好笑地伸出手彈了彈他的額頭：「說的好像對付食死徒就像砍瓜切菜那麼簡單一樣。」
「本來就是。」西裡斯撇撇嘴，「好了，換換心情，去幫莉莉挑選婚紗吧。我還是覺得巫師袍更好看。」
「當然是婚紗好看！」凱西不滿地看了西裡斯一眼，「巫師袍就算是變出再多的花樣也只是長袍而已呀！」
西裡斯故作思考地拖著下巴想了一會兒，湊到凱西耳朵邊，輕聲說：「那等我們結婚的時候，你也定婚紗禮裙好了。」
「想的美，等到什麼時候食死徒和伏地魔都被羈押再說吧！」凱西衝著他比了個鬼臉，拉開休息廳的門跑了進去。
西裡斯撥弄了一下自己的頭發，臉上露出了輕松的笑容。
凱西果然還是笑起來的時候更好看。
莉莉和詹姆的婚禮就要舉行了。
凱西拉開門，看到的卻不是正在興致勃勃地挑選婚禮上要用的東西和婚紗的莉莉，而是氣悶地抄著手坐在一邊的莉莉，對面的扶手椅上還坐著試圖要勸解莉莉的詹姆。
「這是怎麼了？」凱西有些奇怪。
「怎麼了？」莉莉冷哼一聲。
還沒等莉莉向凱西抱怨起來，那邊的詹姆就已經像是倒豆子一樣嘩啦啦地把事情的經過講了個完完整整。
原來今天早上莉莉和詹姆去見了佩妮和她的未婚夫。
凱西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佩妮的未婚夫，那不就是那位弗農姨夫了？想想弗農姨夫的性格，凱西就大約知道他們這次見面肯定不太順利了。
毫無疑問，這是一次失敗透頂的見面。
詹姆這個純血巫師和弗農這個完完全全的麻瓜顯然並沒有任何共同話題，而且詹姆作為一名巫師嘴裡念念叨叨的那些奇怪名詞和對於麻瓜來說有些冒犯的態度都毫無疑問地激怒了這位麻瓜。
當然啦，詹姆是絲毫沒有察覺的。
甚至他離開那家餐廳的時候心裡還滿滿都是憤懣——作為霍格沃茨的優秀畢業生，地地道道的驕傲的格蘭芬多，居然被一個麻瓜認為是無業人員，還被對方驕傲而蔑視地提出了介紹工作，這簡直是對詹姆的侮辱！
詹姆被莉莉拽著離開還滿心的不滿，他實在是無法理解麻瓜異於巫師的思維。
他！波特家族的繼承者，居然會被一個麻瓜認為沒有辦法養活自己。這實在是太可笑的事情了。
顯然，他似乎完全沒有弄清楚自己到底有什麼地方做錯了。
凱西聽著詹姆的抱怨，分心注意到一邊的莉莉越來越難看的臉色，她好笑地看了一眼，試圖緩和氣氛地說道：「沒有接觸過巫師的麻瓜，肯定不會太了解巫師界的生活的。更何況，無業是因為保密法的要求啊。」
說起來詹姆按照道理算，也算是巫師界的富n代了？
畢竟祖上還是佩弗利爾三兄弟呢。
而且，就算是在巫師界來說，鳳凰社的社員也的確不能稱之為一份職業。
詹姆和西裡斯都只能算是無業游民啊。
「所以我常常無法理解麻瓜，什麼低保，什麼大眾的汽車，哦，上帝啊，古靈閣裡的金幣和飛天掃帚不比這些存在強多了嗎？」詹姆撇撇嘴，總結般地說道。
凱西不著痕跡地皺了皺眉，心道要遭。
「波特！」莉莉的一雙璀璨的綠眼睛像是冒著點燃的火簇一樣，她氣憤地喊出了久未有過的稱呼。
還沒有等被嚇一跳的詹姆補救地說些什麼，莉莉已經低下頭輕聲地抽噎了起來。
沒有人比她更希望詹姆能夠和自己的姐姐姐夫好好相處，可是事情已經完完全全地搞砸了。
更加令莉莉失望的是，就連對麻瓜的發明一向很有興趣的詹姆，作為一個純血統的巫師其實也從來沒有正眼看過麻瓜的科技。
這一切都讓馬上就要結婚的莉莉感到失望，梅林啊，她之後和波特的孩子不會也要被帶成一個呆頭呆腦的純血巫師吧——那種連算數都格外艱難，連光的折射、衍射都沒有聽過，除了魔法一應不會的巫師學生！
慌張失措的詹姆連忙蹲在莉莉的椅子邊賭咒發誓自己剛才說的都是氣話，以及再三強調自己只是氣不過弗農的囂張。
完全插不上話的凱西只能裝作自己穿上了詹姆的隱形衣，低調地從休息廳裡走了出去。
「吵架了」西裡斯正巧從一邊的餐廳裡出來，他看著凱西多少有些無奈的神色好笑地問道。
凱西點點頭，又有些詫異：「你知道？」
「他們回來的時候，莉莉看上去眼眶就紅彤彤的。」西裡斯聳聳肩，其實到現在詹姆到底是怎麼捕獲莉莉的心的，這一直是謎一樣的問題。
「戀人啊！」凱西沉重地感慨道。
西裡斯無奈地看了一眼凱西，這話說得，好像他們就不是戀人了一般。
不過既然休息廳暫時是沒辦法去了，他們索性到旁邊的餐廳裡先坐著好了。反正再過不久就要到下午茶的時候了，凱西想著，既然斯最後一天留在鳳凰社的總部了，她就給鳳凰社的成員們做一點甜點好了。
這麼琢磨著，凱西往餐廳盡頭的廚房走去了。
「嘿，彼得，你在瞧什麼？」
落單的西裡斯湊到坐在柔軟的單人沙發上仔細地看著什麼的彼得面前打了個招呼。
彼得嚇得一激靈，差點把手上的報紙給丟到了地上，原來是不知道誰留在餐廳裡的之前的《預言家日報》。
醒目的頭條上赫然是一個張牙舞爪的黑魔印記，黑色的鉛字寫著「又一起事故，慘遭食死徒滅門的麥金農一家！」
「是馬琳的事情啊。」西裡斯有些悵然地感慨道。
「是啊。」彼得怯怯地點了點頭，像是扔燙手山藥一樣地把報紙給丟到了桌子上。
還沒等西裡斯再說什麼，彼得就急匆匆地落下一句「我有點事，要回家看看」，匆匆忙忙地跑出了屋子。
西裡斯看著彼得的背影聳了聳肩，知道這家伙又犯老毛病了——八成是又膽小起來了。
第111章 Tra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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凱西剛剛做好了一板曲奇餅干，就聽見外面傳來「哐」一聲巨響，她錯愕地抬起頭看向正在拿著剛才彼得正在看的報紙讀著的西裡斯。卻見西裡斯也皺了皺眉，飛快地合上了手裡的報紙，拉開了餐廳的門，飛奔上了樓。
鳳凰社如今的地方是在地下室，為了保證這個總部的安全，鄧布利多幾乎用上了所有保護性的咒語，而上面的面包店，也是依托於鳳凰社的幾位實際上是啞炮的麻瓜在開著。
外面的聲響顯然只能說明一件事情，有鳳凰社的成員負傷回來了。
凱西也趕緊攥著自己的魔杖走了出來，卻沒有跟著西裡斯跑上了樓，她趕緊走到了休息廳，莉莉和詹姆也已經上去幫忙了，她按著莉莉之前的說法，從壁櫥裡翻出了裝滿了魔藥的匣子，盡可能地將用得上的治療外傷的魔藥挑了出來。
和食死徒對陣，受傷是家常便飯，作為鳳凰社當中為數不多的熟悉的醫療魔法的編外人員，凱西在這種時候總是能幫上一些忙的。
她本來也在聖芒戈實習了那麼長一段時間，如果不是因為上一次被抓不到萊斯特蘭奇莊園的時候她也露面了，這些日子應該已經回到聖芒戈醫院了。
很快西裡斯抱著渾身流血的埃德加走進了休息廳，凱西連忙指揮著西裡斯把人放在了沙發上。
埃德加現在看上去格外的不妙，臉色蒼白，手腕似乎脫臼了，無力地垂在沙發邊緣，腿上和手臂上都有裂開的傷口在往外滲著血，最嚴重的大概就是肩膀上的傷口了，似乎是是險險避過一道衝著脖頸去的咒語。
搖曳著燭火的燈盞被拿到了沙發旁邊的小幾上，凱西先往主要的傷口上撒上了白鮮，又舉起魔杖念念有詞，一股腦的把愈合的咒語施展了出來。
那些傷口總算是不往外滲血了，緩慢地開始凝成了血痂。
很少有魔咒能夠造成這樣大面積的傷口，除非……
凱西不由自主地摁在自己手背上突兀的疤痕上，她見識過的咒語當中也就只有神鋒無影。
不過，按照上一次的食死徒被襲擊到了萊斯特蘭奇莊園之後，伏地魔暴怒的模樣來說，斯內普最近可不會有什麼機會能夠出來狙擊他們鳳凰社的成員。
所以，這大概是斯內普「不藏私」地和周圍的食死徒分享了一番自己在咒語上的心得體會？凱西諷刺地笑了笑。
外面又是一陣雜亂的腳步聲，休息廳的門被詹姆干脆地踢開了。他把一路扶著走進來的費比安和本吉放了下來，呼出一口氣說道：「傲羅這回也去了好幾個人，不知道瘋眼漢那邊情況怎麼樣了。」
凱西也連忙去幫著處理這兩人的傷去了，和埃德加不同，他們更多的還是魔咒傷害，雖然看上去似乎沒有什麼傷口，但是紊亂的魔咒力量也不必直截了當的血肉傷口好到哪去。
「出事了！那是個徹頭徹尾的陷阱！」正說著，穆迪就從外面走了進來，他杵著一根拐杖，似乎腿上又受了什麼傷，見到凱西似乎打算幫著他也包扎一下，穆迪不客氣地揮了揮手，讓凱西先去幫著處理本吉和費比安那邊的問題。
他早已經習慣了這些傷痕，那都是他最鮮明的和黑巫師鬥爭的勛章，不過是一兩道血口子，穆迪絲毫沒有放在心上。
「別攔我，我要去為吉迪翁報仇！」費比安似乎是被治愈魔咒的灼燒感給燙醒的，他咬著牙睜開了眼睛，踉蹌地站了起來，卻發現自己已經不在那個海岸上了。
「我們……回來了？」他茫然地看著周圍熟悉的戰友，臉上卻寫滿了頹然。
他知道，這意味著，吉迪翁……回不來了。
埃德加也很快蘇醒了過來，他捉著旁邊西裡斯的手臂，瞪大了眼睛說道：「是——萊斯特蘭奇兄弟！他們知道我們今天要去阻止他們的任務……咳……」
還沒有能夠說完，埃德加便劇烈地咳嗽了起來。
「別著急，慢慢說，你大概是撞到了什麼東西，可能有些眩暈惡心。休息一會兒就好了。」凱西伸出手扶著埃德加躺了回去，安撫道。
「你們不是去追蹤那些行屍的蹤跡了嗎？最近的海岸線上總是出現那種怪東西。」西裡斯皺著眉頭問道。
「不，他們知道我們拿到了他們的消息了。」埃德加疲憊地仰躺著，「萊斯特蘭奇兄弟，還有一大堆食死徒——他們瘋了一樣地要殺了我們——」
「殺了你們？為什麼？」西裡斯警惕地問道，「按照道理來說，萊斯特蘭奇那幾個瘋子不是一向都是跟著伏地魔出入的嗎？」
「不知道，他們最近似乎單獨在行動，大概那些行屍也是他們拿到的獎勵吧。」埃德加皺著眉，無力地說道。
「他們似乎在找什麼萊斯特蘭奇家族的人。」穆迪端起自己的酒壺喝了一口，臉上的傷口猙獰可怖，「我們被利用了。有人給他們透露了我們的消息。」
休息廳裡陷入到了一片寂靜當中，
這句話包含的意思究竟是什麼，在場沒有哪一個不清楚。
穆迪審視地眼光略過了凱西，顯然，鄧布利多也許和穆迪透露過什麼，雖然不會是所有的情況，但是在多卡斯離開之後，鳳凰社的成員當中必然是有人知道她特殊的存在的。
「我不相信，也許是魔法部那邊的人被施了奪魂咒，也許是他們整體的計劃就是要坑害我們，」詹姆站起來大聲反駁道，「在鳳凰社的每一個人，沒有誰會是懦夫，更沒有人會相信伏地魔的那些鬼話。現在我們要做到的應該是相互信任，而不是互相猜忌！」
「幼稚！」穆迪冷哼一聲，「信任能夠換回來普威特的命嗎？」
所有人的注意似乎都放在鳳凰社到底有沒有人背叛了的問題上去了。
凱西卻不由自主地攢緊了拳頭。
萊斯特蘭奇家族……
會是丟失的金杯的緣故嗎？
「當啷」。
似乎是銀杯掉落到了地上的聲音，透過門縫在走廊裡回蕩著。
走廊兩邊點綴的燭火顫了顫，艱難地維持著最後的光亮。
琉璃鑲嵌的窗戶透進來斑駁的月光，窸窸窣窣的談話聲從半掩的門扉後面傳出來，擦拭地面的小精靈把頭往下埋了埋，垂著自己的大腦袋，加快了步伐，試圖在房間裡的主人出來之前盡可能快的離開這個地方。
「那些鳳凰社的家伙根本什麼都不知道！一定是鄧布利多，這肯定是鄧布利多指使的！主人要是知道了這件事情，他會殺了我們的，他會殺了我們的！」
瘋狂的男人崩潰地抓著自己並不多的頭發，他不算高，體型健壯，臉上卻顯露著恐慌的神色。
「羅道夫斯，我們沒有替主人守護好他交給我們的榮耀，本來就是應該受到懲罰的。我們應該為此付出代價。但是作為他最恭敬的僕人，他會原諒我們的。而我們一定會為他找出來那個卑鄙的小偷！」
他對面坐著一位有著一頭濃密的黑色鬈發的漂亮女人，她那雙明亮的眼睛透露著恨意，她手裡緊握著魔杖，渾身像是包裹在濃郁的血腥的煞氣之中。
「貝拉，你難道以為這件事情不會讓黑魔王對你失望嗎？」羅道夫斯抬頭看向她，諷刺而短促地笑了一聲。
貝拉特裡克斯的臉頓時變得煞白，她蹭地站了起來，魔杖直直地指向羅道夫斯：「這是你們家族的余孽導致的事故！黑魔王會明辨是非的！」
「別忘了，你現在也是一個萊斯特蘭奇。」羅道夫斯惡狠狠地看向她，警告道。
「你在威脅我！」貝拉特裡克斯憤怒地攥緊了手裡的魔杖。
羅道夫斯不說話了，他只是看著手裡的信，閉了閉眼睛。
沒有人知道為什麼還有人拿到了萊斯特蘭奇家族的金庫的鑰匙，那些只認信物的愚蠢的妖精！
「那個小偷，如果在主人發現了事情端倪的時候你還沒有找出來，我不會再在主人面前替你遮掩了。」貝拉平靜了下來，她的眼睛鎖定在羅道夫斯的視線上。
「相信我，這不是一件難事。一准是那些從家族裡逃出去的人。」羅道夫斯的手放在房間裡的那一幅掛毯上，像是被煙頭燙過的一個個黑漆漆的小洞代表的都是一個從家族叛離的人，「該死的，這些敗類竟然和鳳凰社那些家伙混到一起去了。」
「所以我一直堅持要把這些家族的敗類統統給殺了，只是除名又有什麼實際意義呢？」貝拉冷哼一聲。
羅道夫斯轉過頭，眼神嘲諷地看向貝拉：「就像是你那位堂弟一樣？」
「我會親手殺死他，維持住布萊克家族的純淨的。古老的家族也是需要修剪枝葉的，」貝拉揚起了下巴，「他從一開始就注定了會死在我的手裡，我會親手剜除這個生長在我們身上的爛瘡。」
「但願吧。」羅道夫斯不再和貝拉交談，只是循著龐雜的枝葉試圖尋找到那個最可能破壞了他們的一切的萊特蘭奇家族的敗類。
第112章 Weddi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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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比魔法還要然人覺得神奇，似乎只是一眨眼的功夫，幾個月的時間就過去了。那些過往的傷痛都被埋在了過去。
九月的戈德裡克山谷彌漫著青草和陽光的香味。
也只有今天，搭在山谷裡最豐饒的草坪上的金色搭帳篷似乎比陽光還要更加亮眼，快要到九點的時候
「波特夫婦想要在進入墳塋之前看到我們結婚。」莉莉把頭發往後攏了攏，看著凱西替自己挽起長發夾上飄逸的白紗，向來明亮的綠色眼睛卻籠罩上了一層憂郁的霧靄。
「他們的病的確是目前巫師當中最難治療的了。」凱西陪在她身邊，想起自己在聖芒戈醫院實習輪轉的時候見到的龍痘瘡的患者，嘆息般地說道。
死亡的陰雲似乎遲遲沒有從巫師界的上空離開。
也始終沒有脫離鳳凰社。
在馬琳一家和多卡斯相繼去世之後，食死徒當中的羅齊爾和威爾克斯也被傲羅逮捕途中擊斃，雖然穆迪對傲羅運用不可饒恕咒的事情萬分憤怒，但是這兩個年輕食死徒的去世也讓鳳凰社和食死徒之間似乎陷入到了僵持的局面。
好不容易得到的平靜，卻被這突如其來的病症給打破了。
西裡斯和詹姆這些日子幾乎都沒有離開過戈德裡克山谷，波特夫婦突發的龍痘瘡像是砸破了他們平靜世界的那塊石頭，泛起層層漣漪。
病魔是比食死徒還要來的凶惡的存在，無力戰勝的時候只能眼睜睜看著自己親人的生機被一點點吞噬。
莉莉和詹姆之間那些微小的矛盾在這面前似乎都顯得不那麼重要了。
可那始終就像是一根刺，始終牢牢地扎根在莉莉的心中。
巫師和麻瓜就像是兩個不同的物種，而游走在兩者之間的莉莉感覺自己並不歸屬於其中的任何一類。
她就像是兩個世界的異類。
每一方都排斥著她的存在。
這讓她心中的不安全感愈發的嚴重。
她甚至開始有些惶恐起來，一想到巫師和麻瓜幾乎毫無交集的生活，就好像是將她短暫人生當中的一半都割離開了。
「我的決定會是對的嗎？」莉莉看著鏡子裡披著白紗的自己，有些茫然地問道。
「相信我，親愛的，他會用整個生命來愛著你。」凱西把波特夫人拿出來的妖精做的鎏金花環戴在莉莉的頭上，肯定地點了點頭。
莉莉回頭看向凱西，輕輕地揚起了一個笑容。
凱西攬住她的肩膀，給了莉莉一個堅定的擁抱，她知道自己會用盡全力讓莉莉能夠擺脫原本的命運。
她會擁有悠長的人生，哪怕不那麼波瀾壯闊，也可能並不會成為萬眾矚目的英雄，但是凱西知道，只有活著，擁著抱著幸福的人生，比什麼都要重要。
即使最後要戰勝的敵人是死亡。
凱西也希望那個敵人降臨在莉莉面前的時間能夠漫長一點，再漫長一點。
「好了，時間到了。」外面的瑪麗溜了進來，她和凱西都是今天莉莉的伴娘。
她們跟在莉莉的身後從屋子裡走了出來，門外，詹姆、西裡斯、萊姆斯和彼得已經在等著了，詹姆看上去手足無措地，等挽上莉莉的手的時候，整個人看上去宛如一只煮熟了的蝦子一樣通紅。
西裡斯朝著凱西擠眉弄眼地做了個鬼臉，凱西努力憋住自己的笑容，跟上了前面莉莉的步伐。
即便是最艱難的時刻，還是有這些不變的美好讓人能夠感覺到世界的溫柔。
巫師的婚禮向來都讓麻瓜們感到震驚，雖然佩妮拒絕了參加莉莉婚禮的邀請——她堅定地以不想和這些變戲法的家伙們呆在一起的理由直接退回了邀請函——但是伊萬斯夫婦還是來了。
會飛的蛋糕，掛在帳篷下的會發光的小精靈，還有懸浮在半空當中的香檳酒。
每一樣都讓麻瓜覺得驚奇不已，從來沒怎麼見過自己女兒真正施展魔法的伊萬斯夫婦被迥異於麻瓜世界的巫師界的婚禮狠狠地震撼了一把。
當帳篷的支柱融化成了舞台的時候，所有的賓客都發出了一聲歡呼。
樂隊奏起了樂曲，莉莉和詹姆在舞池中央愉悅地旋舞著。凱西艱難地穿過熙熙攘攘地聊著天的賓客，想要去旁邊坐著歇會兒。
婚禮的籌備可不是什麼簡單的事情，為了今日的美好，她可是跟著莉莉忙碌了將近兩個月的時間。
但是看到婚禮上的熱鬧的場景時，凱西不由得感覺這一切的付出都是有價值的。
她環顧四周，似乎已經許久沒有在一天之中見到這樣多的笑臉了。
自從伏地魔的陰雲籠罩住了英國巫師界，很多習以為常的事情都變得珍貴了起來。
不過這個世上，總還有人在幸福著，也總還有人在快樂著。
無論是伏地魔還是攝魂怪，總也滅不干淨這世界上最簡單的喜悅的心情。
「如果一直能夠這樣，該多好。」凱西忍不住喃喃道。
「會的，等伏地魔離開之後，我們會擁有美好安寧的時光的。」西裡斯舉起杯與凱西手裡握著的香檳杯碰在了一起，「去跳舞嗎？」
西裡斯擺出了一個別扭的手勢，凱西半晌才反應過來這是麻瓜邀舞的動作，她無奈地點點頭，任由西裡斯牽著自己走進了舞池當中，輕快的樂曲從樂團的演奏當中流淌而出，凱西抬起頭，對上了西裡斯那雙深灰色的眼睛。
她忍不住笑起來，像是婚禮上所有的人那樣。
「嘭——」
一聲古怪的巨響突然從帳篷外面迸發出。
幾乎是同時，西裡斯和凱西不約而同地飛快地抽出了魔杖，防備地看向了帳篷外面的方向。悠揚的樂曲聲戛然而止，熱鬧的談話聲被局促的尖叫和不安的腳步聲取代了。
凱西也忍不住開始擔心起來。
無數的賓客本能地開始想要幻影移行，然而施加在戈德裡克山谷上的保護魔咒似乎還依然起著作用。
周遭變得亂哄哄的。
「是有人想要為這場婚禮放點煙花而已，繼續跳舞吧。他們沒辦法入侵到這裡的。」一道洪亮的聲音忽然蓋過了一切，凱西看向站起來的鄧布利多，他一貫地從容地笑著，似乎彰顯著強大的自信。
而鄧布利多的起身也頓時讓所有的賓客的情緒都安定了下來。
每個人都知道，鄧布利多是無人能夠匹敵的。
凱西從舞池走下來的時候，忍不住隔著帷幔朝著外面偷瞧了一眼外面，無頭蒼蠅一樣亂轉的戴著面具的食死徒看上去可真是有些狼狽，她卻忍不住竊竊地笑起來。
她的笑容還沒有牽扯開，就在看到那頭標志性的黑色卷發的時候凝固了。
沒有辦法破開保護魔咒，突如其來的食死徒，還有遠道而來的萊斯特蘭奇夫人，所有的一切串在了一起。
凱西忽然之間明白過來，這很可能並非是伏地魔的意思，只不過是還沒有死心的貝拉和羅道夫斯試圖從鳳凰社成員的口中找到消失的金杯的蹤跡。
他們似乎認定了金杯的丟失和鳳凰社有關。
的確，除了鄧布利多，還能夠有誰能夠神不知鬼不覺的從古靈閣帶出東西來呢？
又或者，他們已經從蛛絲馬跡當中找到了和黛比相關的消息？
察覺到戈德裡克山谷的不對勁的食死徒都異常果斷地選擇了離開，貝拉特裡克斯最後似乎還扭頭看了一眼帳篷所在的方向。
魔法總是有痕跡的。
凱西並不懷疑他們察覺到了帳篷的所在，卻因為魔法的阻攔而沒有辦法侵入。
凱西放下了帳篷的帷幔，心裡面卻不由得升起惴惴不安的情緒。
金杯如今只怕成了一件廢品，承載過的榮耀和肮髒的靈魂一起都化為了蛇牙下被破壞了的東西。
她擔心，萊斯特蘭奇的那些瘋子，會為了找出這件事情的真相，不惜一切地給鳳凰社帶來麻煩。
吉迪翁已經被永遠的留在了那個荒涼的地方，如果有下一個……
凱西的心中忍不住徘徊起躊躇的情緒。
「他們發現不了的，別擔心。」西裡斯把手搭在凱西的肩膀上，挑起嘴角笑著道。
「當然。」凱西勉強擠出了意思笑容，順勢點了點頭，放下了帷幕。
「嘿，趕緊過去照相了，還在這裡呆著干什麼。」瑪麗從人群中擠出來，拉著凱西就往人群最洶湧地地方走過去。
剛才的舞池已經變換成了適合合照的階梯，凱西也不知道這到底是鄧布利多的手筆還是麥格教授的魔法，似乎格蘭芬多的人總是格外擅長變形術。
想起自己在霍格沃茨為課業煩惱的日子，凱西竟然覺得剛才的擔憂似乎都距離自己遙遠了一些。
「快來，凱西！」莉莉興奮地朝著凱西招了招手，似乎在將手遞給詹姆之後，莉莉所有的不安都煙消雲散了。
凱西拉著西裡斯，艱難的擠到了莉莉旁邊。
呼朋喚友的聲音還不停歇，對面的負責照相的《預言家日報》的實習生似乎絲毫不在乎膠片會浪費，果斷地摁下了一次快門。
「哢擦。」
照相機爆發出一陣濃煙，留下了永遠的紀念。
第113章 born to di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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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月的秋風愈發凜冽，但這也攔不住倫敦飄飄揚揚的大雨像是潑水一樣地灑下來。凱西裹緊了身上的衣服跺著腳縮在壁爐旁邊，順帶著看著手邊厚重的一本《醫療魔法大全》。
萬聖節這天，凱西剛好輪到休假了，這在今年幾乎每個人都忙碌得團團轉的聖芒戈魔法醫院簡直是最好的獎勵。
伊琳卡和約翰大約一個月前也已經從國外回來了，他們可不能夠一直在國外避難。更何況，在伊琳卡看來，只要鄧布利多還在，魔法世界就不可能出現黑巫師壓制住所有人的場面。
畢竟，鄧布利多可是戰勝過格林德沃的人啊！
雷古勒斯則在凱西和安德的重復對口供之下，變成了被食死徒殺害了家裡的所有人卻因為身在霍格沃茨躲過一劫的如果不是年齡過了就應該被送去孤兒院的人設。
凱西當然沒有忽略自己和安德仿佛不經意地把這些信息抖落出來的時候意味深長的表情。她忽然想起來，伊琳卡當年和布萊克家族的人也並非是毫無交集。
雷古勒斯這標志性的黑頭發、灰眼睛，似乎每一樣都在強調著他血統的獨特。
但不論怎麼說，伊琳卡還是默認了他們說的這一串胡謅的身份，至少，她看上去對雷古勒斯身世的憐憫溢於言表。
——說不定是在為那位布萊克夫人的存在而感到憐憫呢。
凱西發自肺腑地這樣想。
「當啷——」
底下傳來一聲物體墜地的巨響，驚得凱西險些從椅子上跳起來，她慌張地披上了外袍，走到了樓下的客廳。
「怎麼了？」凱西匆匆問道。
伊琳卡接二連三地給凱西使著眼色，但顯然母女兩的默契遠沒有達到伊琳卡一個如此飽含深意的眼神就能夠讓凱西領悟出事情的來龍去脈並且做出最好的反應的地步。
餐桌邊上是一個碎了的杯子，似乎是雷古勒斯不小心碰倒的。
她看向了坐在餐桌前的雷古勒斯，雷古勒斯手裡面正拿著預言家日報，他似乎看得格外地專心，好像那上面的每一個英文單詞都和他不怎麼熟悉一樣，甚至於那被碰倒的杯子都一點也不重要了。
凱西上一次像如今的雷古勒斯這樣閱讀，還是在上輩子做閱讀理解的時候。
痛苦難耐又不得不一字一句地看過去。
「啪嗒」，輕輕的一聲淚水滴落在報紙上，凱西滿腦子的奇異想法霎時間都被丟開了。她剛想說些什麼，余光就看見了那張被淚水染濕了的報紙上高懸在一眾訃告最上方的那一條——
「奧賴恩.布萊克，於1979年12月24日逝世……」
凱西臉上的表情一瞬間凝固了，而下一刻，她飛快地跑上了樓，換上了外出的衣服急急忙忙地離開了。
伊琳卡也沒有攔她，只是淺淺嘆了口氣。
那些孩子撒的謊話，竟然真的變成了現實……
伊琳卡溫柔地拍了拍雷古勒斯的肩膀，幫著把杯子的碎片用漂浮咒指揮著送進了一邊的垃圾桶裡，她輕聲地說道：「沒關系的，孩子，想哭就哭吧。」
雷古勒斯顫抖地捂住了臉，他抽泣著，卻無法做到像凱西那樣，在看到這篇訃告的時候如同所願地離開霍爾家，去看一眼自己的母親，去看一眼布萊克家。
哪怕是見自己父親最後一面，他都無法做到。
原來當初的選擇錯得這麼的離譜。
雷古勒斯的心底不由得劃過這麼一道念頭。
凱西甚至沒有像以往那樣遵循著融入麻瓜當中的習慣，為了不暴露自己巫師的身份選擇麻瓜出行的交通工具。
她在家門口直接幻影移形離開了，迅速得就連對面的瓊斯家的那位年歲漸長的太太只以為是自己老眼昏花看錯了。
她沒有去阿爾法德留給西裡斯的屋子，自從詹姆搬回到了戈德裡克山谷，加上這些日子鳳凰社接二連三減員留下來的一大堆爛攤子，西裡斯幾乎是直接住在了鳳凰社。
凱西匆忙走進鳳凰社的時候，屋子裡還靜悄悄的，顯然不是沒有人在，只是約莫是昨晚上食死徒又聚眾集會鬧出什麼事情來了，以至於鳳凰社駐守的人今早十有八九還在補覺呢。
補覺就好。
凱西竟然感覺自己松了口氣。
「凱西？」
凱西有些驚訝地轉過頭去，看到了有些不安的摩挲著自己腦袋上的頭發的彼得。
在四人組裡頭，凱西顯然和彼得的關系是最陌生的，而似乎察覺出凱西對自己的抵觸的彼得，也不怎麼會和凱西交流。
就像是他的阿尼瑪格斯一樣。
彼得向來是對危險和排斥有著最敏銳的感知。
「彼得，早上好。」凱西擠出了一絲笑容，目光落在他手上拿著的《預言家日報》上，沉聲問道，「你看到今天早上的訃告了？」
彼得不安地點了點頭。
「你們怎麼都站在門口？」還沒等凱西叮囑兩句，熟悉的西裡斯的聲音就在走廊盡頭響起了，他一邊用魔法打理著自己睡了一覺起來之後和波特家祖傳發型有的一比的頭發，一邊朝著這個方向走來。
彼得下意識地把報紙往自己身後一藏。
「怎麼今天的預言家日報上又有什麼壞消息？」西裡斯打著哈欠，把自己好不容易理順的頭發隨手往後面一撩。
「沒什麼……」彼得連忙搖頭，生怕被西裡斯看出了端倪的樣子就像是明晃晃說著自己有事藏著。
凱西握住了西裡斯的手，頓了頓，看向他的眼睛一詞一句地說道：「布萊克先生，昨日離世了。」
彼得瞪大了眼睛，似乎完全沒有想到凱西就這麼把事情說了出來。
「我……不還好好地站在這裡嗎？」西裡斯挑起嘴角露出了個笑，眉頭卻是緊蹙著。
凱西輕輕環抱住他，好像這樣就能夠給予西裡斯更多的力量一般。
他垂下頭，輕聲問道：「是雷古勒斯？」
「是你的父親，奧賴恩.布萊克先生。」凱西回答道。
「哦，是他啊。」西裡斯努力地提了提嘴角，似乎想要盡力做出一個輕松的表情，然而悵惘和悲痛卻從他的身體裡溢出，就連這個笑容都變得格外地艱難。
西裡斯甚至都有些想不起來奧賴恩的樣子了，他有快三年還是四年沒有見到過那個面目模糊的父親了，他閉上眼，抗拒去回憶起奧賴恩和沃爾布加在阿爾法德的葬禮上對他如出一轍的失望和憤怒的神色。
真是諷刺。
奧賴恩最後留給他的印像竟然是這樣的畫面。
可他明明還想著，等到食死徒敗退的時候，等到伏地魔被戰勝的時候，再耀武揚威地向他們證明自己的勇敢和決斷絕非是一個所謂的純血統的堅持和所謂的高貴能夠比擬的。
至少，他從沒有想過，奧賴恩和沃爾布加，會有等不到他驕傲地展示著自己選擇的正確的那一天。
「嘿！」
門又一次被推開了，詹姆興奮地從外面衝了進來，他看上去開心得和屋子裡的人格格不入。
「怎麼大家都圍在這裡，難道你們都知道了？」詹姆的臉上還洋溢著傻呵呵的笑容，看著堵在門口的三個好友，臉上的笑容更是擴大了一倍。
西裡斯無奈地看向他，似乎有些不明白詹姆到底是不是知道了奧賴恩逝世的消息。
就算是知道他和布萊克家的矛盾，多少也會明白自己復雜的心情……
凱西的心卻忽然沒來由地往下沉了沉。
「莉莉懷孕了！」詹姆像是蜜糖一樣的棕色瞳孔當中流淌出幸福的興奮，溢於言表的喜悅像是能夠感染周圍的一切。
「恭喜了，兄弟。」西裡斯揚起眉毛，復雜的言語在最後化為了一句祝福。
「恭喜。」凱西燦然地笑了起來，她看著詹姆臉上傻乎乎的笑，也跟著笑了起來。
命運總有一千種方式被改變，即便那還是哈利，他也不會是以前的哈利了。
他會在這個世界上幸福的成長，擁有和他一起胡鬧的父親和教父，還會有溫和的母親。一切黑暗都會遠離他。
那些應該在這個年代就被終結的罪惡，就應該被終結在這個年代。
彼得也跟著露出了喜悅的模樣，凱西的目光似有若無地放在了他的身上。彼得會走上那仿佛預言一般預定好了的道路嗎？
即便並沒有那樣的熟悉，可是凱西絲毫想不到彼得選擇背叛，選擇蜷伏於伏地魔的腳下的樣子。
她輕輕地呼出一口氣。
不管怎樣，她會盡可能地守護住莉莉他們的。
西裡斯垂下頭，嘴角的弧度卻沒有放下，死亡和新生好像是相依相存的一對反義詞，但人們依然會因為新生而感到喜悅。
他的視線落在那張報紙上。
被彼得翻開的報紙又匆忙折起來的報紙看上去布滿了皺褶，奧賴恩的訃告就那麼藏在這些鉛字裡。
西裡斯卻不由得皺起了眉，在心底裡揣測起，奧賴恩突如其來的死亡和雷古勒斯的失蹤又是否有著什麼聯系呢？
他釋然般地哼笑一聲，不管有著什麼樣的聯系，最後也和他這個已經被逐出了布萊克家族的罪人沒有關系了。
第114章 Brothe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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奧賴恩的過世就像他在預言家日報上所占據的那麼一小塊訃告一樣毫不起眼。魔法界每一天離開的人實在是太多了，人們都已經變得麻木了，死亡甚至配不上在人們的心上留下一點漣漪了。
對於沒有遭遇到不幸的家庭而言，那不過只是一個數字。
但是對於面對著親人離世的事實的巫師來說，那卻是永遠無法輕易逾越的刻痕。
西裡斯站在房間裡，敞開的窗戶是落地窗的樣式，充盈的陽光會在下午的時候灑滿屋子。他有時候甚至在想，興許阿爾法德會選擇這樣的樣式也是因為早已經厭倦了布萊克家族老宅那陰沉沉的屋子。
他們都在那裡長大，即便耗費了一生想要改變那一切，到最後卻也躲不開它留下來的印記。那些留下來的縱橫一生的陰翳，那些即使他努力想要身處陽光之下還是會肆無忌憚地攀附上的黑暗。
可即使是這樣……
他還是做不到漠視布萊克家族的一切。
他咧嘴像是想要笑一笑，最後卻還是沒有辦法露出個笑模樣。
西裡斯從床頭櫃上把阿爾法德留給他的手表戴在了手腕上，拉開了房門。
門外的客廳裡卻站著一個從未有想到的人。
「吃點什麼嗎？」凱西端著手裡的牛奶和烤面包問道。
客廳看上去像是未曾住過人一樣的干淨整潔，顯然是凱西打掃過了。從餐廳蔓延過來的食物的香氣讓西裡斯後知後覺地感知到了飢腸轆轆。
他倚在門框上問道：「你怎麼過來了？」
「我都三天沒有見過你了，難道不能夠過來看看你嗎？」凱西把手裡的盤子放了下來，皺了皺鼻子，故作不滿。
「我……」西裡斯張了張嘴，卻又不知道應該辯解些什麼。
他走到了餐桌邊上，伸出手幫著凱西把垂落在頰邊的發絲別到耳後，難得的有些猶疑地問道：「如果說我想要做的事情，可能沒有什麼意義，我應該選擇去做嗎？」
奧賴恩的死亡和他這個被逐出了布萊克家族的人本來就沒有什麼關系，可是他還是不甘心，不甘心自己的父親像自己的尚且生死未蔔的弟弟一樣不明不白，不甘心所有的真相似乎都被掩蓋了起來。
仿佛詛咒一樣不知死因的父親，像是從未存在過這個世界上一樣失蹤的弟弟。
這些秘密，像是無法掙脫的鎖鏈，在每一個深夜夢寐地時候叩問著西裡斯的內心。
即便西裡斯深知，身為鳳凰社的一員在這個時候和布萊克家族再一次扯上聯系沒有絲毫的意義。
但是……他終究還是沒有辦法放下那棟黑黝黝的老宅裡的所有。
「做你想做的一切事情，」凱西卻像是永遠能夠理解他的想法一樣，她環住他的腰，靠在他的胸膛上輕聲地說道，「所有的事情的價值，你認為它是值得的，那就足夠了。」
西裡斯只覺得視線所及之處只剩下了她一個人，他不顧一切地低下頭，循著她的氣息，噙住她的唇瓣，像是想要把所有未盡的無法開口的言語融入到這一個纏綿的深吻之中。
……
已經離開布萊克家族將近三年的西裡斯對於奧賴恩的行蹤全然不知曉，他唯一能夠做的就是去格裡莫廣場十二號。
沃爾布加不可能會離開她為之籌謀了一輩子的布萊克家族的老宅。
那就是他能夠掌握的最好的線索。
西裡斯再度站在布萊克家的老宅前，卻什麼也看不見。
他不著痕跡地皺了皺眉。
按照布萊克家族繼承的原則，如今的布萊克老宅的繼承權應該是在他這個被剔除了姓名的布萊克家的「敗類」身上。
可是他看不到布萊克家族的老宅。
難道是沃爾布加重新布置了一番？
但是那些古老的魔法，即使是沃爾布加也不可能再沒有人協助的情況下重新布置。
那麼，一定有人來到過布萊克家的老宅。
或者，老宅根本被別人繼承了。
難道是西格納斯繼承了這棟老宅？
那可不是一個好消息，布萊克家族典藏的那些黑魔法典籍一旦落到那家人的手裡，只會成為伏地魔的助力。
他眯著眼睛，展開手中的報紙，往下壓了壓自己腦袋上的平頂帽。
穿著一身麻瓜的風衣、面龐被胡須覆蓋了大半的西裡斯敢肯定，即便是詹姆站到他的面前也不一定能夠確認他的身份。
這已經是西裡斯來到這個地方等待的第三天了。
對方始終都沒有出現。
食死徒之中熟悉的面孔也始終沒有出現。
這多少讓西裡斯放松了一點，他自己也說不上來到底是因為西格納斯一家沒有繼承老宅而感到輕松還是因為這棟宅子裡那些他留下的痕跡不至於徹底地消失。
一道身影匆匆地從人流之中脫離。
西裡斯在報紙地遮掩下給自己施展了一個忽略咒。
對方對自己身份的保護並不亞於西裡斯，單看那一身英國麻瓜最普遍的西服三件套和手杖的打扮，還有手裡拎著的公文包，幾乎很難讓人想到對方的目的地是一棟格裡莫廣場無人知曉的樓棟。
西裡斯也從未見過這樣一個人，雖然金發藍眼的巫師處處都是，但是西裡斯可以肯定地說，自己從未有見過這麼一位巫師。
可對方卻讓他有一種奇異地熟悉感。
他眼睜睜看著那人走進了格裡莫廣場12號。
難道……那也是一位布萊克？
一位金發藍眼的布萊克？
西裡斯的目光牢牢地鎖在十一號樓和十三號樓之間幾不可見的狹窄縫隙上，等待著那裡也許會出現的人影。
日色西沉，廣場上的人流也似乎增加了一些。
匆匆趕回家的行人追尋著家的方向而去，歸家的孩童嬉笑著回到等待著他們的家人的身邊。
只有他，站在家的門口，卻無法踏足。
仿佛幻覺一般，鬼魅般的身影從屋子裡閃出，似乎下一刻就要幻影移形離去。
雖然只是一個瞬間，但是早有准備的西裡斯可不是那些眼拙手笨的食死徒能夠比得上的，他拉住了對方的衣擺，幾乎是同時和對方離開了格裡莫廣場。
再一次睜開眼睛的時候，他們似乎到了什麼麻瓜的社區裡，西裡斯不客氣地一把拽住了對方的袖口，用魔杖頂著對方的下巴——
「你是誰？」
對方的金色頭發已經有些褪色了，露出了本來的黑發。
他幾乎已經可以肯定，這是一個布萊克，雖然不知道出於什麼目的偽裝成了一位麻瓜，但這一定是一位布萊克。
而且很可能是那位繼承了布萊克家族的宅邸的人。
也很可能是殺死了奧賴恩的凶手。
對方的目的到底是什麼？對方的身份到底是什麼？
這一切對於西裡斯卻還是像迷霧一般。
不過，對於格蘭芬多來說，思考太多只會耽誤時間，有些時候，只需要擁有足夠的勇氣，就能夠解決一切。
「你們……都是這麼問候的嗎？」
雷古勒斯露出了一個無奈地笑容。
復方湯劑的效果似乎在逐漸地褪去，中年麻瓜的形像迅速褪去，一張蒼白瘦削的少年的面龐暴露在了空氣之中。
「怎麼會是……你……」
西裡斯看向對方，即使許久沒見，但是也能夠一眼認出的面容遠比西裡斯想像中更加令他印像深刻。
比起印像當中似乎高挑了許多的少年人已經逐漸開始脫離了稚嫩，卻又奇異地和那些年留下的或深或淺的印記重合在了一起。
他猜到了會是布萊克家族的人，卻從來沒有想到過會是失蹤已久的雷古勒斯。
西裡斯握緊了手裡的魔杖，眼裡的冷肅更甚：「怎麼？還想繼續和沃爾布加推銷你們食死徒那一套嗎？還是說，被嚇得逃跑了的雷吉，又要回家找媽媽了？」
和以前如出一轍的譏諷的語氣，卻奇異地揮散了這麼久以來壓在雷古勒斯心上沉甸甸的陰雲。
看，他們還能夠彼此面對面地站著——不是在戰場上、不是在墓碑前。
這已經是奇跡一般的事情了。
「她從來沒有和你提起過？」雷古勒斯挑起眉毛，有意問道。
「什麼？」西裡斯的眼底懷疑更甚，斟酌著雷古勒斯的每一句話，敏感地察覺到對方說的每一句話裡都蘊含著挑撥離間的意味。
「你沒來過這裡？難道，不覺得有些熟悉嗎？」雷古勒斯的臉上揚起了難得的笑容。
「你想說什麼？」西裡斯沉著臉，不打算相信雷古勒斯的一言一句，一個能以失蹤的身份逃離伏地魔的掌控的人，即使是他的弟弟，也一樣的危險。
「我只是想說明一個事實而已。」雷古勒斯聳聳肩，饒有興致地說道，卻沒有往下解釋更多的意思。
西裡斯懷疑地環顧四周，周遭的景像給他了一種莫名的熟悉感，就像是之前的確是他曾經到過的地方。
麻瓜住宅區，井井有條的花園，還有熟悉的人影……
對方似乎感受到了這邊的目光，抬起了頭，看見的卻是雷古勒斯的背影——
「雷古勒斯？你不是說……」
第115章 Answe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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倫敦的秋風總是帶著瘆人的涼意，尤其是在面對這樣尷尬的事情的時候。
西裡斯的魔杖還指著雷古勒斯的下顎，不過顯然後者已經完全沒有任何擔憂了，他饒有興致地目光在西裡斯和凱西之間徘徊了一圈，深度演繹了一個「作壁上觀」的角色。
「布萊克先生和布萊克先生，要不然先進來坐一會兒吧。」凱西失靈的語言系統總算是在一陣秋風吹過之後回歸了，她抱著手裡澆花的水管，跑過去把水龍頭給關上——大多數時候習慣了的這種可控的麻瓜的方式有時候還是能夠起到一些作用的。
就好比能夠在尷尬的時候起到逃避的作用。
西裡斯的目光也同樣在雷古勒斯和凱西，不露聲色地把雷古勒斯松開了，直接轉身進了霍爾家的宅邸。
雷古勒斯也沒在乎自己哥哥這有些粗魯的動作，揉了揉發僵的脖子，慢條斯理地理好了衣服，跟在西裡斯的身後走進了屋子裡。
凱西取下了身邊漂浮在半空當中的托盤上的茶杯，放在了西裡斯和雷古勒斯的面前，僵硬地左右看了看。
西裡斯和雷古勒斯相對而坐，一個面色陰沉，一個看上去恣意自在，倒好像是兄弟兩顛了個一般。
「你們，要不要先喝一點茶。」凱西抱著托盤，露出了服務員一般的職業化微笑。
西裡斯抬起頭看向凱西，目光中帶著明顯的問詢的意思。
雷古勒斯學著自己哥哥的樣子，以幾乎相似的弧度抬起頭來看向凱西，甚至還帶著一點看熱鬧的樂趣。
「或者，再來一點小甜餅？」凱西的眼睛轉了轉，試探性地問道。也理所當然地沒有得到任何的回復。
說實在的，凱西甚至覺得如果西裡斯的脾氣能夠和他上學那個時候一樣暴躁那就太好了，至少她不至於面臨現在這樣幾乎無法破解的沉默。
她難道要從三年級那個占蔔課考試結束之後的故事開始聊起嗎？
即使她有那樣漫長的時間，她也不可能會說出魂器的事情的。
那是伏地魔絕對的弱點，這個世界上所有知道這件事情的人，都會有著超乎尋常的危險，更何況，她已經親眼看見了多卡斯的死亡，絕不想要看見步上她後塵的人會是西裡斯。
最重要的是，萊斯特蘭奇夫婦到現在也沒有絲毫放松對於自己丟失的金杯的追查。
凱西甚至懷疑奧賴恩的離奇去世，也許和這一對儈子手夫婦脫不了聯系。
他們……也許開始追查起了雷古勒斯。
無數的想法從凱西的腦子裡冒出來，這讓她看上去幾乎像是神游太虛。
「唉……」西裡斯被面前的女友和對面弟弟的表現氣得笑了起來，連他自己都有些覺得無奈，但凡是再早幾年，遇到了這樣場景的自己，肯定不會如現在這樣平靜。
當然，他現在也說不上來自己有多平靜。
只覺得心裡面好像被一萬只鼬獾在抓撓著。
他知道凱西有很多的秘密，從霍格沃茨開始與鄧布利多的會談和聯系，以及古怪地始終沒有加入到鳳凰社卻又始終和鳳凰社有著聯系的身份。
驕傲卻暴躁的少年西裡斯也曾經想過，也許自己是因為不被信任，才會被一次次欺瞞。
就像是，格蘭芬多的人在最氣恨食死徒的時候，不約而同地將他排除在外一樣。
但他已經不是當年那個一根筋的少年了。
他見到了多卡斯的死亡給凱西帶來的深深的痛苦，也見到了一次又一次的生離死別。
如果他還不能夠明白，一切的沉默只是為了保護，那可真是有愧於當年和詹姆闖下的「霍格沃茨最天才的少年」的名聲了。
可這種保護，他寧願沒有。
「說吧，怎麼回事？」
凱西不知道現在編一個「失足少年迷途知返，黑心老板萬裡尋蹤」的真假參半的故事還來不來得及，只能含混地說：「雷古勒斯離開食死徒之後，就暫時住在霍爾家了。我算是……留下來照顧他？」
她幾乎是懇求一般地看向了旁邊的雷古勒斯。
雷古勒斯順利接收到了來自凱西的信號，點了點頭：「按照事實上來說，的確是這樣。」
「哦，親愛的小雷吉難道不相信你那位『高貴』的母親會無條件的接受你的回歸嗎？」
西裡斯嗤笑一聲，諷刺地問道。
「還是說，你是覺得會把什麼危險牽扯到布萊克家？」
雷古勒斯沒有說話，因為從事實上來看，也的確是像西裡斯說的那樣，他會被放在霍爾家，一方面是因為表面上和鳳凰社沒有聯系、而且大隱隱於麻瓜之中的霍爾家不那麼容易成為食死徒的搜尋的目標。
「所以你到底是犯了什麼事情，或者說，伏地魔到底是做了什麼事情，能夠讓你，奧萊恩和沃爾布加的驕傲，選擇離開食死徒，甚至用的還是最糟糕的假死的手段？」
西裡斯前傾身子，目光如隼地盯著面前的雷古勒斯。
雷古勒斯不安地動了動下巴，他知道西裡斯肯定會才出來不對勁，但是沒有想到會這麼快。
這讓凱西松了一口氣，她躡手躡腳地想要趕緊離開這是非之地，等他們兩兄弟好好地聊完了自己這些年來的心路歷程，再安安全全地回來。
「凱西，你覺得，我會認為你讓他留下來，卻什麼都不知道嗎？」西裡斯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說吧，到底是什麼事情，能夠牽扯到你們兩，又或者說是……」
「伏地魔和鄧布利多。」
凱西和雷古勒斯不約而同看向對方，眼神裡都帶著相似的「難道是你劇透了一切」的意思。
可是這件事情……
嘶……凱西後知後覺地意識到自己剛才轉向雷古勒斯的行為簡直就差在臉上寫上對西裡斯的質疑的肯定了。
她真摯地懷念當年那個不會動這麼多心思的西裡斯了。
西裡斯似有若無地點了點頭，語氣平靜：「看來我猜對了。」
「所以過了這麼久，依然不能夠告訴我對嗎？」西裡斯走到凱西的面前，他有著布萊克家族所有的優點，包括高挑，站在身高不算出眾的凱西面前，幾乎能夠達成極具壓迫力的俯視效果。
凱西像是被隕石砸中了腦袋一樣地僵立在了那裡。
想起了六年級自己和鄧布利多去探尋伏地魔的魂器之後西裡斯幾乎一般無二的疑問。
他即使是不知道事情的全貌，也管中窺豹地看見了這件事情所有的聯系了。
可只要不知道這件事情的真相，不知道「魂器」這兩個詞，就不會有那麼多的危險。他們能夠收集到的魂器已經足夠多了。
最後的日記本……也不過是馬爾福手中而已。
「沒有必要知道，對嗎？」
這世上不會有人更比西裡斯懂得凱西浮想聯翩的時候臉上不自覺地冒出來的小表情了，他笑了一聲，像是自嘲，又像是難過。
凱西急忙抓住他的手，訥訥地說道：「只是，很危險。」
「嘿，你覺得我會害怕危險嗎？」西裡斯湊近了凱西，呼吸交織在一起，幾乎能夠讓凱西想起所有兩個人親密的瞬間。
當西裡斯想要知道一件事情的時候，他總是能夠利用自己所有的優勢。
尤其是在為他魂牽夢縈的女友面前。
誰讓她喜歡他這張臉呢？
「嗨，哥哥，可以考慮一下這裡還有一個人嗎？」
雷古勒斯本能地感覺到不妙，他當然知道凱西不可能輕易說出真相，但是眼前事情的走向讓他本能地緊張了起來。
曖昧的氣氛，危險的信號頓時都被打破了。
凱西匆匆推開了西裡斯，含混地說道：「等到一切終結的時候，你就會知道答案了。」
然後頭也不回地往樓上跑去了。
西裡斯危險地看向了自己並不算親密的弟弟：「所以，你是想親自告訴我答案嗎？」
「你知道的，就像她說的那樣，有些事情，現在還沒有到你需要知道的時候。」雷古勒斯聳聳肩，蒼白的臉上掛上了笑容，「或者說，我覺得我們應該先聊聊父親的事情，這裡面和我們的秘密也有關聯呢。」
「他是被你牽連的。」西裡斯冷淡而肯定地說道。
「早知道就不得罪你了，」雷古勒斯扯了扯嘴角，「不過……你說的沒錯。」
「不管是奧賴恩被我牽連的猜測，還是當初選擇了鳳凰社，你都是對的。」
每一次當他以為自己已經見到過最黑暗的一面的時候，他們總是不吝讓他看見更糟糕的黑暗，像是能夠吞噬靈魂的深淵，期待著他也栽進無邊黑暗。
「那不管怎麼說……恭喜你迷途知返，我的膽小鬼弟弟。」西裡斯伸手攬住了雷古勒斯，重重地往他的背上拍了兩下，松開了手。
雷古勒斯被拍得輕輕咳嗽，臉上的笑容卻是從未有過的真摯。
膽小鬼。
也的確是個膽小鬼了。
瞻前顧後，險些一無所有。
凱西站在廚房裡，聽著客廳傳來的聲音也露出了一個笑。
膽小鬼？
你也就姑且得以這麼一段時間吧。
第116章 Prophes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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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79年的聖誕節是在紛紛揚揚的大雪之中拉開的帷幕。
「我必須得說，你下一次也許可以選擇換一個身份，這個造型實在是……」西裡斯看著面前金發逐漸變回黑色的雷古勒斯忍不住抱怨道。
「這個形像有什麼問題嗎？」凱西微笑著看向西裡斯，如果不是她手上逐漸收緊的繃帶，也許這個笑容會更有說服力一些。
「我的意思是，雷吉稱不上這個身份。」西裡斯慌忙解釋道。
「嘿，拜托，我在這裡。」那邊的雷古勒斯舉起手裡的南瓜汁晃了晃，試圖讓他這位並不喜歡顧及到自己弟弟的心情的兄長意識到自己的存在。
凱西好笑又好氣地拍了拍西裡斯包扎好的肩膀，站了起來，神色也正經了一些：「所以，你們發現了什麼嗎？關於奧賴恩先生的死因？」
「毫無疑問，萊斯特蘭奇家族那群人。」西裡斯聳聳肩說道。
在確定這個猜測的時候，他有些想笑，原來這就是他從小聽到大的純血統的榮耀，一種隨時能夠為了自身利益犧牲任何人的榮耀，一種瘋狂得不需要經過驗證就可以為了無謂的猜測而肆意殺戮的榮耀。
西裡斯覺得自己應該高興一些，他是正確的，奧賴恩用生命證明了這一點。
可他沒有想像中那樣愉快。
大概是因為那位布萊克先生到底是讓他成功地長大了。
雖然不像詹姆那樣在飽含著愛的縱容之中長大，不像凱西那樣在飽含著愛的幸福之中長大，但至少還算健全的長大了。
出於人類的憐憫與感恩，他終究在面對著沃爾布加悔恨的面孔的時候愉快不起來。
哦，當然，這和她始終認為，究其根本，是那些麻種巫師和鳳凰社與鄧布利多害死的奧萊恩不無關系。
雷古勒斯補充道，根據上回的掛墜盒的事情，他似乎已經猜測到了什麼：「他們似乎丟了什麼東西，滿天下的在找。想來和黑魔王……好吧，伏地魔，有關系。」
他下意識地還是稱呼伏地魔為王，不過在西裡斯近乎於威脅的目光之中改變了口吻。
「他們可能以為我們得到了什麼能夠從布萊克家族的金庫挖洞過去金鏟子，然後派雷古勒斯去他們的金庫裡偷走了東西。真是有理有據的猜測。」西裡斯諷刺地笑了笑。
凱西皺了皺眉，她沒有想到萊斯特蘭奇家族的人會瘋到這個地步，還是說伏地魔已經發現了端倪？不，如果伏地魔發現了端倪，他一定會去確認他其他地方放著的魂器是否安全。
他還沒有發瘋。
就說明他還暫時不知道這一切。
凱西將這些繁雜的事情推到了思緒的角落，拍了拍手上的藥粉站了起來：「好了，這些不開心的事情，先放在一邊吧。今天可是聖誕節！」
她做好了香茅烤火雞和蘋果派，雖然比不上霍格沃茨的小精靈的手藝，但起碼還算得上不錯，至少和去年詹姆與西裡斯做的碳燒火雞骨比起來，肯定更勝一籌。
風聲鶴唳的鳳凰社最近沒有再大面積地聚會過，詹姆奔波在戈德裡克的家和聖芒戈醫院之間，彼得和萊姆斯似乎被鄧布利多派去完成任務了。
至於霍爾一家……
伊琳卡和約翰可不會放過這麼美妙的約會契機，至於被拋下的安德，就只能夠在霍格沃茨度過一個安全而不失趣味的聖誕了。
今年的聖誕節，大概是他們過得人數最寥寥的一個。
但是溫暖並不會受到影響。
窗外的雪紛紛揚揚地下著。
凱西舉起了手裡的黃油啤酒，揚起粲然的笑容說道：「為了更好的明天干杯？」
「干杯。」西裡斯舉起杯子，雷古勒斯也笑著舉起了杯子。
「當啷——」
今天的豬頭酒館毫不意外地沒有什麼人，除了長著長胡須的酒保之外，只有呼呼地冷風往酒館裡面灌。
斯內普坐在酒館結著蜘蛛網和冰棱的窗戶旁邊，晃著手裡火焰威士忌。他不知道自己還有什麼地方可以去。
蜘蛛尾巷那像是垃圾箱一樣的地方卻隨時都能夠看到不遠處的伊萬斯家，莉莉已經不在那裡了。伊萬斯夫婦也不在那裡了。只剩下了流向蜘蛛尾巷的污水和垃圾。
食死徒的大本營最近倒是熱鬧，萊斯特蘭奇夫婦弄丟了主人讓他們看守的東西，被排擠得快要瘋了——雖然他們本來就和瘋狂沒有什麼區別了。
但如今他們就像是惡犬一般見到任何人都可能上去咬一口。
所以那裡也不會是一個好去處。
雖然從一開始，那裡就不是什麼好去處。
斯內普晃了晃手裡的酒杯，死去的巫師太多了，為了鄧布利多、為了伏地魔、為了純血統的利益，又或者為了活下去的巫師接二連三地倒了下去。
他藏在後方，因為自己魔藥師的身份試圖躲避一次又一次的戰爭。
他遲遲不肯去真正面對鳳凰社，因為他知道，莉莉就可能出現在任何的一場戰役當中，而他，可能成為親手毀滅自己內心最後的陽光的儈子手。
斯內普灌下了一口酒，正想要放縱自己沉浸在能夠忽略現實世界的酒精之中的時候，他看見了一個熟悉的身影。
那是鄧布利多。
斯內普當然不可能忘記這個老頭的長相。
就連伏地魔都不可能會忘記這個人。
他半月形的眼鏡，他總是過於鮮艷的服飾，他睿智得像是能夠看穿他們肮髒靈魂的眼神，每一次都在噩夢之中徘徊著。
正義的鄧布利多為什麼會到這種地方來？
斯內普感覺自己的腦子仿佛被閃電擊中了，他被酒液麻木的神經一下子清醒了過來。
看看，萊斯特蘭奇夫婦剛剛辦砸了事情，馬爾福似乎明哲保身地漸漸淡出了伏地魔的視線，那些號稱純血統家族，卻不是瘋子就是智商有缺的家伙更加不足為懼。
至於那些愚蠢的狼人和巨人，甚至從來都沒有和他們在一個桌子上議事的資格。
這是最好的屬於他的時機，只要他能夠把握住……
榮耀、權勢好像已經浮現在了斯內普的面前。他可以證明他的能力，甚至可能成為伏地魔的左膀右臂，他會在伏地魔稱霸整個英國巫師界的時候救贖莉莉的。
他笑起來，蠟黃的臉在黑暗之中像是被煙熏干了的牆面，毫無生機。
能夠讓鄧布利多在聖誕節離開霍格沃茨的人，一定很重要吧。
斯內普屏息凝神地跟了上去。
豬頭酒吧這種地方，隔音的效果簡直不能夠更加糟糕。
幾乎可以說得上清晰的聲音從房間裡傳了出來——
「我不得不說，西比爾，你可能比你想像當中得不那麼適合這個職位一些。」
是鄧布利多。
斯內普將耳朵貼在了門上。
裡面傳來了另一個人的聲音：「不，不，我繼承了我曾祖母的血統，我會證明的，我很適合這個位置，我和那些愚蠢的，沒有辦法看透真正的未來的騙子不同。」
「西比爾，就我個人來看，霍格沃茨並不再需要占蔔這門課了。我們都知道現在的情況，也許多加一門黑魔法防御課會比盯著水晶球看伏地魔什麼時候打算進攻霍格沃茨要有效得多。」
鄧布利多站了起來，他不想要再耗費時間在這件不算有意義的事情上了。
事實上，如果不是看在曾經那位特裡勞尼的份上，他根本不會來這個地方。
就在這個時候，一道嘶啞的聲音響了起來。
鄧布利多猝然轉過頭，銳利的目光像是能夠割破黑暗一般。
西比爾抓著面前的水晶球，閉著眼睛，垂著頭，嘴裡卻還在念念有詞——
「擁有征服黑魔頭能量的人走近了……」
「……出生在一個曾三次擊敗黑魔頭的家庭——出生於第七個月……」
門外傳來了一陣騷動。
「嘿，你在這裡做什麼，小偷！」
阿不福思的聲音隔著門板傳了過來，他扭送著門外偷聽的人離開了一段距離。兩個人持續不斷地爭論起來，阿不福思的聲音高亢而連續，就連鄧布利多都能夠聽得完完整整。
西比爾還在往下說，聲音越來越縹緲低啞：「黑魔頭標記他為勁敵，但是他擁有黑魔頭所不了解的能量……一個必須死在另一個手上，因為兩個人不能都活著，只有一個生存下來……那個擁有征服黑魔頭能量的人將於第七個月結束時出生……」
她停了下來，輕輕哼了一聲，扶著自己的腦袋坐直了。
「抱歉，我剛才是不是……」西比爾沒有想到，今天竟然會這麼糟糕，她竟然在面試的時候睡了過去，還是在面前的面試官就要放棄自己的時候。
想到自己拮據得可能連下一頓飯都吃不起的情況。
西比爾就覺得自己的前途一片灰暗。
「你被錄取了。今天你就可以帶著行李住進霍格沃茨。」鄧布利多臉上沒有笑意，他看上去嚴肅得出乎意料。
西比爾剛想要說些什麼感謝的話。
門就被撞開了。
「這個家伙剛才竟然在偷聽！」阿不福思指著斯內普厲聲說道，「在我的酒館裡，你可真是太囂張了！」
「我沒有，我只是上錯了樓梯。」斯內普色厲內荏地說道，他的手已經握緊了自己的魔杖。
他只能賭，鄧布利多沒記住他這個幾乎沒有在戰場上出現的食死徒，沒有記住他這個在霍格沃茨的時候就和食死徒們走得很近的斯萊特林。
鄧布利多看向這個青年，阿不福思打斷的時候恰到好處，斯內普不會知道後面半部分。
他只會知道，有個能夠擁有戰勝伏地魔的能力的孩子出生了，不會知道所有他所有的能力都是伏地魔送給他的。
這是一個機會嗎？
「讓他走吧。」
鄧布利多皺起眉頭揮了揮手，鏡片下的藍色眼眸閃了閃。
第117章 reques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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戈德裡克山谷的八月，有著黃油一般金燦燦的陽光，有著在屋子的陰影下大片大片肆意生長的酢醬草。
還有著剛剛出生的哈利.波特。
「哇哇……」嬰兒的哭聲回蕩在這間波特宅裡。
像是每一天必定會發生的例行公事一樣，毫不例外的，今天在外面照顧哈利的詹姆和西裡斯也是一樣地笨拙，並且再一次成功地讓哈利的哭聲穿透性地傳遍了整個屋子。
凱西從廚房裡探出頭來，看著試圖拿著迷你飛天掃帚和金色飛賊安撫這個小孩的手足無措的西裡斯和詹姆，趕緊擦了擦手上的面粉，匆匆忙忙地從他們兩個笨拙的大人手裡接過了像是粉團一樣的哈利。
她嫻熟地解開了哈利的衣服，並不意外地發現這個小嬰兒並沒能夠控制住自己三急。
臭烘烘的尿布熏得西裡斯和詹姆不約而同地往後退了一步。
「你們兩個難道沒有發現哈利需要更換的是尿不濕，而不是飛天掃帚和金色飛賊嗎？」凱西憤怒地看向他們兩個人，並且毫不客氣地差遣起他們來，「西裡斯，去把這塊尿布洗了，詹姆，把干淨的尿布拿過來！快些！」
「我敢保證，凱西如果成了媽媽，一定會非常稱職。」詹姆捅了一下身邊的西裡斯，擠眉弄眼地打趣道。
西裡斯看著凱西的背影，卻覺得心髒往下墜了墜。
他當然知道凱西會成為一個稱職的媽媽，她溫柔而堅定，還有著一個幸福的家庭。但是他不一定會成為一個好的父親，尤其是在見證了奧賴恩的悲劇之後，他又一次清晰地意識到，他們的家庭截然不同。
然而，西裡斯像是春筍一樣剛剛冒出頭的憂愁，被凱西凌厲的目光打斷了——
「我說，快一點！」
兩個大男人手忙腳亂地趕緊按照吩咐奔向水龍頭和樓上的嬰兒房。
凱西沉重地嘆了口氣，擦著手裡的哈利軟軟的小屁股，嘟囔道：「瞧瞧看，你的爸爸和教父就沒有一個靠譜的。你要是見到現在的他們，說不准會失望啊。」
「凱西，還好有你在。」
被詹姆翻箱倒櫃的聲音驚醒的莉莉從房間裡走了出來，看著抱著孩子的凱西，她向來朝氣滿滿的臉上難得露出了一點蒼白。
「你先休息著，放心交給我就好。」凱西連忙道。
對於莉莉和詹姆來說，今年並不能算得上是一個美好的年份，波特夫婦到底沒能夠熬過79年的冬天，沒能夠看到小哈利就離開了這個世界。
而剛剛生下孩子還沒有一個月的莉莉又因為和伏地魔遭遇到了一起傷到了手臂，哪怕是有巫師的種種神奇藥水，卻還是不免修養到現在。
孤立無援的新任波特夫婦只能找上了好友凱西，而凱西的到來為他們順便附贈了幾乎每天都要到波特宅一日游的西裡斯。
鳳凰社和聖芒戈最近也都很忙碌，這讓西裡斯和凱西簡直像是兩只停不下來的陀螺一般地在各種麻煩之中打轉。
值得慶幸的是，好歹還因為每一天在波特家的見面，讓他們能夠有喘息般的相處空間。
「我不得不說，我感覺現在每一天要應付的是三個孩子，波特，小波特還有布萊克！」凱西敲著自己的肩膀從波特家走出來，甚至連幻影移形的魔法都不想用，只是靠在西裡斯的肩膀上任由他帶著自己跟從移形。
再一次站在倫敦喧鬧的街道上，西裡斯幫凱西把頭發撥到了肩後，輕聲附在她耳邊說：「可是你做得非常好。」
「不然還能夠期待你和詹姆的表現嗎？」凱西嘟噥道。
想想把胡椒粉當成糖灑進蛋糕胚的詹姆，想想因為長手長腳時不時就要被亂糟糟的哈利的小東西絆倒的西裡斯，凱西就覺得頭大。
「是啊，總不能期待我的表現吧。」西裡斯有些落寞地說道，「我可真不是一個合格的教父，也可能……」
凱西踮起腳親在了他的唇上，止住了他後面的話。她看著西裡斯深灰色的眼眸裡還未散去的憂愁，牽起他的手，認真地說道：「相信我，你會是這世界上最好的教父。唯一需要擔心的是，你會縱容得他不像樣。」
「我可不這麼想，至少布萊克家可從來沒有這個習俗。」西裡斯想起年少時候那個陰森的布萊克家的老宅，似乎很難想像沃爾布加縱容溺愛自己的模樣。
那個地方，從來就和溫暖的親情無緣。
「是嗎？」凱西挑起眉梢，「但也許從你開始就有這個習俗了呢？」
她默默在心中計算了起來，事實似乎和西裡斯認為的正好相反，在他們這一代的布萊克之中，唯一有孩子的納西莎和安多米達可都不是什麼嚴厲的母親。
至於西裡斯……
凱西上下打量了一番面前的青年，總覺得他是會做出帶著自己的孩子違背校規的家伙呢。
梅林啊，她只希望自己和西裡斯的孩子如果是個女孩，可千萬不要被她的父親帶得成為能夠接班格蘭芬多的雙胞胎的存在。
凱西忽然意識到自己在胡思亂想，她捂住自己緋紅的耳朵，慌忙地從西裡斯的懷裡退了出來，慌不擇路地就想要離開他氣息的範圍。
「你說得對，從我開始。」西裡斯哈哈大笑著將凱西攔進了自己的懷裡，「也是從你開始。」
凱西惱羞成怒地瞪大了眼睛，狠狠地一腳踩在西裡斯的腳上。他故作吃痛地朝著後面退了一步，然後攬過凱西，在她的唇上飛快地輕啄一下，像是一道風一樣地伴隨著幻影移形的咒語消失了。
一只貓頭鷹忽然咕咕叫著停在了霍爾家門前的信箱上，它金燦燦的眼睛看向還沉浸在惱怒中的凱西，爪子上抓著的信順帶著放進了信箱。
沒有像別的貓頭鷹那樣向凱西討好撒嬌要些吃的，它完成了自己的使命之後就拍打著翅膀飛快地向天空而去。
凱西詫異地看向那只陌生的貓頭鷹——是郵局的嗎？她不由得這樣想。
猶豫片刻之後，凱西選擇了拉開信箱，打開了那封沒有寄信人信息的羊皮紙信封……
墨綠色的筆跡寫著「科特林大道31號湯普森咖啡館，明日7時。」
最後的署名是「科克沃斯，蜘蛛尾巷。」
凱西拿著信封的手一顫，險些將這封信給掉到地上，她左右看了看空曠的街道，除了推著嬰兒散步的鄰居家的麥吉，就沒有別的人的身影。
她的目光再一次放到這封信上。
做下了決定。
……
「斯內普先生找我是有什麼事情嗎？還約在這麼——麻瓜的地方。」
人來人往的麻瓜咖啡館裡氤氳著一股咖啡的濃香，凱西放下了手裡的小銀勺，眯起眼睛看向面前的男人。
就像她沒有想到自己會收到來自斯內普的信一樣，她沒有想到自己竟然會和斯內普在這種「麻瓜」的地方見面。
起碼，按照他的性格來說，他們最可能選擇的地方是豬頭酒吧——說實在的，破釜酒吧那個地方可不能夠成為一個接頭的地點。
斯內普看上去比起畢業的時候要成熟了一點，臉色卻更加蒼白了一些，他穿著不太合身的一套麻瓜的衣服，整個人看上去也並不比兩年前干淨整潔多少。
但顯然，看他的樣子，興許是他更嫌棄周圍這無處不在的麻瓜的肮髒氣息一些。
凱西忽然意識到，他們都已經離開那座像牙塔兩年了。
時間過得實在是快得過分了。
「我，」斯內普艱難地說道，他坐在麻瓜當中，身上穿著麻瓜的長袖衫和麻瓜的長褲，這一切都讓他渾l身不適，他盡可能地忍耐住了這種不適，試圖往下繼續說道，「我想要見鄧布利多教授——」
「你在開玩笑嗎？」凱西難以置信地看向面前的斯內普，「那可是鄧布利多，你是覺得我能夠讓貓頭鷹去幫我遞一封信，說『嗨，鄧布利多教授，食死徒斯內普先生想要見您一面』嗎？」
「我看到過，五年級的平安夜，你和鄧布利多教授出去過。你們一定有聯系，比鳳凰社還有緊密的聯系。」
斯內普平靜地抬起眼睛看向面前的凱西，這個把柄似乎讓他有了底氣，甚至連說話的時候都變得堅定了起來。
凱西震驚地站了起來，魔杖的尖端露出了她的袖口，抵在了斯內普的脖子上：「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
「當然——我從沒有把這件事情告訴過主人，請——相信我。」他艱難地仰著脖子說道。
凱西收回了手，左右看了看，小心地將魔杖收回到了自己的袖子裡，殘余地對於記憶裡已經模糊的差不多的書的印像讓她勉強相信了面前這個食死徒。
她坐回了位置上，呷一口咖啡，以此平復住自己的心情：「所以，你找鄧布利多有什麼事情？我需要知道。」
「你……知道預言嗎？」斯內普問道。
凱西抬起頭，看向面前的青年。
她忽然意識到，宿命的轉輪，終於來到了這一刻。
第118章 Anythi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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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知道，竊聽者。」凱西挑起眉毛看向斯內普，「所以你向你的主人傳達了你所聽見的一切？「
「對，我把所有都告訴了他。」斯內普嫌惡地推開了面前的咖啡杯，他焦灼地搓了搓手指，「他相信了。」
「那麼，你是想要我們一起來恭喜你的加官進爵？」凱西譏誚地說。
「不——」斯內普惶恐地喊道，在周圍人的目光放過來的時候又無措地壓低了聲音，「我沒有想到過，他會以為，那是指的莉莉。」
「所以那如果不是莉莉，你就要放任自如，讓那個倒霉蛋的死亡為你的前途鋪路？瞧瞧，要不是你有這種想法，你至於會淪落到要來找我這個敵人的地步嗎？」凱西尖刻地諷刺道。
斯內普的臉漲得紅了，眼神當中閃過一絲憤怒：「莉莉也是你的朋友！」
「我從來沒有否認過這一點，」凱西揚起下巴，蔑視地看向他，「我想要說的是，你只是在贖回你的罪孽而已，別以為你是在救贖。」
「我知道……我當然知道……」斯內普聲音干澀沙啞，他顫抖的雙手捂住了臉，盡可能地平息下了自己的情緒。
「所以我需要見鄧布利多教授。我要他保證莉莉的安全。這是你當年欠我的，你記得嗎？」斯內普抬起頭，好像總算又找回了往日的平靜。
「虧欠？」凱西像是聽到了什麼好笑地事情一樣勾起了唇角。
「你是指什麼，把我帶去地牢底下？還是說被抓出來然後押送到食死徒的莊園？我當然不會忘，這道傷口就來自於你發明的咒語。」
凱西伸出自己的手背，一道白色的疤痕還殘留在那裡。
如果沒有斯內普的那一次行動，也許多卡斯還活著，雖然這種無釐頭的遷怒顯得很無能，但是沒有人能夠理智地面對著自己的如師如友的伙伴的死亡，並且冷靜地分析這其中到底誰是迫不得已。
更何況，那個時候為了早些達成自己在食死徒當中晉升的夢想，斯內普可是不遺余力。
斯內普的臉色更加灰敗了一些，他看著那道傷疤，之前憤怒地姿態變成了最初冷冷的漠視，好像只有這樣才能夠遮掩他內心的不安。
「不管怎麼樣，就算是為了莉莉，你也會答應這個交易的。」
那道傷痕似乎總算是讓斯內普冷靜了下來，他清醒地認識到，以面前這個女人和莉莉之間交好的關系，和她那赫奇帕奇一脈相承的爛好心的個性，絕對不可能坐視不管。
「好的，我會替你傳達給鄧布利多教授的。」她站起來，從包裡拿出了幾張麻瓜的紙幣壓在了杯子下，「但我不得不說，你果然還是一如既往地惹人嫌惡。」
斯內普沒有說話。
他並不在乎這些人到底是怎樣看待他的。
他只是想要救下莉莉。
所有旁人都無關緊要，只要莉莉能夠活著……
一切都好。
對於凱西來說，找鄧布利多並不算是什麼難事。
她頭一回感激伏地魔，如果不是因為要對付這個狡兔三窟的敵人，和他那些四處藏匿的魂器，凱西沒有那樣大的能量可以如此輕易地接觸到鄧布利多教授。
不過，如果沒有伏地魔。
他們的生活也不至於會像現在這樣，緊繃著、防備著、擔憂著。
凱西嘆了口氣，在霍爾家那台看似擺設的老式電話機上摁下了撥號鍵。
「嘟——」
一聲近乎於以假亂真的電話撥號聲之後，對面傳來了鄧布利多教授溫和的聲音：「下午好，凱西。要來點下午茶嗎？」
「教授，我現在可不在霍格沃茨。」凱西無奈道。
「哦，是的，不過我們可以用一些便捷的方法？例如，從飛路網回來霍格沃茨品嘗一下小精靈們的傑作？我想你一定也很想念霍格沃茨的美食吧。」鄧布利多的聲音從聽筒對面傳過來。
凱西的心髒砰砰跳著，手中不安地繞著電話線，嘴上卻說：「那麼，好的，我很樂意回來霍格沃茨！能夠平常校長室的下午茶，可不是所有學生都能夠有的待遇。」
她放下了電話。
臉上的神色變得格外警惕。
鄧布利多不肯和她在電話裡面說的緣故，顯然是因為食死徒。雖然如今的魔法部和鳳凰社本質上還算是站在同一條戰線上對抗食死徒。
但是防不慎防的奪魂咒給魔法部的工作引發了許多的亂子，而鳳凰社內部……
凱西頭疼地揉了揉太陽穴，放棄了繼續思考這個令人惱怒的問題的想法。
在她已經近乎於模糊起來的印像中，那個叛徒顯然是彼得，他在書中的戲份可不算少，甚至可以說是貫穿了整整一部小說。
凱西想要把他忘了實在不算是一件簡單的事情。
但是……
一個書中的角色和鮮活的人，是截然不同的存在。
她閉了閉眼睛，自知一切才剛剛開始，所有的結論現在就定下，對或許還沒有走上歧途的人來說實在是太殘忍了。
凱西放下了自己多余的念頭，將飛路粉灑進壁爐裡，喊道：「霍格沃茨校長室。」
這不是凱西頭一次從飛路網進到霍格沃茨的校長室了，但不得不說，這種突兀的場景轉換還是讓她有些難以適應。
霍格沃茨在鄧布利多教授的掌管之下，永遠都像是這個世界之中的一方樂土。
不管外界如何喧囂跌宕，這兒從始至終都像是一個伊甸園。
「教授，午安。」凱西從壁爐裡跨了一步走了出來。
出乎意料的是麥格教授竟然也在這兒，她看見凱西走了進來，朝著她點了點頭，轉頭離開了校長室。
「是霍格沃茨發生了什麼？」凱西好奇地問道。
「哦，霍格沃茨的孩子們總是能夠有一些新奇的想法。你知道的。」鄧布利多包容地笑了笑，「但是這一次可不是他們鬧出來的麻煩。」
「是……」
「卡卡洛夫被穆迪抓到了，不得不說，這一回穆迪可真是做了一件出色的事情呢。」鄧布利多語氣輕快了一些，「可以說，這是最近我們聽到過最好的消息了。
凱西點點頭：「卡卡洛夫應該算得上是食死徒當中心腹助手的存在了，伏地魔這一次想必格外憤怒。」
這也許算是的上這段時間食死徒對鳳凰社和魔法部傲羅的狙擊的回禮了。
如今的阿茲卡班還是那個被攝魂怪嚴防死守的島嶼，也許到了那裡，並不比死亡這個結果好多少。
「好了，這件事情我們先放到一邊暫且不加慶祝，眼下更重要的是，你需要向我說的事情到底是什麼？」鄧布利多抬起眼睛望向她，藍色的眼睛像是大海一樣廣袤深邃。
凱西有一種斯內普的計劃都已經被鄧布利多知悉了的錯覺。
她沉默了片刻，說道：「斯內普剛剛找到了我，他希望能夠和您見一面。伏地魔認為預言當中的孩子是莉莉和詹姆的孩子哈利，所以——他想要您幫忙。」
「啊，他果然還是告訴了伏地魔啊。」鄧布利多搖搖頭，有些惋惜，卻又有意料之中的平靜。或許他是期待過斯內普能夠瞞下這件事情的，但是理智和現實都給了這個老人一個毫無奇跡的答案。
「你告訴他，我會見他的，至於時間和地點……就由福克斯到時候告訴他吧。」鄧布利多平靜地說道。
凱西握著手指緊緊掐進了手心，她聲音干澀地說道：「關於那個預言……」
「他告訴你內容了？」鄧布利多抬起頭，目光銳利地掃視著凱西。
凱西下意識地點點頭，也許這是最好的辦法，鄧布利多認為是斯內普告訴她的，而斯內普認定了以她和鄧布利多教授之間的暗中聯系，以及和詹姆、莉莉的親密，她也是這件事情的知情者。
「所以，你有什麼看法呢？」鄧布利多忽然問道。
「也許，這也是一個機會……不是嗎？」凱西深吸一口氣，「只要讓伏地魔拿到的是，他以為『那個孩子』所在的地方，所有的問題不都能夠迎刃而解了？」
「但是——他為什麼會相信？」
鄧布利多雙手交疊，嚴肅地望向了凱西。
凱西思慮好了自己想要說的話，才清晰地說道：「因為，間諜。他以為我們都沒有發現的藏在鳳凰社的間諜。只要讓那個間諜以為是正確的就好了。」
「你怎麼能夠確定那個人是誰呢？」鄧布利多皺著眉頭問道。
「教授，我們不需要確定那個人是誰，只需要所有人都認為那是『莉莉』和『詹姆』，就足夠了。」
凱西抬頭看向鄧布利多，眼神堅定而璀璨。
他們要做的，是設下一個完美的陷阱，一個不容易被人察覺的，捕獵伏地魔的陷阱。他們不需要再經過足足一年時間的擔驚受怕，不需要等待著身邊的友人被拉攏到食死徒一方，犯下不可饒恕的罪過。
就讓所有的事情，盡早終結，不是很好嗎？
「所以，我們需要的，只是另外一個莉莉和另外一個詹姆。」
凱西微笑著回望鄧布利多。
第119章 Pl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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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讓你和西裡斯扮成莉莉和詹姆，這可能會導致更多的犧牲，並不算是一個好主意。」鄧布利多皺起眉頭，罕有的露出嚴肅而不贊同的表情。
凱西輕輕搖搖頭：「我們需要找出來的是埋伏在鳳凰社之中的間諜，發現了他的蹤跡，我們就可以獲得先機。」
「他？」鄧布利多敏銳地捕捉到了凱西話語之中有著指代意味的詞彙。
凱西迎上鄧布利多的目光，認真地說道：「我想每個人在這個時候心中都或多或少會有猜測的人選，但是在沒有證據之前，所有的猜測都只是猜測而已。「
「所以……要用這樣的手段來引蛇出洞嗎？「鄧布利多理解了凱西的打算，只要他們能夠找出那個叛徒的蹤跡，那麼就可以通過叛徒構造一個足以消滅伏地魔的陷阱。
他們需要做的只是讓鳳凰社的人都以為自己知道了莉莉和詹姆的所在，那麼伏地魔如果辨認出來這不是他的目標，他很可能不會選擇下手，而是逼問出真正的莉莉和詹姆到底在哪裡。
這之間能夠爭取到的時間足夠他們捉住這個來無影去無蹤的魔頭的蹤跡，也能夠設下預定好的陷阱。
而這個中間的時機就是他們可以博出來的可能性。
這個可能性，實在是太誘人了。
鄧布利多看向凱西：「如果要賭這個可能性的話，一切都充滿了變數。一著不慎，我們將會失去現在的所有。」
「我們現在也沒有任何的優勢啊。當一切都失去之後，未嘗不會是一種新的開始？」凱西的眼底燃著的是永遠不曾熄滅的火焰。
鄧布利多卻並沒有感覺到任何的放松，他的目光緊緊地鎖在凱西的身上，無奈而驕傲：「雖然這不失為一個好的辦法，但是我們還沒有到這樣的時刻。」
「到了那樣的時刻，我們就沒有任何的機會了。」凱西揚起了下巴，「只有在找出間諜之後我們的生命才會被握在我們自己的手裡。」
有那個隨時能夠從鳳凰社之中透露情報的間諜在，他們隨時都有可能喪命。
與其坐以待斃，不如主動出擊。
「好，我會親自和莉莉、詹姆還有西裡斯談這件事情的。」鄧布利多沉默了片刻，終究是點頭了。
凱西如釋重負地露出了個笑容，站起了身，忽然說道：「教授，通知他們的工作就交給我吧。還有一位先生等待著見您呢。」
「你說得對。」鄧布利多點點頭，目送凱西從燃燒著飛路粉的壁爐裡離開了。
他站起身，走到了平靜得毫無波瀾的冥想盆前，從自己的記憶之中牽扯出一段回憶。
盛著記憶的冥想盆幻化出當年對峙的雙方的面容。
在這些年的對抗之中，置之生死而度外不是早就已經成為了常態了嗎？
如果能夠換來魔法界的平靜和最後的安寧，所有的犧牲才是有意義的。
高塔之外，貓頭鷹旋轉地飛向了高空，就像每一個從霍格沃茨走出去的學生，最後都會展翅翱翔飛翔自己的方向。
即便是再艱難的環境，終究也會衝破烏雲迎來背後的幸福線。
就讓這個預言鑄造的良機成為這一擊……
也許是最好的選擇。
但是哪怕全巫師界的人包括梅林先生都會同意這個主意，涉及到這個糟糕的主意之中的人，總是多有抗拒。
「不，我不可能會同意。」
詹姆憤怒地說道，他的聲音都因此變得尖利了起來，他轉向坐在沙發上的凱西和西裡斯，厲聲說道：「你們取代了我們的身份難道有什麼區別嗎？」
「當然——」凱西站了起來，試圖依靠理性的解釋讓詹姆冷靜下來，「我們需要判斷誰到底才是有意想要接近你們的叛徒。」
「對於你來說，這是家，而對於我們來說，這裡是戰場、是陷阱。我們會做好萬全的准備，而鄧布利多教授和鳳凰社也會對這個地方嚴防死守。我們總能夠捉住對方的尾巴。」
「只要他出發去告訴伏地魔，我們不僅可以確定到底誰才是那個間諜，甚至還可以讓伏地魔葬身此處。再劃算不過的買賣了，不是嗎？」
西裡斯早已經和凱西串好了主意，兩個人當然是站在同一條戰線上的，更何況這種為了好友兩肋插刀的事情，他義不容辭。
「像是在霍格沃茨對付費爾奇那樣把伏地魔耍得團團轉，這實在是太酷了！」
西裡斯咧嘴一笑，似乎等待著詹姆做出和他一樣雀躍的表情。
「不，我不認為我們當中會出現間諜，如果沒有間諜，我們並沒有區別！不過只是要隱藏起來而已，我可以做得到。」
詹姆並沒有迎合西裡斯積極地解釋，他大力地揮著手，顯然在他看來這個主意從頭到尾都糟糕透頂。
讓凱西和西裡斯代替莉莉和自己？
梅林啊！這和讓他們直接去面對伏地魔又有什麼區別呢？
「嘿，兄弟，你需要知道，作為真正的詹姆，你也不能夠輕松地逃過一劫。」西裡斯聳聳肩，幽默地解釋道，「我們可是要把伏地魔先生請到你的面前。」
「但這不能夠相提並論！」詹姆抗拒地說道。
他從來不覺得鳳凰社中會出現什麼間諜，他們都是一同在血雨腥風中征戰過來的同伴。他們討伐的是食死徒，他們時時刻刻面臨的都是死亡。
這幾年的艱難都已經淌過來了，為什麼還會有人在勝利的曙光降臨之前選擇倒戈？
他相信鳳凰社裡的每一個人。
無論是自己的好友還是和自己一同並肩的戰友。
「詹姆，你難道沒有看到他們的死亡嗎？生與死的威脅之下，總是會有人選擇投降的！不然費比恩他們的行動是怎麼暴露的？」凱西冷靜地揭開了最後一層掩蓋在所有人心上的僥幸，這讓她顯得殘忍得過分。
詹姆臉色慘白。
「但，不管怎麼說，我不可能會認為你們當中任何一個人會是叛徒，對吧，大腳板！。」詹姆聲嘶力竭地壓下了凱西說話的聲音，他的目光轉向了西裡斯，想要從他身上獲取到哪怕一絲肯定的信息。
而西裡斯只是苦笑。
不得不說，在鳳凰社之中他這個異類就是懷疑的重點。
更別說前一陣子因為再一次和布萊克家族的接觸，以及為了找尋雷古勒斯的消息引起的懷疑。
索性，他也並不是鳳凰社之中唯一值得人懷疑的對像。
因為要執行鄧布利多的任務而一直漂泊在外神出鬼沒的月亮臉同樣高懸榜上。
甚至於……連他都不得不開始對月亮臉多有注意。
因為莉莉和詹姆的身份現在太特殊了。
沒有人知道到底是什麼事情才會讓伏地魔對他們尚且還沒有學會走路的孩子這樣的感興趣。
但是，他們是戰勝的希望。
這已經足夠了。
「伏地魔不會因為你們的身份而放過你們，他只會在得到了自己需要的信息之後，殺了你們。」詹姆似乎從西裡斯的態度之中讀到了什麼自己並不想要知道的消息，他把臉別到一邊，看向凱西，不肯退縮。
「但是我們可以爭取來時間，他是一個極度自負的人，而且說實在的，我幾乎沒有怎麼出現在他們的視線之中，再加上有純血統家族的背景，比起別人來說，我們已經是最安全的人選了。」凱西盡可能地讓詹姆朝著好的方向思考，「如果我們答應帶他去往你們所在的地方，這中間的時間足夠讓鳳凰社的人埋伏好，解決掉這個心腹大患！」
「用什麼來爭取？你們的命嗎？」
詹姆無力地捂住了眼睛。
「如果我們有其他的辦法呢？比如說，赤膽忠心咒？」莉莉輕輕地拍了拍詹姆的肩膀。
「我不同意。」凱西幾乎是在第一時刻反駁了這個主意。
沒有人知道一個糟糕的保密人人選到底會帶來多大的麻煩。她無法贊同看著他們走向一個既定的結局。
「所有人都可能會在戰場上犧牲，保密人一旦犧牲帶來的會是絕對的不安全。」凱西揚高了聲音，她的臉上露出了少有的嚴肅與鋒銳。
她吸了口氣，平復下自己的情緒，繼續說道：「我們可以用赤膽忠心咒相互掩蓋對方的位置，但是除此之外任何的人都不能夠參與到這件事情當中。這樣也能夠成為不讓伏地魔下手的理由不是嗎？」
詹姆沉默不言，至少到現在為止他都並不贊同他們的主意。
而莉莉垂首思考著這件事情。
西裡斯拍了拍凱西的背，他意識到今天的凱西格外地不對勁，他附耳安慰道：「別擔心，我們會成功的。相信我們，我們可是擁有戰無不勝的運氣。」
凱西看著他璀璨地眼眸，輕輕地勾起了嘴角。
靠進了他的懷抱。
這才正是她擔心的事情啊，他們用了太多的運氣，避開了一次次的襲擊，奪得了一件件魂器，他們真的還有可能擁有足夠的運氣獲得這一次陷阱的成功可能性嗎？
第120章 Cloud
秋日過後就是寒冬，天氣日漸凍人起來。
凱西對著窗外的太陽低著頭琢磨著手裡面平平無奇的信，那是來自莉莉的信，告訴他們她和詹姆還有哈利已經安頓好了，也祝願他們的計劃一切順利。
紅色的頭發掃過肩膀，讓她還有些不習慣。
戈德裡克山谷難得地迎來了晴朗的一天，凱西眯著眼睛坐在窗前，呆在波特家裡的日子尤其的悠閑。
不用工作的日子的確令人愉快。
有鄧布利多作保，從聖芒戈請假也成了一件簡單的事情。雖然一手帶著凱西的羅斯夫人很有些遺憾，但也能夠理解在這個時間段裡凱西暫時離開的選擇。
「如果不是因為我的病人沒辦法離開醫院，我大概也和艾裡克一起離開了。」羅斯夫人想起自己遠在西洋另一端的丈夫忍不住嘆了口氣。
羅斯夫婦的大兒子離十一歲還差個五年，為了不讓孩子也卷入到這場戰爭當中，羅斯先生選擇和孩子一起離開英國這片漩渦。而羅斯夫人因為醫院工作的原因還是選擇留了下來。
她看著面前年輕的凱西，把手裡的憑證遞到了凱西的手裡，囑托到：「不管到了哪裡，都不要忘了這些日子在聖芒戈學到的知識和本領啊。」
凱西連忙點點頭。
心裡卻是對一直以來對自己照顧有加的羅斯夫人有些愧疚。
不過她知道，一旦伏地魔被那個鳳凰社的叛徒牽引著踏入到這個陷阱之中，他們就有希望讓一切的黑暗終止於今日。
這麼想著，凱西合上了手裡的信紙，隨手放進了一邊的抽屜裡。
聽見一陣敲門的響聲。
有人來了。
是萊姆斯？還是彼得？
凱西在心裡捉摸著，拉開了窗栓，向下望去。
不出意料地看到了枯黃色的頭發似乎稀疏了一些的彼得，她垂下眼睫，在心裡分析到底有沒有可能是這個原來的小說當中板上釘釘的家伙。
凱西需要盡可能地找出這個間諜，否則，暫時居住在西裡斯的家裡靠著「前食死徒」雷古勒斯偽裝之後幫忙攜帶食物和日常用品的詹姆可不一定會忍耐很久。
讓詹姆這個死腦筋同意這個不那麼格蘭芬多的主意並不是什麼簡單的事情。
當然，凱西的話成功地讓莉莉判斷出這不失為一個好主意，率先說服了二人之中的決策者，才能夠讓詹姆不情不願地答應下來這個方案。
而為此要付出的代價就是，他們必須要找到叛徒的存在。
至少，要能夠真正地說服詹姆。
讓他能夠安分地待在屋裡面，不要再信誓旦旦地覺得戰鬥就能夠解決一切麻煩。
想起自己剛剛看過的信中，莉莉提起的詹姆對倫敦麻瓜和巫師混雜，根本沒辦法玩掃帚和魁地奇的不滿與焦躁。
焦躁的詹姆幾乎恨不得每天都在詢問鄧布利多教授，到底鳳凰社中有誰對他們兩個人的消息感興趣。
畢竟，這是最好的篩選出叛徒的方法。
——他理所當然地認為知道第一層秘密的萊姆斯和彼得都是絕對不可能背叛的。至於西裡斯和凱西的雙重保險，那就更不需要任何的質疑了。
凱西覺得一陣頭疼。
不過，不管怎麼說，凱西的這個主意最重要的地方，是完美地約束了西裡斯和詹姆想出當初那個連環導致了大家的悲劇的主意。
而且成功地將兩處房子的赤膽忠心咒系於了鄧布利多的身上。
這就好像是一個交換。
起碼是保證了詹姆和西裡斯不會因為一時衝動找上疑似叛徒的彼得。
除了他們四人之外，別的人都以為詹姆和莉莉的保密人是西裡斯和凱西，他們也正是因為這個原因才會偷偷藏起來。
這個推斷有理有據，恐怕就連鳳凰社的那位叛徒也深信不疑。
凱西不難懷疑那位叛徒先生會想盡一切辦法弄到寫著這裡地址的紙條，又或者是嘗試讓自己成為保密人。
凱西執起盛著復方湯劑的茶壺給自己倒了一杯紅寶石一般璀璨的散發著淺淡花香的魔藥——梅林保佑，她需要偽裝的人是莉莉而不是那些很可能會產出一杯泥漿一般惡臭難以入口的復方湯劑的食死徒。
彼得從外面走了進來。
雖然從安全的角度考慮，他們不應該經常來戈德裡克山谷。
不過，最近可是馬上要到聖誕節了。作為為數不多的知道戈德裡克山谷所在的被「詹姆」真摯地信任著的好友，而且還是唯一一個沒有什麼肩負著的沉重任務的好友，他當然樂意在這個時候來看看波特一家。
彼得探頭探腦地打量著這間屋子。
這棟熟悉的小屋除了保密人寫了地址才能夠看見的變化之外，和之前一樣寧靜……等等，寧靜？
他看向朝著自己走來的詹姆，有些好奇地問道：「哈利呢？」
要知道，小哈利才出生沒多久，在這個涼風習習的秋日之中，每天都熱衷於鍛煉自己的嗓子，幾乎沒有哪一回彼得來到這兒的時候是聽不見哈利的哭聲的。
「哦，那小子啊……在上面睡覺呢。」
西裡斯偽裝起詹姆來絲毫沒有難度，他們二人無論是在霍格沃茨的時候還是離開了霍格沃茨都稱得上形影不離，就連一些彼得熟悉的小動作，西裡斯都能夠信手拈來。
但願面前的彼得不要注意到西裡斯為了證明自己的身份的小動作實在是過分多了一些吧。
「哈，我還想著今天把東西送給他呢。馬上就要到聖誕節了。」凱西嘟囔道，他從自己挎著得過分大的包裡面拿出了一套魁地奇比賽用球的模型來，「瞧，我知道你的孩子肯定會喜歡這個的。」
「詹姆」愉快地吹了一聲口哨，他看著面前的魁地奇的玩具模型露出了饒有興致的神色。當然了，這個神色當中帶著幾分的刻意。
萬幸彼得看上去似乎比他還要緊張這箱子魁地奇用球的模型，完全沒有抬頭看西裡斯。
「彼得，好久不見！」凱西從樓上下來，臉上帶著莉莉一貫的明媚的笑容，她熱情地給了彼得一個擁抱，就像真正的莉莉那樣。
——要知道，真正的凱西和彼得的關系可一直都只能說是疏離。
「你下來了，哈利睡得還好吧。」
西裡斯隨手把小箱子放在了旁邊的桌上，問道。
凱西點點頭，像是對戲一樣地講著：「他可總算是睡著了，我想應該能夠好好地消停一兩個小時吧。」
彼得卻絲毫沒有在意他們這邊上演的欲蓋彌彰的戲碼，眼神緊張地盯著被西裡斯隨手放在桌上的箱子，嘟囔似得說道：「要不然先把禮物給哈利拿去？他醒來之後一定會很開心的。」
「千萬別現在去，他的耳朵可靈敏了，要是吵醒了，又要哭一場了。」凱西擺擺手，抱怨地說道，眼睛裡卻閃過懷疑的目光。
彼得的行為實在是很難讓人不產生懷疑。
尤其是在他的可疑程度在凱西這兒一向都是最高的情況下。
「那好吧，看來他不能第一時間看到他的聖誕禮物了。」彼得說了一句俏皮話，但看上去卻像是松了口氣。
凱西學著莉莉的樣子，泡了壺紅茶給彼得倒上了。
幸好凱西並不是純血統的巫師，對於莉莉那些只屬於麻瓜的習慣和規程都能夠模仿得一點不差。就算是平時的彼得都不一定判斷的出來。
更別說是面前顯然魂不守舍的他了。
西裡斯則是竭力地仿照著詹姆的樣子，試圖以魁地奇和「最近悶在屋子裡，只能從報紙上看到外面的戰鬥形勢」的苦悶著手，和彼得東拉西扯地聊著。
一個絞盡腦汁地想著辦法說著只有詹姆會說的話，一個完全沒有關注到談話上，兩個人竟然聊得很是投機。
凱西把茶盞剛剛放好，背在背後的魔杖悄無聲息地動了動。
樓上忽然傳來了嬰兒的哭鬧聲。
這是一點取代哈利的小技巧。反正彼得不可能常來，只要讓他知道哈利的存在就足夠了。凱西秉承著自己懷疑的心理，想要借助著這個技巧來試探彼得。
「哦，真是抱歉，哈利可能醒過來了。」凱西嘆了口氣，假作慌忙地收拾了一下，匆匆地就往上走去了。
彼得看著「莉莉」離去的背影，他的雙手不安的顫抖著，哈利的哭聲讓他的心揪在了一起，想起自己的伙伴並肩的這麼多年，又想起那些人的威脅，自私的利益和深厚的友誼不斷地拉扯著這個青年。
他想到被抓緊了阿茲卡班的食死徒，想到了自己一無所知的母親。
自私那邊的天平似乎重了一些。
「……我還記得那個時候你和萊姆斯的關系才最好呢……」對面的詹姆一無所覺地談著往事，卻不知道這句話驟然間往彼得心中的另一端壓上了沉甸甸的砝碼。
他忽然看向了「詹姆」。
「你們必須要趕緊離開這裡！」
彼得的聲音又尖又細，像是他的阿尼馬格斯的老鼠形態那樣會發出的刺耳的聲響。
屋子裡忽然陷入了靜謐，只有嬰兒的哭聲在這棟屋子裡不停地回蕩著。
起身的「莉莉」僵硬地停在了向上的樓梯上，穩坐沙發上的「詹姆」臉上的笑容也消失殆盡。
「你……是什麼意思？」
第121章 Traito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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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什麼意思？」
西裡斯難以置信地看向面前的彼得，不過比起他遲鈍的話語反應更加快的是他的魔杖，那支屬於西裡斯的黑檀木的指向了彼得的心髒，似乎隨時都能發出致命的魔咒。
彼得瞳孔放大，同時慌不擇路地想要往外跑，熟練地化成了一只狼狽地老鼠。
西裡斯手裡的黑檀木散發出藍白色的光，正朝著前面跑去的姜黃色皮毛的老鼠狼狽地變成了原來的人模樣，仰面滑稽地摔倒在地。
「你的意思是，那些消息都是從你這裡傳出去的！而你將要把我們的消息也告訴你的主人？」「詹姆」的臉上露出了極度憤怒的神色，他甚至顧不上扶一下自己因為劇烈地動作而變得歪斜的眼鏡，手裡的魔杖指著彼得，堅定得讓彼得畏懼地一退再退。
蟲尾巴狼狽地舉著雙手，扯著嗓子聲明道：「我知道，所以我還是沒能夠背叛你們……」
「那你在背叛他們的時候，難道沒有一樣的愧疚嗎？」詹姆的聲音驟然間拔高了，整間屋子裡似乎都回蕩著他憤怒的聲音。
這讓彼得怯怯地發起抖來，他囁嚅著嘴巴，崩潰地說道：「可你也沒有經歷過被他們威脅的時候啊！我害怕極了！」
「這就是你的理由？因為畏懼？你看著我的眼睛！告訴我！這是為什麼！」西裡斯在盛怒之中一把扯過了彼得的領口，將他憑空拽了起來。
兩人身高的差距讓彼得不得不拼命蹬著腿試圖夠到地面，那樣大概會讓他感覺到安全感。
「你不知道的——他們對我用奪魂咒，逼我說出真相，又拿著這個來威脅我。他們還用鑽心咒折磨我……」
他似乎想起了什麼恐怖的經歷，整個人懸在半空當中沉重地顫抖起來。
「你不知道的，你不知道的，他們的鑽心咒有多可怕！他們拿著這些咒語當做是玩樂！我真的太害怕了。」
彼得尖細的聲音在屋子裡響了起來，他哭號著替自己辯解道，但是被西裡斯抓住的脖頸讓他說話似乎有些喘不上起來。
「是啊——我不知道，我們都沒有和那些食死徒正面打過交道，在那些戰場上被打到的咒語都是像是癢癢咒一樣的玩笑——我們從來都沒有遇到過任何真正的考驗！」西裡斯冷笑地說道。
「是！你們都是大英雄！我是個糟糕的叛徒！但是逃避有什麼錯嗎？」彼得氣喘吁吁地揮開了西裡斯的手，一雙眼睛裡往外冒著帶著不安的火苗。
彼得叫嚷道：「我只不過是做了一個我認為是正確的選擇，我冒著這樣大的風險來提醒你們，難道不能夠將功贖過嗎？」
這段話似乎喊出了他的心聲，也似乎用掉了他全部的勇氣。
他沉默地從牆角滑落似乎喪失了抵抗的意思。
「怎麼，所以你做得很對嗎？」西裡斯看著面前陌生的好友，大笑起來，笑過之後，他質問道「你對得起吉迪翁？你對得起瑪麗？」
「是萊斯特蘭奇，他們想要讓人說出鳳凰社的秘密，他們找到了我——」彼得惶恐地抓住了西裡斯的袖子，被西裡斯揮開，他怯懦地說道，「他們說如果我不肯說，就會步上多卡斯的後塵，我把所有我知道的都告訴他們了。」
「那你要不要現在試試阿瓦達到底是什麼滋味？」西裡斯赤紅著眼睛看著面前的彼得，緊繃了許久的神經在這件事情地衝擊下似乎顯得搖搖欲墜。
他黑檀木的魔杖指向了彼得……
「詹姆！」凱西忍不住出聲提醒道。
西裡斯到底不是詹姆，在這種突發的事情面前難免爆發出了自己一貫的和詹姆截然不同的性格。而這個時候的彼得還在瑟瑟發抖。
凱西壓著西裡斯的手搖了搖頭，對著彼得施了個石化咒，低聲道：「聯系鄧布利多教授吧。」
西裡斯閉了閉眼，冷靜下來情緒，放出了自己的守護神。
金光流淌的大狗躍出魔杖朝著遠方的霍格沃茨而去，很快鄧布利多就會趕來，而彼得這幾年來所有的過錯也都會交給他們來評述。
如果不出意外地話，阿茲卡班會是他永遠的歸宿了。
那個陰暗潮濕的世界，將會剝奪他此生所有的快樂。
沒有人在想到捉拿叛徒的經歷竟然多了這麼多曲折。
他們原來的計劃，也在彼得難得地說出了真相的情況下平白添上了波折。
然而，凱西知道的是，興許就在彼得踏進這間屋子的同時，食死徒應該已經知道了「詹姆」和「莉莉」的所在。
這個陷阱終究是還能夠用得上的。
西裡斯和凱西坐在客廳裡等待著鄧布利多的到來，凱西輕輕拍著西裡斯的肩膀，試圖給他一些安慰。
他懊喪和憤怒地也許不僅僅是因為彼得的背叛。
還因為自己的識人不清。
西裡斯不敢說自己沒有對鳳凰社的成員有過懷疑，那是不可能的。
他可沒有詹姆那樣執念地相信著所有人都是忠誠於鳳凰社，忠誠於戰勝食死徒的天真。
他考慮過許多人，甚至深深地懷疑著因為身份的不同，而長期被鄧布利多派遣與那群和食死徒廝混在一起的狼人打交道的萊姆斯。
可是西裡斯唯一沒有想到的人選就是這個好像永遠藏在所有人背後的彼得。
他那麼膽小，又那麼愚笨。
怎麼可能……會做出這種可怕的事情？
然而自負的青年完全不知道，當懦弱的人看見了更大的能量的時候，往往會選擇更強勢的一方。
屋子裡沉悶的氣氛在壁爐的輕響中被終結了。
「鄧布利多教授——」凱西從沙發上站了起來，看見鄧布利多教授到來的一瞬間她就松了一口氣。
鄧布利多抬起手止住了她接下來寒暄的話語，只是看向了倒在地上的彼得，解開了他的石化咒。彼得下意識地就想要化成阿尼瑪格斯逃走。
但是當鄧布利多那深邃的目光放到了他的身上的同時，彼得的想法頓時消失了。在這個整個世紀當中最偉大的巫師、曾經的霍格沃茨變形術教授面前擺弄阿尼瑪格斯這種魔法，不如說是自找死路。
「教授——」他低著頭，擺出了懺悔的姿態，卻隨時等待著可乘之機。
他們的失誤隨時能夠成為他逃跑的機會。
「佩迪魯，我想你知道，你曾經說出去的消息，造成了鳳凰社多大的損失。」鄧布利多失望地看著這個學生，他曾經也是格蘭芬多的一員，和西裡斯他們組成的劫道者在霍格沃茨是那樣的有名氣。他們一畢業就加入到了鳳凰社當中，是鳳凰社青年人之中最重要的一部分。
沒有人敢相信，竟然會是這樣一個本應該堅定不移地對抗食死徒的青年選擇倒向了食死徒。
荒誕得令人覺得可笑。
「我知道的……教授……是他們利用奪魂咒才從我這知道秘密的，我是迫不得已的！」彼得當然知道怎麼樣的說法才更好逃脫罪名了。
比起自己自願自助的叛逃，幾乎被魔法部那些家伙們用濫了的借口毫不猶豫地從彼得的嘴裡說出。
「你到底是不是中了奪魂咒，可不是你自己說就是。這些辯解的話，你還是留給威森加摩的法官們聽吧。」西裡斯按捺不住地諷刺道。
「不，你不能這樣，我們可是最好的朋友！難道說你忘了我這一次是特地來告訴你危險的嗎？」去了威森加摩之後，彼得幾乎能夠想像得到，那就意味著他一只腳已經邁入了阿茲卡班，他卑微地拉住了「詹姆」的褲腿，試圖喚起他的憐憫。
如果是詹姆，他也許會給彼得一個將功贖罪的機會也不一定。
但是西裡斯，只是冷冷地踢開了他。
「莉莉——你知道的，你幫過我那麼多，你知道我不是出於本心選擇背叛的，我只是迫不得已！」彼得轉向了旁邊的「莉莉」。
「能夠留你在阿茲卡班已經是最好的結果了。」凱西看著這個在面對殘酷結局的時候放下所有臉面乞求的青年，以一種不符合莉莉的冷漠說道。
彼得又一次看向了旁邊的鄧布利多。
顯然，在鄧布利多面前他什麼都不敢說。
他低著頭，好像已經徹底放棄了掙扎。
「我想，也許穆迪能夠直接羈押你，你掌握了詹姆他們的住址，這是絕對不容別人知道的。」鄧布利多下了最後的判決。
彼得瞪大了自己的眼睛——那讓他的眼睛看上去突兀地大了一周。
「教授，你不能夠這樣，教授——」
穆迪雖然從來不會動用那三大禁咒，但是他的手段依然讓所有的罪犯瑟瑟發抖，彼得難以想像作為鳳凰社的叛徒，他會遭遇什麼。
他的眼睛轱轆轱轆地轉了起來，似乎在這件恐怖地事實面前毫無招架之力。
「不要想著逃跑，我會盯著你的。」西裡斯看出了彼得想要逃跑的想法，他冷冷地出聲，打斷了彼得主意。
彼得沉默地低下了頭……
第122章 決戰之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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彼得被穆迪拉走了。
他們一同消失在了壁爐竄起的綠色火苗之中。
鄧布利多揮了揮魔杖，他的表情嚴肅而冷凝：「我想，現在已經到了最後的時刻了。」
引蛇出洞的任務已經完成。
但這條「蛇」帶來的消息可並不樂觀。
顯然，在佩迪魯先生的促進下，食死徒已經知道了波特小屋就是「詹姆」和「莉莉」所在。
唯一令人意外的是，在他們埋在食死徒當中的「釘子」斯內普先生發揮作用之前，彼得提前揭露了自己的身份。
這多少破壞了一點他們的計劃，但是，以那位伏地魔先生咄咄逼人的性格來看。
他可不會放任他們在著山谷裡逍遙自在。
他的腳步，好像隨著彼得離去的腳步近了。
凱西低下頭，她早應該將一切都說出來的。
她以為在魂器接二連三的消失，食死徒的優勢不再那麼明顯的當下，彼得已經沒有可能為了所謂勝利的希望投向食死徒了。
但她也許誤會了彼得的初衷。
他也許一直都是一個賭徒。
一旦食死徒獲得了勝利，「臥底」鳳凰社的彼得會成為輝煌的、光榮的「英雄」。哪怕是鳳凰社勝了，一直以來都是其中一員的彼得也會有「光明的前途」。
只要他能夠在這條邊際的鋼絲線上越走越遠，以後的路途只會「光明似錦」。
這種孤注一擲的勇氣。
該說，不愧果然是格蘭芬多嗎？
可倒霉的是，這一次當他徘徊在這條邊界線的時候，竟然生出了不必要的良心。
「你確定伏地魔會選擇獨自前往嗎？」
鄧布利多目光銳利地看向凱西，像是要將她五髒六腑都看得一清二楚。
作為魔法界最博學的人，鄧布利多怎麼可能完全察覺不出來凱西的古怪之處。
時間這個難以被人類弄明白的問題，即便是睿智如鄧布利多也難以解釋發生在凱西身上的事情，但他也許是想到了別的什麼。
就好比，被鎖在紐蒙加德高塔上的曾經的黑魔王，就擁有著預言的能力。
凱西讀懂了鄧布利多未說出口的問題，她認真地說道：「向梅林保證。」
「好的，那麼，我們會做好准備的。」鄧布利多的聲音一如既往地堅定。
凱西深深呼出一口氣，朝著鄧布利多點了點頭：「我和西裡斯會做好准備的。」
扮演好「詹姆」和「莉莉」就是他們需要完成的任務，沒有人能夠保證當伏地魔闖進門來之後他們會不會直接被索命咒擊中。
但是，預言既然已經被伏地魔相信，那麼，這就是讓預言成真的時刻。
他們只不過是不重要的前菜。
波特小屋才是使之亡命的正餐。
「現在，我要回一趟鳳凰社的總部，所有的成員是時候集合了。」鄧布利多朝著凱西點點頭，身影消失在了壁爐火之中。
屋子裡只剩下了一片寂靜。
西裡斯坐在沙發上。
直到鄧布利多離去，他才爆發出了之前一直未曾有過的憤怒。
「該死的！他竟然敢……！」
西裡斯用手遮住了自己的表情，他知道自己的神色一定格外猙獰。他咬牙切齒地說道，每一個字母都像是從牙縫裡擠出來的。
即便是曾經想像過內鬼的存在，也從來沒有人懷疑到彼得的身上。
那樣誠懇地陪伴著一路走來的，那樣不值一提的彼得……該死！
西裡斯心底裡的火焰蒸騰著、燃燒著，幾乎快要讓他的理智都一並燃燒起來。
壁爐膛裡的火苗明明滅滅地閃爍著，掩蓋住了高聳的山谷上初秋的寒意，然而西裡斯所有美好的關於霍格沃茨的回憶，好像都因為那個家伙被淬了一層冰。
「我真後悔當年竟然和他被分進了同一個學院！」
所有的畫面似乎定格在走進禮堂的那天，徘徊不定的分院帽最後高喊出了「格蘭芬多」。
「怎麼？你是想去斯萊特林？」
凱西輕佻地問道。
「該去斯萊特林的是他才對，那裡盛產這種小人。」
西裡斯難以克制自己的刻薄。
他看著面前凱西不贊同的表情，頹然地嘆了口氣：「對不起，我還是很難接受這個事實。以及，斯萊特林偶爾也會有些與眾不同的家伙。」
七年的同學，一路走來的朋友，甚至還有著堅定地信仰，對格蘭芬多的學生從來都不會向黑暗屈服的自信讓他們幾乎是本能地忽略了彼得背叛的可能性。
但就像斯萊特林會有雷古勒斯，為什麼格蘭芬多就不會有背叛者？
「如果連他都有可能的話，我們還能夠走下去嗎？」
西裡斯沒有辦法將自己的怒火傾瀉在波特家的擺件上，他只能垂著頭，束手無策地看著自己的雙手。
凱西走到他身邊，緩緩地抱住了他。
「不管怎麼樣，我都一定一直會在的。只要你不會隨意地拋下我。」她聲音一如既往地溫柔，知識在西裡斯看不到的地方，凱西的臉上寫著滿滿地不安。
她又何嘗不是心底肆意生長著惶恐呢？
已經走到了今天這一步，她還是很擔心，擔心西裡斯會不管不顧地執行他那套方案，擔心他會英雄主義發作，將炮火引導到自己的身上。
她讓他成為了「詹姆」，沒有比這更加能夠滿足這個家伙的保護欲的事情了吧。
可凱西心底的惶恐卻絲毫沒有消退，那些僅僅是紙面上就令人膽寒的關於阿茲卡班的記錄，那藏在神秘事物司的隔離生死的帷幕，那瘋狂的萊斯特蘭奇。
有時候凱西甚至覺得自己自私，在這種時候，在這個危機四伏的地方，她想著的卻是怎麼能夠保住一個人的性命。
她眼底的憂傷幾乎要滿溢出來。
「嘿，你這樣會讓我覺得，你是在抱著詹姆的。」
西裡斯故作輕松地說道。
西裡斯看著面前有些陌生的紅色卷發，故意張開了手，大有表現自己避嫌的意思。他怎麼不知道枕邊人的輾轉反側。
她好像隨時緊繃著一根弦。
著急地想要走在一切的前面。
那隱瞞到現在的鄧布利多教授委托的任務，還有雷古勒斯古怪的失蹤和出現，她突發奇想的主意……
她藏著的一個又一個的秘密都讓西裡斯心底裡好奇而悵惘，那些秘密像是一道網橫亙在他們之間。
這一無所知的感覺，使得他有時候甚至想用攝神取念看看那讓她無法入眠、惶恐不安的到底是什麼？
凱西哭笑不得地松開環著他的手。
他輕輕地閉了閉眼，笑了笑。
心底裡湧起只屬於她一個人的溫柔。
算了，不管她在想什麼，反正最後的歸宿肯定是他，也只會是他。
如同他每一次翻開攝神取念的魔咒的時候，又忽然失去了探詢到底、刨根問底的執著時的想法一樣。
凱西怔怔地看著他的面孔，像是從未有過陰霾一樣的笑容讓她好像又一次看到了霍格沃茨的那個西裡斯。
她灼灼的目光像是要點燃西裡斯。
他低頭。
呼吸交織。
西裡斯憋不住地發出了一聲低笑，他看著凱西現在那雙莉莉標志性的碧綠眼眸，莫可奈何地慨嘆道：「哦，梅林啊，就讓我把這個吻欠到『那個混蛋』灰飛煙滅之後吧。」
「NO！」凱西怒氣衝衝地瞪向了他。
在這種劍拔弩張的時刻，任何的承諾都像是被梅林加持過的詛咒。
她不想要這些糟糕的詛咒，她想要他活著，想要他站在陽光下、璀璨地笑著，
復方湯劑的作用在逐漸地褪去，她再一次地看向面前的青年，他深沉的灰色眼睛望著她，正如她的眼瞳也褪去了綠色，換上了自己的色彩。
他們回到了自己。
她不管不顧地覆上他的唇，尋找著他真切的存在。
他用力地回吻著。
唇齒交織的溫暖甚至勝過了燃燒的劈啪作響的爐火。
如果結局大幕已經拉開，那就讓戰火徹底燃起之前，讓他們彼此確認對方真實的存在。
良久，他們分開，以額相抵。
「嘿，我曾經和你說過嗎？」西裡斯纏綿地看著面前，「我愛你，親愛的。」
「現在我知道了。」
「那你沒有什麼想要說的嗎？」
「Iloveyou.」
第123章 決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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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便是秋天，英吉利也籠罩在潮濕之中。
萬聖節的前一日剛剛下了雨，戈德裡克山谷下的小鎮上濕漉漉的，但絲毫沒有影響孩子們討糖吃的快樂。
兩個戴著南瓜頭套的小孩正商量著去瑪麗姨媽家裡玩，他們蹦跳著走在布滿了小水窪的行道上，突然撞上了一個高大的身影。
「化妝得很漂亮，先生！」
馬克，這個倒霉的小男孩，伸出手掀開了這位神神秘秘的大人的鬥篷。
赤紅的如同蛇一樣的眼睛盯住了他，馬克哆哆嗦嗦地從鬥篷裡出了來，甩下這一句顫巍巍的話，拉著自己什麼都不知道的妹妹狂奔而去。
他當然不知道，自己幸運的保住了生命。
他只是在想，現在的大人對待萬聖節可真是太認真了。
竟然把顏料都倒進眼睛裡了。
所有的這一切，對於裡德爾先生來說只不過是一個渺小的插曲。一個在他的世界裡無足輕重的麻瓜小孩，顯得那樣的無關緊要。
他今天是為了他的偉業而來的，他的手捏在魔杖上，他的血在沸騰。
無上的權利與無邊的榮耀遲早都會歸他所有。
那些胡亂的預言都只不過會成為他的墊腳石。
他已經迫不及待起來了，他在等著看鄧布利多驚恐的表情，等著看那些試圖違背他的意願的愚蠢巫師俯首稱臣的乖順模樣。
他拐上了一條小路，這條路黑漆漆的，和鎮裡燈火通明的景像截然不同。
寂靜的山谷裡，好像能夠聽到蟲鳴的回聲。
他踩過落得滿地都是的枯葉，那種脆弱的生命徹底消散的聲響也讓伏地魔先生更加愉悅起來。他越來越靠近了那座「波特」小屋。
那唯一亮著燈的小屋在黑暗的戈德裡克山谷裡顯得那麼張揚。
他心底裡滋生出一種愉悅來。
瞧，這些蠢貨，他們完全不知道赤膽忠心咒已經失去了效用。
隔著窗戶，他甚至能夠看到紅發的女人正在和高個子、戴眼鏡的黑發男人坐在搖籃旁邊說著什麼。小孩子的衣服掛在搖籃邊上，擋住了那個孩子。
多麼溫馨啊。
多麼，讓人想要破壞的溫馨啊！
哈，所有的這一切，只需要一個簡單的咒語。
大門被推開了。
聲音輕得沒有人聽得見。
伏地魔走上了樓梯。
那種興奮的感覺刺激著他的大腦，讓他無暇他顧。
他邁開步子，迫不及待地想要往樓上去，他深知他今夜的目標就在上方，然而這樓梯卻漫長得好像永遠也到不了二樓。
是魔法。
那種掌控一切的歡愉全數退卻。
狂熱的靈魂像是被潑了一桶冰水，冷得這位遠道而來的客人牙齒發顫。
「鄧布利多！什麼時候你也學會這種陰謀詭計了！」
他憤怒地看著面前的瘦長的身影，白發、紫色的尖帽，無一不是說明這是那個愚蠢的瘋子老頭。
一道綠色的咒語直中心髒。
那道身影晃了晃，憑空在樓梯上炸開了。
這只是一個人偶！
不，不對，伏地魔的腦子有些混亂，撕裂靈魂留下的疼痛讓他無法仔細思考，只剩下作為生物體的直覺告訴他，這裡很危險。
伏地魔憤怒地按在了自己手臂上的黑魔印記上，慘綠的骷髏頭點亮了戈德裡克山谷寂靜無聲的黑夜。
無數甚至還沒來得及換上黑鬥篷的食死徒匆匆趕到了這座山谷。
他們左臂上的印記在灼燒。
他們的主人在召喚他們。
然而還不等他們拿出魔杖，昏昏倒地的刺目紅光便射中了他們的心髒。
「是鳳凰社！」有人尖聲叫道。
這像是一個反擊的號角，食死徒手裡抓著自己的魔杖，以凌冽百倍的不可饒恕咒還回那些埋伏在一邊的鳳凰社的成員。
而更多的是鳳凰社的成員從黑暗的灌木叢裡衝出來，他們的咒語擊打在食死徒的身上，帶得兜帽飛旋。
「主人在召喚我們，你們到底在做什麼！」不知情況的食死徒推搡著，喧鬧的催促著。
「閉嘴！卡卡洛夫！他們把路堵住了！該死的——粉身碎骨！」多洛霍夫的聲音響起，一道咒語毫不留情地打向他。
「該死的！」
他尖叫著，魔杖揮舞著鑽心咒、碎骨咒夾雜著回饋給友好交流的鳳凰社成員們。
「殺了他們，你們慢吞吞地在做什麼！」
女人尖細的聲音蓋過了所有的喧囂，是萊斯特蘭奇夫人，她甚至沒有躲在兜帽裡，大而烏黑的眼睛緊緊盯著對面的人們，手中的魔杖像是砍刀一樣揮舞著，綠光肆意地燒斷了礙事的枝椏。
她愉快地笑起來，朝著天空放出一道黑魔印記，又急切地催促：「我們要趕緊進去！主人需要我們！把礙事的家伙殺了！」
「殺了！」
食死徒們跟隨著她高聲地吶喊起來，無數個黑魔印記堆疊地綻放在夜空當中。幾乎讓麻瓜小鎮裡的麻瓜們以為誰家在慶祝萬聖節。
周遭的樹木變得四分五裂，步步緊逼的食死徒，步步後退的鳳凰社的成員。
撕裂開的傷口讓斯多吉痛抽了口氣。
「沒事吧，兄弟。」德達洛問道。
「放心，還沒死呢，起碼還能再來兩個食死徒。」斯多吉咧嘴一笑，樹起了一個大拇指。
兩道綠光驟然間變化方向朝著斯多吉的方向奔來。
「我只是說說而已啊！」
斯多吉罵罵咧咧地抱怨著，臉上卻是全神貫注的興奮，他應付著克拉布和高爾這對好伙伴，粉身碎骨咒的紅光幾乎要撕裂高爾本就不甚能看的面龐。
「快！他們擋不住了！」
食死徒的浪潮洶湧撲來。
「這是把中了奪魂咒的倒霉蛋一起召喚過來了嗎？」
費比安摩拳擦掌，手上的咒語片刻不停，絲毫沒有分別這兩者的意思，他好像感覺到了普威特的靈魂就在自己不遠的地方。
他們正在並肩戰鬥著。
將這些從泥沼裡面爬出來的惡鬼統統都打回陰暗地獄之中！
「安分一點，干掉了他們隨便你怎麼說。」
他似乎聽見了普威特的叮囑。
「嘿，斯多吉，小心點。」揮手擋開一道咒語的德達洛提醒道。
「那是當然。」斯多吉咬著牙，正打算拼著直面克拉布的咒語解決掉面前的高爾，身邊卻驟然多出了一道透明的盔甲。
是誰騰出了手來放的盔甲咒？
「專心。」阿米莉亞·博恩斯和那道盔甲咒幾乎同時出現在了戈德裡克山谷。
隨之而來的是瞬間裡，一道道白光接踵而至，飛快地躍到這片擁擠得不像是英國城市遠郊山谷的地方。
佩戴者魔法部徽章的巫師一個接一個地出現在了山谷之地上。
「還來得及，對嗎？」米裡森·巴格諾朝著自己的傲羅辦公室的主任點了點頭。
「當然。」穆迪粗聲粗氣地應了一聲。
手中魔杖一揮，一個綠豆眼的食死徒就被捆了起來，他憤怒地瞪著這個獨眼漢。
「我認得你，卡羅家的小崽子。」穆迪哼了一聲，把他甩在腦後，像是衝下山谷的猛虎，一頭扎進了羊群之中。
海格穿行在此起彼伏想要奪走他性命的食死徒中，巨大的手拎起盧修斯，搶過他手裡的長手杖，像是折斷自己的傘柄一樣，把他的手杖掰成了兩節。
「擋住她！」艾麗斯·隆巴頓的聲音響起，與此同時是貝拉特裡克斯尖聲的咒語「鑽心剜骨」。
「粉身碎骨！」弗蘭克魔杖一揮，撕開了貝拉特裡克斯的手臂。
「嘿，你的對手是我，隆巴頓。」羅道夫斯用一道奪魂咒提醒道。
魔杖嗖嗖地放出炙熱的光芒，肆意生長著雜草的土地變得荒蕪干涸。
可還沒有等到萊斯特蘭奇夫婦衝進去，那邊的小樓轟然一聲被裡面激烈的魔咒衝擊得掀翻了房頂。
滔天的火海席卷而來，炙熱地火舌飛快地吞噬著屋子裡所有的東西，化成嗆人的濃煙。
幾乎要與夜色融為一體的穿著黑袍的伏地魔懸在高空，俯瞰著烈烈燃燒的波特小屋，看著激烈鬥爭的巫師們。
強烈的，掌控了一切的權利又一次回到了他的手中。
無論是食死徒還是鳳凰社、魔法部的人，都不知覺地停下了自己手裡揮舞的魔杖，食死徒們崇拜而狂熱地、鳳凰社與魔法部的成員們警惕而仇恨地都在看著那個立於空中的伏地魔。
熊熊的火焰點燃了整棟小樓，伏地魔猖狂地笑起來。
他的聲音在戈德裡克山谷的上空回蕩——
「鄧布利多已經死了，他已經和這裡的一切，和你們的救世主哈利波特一起化成灰消失了。」
「給你們一次選擇的機會。」
「從今天開始，你們都得追隨我！」
第124章 決戰（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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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事了，詹姆！」
莉莉今天一直有些心神不寧。
直到衝天的火光映入了眼簾，她緊張得連聲音都變了調子。
她認得出來那個方向是波特小屋，而西裡斯和凱西正應該在那座屋子裡。他們本來說好了昨天過來看看的，但是他們沒有來。
或許她的心神不寧就是從那個時候開始的。
正在輕聲哄睡哈利的詹姆慌忙抬起了頭，搖籃裡的哈利被不滿地揮舞著小手，想要把自己父親的注意力重新吸引過來。
但他的呀呀聲，這一次並沒有成功地讓詹姆低下頭。
「是小屋那邊，是伏地魔發現了，還是……」詹姆想起來鳳凰社裡一直說的存在叛徒的事情，還有自己和莉莉被安置在這裡的原因。
難道，真的有這樣一個人選擇了背叛，還帶來了伏地魔？
詹姆手指甲幾乎要嵌進手心。
「不是伏地魔，也肯定是食死徒。那是厲火。」莉莉少年時代對於魔法總有著無窮無盡的好奇心，甚至包括有些被視為是禁術的魔法，她也因為在老師面前有著良好的聲譽接觸過。
莉莉知道，那不是普普通通的火焰，那是能夠焚盡一切的厲火。
詹姆從搖籃邊站了起來，從旁邊的床頭櫃上拿起了自己的魔杖，給還沒有來得及睡著的哈利施了一個沉睡的咒語。
他俯下身，在已經陷入了沉沉睡夢的孩子的腦袋上印下了一個吻。
「哈利，願你有個好夢。」
「走吧，我們可不能夠再繼續在這裡躲著了。」詹姆揚起臉看向旁邊的莉莉，他琥珀一樣的眼瞳裡滿滿像是被點燃了一樣，在亮起的白熾燈下閃閃發光。
波特小屋前陷入了一片死寂。
鳳凰社的人根本沒有人會聽信伏地魔的鬼話，即便燃起的火焰是熊熊厲火，但是那可是鄧布利多。
但是食死徒已經開始歡呼起來。
整個魔法界都知道，伏地魔唯一懼怕的人只有鄧布利多。雖然近乎於伏地魔的信仰者的食死徒絲毫不認為那個只是勝過格林德沃的老頭子能夠戰勝伏地魔。
但這一點也不妨礙他們為此感到高興。
是的，鄧布利多死了，再沒有一個指指點點的老頭子能夠攔在純血家族的前面了。也不會有人對於麻瓜萬分維護了。
然而他們的歡呼聲戛然而止，有人用經魔咒阻斷了他們興奮的念頭。
「難道沒有了鄧布利多，我們就要放棄堅守，放任你們毀滅整個魔法界嗎？」說話的人是米裡森，她手握魔杖站在山谷上，身上的魔法袍被火焰波及，臉上也不可避免地染上了血與塵。
可她依然無比的堅定。
「一個人無法戰勝，一天無法戰勝，那如果是所有敢於反抗的人呢？如果是無數日的堅守呢？連梅林都會回歸死神的懷抱，你為什麼不會？」
「可真是讓這些待在辦公室的家伙出盡了風頭啊。」穆迪冷哼一聲，手裡的魔杖更堅定地揮舞起來，朝著緩緩落下的伏地魔斬去。
「是啊，我們鳳凰社，可不能輸了。」麥格教授身邊的花草竟然盡數開始向尖銳的金屬利器變形，「我等這一天可是很久了。」
伏地魔竟然發現自己根本沒有辦法從這些小兵小卒的圍攻當中脫身，更是憤怒不已。他嘶吼著死亡的咒語，卻像是試圖掙脫牢籠的黑龍，被幾個凡人給捆縛。
更喧囂的戰鬥聲傳入到了每個人的耳朵裡。
神秘事物司的部員不知道又研究出了什麼新鮮的東西，帶著黏液的大腦盤旋在上空，用觸角捕捉那些腦子本來就不怎麼好使的食死徒，還險些誤傷友方。
轟然爆裂開的火球大概是熟練處理各種魔法事故的災害司的巫師從那些不怕作死的伙計們身上總結的新魔法。烈火卷著食死徒的衣袍吞沒了他們的身影，而很快食死徒回擊的切割咒，也劃破了魔法部巫師身上的袍子。
魔法部的徽章當啷當啷落在地上。
它的主人靜靜躺在一旁。
用尚且還未閉上的眼睛死死地等待著黎明前的曙光。
一線的勝利還沒有到來，魔法部的隊伍卻開始混亂了起來，之前中了奪魂咒的巫師在食死徒的操縱下將魔杖對准了自己的同盟者。
戰鬥越發的混亂，萊姆斯覺得自己的嗓子已經徹底啞了，他看著自己面前的對手——呲著黃牙的格雷伯克。
沒有比現在更好地終結一切過往的時刻了。
光明正大的，終結過往的一切。
他舉起魔杖，對著那分明是人形卻以狼一樣的姿態奔來的對手大聲喊道——
「四分五裂！」
「砰——」
更多的魔咒在空中碰撞。
靜謐安詳的戈德裡克山谷成為了一片戰場。
為了唯一的勝利瘋狂地廝殺，拼鬥。
「西裡斯！小心！」凱西的臉上還有沒有擦去的灰塵，他們從波特小屋衝出來了，已經點燃的魔法袍被留在了裡面。
他們衝出小屋的時候就看到了正在交手的萊斯特蘭奇夫婦和隆巴頓夫婦。當然，和不可饒恕咒如臂使指的萊斯特蘭奇夫婦相比，艾麗絲他們只能且戰且退。
她幾乎是第一時間就揮舞著魔杖參與到了這場鬥爭當中。
而西裡斯的出現，也徹底地點燃了貝拉特裡克斯的憤怒，比起鳳凰社的成員，背叛的布萊克家族的成員更加不可饒恕。
「阿瓦達索命」和「鑽心剜骨」的詛咒肆意地鞭打過來，甚至逼得他們只能夠防御。
但食死徒比他們想像中還要多，洪流一樣的食死徒湧來，他們可不會在乎偷襲到底是不是道德的。
「盔甲護身！」
一道突如其來的盔甲咒阻擋在了西裡斯和貝拉特裡克斯之間。
西裡斯錯愕地轉過頭，他不可能分辨不出來這個聲音。
「你不應該在這裡！」西裡斯惡狠狠地抓住了詹姆的領子，被轟炸得幾乎看不出來原來樣子的波特小屋旁邊的荒野上。
他飛快地退後著，躲避開貝拉特裡克斯回敬的咒語，手裡的魔杖劇烈地揮舞著，把詹姆護在身後。
魔咒的光芒在空中交織，迸發出煙花般的絢爛。
「該死的！哈利才是最後的希望！如果在這種時候讓我縮在烏龜殼裡面，那這輩子我都不會原諒你的！」
詹姆不客氣地回瞪了一眼西裡斯，又扭過頭去，把一道昏昏倒地甩在了一個戴著面具的大個子的身上。
他們爭吵的間隙，凱西惡狠狠地將一道切割咒甩到貝拉特裡克斯的身上。
女人身上登時撕開了一道血肉翻滾的傷口。
她憤怒地尖叫著，目標終於轉到了凱西的身上。
火紅的咒語擊打在凱西的身上，她忍不住痛嘶了一聲，幾乎要蜷起來，即便貝拉特裡克斯無比瘋狂，但是沒有人能夠否認她在黑魔法上的造詣。
出自她之手的鑽心咒，足以讓人痛苦得瘋狂。
「凱西！」西裡斯急促地喊道，洶湧翻騰在他心底的怒火讓他幾乎要不依不饒地對自己的堂姐，用出不可饒恕咒。
然而還沒有等他們的戰場徹底地分出勝負。
另一邊，羅道夫斯和隆巴頓夫婦的戰場已經分出了勝負，矮壯男人臉上瘋狂的笑容還凝固在臉上，然而身子卻無可抗拒地追隨著地心引力倒下。
貝拉特裡克斯的眼睛幾乎要奪眶而出，她手裡的魔杖更是以千萬倍的速度發射著咒語 ，她在詛咒所有的人。
「看來你們即便沒有什麼感情，也算是利益統一體。在為自己的利益受損而感到悲傷嗎？萊斯特蘭奇夫人。」
已經恢復過來的凱西甚至還有余力開玩笑，如果忽略掉她蒼白的臉色和額頭上的汗珠，她好像已經徹底擺脫了鑽心咒的痛苦。
貝拉特裡克斯徹底被凱西激怒了，她像是一陣黑色的旋風衝向了凱西，逼得凱西只能躲閃她的索命咒。
他們又一次陷入了苦戰當中。
伏地魔游刃有余地周旋在圍攻自己的人中間，但是他也一時間沒有辦法甩脫這些人，但是他得力助手萊斯特蘭奇的死亡無疑讓他爆發出了之前沒有的力量。
剛剛還尚且有一戰之力的對手被伏地魔徹底的擊出了圈子，如果不是盔甲咒的抵抗，恐怕他們只能夠化為僵硬的屍體。
他朝著那邊的戰場衝去，他已經看到了，又是那個該死的波特家的人。
還未熄滅的烈烈火焰更盛。
遮天蔽日的幾乎要照亮太陽還未升起的天空。
那烈火以吞噬一切的姿態朝著所有人奔來，甚至連食死徒都避之不及。不管不顧燃燒的烈火撩起了所有的可以點燃的事物。
兩邊的爭鬥竟然在一時間停滯了，他們像是麻瓜一樣看著翻卷的厲火卷著火舌舔上他們。
只能夠聽得見伏地魔的聲音在上空回蕩——
「詹姆波特。」
「交出你的孩子！」
「否則，他們都將死於烈火之中！」
尖叫聲即將響起，詹姆握著魔杖，幾乎要身先士卒地衝向那個惡魔。一聲慈悲的哀嘆蓋過了山谷的一切聲響——
「湯姆，你太自負了。」
第125章 決戰（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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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鄧布利多！」
「鄧布利多教授！」
「我就知道，那可是鄧布利多。」
嘈雜的聲響從四面八方傳來，歡呼雀躍的，失望憤慨的，一時之間，所有的目光都聚焦在了鄧布利多的身上。
「很遺憾，讓你失望了，湯姆。」
鄧布利多就站在小屋前，連長長的胡子都沒有被火焰撩傷的痕跡。
他平靜地看向那個被憤怒又一次衝昏了理智的伏地魔，手裡的魔杖一揮，烈火漸漸熄滅，只留下荒蕪的焦土。
「鄧布利多，你竟然敢！」伏地魔憤怒地看向了直呼他名字的鄧布利多，不過很快他平復了這種憤怒的衝動。
伏地魔手臂用力地揮舞著魔杖，一道道奪命的綠光直奔鄧布利多而去：「沒關系，你總是會死在我的手下的！」
他的面龐在璀璨的綠光裡顯得那麼扭曲。
蛇一樣的紅眼睛死死地盯著站在那裡就好像定下了鳳凰社和魔法部那些不知死活的蠢貨的魂的鄧布利多。
事到如今，他已經明白了，整個波特小屋都是陷阱。裡面根本沒有什麼鄧布利多。他看到的，要麼是早就已經設置好的傀儡，要麼是別人假扮的。
只是為了將他拖入這個戰場？
還是為了消耗他的魔力，讓鄧布利多能夠限制住他？
愚昧啊！他是不死的存在，又怎麼可能被始終限制著自己的鄧布利多戰勝呢？
柔和的銀光的盔甲像是溫柔的蛋殼牢牢地保護著鄧布利多，利刃一樣的索命咒如雨一樣地落在堅韌的甲胄上。
「你就只會縮在你的烏龜殼裡嗎？鄧布利多。」伏地魔的臉上挑起一抹笑，「這就是你勝過格林沃德的辦法？在烏龜殼裡等著他的魔力消耗殆盡？」
所有的食死徒跟著伏地魔猖狂的大笑起來。
好像這種詆毀鄧布利多的方法能夠讓他們體會到難以言喻的快樂。
「湯姆，我寬恕你，但你應該為你的行為贖罪，為那些逝去的生命懺悔。」鄧布利多長嘆一聲，悲憫如聖人地望著伏地魔。
「你怎麼敢稱呼那個名字！」伏地魔勃然大怒，他討厭那個伴隨著他的名字，那個懦弱的女人賜下的代表著他身上肮髒的麻瓜血統的名字。
鄧布利多卻並沒有再與他糾纏，只是舉起魔杖，將伏地魔從天上拽了下來。囚籠一樣地困住了伏地魔。
他在鄧布利多的魔咒之下瘋狂地掙扎。
卻發現自己竟然沒有辦法擺脫鄧布利多的限制。
是的，他的靈魂已經太殘破了。
和還沒有徹底衰敗的鄧布利多相比，他沒有任何的優勢。
伏地魔實在是太自傲了，他完全忘記了鄧布利多雖然是一個白巫師，但是曾經也是和第一代的黑魔王對峙的人。
他一直以為自己才是巫師界中最出色的存在。
但是他始終不是。
「伏地魔永遠不死！」
他尖聲叫著。
混雜著恐懼與偏執。
但很快，他恢復了正常，他意識到鄧布利多這種甚至沒有辦法順利地使用不可饒恕咒的白巫師怎麼可能奪走他的性命呢？
伏地魔知道，這些鳳凰社的人，最多不過是將他送進阿茲卡班。
魔法部那些蠢貨實在是太信任攝魂怪那種黑魔法生物了。他們的腦子幾乎全都被巨怪給吃了！
退一步，就算是他斃命於鄧布利多的魔杖之下，還有那樣多的靈魂碎片等待著他去復活，重新獲得生命。
當然，那要付出很多的代價。
但是和永生比起來，所有的代價都是那麼微不足道。
伏地魔猖狂的大笑起來，就算知道自己瀕臨困境。他也要殺了那個預言之中出現的，會與他抗衡的人的父親。
這不是理所應當的嗎？
就像他也從來沒有過一個父親。
他總是要讓害他陷入泥沼的甚至尚未出現的預言中的救世主，體會一下成長必然的痛苦。
「阿瓦達肯納達！」
伏地魔的魔杖指向了詹姆。
尚且還在和多洛霍夫的詹姆全然沒有預料到，而對面的多洛霍夫獰笑著加倍地將咒語扔下暴風圈中心的詹姆。
「不，莉莉！」
凱西試圖拉住莉莉，然而紅發女巫決絕地甩開了她的手，朝著自己的愛人奔去。
她跑得那樣快，以無法阻擋的勢頭衝向了青年。
像是樂章的最紛擾的時刻，所有的樂手齊聲奏歌，在這個時刻彙聚出令人心生畏懼的高音，撕破了所有只是怔怔地望著伏地魔和鄧布利多之間戰爭的巫師們之間的平靜。
劍拔弩張的食死徒再次抽出了魔杖，凶狠地不管不顧地開始試圖撕咬下對手的血肉。
莉莉狠狠地撲在了詹姆的身上，避開了伏地魔的那道索命咒，卻沒有避開多洛霍夫的鑽心咒。她疼痛地發出一聲哀鳴。
不知道從哪裡打出來的一道綠光比朝著詹姆去的更快地打中了伏地魔。
那魔咒那樣得快，穿透了所有人的實現，筆直地對准了不可一世的黑魔王。
唯一知道的，僅僅只有那道索命咒來自躲在後面的食死徒。也許是為了保護自己不受奔馳而去的魔法部部員的昏迷咒的傷害，也許是為了以牙還牙地殺死鳳凰社的成員。
也可能，僅僅只是想要奪走伏地魔的性命。
那道綠光就那麼不可思議地打入了毫無戒備的伏地魔的身軀。
他的笑容甚至還凝固在臉上。
隨之而來的是靈魂恐懼的尖嘯徘徊在整個戈德裡克山谷。
「Ｌｏｒｄ！」
食死徒們的尖叫瞬間炸起幾乎掩蓋了伏地魔消逝的靈魂的哀嚎。
他們不敢相信，伏地魔甚至不是鄧布利多親手殺死的，而是被不知名的混雜在他們之中的小卒子殺死的。
但不乏有投機者在這個時候選擇了逃走，或者略是小計摘下自己的面具站到了魔法部的一方。
貝拉特裡克斯的尖叫聲在一片哀嚎之中最為突兀。
所有的人都感受到了她撕心裂肺的悲傷。
但是橫屍山谷的人何其之多，正義者與邪惡者皆未瞑目。
懷著最深的怨恨，貝拉特裡克斯將自己的憤怒化在了咒語之中，鑽心咒再一次擊中了凱西。
本來正幫著詹姆周旋多洛霍夫的凱西蜷縮著倒在了地上。
「看看，你們這些懦弱的，甚至連讓人痛苦都做不到的巫師，只有被我戲耍的份！」貝拉特裡克斯大笑起來，她在欣賞著凱西的狼狽。
然而，她的笑容還沒有來得及退卻，先後到來的咒語在她最狂妄的時刻擊中了她。
「統統石化！」
「四分五裂！」
西裡斯灰色的眼睛裡折射出瘆人的寒光，那種高高在上的，全然視人命為草芥的眼神和他的堂姐貝拉特裡克斯那樣的相像，又是那樣的不同。
她臉上的狂喜還停留在自己變成的石像上，卻又在下一個咒語到達的時候崩裂開來，她張開的雙臂如此可笑。
陽光透過層層雲霧照在了大地上。
新的一天到來了。
第126章 當哈利成為哈利（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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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都已經塵埃落定。
哈利躺在格蘭芬多的四角床上，沒有了舔舐傷痛的密友，沒有了歡呼雀躍的同學，沒有了努力恢復秩序的師長。
死亡、戰爭與悲傷統統都被隔絕在了遙遠的地方。
他疲憊地閉上了眼睛，沉沉睡去。
但願今天的夢裡不會再有伏地魔那張面孔了。
哈利想。
「醒醒，哈利……」
哈利是被一道溫柔的呼喚聲吵醒的，他睜開眼睛陷入到了面前女子灰藍色的眼睛裡。
她是誰？
哈利下意識地想要摸出自己的魔杖。
「哈利，昨天晚上……」
凱西剛想要問哈利昨天晚上是不是又跟著詹姆胡鬧，不然莉莉為什麼要拒絕做小甜餅。
以至於一大清早的詹姆就擾人清夢，把她喊過來安撫莉莉。
忘了說了，她和西裡斯的新家就在戈德裡克山谷。
這裡陽光充沛，西裡斯喜歡極了。
凱西在看到面前的小哈利露出防備而警惕的神色的時候，心忽然一跳。
「哈利·波特？」
「是，我是哈利波特。」
哈利咕噥道，就像是每一次被人用或激動或意外地口吻稱呼全名時，或多或少地帶著點作為名人的郁悶。
凱西愣了愣。
她明明記得昨天晚上的哈利小寶貝——這是他親愛的教父在每一次被哈利拆了摩托車零件之後給予這位小混蛋的「親密」稱呼——還一切正常。
然而今天醒來的時候，哈利卻變成了哈利波特！
「哦，梅林。」凱西低聲感嘆了一句。
「這裡是哪裡？」
哈利皺著眉頭問道。
在凱西驚訝地回想昨天的哈利到底出了什麼意外的時候，哈利已經打量完了這件寬敞的臥室——一間標准的陌生的巫師家庭的孩子的臥室。
牆上貼著的是查德利火炮隊成員的海報，他曾經在羅恩的臥室裡看到過，但似乎沒有這麼新。
靠著牆的地方放著的是一把飛天掃帚，似乎是彗星系列的，已經有些舊了。
但顯然擁有它的人非常珍惜這把掃帚，養護得很精心，甚至於旁邊放著的就是掃帚的養護套裝的箱子。
「哈利波特的房間。」凱西無奈地笑了笑。
哈利皺著眉頭看了凱西一眼，詫異地觀察起這個陌生的房間。
很快他就注意到了掛在門上的小黑板，上面貼滿了魔法照片，大多數是三個人的，有些是很多人。哈利在那上面看到了自己，還看到了……
莉莉波特、詹姆波特、西裡斯布萊克、萊姆斯盧平……甚至是，鄧布利多！
哈利幾乎從床上跳下來的。
他像是抓住金色飛賊那樣快地撲到了那扇門板上面，照片上的人都在衝著他笑，而無論是哪張照片，都少不了一個小孩。
他從很小很小的時候，到慢慢長大，戴起了眼睛，從玩具掃帚變成了，從被抱在懷裡到活力四射地到處游竄。
那個小孩幾乎和哈利一模一樣，除了，他似乎要更高一些。
還有他的身後總是有溫和的母親、頑皮的父親，和那些或熟悉或陌生的長輩。
「這是——」哈利呆呆地站在原地，難以置信地看向了站在一邊的凱西。
「那就當今天是仙女教母給拯救世界的英雄的一個禮物吧。」凱西拿出自己的魔杖輕輕點了點哈利的腦袋。
門開了。
第127章 當哈利成為哈利（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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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利——」
紅頭發的女巫叉著腰站在樓下，綠寶石一樣的眼睛裡寫著滿滿的不滿。
「不要再賴床了！」
「媽媽！」
哈利驚訝地看著底下的人，他們有著幾乎是一模一樣的眼睛。
這明明是他早就知道的事情，這卻是他頭一次親眼看到，那雙一模一樣的眼睛活生生地出現在面前的樣子。
莉莉卻沒有感受到哈利復雜的情緒，她催促道：「快點下來，刷牙洗臉！快點！待會兒客人們都要到了！」
她的一舉一動遠比魔法照片裡要生動，頭發的顏色也更加的鮮艷，眼眸的色彩更加的濃郁，手裡面托盤上放著熱氣騰騰的小蛋糕。
一切都充滿了他不曾見過的生機。
哈利像是游魂一樣，任由莉莉推著他進了洗漱間。
看著鏡子裡稚嫩得好像是十一二的少年人的自己，他瘋狂地撥弄開自己的頭發——
光潔白皙的額頭上什麼都沒有。
「哈利快一點！不然你的朋友可都要到了哦！」莉莉催促地聲音又一次傳了進來。
哈利相信就是自己在逃脫食死徒的追捕的時候，他也從來沒有用過這樣迅速的速度完成洗漱。
不管這一切到底是真是假，還是像他睜開眼睛的時候看到的那個女巫說的那樣，這一切都是一次給他的禮物。
他都不想要浪費一分一秒，一絲可能能夠接觸到那些再也沒有辦法見面的人的機會。
也許，他從來都沒有真正走出過厄裡斯魔鏡的幻像。
哈利跟在莉莉的身後，看著她指揮著廚房裡的用具乒乒乓乓地自己工作著，那是和看見韋斯萊夫人截然不同的感覺。
他知道，這個人是他的母親。
他也許可以像羅恩一樣抱怨菜裡面放多了他討厭吃的，又或者低聲咕噥自己想要吃的其實絕不是每天重復的洋蔥湯，嫌棄織的毛衣不夠好看。
「親愛的，今天是你的生日啊。快去准備啊。」莉莉看著跟屁蟲一樣追在自己身後的哈利無奈地說道，「你不是說了要邀請韋斯萊一家的小孩和隆巴頓家的小納威來參加的嗎？」
「千萬不要把他們再湊到一起了，相信我，如果你不希望今天戈德裡克山谷變成戈德裡克平原的話——哦，哈利！」
大門被人大力地撞開了，哈利下意識地抬起頭看向聲音傳來的方向，那正揮舞著魔杖指揮著讓一大堆的裝飾品飄進屋子裡的黑發的男子赫然是他已逝的教父。
不過他遠比哈利記憶中看上去要年輕，但是比他曾經見到過的通緝令上的照片卻又要成熟許多。和回魂石裡召喚出來的珍珠白的魂靈相比，他看上去充滿了活力。
他一點也沒有想到哈利竟然已經在樓下了，還在莉莉的身邊。
西裡斯不客氣地對著哈利做了個鬼臉，大聲地繼續抱怨道：「這些臭屁的孩子會將這個地方炸了！」
哈利怔怔地看著西裡斯。
「哦，你今天竟然沒有大聲的抱怨？」西裡斯似乎驚訝於哈利的表現，他伸手揉亂了哈利本來就不太整齊的頭發，咧嘴得逞一笑，「好吧好吧，看來真的是長大了啊。」
「唉，連哈利小寶貝都是要去霍格沃茨的年紀了！」
西裡斯裝模作樣地悲傷道。
「我感覺到我的青春已經流失了。」
莉莉沒好氣地說道：「我以為要等到萊拉去霍格沃茨上學的時候你才會這麼感慨呢。」
西裡斯哈哈大笑：「那可還有好幾年呢。」
那是哈利不熟悉的像是那些貼在西裡斯房間上的照片上那樣張揚的表情。
樓上忽然又響起了一道聲音。
目不暇接的哈利轉頭望去，看到和自己幾乎是一個模子裡刻出來的男人快步從樓上下來，一邊走一邊說著：「希望他能夠分去格蘭芬多，千萬不要是斯萊特林，波特家從來沒有斯萊特林的……」
「詹姆！」莉莉的聲音拔高了起碼八個度，遮蓋住了詹姆接下來還想要表達的話語，「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我警告過你，不許在哈利入學前說這種話！」
莉莉看了眼掛在廚房的麻瓜時鐘，彎下腰，推了推哈利：「出去接待你的朋友們吧，到時候了。」
哈利固執地搖搖腦袋。
「是的，是的，我的錯，抱歉，親愛的。」
詹姆把領帶往上一拉，攬過莉莉的肩膀親了親她的面頰，卻又在哈利灼灼的目光逼迫下，放開了莉莉。
他無奈地撓了撓自己的後腦勺——那裡一撮頭發不聽話地正翹了起來：「怎麼，哈利，在想你的小女朋友嗎？」
哈利的臉一下子燒了起來，他忽然間就想到了金妮。
「哦，看看，這孩子，今天莫名其妙的。」
詹姆嘟噥了一句。
哈利卻覺得自己渾身都汗毛都立了起來。
他是一個鳩占鵲巢的靈魂，他是不是已經被發現了。
「是不是在想你的貓頭鷹什麼時候能到？」詹姆擠眉弄眼地說道。
哈利渾身都松懈了下來。
「別擔心，你的名字從出生開始就寫在了霍格沃茨校長室的書中。興許還寫進了格蘭芬……好吧好吧，赫奇帕奇其實也可以的。拉文克勞也還不錯。」
詹姆在莉莉灼灼的目光當中及時地轉變了話鋒。
但始終不肯說出斯萊特林四個字。
哈利看著詹姆吃癟的樣子，憋不住笑出了聲。
他上一次看到詹姆討論的學校的事情，還是在斯內普的回憶裡。
那時候，他和現在的哈利是一樣的年紀。
「哦，哈利，你的朋友到了！」
哈利醒來的時候看到的那個藍眼睛的女巫從外面走了進來，身後還跟著幾個紅頭發的腦袋和一個熟悉的小圓臉。
「哈利！」喬治和弗雷德異口同聲地喊道。
他們躥到了哈利的面前，開始說起了雙口相聲。
弗雷德……
哈利的心裡閃過一絲沉痛。
「哈利居然沒有和我們一起聊霍格沃茨的密道。」
「別胡說，哈利是還在為霍格沃茨的入學測試而煩惱呢，我猜得沒錯吧？」
喬治把腦袋伸到哈利面前。
小聲地說道：「就連羅尼我們都不告訴他，霍格沃茨的入學測驗是要和龍搏鬥呢。」
「是嗎，我們那個時候還是和黑湖裡的人魚打架。現在已經變成要和龍搏鬥了嗎？」
詹姆托著下巴，附和道。
納威和羅恩開始瑟瑟發抖了起來，只有金妮，哈利一眼就認出來了，低著頭無奈地撇撇嘴。
她知道是怎麼回事，可她還有一年才能去霍格沃茨呢。
早已經知道分院帽考驗的哈利不想戳破詹姆和雙胞胎的謊言，他的余光忽然撇到了旁邊耳鬢廝磨的夫妻。
西裡斯！
他心裡尖叫起來。
原來仙女教母，竟然真的是他的教母嗎？
第128章 當哈利成為哈利（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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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浸在震驚之中的哈利沒能夠看到教母，啊，不是，霍爾-布萊克女士一臉不耐煩地推開了西裡斯的臉。
感謝梅林，她已經快看膩了西裡斯的臉了。
然而哈利不一樣。
尤其是，真正的哈利波特可能一生也就只有這一次相識的機會了。
一個因為哈利波特穿越到魔法世界的穿越者怎麼可能不對哈利波特本人有三米厚的濾鏡呢？
一個沒有哈利波特親筆簽名的穿越者怎麼能說自己是穿越到哈利波特世界了呢？
西裡斯察覺到了凱西今天對哈利出乎尋常的熱情。
同樣感謝老天，哈利是莉莉和尖頭叉子的兒子，他不必擔心出現什麼奇怪的事情。
——天真的西裡斯還並不知道，自己的侄女已經和萊姆斯天定良緣，距離墜入愛河只剩下岌岌可危的距離。
韋斯萊一家人的到來毫無疑問讓屋子裡變得擁擠了起來，顯而易見的，對自己身處的環境格外敏感的帕西已經試圖站起來給自己重新找個合適的位置了。
凱西走上前推著這些小蘿蔔頭們往外走。
「帶著他們去玩魁地奇吧，哈利。」
「魁地奇！」羅恩瞪大了雙眼。
喬治和弗雷德上個學年已經入選了格蘭芬多的魁地奇校隊，他連掃帚都沒有碰過呢。
上次他征求了媽媽的意見好不容易拿到了家裡那把尾巴毛都快掉光了的掃帚的使用權，結果被喬治和弗雷德用教他入學必會的魔咒的事情給敷衍了過去。
金妮也積極地舉著手想要參與到比賽當中，她義正言辭地分辨：「喬治和弗雷德」
嘿，這裡面的人就算加起來也不可能是
哈利下意識地忽略了自己在剛剛過去的一年裡，使用掃帚的場面沒有一次和魁地奇相關的事實。
納威則是苦惱地揉了揉自己後腦勺地頭發。
他沒什麼魁地奇地飛行天賦，舅舅斷定，隆巴頓家是沒辦法指望出一個魁地奇明星選手了。
他好像沒法參加。
快走到門口的哈利轉過頭問納威。
「納威，你記得魁地奇的規則嗎？我們還少了一個裁判。」
第一屆「波特小屋杯」魁地奇大賽正開展得如火如荼。
萊姆斯突然降落到波特小屋的門口。
「你們都已經到了啊。」
西裡斯靠在門牌上，慢悠悠地說道：「我們就在戈德裡克山谷，難道還需要花半天的功夫才能走到尖頭叉子的家？再說了，你可是個巫師。」
「我只是……有點事情需要處理。」他艱難地找了個借口。
細心的萊姆斯甚至沒有注意到能夠約束這家伙的凱西不見蹤影，取而代之的是西裡斯面上一臉的憂憤。
「你有什麼事情需要放在今天處理？」西裡斯挑眉。
「早上好，西裡斯。」
萊姆斯的身後探出來一個粉紅色的腦袋。
唐克斯頂著一頭泡泡糖一樣鮮艷地頭發若無其事的和西裡斯打了個招呼。
「朵拉——」
「唐克斯。」
「好的，唐克斯，我記得昨天你還說的是想要幫著雷古勒斯一起看萊拉。」
「路上遇到萊姆斯，他盛情邀請，我便過來了。」
「對吧。」
唐克斯轉過頭去，萊姆斯無奈地點了點頭。
西裡斯緩緩轉向萊姆斯：「我想你需要時間解釋一下對嗎？」
「我居然忘記了，哈利的生日宴會，盧平教授肯定會來。」喬治頭一次在拿著掃把的時候，開心不起來。
「希望他已經忘記了我們把皮皮鬼塞進他壁櫥裡的事情。」
弗雷德也露出了擔憂的神色，這實在是太少見了。
萊姆斯是學校黑魔法防御術課程的教授，1984年入職霍格沃茨魔法學院，是霍格沃茨百年來最年輕的教授。
他能夠成功入職的秘訣，大概是因為有一塊梅林二級勛章——表彰的是他在對抗伏地魔的戰鬥之中出色的表現，含金量足以甩出還在偽造和吸血鬼搏鬥二三事的洛哈特一大截。
而其在校教學的最大成就，就是總能夠捉住連費爾奇都找不著蹤影的雙胞胎兄弟倆。為去年斯萊特林勇奪學院杯做出了傑出貢獻。
還沒有等喬治和弗雷德想到辦法擺脫教授的威脅，他們先聽到了那邊西裡斯的聲音——
「我想你應該知道，唐克斯是安多米達的女兒！」
哈利差點從掃帚上摔下來。
他扶了扶自己的眼鏡，朝著那邊看過去。
他剛剛在石階上看到了萊姆斯和唐克斯，他們冰涼的屍體並肩躺在那兒，靜靜地睡著，永遠不會再醒來。
而現在，他同樣也是在看著萊姆斯和唐克斯。
哈利頭一次見到除了照片之外，如此年輕的萊姆斯，他驚訝地發現，1981年那場襲擊，帶給身為掠奪者唯一的幸存者的他近乎於翻天覆地的改變。
而他的面前，是同樣鮮活的西裡斯。
甚至……過分鮮活了一點。
這是一個全新的世界。
哈利從未有這樣清晰地意識到這一點。
「蛋糕好了，快點過來吧。」
莉莉推開門招呼道，萊姆斯忙不迭地跟了上去，唐克斯朝著西裡斯吐吐舌頭跟在後面走了。
「進去吧，別表現得這麼太布萊克夫人。」
凱西幽幽地說完這句話，也從西裡斯的身邊離開了。
一桌人在巨型的霍格沃茨城堡模樣的蛋糕面前坐下。
金妮忍不住發出一聲憧憬的「哇」。
砰砰砰。
門被人從外面重重敲響了。
「我去開門。」
詹姆在莉莉威逼的眼神中敗退，抽出魔杖想要無聲施咒開門迎客。
然而，還沒有等詹姆炫耀一次自己無聲咒高超的水平，門已經被擠開了。
莉莉唰地站了起來，連西裡斯都忍不住提高了警戒。
說實在的，自從十一年後一切安然無恙，大家對於保護魔咒的看重程度就一落千丈了。
「要我說，你們這個門可真是要開大點了。」
海格抱怨著從門外擠了進來，看著仰臉望著自己的詹姆，他紅了紅臉——當然在胡子的掩蓋下一點也不明顯。
虛驚一場。
哈利也定定地看著海格，
海格溫柔的碰了碰哈利的腦袋，把大掌裡包裹著的白色雪梟遞給他。
「這是鄧布利多托我帶來的禮物，哈利，生日快樂。」
「它順便還送來了一封信。」
那是一封信，厚厚的羊皮紙封皮，用墨綠色的墨水寫著地址，信封上邊有一塊蠟封、一個盾牌紋章，大寫「H」字母的周圍圈著一頭獅子、一只鷹、一只獾和一條蛇。
那是霍格沃茨的入學通知書。
燭火在蛋糕上搖曳。
「快，哈利許願。」
凱西催促道。
在所有人齊聲說著「哈利！生日快樂！」的時候，哈利偷偷地睜開了眼睛。
他想，我已經滿足了所有的願望了。
第129章 love foreve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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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一個晦暗、陰沉的星期二。
雷古勒斯一早醒來，布萊克家族的老宅窗外濃雲低垂的天空看上去隨時要降下一場暴雨。
耳朵裡生著長毛的克利切穿著整潔的白毛巾圍兜站在門外，腦袋幾乎貼著腿：「雷古勒斯少爺，今天的早餐是你最愛吃的法式洋蔥湯和蘋果派。」
「好的，我馬上下來。」雷古勒斯魔杖一點掛在衣櫃前的鬥篷，那件紫色的鬥篷便飛到了他的手裡。
他推開門急匆匆地走下樓，甚至沒有注意到窗外一只黃褐色的貓頭鷹撲扇著翅膀飛過。
八點鐘。
雷古勒斯走到了餐桌旁邊。
沃爾布加陰沉著臉坐在餐桌的盡頭，她的臉色糟糕得好像掛在走廊上的那些畫像，比外面的天色還要陰沉，她緊抿著唇，似乎在心裡早已經發誓不和雷古勒斯說任何一句話了。
從伏地魔徹底消失之後，沃爾布加就一直是這個態度對雷古勒斯了。
雷古勒斯反倒是覺得輕松了許多。
他用完了早餐，例行公事地說了一句：「母親，我要出去了。」
沃爾布加突然抬起頭：「今天是他的婚禮？和那個混血種？」
「是的，母親。」雷古勒斯近乎於喃喃地說道。
西裡斯.布萊克的名字，在布萊克老宅裡並不比神秘人更合適提起。
她的眼角似乎抽動了一下，就在雷古勒斯以為她會怒吼出聲或者肆意謾罵的時候，她只是無力地說了一個詞——
「……去吧。」
他彎腰朝著沃爾布加鞠了一躬，將鬥篷搭在臂彎裡走出了餐廳。
在他即將離開餐廳的時候，他聽見身後沃爾布加近乎於囈語般的低聲：「把那套銀質餐具給他拿過去，一件都不能少。他想要忘了布萊克家族，做夢！」
「好的。」
雷古勒斯壓制住自己翹起的唇角，恭順地答應了沃爾布加的請求。
天色還是那樣糟糕。
雷古勒斯走出了格裡莫廣場12號。
沒有人注意到這個似乎是從11號和13號房客之間擠出來的男人，這個時候，正是上班族趕去公司的時間，大家甚至都沒有心思抬起頭來看一看四周。
除非是被堵在了查令十字路口到達特拉法加廣場這段慣常繁忙的路段。
那樣他們或許會像現在的雷古勒斯一樣，注意到街邊穿著奇裝異服的人。
興許是注意到了雷古勒斯的目光他們抬起頭看向了雷古勒斯，然後愉快地摘下帽子朝著他致禮。
他們興許根本認不出來雷古勒斯，但這並不妨礙他們和每一個巫師分享自己內心地喜悅。
車流開始了移動，沒有人再會注意到廣場上來來往往的行人。
也沒有人注意到雷古勒斯消失在了廣場上。
他降落在了戈德裡克山谷下的小鎮上，懶惰的人家還沒來得及摘下掛在門口的南瓜燈，就要馬上擺上聖誕節的冷杉樹和槲寄生。
如果他這時候抬起頭，就會看見成群結隊的貓頭鷹光天化日之下從天上飛過。
哦，還是那句話，從伏地魔消失之後。
憋了太久的巫師們完全把保密協議拋擲腦後，現在，甚至連麻瓜們的電視新聞都懶得再報道這種無聊小事了。
只有動物學家還日以繼夜地想要鑽研原因。
雷古勒斯掏出懷表看了眼時間，還有些空余。
他決定像是麻瓜一樣地爬到山谷上去。
啊，這也算是打卡了聖地呢。
當初伏地魔先生就是這麼一步步走到波特家的門口的。
他不失趣味的想著。
他快要進入山谷的時候，就看到了一只花斑貓蹲在山谷前，她眼睛周圍的紋路讓雷古勒斯格外熟悉，他低著頭朝著花斑貓打了個招呼。
「麥格教授，早上好。」
花斑貓迅速變成了一個神情嚴肅的女人，她戴著方形的眼鏡，披著一件翠綠色的鬥篷，烏黑的頭發挽成一個很緊的發髻。
她朝著雷古勒斯點了點頭。
「教授，您怎麼不進去？」雷古勒斯有些好奇。
麥格教授氣呼呼地哼了一聲：「哦，我想我不是很適合現在進去。」
雷古勒斯並不感到意外。
想想那棟宅子裡到底有那些人？
他親愛的哥哥，和最搗蛋的詹姆，還有即將成為他嫂子的凱西那一大堆的朋友。
老天，那可沒有一個省心的人。
他朝著麥格教授笑了笑，走進了小院裡。
院子裡搭著一個巨大的白色的帳篷，簡直看不出來幾天前這裡被咒語燒成了焦炭的模樣。
他一進院子裡，立馬就被一個紅頭發的小男孩給迎了上來。
「你是誰呀？」其實並不用問出這個問題，雷古勒斯心裡面已經有數了。
果然，雷古勒斯還沒有等到小男孩的回答，就聽見詹姆那熟悉的大嗓門高聲說道：「哦，雷古勒斯，你沒有認出來嗎？那可是你的侄子比爾。」
雷古勒斯抬起頭，詹姆那頭蓬亂的頭發迅速引入眼簾。
當然啦，他似乎給自己的頭發抹了過量的發膠，讓它們看上去盡可能的服帖一點——實際上，那只是顯得他的頭發像是一團鋼絲球。
雷古勒斯打量了一眼詹姆，他覺得自己哥哥的這個好友看上去甚至比他自己的婚禮上還要光彩照人。
沒有了盤旋在頭頂上空的陰雲，他終於肆無忌憚地露出了自己陽光的一面。
唔，這可真不一定是什麼好事情。
就在雷古勒斯進來之前，他似乎還在試圖往飛在上空的氣球裡塞糞彈，美其名曰，驚喜。
於是，雷古勒斯故意東張西望了一會兒，問道：「波特夫人和哈利呢？」
詹姆的臉色迅速地垮了下來。
莉莉？
莉莉當然是在凱西的身邊了。
「這就是妖精做的冠冕？」她驚奇地看著伊琳卡從盒子裡拿出來的藍寶石冠冕，瞪大了眼睛。
「老實說，我還見過更厲害的呢。」凱西小聲嘀咕。
「那也沒辦法，現在要勉強你先戴會兒這個了。」
布瑞莉一邊說著，一邊從包裡掏出來一個大大的包裹。
「還有這個，你的禮服。」
凱西的眼眶迅速地紅了。
包裹上綁著金色地絲帶，絲帶上是阿曼達的簽名。
布瑞莉笑著說：「這是曼蒂之前設計的，她給我們每個人都設計了一條婚紗，只是沒來得及……」
她哽咽了一下，迅速跳過了這個話題。
「我和黛比特地按照你的尺寸做出來了，快來試試。」
那是一條白色的紗裙，上面逢著大朵大朵的怒放的玫瑰花紋樣的蕾絲。
「我不能更喜歡了。」她捂著嘴，眼睛濕漉漉的，似乎馬上就要落下淚來。
「別哭別哭，快穿上它。」
凱西穿著那件婚紗走了出來，她金色的長發在冠冕的襯托下是那樣的璀璨，灰藍色的眼睛清澈得像是難得的晴空。
莉莉驚艷地捂住了嘴，她上前一把抱住凱西：「親愛的，你今天絕對是最美的。」
外面似乎傳來喧鬧。
莉莉擔心地看了一眼外面，無奈地說：「我先出去看看。」
看看是不是詹姆鬧出來的亂子。
帳篷裡多了許多人，嗡嗡的說話聲接連不斷。
據說是布萊克遠方堂哥的比利爾斯正在表演一口氣連喝一瓶威士忌。
惹得大家給他鼓掌叫好。
而在另一邊，似乎就顯得過分劍拔弩張了。
詹姆堵在了來賓入口通道的位置，手裡舉著魔杖，防備地盯著對面的人。
果然，最擔心的事情還是發生了。
莉莉匆匆地走了過去。
然而當她看清那位被堵在外面的來賓的時候，她綠寶石一樣的眼睛裡流露出清晰的驚愕。
「哦，西弗——」莉莉幾乎是尖叫一般地喊出了來人的名字。
「你怎麼也在這裡？」詹姆的臉漲得通紅，他的眼珠子像是黏在了斯內普的身上，「你不要想在這裡搗亂。」
斯內普冷笑了一聲，拿出了請柬。
詹姆難以置信地看著那張請柬。
他磨了磨後槽牙：「是凱西邀請你來的？」
反正絕對不可能是西裡斯。
氣氛像是一張繃緊的弓弦，隨時將要射出利箭。
幸好，這時候斯內普的身後，穿著白色禮服的托德走了進來，他看了一眼詹姆和斯內普，大聲地衝著旁邊不知所措的比爾問道：「這位帥氣的儐相先生，我們應該到哪裡入座呢？」
機靈的小儐相比爾立馬竄了出來：「哦，先生，這邊請。」
斯內普看也沒看詹姆，只是目光在莉莉身上流連了片刻，充滿了歉意。
跟在後面離開了。
「凱西為什麼要把他請過來？他們什麼時候關系這麼好了……」詹姆一路嘟嘟囔囔的。
莉莉只好留在外面安撫他的情緒。
放在帳篷裡的座鐘敲響了。
鳥兒清脆地啼鳴，從座鐘裡飛出來，圍繞著帳篷旋轉，變成一個個散發著橘黃色光芒地小球。
霍爾夫婦從通道外走了進來，伊琳卡的臉上帶著紅撲撲的笑意，約翰先生看上去就大沒有那樣愉快了，他的小寶貝今天就要正式離開家，搬到外面來了。
都怪那個布萊克，偏偏要把家定在這個破山谷裡。
詹姆探著腦袋往外望去，西裡斯和萊姆斯正在走進來。
他們站到了帳篷的前面，萊姆斯穿了一件新的黑色的禮服長袍，胸口和西裡斯一樣別著一朵紅色的玫瑰花。
詹姆注意到萊姆斯不適應地拉了拉領口。
也只有他注意到了。
其他的賓客，尤其是在座的女士們，全部的注意力都放在了西裡斯的身上。
他平時全然沒有打理過的容貌已經足夠亮眼，而在今天，他簡直像是喝下了一整壺美容藥水，光彩照人，璀璨奪目。
詹姆坐在底下，吹起了口哨。
逗得滿場賓客都忍不住笑了起來。
音樂響了起來。
現場伴奏的是塞蒂娜.沃貝克和她的樂隊，也不知道西裡斯花了多大一筆錢。
也可能是凱西。
沒了伏地魔之後，她那本狼人小說的銷量與日俱增。
現在兜裡可比西裡斯有錢多了。
詹姆胡思亂想的時候，他聽見身邊的莉莉抽了抽鼻子。
小比爾和小朵拉撒著白玫瑰花瓣從入口走來。
凱西挽著安德魯的手在他們身後從通道走來。
連詹姆都忍不住吸了一口氣。
凱西看上去前所未有的美麗，她像是一束光從外面照了進來。
她身後的布瑞莉和黛比都在她的容光之中被映襯得同樣光彩。
凱西走到了西裡斯的面前。
西裡斯那張俊美無儔的臉上，頓時露出了傻笑。
他低下頭，卻還是忍不住自己的笑意，索性一把抱住了凱西，大笑出聲。
「女士們先生們，」一個莊嚴的聲音響了起來，詹姆驚訝地抬起頭，看到了台上站著主持的巫師居然是鄧布利多，他站在西裡斯和凱西的身前，「今天我們聚集在這裡，慶祝兩個忠貞彼此的靈魂彼此結合……」
「哦，我的小凱西。」詹姆聽見霍爾先生抽泣了一聲。
他憋住了自己的笑，扭頭看向身邊的莉莉。
正好莉莉也朝著他看來。
他們相視一笑。
「小天狼星.布萊克，你願意娶卡特琳娜.霍爾為妻嗎？」鄧布利多和藹地看向了西裡斯。
「Yes, I do.」
一聲吹喇叭那樣大的聲音響了起來，是坐在後面的海格正在用桌布那麼大的手帕在在擤鼻子。而無論是莉莉還是站在凱西身邊的布瑞莉，眼裡都滿是淚水。
詹姆自己都感覺鼻子酸了酸。
那些曾經的危險與苦難好像都已經煙消雲散了。
就像，那只是他們生命裡一場短暫的冒險。
而現在，他們終於開啟了自己往後的篇章。
「卡特琳娜.霍爾，你願意嫁給小天狼星.布萊克爾嗎？」鄧布利多和藹地看向了西裡斯。
「Yes, I do.」
雷古勒斯笑著看向站在前面的哥哥和凱西。
陽光重新照耀在大地上，人們還能夠延續著自己的幸福。
多麼幸運啊。
「……我宣布你們結為終身伴侶。」
鄧布利多輕輕一彈魔杖，魔杖裡飛出了金色的絲帶，像是他們在霍格沃茨每次開學都要唱校歌時候的場景。
這些絲帶飛上了天空，穿過金色的氣球。
氣球一個個打開，灑下銀色的星屑。
西裡斯緊緊將凱西擁進懷中。
從座鐘飛出的極樂鳥繞著他們盤旋。
「女士們先生們，請起立。」鄧布利多高聲說。
連布萊克遠方的姨媽穆麗爾都只是小聲抱怨了兩句。
頭頂的帳篷消失了。
取而代之的是蔚藍的天空和一望無際的向日葵花田。
接著流淌下來的星屑彙聚到了一處，形成了一個熠熠生輝的舞池。
莉莉拉著詹姆走到凱西和西裡斯的身邊道賀。
萊姆斯蹲下身正聽著小花童朵拉說著什麼。
沒等凱西道謝，越來越多的前來祝賀的賓客都快要把她和西裡斯淹沒了。
樂隊的演奏開始了。
那是一首歡快的華爾茲。
人群終於散去。
凱西和西裡斯攜手走進舞池中央，大家熱情地鼓起了掌，尤其是坐在紅頭發的韋斯萊那一桌的雙胞胎，手都拍紅了。
後面是鄧布利多和麥格教授，然後是伊琳卡和約翰……
詹姆也朝著莉莉伸出手，彎下了腰。
「我好像還沒有和你一起跳過一支舞。」西裡斯在凱西的耳邊輕聲說。
「恭喜你今天得償所願。」凱西輕聲說。
他輕輕低下頭，貼著她的額頭，唇角的笑意滿溢。
「對，恭喜我，今天得償所願。」
西裡斯牽著凱西的手走出舞池的時候，詹姆不知道從哪裡竄了出來。
「嘿，要不要試一試放煙花？」
「保密協議？」凱西揚起眉毛。
「今天可是篝火之夜，那群麻瓜們不會注意到這小小的異常的。」詹姆比著自己的小拇指，炫耀著自己的主意。
夜幕降臨。
璀璨的煙火照亮了整個夜幕。
巫師們先是驚訝，然後驚喜地開始了夜晚的狂歡。
比利爾斯先生又鬧出了大事情，他撩開長袍拿出大把大把的玫瑰花然後灑滿全場；詹姆領頭拿起飛在空中的結婚蛋糕打起了奶油仗；海格正拉著一個矮胖的巫師高聲唱著《英雄奧多》；鄧布利多坐在餐桌旁邊，一邊吃著檸檬雪寶，一邊愉快地看著現場；麥格教授又不知道躲到了哪裡去，大概是眼不見心不煩了。
凱西低著頭跑出了混亂的現場，她想要喘口氣。
在帳篷裡，她是絕對的女主角，每個人都在向她道賀，試圖讓她也卷入到狂歡之中。
哦，那可太累了。
「噓。」
西裡斯像是幻影移行一樣突然出現在她眼前，朝著她做出噤聲的手勢。
「我們私奔吧。」
她笑起來，朝他伸出手。
他牢牢地抓住她的手。
「Apparate（幻影移行）。」
不論目的地是世界的哪裡。
只要有彼此，哪都無所謂。
——love you forever.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