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021084 2009-1-18 12:03
《霓雲裳》作者:田螺【完結】(穿越 3P 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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霓雲裳(父子)
作者:田螺
文案
他是仙界的仙君,在仙帝的指點下,為了感悟天道,來到人間,轉世兩次確收穫甚微,那麼即將到來的第三次轉世呢?不同於前兩次的和平時代與普通生活,武力即是一切的平行時空會帶來怎樣驚心動魄的別樣精彩,他還能如意掌控自己的命運嗎?江湖、宮廷、這些遙遠的東西鋪設在眼前,路該如何走,情又該屬於誰?
本文耽美,慎入!3P文,不喜者請直接撤退!
內容標籤:靈魂轉換 穿越時空 不倫之戀 宮廷侯爵
主角:霓雲裳,蘇清沁,霓凜
逃亡
從黑暗的意識中醒來,喬歌只覺得自己胸中的那口悶氣終於出來了,張口想大叫一聲,入耳的卻是哇哇大哭,嚇了一跳,趕緊住聲,想睜開有些粘呼呼的眼睛,卻有點力不從心。
耳邊傳來一男一女的聲音
「清沁,是男孩還是……女孩?」聲音很清脆,但虛弱,年齡應該不大,根據前生的經驗,這個女人恐怕活不長了。
「男孩。」一個有點喘的男音低啞地回答道。
「我可憐的孩子……名字就叫……霓雲裳……代我撫養……他……長大,是個女孩……多好……就不用……」斷斷續續的聲音漸漸低了下去。
「放心去吧,我會照顧好他的。」男人有點壓抑的嗚咽聲也慢慢低了下去。
現在的霓雲裳懊惱啊,什麼名字不好,幹嗎取個女孩的名字,就因為自己不是女孩,就要取女孩的名字,以後不會當女孩養吧,想到這兒,霓雲裳打了個寒戰,身子一抖,抱著自己的手臂緊了緊,身上多了些柔軟的布料。
「這個男人還滿細心的嘛。」這是霓雲裳的最後一個念頭,然後就昏睡了過去。
不知道過了多久,霓雲裳朦朧地睜開眼睛,模模糊糊地看到自己應該在別人的懷抱裡,關鍵是這個人正在抱著自己跟別人打架。
「什麼狀況?」霓雲裳有點發蒙,難道自己剛剛落地有遭人追殺,或者是自己還沒落地,自己的母親就遭人追殺,路上生下自己,然後獨自去了,托孤給別人,或者是自己被別人搶走了,家人正在全力搶救自己……總之,霓雲裳躺在別人懷裡開始發揮他天馬行空的想像力,編造著自己的身世及現在的狀況。
看著面前的黑衣人一個個地倒下,霓雲裳本來還混沌的大腦剎那間清醒,真沒看出來,這個男人說話挺溫柔,出手卻這麼狠,能半招解決的決不用一招,而且出手必見血,不一會兒,就剩下了他們倆人,男人這才低頭看了看睜著眼睛的霓雲裳,眼裡閃過一絲詫異,繼而又恢復了平靜,手臂緊了緊,「裳兒別怕,有爹爹呢!」
「嗯?難道剛出聲的小孩子就能聽懂人言嗎?」霓雲裳用疑惑的眼神無聲地詢問。關鍵是你真的是我爹爹嗎?
可惜這個叫清沁的男人沒有看霓雲裳疑問的眼神,只是輕輕拍著他的背,不一會兒霓雲裳在有節奏的拍擊中又沉沉睡去。
再次醒來,身子已經脫離了那個所謂爹爹的懷抱,躺在一張柔軟的床上,屋子像是閨房,空氣中還殘留著女子身上的脂粉氣。
「難道是爹爹姘頭的房間?」霓雲裳胡思亂想著,肚子空空蕩蕩,也沒人管,咕咕地叫著,餓的滋味真難受,情況緊急,霓雲裳也顧不得面子問題了,張開嘴哇哇大哭起來,誰讓他現在身單力薄呢,只有用這招了。
聽到哭聲,隔壁房間人影晃動,一瞬間就來到霓雲裳的床前:「怎麼好端端的哭了呢?裳兒乖,哪裡不舒服?」清沁有點慌亂地查看著霓雲裳的身體。
要不是現在沒力氣,霓雲裳真想揣他一腳,剛才還誇他細心呢,難道他認為嬰兒不用吃東西就可以自己長大?霓雲裳鬱悶地想道。
「公子,小少爺可能是餓了吧,我去拿些牛奶來。」一個小丫頭清清脆脆的聲音在旁邊響起。
「好,去吧。」
霓雲裳也不哭了,目的達到了,就安安靜靜地等著他來這個世界的第一頓飯。順便觀察了一下這個他得依靠的男人,普通的青布長衫,趁得本就挺拔的身體更加筆直修長,黑色長髮用一個金色的半圓形的環束著,儒雅的臉龐,精緻的五官,看起來很有些書生氣,如果不是共同經歷過廝殺,還真的會以為是柔弱書生呢。
正這時,一個小女孩端著一碗奶走了進來,一把把霓雲裳撈進懷裡,另一隻手一勺勺地喂起奶來,溫度合適,手腕溫柔,霓雲裳吃得那個舒服啊!
「多謝小琴,看裳兒吃得好香!」清沁微笑著道。
「可能是小少爺太餓哦!小孩子一個半時辰就要吃一次,餓了就會哭鬧,以前我在家看過弟弟,有點經驗。」小琴羞赧地說,還不忘偷偷瞄了瞄低頭沉思的清沁,眼裡都是崇拜和癡迷。
「天哪,看樣子我以後可能會有很多後媽。」正吃得得意的霓雲裳看小琴突然停下了動作,癡癡地看著自己的爹爹,心裡如是想著。
「嗯?小琴姑娘怎麼了?有事?」反應過來的清沁疑惑地反問道。
「啊?沒事沒事。」說著已經滿面通紅了,慌忙把剩下的牛奶餵進霓雲裳肚子裡,說了句告退,就露荒而逃。
「這小丫頭好奇怪,難道我說錯什麼話了?」清沁自言自語,見霓雲裳大大的眼睛瞪著他,不由一陣好奇,睜大眼睛也瞪了過來,就這樣兩人大眼瞪小眼僵持著。
漸漸地清沁的眼中沒有了焦距,不知道神遊到哪裡去了,霓雲裳翻了個白眼,閉上眼睛,繼續睡覺,反正自己是嬰兒,唯一的任務除了吃就是睡。
不知道過了多久,「公子,公子,我們小姐來了。」不等小丫頭通報完,一股香風撲面而來,「蘇清沁,你還記得本姑娘?說吧,這回又是什麼事?」進來的小姐一身火紅的紗衣精美的五官配上姣好的臉龐,怎麼看都是大美人,可是這大大咧咧的性子要是能改改的話或許會更好。
「蘇清語,我是你哥,不許叫名字,怎麼還是這麼風風火火的,一點都不像女孩子樣。」
「停停停,叫哥哥還不行吧,怕了你了,有事說事,沒事姑娘我還有事呢!」看著哥哥還要持續下去的樣子,蘇清語趕緊投降,這個哥哥從小就愛嘮叨,她是天不怕地不怕,就怕他說教。
「好好好,今天就先放過你,咱說事。」肅清沁眼裡明顯帶著笑意,這幾天沉悶的心情也因為妹妹的到來得到了舒展。
「好好好,今天就先放過你,咱說事。」肅清沁眼裡明顯帶著笑意,這幾天沉悶的心情也因為妹妹的到來得到了舒展。
忽然,「哇,好漂亮的小嬰兒,誰家的孩子?不會是哥哥在外面的私生子吧?」蘇清語伸手就要來抱霓雲裳。
誰知她快,有人比她更快,霓雲裳腦袋一暈就落在了一個溫暖的懷抱裡。
「小氣鬼哥哥,人家就抱一下下嘛!又不是要你的,不會真的是你兒子吧?」蘇清語誇張的道。
「怎麼就不能是我兒子?」
「哪我嫂子呢?」
「難產,死了!」輕描淡寫的語氣透出無限悲涼。
「難道他真的是我這世的爹爹?」霓雲裳也疑惑了。「不對,我娘臨死時可是托孤,而且我姓霓,不姓蘇,可是這個蘇清沁跟娘究竟是什麼關係呢,好麻煩,不想了不想了,時間到了自然就知道了。」霓雲裳勢要把懶惰進行到底,只要有人養著就好了。
想到自己的身世,霓雲裳心中一黯,什麼時候才能回去呢,轉世都不知道轉了多少回了,可是任務還是沒有絲毫進展。
說起霓雲裳的來歷,可以稱之為奇,他本是上天的一個仙君,奈何天天只知道研究天道,失了生活中的很多樂趣,時間長了,仙帝就看出了門道,提攜他說不懂得人間感情,一味地苦修,終不是最好的辦法。
後來幾位仙君一起喝酒,看他一味歎氣,問了情況幾位仙君就出主意,「雲封仙君想體驗人間真情還不容易,現在不是流行穿越嗎?封了你的道法,去人間體驗一把情感就是了,何必苦惱。」掌管人間通道的觀東仙君道。
「真的可以下界嗎?那我去,活了千年還真不知道人間的人是怎麼過的。」雲封激動地說。
「包在本仙君身上,什麼時候體驗夠了什麼時候再回來,不過你的法力在人間就不好再用了,否則豈不是人間亂套了?為了你的安全,每次轉世一次,法力可疑恢復一層,只要本身的身體能容納的下就不會有問題雲封仙君看怎麼樣?」
「好,沒有問題,只要能悟到真正的道,幹什麼都行。」雲封仙君傻呵呵地笑著,煩惱終於解決了。
就這樣幾位仙君胡鬧般地幾句話決定了雲封仙君地轉世生涯。
第一次轉世,雲封的性格很木吶,對於人情事故怎麼也想不明白,不危急生命安全又不能胡亂運用僅有的一點法力,所以過得很不舒心,甚至是鬱鬱寡歡地終了一生。
第二次轉世,雲封的性格有了很大的轉變,畢竟腦子不笨,基本的道理算是明白了,可是麻煩的愛情確使他頭疼了一輩子,女人心海底針,為什麼說要的時候,其實心裡是不想要,說不要的時候又想要,為什麼看到跟別的女人在一起說話都會吃醋,她跟被人在一起的時候我還必須吃醋,總之他花了一輩子還是沒鬧明白,暈暈乎乎地又來到了第三次的轉世。
這次也許就是自己最後的機會了,據說現在穿越太過頻繁,已經引起了空間的混亂,上頭快查下來了,還是快點搞明白的好,萬一出了事,連累了別人就不好了。
霓雲裳心中歎息,抬起明亮的眼眸,一看,嚇了一跳,只見蘇清沁的俊臉在自己面前放大了不知多久了,自己神遊太虛愣是沒注意。
不知什麼時候蘇清語早已經不知去向,「裳兒能聽懂爹爹說的話。」蘇清沁用的是肯定句而不是疑問句。
霓雲裳輕輕點頭,又遙遙頭,心裡想著還是正常點好。
蘇清沁笑笑道:「以後我們就住這個院子了,你和爹爹睡一起好不好?」
這次霓雲裳不點頭了,只是看著蘇清沁高興地鋪床然後脫衣,鑽進了他的被窩,露出腦袋,歪頭看著仍睜著眼睛的霓雲裳,「你以後就是我的孩子了,咱們父子倆相依為命不好嗎?」
霓雲裳這個鬱悶哪,這個爹爹竟然真的開始和他說起話來,真的以為他能聽懂嗎?閉眼睡覺,不理他,接連勞累了好幾天,兩人都累了,眼睛一閉,相繼睡去。
嬰兒的生活是最無聊的,動不了,說不了,連生活都不能自理,雖說轉世兩次了,可還是不習慣別人照顧自己的生活,每次蘇清沁為他擦澡,解決生理問題的時候,都搞得滿臉通紅,蘇清沁還奇怪呢,有此問他,「難道裳兒是在害羞?」霓雲裳的臉一下子就紅到了脖子根,惱羞成怒地使勁瞪著蘇清沁,可是他似乎忘記了他現在的狀態,蘇清沁一臉的笑,「裳兒是在生氣嗎?你剛才的表情好可愛哦!」霓雲裳氣得差點沒吐血,翻了個白眼,不在理會這個便宜爹爹。
「裳兒,秋天就要來了,我的小裳兒都要四個月了,真是快呢,來,爹爹帶你出來曬太陽。」不等霓雲裳反對,就抱起小傢伙,來到院中,小琴已經事先準備了躺椅,父子倆躺在上面優哉游哉的晃悠著,柔和的陽光撒在倆人身上,頓時雙雙昏昏欲睡。
這是一個獨立的小院,簡單的青瓦朱門,前面是會客的廳堂,後邊是客人住宿的房間,最後面才是家眷的住所,後院各有一個小花園子,裡邊種著荷花,周圍栽著幾顆桂花樹,正趕上秋季掛花盛開的季節,滿院子的清香,放到以前這就是地主的小別墅,可在這裡是最普通不過的家庭小院。
「公子,別在這兒睡,秋了天涼,困了還是回屋歇會兒吧!」小琴手裡拿了些糕點,順利提醒道。
「知道了。」蘇清沁模糊的聲音傳來,還有些迷迷糊糊。
霓雲裳確已經醒了,用白嫩的小手使勁在爹爹的臉頰上捏,沒想到蘇清沁一個大男人皮膚保養得又光又滑,摸起來像絲綢一樣很是舒服,霓雲裳像是找到了好玩的玩具,咯咯笑著揉捏起來,直到蘇清沁掙開眼睛瞪著他,皮膚已經泛紅,才悻悻罷手,心裡嘀咕著什麼時候可以再玩。
被暴力弄醒了的蘇清沁再沒有了睡意,起身坐好,把調皮的兒子放在腿上,開始摧殘霓雲裳的耳朵;「裳兒啊,爹爹教你數數吧,你看這是幾?」伸出一個指頭。
霓雲裳翻了個白眼,扭頭不理他,心說,報復,絕對是報復。
「噗哧,公子您真是厲害,難道您不知道小孩要到一歲才會說話嗎?再聰明的寶寶也要9個月才會說簡單的詞彙,何況是數數。」小琴放下沏好的茶笑著「質問」蘇清沁。
「呵呵,早教早成才,說不定咱們小少爺就是個天才,四個月就會說話呢!」說著斜眼瞥了霓雲裳一眼。
「那公子要是無聊就接著教吧!小琴去看看給小少爺燉的雞蛋好了沒有。」說著向廚房跑去。
「那公子要是無聊就接著教吧!小琴去看看給小少爺燉的雞蛋好了沒有。」說著向廚房跑去。
就這樣,每天都和爹爹在一起,爹爹對霓雲裳真的好得沒話說,標準的保姆,在古代可是很不多見的,可見娘在臨終的囑托爹爹看得很重。
又是一年春來到,霓雲裳來到這裡九個月了,蘇清沁每天都陪著霓雲裳,從來不出院門,可是霓雲裳知道,蘇清沁不簡單,每天晚上等霓雲裳睡著之後,蘇清沁都會悄悄出門,具體去幹什麼,用霓雲裳的話說,肯定不是什麼好事,要不幹嗎晚上出門。
白天無聊的時候,蘇清沁就會找來小琴打下手,把已經能扶著東西走路的霓雲裳丟在躺椅裡,兩人開始拿上工具在花園裡翻土,挑埂,種上一些花籽,灑上水,忙忙碌碌地,過不了幾天還真的長出了嫩芽,然後蘇清沁就會抱著小裳兒哼著小調很享受地坐在躺椅上欣賞自己的勞動成果,美其名曰讓他的小裳兒象花一樣成長,是他親自翻的土種的籽呢。
霓雲裳直翻白眼,我可不是你親自種的籽。
「小裳兒,看在爹爹這麼疼你的份上,叫聲爹爹來聽聽。」蘇清沁滿懷期待地引導著懷中安靜得不像話的孩子,如果不是有時候做些大人般的表情,還真以為是個傻孩子呢。不像別的孩子般哭鬧,好養地不得了。
霓雲裳對於自家爹爹的『幼稚』舉動直接無視,繼續欣賞著春天的勃勃生機,用力吸著新鮮空氣,這可是純天然無污染的,前世需要拿大把大把的鈔票,然後爬山涉水才能享受到。這裡的人居然都不知道珍惜。
他現在還不想說話,主要是怕被老爹的嘮叨功荼毒死,偷偷瞄了那人一眼,還是保持沉默的好。
「好吧,既然我的小裳兒不喜歡跟爹爹說話,爹爹回屋去了。」然後掩著面向屋子跑去。
「哼,別以為我沒看見你回頭偷偷觀察著我的反應,我就是不理你,氣死你,狡猾的老爹!」霓雲裳心裡憤憤地想,繼續閉眼呼吸著清新的空氣,一臉的享受。
「好吧,好吧,爹爹投降,裳兒想什麼時候說話就什麼時候說話,爹爹不逼裳兒了。」蘇清沁滿臉挫敗的回轉身,又坐回椅子上。
「我以前怎麼會認為這個男人很溫柔穩重呢,根本就是沒長大的孩子嘛。」霓雲裳心裡鄙視自己的眼光。
「小裳兒呀,你是小孩子,不會覺得這樣很無聊嗎?跟爹爹說說話吧,爹爹快被悶瘋了。」又來了,又來了,霓雲裳就知道安靜不了一會兒。
「要不我們來玩遊戲吧,爹爹說話,你來做表情,很好玩的,我給你示範一下。」想了一下,「比如我說小貓喵喵叫,然後你就這樣。」說著做了個貓臉「喵喵」地叫了兩聲,「怎麼樣?是不是很好玩,小孩子都愛玩這種遊戲的。」
「切,幼稚。」不經大腦的話語脫口而出,說完霓雲裳就後悔了,「上當了。」
「哈哈哈,小裳兒終於說話了,以後我就不會無聊了。」蘇清沁高興地大叫起來。
「你,閉嘴。」霓雲裳惱羞成怒。
「什麼你呀我呀的,要叫爹爹,我是你爹爹,聽到沒?」一本正經的表情取代了原本的笑臉。
「知道了,爹爹」我不大情願地彆扭道,既然是逃亡的身份,大概需要掩飾些什麼吧,大局為重,霓雲裳自我安慰著。
「知道就好,來爹爹給裳兒講故事,要不要聽?」蘇清沁又恢復了嘻嘻哈哈的表情。
「不要,別把我當小孩子,不過給我講講現在是什麼個情況吧,我們為什麼不能出門?有什麼人要對我們不利嗎?」既然說話了,就要套點情報出來吧,現在還不知道這是那個朝代,那個空間呢!
「我家小裳兒就是聰明,剛會說話就知道分析形式了!真是天才呀!」蘇清沁目露驚奇地說。
「有什麼好奇怪的,我早就懂事了。」霓雲裳拋了個眼神過去。
「真的嗎?難道小孩子都這樣嗎?我怎麼不記得我小時候的事?」真的低頭悶想起來。
「說正是,別逃避。」霓雲裳低吼。
「好好好,告訴你沒問題,關鍵是告訴你有什麼用?還是留著我自己消化吧。」蘇清沁一臉都是為你好的表情,氣得霓雲裳臉沒了顏色。
「你到底說還是不說?」霓雲裳已經開始磨牙了(貌似還沒有長出來幾顆)。
「其實跟你說了也沒什麼,我先去檢查一下。」說完圍著院子走了一圈才又跑了回來。
幽幽歎了口氣道:「你娘生下你後就死了,敵人窮追不捨,連屍體都沒來得及埋葬,我就帶著你逃到了這裡,這是咱們秋霜國的一個小城——唐州城,我的妹妹,也就是你的姑姑在這裡做生意,我們現在住的地方是你姑姑的產業,外面還在秘密搜查,所以我們不能出去。」蘇清沁略帶傷感地訴說著。
「哪是什麼人要追殺我們,是追殺你還是追殺我?」小不點忍不住問道,娘的死他早就知道,也不是多麼傷心。
「當然是追殺你了,我一紈褲子弟追殺我幹嗎?」蘇清沁理所當然地說。
「哦?這麼說哪是我的身世有問題了?」霓雲裳已經瞇起了眼睛,還還真是麻煩呢。
「啊?你別瞎想了,一個小孩子懂什麼?」蘇清沁慌忙說著。
「公子,小少爺,用飯了。」小琴的聲音適宜地響起,蘇清沁趕忙落荒而逃,他自己還奇怪呢,自己好端端的怎麼會跟一個小孩子討論這麼深奧的問題呢,見鬼了!
「切,你以為我希罕知道?這樣平凡地生活也很不錯呢,平凡才見真情。」霓雲裳歪歪扭扭地跟在後面朝客廳走去。
菲夜山莊
「切,你以為我希罕知道?這樣平凡地生活也很不錯呢,平凡才見真情。」霓雲裳歪歪扭扭地跟在後面朝客廳走去。
「小琴,你也坐下來吃吧,不用伺候了!」蘇清沁無奈地重複每次吃飯都要說的話。
「哪怎麼行,丫環就要有丫環的樣子,公子快別說了,飯都要涼了。」小琴仍然是一副理直氣壯的樣子,雖然迷戀著蘇清沁,可小琴心裡也很清楚自己的位置,哪只是少女開始懷春的初顯,並不一定是自己的真名天子。
「哎!就咱們三個,哪裡有那麼多規矩,小裳兒說是不是?」矛頭轉向霓雲裳。
「嗚,是啊!爹爹說什麼就是什麼吧。」繼續跟眼前的排骨奮鬥,這可是補鈣的,以後身高就看他了。
「啊,小少爺會說話了?」正在慢悠悠盛飯的小琴一臉的吃驚。
「這有什麼好奇怪的,怎麼說我也是將滿一歲的人了。」白了小琴一眼,繼續第二塊排骨。
「小琴不是這個意思,小琴只是覺得小少爺好聰明哦!不愧是公子的孩子。」說完還不忘了用星星眼滿是崇拜地看著蘇清沁。
「咳咳……」蘇清沁趕緊把水遞上,微翹的嘴角說明了他此時的好心情。
小琴也跑過來輕輕拍著霓雲裳的後背,嘴裡還嘀咕:「怎麼剛才還吃得好好的,會被噎住呢,難道是排骨沒燉爛,不可能啊,從早上就開火了,奇怪。」
好半天,霓雲裳才緩過氣來,氣呼呼地瞪著蘇清沁,「我吃飽了!」跳下板凳,歪歪扭扭地離開了客廳,剛到門外就聽到廳內傳出一陣驚天動地的笑聲。
正在努力前行的霓雲裳氣一個趔趄,臉上出現兩條黑線。
……
……
夜晚
「爹爹可以走門,為什麼每次都要爬窗呢?」
一身黑衣,正要跳窗戶的某人一個哆嗦,帶倒了窗邊的一個花瓶,踢倒了一把椅子,連帶打翻了夜壺。
「小裳兒是故意的嗎!」正要出去的蘇清沁咬牙切齒的道,心中狂吼,報復,絕對是報復。
「爹爹怎麼說話呢,裳兒當然不是故意的。」
聽了這話,蘇清沁黑了一半的臉好了一點。
「因為裳兒是有意的。」
身子一歪,剩下的一半臉也黑了。
「呵呵!裳兒有點奇怪爹爹為什麼天天半夜出去,難道是去解決生理問題?還是……」霓雲裳小小的身子躺在被子裡,露出圓圓的腦袋,眼睛睜得大大的,哪裡有一點睡著的痕跡。
蘇清沁反身撲到床邊,就來掐霓雲裳,嘴裡說著:「好你個小裳兒,說,剛才那些話都是聽誰說的,小小年紀就不學好的。」
「啊,爹爹要殺人滅口啦!救命!」說完誇張地兩手環胸,做抵抗狀。
「你你你……你無恥!」蘇清沁氣得實在是找不到什麼詞語來表達現在的心情。
心裡後悔啊,我閒著沒事種種花多好,溜溜鳥也行啊,幹嗎逼著這小子說話,這不,才第一天,就差點把自己氣死,這要是不好好管教管教,以後還不爬到自己頭上去了。
「對呀,裳兒的牙齒還沒有長齊呢!」大眼睛無辜地眨呀眨的。」
「噗哧」一聲,蘇清沁氣急倒是樂了,哈哈大笑了起來,這下換成霓雲裳莫名其妙了。
「難不成爹爹被氣瘋了。」霓雲裳自言自語。
「說什麼呢,小子,敢詛咒爹爹,看我怎麼修理你。」蘇清沁臉上帶著笑容,雙手捏住霓雲裳的臉頰,又是揉又是捏的。
霓雲裳疼的哇哇大叫起來,「爹爹沒臉,以大欺小,啊,我的可愛的臉蛋,啊,我的小PP,非禮呀!」
「好了好了,哪有那麼淒慘,爹爹捨得真打裳兒嗎?居然還叫非禮,哪裡有爹爹非禮兒子的道理。」蘇清沁無奈停手。
「難道有兒子非禮爹爹的道理?」霓雲裳拉好被子撇撇嘴,剛想滑進被窩,卻一把被蘇清沁揪了出來。
「鬧了我半天,你居然還想自己睡覺?」蘇清沁氣急。
「哪爹爹要我怎麼辦?難不成咱倆大眼瞪小眼。」
「既然你睡不著,就跟爹爹一起出去轉一圈吧!」蘇清沁眼珠轉了轉道。
「說吧,您又想在哪陷害我?」迅速穿好衣服。
「爹爹怎麼會陷害兒子呢,爹是想帶你去認識一些人。」不再跟霓雲裳廢話,抱起穿戴整齊的小人兒,開開門走了出去,這回終於開竅了,在自己家半夜外出也是可以走門地。
被熟悉的懷抱抱著,很舒服,蘇清沁的身上有一股讓人安心的氣息,很乾淨,對於蘇清沁來說,抱著一個近一歲的孩子根本沒有絲毫影響,身法還是那麼輕靈,瀟灑,兩柱香的功夫,他們來到一個大院子,高高的院牆,很有氣勢,來到門前,朱紅的大門,兩邊是威武的雄獅,抬頭一看,高懸的匾額上寫著大大的字「菲夜山莊」。
蘇清沁抱著霓雲裳上前,「啪啪啪啪」很有節奏的擊了四下,門立刻從裡邊打開了,一個家人打扮的人面無表情地把人讓進去,又把大門關好,站在門邊,從頭到尾都沒有聽他說過一句話,蘇清沁似乎習以為常,也不理他,竟自向裡走去。
穿過一層層的院子,才發現裡面很大,如果不熟悉的人絕對是要饒迷糊地,感覺走了很久,最終來到一個類似書房的房子,蘇清沁直接進去,坐在太師椅上,長出了一口氣,面前突然出現一個一身勁裝的中年人。
「屬下參見公子。」男人恭恭敬敬地單膝跪地。
「起來吧,把今天莊裡的情況匯報一下,揀主要的說。」蘇清沁說完還不忘打了個大大的哈欠。
「是」
「江湖上臭名昭著的採花賊慕小雙被最近新出來的彎刀大俠擒獲,此時正押送穎州途中;江湖新推出了年輕一代最傑出人才排名前十名,幽閔山莊的少莊主閔空名列榜首;朝廷取消了對袁想依母子的通緝,並幫其平反,希望可以招回含冤的母子倆。」這個男人很死板地對秋霜國今天發生的重大事件做了總結。
「哦!今天他們訓練得怎麼樣?」蘇清沁挑了挑眉,裝作漫不經心地問。
可是他抱著霓雲裳的手卻在聽到第三條消息的時候緊了緊,「嗯?有問題,回去再問。」
「今天的訓練都很刻苦,還沒有人突破,有幾個孩子都達到自身等級的頂峰,突破只是時間的問題。」
「好吧,江湖上的事不能放鬆,朝廷的事多從細節入手,跟一群玩陰謀的人打交道,要格外留心,不小心就成了別人的棋子。」蘇清沁謹慎地提醒道。
「是,屬下一定把公子的話送到。」
「好吧,今天就這樣了,好睏,走了!」說完站起身往外走去。
「躬送公子。」
第一次親密接觸
原路返回居住了近一年的小院,待兩人回到臥室,「說吧,怎麼回事,我究竟是誰家孩子?哪個菲夜山莊又是怎麼回事?」霓雲裳絲毫沒有放鬆。
「不要那麼咄咄逼人嗎?裳兒真的還不到一歲嗎?你是不是先給爹爹解惑?」我蘇清沁也不是那麼好惹的,要是主動權被你一個牙還沒長的奶娃娃掌控了,我就乾脆出門撞豆腐算了。
「你……哪你究竟是不是我爹爹?這個問題總可以告訴我吧?」我忍,霓雲裳咬牙。
「我當然是你爹爹了,你不是都叫了爹爹嗎?好吧,咱們各退一步,我也不問你的事,你也不要問你的身世,只能說現在時機未到,我最多告訴你,菲夜山莊是我家的產業,以前我不在,都是我妹妹蘇清語在打理,現在我回來了,就接手過來,以後你要是無聊就跟著我去菲夜玩吧,怎麼樣?」
「好,一言為定,我也不希罕知道那麼多,現在的生活其實也不錯。」事情不能操之過急,看樣子我的身世還不簡單呢,以後慢慢套話吧,霓雲裳打好了如意算盤,就立刻爬上床夢周公去了。
蘇清沁看著已經快要睡著的霓雲裳,瞇了一下眼,脫了外衣也躺了進去,把小不點兒摟進懷裡,也閉上了眼睛。
殊不知父子二人打得一樣的算盤。
……
……
就這樣,霓雲裳開始了比以前稍稍有意思的江湖生活。白天仍然呆在小院的時間居多,他又不是真的小孩子,對於上街一點都不熱衷,有時候蘇清沁會抱著他去外面酒樓吃飯,聽聽小曲,晚上照例跟著爹爹去菲夜山莊處理事物,因此對於這裡的情況也有了大概的瞭解。
這裡卻是如地球古代般冷兵器時代,熱武器還沒有一點影子,自己所在的國家名為秋霜,已經有一萬多年的歷史了,現在做皇帝的是霓凜,剛剛登基,還是奪權篡位的那種,不過具體情況誰知道呢,政治上的事咱最好還是不摻和的好,雖然自己也姓霓,應該不會倒霉到跟皇族搭上邊吧,霓雲裳自我安慰。
江湖一直還是很團結的,武林盟主十年一選,這屆武林盟主是斜陽山莊的陽東平,另外就是一些江湖無聊人士搞一些小小的排名啊,比賽呀之類,這些大人物們根本就不放在眼裡,笑著旁觀,好似都在看自己家孩子耍著玩。
開始聽著挺有意思的,可是要是同樣的東西聽個三年五載的,霓雲裳還真的受不了了。
「快走了,小裳兒。」蘇清沁像往常一樣收拾好夜行衣準備出發。
「我不去了,無聊。」霓雲裳把頭埋在被子裡悶悶地說。
「哪不行,是誰說過要陪爹爹處理公事的,怎麼可以說話不算數。」怎麼有點像撒嬌?
「爹,裳兒今年已經七歲了,可不可以不要去聽那個死板大叔囉嗦了,我很忙的。」霓雲裳不為所動。
「你忙什麼?少得了便宜還賣乖,看看自從你三歲練武以來,才四年啊,你究竟是什麼怪胎,怎麼能把爹爹身上的東西都偷學了去,你讓爹爹以後還怎麼混嘛!」蘇清沁做頓足捶胸狀,可是眼裡的自豪卻出賣了他。
「哼!別以為我真的什麼都不知道,現在不好好練功,我還能有以後嗎?」霓雲裳從被窩裡抬起頭定定地看著蘇清沁。
「爹爹對裳兒的保護,裳兒看在眼裡,可是爹爹總有顧不到的時候吧,別把話說得太死了。」
「哎!我就知道瞞不過你,你說你這麼聰明幹嗎,爹爹我一點成就感都沒有。」說著就上來捏霓雲裳的臉,心裡還感歎呢,捏著捏著就捏習慣了,又滑又軟,真是愛不釋手啊!要是裳兒真的跑到那個混蛋身邊,我以後要怎麼睡覺,不行,一定不能讓那個傢伙的陰謀得逞。
「要不爹爹今天就坦白吧!」強忍著拍掉臉上爪子的衝動,霓雲裳淳淳誘導。
「哪怎麼行?別想蒙我,怎麼說也比你多吃了那麼多年飯,你以為是白吃的呀,收起你那雙充滿算計的眼睛,要算計也別往爹爹身上算計!」
「哼!拿掉你的賊手,我的臉都被你捏紅了。」霓雲裳也不再裝了。
「呵呵!爹爹幫你吹吹。」蘇清沁笑嘻嘻地真的湊上來,對著霓雲裳粉撲撲的小臉吹起氣來。
看著在面前放大的俊顏,溫熱的氣息撲面而來,霓雲裳一陣心慌,「你別過來。」伸手去推,蘇清沁沒有防備,一下子跌下了床,條件反射般地在空中撈了一把,好巧不巧地正拉在霓雲裳的睡衣前襟,只聽撲通一聲,兩人同時倒在地上,不同的是,霓雲裳在上,好死不死地壓在蘇清沁身上,一個軟軟的東西壓在了蘇清沁的唇上,還帶著一股清淡的桂花香。
「嗯,什麼東西?」蘇清沁心裡想著,就伸出舌頭添了添,果真很好吃,軟軟的香香的,吸了吸,一股清甜流入口中,不由自主地加大了吸允力度。
霓雲裳頭腦還沒有反應過來,就被唇上的吸力奪去了思考能力,反射般地要退開,忽然一隻大手按住了自己的後腦,頭又被壓了回去。
恩,一陣眩暈,唇上傳來酥酥麻麻的電流,正要直起的身子也軟了下去。
等兩人從這場意外的吻中醒過神來,蘇清沁『啊』的一聲站起身來,撲通一聲,渾身無力的霓雲裳再次光榮跌倒。
抬頭狠狠瞪著吃驚的爹爹,「你報復我!」
蘇清沁再次呆掉,粉紅粉紅地臉蛋,水濛濛的眼睛,略帶青澀的表情卻顯得更加羞赧純真,那哪裡是瞪視,簡直就是無敵媚眼。
「我還有事,你先休息吧」蘇清沁沒膽量整理自己混亂地思緒,就落荒而逃,居然還是跳窗。
「你……」霓雲裳滿頭黑線,坐在地上也回味起剛才的滋味,感覺還挺好,以前自己跟女人好像也沒這麼有感覺啊,難道是自己以前都弄錯了性別?嗯,有可能,明天找男人試試。
作試驗
霓雲裳只好自己爬起身來,彈了彈身上本就不存在的灰塵,又爬回床上鑽進被窩,思考著明天自己去哪兒找人做實驗呢,妓院和小倌館肯定不行,自己只有七歲的身體,人家不讓進,想來想去,霓雲裳悲哀地發現自己似乎只認識爹爹一個男人,哪就從爹爹的身上下手好了,爹爹應該不會介意自己拿他做實驗吧?思考著問題,迷迷糊糊地睡了過去。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一陣風掠過,床邊已經多了一個人,看著床上已經熟睡的小人兒,輕輕歎了口氣,喃喃道:「還枉我嚇得半天沒敢回來,這小子就沒心沒肺地睡著了,我怎麼忘記了裳兒還是個孩子,對於這個還不懂呢,唉!都怪他平時太聰明了,把他當大人都當習慣了。」
嘟嘟囔囔了半天,換好衣服,也爬進了被窩,也許是快夏天了,氣溫逐漸回升,霓雲裳感到被窩裡突然鑽進來一股令人舒適的涼風,禁不住象源泉處靠近。
蘇清沁剛進被窩就被霓雲裳八爪魚一樣的抱住,嚇了一跳,難道這小子裝睡?低頭一看,霓雲裳粉紅的小臉上還帶著滿足地笑,淺緋色的唇著誘惑的光澤,讓蘇清沁忍不住又想起了晚上那個吻,好喜歡那種味道,好想再回味一下,慢慢地催眠自己,壓上小小的唇瓣,輕輕地碰觸,摩擦。
「嗚……」霓雲裳發出一聲無意識的低吟。
蘇清沁身體一僵,自己都做了什麼?怎麼可以對自己看著長大的孩子抱著這種齷齪的念頭,看著自己已經高高抬頭的慾望,蘇清沁苦笑。
一夜好睡的霓雲裳根本不知道自己作晚的舉動造成了別人多麼大的的困擾,早早醒來一摸,旁邊已經不見了爹爹的影子,心下還奇怪呢,爹爹什麼時候變得那麼勤快了?
洗漱,穿衣,這些早已經不用小琴伺候了,走出房門,放眼一看,小花園的涼亭裡,蘇清沁坐在凳子上不知在想什麼,輕輕跑過去,大喊「爹爹」。
想得正入神地蘇清沁嚇得一個哆嗦,沒好氣地道「你想嚇死爹爹嗎?」
「咿,大早上的爹爹怎麼這麼不精神?看,好大兩個黑眼圈,難道爹爹昨晚沒睡覺?」霓雲裳不知疑惑地問。
還不是你害得,蘇清沁心裡嘀咕,嘴上卻說:「昨晚回來得晚,沒睡好,好了,我們去吃早餐吧!」
「嗯,好!」
邊喝著新鮮的牛奶,吃著嫩嫩的小青菜:「爹爹今天打算出去嗎?」
「裳兒想出去了?」蘇清沁仍然有點心不在焉。
「裳兒有點小事想跟爹爹商量。」霓雲裳偷偷瞄了一眼自家老爹,七年的時間蘇清沁除了顯得更加成熟,樣子幾乎一點沒變,怪不得走在街上那麼高的回頭率呢。可是又很奇怪,爹爹為什麼不給自己找個後娘呢?難道是爹爹已經有了心上人了,想到這個可能,霓雲裳心裡有點不舒服,爹爹只能是自己的,這麼多年都是兩人相依為命,突然多出一個人來把本屬於自己的東西分走了一般,心裡上接受不了,嗯,還是不要找後娘了。
蘇清沁正回過神準備認真聽兒子的下文呢,卻看到霓雲裳的小臉上,又是奇怪,又是疑惑,又是難受最後變得堅決。
「小裳兒在想什麼呢?究竟有什麼事跟爹商量。」
看了看去廚房端湯的小琴,壓低聲音道:「爹爹昨天晚上的吻,裳兒覺得很舒服,所以裳兒想請爹爹以後多那樣吻裳兒,讓裳兒確定一下自己是不是有短袖之嫌,爹爹應該不會介意幫裳兒這個小忙吧。」
「撲……」剛吃到嘴裡的飯全噴了出來。
「咳咳咳……」霓雲裳趕緊過來又是灌水又是順氣地,好不容易蘇清沁才緩過這口氣,用看怪物般的眼神直直盯著面前的罪魁禍首。
霓雲裳無辜地看了看自己身上,很好啊,衣服沒有穿反,飯粒也沒粘在身上,怎麼爹爹一副沒見過自己的樣子。
「這些話是誰教給裳兒的?我不記得除了我還有誰可以教你這些。」蘇清沁一副興師問罪的樣子。
「嗯?這個……不就是說書的說的嗎?」還好腦子轉的快。
「說書的有這樣說過嗎?我怎麼不記得?」難道是自己疏忽了,也許是自己見怪不怪了,忽略了旁邊的兒子,看來以後酒樓茶樓還是少去為妙。
「哪好吧,哪你為什麼想找爹爹幫忙呢?」問完這句話,蘇清沁說不出心裡竟然有點隱隱地期待。
「我想不出除了爹爹我還認識別的什麼男人呀。」
「什麼?你意思是要是有認識的人,就隨便去讓別人吻你?」蘇清沁差點一拳把桌子砸了,這是什麼邏輯?
「嗯,是啊,要不怎麼確定性向呢!」霓雲裳仍然一臉迷惑,我哪裡得罪爹爹了嗎?怎麼看爹爹要發飆的樣子。
「哪好,走,爹爹幫你確認!」不等說完,就粗魯地拉起霓雲裳的手向臥室走去。
甩上房門,低頭吻住仍然一臉呆愣的霓雲裳,不同於昨晚溫柔的試探,甚至可以說是粗暴地啃咬著,磨蹭著,又似乎是懲罰,舌頭靈活地鑽進小嘴裡,掃蕩著全部的甜汁,一時間室內只剩下彼此的喘息聲,令人遐想。
蘇清沁只知道自己很生氣,要懲罰那個不知死活的孩子,一想到這麼甜美的小嘴被別人霸佔,心裡就悶悶的。
霓雲裳感覺自己馬上就要死了,是窒息而死,想要推開,可身子掛在爹爹身上一點力氣都沒有,要不要自救?法力不到危及生命的時候是不能使用的,這也算是危及自身生命吧,儘管被那些傢伙知道了,不知道又要被笑話多少年。
正當霓雲裳在作著思想鬥爭的時候,蘇清沁放開了他的唇,一隻手攬住他的腰,眼神邪邪地看著他:「裳兒這回確定自己的性向了嗎?」
「啊?嗯。」霓雲裳臉紅地答應一聲,把頭深深埋進蘇清沁懷裡。
「唉!你這孩子,還真是……」蘇清沁有點說不下去,幫霓雲裳整理好被自己弄亂了的衣服,拉著他的手,坐到床上。
「裳兒還小,答應爹爹,以後不要讓人輕易碰你。」蘇清沁語重心長地說,這麼誘人地人兒要是被他人發現了,自己真的能護他周全嗎?
「裳兒知道,爹爹放心吧,不是誰都可以碰裳兒的。」霓雲裳滿面含春,看得蘇清沁心中一蕩,渾身燥熱起來。
乖乖,不得了,現在才這麼點就這麼勾人,要是大了還了得?
「好了,今天爹爹帶你去個好地方!」整理好東西,兩人出了房門。
「小琴,準備馬車,公子我要出門。」
「是,公子。」小琴答應一聲,下去準備了。
「我們要去哪兒呀?還要坐馬車,很遠嗎?」霓雲裳不解地問。
「到了你就知道了,裳兒一定會喜歡哪兒的。」
馬車一路上北,很快出了唐州城。
「這回該說了吧,究竟這是去哪兒?」怎麼有種要被賣掉的感覺。
「其實爹爹也不想讓你去,可是你從小就待在爹爹的身邊,對外面的世界缺乏瞭解,這樣對你以後不好,只會害了你,所以爹爹想了一夜,決定帶你去上學。」蘇清沁滿含歉意,又有點不捨,很是無奈。
「哦,真的只是上學嗎?哪爹爹想讓裳兒學點什麼呢?」霓雲裳挑了挑眉,總覺得事情沒那麼簡單,可既然是爹爹安排的,總不會害自己。
「咱們要去的是殷池城的學子書院,爹爹認識哪裡的院長,可以隨時入學,至於學什麼,我沒想過,你自己看著辦吧,不過學子書院的藏書閣挺大的,裡面有很多孤本值得一看。」
「哪好,我聽爹爹的安排,不過要住書院嗎?」
「是啊,那樣方便學習,也方便學子間的交流,裳兒放心,爹爹會經常去看你的。」蘇清沁低著頭說。
「爹爹怎麼有點心虛?難道有什麼事瞞著我?」在霓雲裳爍爍的眼神注視下,蘇清沁地頭越來越低。
「咳咳咳……裳兒可不可以不要太聰明,這個事是不能從我口中說出去的,只能靠裳兒自己猜,裳兒這麼聰明,一定很快就會猜出來的,就不要難為爹爹了吧!」終於承認有貓膩了。
「哪爹爹給裳兒什麼獎勵呢?」霓雲裳目光期待地看著蘇清沁。
「裳兒想要什麼獎勵?」蘇清沁好笑,孩子就是孩子,終於知道要禮物了。
「哪爹爹就親裳兒一口好了。」白嫩的手指了指自己的唇。
「嗯?」蘇清沁一陣驚愕。收回剛才那句是孩子的話,這人咋能這麼早熟呢,才七歲就會調戲老爹了,長大了還得了。
「裳兒知道自己的要求代表著什麼嗎?真正的父子是這樣親親的。」說著在霓雲裳的額頭上親了一下,兩邊臉頰也沒有放過。
「裳兒知道,可是爹爹的嘴很好吃,裳兒喜歡。」霓雲裳故作天真,我就報復你,誰給你不告訴我真相,還讓自己猜。
「嗚……」蘇清沁趕緊摀住自己的嘴巴,好吃?原來這小傢伙把自己的嘴當糖吃了,忍不住添了一下自己的唇瓣。
「爹爹自己吃都不給裳兒吃,爹爹是懷爹爹。」霓雲裳撅起嘴撒嬌道。
「啊,爹爹沒有不給裳兒吃呀,這個……嗚……」還沒等他說完,霓雲裳就欺了過來,小嘴一口堵回蘇清沁要說的話語,整個身子都壓到了蘇清沁身上。
「公子,書院到了。」馬車已經不知道在什麼時候停了下來。
「知道了。」蘇清沁推開跨坐在自己腿上的霓雲裳,臉色通紅,氣得,自己怎麼說也是二十多歲的人了,居然被一個小鬼撲倒,還被強吻,說出去恐怕沒有人會相信,可事實……還真的讓人很無語,瞄了一眼旁邊整理著自己的儀容,好似什麼事都沒發生過的霓雲裳,蘇清沁氣就不打一處來,狠狠地瞪了霓雲裳一眼,走下馬車。
霓雲裳在後面賊賊地笑了,像偷了腥的貓。
學子書院在秋霜國還是很出名的,很多達官貴人的公子都在這裡讀書,授課的先生也都是精挑細選的,有的甚至是朝中大臣掛名,定期來授課,門口一塊大大的匾額,龍飛鳳舞的四個大字「學子書院」落款居然是開國皇帝霓橙天,看來這書院在建國時期就有了,怪不得很多學子都以出身學子書院為榮呢!
可是這樣的學院真的是一句話就可以來的嗎?怎麼想怎麼不現實,不管了,反正只要跟著爹爹走就不會錯,自己也沒打算在這裡真的要學到什麼有用的東西,打定了主意,霓雲裳就開始欣賞起書院周圍的環境來了。
還別說,這裡還真有回到了大學校園的感覺,進了大門,裡面是一排排整齊的龍抓槐,枝條被修剪得很整齊,低低垂著,中間的路面上鋪著大塊的打磨得很平滑的大理石,旁邊是兩個小花園,裡面是各種各樣的花卉,因為已經五月份了,院內開滿大朵大朵的鮮花,紅色、粉色、黃色、橙色、白色,看起來還真有視覺衝擊。整個書院都飄著淡淡的花香,人的精神也隨之一鬆,真是修身學習的好地方啊!
蘇清沁對這裡似乎頗為熟悉,一路領著霓雲裳直接穿過花園,來到後面的一排二層小樓,再轉過來,在小樓後是許多錯落有致的小洋房,來到其中一棟,拍了拍門。
「來了,來了!」一個蒼老的聲音傳來。
「吱呀」一聲,門開了,裡面走出一個老者,個子不高,花白的鬍子飄灑前胸,臉色很好,紅潤潤的。
「是清沁呀,快進來,這孩子就是雲裳吧!」邊說邊讓開大門。
「是啊,我今天就是為這孩子來的。」進了大門,分賓主落座,霓雲裳坐在爹爹的旁邊,一聲不坑,像個小大人似的。
「我上次說過,直接帶來就行,手續我都交代好了,直接領了東西去教室就好。」老者摸著鬍子打量著霓雲裳笑瞇瞇地道。
「哪就好,以後的事就拜託院長了,我事情比較多,以後您多點費心,有事直接派人告訴我就成。」
「啊?哦,人交給我你清沁就放心吧,你忙你的,我這就讓人帶雲裳去準備準備,今天先休息,明天就可以上課了。」貌似老頭想快點打發了爹爹,霓雲裳不解地看著老頭,又看看爹爹,覺得氣氛有些怪異。
在老頭的示意下,我疑惑地被一個看起來十歲左右的學子領走了,臨走回頭正對上爹爹的目光,很複雜。
「你就是霓雲裳嗎?」十歲的孩子表情很酷地問。
「嗯,你叫什麼名字?」
「我是鳳巖,以後你就和我一起上課了。我先帶你去領書。」從眼神中我看出來了,鳳巖很興奮。
「好,你平時都學什麼呀,有多少人一起上課?」霓雲裳奇怪,怎麼沒問自己要學什麼就給自己安排好了呢,難道又是爹爹安排的?
「平時只有我一個人上課,以後就我們倆作伴了,學的東西很多,很雜,不過先生講課很有趣的,一點都不會枯燥。」鳳巖歪著腦袋,好似怕霓雲裳被嚇倒似的說。
「哦?哪我們快走吧。」霓雲裳拉起鳳巖的小手。
「恩」以後我也有師弟了呢,鳳巖高興地任霓雲裳拉著,兩人慢慢走遠了。
這時從樹後轉出一個人來,冷峻的面容不怒自威,幽深的眼眸像是要把那已經走遠的小人吸入其中。
「這就是我霓凜的孩子嗎?霓雲裳,雲裳,是袁想依起的名字嗎?哼!我偏不讓你如願。」修長的身材裹紫衣中,衣擺隨風舞動,像極了紫色的蝴蝶。
「雲裳,快過來,這就是我們倆的宿舍了,以前都是我自己住的,好無聊,還好現在有你,以後我們就要共同生活了。」鳳巖仍然處於興奮中,真是個開朗的陽光男孩呢。
「鳳巖,為什麼只有咱們兩個一個班呢?書院不是很有名嗎?不是應該有很多孩子一起上課的嗎?」霓雲裳一到宿舍就開始提出一堆問題。
「這個問題我也想過,可是沒有答案呀!我來的時候就沒有人告訴我這是為什麼,所以現在我也沒有答案可以告訴你。」鳳巖不好意思地低下了頭。
「那我們在哪兒上課?這個應該知道吧?」霓雲裳無奈。
「那是當然,我們就在宿舍的客廳上課,每天先生都會準時過來的。」鳳巖臉上又恢復了陽光。
「鳳巖在這裡學習多久了?」霓雲裳繼續套情報,順便給鳳巖倒了一杯水。
「我也是才來一個月,不過以前的先生很一般,我都沒有學到什麼東西,這兩天才來了一個新的先生,這個先生可有學問了,不管我問他什麼問題,他都能回答出來呢。」鳳巖喝了口水,一屁股坐在柔軟的床上。
「真的有那麼神奇?那我明天也試試看。」有點意思了,這麼有趣的先生,應該就是事情的突破口了,畢竟沒有什麼人比先生更加接近學生的了。
「跟你說了你也不信,明天試試就知道了,另外告訴你,做好心裡準備,咱們的這位先生長得真的是太讓人吃驚了。」本來躺在床上的鳳巖,這時候眼神格外地明亮。
「哦,是太醜了還是……」明天還真是讓人期待的一天呢。
準備好東西,霓雲裳再回到院長住的地方,果然,蘇清沁已經走了。
「哼!把我自己丟給一堆陌生人,自己不聲不響地就逃之夭夭,難道爹爹就這麼討厭自己嗎?應該不至於吧,昨天的態度還挺好的,難道是馬車上的那個吻,這什麼人呀,也太小氣了吧!」我心中不忿,對什麼暫時都沒有了激情,回到宿舍倒頭就睡,直到傍晚鳳巖叫我吃飯才醒了過來。
第二天,我早早就爬了起來,昨天下午睡的太多了,爹爹又不再身邊睡,一時有點不習慣,畢竟從小一塊睡到大的,所以晚上怎麼也睡不著,結果到了後半夜才迷迷瞪瞪地睡了過去,可感覺剛合上眼睛,外面朗朗的讀書生就傳了過來,氣得霓雲裳直想罵娘,只得早早起床。
來到客廳,只見鳳巖已經坐在哪裡了。
看見霓雲裳進來,笑著說:「你要再不起來,我就要進去叫你了,早餐買好了,快過來吃吧。」
霓雲裳看見桌上擺著一些簡單的吃食,也不客氣,坐下吃了起來。
「先生什麼時辰過來?」嘴裡塞著東西,問著。
鳳巖好脾氣地遞過來一杯水,「慢點吃,先生還要等一會才來,不用著急。」
霓雲裳翻了個白眼,心說:「我哪裡是著急,我吃飯向來就這模樣。」不過看在這個鳳巖對自己還不錯的份上,以後就勉勉強強把你當朋友吧。
鳳巖不知道自己的這個師弟心裡轉的什麼心思,只是覺得師弟的吃相好可愛,長的也很可愛,因此心甘情願地負責起照顧霓雲裳的生活來。
「這裡就住我們兩個人嗎?沒有僕人?」霓雲裳疑惑地問,難道以後的衣服要自己洗?
「學院不讓帶僕人進來,學院有自己的食堂,也有專門幫人洗衣服的,只要出點錢就好。」鳳巖解釋道。
「哦,我吃飽了!」霓雲裳不客氣地把收拾的活自動忽略,竟自回房間了。
鳳巖遙遙頭也沒在意,動作麻利地收拾起桌子來。
「雲裳,快出來,先生要來了!」聽到敲門聲,鳳巖喊道。
「知道了。」霓雲裳無精打采地步出房門,來到大廳,隨意地臥在椅子上繼續打瞌睡。
「先生,裡邊請,雲裳馬上就出來。」鳳巖在外面很著急,這雲裳也太不給先生面子了吧,好歹第一次見面給人家個好印象啊,這回可好,連迎接都免了。
「無妨,進去吧!」一個悅耳的聲音傳了進來,恩恩,聲音還挺好聽,正好促進睡眠,霓雲裳繼續做夢。
領著一身紫衣的霓凜來到大廳,入眼的就是這樣讓鳳巖心驚膽戰的一幕。
霓雲裳隨意穿著一件棉質白衫,光著白嫩的小腳,蜷縮在椅子上打著瞌睡。
鳳巖趕緊要過來叫醒這個不省心的傢伙,卻一把被身後一臉深沉的霓凜攔住,對他做了一個噤聲的動作,然後輕輕走過去,抱起霓雲裳就進了臥房,一點也不估計身後一臉見鬼模樣的鳳巖。
先生什麼事後這麼溫柔、這麼好說話了,居然不罰還親自抱進去,還還還……
「愣著幹嗎?還不快過來準備上課。」霓凜一出來就見這個站在門口嚇傻了似的傢伙。
「是,先生。」先生終於正常了,這個冷面人才是先生嘛,可剛才那個真的不是自己的幻覺嗎?
聽著外面的講課聲,霓雲裳躺在床上,睡意全無,這個先生果然不簡單,我睡覺他就抱我進來睡,本來還想看他惱怒的樣子,來判斷一下人人的情況呢,可現在看來他是一點也不急,他不急我也不急,那就開始名義上的上課吧,我倒要看看你們究竟打的什麼主意。
想通了某些事情,眼睛真的有點犯困了,倒頭真的睡了起來。
不知道過了多久,霓雲裳就覺得臉上有點癢癢,「啪」一個巴掌打了下來,正在思考問題的霓凜嚇了一跳,再看手上已經多了幾道紅痕。
霓雲裳翻了個身,嘴裡嘟囔著:「嗯,好大一隻蚊子哦!」就沒了動靜。心裡卻樂翻了,讓你佔我便宜,糟報應了吧!
霓凜看看手掌,再看看貌似睡得正香的霓雲裳,眼裡露出了一絲笑意,這還真是個有趣的孩子呢!
鳳巖站在門口,小聲道:「先生,飯打來了!」
「恩」腳步聲慢慢離得遠了,霓雲裳才睜開眼。
「雲裳還沒醒來嗎?我去叫他吧,一會飯就涼了。」鳳巖有點膽怯地瞄了一眼先生。
「不用了,他睡得正香呢,想來是不餓。」霓凜的聲音好似故意傳來,氣得霓雲裳直磨牙,他一定是故意的,哼!第一天就想虐待我,沒門,我偏要起來吃飯,把你的那份也吃掉。
快速穿好衣服,洗了把臉,就像大廳走去,那個無恥的傢伙不會故意把飯吃完吧!
等走進大廳,霓雲裳一愣,只見鳳巖和一個一身紫衣的男人都笑呵呵地看著他。
「被耍了。」這是霓雲裳心裡立刻泛出的念頭。
不管了,既來之則安之,問了聲先生好,便毫不客氣地坐下,大吃起來。
霓凜也不在意,鳳巖看得是目瞪口呆。
上課了
到了下午,我不可能再借口逃課,就只好乖乖地跟著鳳巖坐在書桌旁認真的等待先生上課。
「裳兒以前都學過什麼學問?」先生已經坐在了桌前。
「學過認字。」我規矩又保守地回答道。
「哦,不錯,看來蘇清沁對你還挺上心?」先生輕描淡寫地說。
「哪是,怎麼說也是裳兒的爹爹不是,哪有自家爹爹不疼自家孩子的。」我理直氣壯地回答。眼睛卻偷偷捕捉著那人的神情,眼神也只是閃了閃就恢復了一貫的冷靜。
「裳兒說的是,好了,開始上課吧!」
還別說,這個先生講課還真的很有一手,本來一段枯燥的學術類東西,被他貫穿了一些實例,趣聞,就顯得生動有趣了許多,記憶也很深刻。
雖然對他講課的內容我不屑一顧,但講課的方式以及很多見聞都讓我聽得很有味道。
不知不覺間天色已經轉暗。
「好了,今天就講到這裡吧!下課!」收拾著桌上的東西,「以後,為師就住在這裡了,這樣授課也方便,你們還可以隨時來向我請教。鳳巖去安排一下。」先生仍然漫不經心地說。
「啊?」我和鳳巖慘叫一聲,吃驚地看著這個俊雅中又有點冷的男人。
「怎麼?不歡迎?」他斜眼看著霓雲裳。
「沒有沒有,這裡還不是老師說了算?不過這裡貌似沒有地方住了耶!」霓雲裳無辜地攤攤手。只有兩個房間,鳳巖和霓雲裳一個人一間,嚴格說來是沒有地方了。
「沒有關係,為了以後能更方便地教授你們的課程,我不介意和裳兒一個房間。」霓凜挑釁地看著氣得滿臉通紅的霓雲裳。
「哪為什麼不和鳳巖一個房間。」霓雲裳還想做最後的反抗,可惜……
「鳳巖十歲,而裳兒才七歲,為師當然要優先照顧裳兒了。」霓凜閒閒的語氣讓霓雲裳恨的牙癢癢,原來除了法術還有這麼多東西可以把人殺死於無形,甚至都不需要親自動手。這算不算是今天最大的收穫呢?
「還不去準備。」眼角僅僅掃了一眼,鳳巖立刻打了個激靈,反應過來,答應一聲,瞬間跑個沒影。
霓凜遞過一個『算你拾趣』的眼神,又恢復了平靜冷淡。
霓雲裳不滿地瞥瞥嘴,「睡一屋就睡一屋,誰怕誰呀,又不是沒和男人睡過……」
「哦,裳兒和那個男人睡過?」平靜的語氣卻讓霓雲裳抖了抖,難道天氣變涼了?
「當然是我爹爹了,我從小就是和爹爹睡的。」我滿不在乎地回答。
「這還差不多。」霓凜小聲咕嘟道。
哼,別以為我沒聽見,也許普通的七歲小孩是聽不到,可咱不是普通孩子呀。
看來這個先生和爹爹是舊識呢,「請問先生貴姓,名字為何?」
「裳兒怎麼突然對為師的名字感興趣了?」
「以後都要一個屋子睡覺的人了,總要知道名字的吧,否則不是太沒禮貌了嗎?」我反問。
「為師正好和裳兒同姓呢,單名一個凜,裳兒可是滿意了。」霓凜說完就目光爍爍地盯著霓雲裳,好似要把他看透一般。
「哦?哪是裳兒於師父有緣,很可能五百年前咱們還是一家呢。」我故作驚訝,開始滿口胡謅。
霓凜認真看著霓雲裳的神情,知道確認這孩子確實不知道自己,才轉開目光,似乎鬆了口氣,又似乎有些失望,總之很複雜。
「飯來了,先生、雲裳,過來吃飯了。」鳳巖提著一個大大的石盒進了門。
「來了。」霓雲裳答應一聲,不再管霓凜究竟有什麼目的。
……
……
飯桌上
「不錯,以後打飯的任務就交給鳳巖了。」霓凜無所顧忌的要求。
「是,這是應該的。」誰讓對面的這兩個人他都惹不起的樣子呢,而且一個是弟,一個是師,自己也不算吃虧,想通了的鳳巖也不那麼鬱悶了。而且這麼冷的師父跟自己睡一個房間,雲裳真是慘了!還好不是跟自己睡,否則不是要夜夜失眠了。
鳳巖坐在哪裡神遊天外,而霓雲裳和霓凜則是暗中較量著,一頓飯下來,吃的飯大概也消化的差不多了。
「先生,今天天有點晚了,要不您先跟雲裳擠擠,明天我再給您支一張床?」鳳巖有點心虛的說。
「好吧,我就先湊合一下。」語氣要多勉強有多勉強。
霓雲裳這個氣呀,跟我擠還委屈你了不成,本來就想上我的床,表現得還那麼虛偽,天生就是坐那個椅子的料,只是不知道究竟是什麼大事讓這位大人物屈尊來到學院這座小廟,難不成跟自己有關?
心裡猜測著可能發生的大事,剛才發生的小事也就沒那麼生氣了。
沉默地回到臥室,簡單地洗漱了一下就躺在床上閉目沉思,昨晚本來就沒睡好,今天又是鬥志鬥勇的,不一會兒,霓雲裳就墜入了夢鄉。
不知什麼時候,一個溫暖的源泉把霓雲裳摟住,像往常一樣,霓雲裳向那個胸膛靠了靠,臉頰蹭了蹭就繼續夢周公去了,頭上有個聲音低低地笑,似乎因為這個動作很得意。
第二天一大早,霓雲裳從睡夢中醒來,覺得一股清爽的氣息鑽入鼻間,疑惑地抬頭,倏地摀住自己張大的嘴巴,才避免驚醒哪頭上之人,輕輕地鑽出那人的懷抱,霓雲裳心裡不住地埋怨自己,什麼時候自己對那人沒有了警覺,難道這就是所謂的血緣之親?
抬頭近看霓凜,霓雲裳覺得一陣恍惚,哪俊挺的眉眼,薄薄的唇,翹翹的睫毛,無不昭示著這是一個非常有魅力的人。
「看夠了吧。」突然響起的聲音,讓有點心虛的霓雲裳不知所措。
「裳兒早啊,對為師的樣貌可還滿意?」調笑的口吻帶著濃濃的笑意。
「誰看了,自戀狂!」霓雲裳彆扭地轉過頭去,卻忽視了兩人現在所處的位置,嘟起的唇擦過霓凜的手臂,瞬間霓雲裳就反應過來,見鬼似的跳了起來,可他似乎忘記了這是在床上,眼看腦袋就要和床頂來個親密接觸,霓雲裳嚇得趕緊閉眼,可好半天,疼痛也沒有來臨,偷偷睜開一隻眼睛,恩?眼前是一張放大了的俊顏,正笑瞇瞇地盯著他看呢。
霓雲裳一時間愣在哪裡,「好了,起床了,再不起來連早飯都吃不到了。」說完不等霓雲裳反應,就在他的臉頰上親了一下,快速下床洗漱去了。
好半天,臥室裡才傳出霓雲裳憤怒的嚎叫,而屋外正在準備早餐的鳳巖一個哆嗦,差點沒把剛倒進杯子裡的牛奶碰撒,霓凜臉上的笑容則更加燦爛了,還不忘吩咐鳳巖:「這個床就不用在支一張了,裳兒晚上睡覺會蹬輩子,為了使他晚上睡覺不受涼,我就勉為其難地跟他睡一起吧。」
「哦,好。」現在鳳巖看這兩人是越來越奇怪了,怎麼看怎麼是一對冤家。
霓雲裳現在是極度的鬱悶,看著旁邊沐浴過後,一身清爽,準備上床的霓凜,眼裡閃過一絲驚艷,這傢伙的身材不賴呀。
以後真的要跟這個可能是他親爹的人一起睡嗎?時間長了保不準自己就被誘惑了去,雖然以他現在的年齡有點貌似不太可能。
「想什麼呢?裳兒,不會是看先生我看傻了吧!」某人極度自戀地擺了個pose。
霓雲裳頓時無語,怎麼可以有那麼無恥的人呢,而且這個人很有可能是他家爹耶!當今的陛下真的是眼前這個翹首弄姿的傢伙嗎?霓雲裳極度懷疑,很可能是同名同姓。嗯,越想越有可能,越想越有前途。
「先生,你的真名就叫霓凜嗎?你確定不是和當今陛下同名同姓?」霓雲裳抱著一絲希望眼神亮亮地問。
「哦,你知道當今皇上叫霓凜?」霓凜眼神閃了一下。
「嗯,知道啊,怎麼可能不知道,爹爹他經常提起霓凜這個名字呢。」霓雲裳天真地說。
「哪你爹爹是怎麼說霓凜這個人的?」繼續誘騙小孩子。
「爹爹說這個霓凜是個大騙子,最愛騙人了,特別是小孩子,說過的話從來都是口不對心,讓我下次看見叫霓凜的人就繞道走,千萬不能相信他說的話,不然我被他賣掉自己都可能不知道呢。」看著霓凜越來越黑的臉,嘴裡繼續胡謅。
「先生應該不會是爹爹說的那個霓凜吧。」霓雲裳作出一副怕怕的樣子,很認真地看著霓凜。
好你個蘇清沁,在這兒給我使絆子呢,下次見面再找你算帳,現在還是先應付這個小鬼要緊。霓凜黑著臉,心裡狠狠地想著。
雙手搓了搓僵硬的臉,狼外婆的笑容從新回到了臉上,「裳兒是相信你爹爹呢,還是相信自己看到的呢?」
「嗯,我年齡還小,還是聽爹爹的比較好。」我不理會霓凜從新變黑的俊臉,繼續扮演著天真乖寶寶形象,自以為是地點點頭,很為自己的判斷自豪。
「裳兒呀,我跟你爹爹可是好朋友,他跟你說的那些話肯定是開玩笑的,要不等那天你爹來看你了,我們當面對峙,到時候他肯定改口。」霓凜咬牙切齒,到時候要是還敢那麼說,你準備承受我的報復吧,你可以把好好的孩子教得敵視我,我就可以讓我的孩子徹底忘了你,跟我耍手段,你還太嫩了點!
「真的嗎?哪先生不是爹爹口中的壞人了?」
「那是當然,先生怎麼會是壞人呢,壞人是進不了學院教書的,裳兒說是不是?」
「嗯,也對,那麼先生以後也不會難為裳兒吧?」霓雲裳滿臉希冀的忘著霓凜。
「先生什麼時候為難過裳兒了,先生很疼裳兒的。」霓凜立刻表明態度。
「哪好,哪裳兒以後就決定不討厭先生了。」霓雲裳似乎下定了某種決心,具體是下定了什麼決心可就沒有人知道了。
「好晚了,睡吧!」說完,霓雲裳率先躺進了被窩,往裡挪了挪,給某人空出了點位置。既然決定和平共處,那麼就從睡覺開始吧。
就這樣,霓雲裳和霓凜開始了和平的同居生活,開始還有點不習慣,慢慢地覺得霓凜的懷抱也不是那麼討厭,還挺溫暖,身上淡淡的清新氣息很讓人放鬆,自然霓雲裳的失眠也得到了緩解,早起一個吻是必不可少的,美其名曰叫小懶豬起床,聽說過有用吻叫人起床的嗎?經過N多次反對無效後,霓雲裳也就認命了,反正又沒什麼實質性的損失,就隨他了。
鳳巖同學依然持續著他的保姆生活,當然還是兩個人的保姆,買飯,洗衣服,跑腿這些都是他的活,有時候他就納悶了,給先生幹活他心甘情願,天經地義,為什麼比自己小三歲的霓雲裳也把自己吃的死死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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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眼七天過去了。
「我宣佈,明天休息一天。」霓凜收拾著桌上的書本,施捨般地道。
霓雲裳和鳳巖繼續一言不發地看著他。
「咿,你們怎麼一點都不激動?」霓凜停下手裡的動作好奇地看著兩人。
「有什麼好奇怪的,明天本來就該休息的好不好!」霓雲裳無精打采地說,心裡則感歎著自己的爹爹是不是對自己太放心了,都七八天了,連個人影都沒看見,難道自己就那麼讓他放心?
「哪你們倆想去哪裡玩?先生我可以犧牲一下自己的時間陪著你們,怎麼樣?我是不是對你們很好。」一臉的我很善良。
「還是算了吧,這麼些天都跟你待在一起,我們都需要出去透透氣,不然要窒息而亡了。」霓雲裳毫不客氣地進行著挖苦大業,誰讓咱心情不好了。
鳳巖一吐舌頭,心說,自從雲裳來了之後,先生都變得不像先生了,原來的先生多嚴厲不苟言笑,現在整個就是一無賴。
「我好上心啊,小裳兒難道不喜歡我了嗎?我不要活了!」說著偷眼看著瞥著嘴的小人兒。
「哼!別在我面前裝可憐,沒用,我明天要回家。」霓雲裳油鹽不進的樣子看得霓凜直哼哼!
「唉,就知道騙不過裳兒,這樣吧,你一個人回去我不放心,正好先生我也很想念我的老朋友,就一道去看看吧!」霓凜瞬間便恢復了正常,咬牙切齒地說。
這人好記仇,以後可不能得罪他,爹爹慘了!霓雲裳在旁邊幸災樂禍,也不想想究竟是誰搗的鬼。
「好啊,哪我們就一起去吧,爹爹一定會很高興見到老朋友的。」霓雲裳好心情地說。
「鳳巖,你有事嗎?要不也和我們一起去吧。」霓雲裳繼續邀請,出門要帶保姆的,霓凜這傢伙我可使不動。
「好啊,我沒事,去雲裳家看看也好。」鳳巖為雲裳肯邀請他而高興,殊不知人家只是要隨身帶個使喚人。
霓凜狠狠瞪了鳳巖一眼,鳳巖一縮脖子,心說,我哪裡得罪先生了,怎麼用那種眼神看我,好可怕,看來先生還是一點沒變,只是面對雲裳的時候變了。
第二天,他們三個人就雇一輛馬車往唐州的方向出發了。
不知是因為馬上要見到爹爹了,還是一個星期沒有出門的緣故,霓雲裳的心情似乎格外地好,坐在馬車旁邊的車架上看著外面的緩緩倒退的風景,愉快地哼起了小曲。
藍藍的天上白雲飄
白雲下面馬兒跑
揮動鞭兒響四方
百鳥兒齊飛翔
要是有人來問我
這是什麼地方
我就驕傲地告訴他
這是我的家鄉
很通俗的唱法,軟軟的童音沒有了民族唱法的悠遠,卻很是好聽,霓雲裳手裡拿著隨手在路邊拔下來的野草,小屁股一扭一扭的,霎時可愛。
旁邊趕車的鳳巖也咯咯直笑,「雲裳,你這是什麼唱法,好奇怪,不過很好聽。」
「好聽就好,管他什麼唱法呢!」雙腿吊在空中一蕩一蕩的,愜意非常。
「雲裳說的有理,管他什麼唱法,好聽就行。」鳳巖經過和霓雲裳一個星期的相處經驗,只要是霓雲裳說的話就是有道理的,沒理也有理,何況他們這個先生對於霓雲裳是寵愛非常,估計比對他親兒子還親呢,所以霓雲裳的話最好還是不要反對,當然最重要的一點,霓雲裳說的大部分話還都是有道理的,鳳巖也很贊同。
「好了,裳兒快進來,外面涼!」霓凜性感的聲音從馬車中傳來,有點煩躁。
「嗯,先生有什麼煩心事嗎?」霓雲裳很配合地鑽進馬車,坐在霓凜對面開始吃小案上的點心,早上起的有點早,沒有胃口吃飯,唱了首歌,心裡開闊多了,人也餓了。
霓凜一把拉過霓雲裳,讓他坐在自己大腿上,頭擱在他的發間,呼吸著淡淡的桂花香,煩躁的心情出奇地平復了。
「先生,不知道的人還以為你是我爹爹呢。」霓雲裳貌似不在意地繼續吃點心。
「我做裳兒的爹爹不好嗎?」霓雲裳試探地問,霓雲裳胸前哪緊握的雙手卻表明的主人多麼在意這個回答。
霓雲裳好似無所覺般繼續與點心大戰,順便喝口水,「裳兒有爹爹了呀,難道可以有兩個爹爹不成,嗯,我可以回家問一下爹爹,如果爹爹不反對的話,我無所謂。」
霓凜心中泛起一個念頭再難平息下去,我們為什麼不可以認作乾爹呢?嗯,這次就去找蘇清沁說,量他也不敢反對。
有了這個心思,霓凜的心情明顯快活起來,時不時得逗逗霓雲裳,捏捏嫩嫩的臉頰,扯扯柔順的髮絲,在耳邊惡作劇般地哈一口熱氣,知道霓雲裳受不住臉紅起來才罷休。
外面可憐的鳳巖就沒有人管了,才十歲就得干保姆兼車伕,未來還不知道有多少職業等著他呢。可憐的孩子!
很快進了唐州,在霓雲裳的指引下來到了霓雲裳以前居住的小院。
下了車,「啪啪啪」霓雲裳扣著大門,嘴裡大喊:「爹爹,小琴,快開門,少爺我回來了!」
「來了來了。」小琴匆匆地開了門。
「少爺,你回來了?快進來吧!」小琴很高興。
「我爹爹呢?」鳳巖把車趕到院子裡,霓凜只是笑瞇瞇地跟在霓雲裳身後,並不說話。
「公子不在家,把您送走之後,公子就沒有回來過了。我也不知道去了哪裡。」小琴看了看跟在身後的霓凜,猶豫地說。
「哦,爹爹不在家,哪姑姑知不知道爹爹去了哪裡?」霓雲裳好看的眉皺了起來。
「少爺在家歇息一下,我去叫姑娘過來。」小琴偷偷瞄著霓凜,有點害羞。
「這丫頭,當年看我爹爹的眼神就是這樣,我還以為是對爹爹有意思呢,原來是看見帥哥就這樣。」霓雲裳失笑,很為當年自己的猜測捏了一把汗。
「好,你去找姑姑問問吧,不過不用讓她過來了,我今天還要走,就不麻煩了。」霓雲裳怕了那個暴龍似的姑姑,每次見面總免不了被吃豆腐。
「嗯,小琴知道了,少爺先到客廳坐一會吧。」說著就出了門。
「你家還真是靜呢,裳兒就是在這樣的環境下成長的嗎?」霓凜似乎有點感慨。
「是啊,我從小就沒怎麼出過這個院子,這次上學是我去的最遠的地方了。」來到客廳,動手沏了茶,三人就在廳裡坐著。
「小琴這丫頭怎麼還不回來呀,要不我帶你們在我們家轉轉吧!」大家乾坐著好奇怪。
「好啊,我也正想好好瞭解一下裳兒以前的生活,走吧。」霓凜首先站了起來。
鳳巖剛要跟上,「鳳巖去廚房弄點吃的。」臨走霓凜仍然不忘利用一下自己先生的身份。
「哦,好。」鳳巖一愣,立刻明白先生是不想讓自己打擾兩人的相處空間,果然自己又有了新的職業——廚師。誰讓自己是學生,而人家是先生呢。遙遙頭,出了客廳找廚房去了。
「先生還真是會使喚人。」見鳳巖離去,霓雲裳領著霓凜慢慢地在院子裡逛著,嘴裡不忘諷刺兩句。
「哪是,人就是用來使喚的。」霓凜不以為意。
「裳兒很喜歡桂花。」看見院子裡幾乎都是桂花樹,霓凜問道。
「說不上喜歡,爹爹種的,自然要喜歡,不管什麼東西都不是絕對的,即使再喜歡的東西也將有不喜歡的一天。」霓雲裳看著滿園的桂花樹,想起了當初爹爹一顆一顆種起來的樣子,很溫馨的畫面。
看著陷入沉思的霓雲裳,霓凜有一種無力感,七年的時間,這個孩子的內心進駐了太多的東西,自己是不是來的太晚了!不可能,這畢竟是一個只有七歲的孩子,肯定是自己想太多了,霓凜抖擻精神,鬥志一瞬間又回來了。
「蘇清沁還真是簡樸,難道裳兒都是吃自己家種的菜嗎?」看到院子裡的菜園子霓凜皺眉問道。
「嗯?哦,你是說菜院子嗎?這是爹爹當初無聊的時候種的,結果就延續了下來,到了春天,種上了籽,長出了苗,要不了一個月就可以吃到自己種的菜了。」霓雲裳挺著胸膛很自豪地說。
「哪以後乾爹也跟裳兒一起種菜好不好?」霓凜盯著菜地似乎是無意識地道。
「好啊,到時候爹爹和乾爹還有裳兒三個一起種菜,然後讓鳳巖煮來吃。」霓雲裳笑瞇瞇地道,完了還不忘看霓凜一下子變得鐵青的臉龐。
再見蘇小爹
「少爺,少爺,小琴可找到您了,公子馬上就回來,姑娘已經去通知公子了,小琴先回來告訴您一聲。」小琴站在院子旁邊氣喘吁吁地道。
「哦,爹爹要回來了嗎?哪我們快去門口等著吧。」說完顧不上霓凜,拉起小琴就往大門口跑去。
「少爺您慢點,小琴剛跑回來,您讓我喝口水喘口氣呀!」雖然很累,可看得出來,小琴臉上的笑容是發自內心的高興。
看著哪兩個消失在門口的身影,霓凜再也忍不住心中的憤怒,一拳擊在一顆桂花樹上,道道鮮血順著粗糙的樹皮向下流去,昭示著主人心中的不甘心,對,就是不甘心,憑什麼我的兒子要叫別人爹爹,憑什麼你們母子都要那麼不屑地踐踏我對你們的好?總有一天我要奪回本應屬於我的一切。帝王的尊嚴不容侵犯。
霓雲裳拉著小琴站在門口,不一會兒,遠處傳來噠噠的馬蹄聲,眨眼功夫,已經到了眼前,蘇清沁翻身下馬,笑呵呵地看著門前的兒子。
霓雲裳二話不說一下子竄到了蘇清沁的身上,雙手摟住爹爹的脖子,臉頰貼在一起蹭著,在爹爹耳邊蠱惑地道:「爹爹有沒有想裳兒?」
蘇清沁身子一僵,馬上反應過來,抱著調皮的小人兒親了一口,走進院子,一眼就看見站在桂花樹下的霓凜,以及正往下滴血的手掌。
霓雲裳噌的一聲從蘇清沁的身上跳了下來,「先生,您的手怎麼了?小琴,快拿藥來。」
霓凜則眼睛眨也不眨的看著著急忙碌的霓雲裳,對於蘇清沁視而不見。
「好了,快屋裡坐吧。先生,難道是我家的桂花樹撞到了你?」這個時候霓雲裳也看出了一點苗頭,翻了個白眼問道。
「就是你家的桂花樹撞的我,我現在氣還沒消呢!你說怎麼辦吧?」霓凜氣呼呼地故意找茬,眼睛還不忘瞥了一眼坐在旁邊悠閒喝茶的蘇清沁。
「我能怎麼辦?難道先生還想讓我砍了那顆桂花樹?大不了我替他賠禮道歉就是了。您至於跟一棵樹生那麼大氣嗎?」霓雲裳不屑地說。
「那你怎麼補償我?要不老規矩?」霓凜不懷好意地瞄了瞄霓雲裳水嫩的小嘴,指了指自己的臉頰。
「不就是親兩口嗎?您早說不就完了嗎?浪費我那麼多口水。」霓雲裳嘟起嘴唇在霓凜的左臉上親了一下,轉頭向右邊的臉頰親來,心說,在你臉上吐口水有什麼關係嗎,反正現在咱還小,不算被佔便宜。
霓凜突然轉頭,嘴唇好巧不巧地吻上霓雲裳的唇,兩人都是一愣,霓雲裳反應過來,後退兩步,尷尬地咳嗽一聲,抬眼正對上蘇清沁憤怒的眼眸,一怔,心說,現在是個什麼情況?這兩個人看起來不像是朋友,倒有點是敵人。
「爹爹,這個是我的先生霓凜,是您朋友吧?」我的語氣很不確定。
「當然,我們多年不見,沒想到凜兄居然做了裳兒的先生,真是緣分非淺。」蘇清沁不閒不淡的口氣冒著酸水。
顯然經過剛才的事,霓凜心情大好,笑呵呵地道:「清沁怎麼客氣起來了,裳兒這孩子我很喜歡,前幾天還說讓他認我做乾爹呢,相信清沁兄不會反對吧。」
蘇清沁臉色一變,看了旁邊的霓雲裳一眼,「裳兒願意的話就沒有問題。」
「那就好,裳兒當然是願意的,不然也不會跟清沁提了。」霓凜一副小人得志的樣子。
蘇清沁面色很平靜,但是熟悉他的人都知道,這時候的蘇清沁是最可怕的。
霓雲裳看事情要壞,連忙說道:「爹呀,我還有一個同學在廚房幫忙,我去看看。你們老朋友聊,裳兒就不打擾了。」說完一溜煙就不見了。
「裳兒走了,皇上有話就直說吧。」蘇清沁壓下心底的憤怒。
「不是朕出爾反爾,事情確實有變,當初我讓相依和你一起離開,就是想專心對付父皇,可是直到父皇臨死前我才知道他也是不得已,總之,之前對你的承諾我收回,裳兒這孩子我必須要帶走,這關係著我秋霜整個國家的命運。」霓凜的神情是從未有過的凝重。
「究竟是怎麼回事,真的不能說明白嗎?我又怎麼知道你不是故意騙我。相依沒了,養了裳兒七年,人是有感情的,你以為感情是可以根據需要而隨意遞出的嗎?你現在的情形跟你父皇當年對你有什麼區別?難道你想讓自己身上的歷史在裳兒身上重演?」蘇清沁情緒徹底失控,氣得臉色通紅,身子發抖。
「抱歉,非皇室成員不能說,除非裳兒成年。」霓凜說完,神情變得格外疲憊。
「好吧,哪你想我怎麼跟裳兒講?」蘇清沁無奈讓步,自己是臣,責任永遠在感情之上。
「先當是乾爹吧,裳兒天生聰明,成年之後他自會明白其中曲折。」
「哪好吧,今天就簡單舉行儀式吧!」蘇清沁頹然地道。
「爹爹,先生,吃飯了。」霓雲裳的聲音遠遠地傳了過來。
兩人相視一眼,彼此點了一下頭。
「爹爹,多吃點,先生也吃啊!」霓雲裳像個大人似的給爹爹和先生夾菜。
心裡裝著事情,蘇清沁勉強吃了幾口就再也吃不下了,霓凜倒是吃了不少。
「裳兒呀,既然凜兄喜歡你,也是你的福氣,咱們就趁今天下去簡單地辦個認干親儀式吧。」蘇清沁乾脆的說。
「嗚……好……」霓雲裳心裡納悶,不對呀,剛才看爹爹的態度明顯是不願意的,難道霓凜用帝王的手腕壓爹,還是兩人達成了什麼協議?霓雲裳迷惑不解。
「爹爹願意嗎?要是爹爹不願意,裳兒也不勉強。反正裳兒有爹爹了。」霓雲裳可看不得自家爹爹受委屈。
「沒有沒有,爹爹怎麼會不答應呢,我們都是老朋友了,這次是喜事,更加親上加親,爹爹高興都來不及呢。」蘇清沁擠了個比哭都難看的笑臉。
「哦,哪裳兒沒意見!」霓雲裳繼續扒飯,管他什麼陰謀,兵來將擋,水來土埋。
下午
大廳裡
霓雲裳跪在霓凜面前磕了三個頭,端了杯茶敬了,霓凜樂呵呵地受了,喝了茶,霓雲裳叫了聲乾爹,霓凜樂呵呵地答應一聲,這禮也就算成了。
「凜兄,既然咱們是親戚了,那麼以後裳兒我也就拜託你了,我最近比較忙,你們相處的比較近,就多費心了。」蘇清沁說著客氣話。
「哪是自然,我會像待自家親孩子般看待裳兒的,以後裳兒跟著我不會有任何事。」霓凜保證道。
「最主要的,保證安全。」蘇清沁最不放心的問題。
「放心。」霓凜鄭重回答。
蘇清沁長長出了口氣,閉上眼:「天色晚了,你們啟程吧!」
霓雲裳總覺得兩人怪怪的,肯定有什麼事發生,本來對自己很親近的爹爹,怎麼突然之間好似中間有了距離?霓雲裳覺得到書院一定要對於這個剛認的乾爹嚴加審問。
返回書院
坐在馬車上離開家的時候,霓雲裳心裡格外難受,總覺得爹爹這次的態度很反常。
還記得出門時,爹爹嘮叨的囑咐,按說學院離家裡這麼近,什麼時候想見了,來看看就是了,可爹爹好似以後都見不到似的顯得格外傷感。
我老實地坐在馬車裡想著心事,也顧不上霓凜對我的騷擾了。
「裳兒究竟在擔心什麼?」霓凜終於忍無可忍,這孩子從出了家門就開始走神,悶悶不樂的,難道蘇清沁在他的心裡就真的這麼重要,如果他知道了是自己的原因,以後會不會恨我?霓凜心裡可開始七上八下的,轉念一想,又釋然了,小孩子就是小孩子,到了繁華的大城市,總會被光鮮的東西吸引住腳步,以往的東西在心裡會逐漸淡化。
「沒什麼,總覺得爹爹有點怪怪的,爹爹難道和乾爹有事情瞞著裳兒?」霓雲裳終於回神。
「沒什麼呀,只是清沁說要我好好照顧裳兒,他這段時間比較忙,讓你先跟著我。」霓凜半真半假的說。
「跟著你?」霓雲裳怎麼越聽這話越彆扭啊。
「是啊,跟著我,你爹爹可能有事要去好遠的地方,近期不會回來了,讓你就跟著我了。」
「哦,哪爹爹怎麼不直接跟我說,我又不是小孩子了,都理解他的。」
「清沁不是怕你傷心嘛!所以讓我們離開之後再告訴你。」繼續編。
「哦,哪就好,我還以為爹爹以後都不見我了呢。」霓雲裳終於驅除了心中的疑惑,重新開心起來。
「清沁怎麼會不要裳兒了呢,裳兒這麼可愛。」抹了抹霓雲裳的頭,親暱地親了親臉頰,很好地掩飾了霓凜心底的震驚,好敏感的孩子,根據清沁的表情、語言居然能判斷的八九不離十,既然要接回皇室,那麼再見蘇清沁是不太可能有機會了。
路上又恢復的歡聲笑語,可憐的鳳巖終於擺脫了低氣壓,雖然他能頂住,可是再這樣的環境中,是人都不會舒服。
天黑前,馬車終於進了殷池城,回到了學子書院。
學子們都紛紛返校了,路上的人普遍多了起來。
「聽說了嗎?一年一度的名額挑戰賽馬上就要開始了,這會有熱鬧看了。」一個十歲左右的男孩笑著說。
「是啊是啊,特別是一年紀的那個淳於陽,聽說他很厲害的,三歲就會念詩,五歲就會做文章了,這會一年級的哪兩個超級名額的學生要倒霉了,從上邊摔下來的的滋味肯定不好受,不知道會不會哭鼻子呢,聽說新來的一個只有七歲。」
「七歲的奶娃娃肯定鬥不過淳於陽,別說還有軒宇他們了。」
「說不定人家有勢力呢,要不然小小年紀怎麼會剛到就得到哪兩個寶貴的名額呢。」
聲音漸遠,可霓雲裳還是聽的清清楚楚,他疑惑地抬起頭,「乾爹,他們說的不會是我和鳳巖吧?」
「嗯,就是你們倆呀,不然,哪裡會有一個先生只教兩個學生的道理。」霓凜理所當然地說。
「我怎麼不知道我上了一個星期的課居然是別人眼中的名額班,乾爹教的很厲害嗎?怎麼會有那麼多人想要這兩個名額呢?」霓雲裳心中這個恨呀,怎麼好好的自己就貌似捲入了一場爭奪中了呢。
「哪是,乾爹是誰呀,講課幽默風趣,又知識淵博,別人多少錢咱都不去教呢……」霓凜又開始了自吹自擂,恢復了在學院的一貫風格。
霓雲裳無奈地翻了白眼,自己怎麼稀里糊塗就認了個這麼自戀的爹爹呢,趕緊躲在鳳巖身後,眼睛左右瞟著,一副我不認識你的架勢。
霓凜氣得直哼哼,確拿霓雲裳沒有辦法,只好把氣撒在鳳巖身上。
「小子,你小心了,別忘了你還佔了一個名額呢。」霓凜開始說著風涼話。
「對呀,對呀,鳳巖,你也好厲害的嗎?以前有沒有這種什麼名額挑戰賽之類的東西呀。」霓雲裳從鳳巖身後露出個頭,好奇地問。對於鳳巖,霓雲裳覺得這人脾氣真的不是一般的好,讓幹嗎幹嗎,真的是很好欺負的一個人,不過心裡早已經把他當成自己人,畢竟對自己好的人可不多,只是他不說破罷了,如果真正遇到危險或者需要幫忙的時候,霓雲裳會毫不猶豫地給予幫助。
「這個……以前似乎是沒有的,以前得到兩個名額的人都是很出名的,到了我們這一屆,因為我們倆都不出名,很多人不服氣,所以才會向學校申請了這個挑戰賽,我只是沒想到學院真的答應了,你們不大出門可能不清楚,這個早就在學院傳開了,哪時候學院還在審核,可能學院也是通過這個挑戰賽活躍一下學院的氣氛。」鳳巖想了想又說:「在我看來,雲裳應該不成問題,他們說的那個淳於陽我也知道,在這一代被稱為神童,可是在我看來,還不如雲裳呢!」鳳巖笑著說,對於自己毫不擔心。
「唉,我只是不想出風頭而已,要不,乾爹我們認輸算了,在哪兒上課還不都是上。」霓雲裳很認真地說,他心裡上已經過了這種爭強好勝的年齡了,當然更是不願意把自己放在風頭浪尖上,他還想平平靜靜地生活呢。
「你敢?乾爹教的不好嗎?這麼想離開我,我不准。你們倆最好都好好地給我應付這次比賽,否則我可不會輕饒了你們。」霓凜霸道地宣佈。
「霸道,哼!」霓雲裳氣憤地拉了鳳巖大步向住宿的地方走去,貌似這兩個名額的待遇不錯呢,要不就掙下?
霓凜怔怔地站在路上,看著兩人遠去的背影,搖了搖頭,自己的脾氣似乎變好了,以前誰敢在自己面前這麼說話,哪是屎殼郎出動——找屎(死)。對於霓雲裳自己是越來越縱容了,這樣下去,他沒陷進去,自己就先栽了。
回到宿舍天已經黑了,無精打采地躺在床上,霓雲裳靜靜地思考著問題,想要平平靜靜地生活自從霓凜出現的那刻起,他就知道不可能了,終究要糾纏在一起,那麼就不要退縮,勇敢地面對吧,多麼死的結終有打開的一天,不是嗎?
生病了
路途的疲勞讓霓雲裳就這樣躺在床上睡著了,霓凜進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副場景,霓雲裳和衣躺在床上,身體蜷著,似乎是很冷,眉頭微微皺著,雙手抱胸,光裸的小腳也交疊在一起,想彼此取暖。
霓凜趕緊上前,拉了被子給他蓋上,一摸額頭,果不其然,發燒了。-
悄悄出門,「鳳巖,去弄些熱水過來,裳兒發燒了。」
剛要回房休息的鳳巖一聽,趕緊打水去了,翻出兩床被子,全給霓雲裳蓋上,用熱毛巾給他搭在額頭,「鳳巖,學院裡有看病抓藥的地方嗎?」
「看病的有,書院裡也有學醫的,有先生可以看病,但是抓藥就得去藥鋪了,可是現在藥鋪都該關門了。」鳳巖也很著急,七歲的孩子發燒可是耽誤不得的。
「抓藥的事你別管,就去給我找個會看病的活人過來。」霓凜邊給霓雲裳換著熱毛巾邊吩咐道。
「好」鳳巖打了個冷顫,也不廢話,小跑著出了門直奔先生的住處。
學子書院裡有專門留給先生的院子,霓凜只是另類,非要跟學生住,其他的先生還都是很正常的,鳳巖這會也不管什麼尊師之類的迂腐規矩了,來到院子裡,「有教醫術的先生沒有?」扯著嗓門就喊上了。
這時出來幾位老先生,彼此看了一眼,心說,這學生難得,這麼晚了還來請教學問,不知道是那位同仁如此幸運得此佳徒。
「我就是教醫術的,你是那個年紀的學生?」一位六十多的老先生捋著胸前的白鬍子,一副老來欣慰的樣子,問道。
「哪您就跟我走一趟吧,我哪裡有個孩子發燒了。」鳳巖說著,上前一把拉起老先生就往外奔。
「唉唉,這是去哪兒呀,你這學生說清楚了。」老先生再也沒有了剛才的仙風道骨,狼狽地被鳳巖拉著,開始了他一生中第一次毫無形象地一路狂奔。
當這位可憐的先生終於可以站著喘口氣了,手指著鳳巖剛要發脾氣。
「你會看病?」一股冷冷的聲音自屋中傳來。
「啊?恩」老先生下意識地回答道。
「哪就快點給他把脈。」霓凜不耐煩地給他讓開了床頭的位置,小心地把霓雲裳的小胳膊露出一節。
「哦,好!」老先生坐下,手搭在霓雲裳的脈搏上才反應過來,我那麼聽話幹嗎。
老先生剛想為自己說幾句公道話,冷不丁頭上射來一道視線,嚇得趕緊把脈,心裡自我安慰,我不是怕了你們,是我醫德好,治病救人要緊。
老先生沉吟了一下,就拿起準備好的紙筆刷刷點點地開了藥方,「拿去抓藥,煎好,一天三次,三天就能痊癒,就是受涼了,心裡也受了點刺激。」
「鳳巖,送客!」霓凜看也沒看老先生一眼,輕輕把霓雲裳的胳膊放回被窩。
「是,先生請吧!」
「你們……唉!」老先生一甩袖子走了。
「影,去抓藥」霓凜對著空氣吩咐道。
「是」藥方憑空消失了。
這一夜,霓凜和鳳巖都沒有睡,鳳巖對于先生的神通很是疑惑,沒有看見先生出門,怎麼憑空就出現了那麼多草藥呢,而且包得整整齊齊,正好三天的,九副。
鳳巖煎著藥,心裡想著今天先生的反常,在霓雲裳生病哪一刻,先生好像變了個人,冷靜地吩咐著自己要做的每一件事,還有哪氣質的變化,讓鳳巖忍不住拜服,這不是對於一個先生的尊敬而導致的遵從,而是服從,好像他就是王,自己不由自主地就想膜拜,跟隨。
鳳巖甩甩頭,自己是怎麼了,先生一定是太關心霓雲裳了,才會表現得那麼出色,剛認的乾兒子生病了,怎麼也不好讓人家的家人交代,可能是超常發揮,嗯,一定是,不過先生是怎麼弄到藥的,還是好奇怪。
鳳巖心裡胡思亂想著,手確沒停,拿著扇子慢慢扇著火。
霓雲裳現在正作著自己的夢,他站在一片雲霧中,身邊的人一個個都離開了,沒有人駐足,甚至沒有人看他一眼,他彷徨地叫著爹爹,可是爹爹沒有理他,逕直離開了,他覺得好冷,緊緊抱著肩膀,蹲在地上,瑟瑟發抖。
忽然,他感到一股熱流蔓延至全身,心裡也暖和多了,朦朧地睜開眼睛,原來自己蜷縮在霓凜懷裡,怪不得突然那麼暖和呢!輕輕動了動胳膊,只聽頭上傳來沙啞的聲音,「醒了,好點沒有?」緊接著一雙大手撫上了自己的額頭,「嗯,哪老頭還有點本事,燒退了。」
霓雲裳聽得雲裡霧裡的,「我……我發燒了嗎?」
「是啊,昨天晚上都燒暈了!」霓凜的聲音帶著濃濃的疲憊。
這時霓雲裳才發現自己身上還穿著衣服,粘乎乎地沾在身上,很不舒服。
「我想洗澡,身上好難受。」
「好,我去準備。」
「好了,躺著別動,我抱你過去。」放好了熱水,霓凜抱著霓雲裳來到了浴桶旁,把小人兒放進去,猶豫了一下,自己也脫了衣服,跳了進來,輕輕地給小人擦洗著。
霓雲裳不知道自己要說些什麼,不管這個人來到自己面前是什麼原因,至少現在他是關心自己的,這就夠了,以後的生活誰又說得準呢。
霓雲裳現在確實渾身無力,任霓凜折騰,最後又回到了暖和的被窩裡,他才睜開眼睛,看著霓凜認真地說:「謝謝你!」
霓凜一時竟啞口無言,兩人從未用如此鄭重的口氣說過話,都有些不太適應,房中的空氣都有些尷尬。
「先生,雲裳好點沒有,我熬了些熱粥給他喝點吧。」鳳巖的聲音傳了過來。
「進來吧,裳兒已經醒了。」霓凜長出了一口氣,終於擺脫了那種氣氛,連帶看著鳳巖也順眼多了。
霓雲裳好笑地看著明顯鬆了口氣的霓凜,喝起粥來,原來這人也會不好意思。
由於霓雲裳的原因,他們本來在客廳的課就搬到了霓雲裳的房中。
「再有七天就是這個什麼挑戰賽了,你們心裡也好好準備一下,當然學識上我不但心,但是武技方面……裳兒應該學過武術吧?」霓凜又恢復了先生本色,嚴肅地問。
「嗯,學過些,在家沒事的時候每天都練的,只是來到書院就沒練了,不會這個挑戰賽還包括武技班的學生吧?」霓雲裳眼神奇怪地看著霓凜。
「嗯,不錯。」霓凜毫不在意。
「難道先生也教武技,哪我和鳳巖怎麼不知道,而且您也沒教過我們武技呀。」
「我一時忘了。」霓凜笑呵呵的裝無辜。
要不是躺在床上,霓雲裳差點就栽倒在地了,「哪您打算怎麼安排,我們都聽您的。」霓雲裳看了看鳳巖,鳳巖也點了點頭。
兩人眼巴巴地看著霓凜,「裳兒的病好點了就教你們武技,憑著咱這功夫以及教學水平,三天就能打敗那幫自以為是的小屁孩。」某人又開始自吹自擂了。
霓雲裳扭頭不理他,反正他說什麼咱聽什麼就好,真是被人比下去了,咱也無所謂不是。
就這樣,霓雲裳和鳳巖開始了他們為期三天的特訓。
宿舍前的空地上
天還沒亮,霓雲裳和鳳巖就被霓凜雙雙從被窩里拉了起來。
「乾爹,您老睡不著也不要折騰我們小的好不好,我們正在長身體的時候,睡眠不足可是很影響以後的身高,到時候您負得起這個責嗎?」霓雲裳揉著朦朧的眼睛抱怨。
「裳兒哪有那麼多廢話,練武就要五更起,要想有所成就,必須學會吃苦。」霓凜耐心地說。
「可是裳兒不想有所成就啊!裳兒只是想平凡地生活,再說了又不去搶武林盟主,練那麼好的武功幹什麼?」霓雲裳繼續狡辯,其實就是想偷懶,多磨蹭一會兒是一會兒。
「總之,你們倆現在就開始把自己會的東西,練出來給我看看,鳳巖,你先來。」霓凜不再聽霓雲裳找貌似很有道理的理由。
「是,先生」鳳巖倒是很興奮,他從小就很喜歡練武,可惜沒有好的師父,就自己偷練,跟府裡的侍衛學了幾套粗糙的拳腳,就很是欣喜,沒人的時候經常練習。
只見鳳巖緊了緊腰帶,抖擻精神,站了個很普通的釘子步,雙手一晃,打了一套拳,雙拳被他打得呼呼生風,看起來很是猛烈,這時候的鳳巖早已不復平時的溫和模樣,眼神銳利晶亮,整個人都透著一股冷氣。
「嗯,不錯,天分很好,就是這套拳粗糙了些,回頭我教你一套適合你的拳法,那些個小孩子就不用擔心了。」霓凜看起來很滿意。
「裳兒,該你了。」霓凜絲毫沒有放過他的意思。
不過這時候的霓雲裳也已經從剛才的朦朧中清醒過來,不再胡攪蠻纏,很乾脆地撿了一節樹枝,練了一路劍法,蘇清沁就是以劍聞名,所以看到霓雲裳練劍,霓凜也不奇怪,不過看著看著他的眼就瞪大了。
「乾爹,我練的怎麼樣?」霓雲裳面不紅,氣不喘地看著霓凜,似笑非笑。
「裳兒還有多少事瞞著乾爹呢,乾脆一併說了吧。」霓凜很惱火,他怎麼也沒想到蘇清沁會教霓雲裳劍法,七歲的年紀就把劍練得不下於蘇清沁,也得花費多少功夫?難道從霓雲裳會動開始蘇清沁就開始教授了嗎?這是否也太殘忍了,宮裡的皇子還沒那麼嚴厲過呢,這蘇清沁究竟在想什麼呢。
「咦?乾爹再說什麼呢?裳兒哪裡有事情瞞著你。」霓雲裳不滿地嘟起嘴,哼!你也不知道有多少事瞞著我呢,難道就不許我瞞你幾件?
「哪是誰教你的劍法,練了多久了?」霓凜開始冷靜下來,還是不甘心地問。
「當然是爹爹教的,他看我在家無聊就教了我劍法,兩年前就開始練了。難道我練得不好?可是爹爹都說已經很好了。」霓雲裳眼睛眨巴眨巴地看著霓凜。
「兩年?」霓凜吃驚地道,心說,兩年就能把蘇清沁侵心研究了十幾年的劍法學得九成,哪是武學奇才呀,這蘇清沁怎麼不說一聲呢,心裡埋怨著,面上不動聲色。
「裳兒練內功裡沒有?」
「沒有,我只是無聊的時候拿爹爹的劍譜練一下架子,真正打架的時候不一定有用的。」霓雲裳老實交代,蘇清沁卻有讓他重點學武的心思,可惜霓雲裳沒興趣,蘇清沁又不喜歡勉強他,儘管心裡可惜一塊上好的學武料子就這樣遮蓋了光華。
「哪乾爹教你內功心法可好。」霓凜循循善誘。
霓雲裳想了想,以前之所以不願意學,是沒想到有一天他會捲入宮廷,哪可是個吃人不吐骨頭的地方,還是學點武防身比較好,儘管自己有法術,可自己年齡還小,身體承受能力有限,所以施展的法術威力也不大,學習內功怎麼說也可以強身健體吧,那樣對於法術的施展也很有利。
「好啊,裳兒願意學。」霓雲裳高高興興地撥著自己的小算盤。
「好,你倆先到屋裡來,我教你們口訣,要記在心裡,然後按我說的練。」霓凜高興地說。
三人來到屋裡,霓凜把口訣分別抄錄在兩張紙上,讓兩人趕緊背熟了,又把紙收了回來,用火燒掉,這才讓兩人盤膝坐好,開始講解,然後說了運氣的法門,就讓兩人練習去了。
霓雲裳天生感覺靈敏,不大功夫就找到了竅門,一天的時間下來,丹田里已經彙集了不小的一團,鳳巖也不錯,起碼有了氣感。
霓凜看到兩人的成就,直咧嘴,心說,兩個天才呀,有的人十天半個月也不一定能彙集一點真氣,可兩人倒好,一天的時間就有現在的成就,居然還說慢,要是讓武林中人知道,別人都還要不要活了。
「裳兒劍法已經很好了,只要這幾天再加以練習,打敗一般的高手都不會有問題,更不要說一幫孩子了,鳳巖過來,先生現在傳你一套拳法,配合內力,也不是一般孩子所能抵擋的了。」霓凜針對兩人的情況做了指導,就拉著鳳巖到門外練拳去了。
霓雲裳仍然盤膝坐在榻上,心神完全沉陷於真氣的凝聚,做仙君的時候重點修煉的都是仙術,和對於天道的感悟,這個世界的真氣讓他覺得很新奇,居然能把看不見的東西凝聚起來,在身體裡流動,然後集中一點攻擊被人,真的很神奇。
慢慢地彙集的真氣越來越多,丹田中已經形成了一團白雲般的雲霧,霓雲裳睜開眼睛,入眼的是霓凜和鳳巖放大的臉,「你們幹嗎?鳳巖的拳法學會了嗎?」霓雲裳奇怪地問,他記得兩人是去院中學拳來著。
「嚇死我了,你已經這樣一天了,我們還以為你怎麼了呢,要不是先生說你是練功太投入的關係,我就把你叫醒了。」鳳巖拍了拍胸脯,鬆了一口氣的樣子。
旁邊的霓凜倒是眼神怪異的看著你霓雲裳,「裳兒真是天才,第一次練習,居然能進入深度修煉,說說看,感覺怎麼樣?」
「嗯?感覺很好!我餓了!」先解決最實際的問題。
「就知道你要餓,一天多沒吃東西了,來吧,我們有給你留了飯。」鳳巖很有當老媽的潛質,比前世的親媽都想的周到,照顧地仔細。
「鳳巖,你真好。」霓雲裳美滋滋地享受著美食,不忘了拍拍馬屁。
鳳巖心裡正樂著呢,霓雲裳下一句話讓霓凜和鳳巖都黑了臉。
「鳳巖,你要是以後嫁了別人我就享受不到你的照顧了,不如你做我乾娘吧。」說完,霓雲裳才反應過來,貌似還有一個乾爹在旁邊呢!哪不是正好一對?
夜間訪客
霓雲裳看著面前的牆壁一陣無語,就因為自己的一句心裡話,被狠心地乾爹罰面壁,連平時對自己最好的鳳巖都不求情。
真的不是故意那麼說的,真的是心裡話,怪不得別人說有時候不能說真話呢!
霓雲裳確實在深刻反省著,以後遇到這種情況千萬不能把心裡話說出來,否則,這就是教訓,據聞這還是乾爹懲罰人最輕的手段。
「唉!「霓雲裳第101次地歎息,你說我為什麼就那麼實在呢,以後千萬不能犯這樣低級的錯誤了,虧自己還活了兩輩子,白活了。
天漸漸晚了,外面的燈光透了進來,模糊又溫暖,不知道是不是鳳巖和霓凜兩人忘記了自己的存在,還是因為守了自己一天一夜的兩人真的累了,宿舍裡顯得格外地安靜。
房間的窗戶突然被推開了,霓雲裳嚇了一跳,趕緊收起自己的反省下來的成果,屏住呼吸,警惕地盯著窗戶,難道是小偷?嗯,很有可能,看看究竟是什麼樣的人居然會笨到來書院偷東西,難不成是偷書?
一個小小的身影首先跳了進來,黑暗的房屋一點也看不清東西,可是霓雲裳藉著窗外的月光卻看得清清楚楚,這是一個十歲左右的男孩。
只見男孩一回身,又從窗戶接連拉上來兩個十歲左右男孩,輕輕道:「這個房間應該沒人,咱們就從這個房間進去吧。」
「好」後進來的一個男孩點點頭表示同意。
「你們是誰?」霓雲裳的聲音在黑暗中響起。
剛從窗戶爬上來的三人集體爬下了,嚇得。
「你們別害怕,我不是壞人。我是這裡的學生。」霓雲裳不再故意嚇他們,小孩子萬一嚇出毛病,自己的罪過就大了。
「咦,真的是孩子的聲音呢,你是誰?怎麼會在這裡?」中間的一個孩子開始發問。
「你們又是誰?怎麼會半夜爬到我們的宿舍,你們不會是傳說中的小偷吧。」霓雲裳假裝吃驚地說,他現在心裡好奇死了,這三個孩子明顯是書院的學生,卻為何半夜來爬自家窗戶?
「哦,原來你就是兩個名額生之一呀,不是說很受先生的喜歡嗎?怎麼會半夜在這種房間待著呢?不會是受罰了吧?」第一個進來的小孩還挺有點水準,居然猜對了,
「這你別管,你們不會是發起挑戰賽的領頭羊吧,嘖嘖,真沒看出來呀!半夜爬別人窗戶,不知羞!」霓雲裳猜測著他們的身份。
「是又怎麼樣,怎麼,小子,敢接受挑戰嗎?」第一個孩子氣憤地說。
霓雲裳眼珠轉了轉,道:「挑戰?真是幼稚,你們有什麼資格跟我挑戰?這樣吧,我們先私下比試一番,如果你們能贏了我,那麼我就讓鳳巖接受你們的挑戰,而我乖乖地離開學子書院,反過來要是你們輸了,那麼你們三個從今以後就要聽我的,怎麼樣?你們現在敢接受我的挑戰嗎」霓雲裳一臉藐視。
三個小朋友終於沉默了下來,跑到旁邊嘀嘀咕咕了一陣,還是由第一個小孩出面道:「我們接受你的挑戰,不過比賽的內容則由我們來決定,你敢接受嗎?」小孩說的很堅決。
看來這幾個小孩挺有腦子的,「好,明天白天來我們宿舍,倒時候我們可以請先生做裁判,現在我們是不是先認識下。」霓雲裳一改剛才的嚴肅,臉上露出了陽光般的笑容,可惜天太黑,沒人看得見,三個孩子只是覺得他的態度和緩了下來。
第一個小孩也不那麼緊張了,介紹道「我叫思源,這是淳於陽,還有這個是軒宇,我們都知道你是霓雲裳。」這個思源似乎還不屑地瞥了瞥嘴。
「哦,難道我很出名嗎?還是你們偷偷調查我?」
「我們既然要發起這個挑戰賽,當然要瞭解對手了,所謂知己知彼,才能百戰百勝。」思源滔滔不絕的說著。
霓雲裳發現一個問題,大部分時間都是這個思源在說話,淳於陽有時候也插兩句,只有那麼軒宇從出現至今一句話都沒有說,而且站在哪裡一動也沒有動,這份定力就很難得。
「對了,雲裳,你不會真的是被先生罰面壁吧!」說了半天話,霓雲裳跟思源和淳於陽已經開始稱兄道弟了,思源也就不客氣地發問。
「唉,命苦啊!」接下來,霓雲裳就開始訴說自己的悲慘遭遇,甚至連自己反省出的成果都跟這三個新交的朋友一起分享起來。
「哈哈哈……」不止思源和淳於陽,連站在旁邊的軒宇都忍不住彎了彎嘴角。
「雲裳,我同情你,不過你說的那個鳳巖真的那麼好?不會是被你壓迫的吧?」
「冤枉啊,我哪裡有壓迫他,他真的很好耶,我都想把他娶回家去了,可惜我還太小。」霓雲裳遺憾地搖了搖頭。
「呵呵!好了,我們該回去了,你怎麼辦呢?還要繼續面壁嗎?要不我留下來陪你吧!」思源很熱情,心腸不錯。
「不用了,明天還有比賽呢,都回去好好休息吧,我馬上也回房,先生不會責罰我的,他現在的氣一定該消了。」霓雲裳安慰著自己好心的朋友。
親自把三人送出了大門,才高興地回了臥房。
黑暗中,「知道回來了?怎麼,聊天聊得很開心?」冷不防一個聲音鑽進了耳朵,嚇得霓雲裳腳步一頓。
「乾爹怎麼還沒睡呢?」討好的語氣軟軟的嗓音,聽起來格外的舒服。
「快過來吧!」霓凜無奈地說,對於霓雲裳難得的討好,他是怎麼也無法生氣。
「嘿嘿!」霓雲裳傻笑兩聲,三兩下就脫了衣服,鑽進了暖和的被窩。惡作劇地伸出冰涼的小手一把摟住霓凜溫熱的腰,頭在寬寬的胸口噌了噌,歎息一聲,「還是被窩舒服啊!」
霓凜看著這個八抓魚似的纏在自己身上的人,心裡一陣溫暖,雙手不自覺地把霓雲裳摟住,「快睡吧!天都快亮了。明天不是還要好好招待你的新朋友嘛?」
「乾爹知道?就知道什麼也瞞不過你。」霓雲裳挫敗地放鬆身體,嘟囔了兩句,就睡著了。
看著霓雲裳甜美的睡顏,霓凜忍不住親了親懷中的臉頰,才無奈睡去。
第二天一大早,鳳巖沒有繼續跟霓雲裳賭氣,早早地打好了早飯,圍坐在飯桌前,三個人都沒有說話,默默地吃著早飯,感覺還挺像一家人,只是吃飯的氣氛有些沉悶。
正在這時,「咚咚咚」的敲門聲響起。
「我去開門。」霓雲裳放下筷子,心說,這三個小子不會那麼迫不及待吧!
打開門一看,果不其然,門口齊刷刷站著三個孩子,一眼就看出來了,第一個敲門的肯定是思源,十歲點的孩子長得虎頭虎腦地,嫩嫩的臉頰,好可愛,第二個淳於陽,俊秀的臉龐,瘦長的身材,比思源稍高,長大就是一大美人呀,第三個軒宇,一張英挺的臉,略顯稚嫩,身上散發著冷氣,分明寫著生人勿近。
真是奇怪的組合,霓雲裳笑著道:「思源、淳於陽、軒宇請進,你們好早哦!我剛起床。」
「你就是雲裳嗎?昨天晚上沒有看清楚,沒想到你長得這麼可愛呀!」思源誇張地要來拽霓雲裳的臉,巧妙地躲過;「思源才可愛呢!」不等他反應過來,就在他的圓圓的臉蛋上捏了一下。
「你們倆別鬧了,先生還在看呢!」果然,霓凜和鳳巖已經站在大廳門口等著了。
「快進來,我給你們介紹一下。」霓雲裳拉著思源和淳於陽,(當然軒宇的手他是不敢拉的),來到霓凜面前。
「這是先生霓凜,這位就是鳳巖。」霓雲裳愉快地相互給他們介紹著。
「先生好!」這會三個人倒是異口同聲。
「咦!你們三個什麼時候這麼乖了?」霓雲裳驚奇地問。沒看見三個人直衝他眨眼。
「人家哪像你一樣不知道尊師重道,還不讓客人到屋裡坐。」霓凜上來就給霓雲裳頭上敲了一下。
「你怎麼老喜歡敲我的頭,我說這段時間怎麼記不住東西了呢,原來都是被你敲的。」霓雲裳頂嘴。思源三人在旁邊看得是目瞪口呆,這是跟先生說話的口氣嗎?好隨便哦!難道是名額班的先生太好說話了?三人心中同時冒出一個念頭,無論如何要進名額班,就沖這先生這番長相也成啊,養眼!
來到屋裡,把情況跟霓凜說清楚,「哪你們三位打算怎麼出題呢?」霓凜打量著眼冒金光的三個小傢伙道。
三人彼此看了一眼,還是由思源開口道:「先生,我們想請您做裁判,我們相信您是公正的,由淳於陽出文試,軒宇武試,如果雲裳都過關了,哪我們也就從此再也不提什麼挑戰賽了,而且我們三人以後就人云裳當老大,如果雲裳輸了,那麼挑戰賽繼續,當然是只有鳳巖參加了,而且我們也不趕雲裳出書院,以後他就要認我們做老大,您看我說的合理嗎?」思源斯斯文文地說道。
「嗯,有道理,裳兒接受嗎?」
「接受!開始吧!」霓雲裳乾脆的回答,不是他自大,前兩世沒事就讀書了,加在一起讀了三四十年,如果還比不過十歲的小娃娃,自己乾脆就不要活了,找沒人的地方拿塊豆腐撞死算了。
淳於陽上前一步,首先向先生拱了拱手,然後面對霓雲裳道:「我有三道題,如果都答的好,就算你贏,第一題,是一副對聯,上聯是:書生書生問先生先生先生。」
題目一出,鳳巖、思源和軒宇都詫異的看向淳於陽,這不就是學子門住宿的地方掛的半副對子嗎?書院為了激勵學子們多問,可誰也沒想到他的下半聯是什麼,沒想到今天淳於陽竟然拿來考霓雲裳。
不過霓雲裳和霓凜平時對別的東西都不關心,也就不知道這對聯的來歷。
霓雲裳想了想道:「步快步快追馬快馬快馬快。」
「好」霓凜首先叫好,怎麼說也是自己乾兒子,既然對上來了,就得給予鼓勵。
淳於陽愣了愣,似乎也沒想到霓雲裳能這麼快就對上來,頓時收起了輕視之心,道:「第二題是一道有關地質現象的題,在我們殷池城西部的群山之中,有一種很巨大的坑,就像洞一樣的,只是這些坑是口朝上的,口徑有二百多丈,深不見底,你能說說這個坑是怎麼形成的嗎?」淳於陽心說,這可是自己當城主的爹爹在一位研究地質的老朋友的幫助下,多少年才研究出的一點成就,就不信你一個七歲的小孩能知道答案。
另外幾個人的臉也變了,這就是故意刁難呀,不要說僅僅憑借描述,就是親自去看,一個孩子怎麼可能知道答案,思源和軒宇看著淳於陽的目光隱隱帶著責怪,淳於陽也覺得自己有些卑鄙,只是為了這個名額,這樣做也不算過分吧?
霓雲裳愣了半天,終於反應過來,這不就是天坑嗎?關鍵是怎麼形成的,自己貌似僅僅知道一點點,不知道能不能過關。
「這題目有些難,不過據我所知你說的這種現象應該是叫做天坑,形成的原因主要是跟當地的氣候、地質、水文條件有很大的關係,如果天氣潮濕、降雨豐沛,而當地又有大量的石灰岩地質,雨水降落在這種地面上,常年滲透岩石縫隙,慢慢在地下就會形成溶洞,而隨著低下的溶洞越來越大,頂層在重力作用下,終有一天會塌陷,就形成了現在的天坑。」霓雲裳把自己心中的知識總結的一下,得出答案,說完看著淳於陽。
只見淳於陽一副不敢置信的樣子,心中震驚地無以復加,這可是自己偷聽爹爹和別人的談話知道的答案,關鍵是還沒有這個霓雲裳知道的全,他怎麼能不吃驚呢。
見淳於陽這副樣子,霓凜滿意地點點頭,看樣子是答對了,同時心裡也很疑惑,連自己都不知道的答案,怎麼裳兒知道得這麼清楚,霓凜確定這些東西蘇清沁肯定都是不知道的,那麼裳兒是從什麼地方學來的?看來裳兒還要很多秘密瞞著他呀!那麼就讓我來一點點地挖掘吧!反正有的是時間。
「那麼請出第三題吧。」霓雲裳不得不打破淳於陽的沉思。
「啊?哦,不過既然雲裳都答出來了,第三題也就沒有必要了,有了前兩題的答案,已經讓於陽從心裡佩服雲裳,於陽自歎不如,下面請軒宇開始吧。」說完淳於陽退後一步,把空地讓給軒宇,淳於陽壓根就沒準備第三題,他認定了霓雲裳答不出第二題,可結果……不過他心裡也是很興奮地,準備這件事過去之後就回家一趟,把霓雲裳的答案告訴爹爹,對爹爹的研究一定會有很大的幫助。
「要不要休息一下,喝口水再進行武試?」鳳巖端著茶水徵詢著大家的意見。
霓雲裳看向軒宇道:「我不累,軒宇,說說你的題目吧,是直接比試,還是分項?」
自從昨天晚上見過這個軒宇,至今還沒聽他說過一句話呢,霓雲裳有點好奇,不會是啞巴吧?
「一場定輸贏,無論什麼手段。」軒宇的聲音有點沙啞,可能是經常不說話的關係,不過很有股特別的韻味。
「好,爽快,那麼開始吧!」霓雲裳很想逗逗這個軒宇,雖然比自己大兩三歲,可看起來太像個大人了,他開始對這個男孩好奇起來。
「請」
「請」
就在院子裡的草地上,其他人都閃得遠遠的,軒宇拉了個架勢,霓雲裳卻仍然就那麼隨隨便便地站在哪兒,兩人彼此對對方都不瞭解,不敢貿然出手。
軒宇心裡揣摩著一個七歲孩子能把武練到什麼程度,從剛才的文試中,軒宇推測,這個霓雲裳的知識面應該是極廣的,那麼他應該是很愛看書,看書就要佔用時間,不像自己從小就開始學武,那麼自己應該是有勝算的。
想到這,他手握成拳,首先打破僵局,以一種不可思議的速度向霓雲裳衝來,這一拳直指霓雲裳面門,甚至帶著破空之聲,觀戰的人倒抽一口冷氣。
不要說這拳的力量了,只是速度就快如閃電,霓凜看得眼冒精光,人才呀。裳兒應該沒有問題吧?就這速度要是再練個幾年,試問有幾人能閃開?
眼看拳頭已經到了面門,霓雲裳頭稍微一偏,時間和頭偏的程度卡得剛剛好,拳頭貼著霓雲裳的耳朵邊就過去了,拳頭周圍的風擦得霓雲裳耳朵都紅了。
霓雲裳也倒吸一口氣,對於軒宇又高看了一籌,心裡吃驚,手上卻不停,啪,讓過拳頭,一把抓住後面的手臂,另一隻手奔軒宇的胸口抓來,軒宇一個哈腰,胸往後縮,躲了過去,緊接著一個旋身,就閃到了霓雲裳的側面,胳膊彎曲,一肘向霓雲裳的側腰點去,這要是點實了,霓雲裳也就廢了。霓雲裳不敢怠慢,連忙放開抓住軒宇胳膊的手,閃身躲了過去。
就這樣,兩人一來一往打在一處,軒宇是越打越興奮,好久沒有遇到這樣的對手了,在家裡,自己的爹爹雖然教自己的功夫,卻從來不跟自己對打,用爹爹的話說,學武是上陣殺敵的,他一出手就是殺著,不死即傷。而陪自己對打的侍衛又畏懼不敢真的用全力,這也是軒宇一定要跟霓雲裳比試的原因。
不知什麼時候,霓雲裳他們所住的宿舍外的圍牆上已經坐滿了人,有高年級的學子,也有老師,不過大部分都是學武的,這圍牆雖不算特別高,也夠那些個書生爬的,何況在爬牆這個問題上,書生遇到武夫,哪個佔優勢是不言而喻的。
最好玩的是在大門上面坐著一個鬍子白花花的老頭,正看得津津有味,嘴裡嚼著東西,還時不時得指指點點,如果霓雲裳看到的話,肯定能認出來,正是這個學子書院的老院長舒廉。
看著兩人精彩的表現,學子門紛紛熱血沸騰,有幾個一激動居然直接站了起來,就要振臂高呼,可惜後果是直接摔下了圍牆,還沒等從地上爬起來,位置立刻有人補上,心裡這個後悔呀!而圍牆上剛剛補上的那位老兄則嘿嘿陰笑,小樣,等的就是這一刻。
軒宇是越打越心驚,自己在同齡人堆裡已經是佼佼者了,怎麼和這個比自己小好幾歲的霓雲裳比越打心裡越沒底,至於原因嗎,當然是霓雲裳沒有臨陣對敵的經驗,他只是在打鬥中摸索,隨著打鬥的時間增長,霓雲裳已經熟悉了自己的技巧,並運用得有模有樣了。
軒宇一個側轉,轉眼繞到了霓雲裳的身後,對準後背就是一拳,可惜,霓雲裳早有防備,他轉的快,霓雲裳比他還快,眼看必勝的一拳擊空,人影已經消失,軒宇就知道不好,盡量身子往前傾,可是霓雲裳的拳頭仍然打在了後背,好在霓雲裳沒有用內力,否則軒宇非斷幾根肋骨不可,僅僅是力量也不輕啊,軒宇一個趔趄,身子就向前飛去。
眾人只顧上『啊』的一聲,勝負已分。
霓雲裳上前扶起軒宇緊張地問:「怎麼樣?要不要緊。」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一拳的後果怎麼樣,看軒宇的樣子應該是不嚴重。
「沒事,我輸了。」軒宇也不廢話,他是打心眼裡開始佩服霓雲裳,人家就是比自己強,以後要是能經常跟他切磋,自己的武學進展應該比自己枯燥地練進步快得多,所以對於自己輸了以後所承擔的後果,他是從心裡高興的。
「好了,既然都比完了,結果大家也都看出來了,那麼,都散了吧!」霓凜這時候站了出來,開始趕人,乖乖,這要是時間長了,自家圍牆還不得被壓塌了呀。
淳於陽和思源也都過來扶起軒宇,幾人相視而笑,真是不打不相識呀。
進了屋,鳳巖重新擺上茶點招待多出來的三人外加一個死皮賴臉不肯走的院長舒廉。
霓雲裳剛剛坐好,還沒喘口氣呢,就見思源、淳於陽、軒宇站起身,來到他面前躬身一禮,「拜見老大。」把個霓雲裳嚇得一個哆嗦。
「快起來,呵呵,你們不用這樣,我就是和你們開玩笑的,別當真,以後我們當朋友相處就好了。」霓雲裳趕緊表態。
「哪怎麼行呢,大丈夫說話要算話,既然這是我們打賭時說好的,就不能反悔。」三人說得斬釘截鐵,大義凜然。
「這個,乾爹,您看……」霓雲裳把求救的目光轉向瞇著眼喝茶的霓凜。
「自己的事情自己處理。」霓凜丟下一句不負責任的話繼續喝茶,連眼睛都懶得睜。
「你……」霓雲裳差點把鼻子氣歪了,復又想了想道,「哪好吧,從今以後你們就是我的人了,明天開始就跟著我一起上課吧,也不用搶什麼名額了,一個人是教,一群人也是教,乾爹應該沒意見吧?」眼眸挑釁般地看著霓凜,心說,看你還裝。
霓凜沉吟一下,又看了看多出來的三個學生,「沒問題。」
「謝謝老大,謝謝先生。」三人都難掩興奮的心情,輸了居然也可以跟老大一起上課,真是值了。
「咳咳咳……」老院長差點被水噎死,堂堂院長,到這怎麼就沒人理呢?
「這個不太好吧,院裡規定……」
「改」霓凜一個字,老院長就不敢答話了,心說:院子是你的,學生也是你的,規矩自然也是你說了算,愛怎麼改就怎麼改吧,我不管了。
思源三人對這個新的先生更加崇拜了,先生一句話院長大人都不敢反駁,這是什麼氣概,自己什麼時候能學到呢?
問與答
就這樣,霓凜又多了三個弟子,後來為了方便,三人都搬來了霓雲裳他們的宿舍住,都是年輕人,很快就打成一片,有了思源的加入,鳳巖輕鬆多了,思源本來就是淳於陽和軒宇的代言人兼保姆,現在幹起來也是得心應手。
相處久了,大家都喜歡上了霓雲裳這個可愛又厲害的小弟弟,連不怎麼說話的軒宇有時候都會跟霓雲裳扯上幾句,偶爾還會露出少見的笑容,霓雲裳倒不覺得什麼,畢竟誰都會笑的,可是淳於陽和思源卻像見了什麼不可思議的事般,瞪大了眼睛,連呼見鬼。
後來乾脆兩人就開始每天在宿舍擺賭攤,看軒宇今天會不會笑,後來連霓凜都忍不住押了一把,霓雲裳是每次都押,而且必勝。
眾人都覺得好神,可每次都不服氣,運氣總不能一直跟著霓雲裳吧,所以押注有越來越大的趨勢,卻仍然沒有贏過一次。慢慢地眾人都失去了興趣,要怪只能怪霓雲裳運氣太好。
殊不知背地裡,「軒宇,不也太黑了吧,都是我贏的錢耶,你就笑一下就要分走一半。」霓雲裳不滿地看著仍然一副面無表情的臉。
「雲裳,你要知道輸贏我才是關鍵。」低沉的聲音沒有絲毫變化,霓雲裳卻聽出了主人的心情很好。
「哼,哪好吧,五五分就五五分,給,這是你的那份。」霓雲裳偷偷摸摸地拿出贏得的銀子,分出一半遞給軒宇。
「嗯,雲裳做得不錯,合作愉快!」軒宇伸出手。
兩隻不大的手握在了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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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多了,也熱鬧了起來,除了上課,霓雲裳就跟幾個好夥伴混在一起,為此霓凜很是頭痛,不過在高強度鎮壓下,霓雲裳要搬出去和朋友住的想法被無情地扼殺在搖籃中。
轉眼八個月了,眼看到了年底,讓霓雲裳沒有想到的是蘇清沁這八個月中居然一次都沒有來過,霓雲裳更加確定爹爹恐怕是把自己賣給霓凜了,心中黯然。
「裳兒,馬上要過年了,有什麼打算嗎?」霓凜看著霓雲裳的臉色,小心地問,隨著新年的臨近,霓雲裳的情緒越發的不穩定,憂鬱的小臉任誰看了都會心疼。
「我想回家一趟,看看爹爹怎麼安排的。」霓雲裳報著最後的希望。
「哪好,我陪你一起回去。」霓凜也不想用語言磨滅霓雲裳心中唯一的火花,去就去吧,反正結果都是一樣的。
「不,乾爹,你留下,我自己回去,軒宇他們都還需要您來教導,我兩天以內一定回來。」霓雲裳堅定地說。
「你一個孩子怎麼上路?讓鳳巖跟著你吧。」霓凜不放心地說。
「乾爹還不相信裳兒的本事嗎?」
「哪好吧,你什麼時候出發?」
「明天早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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霓雲裳獨自坐在馬車裡,心中埋怨著爹爹,什麼事都替我決定,也不問問我的想法,這次回去一定要問清楚,究竟是怎麼回事?既然你不肯告訴我,那麼咱們就把話放在明面上挑開了說。
一路無話,很快馬車進了唐州城,我沒有回以前的院子,直接到了菲夜山莊,打發了車伕,獨自來到門前。
「請問小公子找誰?」一個家人打扮的人開門問道。
「蘇清沁在這裡嗎?」霓雲裳小臉上很是嚴肅。
「您是?」
「你告訴他,霓雲裳要見他。」霓雲裳心裡氣憤,蘇清沁到底有沒有把他當兒子,進家門還要通報,這也太扯了。
「小公子稍等。」說完,這人就又關上了大門,霓雲裳一屁股坐在了台階上,抱著膝蓋,心裡委屈,突然覺得自己好像沒有了家,更加不知道到底誰才是自己的家人,原來自己在這個世界竟然如浮萍般無依無靠啊!
一雙白色靴子出現在了霓雲裳的視線裡,慢慢抬起頭,看到那張熟悉的臉,可臉上的表情是陌生的。
站起身,「爹爹。」霓雲裳小聲喊著,嘴裡卻有點發苦。
「怎麼自己回來了,霓凜呢?」蘇清沁仍然是一貫的瀟灑,冷漠,雖然在看到那個坐在台階上的孩子時有一瞬間的驚喜,可很快便掩飾了過去。
「乾爹忙,沒時間,就自己回來了,爹爹不喜歡嗎?」霓雲裳低著頭,手無意識地扯著衣角,這是他緊張的自然反應,轉世三次居然還是沒有改掉這個習慣。
「進來吧。」蘇清沁沒有回答,回身走進了院子。
霓雲裳跟在爹爹身後,來到一間客房,蘇清沁坐在椅子上,示意霓雲裳也坐。
「你有什麼話要問,問吧。」蘇清沁好似早料到了這般情景。
「霓凜是誰?」霓雲裳也不廢話,收起了自己自怨自艾的負面情緒,打起精神開始發問。
「你不是已經猜出來了嗎?何必再問。」
「哪只是猜測,需要你的證實。」
「秋霜國皇帝」
「我跟他什麼關係?」
「父子關係。」蘇清沁的聲音明顯低了下來,裡面包含的東西讓霓雲裳都沒有看清楚。
「他現在要做什麼?把我從你身邊帶走嗎?你為什麼那麼乾脆就把我賣了,你問過我的意見嗎?我不要去皇宮,我不希罕做皇子,我們父子兩人平凡地相依為命不好嗎?他究竟答應了你什麼?」霓雲裳已經有點歇斯底里了,壓抑了近一年的疑問、猜忌今天終於一口說了出來,喘息著,心裡卻好受多了。
「你不懂,這不僅僅是個人的事情,還是關係著整個皇室,作為秋霜國的子民,我有自己的責任。」蘇清沁明顯底氣不足。
「為了所謂的責任,就放棄了我,呵呵,我還以為自己對你來說有多重要呢。原來不過如此。」霓雲裳終於控制不住,眼裡流出兩行眼淚,臉上的失望之色讓蘇清沁的心狠狠揪了起來。
手在自己意識之前作出了反應,霓雲裳趴在這個溫暖的懷抱裡,心卻冰冷。
「裳兒,爹爹也捨不得你,爹爹也有苦衷,原諒爹爹好不好?好不好?」蘇清沁開始語無倫次,這個時候什麼狗屁責任,國家利益都不足跟懷裡的小人兒相比。
「爹爹,我走了,我會按照你的決定跟著霓凜,但是對於他的想法我不一定會配合,更不要跟我提責任,下次再見也許就物是人非了,希望爹爹好好保重。」霓雲裳抬起頭,這一刻,剛才的一切都已遠去,好像幻覺。
蘇清沁呆呆地看著霓雲裳笑著離開自己的懷抱,轉身走出了院門。他知道從此以後他們也許就此末路。
[[i] 本帖最後由 云仔 於 2014-11-5 15:11 編輯 [/i]]
s021084 2009-1-18 12: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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誤入竹林
霓雲裳出了菲夜山莊就開始漫無目的地在唐州城穿梭,整個人如同失去了靈魂般,思緒早已不知飄向何處。
也不知過了多久,霓雲裳被眼前溪流的叮咚聲拉回了神智,收斂心神,打量著四周,到處都是挺拔的植物,遠處灌木叢碧油油的。我這是在哪兒?眼中的迷茫一閃而逝,既然是步行,應該離唐州城不會太遠,沒有想到兩世為人的自己居然被一個養了自己七年的男人氣得失去理智。
霓雲裳找了塊乾淨的石頭坐下,開始不覺得,神智回歸之後才感到渾身疲憊,腳上也磨出了血泡,靴子上沾滿了血跡,一動,鑽心地疼痛差點讓他慘叫出聲。
脫了鞋襪,沾著溪水把腳上的血洗乾淨,自己給自己按摩了一會兒,重新穿起鞋襪,一瘸一拐地向前面的竹林走去,遠遠就看見那裡有炊煙冒出,應該有人家居住,眼看天已經擦黑,如果再不找個歇腳的地方,自己小小的身子可能就要喂野獸了。
行的近了才看清楚,挺拔俊秀的竹子中間是三間竹屋,炊煙就是從竹屋中冒出來的,竹屋旁邊的溪水旁,一個二十多歲的青年正擺弄著手裡的一截竹子,眼神很是專注,以致於我走到他的旁邊才發覺。
「咦?小兄弟怎麼一個人跑到離城這麼遠的地方?」青年回過頭,臉色一驚,一張娃娃卻又瞬間反應過來。「小兄弟是和家人走失了嗎?」
「我自己不知不覺就走到這裡來了,這是哪裡?離唐州很遠嗎?」霓雲裳想著一個八歲孩子該有的神情,眼神迷茫,微微有點對陌生人的抗拒。
「哦,原來是這樣啊,這裡在唐州和殷池的中心地帶,小兄弟這是要去哪兒?」青年露出安撫的笑容問。
「我在學子書院上學,今天回唐州找爹爹,回來的時候就迷路走來了這裡,我可以在這裡待一晚上嗎?明天一早我就離開。」霓雲裳看著已經快要落山的太陽,眼神怯怯得問。
「哈哈哈,當然可以,湘竹,有客人來了。」青年很爽快地大笑著,衝著竹屋喊道。
「什麼事大呼小叫的,小心把野獸引來。」從竹屋中走出一個女人,姣好的面龐特別白淨,手裡拿著鏟子,看樣子剛才正在炒菜。
「真的有客人耶,還是這麼可愛的孩子,快進來,快進來。」這個叫湘竹的很熱情地拉住霓雲裳的手,就往屋裡帶。
青年笑著搖搖頭,看著湘竹的眼裡充滿了寵溺和幸福。
進了竹屋,湘竹仍然拉著霓雲裳的手不放,「小朋友叫什麼名字呀,姐姐叫湘竹,這是我的夫君君子謙。」湘竹不等霓雲裳說話就開始噼裡啪啦的介紹起來。
「湘竹姐姐好,子謙哥哥好,我叫霓雲裳,你們可以叫我小裳。」看到他們這麼熱情,霓雲裳還真的有點受寵若驚,畢竟是第一次見面。
「小裳啊,餓了沒?姐姐給你盛飯去,子謙,照顧小裳,多好的孩子呀,父母怎麼就讓一個人亂跑呢,丟了可怎麼辦?」湘竹邊交代著,邊往外走。
「小裳別介意,湘竹就愛囉嗦,不過對人是極好的。」是喜歡的人,不喜歡的人下場可就不太好說了。
「湘竹姐姐是好人。」霓雲裳盡量表現出一個孩子該有的情緒。
「來了,吃飯吧。」湘竹端著幾碟小菜和一些粥走了進來,君子謙趕忙去接,夫妻二人配合默契地擺好飯菜,湘竹就開始眼神發亮地打量起霓雲裳。
「小裳怎麼會迷路的,難道你去殷池城不坐馬車的嗎?」湘竹好奇地問,任誰家孩子長得這麼可愛漂亮,都不會捨得打罵吧,而且看這孩子穿的衣服,家裡也不像窮人呀。
霓雲裳想著自己這次回唐州的目的,爹爹看自己陌生的眼神,心裡就發酸,眼睛不由得紅了,「我爹爹不要我了,我就自己回書院……然後就到了這裡。」
「啊,原來是和家人鬧彆扭了,沒關係,沒關係,受了委屈跟姐姐說,姐姐給你作主,這麼可愛的孩子怎麼捨得呀。」湘竹內心的母性光輝開始發芽。
「好了,先吃飯吧,回頭讓你湘竹姐姐給你上點藥,一個孩子走這麼遠的路……」君子謙娃娃臉上也滿是憐惜,看這孩子不像刁蠻任性的孩子呀。
湘竹已經打算磨刀霍霍,計劃著要不要去替可愛的小裳抱打不平了。
吃完飯,湘竹端來熱水,讓霓雲裳脫了鞋襪,倒吸一口涼氣,虧這孩子忍得住,滿腳的血泡已經磨破了,鮮血沾在襪子上觸目驚心。
「可憐的孩子,怎麼不早說,子謙,把傷藥拿來,不及時處理你這腳就報廢了。」嘴裡埋怨著,下手卻格外的輕柔。
霓雲裳心裡的那點戒心也隨之放下了,看得出來這對夫妻不簡單,但是都是好人,也許是隱居是世外高人也說不定呢,人家要想打自己的主意,自己恐怕早就沒命了。
上了藥,包紮好,「小裳兒呀,你這腳傷可不輕,看來明天是走不了了,家裡真的不要緊嗎?要不讓你子謙哥哥去送了信?」湘竹有點不放心地問,家人難道真的就不擔心嗎?
「不用了,他不會找我的,不麻煩子謙哥哥了。」霓雲裳沖湘竹笑了笑,不甚在意地說,爹爹會找自己嗎?他恐怕是以為自己回書院了,哪裡會關心自己有沒有安全到達,向來他都不把自己看成孩子,也就別指望他能發現自己失蹤了。
「哪好吧,你安心睡吧。」湘竹無法,安頓下霓雲裳,出去了。
「子謙,你覺不覺得這個孩子有點奇怪,像個小大人似的,現在的孩子都這麼早熟嗎?」湘竹趴在床上,享受著丈夫的按摩。
「是早熟,可也很正常,咱家那孩子還不是一樣,到小裳這年紀,說不定比小裳還早熟呢。」君子謙溫柔的聲音配合著高超的按摩技術,讓湘竹昏昏欲睡。
「咱家那孩子還不都是被你逼得,我可憐的閻兒,娘已經好久沒有見過他了。」湘竹不由埋怨起自家夫君來了,孩子才六歲,就被迫接受那麼多成人的知識、人情、城府,不變早熟,成嗎?
「我這不也是為了咱們倆的幸福生活嗎?閻兒早點獨當一面,咱們就可以享清福了,多美好的生活呀!」君子謙眼神嚮往,完全把兒子那哀怨的眼神給無視了。
霓雲裳躺在舒適的小床上,把蘇清沁和霓凜的一切摒除,這張床很溫暖,看得出來是有心佈置的,會是那對可愛夫妻的孩子嗎?真是幸福的三口之家,那裡像自己,自己的爹爹都不認自己,現在連唯一的親人都因為所謂的責任而拋棄了自己,真的不可以兼顧嗎?還是習慣了選擇?
明明不要想他們的,可最終……
不知道得到自己失蹤的消息,他們會不會著急,難過,好吧霓雲裳承認自己很惡劣,想試試自己在那兩個人心中的份量,真不行的話自己就一個人過逍遙自在的日子似乎也是個不錯的主意呢。想著想著就迷迷糊糊地睡著了!
第二天一大早,霓雲裳醒了過來,伸了個懶腰,穿戴好衣服,果然,腳已經好多了,只要注意不再走路,估計一個星期就能好。
站在門口,外面夫妻二人正在對練,劍影飛舞,衣帶飄揚,不含殺氣,煞是好看。
君子謙和湘竹練完之後,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把劍收好,「小裳兒起來了?過來洗漱吧,馬上可以吃飯了。」湘竹看向霓雲裳,笑瞇瞇地說。
「好,湘竹姐姐練得真好。」適時的馬屁讓湘竹臉上的笑容更深了。
吃過了早飯,三人便坐在一起聊天,湘竹手裡拿著針線做著,「小裳兒在學院都學寫什麼呀?跟那個先生學的?」君子謙隨意地問。
「先生是霓凜,教什麼就學什麼,整體看來還不錯,學得也很順利,難道子謙大哥在學院有認識的先生嗎?」霓雲裳好奇地問,看君子謙的樣子,好似跟書院很熟似的。
「嗯?那應該是新來的先生吧,我不認識,不過倒是認識一個學生,叫淳於陽,不知道小裳兒認不認識。」
「哦,淳於陽是我的好兄弟,我們現在是一個師父了呢。」霓雲裳有點興奮地說,沒想到隨便迷個路還可以遇到熟人,還真是巧。
「啊,我想起來了,原來你就是跟淳於陽比試的那個霓雲裳,太好了,我還說專門去找你呢,真是得來全不廢功夫啊!哈哈哈!」君子謙神情激動得大笑起來,拉著霓雲裳的手再也不鬆開了。
霓雲裳身子一縮,心說,這人是不是有什麼病犯了,怎麼突然變得這麼熱情起來。
湘竹手裡的針毫無預兆地刺向君子謙,破空之聲讓正在興奮中的君子謙一驚,連忙抓住湘竹的手腕,「竹兒幹嗎謀殺親夫?」
「有客人在,別發瘋,好好跟人家說清楚。」湘竹抽回手,歉意地看了霓雲裳一眼,低頭繼續做自己的活計。
「啊」君子謙吃驚地看向有點害怕的霓雲裳才反應過來,撓了撓頭,不好意思的放開緊拉著霓雲裳的手,笑著說道:「小裳兒別害怕,是這樣的,淳於陽跟你出的那道天坑的題是我跟他爹研究的,他無意間偷聽了去,沒想到拿到書院去比賽,回家跟他老爹一說,被老爹臭罵一頓,問他結果,居然輸了,我們這才知道是你回答出的問題,而且答案比我們出來的還全面,我當時就想去找你問清楚,究竟是在別的什麼書了看到的呀,還是自己瞎猜的?」君子謙說著說著又激動起來。
霓雲裳的表情這才緩和下來,原來是這事呀,嚇了我一跳,還好還好,「是我自己猜的,不過我相信應該是正確答案。」千萬不能說是書上看的,要是讓我找是什麼書怎麼辦,那謊豈不是越圓越大?
「哦,小裳兒真是天才呀,這居然都能猜對?那快跟我說說你究竟是怎麼想的。」君子謙迫不及待地拉著霓雲裳,一路說著一路出了門,主要是害怕湘竹再拿針來扎他,霓雲裳邊走變偷笑。
「哦,原來子謙哥哥是想把天坑圈起來,作為度假聖地?」霓雲裳吃驚的說,古代居然就有如此商業天才,還隨隨便便被自己遇上了,自己的運氣未免太好了點。
「是啊,要是這個天坑能下去體驗一把就更好了,可惜至今還沒有辦法做到。」君子謙有點遺憾地說,他自己也奇怪,怎麼和一個才八歲的孩子說起自己的商業計劃來了?
霓雲裳想了想,眼珠一轉,有了主意,「如果裳兒有辦法可以下去,子謙哥哥怎麼謝我。」
「真的?」君子謙的眼睛一下子亮了起來。
「要是裳兒能讓普通人都下去,我就可以把天坑開發出來,到時候給裳兒一股的分成,怎麼樣?」君子謙現在可是不敢小瞧這個看起來恨可愛漂亮的孩子了,跟自家的孩子一樣狡猾,又聰明。
「好,一言為定。」一大一下的手掌擊在了一起,雙雙哈哈哈大笑起來。
「走,我們去好好商量一下細節。」兩人又來到了屋裡,君子謙拿出紙筆,擬好了一份合同似的東西,兩人簽了字,按了手印。
霓雲裳這才把自己的想法說出來,簡單點說就是製作簡易的降落傘,先派些有功夫底子的下去探查,然後在對普通人進行簡單地培訓,就可以從天坑底部開始往上修建通道,石階,可供攀爬。
兩人紮著頭商量了一個上午,知道湘竹喊吃飯,兩人才意猶未盡地停了下來。
霓雲裳心裡佩服君子謙的商業觸感靈敏,放到二十一世紀,那就是一研究發明狂人。
君子謙也被霓雲裳的奇思妙想吸引了,兩人頗有些相見恨晚的意思,最後竟然真的不顧年齡的差距,義結金蘭,成了結拜的兄弟。
看著這一大一小胡鬧,湘竹只是笑著遙遙頭,繼續自己的工作。嗯,
霓雲裳的腳受了傷,再加上和君子謙比較談得來,也就漸漸忘了之前的不愉快,高高興興地在竹屋裡住了下來。
白天跟著君子謙研究天坑的開發事宜,偶爾交流一下自己的想法,在現代文明世界生活了兩輩子的霓雲裳隨便說出點東西,就能讓君子謙興奮上半天。
丈夫難得有這麼個意氣相投的忘年交,湘竹也很高興,對霓雲裳越發好了,心裡想著一定要介紹自己家兒子給霓雲裳認識,自家兒子到現在還沒有同齡朋友呢,天天被自己老爹壓搾,五歲就要開始管家族生意,還真是夠苦的。
而霓雲裳心裡自動選擇忽視那兩個讓自己傷心的人,就安安穩穩地在竹屋過起了自己的忙碌生活,殊不知唐州城的那位爹爹快被殷池城暴跳如雷的霓凜同學罵死了!現在的唐州和殷池雞飛狗跳,霓雲裳也隨之出名了!
自從霓雲裳走了之後,霓凜就心神不寧,難道這孩子已經知道了自己的身世,不可能啊,自認為沒有露出半點破綻,要是出問題的話,也是出在蘇清沁身上。
話說這蘇清沁怎麼變得自己都有點不認識了,以前的蘇清沁雖然面上帶笑,可內心是多麼的冷酷沒有人比霓凜更清楚了,從小蘇清沁就是霓凜的貼身侍衛,兩人一榮俱榮,甚至最後連自己的兒子,妻子都交託給了自己的這個侍衛,他果然沒有讓他失望,在那麼多人的圍攻中居然能安全脫身,還帶出了自己的孩子。
蘇清沁對於自己的忠心,霓凜從不懷疑,否則也不可能把手底下保命的產業都交給他打理,可是這次見面,雖然蘇清沁也是按照自己的吩咐做的,霓凜卻感覺到了他心有不願,甚至還為此說出了狠話,難道把一個對於自己沒有任何血緣的嬰兒養大,會產生那麼大的感情,比自己相處了半輩子的主子還重要,這可不是個好兆頭。
在書院等了兩天,霓雲裳仍然沒有回來,霓凜開始後悔,自己怎麼就那麼相信一個八歲的孩子,本領再大,也僅僅只有八歲,應該不會出什麼事吧,要知道就派個影子跟著他了。
到了第三天,霓凜坐不住了,衡量再三,還是決定去看一看,備了快馬,來到了唐州城,熟門熟路地找到菲夜山莊,可是看到蘇清沁時,霓凜氣得差點跳起來大罵。
屋子裡擺滿了酒罈子,蘇清沁則趴在桌上,軟綿綿地還往嘴裡灌呢。
「來人,把他給我丟進冰水裡。」霓凜拿出令牌,菲夜山莊的人不敢怠慢,過來幾個大漢抬起蘇清沁就丟進了準備好的冷水中,蘇清沁一個激靈,酒也醒了大半。
「蘇清沁,你可真閒呀,居然有時間在這兒喝酒,說,裳兒呢?」霓凜現在真的有點氣急敗壞,問過菲夜山莊的人才知道,自從前天一個少年來到菲夜山莊跟莊主談了會話之後,莊主就開始喝酒,而少年也不知去向。
三天了,一直就沒有停下的意思,手下人早就想把他丟進水裡讓他清醒清醒了,可惜沒有人有那個膽量,現在有個大人物出面,他們也樂得遵從自己的心意,心裡可是對於這個敢對自家莊主又虐待又打罵的人物很是好奇,可惜不敢問。
「裳兒不是回去了嗎?當天就離開了,難道沒有回殷池?」這時候蘇清沁也開始緊張了,他是從小看著霓雲裳長大的,兩個人的感情自不必說,如果不是霓凜橫插一槓,說不定兩人還過著平凡卻幸福的生活呢。
可是哪畢竟是個孩子呀,從自己嘴裡得到的消息即使是成人也難以一下子接受,何況是一個八歲大的孩子呢,是自己太大意了,裳兒從小的表現,使得蘇清沁時時把霓雲裳看得和自己一樣平等對待,從來沒有因為年齡的原因而小瞧他,可是現在,如果裳兒因為自己的疏忽出了什麼事,哪自己一輩子都會生活在悔恨中。
想到以後再也不能見到裳兒,蘇清沁一個激靈,出了一身冷汗,顧不得渾身濕透的衣裳,「快帶人去找,城裡、城外都不要放過,快去。」蘇清沁沙啞的聲音有點聲嘶力竭,下屬們看著這兩位主子一個比一個反常,也不敢多話,趕緊組織人手,開始滿城的找人行動。
「你也去洗個熱水澡,換身衣服吧,要是病了,還怎麼去找裳兒呢。」霓凜看見蘇清沁驚惶失措的臉,心裡一動,他可是很清楚自己的這個侍衛,當年不管遇到多麼大的事情,臉上永遠都是帶著笑容,今天能看到在這張臉上看到驚惶失措,真是奇了。
兩人從新回到了客廳,等待找各路人馬的消息,廳裡的氣氛很壓抑,手下人都戰戰兢兢地輕輕走著,怕一不小心兩位大人物遷怒了自己。
「報莊主,打聽出有人見到少爺模樣的人獨自一人出了城,進了北面的竹山凹。」
蘇清沁眼睛一亮,「快帶我去。」
「是」
「我也去。」霓凜站起身。
「你還是留下來吧,萬一又有什麼新情況呢?總要有一個人坐鎮的,要是真的找到裳兒,我會平安把他帶回來的,這回我不會放手了。」蘇清沁一臉決然。
「你……」霓凜臉色很難看,
「你憑什麼?」
「現在不是吵架的時候,這個問題回來在討論。」蘇清沁神秘一笑,帶著人匆匆走了。
「哼,真是越來越不懂規矩了。」霓凜手握成拳,砸在實木桌上,嚇得下人都不敢上前收拾,心說,這位爺比自己的莊主還難伺候呢。
「莊主,前面就是竹山凹了,可是以前進去的人都沒有出來的,還是讓屬下們先進去探查一下吧?」黑衣中年人面無表情地說,如果霓雲裳在這一定會認出,這就是每天晚上向蘇清沁回報情況的人。
「也好,先派兩個小隊進去。」
過了半晌,進去的兩個小隊還是沒有半個人出來,「看起來這個林子有古怪,希望裳兒不是在這裡。」蘇清沁內心很焦急,可是在屬下面前仍然是一副冷靜的樣子。
「你們在這裡等著,我自己進去,如果明天傍晚之前我還沒有出來的話,就回去告訴霓凜,讓他調專門的陣法高手過來破陣。
「是」
蘇清沁小心地帶著足夠的乾糧,大步進了竹山凹,這也不怪蘇清沁手下人沒本事,當初霓雲裳闖進來的時候是在神遊狀態下誤打誤撞的,要是拿出十二分的精神故意闖陣,還真是有點難度。
蘇清沁看著眼前到處都是一摸一樣的竹子,一臉無奈,他已經在這裡走了進一天了,可以肯定這是人為佈置的幻陣,看著竹子上刻的字,蘇清沁一屁股坐了下來,自己真的是在這裡轉圈,好在佈置陣法的人無意傷人,就是讓人進不去山谷裡面。
希望裳兒不要真的走到這裡來,哪孩子身上什麼也沒帶,餓也要餓死了。想到死字,蘇清沁一陣發冷,不能停,不管進去還是出來,都必須盡快擺脫目前的狀態。
這回蘇清沁學聰明了,閉上眼睛,一路向一個方向前進,眼睛是會欺騙人的,那麼搞感覺呢?
果然,不一會兒,蘇清沁聽到了美妙的水流聲,全身一震,臉上露出了笑容,趕緊睜開眼睛奔了過來。
終於進來了。
看看天氣已經傍晚了,看來自己暫時是會不去了,好不容易闖進來,一定要看看有沒有裳兒的蹤跡,蘇清沁一想到霓雲裳,心裡就是一疼,那天裳兒跟他說話時的決然神情是他從未見過的。
霓雲裳離開後,蘇清沁心裡萬分後悔,自己的無意之舉,讓裳兒傷透了心,等找到了裳兒,一定要好好補償他,以後再也不拋棄彼此了,即使霓凜的命令也不行。
抬頭看向不遠處的竹屋,蘇清沁顧不上勞累,大步向竹屋行去。
「大哥,你看我這個方案怎麼樣?不錯吧。」霓雲裳跟君子謙這幾天一有機會就待在一起研究在湘竹眼裡亂七八糟的東西,那個黏糊勁讓湘竹看了都好笑。
「不錯,裳兒,跟哥哥解釋下,這個是怎麼弄的?」君子謙不恥下問,剛開始還有點不好意思,後來的相處,君子謙逐漸發現,自己是撿到寶了,這個認的兄弟,心裡的鬼點子是出奇地多,而且都很實用(剽竊過去的當然實用了,哪都是經過多少代人研究的結晶啊),逐漸得也就放下架子開始討教起來。
「大哥對這個感興趣嗎?其實原理很簡單,是這樣子的……」兩人研究得入迷,渾然不知一個意外來客,看著兩人哪妒忌的眼神,像要把君子謙燃燒掉。
「子謙,裳兒,吃飯了,咦?什麼人?」湘竹一聲大喝驚醒了正在熱切討論的兩人。
「有人?」君子謙『刷』的一下站了起來,一把把霓雲裳先護在了身後。
「裳兒,過來。」蘇清沁臉色很不好。
霓雲裳從君子謙身後露出頭來,驚訝地看了蘇清沁一眼,又恢復了平靜,「不,你回去吧,告訴霓凜,我過幾天再回去。」
「我讓你過來跟我回去。」蘇清沁耐著性子道,連爹爹都不叫了,那種看陌生人的眼神,深深刺痛了他的心。
「我和你已經沒有關係了,請你離開。」霓雲裳一臉堅決。
君子謙和湘竹看看這個,再看看那個,情況好像有點複雜。
「裳兒,這位是誰呀?」看了半天,君子謙還是決定開口,看樣子,這兩人的關係有點奇妙啊。
「陌生人。」霓雲裳淡淡地說,可眼裡的哀傷卻是那麼讓人心痛。
「裳兒,我是你的爹爹呀,你難道真的狠心拋下爹爹一個人?」蘇清沁聽到陌生人這個詞,心裡一陣發冷,再也顧不了別的,上前一把抱住霓雲裳。
「請搞清楚,是你先不要我的,不是所謂的我拋棄你,別搞得跟怨婦似的。」霓雲裳沒好氣地說,身子掙了掙沒掙開。
湘竹向君子謙使了個眼色,兩人彼此笑了笑,原來是一對鬧彆扭的父子,「兩位進屋談吧,外面已經晚了。」
「嗯,好。」蘇清沁看到君子謙和湘竹,原來的敵視情緒一下子就消失不見了,沖兩人友好地點了點頭,「裳兒很頑皮,給兩位添麻煩了。」
「你」霓雲裳氣得差點沒被噎死,自己頑皮?好個蘇清沁,這可是你自找的,可不要後悔。霓雲裳心裡把這個仇記下了。
到了屋裡,「只有三把板凳了。」湘竹尷尬地說,平時自己這裡也沒人來呀,最多兒子來住幾天,所以就準備了兒子的一份,霓雲裳來了之後就一直用自家兒子的東西,可現在又來個大人,可怎麼辦呢?
「沒有關係,裳兒坐我腿上就好。」蘇清沁心裡高興,真是天助我也,這回看裳兒還往哪裡跑。
「我不要。」霓雲裳賭氣地瞥開頭,不理蘇清沁。
「裳兒乖,來爹爹給你夾菜,吃這個。」蘇清沁心情愉悅地開始了餵食行動。
「不吃。」
「哪裳兒是想念爹爹地另類喂法了?爹爹不介意,而且很喜歡呢。」蘇清沁笑得不懷好意,旁邊的君子謙和湘竹看得身上起了一層雞皮疙瘩,這父子倆的相處模式真的很詭異。
霓雲裳身子一陣發冷,自己的這個爹爹怎麼突然變得這麼不拘小節了,貌似還變得很無賴,難道是生病了?小手不由自主地摸了摸蘇清沁的額頭,「沒有發燒啊。」
「裳兒想什麼呢?」看著霓雲裳奇怪的舉動,蘇清沁很無語,自己是按照自己的心意來的呀,怎麼在裳兒看起來就像發燒了。
「沒什麼,我自己會吃。」
「可是只有三雙筷子呀,還是讓爹爹餵你吃吧。」說完,不等霓雲裳反駁,就塞了一筷子竹筍到霓雲裳的小嘴裡。
無奈,霓雲裳只好妥協,這個爹爹認準的事情九頭牛也拉不回來,不就是餵飯嗎?又不是沒餵過,霓雲裳暗自鄙視了自己一番,慢慢地吞著塞進嘴裡的飯菜。
終於吃完了很曖昧的一頓飯,霓雲裳趕緊跳出蘇清沁的懷抱,鬆了一口氣。從看到蘇清沁開始就被這傢伙摟在懷裡,什麼時候自己這麼寶貝了?
「不用說了,是不是只有一間空閒的屋子了?沒關係,裳兒從小都跟我睡的,我跟他擠擠就成。」蘇清沁看到君子謙夫婦欲言又止地樣子,瞭解地道。
「哪就好,我還怕裳兒會不習慣呢。對了,怎麼稱呼?」君子謙這個彆扭啊,自己沒
事幹嗎跟人結拜呀,還有,這裳兒的爹也太年輕了吧,看起來比自己還小,總不至於讓自己管一個跟自己差不多大的男人叫伯父?想起來就滲人。
「我是蘇清沁。」蘇清沁滿不在乎地說。
「啊?你就是……哦,算我沒說。」君子謙很知趣,心裡吃驚的同時也很驚奇,這個蘇清沁可不是簡單的人物,據情報說,唐州城的菲夜山莊就是蘇清沁的產業,背地裡還不知道有多少產業呢,不過這些都不是他所關心的,關鍵是這個霓雲裳和蘇清沁貌似不是一個姓吧。
「裳兒的腳受傷了,這幾天不能走動,晚上要上藥,既然蘇先生來了,哪上藥的事……」湘竹邊說邊觀察蘇清沁的表情,看到那張英俊的臉由開始的淡漠到驚訝、心疼、愧疚,心裡有了譜,看來裳兒的事不需要我們操心了。
自從知道霓雲裳受傷之後,蘇清沁霸道地就沒有讓霓雲裳下過地,抱著他來到小屋裡,幫忙洗了洗,拿出湘竹給的藥,開始抬起霓雲裳的腳上藥。
原本白嫩的小腳,現在用白布包著,很是臃腫可憐,慢慢地揭開紗布,露出裡面粉紅的新肉,已經結疤了。
「疼嗎?」蘇清沁聲音輕輕地,卻帶著自責,如果不是自己,裳兒也不會受這樣的苦,從小就沒有讓裳兒幹過一點重活,即使練武也只是練練招式,那些吃苦的體力鍛煉,壓根就沒想讓他練,本想在自己的保護下,那些都是不需要的,可是僅僅七年,自己就放棄了。多麼悔恨那時瞻前顧後的自己,不過以後不會了,即使是沒有結果的守護,自己也不在乎了。
「已經好了,爹爹不用自責。」霓雲裳看著蘇清沁心疼的表情,心裡一甜,爹爹還是關心我的。
處理完傷口,輕輕把霓雲裳放到床上,「裳兒睡吧。」說完自己也鑽進了被窩。
蘇清沁感受找懷裡柔軟的身子,心裡一蕩,有多久沒有摟著裳兒睡覺了,一年了,開始的時候自己都不習慣,懷裡沒有了桂花香,整夜整夜的失眠,瘋狂地工作,來麻痺自己空虛的心胸,現在這種感覺又回來了。
手不由地在霓雲裳的身上撫摸著,漸漸地兩人的呼吸急促起來,霓雲裳忍不住『嚶嚀』一聲,身子軟軟地倚在蘇清沁懷裡扭動起來。
「爹爹」軟軟的嗓音帶著一絲誘惑的慵懶,蘇清沁再也忍不住狠狠地吻上了霓雲裳的唇,糾纏著,一輩子都不想放開。
直到霓雲裳感到頭腦昏昏的,快無法呼吸,蘇清沁才放開,手仍然緊緊摟著霓雲裳,頭擱在霓雲裳的肩膀上,「裳兒知道這是什麼感情嗎?」低啞的聲音帶著莫名的性感。
「裳兒知道,很早就知道,爹爹等我長大好不好?」霓雲裳輕輕拍著這個為了自己放棄了一切的男人,從他說不會放手的哪一刻起,霓雲裳就知道自己逃不掉了,他瞭解這個男人,決定的是就決不後悔。
「好,爹爹會一直守護著你,不管裳兒走到哪裡,遇到什麼,爹爹都會一直陪著你,不管生死。」
這就是一生的承諾嗎?霓雲裳現在的心裡充滿了淡淡的幸福,自己終於有了一個可以依靠和相信的人,那麼以後的自己也將為對方而活,不再是浮萍,心也不再流浪,一切只因為眼前的男人。
「恩」一天的辛勞讓霓雲裳在熟悉的氣息中很快就睡著了。
第二天,霓雲裳睜開雙眼,靜靜地看著爹爹俊朗的臉,英氣的眉,爹爹的睫毛又密又長,薄薄的唇抿著,還沒有醒來,想是昨天找自己太累了吧。
霓雲裳在蘇清沁唇上碰了碰,悄悄地起身,來到門外,呼吸著山間的新鮮空氣,心情大好,今天自己應該就要離開了吧,根據爹爹所說,霓凜肯定已經來了,說不定現在正在竹林中亂闖呢。
回頭看了看一望無際的竹林,還真的捨不得這裡呢。
感覺身後一雙大手環上了自己的腰,然後打橫抱起,霓雲裳嘿嘿一笑道:「爹爹怎麼不多睡會兒?」
「裳兒走了,爹爹就睡不著了,外面涼,怎麼不穿好衣服就出來?」蘇清沁有點責怪。
「我不是小孩子了,知道熱冷。」霓雲裳有點好笑,爹爹越來越像保姆了,哪裡有第一次看見時的果敢狠辣的氣質。
「好了,我們趕快進去吧,我相信霓凜很快就會進來了。」蘇清沁提起霓凜有些不自然。
「知道了。」霓雲裳拉長了口氣,從蘇清沁的懷裡跳了出來,進屋去了。
果然,霓凜的本事是不可小虧的,霓雲裳等人正在吃飯,就聽外面一陣喧嘩,霓凜帶著人已經到了屋外。
「是乾爹嗎?裳兒在這裡呢。」霓雲裳趕緊出了竹屋,把霓凜讓了進來。
看見坐在哪裡吃飯的蘇清沁,霓凜狠狠瞪了一眼,倒也沒說什麼,對君子謙夫婦道了謝,抱起霓雲裳就要走。
君子謙看著也一行奇怪的人也不出聲,打定主意是要看好戲。
「裳兒腳上有傷,不能走路,還是晚些再走吧。」蘇清沁淡淡地開口道。
「沒有關係,我不會讓裳兒的腳挨地。」霓凜繼續往外走。
「你就不能改改你霸道的脾氣。」蘇清沁有點生氣。
「要是能改早就改了,你又不是不知道。」霓凜奇怪地看了蘇清沁一眼,「你到底是走不走?」
「走,幹嗎不走,裳兒不在這我還留下來幹嗎?」蘇清沁沒好氣地說,然後向君子謙夫婦重新道了謝,跟在霓凜身後向竹林外走去。
「唉,唉,唉,你們好似還沒有過問我的意見吧?我還要跟大哥一起研究東西呢,大哥,救我。」霓雲裳開始四肢踢騰,直衝君子謙眨眼睛。
君子謙笑瞇瞇地道:「裳兒快回去吧,大哥有空就去看你。」然後和湘竹相視一眼,很詭異地笑了起來,真是有意思的一家呢!
就這樣,霓雲裳滿臉不願地被霓凜帶回了殷池城,當然蘇清沁也跟了來。
三人坐在屋裡,「你都跟他說了?」霓凜看著蘇清沁發問。
「我沒說,都是裳兒自己猜出來的。」蘇清沁倒是一臉自豪,怎麼說也是自己養的兒子,能不聰明嗎?
「沒有區別,哪就是裳兒現在都知道了?」霓凜開始把眼光轉向霓雲裳。
「知道了,你是我親爹,還是當今皇上,不過話說皇帝不都很忙嗎?你怎麼待在這裡做起悠閒的先生來了?」霓雲裳對於這點還是有點好奇。
「朝堂上的事自有人處理,這不是你改操心的,現在快到年關了,我必須要回去了,你跟我一起回去。」霓凜說這話用的是肯定句,帝王作出決定不習慣過問當事人的意見。
「好啊,以什麼身份呢?」霓雲裳有點自嘲地問。
「流落在外的大皇子。」霓凜毫不在意。
「好啊,哪我爹爹要跟著。」
「不許再叫他爹爹,你既然是大皇子就必須只有一個爹爹,哪就是我,即使他是養父也不行。」自從這次再見霓凜之後,霓雲裳就覺得霓凜變了,變得霸道無比,原來以前的溫柔都是裝出來的呀,可是自己只是他的一個兒子,為什麼他要花那麼大的力氣來接近自己,還對自己那麼好呢?想不通。
蘇清沁好似知道霓雲裳在煩惱什麼,摸了摸他的頭,「想不通就不要想了。眼前的事要緊。」
是啊,還是先解決眼前的人吧,所謂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哪我怎麼稱呼爹爹呢,就叫沁好了,嗯,很親切,就這麼決定了。」霓雲裳自以為是地說著話,卻讓旁邊的霓凜黑了臉,而蘇清沁則是笑得越發溫柔。
「我不許,幹嗎叫那麼曖昧,叫名字,既然要跟著,就做侍衛好了,保護好主子,哪有那麼稱呼下人的。」霓凜滿臉怒氣無處發洩,使勁糟蹋著蘇清沁。
蘇清沁也不在意,「哪裳兒就叫清沁好了,也很喜歡。」是啊,比叫爹爹好多了。
「哪好吧,清沁去安排一下菲夜山莊的事物,暫時交給蘇清語好了。」霓凜開始趕人。
蘇清沁瞥了瞥嘴,又溫柔地看了霓雲裳一眼,才轉身出了房門。
「裳兒這幾天在外面過得似乎不錯呀?」霓凜危險地瞇起眼睛。
霓雲裳頭皮發麻,心裡還真有點怕怕,「你……」身份變了,稱呼還真是不好叫。
「叫名字,有人的時候叫父皇。」
「哦,那個霓凜,這件事不怪我,我也不想迷路不是,所以你就不要用這種眼神看著我了,我害怕。」霓雲裳彆扭地挪了挪身子,試圖離某危險分子遠點。
可惜天不隨人願,霓凜一把拉過霓雲裳,抬手對著小俏臀就拍了上去。
「啊」霓雲裳一聲驚呼,雙手快速摀住自己的小屁屁,回頭怒視霓凜。
「你幹嗎打我?」霓雲裳掙扎著要離開霓凜的懷抱。
「一個人亂跑,讓人擔心,難道不該懲罰嗎?」霓凜絲毫沒有要放手的意思,任霓雲裳在懷裡扭動。
「我犯錯當然接受懲罰,但是不接受這樣的懲罰,我已經長大了,不可以打人家那裡。」霓雲裳臉色微紅,畢竟和霓凜說不上特別熟悉,雖然同床共枕快一年了,但基本都是各睡各的,沒有特別親暱,白天的時候霓凜表現得也很先生,現在突然這樣,霓雲裳有些尷尬。
「這就是我的懲罰方式,不管多大,都要接受。」霓凜霸道地說,打屁屁的感覺實在是太好了,軟軟的,滑滑的,還很有彈性,以後一定要讓裳兒多犯錯。霓凜心裡打著鬼主意,面上還是一本正經。
「你,你簡直不可理喻,」
「我不可理喻?兩天了,你沒有回來,你知道我多擔心,找到蘇清沁知道你已經離開,卻沒有回殷池城,你又知不知道我多害怕自責,怕你被壞人拐跑,怕你受苦受罪,現在倒是我不可理喻了。」霓凜越說越生氣,手下也沒停,「啪啪啪」清脆的響聲在房間裡迴盪。
這回霓雲裳沒有再反抗,趴在霓凜的大腿上咬著嘴唇默默地忍受著,即使霓凜對於有什麼陰謀,至少現在他是真心關懷自己的,以後的事情以後再說。
霓凜的怒氣逐漸平息,發現腿上的小人安靜地趴著,半天沒有了動靜,嚇得趕緊把霓雲裳翻了個身,面朝上一看,眼睛緊閉著,彎彎的睫毛上掛著水珠,嘴唇已經咬破。
霓凜一陣後悔,自己怎麼不長記性呢,畢竟是八歲大的孩子,自己下手是重了。
「裳兒,對不起,我不是有意出手那麼重的,我馬上給你擦藥。」霓凜有點語無倫次,把霓雲裳輕輕放在床上,馬上找出上好的藥膏,把霓雲裳的衣服脫下來,翹臀上已經佈滿了紅痕,泛著血絲,要是再不收手,馬上就有破裂的跡象。
清涼的藥膏暫時緩解了鑽心的疼痛,霓雲裳睜開眼睛,看著那個打了自己又小心謹慎地給自己上藥的男人,這就是父親嗎?懲罰的時候嚴厲,懲罰之後又心疼,自己也可以享受這種正常的父愛嗎?即使有可能是偽裝出來了,可心裡還是貪戀著哪一點點的溫暖。
「裳兒,還疼嗎?」
「好多了,我想一個人靜一靜。」
「哪好,父皇先出去了,你好好休息。」
霓雲裳沒有吭聲,直到聽到關門的聲音,才長出一口氣,跟霓凜相處太壓抑,因為看不透,所以心裡總是警惕著。
轉眼過去了三天,霓雲裳的傷已經都好了,走路沒有了大的影響,屁股也不疼了,「裳兒,明天接我們回宮的車駕就該到了,準備一下,該啟程了。」霓凜寵溺地摸了摸霓雲裳的頭。
「這麼快?還有車駕?」霓雲裳一時有點反應不過來。
「畢竟父皇在這兒呢,而且要公開你的大皇子身份,必須大張旗鼓,這樣你以後的身份才會更加穩固。」霓凜耐心解釋道。
不是更加穩固,是更加便於別人的刺殺吧,霓雲裳心裡想著,別以為我什麼都不知道,霓凜可不只他一個兒子,這幾年間就添了四個兒子,六個公主。
當初蘇清沁帶著快生了的袁想依離開之後,霓凜為了盡快奪取老皇帝的勢力,不停地娶妃子,而且都是有勢力的,沒勢力霓凜也看不上啊,所以自己這次答應回宮要冒很大的風險,自己又沒有勢力,孤家寡人一個,要不然當初也不會讓蘇清沁帶著袁想依離開了。
大皇子可是名義上的太子了,秋霜國正是所謂的長幼有序,大皇子霓雲裳如果不出意外就是太子的人選了,那些個兄弟能容得下他嗎?不用想也知道答案。
看著霓雲裳低頭沉思,霓凜安慰道:「裳兒不用擔心,有父皇在他們不會太囂張的。」
霓雲裳翻了個白眼,就是因為有你在才麻煩呢,哼!沒事找事的傢伙,這回看來是凶多吉少了,那些的權臣是不會放棄這次難得的機會的。看來要想個辦法了,他才只有八歲,還沒有好好享受一下這個時代的生活呢,還不想那麼早死,何況還有蘇清沁,自己已經捨不下了。
「別瞎操心了,要相信父皇,既然敢這樣安排,就必然有脫身的把握,你的幾個朋友要一起去嗎?當然了,可以做你的伴讀。」
「我問問他們的意見,鳳巖好說,另外三人家在這裡,不一定會去。」霓雲裳想著要跟好不容易交的好朋友分別,心裡還真有點不捨得。
「裳兒還不知道鳳巖的身份吧,他算起來還是你的堂哥呢,我還有個弟弟叫霓霜,鳳巖是他的義子,真名霓雲棋,鳳巖是他以前的名字。」霓凜笑呵呵地說。
「啊,你怎麼不早說,我還讓他給我幹馬車來著,他不會生我的氣吧。」霓雲裳吃驚地張大了嘴巴。
「你自己問他吧,盡快跟你的朋友說清楚,我等你。」霓凜說完上樓了。
霓雲裳回頭一看,鳳巖正溫柔地對著他笑呢,「雲裳,你不會生我的氣吧,其實我也是才知道陛下的身份,當時爹爹只是說讓我來這裡上學,也沒想那麼多。」
「沒有沒有,每個人都有秘密的,我不怪你,哪我們以後都可以在一起上學了嗎?」
「是啊,我問過他們幾個了,思源致力於經商,要成為世界上最有錢的人,所以他就不去皇宮裡湊合了,淳於陽和軒宇都願意陪著你去,他們都已經回家收拾東西去了。」鳳巖一點沒變,還是原來那麼溫柔大度,霓雲裳很高興,自己起碼還保留了幾個好朋友。至於思源,人各有志,去皇宮做皇子伴讀並不一定是好事。
「哪太好了,我還沒出過那麼遠的門呢,趕緊給我講講帝都都有什麼好玩的人和物。」霓雲裳拉著鳳巖套情報去了。
蘇清沁看著兩個孩子親切的笑容,心裡也踏實了一點,畢竟在皇家這麼親暱的兄弟不多見,裳兒在皇宮多幾個朋友總是好事,而且這幾個孩子以後都不會簡單呢。
儘管對於霓凜所說的車駕早有準備,霓雲裳還是被外面的陣勢嚇到了,錦旗招展,皓帶飄揚,大大的皇羅傘蓋下,武士個個精神抖擻,抬頭挺胸,英武非凡,後面是皇帝乘坐的御輦,八匹駿馬拉著,沒有絲毫雜毛,純一色的白,一看就是草原上好的駿馬,隊伍沿著書院門前的路,一眼望不到頭,全是清一色的御林軍,身上是最好的裝備,每人都高傲地昂著頭,對著周圍議論紛紛的百姓不屑一顧。
霓雲裳不敢再看,趕緊跑回宿舍,看見霓凜正笑瞇瞇的臉,劈頭就問:「父皇幹嗎擺那麼大的陣勢,這是不是太誇張了?」
「一點都不誇張,裳兒可是在民間受了不少的苦,父皇補償一下總可以吧,父皇要讓所有的人都知道,裳兒是父皇的第一個孩子,父皇會把所有的寵愛都補償給你。」霓凜說著,身上的氣勢暴漲,意氣風發,霓雲裳看著面前桀驁張狂的人,有點陌生,皇帝果然都是多面人,那個溫柔體貼的先生恐怕永遠也回不來了。
這個時候,外面進來幾個類似太監宮女之類的人,手裡托著托盤,上面是正規的皇帝龍袍和皇子服裝,看起來厚厚的一摞,真的要穿嗎?霓雲裳慢慢地往後縮,企圖逃脫被擺弄的命運。
「裳兒,過來。」某爹像是後面長著眼睛一樣,霓雲裳只得一步一步挪到霓凜身邊,可憐兮兮地看著霓凜。
霓凜好笑地看著霓雲裳,連自己都不怕的孩子居然會被幾件衣服嚇倒,還真是一物降一物。
果然不出所料,幾個宮女太監把霓雲裳翻來覆去地折騰了一遍,在霓雲裳以為這種折磨要無休止的時候,終於在霓凜的眼中穿戴整齊了。
一層一層的衣服疊在一起,居然起到了這樣奇特的效果,果然人要衣裝,霓凜看著一身皇子打扮的霓雲裳,眼中閃過一抹驚艷,本就漂亮的臉蛋被宮女稍擦了些粉,更加的齒白唇紅,身上穿著明黃色外衣,上面繡滿了叫不上來的花紋,考究的做工,連縫製的絲線都是金黃色的,貴氣逼人;本就柔順的黑髮被一頂半月形的玉冠高高束起,玉冠至上刻著龍紋,一顆藍寶石的簪子插在發間,顯得純淨明亮。
霓凜看著旁邊的鳳巖等人都看直了眼,不悅地哼了一聲,眾人才反應過來,霓凜拉著霓雲裳的手出了門,殷池的城主淳於涼和守備將軍軒覽早早地等在外面,都是滿頭大汗,皇帝陛下在自己的地盤待了近一年,自己竟然不知道,真是太不應該了,而最主要的還是自家孩子的老師,不知道這究竟是福還是禍。
「你們兩位也不必緊張,朕這次是為了尋訪流落民間的大皇子而來,兩位養了個好兒子,朕和大皇子都很喜歡,你們既然捨得自家孩子跟隨大皇子身邊,朕自然也不會錯待了他們,他們都是人才,朕會讓人好好培養的。」霓凜安慰了這兩位幾句,才拉著霓雲裳上了御輦,城主和守備才鬆了口氣,心裡還隱隱有些歡喜,自家孩子以後跟在皇子身邊,因該是前途無量了。
在殷池百姓興奮的送行聲中,一行人浩浩蕩蕩地往帝都開去。
「父皇,清沁和鳳巖他們呢?」霓雲裳自從離開宿舍就沒看見這幾個好朋友了,還有蘇清沁,連個影子都沒看見,心裡難免有些忐忑。
「他們都在後面的車上,蘇清沁仍然是朕的暗棋,不方便直接露面,不過他會暗中跟著咱們的。」霓凜心裡很不是滋味,親兒子怎麼就不跟自家老子親,老是過問別人呢,看來以後要加倍努力才行。
「哦,哪就好。可是清沁不會有危險吧。父皇會不會派他去做很危險的事?」霓雲裳仍然不放心。
「裳兒不要再為蘇清沁操心了,他跟在朕身邊那麼多年,朕還不瞭解他嘛?他本事大著呢,不會輕易有事的。」霓凜有些生氣了。
「哦,好。」偷偷瞅了霓凜一眼,以後還是不要隨便說話了,才幾句話就生氣了,果然君心難測呀。
「裳兒餓不餓?這裡有好吃的。」御輦上的暗閣被霓凜輕輕打開,取出一些糕點。
「父皇不說,還真不覺得,早上裳兒都沒吃東西呢。」霓雲裳也不客氣,直接拿起糕點吃了起來,還別說,宮裡準備的東西確實比自己以前吃過的好吃很多。
看著霓雲裳狼吞虎嚥的樣子,霓凜才露出笑容,伸手把霓雲裳嘴邊沾的糕點渣子抹去,霓雲裳想沖霓凜笑笑,可看見霓凜把沾著糕點的手指放進自己嘴裡很色情地添了添,霓雲裳笑容僵在了臉上,臉很不爭氣地紅了。
好半天,霓雲裳才反應過來,「父皇也餓了嗎?看我只顧著自己了,父皇也吃。」霓雲裳很無辜地裝傻。
看著小人羞紅了臉,卻還要裝作不懂的樣子,霓凜心情出奇地好了起來,「裳兒喂父皇吃好了。」
霓雲裳嘴角狠狠地抽了抽,只得小手拿起糕點開始往霓凜嘴裡進攻,霓凜似乎是真的餓了,來者不懼,有時候還趁霓雲裳不注意,故意含住霓雲裳的手指,輕咬兩下,眼睛卻看著霓雲裳的眼睛,似乎是要把這個人看透。
奇怪的相處模式,讓御輦裡的氣氛格外的曖昧,霓雲裳心裡狂罵,怎麼突然之間人都變得陌生了起來,先生變成了皇帝,皇帝變成了他老子,可是老子又來吃兒子豆腐,怎麼越來越亂了。
霓凜看著霓雲裳彆扭的神情,偷偷笑了,這孩子比想像中早熟,看來是什麼都知道了,還在這跟我裝傻,看你還要裝到幾時?
點心在父子倆的明爭暗鬥中被消滅得乾乾淨淨,拿毛巾把手擦乾淨,霓凜迫不及待地拉過霓雲裳坐在自己腿上,緊緊摟住哪纖細的腰身,頭擱在霓雲裳的肩頭,嘴裡輕輕說著一些無關痛癢的話,氣息在霓雲裳耳邊環繞著,不一會兒,霓雲裳的耳朵就紅了。
「父皇,裳兒有點熱,還是自己坐吧。」霓雲裳扭了扭身子,就要從霓凜身上下來。
「裳兒在怕什麼?父皇找到裳兒心裡高興,想跟裳兒親近親近,難道裳兒不喜歡朕?」不喜歡就是不喜歡,哪有這樣對兒子的爹爹。
「裳兒很喜歡父皇,可是這樣子讓人看見了不好。」霓雲裳老實地回答。
「現在沒有人看見,裳兒還在怕什麼?」
好,這可是你自找的,霓雲裳心裡氣得要吐血,怎麼會攤上這麼個爹,反正自己不喜歡女人,男人倒是喜歡得緊,既然你要演戲,那麼我就陪你演,看你究竟要打什麼主意。
心中有了計較,霓雲裳不再做無謂的反抗,反而在霓凜身上找了和舒適的位置,躺了下來,「父皇,裳兒有些睏。」閉上眼睛開始假寐。
「裳兒睡吧。」霓凜輕輕拍著霓雲裳的背,這孩子適應能力還挺強,一會兒就想通了。看來自己這一年的努力沒有白費呀,霓凜滿意地笑了。
霓雲裳再次醒來已經是晚上了,睜開眼睛,入眼的是雕刻著花紋的床頂,屋裡香氣繚繞,卻不會顯得氣悶,很乾淨清新的味道,原來自己對霓凜是有依賴感的,在他身邊居然可以睡這麼熟,什麼時候下車的都不知道。
「裳兒醒了?起來吃點東西吧。」霓凜手裡親自拿了個托盤,上面放著一碗粥和一些清淡小菜。
霓雲裳趕忙起身,「父皇怎麼自己端上來了。」
「朕看裳兒還在睡,怕他們吵到裳兒,就自己來看看,來吃吧。」霓凜不在意地說。
「哦,好。」忽略心中的感動,霓雲裳快速下床,整理了一下衣服,洗了把臉,開始喝起粥來,車上吃了不少點心有點干,喝點粥正合適,沒想到皇上會這麼細心。
「父皇,這是到了哪兒了?」
「封城,這是封城的城主府,等一會還有一場宴會要參加,吃完了起來準備準備。」
「啊,可是我不懂那些煩人的禮節呀,會不會讓人笑話了。」霓雲裳苦著一張臉,希望博得某人的同情,免去宴會之行。
「沒有關係,跟在父皇身邊就行,父皇教你。」
「哪好吧。」看來是逃不脫背被擺佈的命運了,才開始接觸宮廷就開始了這些煩人的東西,霓雲裳心裡已經開始考慮要不要聯繫一些清沁,乾脆私奔算了,不過想像一下霓凜知道後被追殺的淒慘樣,算了,還是放棄吧。
「別垂頭喪氣的,其實也沒什麼,你現在是皇子,除了朕就你最大了,別人巴結你還來不急,那裡還會難為你。」聽到霓凜的開導,心裡一想也是,心情從新高興起來。
晚上,霓雲裳在宮女的伺候下,換過正式的衣服,才跟在霓凜身後,姍姍來遲,不過人家一個皇帝,一個皇子,本就是壓軸,來遲也沒人說什麼,反而因為皇帝皇子的到來倍感榮幸,封城城主是一個胖子,這個城主是家族式的方式管理的,這代的城主是現在封家的族長封天彪,晃著肥胖的身體,封天彪跟下邊的眾人跪倒行禮,大呼皇上萬歲殿下千歲,聲音之大把霓雲裳嚇了一哆嗦。
「都平身吧,各位卿家都隨意,朕和皇兒也是路過,明天還要啟程,就先回去歇著了。」霓凜輕描淡寫地就在眾人的躬送聲中離開了宴會廳。
還真是來去匆匆啊,霓雲裳心情大好,來到房間,立刻迫不及待地撕扯起身上好多層的衣服,本來還想著要應付一番,沒想到露了露臉就萬事了。
「裳兒別扯了,衣服不是那樣脫的。」霓凜好笑地看著霓雲裳孩子氣的舉動,上前雙手靈活地脫起霓雲裳身上的衣服,本來難以脫去的衣服在霓凜手中變得聽話無比,一會兒,霓雲裳身上就剩下了一層白色裡衣。
「父皇好厲害。」霓雲裳開始對霓凜有點崇拜了,別人不都說皇帝是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嗎?怎麼換了霓凜做皇帝就不一樣了。
「這就厲害了?在書院教了你那麼多東西,也沒見得裳兒對父皇對崇拜,」霓凜調侃地道。
「哪不一樣,父皇是皇帝,那些個東西父皇比別人知道得多是應該的,不過沒想到這些日常生活方面,父皇也是專家呢。」
「專家是什麼?」霓凜把霓雲裳安置在被窩裡,自己坐在床沿上,倒了杯茶不緊不慢地喝起來。
「就是一個領域的領軍人物,父皇要不要跟裳兒說說這皇宮裡的情況,免得到時候裳兒手忙腳亂。」霓雲裳忙岔開話題,套起霓凜的話來。
不出所料的話,自己還沒有成年,到了帝都一定會被安排在皇宮,那麼免不了要接觸宮中的一些人和事,從皇帝口中說出來的情況肯定比較深刻,可比自己在觀察摸索方便多了。
霓凜喝了口茶道:「宮裡你有四個兄弟,老二霓雲卓,老四霓雲越,老五霓雲勳,老七霓云然,六個姐妹就不用介紹了,你們接觸的機會也不會太多,到時候慢慢瞭解吧,至於那些嬪妃,你不用在意,到了宮裡裳兒就跟朕待在一起,我看到時候誰敢出手。」霓凜身上傳來的壓迫感讓霓雲裳一陣不舒服。看來自己是小瞧這個父皇了,難道這就是所謂的王八之氣?
霓雲裳心裡迷惑著,嘴上卻沒停:「這個朝臣會不會反對,畢竟裳兒已經八歲了,跟父皇待在一起,於禮不合。」
「朕是皇帝,說的話誰敢反對?裳兒就放心吧,父皇既然帶裳兒回來,自然會把裳兒保護的好好的,不會受到一絲傷害。」霓凜拍了拍霓雲裳的頭,「困不困?睡覺吧,明天還要趕路呢。」
「嗯,好,父皇也去休息吧!」其實霓雲裳一點都不睏,可是一直和霓凜待在一起,有點壓抑。
「父皇就跟裳兒擠了,反正摟著裳兒也習慣了,自己一個人反倒睡不著了。」說著,脫了衣服,在霓雲裳目瞪口呆中,爬進了被窩。
「父皇,以後我們這樣,真的可以嗎?」霓雲裳不死心地問,那麼多人可都看著呢,相信消息很快就會傳進帝都,難道霓凜真的不在意別人的看法?
「他們想試探朕,朕就表明了告訴他們,朕就是寵著裳兒,怎樣做讓他們自己想去。」霓凜哼了一聲,雙手摟緊霓雲裳的腰再也不鬆開了。
霓雲裳心裡歎氣,看來這個便宜爹對於血緣關係一點都沒有放在心上,難道真的和自己猜想的一樣?哪豈不是亂倫,可是這樣對於霓凜又有什麼好處呢?看來還是缺乏情報,算了,到了皇宮總會有些頭緒的,霓雲裳想著想著,又進入了夢鄉。
一路行來,這樣的宴會,不知道經歷了多少個,總之霓雲裳已經麻木了,每次都是霓凜出面講兩句話就完事,霓雲裳倒也輕鬆,越靠近帝都,霓雲裳覺得那些人看自己的眼神越炙熱,看來霓凜對自己的寵愛已經引起了很對人的猜測。
鳳巖等人已經開始和霓雲裳保持距離,畢竟君臣有別,即使以前多麼親密的朋友,可現在有了新的身份,不顧忌自己也要顧忌一下家人,所以一路上霓雲裳過的很鬱悶,整天和霓凜待在一起,慢慢也認命了、習慣了、適應了。感覺也不是那麼糟糕了。
自己真的被潛移默化了?霓雲裳有點後怕地想。
「啟稟皇上,前面就是巨人谷。」
「嗯,繼續前進,小心點,隨時結陣。」
「是」
「父皇,巨人谷很可怕嗎?是不是這裡會有埋伏?」霓雲裳聽到有人特意稟報,心中有點忐忑,過了這個山就到了帝都地界了,看來這個巨人谷是個伏擊的好地方啊。
「裳兒不用擔心,相信父皇,沒事的。」霓凜拍了拍霓雲裳的背,安慰著,霓雲裳不屑地翻了個白眼,誰害怕了,是興奮好不好,看看這些朝中之人究竟會派些什麼人來伏擊自己。
山路不好走,顛簸得厲害,好不容易下了山坡,到了谷中的平坦處,馬匹已經累得身子直發抖,可是御林軍不敢停留,手裡的馬鞭緊甩,想快些離開這裡。
突然,『吱』的一聲箭響,萬箭齊發,外面的空氣似乎都稀薄了很多,到處都是箭雨,馬匹首當其衝,長鳴紛紛,臥地不起,鮮血一下子染紅了地面,不愧是御林軍,即使坐騎已死,卻仍然沒有絲毫的慌亂,手中的武器在聽到信號箭響的時候就拔了出來,撥打著箭雨,邊結成了陣法,把兩輛馬車緊緊護在其中。
手中舉著盾牌,站在自己事先排好的位置上,正好形成兩個半圓形的盾牌鐘,箭都被密集的盾牌擋住,起不到絲毫作用。
霓雲裳想從霓凜的腿上下來,卻被身後人一帶,又跌了回去,回頭怒視。
「裳兒別生氣,現在出去是送死,你可是他們的目標,老實待在這裡,外面的事御林軍會解決。」霓凜好似一點也不在意冒出來的刺殺,也是,人家當皇帝久了,大概連刺殺這類刺激的事也已經習慣了。
射箭已經沒有了作用,頓時從山谷旁邊的山坡上下來兩撥人馬,把御林軍和兩輛馬車團團包圍在其中。
來人無疑都是青巾罩面,不過氣勢大不相同,左路人馬一看就是受過嚴格訓練的軍隊,走路,步伐,氣質,都有一種戰場上磨練出來的殺伐果敢,配合都很默契。
右路人馬相對就隨便一點,均各自為營,有點像死士或者殺手之類,而且下來之後二話不說直接攻擊,身法利落,下手狠絕。
御林軍雖然人多,但是質量上就比人家差一點點,霓雲裳從前面刮起的車簾縫隙看著外面的情景,心中驚顫,以前所有的見聞都不如眼前來得震撼,空氣中瀰漫著濃重的血腥氣,御林軍被攻擊得不得不縮小包圍圈,身體緊挨在了車身上,堪堪抵擋住外面緊湊的攻擊。
「陛下,快擋不住了,他們這次的目標恐怕不僅僅是大殿下,屬下懇請陛下棄車。」滿身是血的御林軍統領跪在車前,再也沒有了剛見時的高傲冷漠,眼中盛滿了焦急與不安。
霓凜看著車前跪著的下屬,好半天沒有說話。
「父皇不是說沒有事嗎?」霓雲裳現在倒是平靜下來了,調侃的語氣讓沉思中的霓凜奇怪地看了他一眼。
「裳兒難道不怕?他們可都是衝著你來的。」
「哼!別把事情都推到我的身上,他們這次的目標不只是我吧?我一個沒有任何勢力的皇子用得著這麼勞師動眾嗎?再說了,父皇會拋棄我獨自逃走嗎?」
「自然不會。」
「哪不就好了,我還怕什麼。」霓雲裳理所當然地說。
「好,就沖裳兒這句話,父皇這一年的努力沒有白費,能得裳兒的信任不容易啊,既然馬沒了,哪就徒步走吧。」
跪在地上的御林軍統領鬆了一口氣,急忙站起身,組織人保護著霓凜和霓雲裳殺開一條血路,向帝都的方向行去,至於後面的喊殺聲霓凜連看都沒看一眼,那些人的生命在統治者看來就如草芥,保護皇上而死是他們的自豪,他們或許將以此為榮,當然,這些都不是現在的霓雲裳所能理解的。
「父皇,您難道看出剛才的人是誰了?」霓凜剛才下車之後,銳利的眼光掃視了一圈,在一個似乎是頭領的身上停頓了一下,觀察入微的霓雲裳當然不可能錯過哪帶著憤怒惋惜與不屑的目光,對,就是不屑。
「還能有誰?就是你還未曾謀面的四弟的舅舅唄。」霓凜對於此人似乎真的很惋惜。
「哦,四弟的舅舅?」霓雲裳沒有看霓凜,只是用自己的疑問等待霓凜進一步的說明。
「是朝中的大將軍羅哲,手握兵權,驍勇善戰,是名虎將,可惜被人利用了還不自知。」確實,別人都是派死士來,即使事情敗露也不會留下把柄,可這位大將軍倒好,領人親自上陣,難道就那麼有信心能滅了自己?
「那會不會還有埋伏?」霓雲裳心中一動。
霓凜這時也懷疑地看了看周圍,殺出來的御林軍只剩十幾個,而且個個帶傷,看起來淒慘之極。
「哈哈哈,有意思,出來吧,不用躲藏了。」霓凜站住,寬大的衣袖隨風鼓動,氣勢陡增,霓雲裳也警惕地看著四周,御林軍剛剛鬆懈下來的神經再次緊繃。
『刷刷刷』無聲無息出現二十個蒙面殺手,手中彎刀直直向霓凜等人砍來。
「原來重點在這兒呢。」怪不得剛才出來得那麼容易。
「父皇,怎麼辦?似乎是專職的殺手。」霓雲裳背靠著霓凜,手裡是剛剛撿到的一把長劍,一米三的身高,拿著長劍有點好笑,特別是還穿著皇子服。
「莫慌,莫慌!」霓凜一把拉住霓雲裳有點顫抖的手,安撫著。
霓雲裳看著他一副成竹在胸的模樣,看來是還有後招,心平靜下來,等著看好戲。
果然,二十幾個殺手還沒有殺到近前,空氣一陣扭曲,殺手面前突兀地出現了五個帶著斗笠的人,全身都被黑色的布包著,看不清楚面貌。
交手只在剎那間,別看一個對付四個,仍然綽綽有餘,一柱香的時間,二十個殺手全部死於非命,沒有一個活口,而且死像慘極。霓雲裳已經忍不住當場嘔吐起來。
「嘖嘖嘖,國師手下無弱兵啊。」霓凜只是臉色白了白,立即恢復了顏色。
「顏楓迎接陛下回宮。」不知什麼時候,一個一身白衣的高挑美人已經站在了霓凜面前,而先前的五個斗笠都不知所蹤。
「多謝國師相助!」霓凜絲毫沒有了剛才帝王的傲氣,反倒很謙遜。
這時候霓雲裳也緩過勁兒來,在霓凜的指引下,見過了所謂的國師大人,看了看霓凜又看了看這個國師,可疑,怎麼看怎麼可疑,雖然他們倆表現得都很正常,但霓雲裳就是覺得兩人的關係肯定不一般。
最後霓雲裳得出結論,帝都果然是塊混亂地,水深得很哪!
霓雲裳坐在國師顏楓準備的馬車上,好奇地打量著,馬車上還殘留著主人身上淡淡的氣息,是花香,車內不大,佈置得卻很雅致,小小的案上擺著一本書,書頁已經翻開,應該是國師剛才看的吧,下面鋪著厚厚的獸皮,柔軟的毛髮坐起來很舒服,「父皇,國師大人看起來好厲害的樣子。」
「嗯,國師是秋霜國建國之初就有了,一直傳承到現在,從未間斷過,每代國君都會有一名國師陪伴,國君亡,國師也隨之消亡,所以國師是朕最信任的人,裳兒以後對國師要尊敬,不然朕也不保你。」霓凜已經換上了嚴肅的面容,最後一句話似乎還有點警告的意味。
霓雲裳一皺眉,不過還是答應了下來。
國師顏楓騎在馬山看著旁邊的馬車若有所思,看起來陛下對這個大殿下還真是用心呢。
翻過一座山,前面就是帝都界了,平坦的路也使得侍衛們的心情好了不少,空氣也不似之前沉悶了。
帝都的城門比別處都要寬闊些,高高的城牆,上面是巡邏的士兵,城下來來往往的百姓看到這個馬車都駐足觀望起來。
「那不是國師的馬車嗎?咦?國師大人怎麼騎馬,真的是國師大人,快看快看,我看到國師大人了。」路人均一臉癡迷,儘管國師顏楓還蒙著面紗。
對於路人的議論和目光的掃射顏楓已習以為常,不過霓凜還是不悅地哼了一聲。
霓雲裳這會兒也顧不了觀察別的了,掀開車簾好奇地打量起帝都地人情風貌,大城果然不同反響,寬寬的街道,琳琅滿目的商品,店舖,連路上的行人整體風采都比其他小城考究、出眾。
「過來坐好,以後住在這裡有的是機會看。」霓凜不耐煩地拉過興奮中的霓雲裳。
「那怎麼可能,進了宮出來一趟就難了。」霓雲裳瞥了霓凜一眼,明顯不信任的眼神讓霓凜有點惱怒。
「朕是皇帝,說能出來就能出來,大不了朕給你一塊出入令牌。」霓凜說完就後悔了,眼睛看著霓雲裳,盼著被拒絕。
這麼好的事傻子才會拒絕,所以霓雲裳一副感激涕零狀,差點沒當場磕頭謝恩了。
「父皇,您說話算數吧,不會昧了我的東西吧?要不您還是現在就實現您的諾言好了。」霓雲裳不放心地說。
「君無戲言,既然答應你就一定會給你。」霓凜心裡那個憋屈呀,自己怎麼就說出那麼一句話呢?沒有成年的皇子確實是不允許出宮的,算了,派人跟著好了,應該不至於鬧出什麼事來,裳兒平時還是很安靜的。霓凜心裡自我安慰著。
「嗯,裳兒相信父皇。」霓雲裳乖巧地說,霓凜臉上露出笑容。
到了宮門口,下了國師的馬車,眼前是宏偉壯麗的宮門,大紅的顏色,一排排金色的圓釘緊扣在兩扇大門之上,高高的門簷,上面刻著龍圖騰,雲朵飄飄,很是好看。
不過霓雲裳的目光很快就被站在宮門兩旁的人吸引了,宮門兩旁跪著不少官員,看似是來接駕的,口呼萬歲,霓凜下了馬車,也不吭聲,有的大臣已經開始冒虛汗了,心裡顧忌,忐忑不安起來。
過了好一會兒,「平身,今天朕和大皇子都累了,有什麼事明天再說吧。」霓凜昂著頭,拉著霓雲裳就進了宮門,也不去管身後大臣的反應。
又坐了一會兒轎子,走了一個時辰之久,才停下來,轎前的殿門上寫著『玉龍殿』
「裳兒餓了沒有?還是先沐浴?」霓凜把霓雲裳抱在自己懷裡,才舒了一口氣,終於回來了。
「沐浴吧,身上好難受。」霓雲裳邊打量著玉龍殿,邊說,這無疑就是霓凜的寢宮了,整個殿內的設計大氣磅礡,霓雲裳心裡忽然蹦出個詞,很Man。
就這樣,霓雲裳正式進入了秋霜國的政治舞台,也在秋霜國的史冊上添了一個新的名字——霓雲裳。
在霓雲裳的一再要求下,終於搬出了玉龍殿,住進了旁邊的清文殿,暫時脫離了霓凜的視線,霓雲裳舒服地躺在柔軟地大床上,閉上眼睛,想著這些年發生的事情,如同做夢一般,怎麼就進了這個世界的最高層了呢?
第二天晚上的宴會,霓凜為霓雲裳簡單介紹了一些重要的嬪妃和大臣,四個弟弟,四個得勢的妃子,看來皇宮真是個現實的地方啊,沒有勢力連一個孩子都留不住。
老二霓雲卓,7歲,母妃董芊芊,四妃之首,娘家是丞相董璉,籠絡個朝中四分之一的勢力。
老四霓雲越,7歲,母妃羅蘭,四妃之一,娘家就是一個哥哥羅哲,手握兵權。
老五霓雲勳,7歲,母妃趙雲兒,四妃之一,娘家大學士趙括,朝中影響力非凡。
老七霓云然,7歲,母妃林嬌,四妃之一,娘家兵部尚書林漢,手中實權在握。
霓雲裳也看出來了,霓凜收的這四妃都是有政治需要的,明明白白地政治婚姻,大家也都心知肚明,不然這四個弟弟也不可能同歲,霓凜還真是夠冷血的,怪不得幾人要花那麼大的本錢除掉霓凜呢,他在一天,這幾個孩子都永遠不得翻身。
以前沒有霓雲裳的出現還可以維持平衡,霓凜對待每個兒子都是一個態度,不遠也不近,可是自從霓雲裳來了之後,霓凜對待霓雲裳的態度簡直不能用好來形容,那是太好了,恨不能天天讓霓雲裳跟在他身邊,親自教導他的一切,漸漸地大臣們看出了苗頭,都紛紛向霓雲裳示好,說不定就是太子,以後的皇帝了。
霓雲裳可不會那麼樂觀,用了近一年的時間觀察,發現霓凜對待他的態度沒有一點改變,只是兩人的關係一天比一天曖昧,那根本不是一個父親對待兒子的態度,可是霓雲裳想不通為什麼霓凜要這樣,七歲第一次相見,難道父皇會愛上自己的兒子,這個理由埋在霓雲裳心底最深處,從來都不敢讓他露頭。
可是隨著時間的推移,霓雲裳不得不從新審視兩人的關係,愛上自己,霓雲裳是死活不會相信地,也許是為了讓自己愛上他?可是這樣對一個帝王有什麼好處呢?
看來是有什麼隱情,蘇清沁不是說了嗎,霓凜有不能說出口的一個秘密,也許這件事跟自己有關,這時已經九歲的霓雲裳成熟了很多,對於宮廷的爭鬥也熟悉了,身邊有了自己的小小力量,雖然不能跟那些老傢伙相比,但自保應該是沒有問題的。
一年的朝夕相處讓霓雲裳和鳳巖、淳於陽、軒宇的關係好到了極點。
清文殿內
「殿下,確定不去上課嗎?」鳳巖,現在的霓雲棋無奈地看著仍然躺在床上不肯起身的霓雲裳道。
一年前霓雲裳四人就一起進了皇宮的文閣跟隨太傅學習,加上另外的四名皇子,八人相處得倒是還算和諧,在皇宮七歲的孩子已經很懂事了,不會鬧一些無傷大雅的小把戲讓人抓到把柄的,見面都是哥哥長兄弟短地其樂融融,如果外人看了,不定得多羨慕這和諧的兄弟之情呢。可惜這一幕在皇宮中顯得尤為可怕。
「不去了,不去了,沒意思。」霓雲裳擺擺手。
確實,以霓雲裳的智商,一年的時間早把那些個東西弄透了,再天天去聽,有點形式主義了。
「我一會就去求父皇,以後都不要去上學了,天天在那幾個小鬼面前演戲,比學習累多了。」霓雲裳很無力。他本就是隨心所欲的一個人,現在卻要耐著性子跟幾個小鬼周旋,心中早有怨言,現在只是爆發的前兆。
「可是這總要請假吧,太傅又要為難了。」霓雲棋勸道。
「那好吧,雲棋最好了,請假的事就拜託了,就說我生病了。」霓雲裳開始拉著霓雲棋撒嬌。
「唉!真是拿你沒辦法。」霓雲棋起身向外走去。已經十二歲的霓雲棋越發地俊朗,溫潤,很容易讓人產生好感。
霓雲裳被吵醒,也無法再睡,幹點什麼呢?好久沒見清沁了,也不知道父皇都派他幹嗎去了,剛回來又走,父皇肯定是故意的。
霓雲裳坐在暖和的被窩裡,咬著被角磨牙。
「裳兒再不起床,太陽就要曬屁股了。」調侃的聲音從頭上傳來,嚇了霓雲裳一跳,轉瞬又放鬆下來,「快下來,天天神出鬼沒的,還真把自己當影子了。」
『刷』的一聲,蘇清沁直接跳到了床上,外衫一脫,就鑽進了被窩,涼風襲來,霓雲裳一個哆嗦。
「職責所在,來,親親。」蘇清沁嬉皮笑臉地直接湊了上來,吻住霓雲裳不滿地小嘴,大力吸允著,好似要把所有的相思都用這一吻來發洩出來。
直到霓雲裳暈紅了小臉,身子癱軟無力,蘇清沁才放開軟嫩的嘴唇,緊緊摟著那還未成熟的身體。
「裳兒什麼時候才能長大呀?」
「我盡量快點長。」霓雲裳沒好氣地瞟了蘇清沁一眼,每次一見面都這樣,怪不得每次都被霓凜派得老遠,暗處的人肯定會把這些告訴霓凜的。
「對了,我們今天出去玩吧,好不容易湊在一起,不然你又要走了。」霓雲裳哀怨地看著蘇清沁,每次短短的見面之後就是長時間的分離,自己也知道兩人加在一起也鬥不過那個便宜爹,可是暗中作些準備還是很必要的,特別是蘇清沁經驗豐富,出門也方便。
「好吧,我已經向陛下匯報過這次出去的收穫了,起床吧,我帶你們去個好地方。」
「好,我叫上他們三個,雲棋去給我請假了。」霓雲裳快速地穿好衣服,儘管在宮中,他還是不習慣別人服侍自己,自從進了皇宮之後被刺殺N次,下毒N次,栽贓N次之後,霓雲裳就學聰明了,留了霓凜派來的兩個宮女,外人都打發出去了,反正有雲棋呢,照顧人比那些個太監還要細心地多。
因為霓雲裳當年很明智地向霓凜詐了塊出入令牌,帝都的風光在這一年裡被幾人逛了個遍,已經沒有當年那麼希奇了。
「清沁,你這是帶我們去哪兒呀?」霓雲裳幾人坐在馬車裡,看著馬車一路穿過大街小巷,也沒有停的意思。
「城外有個好去處,也是我偶爾發現的,很漂亮。」蘇清沁手裡拿著鞭子,不緊不慢地趕著車。
「清沁,沒有想到你還會趕車?還有什麼你不會的嗎?當年父皇究竟是怎麼訓練你的,快無所不能了,看來回去我得去請教一下,把這幾個人也訓練一下。」霓雲裳好心情地瞟了旁邊的三人一眼。
三人身子抖了一下,馬上眼神幽怨地看著霓雲裳,「殿下是太閒了嗎?」霓雲棋有點好笑地看著霓雲裳,你的快樂也不能總建立在別人的痛苦之上吧。
「好,好,好,我投降還不行嗎?不要拿那種眼神看我,我受不了。」霓雲裳高舉雙手,敗下陣來,萬一惹急了三人,聯合起來,他可吃不消。
看著玩鬧地四個人,蘇清沁嘴角地笑容逐漸擴大,裳兒沒有因為進了皇宮而改變,這很好。
「到了,下車吧。」
馬車停在一處山腳下,幾人下了馬車,這時候,太陽已經升了起來,金燦燦地,格外溫暖,遠處的群山在陽光的沐浴中染上了一層金光,神聖而遙遠。
「清沁說的就是這裡嗎?」雖然很漂亮,卻沒什麼特別的,不就是群山嗎?
「當然不止,真正的仙境在山中,馬車是進不去的,我們必須徒步前進,走吧,跟緊我。」蘇清沁拉起霓雲裳的手,走在最前面,後面跟著淳於陽,霓雲棋,最後面是軒宇。
翻過一道山,在蘇清沁的帶領下,七拐八拐地就了一個山凹,確實很隱蔽,如果不是有人帶路,他們是怎麼也發現不了這裡的。
「哇!好漂亮哦!」幾人不由得驚歎出聲,即使什麼好似都不在意的軒宇,眼中也露出一絲驚歎。
兩米寬的瀑布順流而下,落入一個大大的潭中,清凌凌地譚水深可見底,下面圓圓的石頭,在水的晃動下一搖一遙的,特別可愛。旁邊是一人來高的無名植物,細細的葉子上端佈滿了各色的小花,顯得格外柔弱,上面偶爾飛過的蝴蝶,更加迷濛如仙境。
遠處的高山相互映襯,如詩如畫。
「這裡的譚水是溫熱的呢。」蘇清沁看著幾個被美景吸引的小人,心裡高興,臉上帶著寵溺的笑。
「咦?真的耶!我說怎麼還有點霧氣呢。」淳於陽手裡捧著譚水,驚訝地說。
「要是一直住在這裡多好啊!」霓雲裳感慨地道。
「別亂髮感慨,你要是隱居了,別人都怎麼辦?」蘇清沁敲了一下霓雲裳的頭,笑罵道。
「想像一下不行啊!」霓雲裳不滿。
霓雲棋則笑著把提前準備的毯子鋪在地上,拿出吃食,點心。
「坐下來欣賞吧!」
「哇,還是雲棋最細心了,連野炊的東西都準備好了。」霓雲裳誇張地來摟霓雲棋的肩膀,卻被身後的蘇清沁一把拉住。
「別鬧了!」蘇清沁有點不滿。
「呵呵……」霓雲裳乾笑,心裡卻樂滋滋的,難道清沁是在吃醋嗎?
霓雲裳等人正在打鬧,忽然遠處的潭中一陣水花翻動。
「嗯?有人?」蘇清沁首先戒備起來,按說這裡如此隱蔽,不會有什麼人前來,莫非是跟蹤而至?
「是個孩子。」霓雲裳眼尖,這時譚面已經平靜下來,眾人這才看清楚。
不遠出的潭邊立著一個大約七歲的小少年,小少年站在溫泉中,齊腰的水沒過了下半身。透過迷霧,面容漸漸清晰。
水密桃色的臉龐上鑲嵌著如黑琉璃般澄澈地水眼星眸,濃密而纖長的睫毛,眉目清朗如靜風明月,身姿上還留有些許嬰兒肥,卻挺拔高貴,淡雅若芝蘭玉竹。在如煙地水氣中整個身形蘊涵光華,更加彰顯調皮可愛,影影綽綽間罩上縹緲難即,彷彿精靈入世。知是他烘托了美境,道是他自成一覽風景,讓人一見難忘。
「你們是誰?怎麼會闖入我的地盤?」入耳的聲音軟軟的,雖是質問,卻不會讓人感覺不悅。
「我們是來此遊玩,可是這裡怎麼會是你的地盤呢?」霓雲棋還算冷靜,沒有被這孩子的外貌所迷惑。
這時淳於陽才回過神來,心中感歎,這孩子太可愛了,也不知道長大後會是怎樣一副面貌風情。軒宇眼神閃過一絲精光,快得幾乎無法捕捉。
「這裡是我爹剛剛買下來的,不信你們可以跟我去拿和約來看。」
「哦,那真是不好意思,我們不知道這裡已經被賣掉了,請見諒!」霓雲棋維持著一貫的風度和禮貌,即使對面是一個孩子。
「沒有關係,看你們也都不是壞人,就原諒你們一次好了,這麼美的風景,我自己看也沒什麼意思,不如你們和我一同分享好了,你們可願意?」對面的孩子已經從潭中出來了,拿起旁邊的白衫穿好,來到霓雲裳等人面前,黑漆漆的眼眸更加幽深,似乎要把人吸入其中。
「好啊好啊,難得小兄弟如此熱情。」淳於陽興奮地搶先說。
霓雲裳狠狠瞪了他一眼,轉眼看向這個突然出現的孩子,笑著問道「請問小兄弟尊姓大名?在下霓雲裳,這是我三位大哥霓雲棋,淳於陽,軒宇,這位是我的爹爹蘇清沁。」
「在下君閻。」君閻目光閃了閃,向眾人彎了彎腰,算是見禮。
「哦」霓雲裳心裡一動,「君子謙是你什麼人?」
「咦?那是我的父親,你怎麼認識?」君閻緊緊盯著霓雲裳,似乎要把人穿透。
霓雲裳卻毫不在意,「那是我結拜大哥,你就是他們口中的閻兒吧!」
「哦,原來你就是霓雲裳啊,我常聽爹娘嘮叨你,不過我爹是你大哥,那我要叫你什麼?」君閻臉上仍然掛著淡淡的笑容,似不在意的問道。
霓雲裳尷尬地抹了抹頭,當時沒想那麼多,現在看來還真的有些不妥。
「算了,看你也大不了我幾歲,乾脆我也換你一聲大哥好了,爹爹是不會在意的。」君閻貌似豪爽地揮揮手,「裳哥哥,跟我來吧,這裡有好東西招待你們。」
既然是熟人,霓雲裳也不再客氣,跟著君閻來到一間小亭子,裡邊石桌石凳擺放有序,上面還放了不少茶點,果子。
「閻兒還真是會享受啊!」霓雲裳感歎一聲不客氣地拿起一枚果子,坐下吃了起來。
「那是,天天幹活,再不好好享受,活著還有什麼意思。」君閻小聲嘀咕著,邊招待眾人坐下。
眾人聊著天欣賞著美麗的風景,都是半大孩子,不一會兒就熟識了,蘇清沁不怎麼答話,只是坐在霓雲裳身邊,剝著果子,去皮剔核,然後放到霓雲裳嘴裡,一套動作下來如行雲流水,說不出的灑脫自然,霓雲裳樂得享受,時不時地遞上一個溫柔的眼神,看得另外幾人很是傻眼。
君閻眼裡羨慕地不行,要是自家爹對自己象蘇爹爹對裳哥哥一半好,自己就知足了,可惜爹爹的溫柔都給了娘,還不忘來壓搾小小的自己,君閻自憐自哀了半天,忽然眼珠一轉有了主意。
「裳哥哥,閻兒也想跟你們一起去皇宮玩。」君閻拉著霓雲裳的手開始施展無敵撒嬌神功,配上那可愛的模樣,幽幽的眼神,恐怕沒人會忍心拒絕這樣的小人吧。
霓雲裳好笑地看著君閻,「閻兒真的想去宮裡玩?哪裡很不自由,你確定?」
「確定,只要跟裳哥哥在一起就很好玩了。」君閻狡黠地眨了眨眼。
霓雲裳無奈,那我豈不是成了你的玩具,真是個狡猾的孩子。不過想到君子謙為了和愛妻在一起,把大宗的生意都交到了僅僅七歲的君閻身上,心中又泛出一股同情,本該天真無邪的孩子,現在卻已經懂得了玩心機,不知道是幸運還是可悲。
看看旁邊的幾人,除了蘇清沁還在低頭喝茶,其他幾人都眼巴巴地看著霓雲裳,因為只有他有決定權。
歎了口氣,「閻兒不怕子謙大哥追到皇宮掠人?」
「嘿嘿!能躲幾時躲幾時吧!我就知道裳哥哥最喜歡閻兒了。」君閻心裡興奮,去了好多地方,至今還沒去過皇宮呢,這下心願得了,還有這個裳哥哥,天天聽爹爹說,人多聰明,多聰明,我就不信,才比我大兩歲能聰明到那兒去,還有他身邊的幾個人似乎都很有趣的樣子,想到以後的日子就兩眼放光。
霓雲裳身子一抖,自己是不是做了一個錯誤的決定,這個孩子看起來可不是什麼省油的燈。
轉眼,太陽已偏西,「閻兒,進宮可不是裳哥哥說了就算的,你先回去,晚上我去求父皇,這種小事父皇一定會答應的。」
「嗯,好,我就住在夢閻別院,不過你可得快點,要是爹爹聽到風聲,我就去不成了。」
「好,明天就應該有消息了,到時候我去接你。」
「嗯,好,那你們快走吧。」君閻揮揮手,進了涼亭,接他的人估計也快到了。
霓雲裳等人下了山,上了馬車,一路說說笑笑談論著今天認識的這個新朋友,幾人對於君閻都很有好感,淳於陽更是高興,誰讓他對於可愛的東西沒有絲毫抵抗力呢。霓雲裳看著幾人討論,心說,如果他們知道進來的不是小白兔而是一隻狡猾的小狐狸,表情一定很精彩吧,所以決定不提醒他們,讓他們自己去發掘,感受好了。
「裳兒,今天玩的高興嗎?」蘇清沁雙手環住霓雲裳的細腰,嘴巴貼近白潤的耳垂喃喃道。
霓雲裳身子一抖,臉色微紅,「高興。」
霓雲棋幾人對於這兩人之間的相處模式,早已無視了,就像什麼都沒看到一樣,繼續談論著。
很快馬車進了皇宮,幾人來到清文殿,蘇清沁直接離開了,霓雲裳歎了口氣,不知道這會霓凜又會把清沁派去哪裡。
大家累了一天,草草吃了點飯,就各自去休息了。
霓雲裳想到君閻的請求,看來自己還真是勞碌命啊,這不是沒事找事嗎?可憐的同情心,在皇宮怎麼說也有一年了,怎麼就沒有磨掉呢。
霓雲裳沒有了睡意,起身從新穿好衣服,想來父皇應該還沒有休息吧,還是去說一聲好了,父皇對於自己的要求一般都會准的。
沒有驚動別人,悄悄來到隔壁的玉龍殿,果然還亮著燈,當皇帝果然是最辛苦的,早上天不亮就要早起上朝,晚上這麼晚了還不能休息,霓雲裳搖了搖頭,自己是千萬不要走上這條路,沒有盡頭,沒有希望。
忽然,一陣壓抑的呻吟傳入耳朵,即使霓雲裳只剩下三層的法力,可是五官六識卻比常人聰敏,霓雲裳停下腳步,仔細辨認,恩?聲音竟然是從玉龍殿內傳出來的。
霓雲裳一陣猶豫,難道父皇招了後宮嬪妃?有可能,自己要不要回去呢?
正猶豫間,正門的太監仁清看見站在廊上的霓雲裳,趕忙過來見禮,「奴才見過大殿下,大殿下這麼晚了是來找皇上的嗎?」仁清態度很恭維,作為皇帝身邊的人,這點眼色還是有的,知道皇帝現在正寵著這個殿下,自己一個小小的太監自然不敢擺譜。
「嗯,本宮有點事跟父皇商量,如果父皇歇下了,就明天再說吧。」霓雲裳轉身就要離開。
「裳兒既然來了,就進來吧。」霓凜的聲音從內室傳出,磁性的聲音微微有些沙啞,更加性感迷人。
「殿下請進。」
霓雲裳猶豫著進了殿,難道是自己聽錯了?進了內室,霓凜敞著胸斜坐在床上,修長的大腿露在外面,說不出的性感撩人,旁邊被子裡鼓鼓囊囊的,明顯藏了一個人。
霓雲裳一愣,臉刷的一下就紅了,這麼情形為什麼還要讓自己進來呢?「父皇還是先休息吧,兒臣告退。」霓雲裳低著頭就要退出去。
下一刻,霓雲裳一陣天旋地轉,已經到了霓凜懷裡,情慾後的味道更加濃厚,隔著一層薄薄的布料,甚至能感覺到霓凜身上那不尋常的熱度,霓雲裳悄悄皺了皺眉,卻沒有反抗,安靜地等著霓凜的下文。
「這麼晚了裳兒有什麼事嗎?」霓凜毫不在意現在尷尬的情形,問道。
「裳兒今天出門遊玩,見到一個朋友之子,相談很是愉快,想請父皇恩准讓他來宮裡陪兒臣一起習武學習。」霓雲裳快速說出自己的事,以期望盡快拜託現在惱人的姿勢和這股特殊的味道。
「哦,朕怎麼不知裳兒什麼時候交了已經有兒子的朋友?」
「是以前竹林救過兒臣的君子謙,他家公子君閻,我也是今天才見到。」
「君家嗎?也好,不過裳兒以後不要什麼人都相信,防人之心不可無啊,畢竟你現在的身份不同了。」
「是,兒臣記住了,不打擾父皇歇息,兒臣告退。」霓雲裳作勢就要下來,霓凜不說話,卻也不撒手,大手牢牢地固定在霓雲裳的腰上,笑嘻嘻的看著霓雲裳著惱的臉越發的紅了。
看某人不放,霓雲裳壓下心中的不滿,「父皇還有什麼事嗎?」
「裳兒是越發懂規矩了,好久都沒有抱著裳兒睡了,今晚就在玉龍殿就寢吧。」霓凜不容拒絕的口氣把霓雲裳噎得說不出話來,只能任霓凜抱著向浴室走去。
趴在霓凜肩膀上的小臉直直地盯著落在地上的白袍上那朵金色的火焰,那是國師的象徵啊!
沐浴回來,兩人都換上了睡衣,霓凜身上已經沒有了那股子奇怪的味道,讓霓雲裳緊皺的眉頭舒展了不少,床上已經收拾一新,屋子裡也被熏香熏過,散發著淡淡的清香。
躺在微涼的被窩裡,霓雲裳不知道自己是一種什麼心情,自從到了皇宮,雖然也安排了自己的宮殿,但是霓凜還是會時不時地把自己叫到他的玉龍殿就寢,今天這種情形是經常發生的,但是先讓人侍寢再讓自己留宿,這種情況確實以前沒有,一定是自己趕巧了,霓雲裳自己安慰自己不要多想。
「裳兒在想什麼這麼入神?」霓凜的聲音在頭上響起,把霓雲裳拉回了現實。
「沒什麼。」霓雲裳淡淡地回答。
一想到剛剛在這張床上有可能發生的事情,霓雲裳心裡就說不出的彆扭。
「父皇,裳兒已經大了,總跟父皇睡有些不合禮儀,以後裳兒還是在清文殿就寢的好。」霓雲裳輕蹭了蹭霓凜溫熱的胸膛道。
「別想太多了,朕看不出有誰不滿意的。」霓凜不置可否,轉而捧起霓雲裳的小臉,親著,先是額頭、眼瞼,鼻子,臉頰,後來到紅唇,只是貼著,霓雲裳有些忐忑。
「裳兒今天和清沁玩得可還盡興?」
霓雲裳一震,他果然知道,難道暗處的人連清沁都瞞過了嗎?
霓凜也不等霓雲裳回答,就霸道地吻住那紅潤的唇,腿不自覺地壓了上去,軟熱的舌掃蕩著小嘴中的一切,一點都不放過,直到身下小人軟了身子,紅了臉頰,眼神迷濛才罷休。
霓雲裳大力喘息著,好半天,思緒才重新回來,眼神逐漸有了焦距,卻更加迷茫,胸膛上下起伏著,睡衣已經半敞,露出胸前粉紅兩點,那誘人的風情看得霓凜小腹一熱,趕忙轉移視線。
「清沁呢?這次又去了哪裡?」霓雲裳終於問出了早就憋悶在心裡的話。
「清沁剛剛回來,朕怎麼會狠心在派他出去呢,他現在是朕的影子,隨叫隨應。」霓凜笑得有點邪惡。
「你……」想起剛才的一幕落入蘇清沁的眼裡,霓雲裳就是一陣不安,慌忙著就要起身,卻又被霓凜一把拉倒在床上。
「這回裳兒終於不裝糊塗了?」
「你究竟有什麼目的請明說。」霓雲裳洩氣地軟了身子,生氣的臉上越發地嬌艷。
「要是我說我愛上了自己的兒子,裳兒信嗎?」霓凜目不轉睛地看著霓雲裳的臉,不放過一絲可疑的情緒。
霓雲裳不屑地翻了個白眼,如此明顯的不信也讓霓凜洩氣不少,自己的兒子沒事這麼聰明早熟幹嗎?前途黯淡吶!
「好了,睡吧,以後朕會讓裳兒相信朕的。」霓凜為兩人拉上被子,堅定的語氣連自己聽來都有點驚訝。
霓雲裳也不想提起剛才那個尷尬的話題,安靜地躺在霓凜懷裡,熟悉的氣息讓他很快拋棄了心中的鬱結,跟周公下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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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醒來的時候,旁邊已經沒有了人,披衣起身,怔怔地回想著昨晚發生的事,入墜夢中,抓不住一絲真實,如果不是身在玉龍殿的龍床上,可能霓雲裳真的會當作一場夢。
「裳兒,對不起!」蘇清沁不知道什麼時候單腿跪在了床邊,滿臉的自責與愧疚。
「沒什麼,現在我們都鬥不過他,不過以後我們不能再這麼被動了,必須查清楚這他媽的究竟是為什麼?」霓雲裳恨恨地用拳頭錘了一下床沿,眼中是無盡的憤怒,這種對事情的無力感太讓人憋屈了。
蘇清沁握緊霓雲裳已經紅腫起來的拳頭,心疼得無以復加,自己居然要眼睜睜地看著自己最重要的人受辱,卻無能為力,只能躲在暗處傷心難過。
「查了一年也沒有頭緒,據霓凜說,這個秘密只能皇位的繼承人一代代地傳下去,別人無從知曉,也就是說現在只有霓凜知道。」蘇清沁很無奈,霓凜就是看出自己對於秋霜國的忠心才會這樣利用自己,可恨自己就是生不出絲毫的反抗之力。
自己真的配得到裳兒的愛嗎?這一刻,蘇清沁不得不懷疑,裳兒和自己在一起的時候無疑是快樂的,可是兩人之間的阻隔太多,自己面對霓凜時的懦弱,或者說是服從的習慣,遲早會傷害裳兒的。
「清沁,別自責,我真的不怪你,我理解你心裡的矛盾,會有辦法的,我還小,我們還有時間。」霓雲裳抱住蘇清沁心疼地說,如果不是為了自己,蘇清沁無疑過的很瀟灑快活,帝王身後最信任的人,走到哪兒不是吃香的喝辣的,就因為自己,霓凜已經開始不信任蘇清沁了,手中的權力也開始收縮分散,漸漸成了一個單純的影子,這在一個從出生就以對帝國忠誠為基礎的人心中掀起多大的波瀾,心中想必是不甘的吧。
「嗯,以後裳兒盡量避開晚上跟他接觸,等我們有了足夠的準備就離開這裡。」蘇清沁安慰著霓雲裳,只有九歲的孩子卻要承受那麼大的痛苦。
「清沁快離開吧,以後我會注意的,他應該快下朝了。」
「嗯!」蘇清沁戀戀不捨地看了霓雲裳兩眼,閃身消失了。
霓雲裳從新整理了一下衣袍,出了玉龍殿,派人通知了等在外面的君閻,就帶著淳於陽三人待在御花園散心。
「殿下不開心嗎?」淳於陽看著明顯心緒不佳的霓雲裳問道,昨天還高高興興的呢,昨晚求皇上君閻的事,不是也准了嗎?怎麼還會心情不好呢?
「沒什麼,車到山前必有路,讓不愉快的事見鬼去吧。」霓雲裳伸了個懶腰,把亂七八糟的事情剔除腦海,跟幾人聊起了天。
很快,君閻就進了宮,霓雲裳作為主人,下午領著君閻在皇宮中參觀了個遍,君閻也沒把霓雲裳當主人,幾人一直是朋友般相處,倒也快活自然。
「裳哥哥,閻兒還沒有見過皇帝長什麼樣呢,裳哥哥什麼時候讓閻兒見見天顏。」君閻天真地問。
霓雲裳身子一僵,不自然地回頭看了君閻一眼,「父皇也不是那麼難相處的人,有機會閻兒一定會見到的,現在不急。」想到那個人,霓雲裳的好心情頓時又煙消雲散了。
傍晚時分,幾人正在清文殿用餐。
「皇上駕到。」尖尖的聲音讓霓雲裳的筷子差點掉落,急忙整了整面容,把臉上僵硬的肌肉搓軟,才面容平靜地跪地接駕。
「都起來吧,不是說過了嗎?裳兒不用施跪拜之禮。」霓凜好心情地笑著一把撈起地上的霓雲裳,坐在主位,「繼續吃飯吧,像在書院一樣。」
「兒臣可以自己吃。」看著嘴邊的菜蔬,霓雲裳翻了個白眼,無奈地強調。
霓凜笑而不答,只是舉著的筷子絲毫沒有收回去的打算。
霓雲裳努力壓下心底的戾氣,平靜地吃下遞到嘴邊的飯菜。
「這個就是裳兒所說的君閻?」看吃的差不多了,霓凜才抬起頭,看向那個沒有見過的可愛孩子。
「嗯,君閻很可愛,兒臣很喜歡。」霓雲裳向君閻使了個眼色。
君閻立刻乖乖地重新見禮,軟軟的嗓音,說著禮貌的話,讓人頓生好感。
「起來吧,真是個可愛的孩子。」霓凜看了君閻一眼就繼續吹著眼前的湯。
君閻好奇地看著眼前兩人明顯詭異到極點的相處模式,心說,皇宮真的很有趣,這趟沒白來,真是一箭雙鵰啊!
自從君閻來了之後,清文殿更加熱鬧了,看起來乖巧無比的君閻逐漸顯露了其惡魔本質。
先是霓凜派給霓雲裳的兩個小宮女被君閻整治得,看見他就色變。
後是淳於陽和軒宇,兩人對於自己識人的本領表示了充分的懷疑,並面壁三日以期悔過。
霓雲棋倒是不在乎,對於君閻的惡作劇都是微笑以對,好似大人看著自家調皮的孩子,讓君閻很無力。
霓雲裳更加不用說了,早早察覺了君閻的底細,兵來將擋,水來土掩。
最後君閻不得不把視線放遠,從此皇宮的人們開始惶惶不可終日。
可惜皇上對於大殿下很是寵愛,大殿下對於君閻又縱容得厲害,宮裡的人們也是敢怒不敢言,好在君閻還是知道分寸的,都是一些小把戲,無傷大雅,過後一笑置之。
顯然霓雲裳也知道過猶不及,「淳於陽,軒宇,你們倆以後就跟著閻兒好了,免得他真的闖出什麼大禍,千萬別讓他撞到父皇的槍口上。」
「啊?哦,好。」兩人彼此對視了一眼,答應一聲就樂滋滋地尋那個闖禍精去了。
霓雲裳看著快速離開的兩人,搖頭一笑,兩人還真是夠遲鈍的,喜歡和閻兒待在一起,心裡卻不自知,唉!他們的事情就讓他們自己發展去吧,畢竟閻兒還小呢。
「裳哥哥,你幹嗎讓那兩個人跟著我?」君閻氣沖沖地從外面衝了過來,直接撲到霓雲裳的懷裡。
「呵呵!閻兒發洩的還不夠嗎?看看宮裡的人都被你整成什麼樣了?我看你就差父皇沒敢整了。」霓雲裳摟住君閻微笑著道。
「哼!我最想整的就是他了,誰讓他老欺負裳哥哥來著。」君閻小心地看了看霓雲裳的臉色,小聲道。
霓雲裳臉色一變,重新打量起懷裡的孩子,歎了口氣:「連閻兒都看出來了,我真是沒有想到,子謙大哥究竟是怎麼教育你的,小小年紀就一個小狐狸。」
「裳哥哥,你別小看我,你們的事我都懂,要不我們逃跑吧,」君閻眼神晶亮的看著霓雲裳。
霓雲裳伸出修長的玉指在君閻的頭上敲了一下道:「閻兒想什麼呢?我們周圍監視的人我們都沒辦法對付,談何逃跑?我們現在需要機會,耐心一點。」
「嗯,有什麼需要閻兒幫忙的儘管吩咐,我現在可是裳哥哥的人,隨時聽候差遣。」君閻小小的臉異常嚴肅,隨後又衝霓雲裳眨了眨眼,看得霓雲裳哈哈大笑,心情頓時好了很多。
自從那次談話,霓雲裳和君閻之間就有了一種莫名的默契,再加上兩人年齡相差不大,相處起來更加容易,君閻有種和他年齡不相符的早熟,如果不是經過試探,霓雲裳都差點以為他也是穿越而來的呢。
看著飯桌上淳於陽那幽怨的目光,霓雲裳心情大好,軒宇表現得就沒有那麼明顯,只是把目光放在君閻身上,無聲地夾菜,君閻的碗很快就被堆得老高,也不在意,繼續吃著飯,任誰被如此連續對待一個月,也會慢慢習慣的。
「裳哥哥,你笑什麼?」君閻疑惑地看向霓雲裳,有什麼好笑的嗎?每次吃飯不是都這樣?
「沒什麼,裳哥哥我心情好。」霓雲裳托著下巴,看著有意思的三人互動,真是當局者迷呀。任誰都看得出來,淳於陽和軒宇對於君閻不同尋常的寵溺,可是作為當事人的君閻卻毫無所覺,可憐的淳於陽,可憐的軒宇,前途漫漫啊。
「哦,可是心情好能當飯吃嗎?快吃菜。」君閻把自己碗裡的菜都夾給了霓雲裳,淳於陽和軒宇對視一眼,無奈地歎氣,這孩子平時不是挺機靈的嗎?現在怎麼如此遲鈍。
霓雲裳享受著君閻的服務,笑得眉眼彎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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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啟稟大殿下,皇上宣殿下去御書房。」大太監仁清過來宣皇上口諭。
「是,公公請。」霓雲裳看了幾個好朋友一眼,就跟著出了清文殿。霓雲棋等人都擔心地看著大門,君閻拳頭緊握,總有一天,要助裳哥哥逃出這個牢籠,該死地霓凜,每次都那樣對裳哥哥,可惜現在幾人,人小力單,幫不上什麼忙,只能眼睜睜看著霓雲裳一次次地被叫走,每次回來都腫著嘴唇,脖子上更是斑斑痕跡,任誰看了都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他究竟把裳哥哥當什麼人了。
這也是清文殿原來越沉悶的原因,君閻幾人只能想方設法說點笑話,逗逗樂,拿自己開玩笑也不在乎了,可是霓雲裳臉上雖然笑著,可眼中的憂鬱之色卻越來越濃。
「兒臣叩見父皇。」霓雲裳規規矩矩地見禮。
「都下去吧!」霓凜揮手,太監宮女知趣地離開了。
「裳兒和父皇怎麼還是如此的生分?」霓凜拉起霓雲裳,抱在腿上,鬱悶地問,想他一個堂堂帝王,要什麼沒有,可是花了那麼長時間來討好一個孩子,卻似乎不見成效,難道是自己老了,魅力下降了?霓凜不由得摸了摸自己依舊光華細膩的臉。
「裳兒只是遵守著父皇教過的禮數。」霓雲裳沒有抬眼,長長的睫毛掩蓋了所有的情緒。
霓凜把頭放在霓雲裳的肩膀上,呼出的熱氣弄得霓雲裳脖子癢癢,卻又不敢亂動,他不會忘記那次在霓凜身上亂動的結果,那根硬硬的棍子抵著他的後穴,差點隔著衣服就……
「裳兒還在裝傻,難道這幾年父皇對你還不夠好嗎?那一點比不上蘇清沁,為什麼你對他那麼溫柔,卻對我如此冷酷?」霓凜答在霓雲裳腰間的手不自覺地握緊,霓雲裳痛得咬緊嘴唇,卻不吭聲。
「裳兒是您的兒子。」
「我從來沒把你當作兒子。」
「事實就是事實。」
「裳兒什麼時候這麼在乎血緣倫理了,還是在為自己找借口。」霓凜上不滿完全表現在了臉上,現在的局勢越來越不受自己控制,本想著以自己的地位,相貌,吸引一個孩子不算什麼,可是現在看來,懷裡的孩子還無動於衷,自己卻已經……才半天未見,就忍不住心底的思念,把他宣到面前。可是為什麼讓他相信愛他這麼難呢?
等霓雲裳走了之後,霓凜隱忍的怒氣在也受不了控制,面前的桌案頓時化為粉塵,「蘇清沁,你給我出來。」
「何事?」蘇清沁輕飄飄地落在霓凜面前,清瘦的身子站得筆直。
「你究竟跟裳兒說了什麼?為什麼他就是對朕無動於衷。」霓凜勉強壓下心底的怒氣,冷冷地問,這兩年,兩人的關係早已經名存實亡,蘇清沁不過是保護霓凜的安全,別的事已經一概不理了。
「裳兒很聰明,即使我什麼都不說,他也會猜到什麼,所以你要想讓他心甘情願地愛上你,必須向他坦白,解開這幾年裳兒的心結。」蘇清沁幽幽地說。
「你為什麼告訴我這些,你就不怕我把你的裳兒搶走?」霓凜有點怪異地看著蘇清沁。
「我尊重裳兒的選擇,你畢竟是他的父親,即使他不愛你,但是你們的血緣關係是無論如何也阻隔不斷的。」蘇清沁看了霓凜一眼,就又消失了。
「血緣嗎?」偌大的宮殿內只剩下霓凜一人的喃喃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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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裳哥哥,他又那樣對你?」君閻看著霓雲裳腰上的青紫瘀痕,輕輕抹著藥。
「沒什麼,只是我今天說了他不愛聽的話,手下重了一點而已。」霓雲裳趴在床上悶悶地道。
「裳哥哥,你確定你對霓凜沒有一絲感覺嗎?」君閻突然問道,他總覺得霓雲裳不像是那種委曲求全的人,如果不是心裡願意,會被霓凜如此欺負?
「我也不知道,第一次見到他,就產生了好感,那時候他不是這個樣子的,他是先生,溫柔又嚴厲,對人也很體貼,不然那個時候我也不會同意認他做義父,可是進了皇宮,一切都改變了,也許心底還是奢望他能變回原來的樣子吧。」霓雲裳很迷茫,難道自己會在心底渴望著霓凜的愛嗎?即使知道他對於自己所作的一切只不過是為了一些未知的目的?
「算了,你們三個真是讓人又心疼又氣憤。」君閻不滿又心疼。
時光如梭,轉眼三年,霓雲裳已經十二歲了,以前那個漂亮的孩子已經長成美貌少年,良好的心態讓他看起來很是沉穩內斂,靜如處子,動似脫兔,一米七的身高在同齡人中已是中上,只是還是那麼瘦,看起來有些弱不禁風,惹人憐愛。
「雲棋,過幾天你就要成年了,成年禮是準備在宮裡舉行呢還是回王府?」霓雲裳斜靠著已經十五歲的霓雲棋問道。
「我是無所謂,可是不知道為什麼義父堅持要在王府舉辦。」霓雲棋梳理著手中柔軟的黑髮道。
「哪就在王府辦吧,你常年不在皇叔身邊,也好藉機多待幾天。」這麼多年相處下來,霓雲裳早已把霓雲棋當作了自己的哥哥。
「雲裳,我心裡一直覺得很不安,不知道會不會是要出什麼事?」
「不會吧,這幾年間,朝中的勢力都收歸到了父皇手裡,宮裡的嬪妃也都安靜了下來,還能有什麼事呢?這幾年我們也不是白幹活的,自己手裡有多少籌碼還不清楚?」霓雲裳也覺得霓雲棋這幾天有點心緒不寧,還以為是要成人禮了,興奮的呢。
「但願如此!」霓雲棋心裡也安慰著自己,可是心裡的煩躁卻越發的重了。
s021084 2009-1-18 12:06
大事件
清文殿
花園中
暖暖的陽光透過稀疏的柳枝撒在地上,斑駁點點,晃在臉上一閃一閃的,顯得那麼不真實。
「清沁,霓凜他真的肯放你在我身邊?」霓雲裳的聲音說不出的懷疑,不是不肯相信,只是那人真的會輕易放過自己?
「嗯,可能想通了一些事,他身邊其實根本不需要我的保護,倒是裳兒這邊沒什麼人。」輕輕攬著懷裡柔軟的身體,蘇清沁一臉享受,卸下身上被了十幾年的重擔,整個人都顯得輕鬆無比,臉上露出真心的笑容,看得霓雲裳一怔,恍然間似乎又回到了小時候,那時候這個人天天笑得沒心沒肺,那是他過得最輕鬆的幾年吧。
蘇清沁輕輕在那紅唇上啄了一下,手不自覺地在少年身上來回磨蹭著。
「唔……」霓雲裳身子一陣扭動,麻癢的感覺讓他不自覺地笑出了聲。
不遠出的假山後,君閻帶著兩個尾巴悄悄露出個頭,仔細地觀察著樹下兩人的動靜。
「怎麼還沒有下一步的動靜呢,真是急死人了。」君閻雙拳緊握,比當事人都著急,軒宇和淳於陽一左一右小心地貼著君閻的後背,不過兩人不是在觀察樹下之人,而是……貼近,再貼近,頭都要挨上君閻的頭髮了。
感覺到耳邊一熱,君閻才愕然收回視線,卻被後面的兩人嚇了一跳,卻又不敢聲張,只是示意兩人退後,等到了遠處,君閻才舒了一口氣,有蘇清沁那個高手在,想偷窺真是越來越難了,好在蘇清沁看到裳哥哥就有點意亂情迷,才會讓自己有了可乘之機,可是眼前的兩人,「你們兩個,到底打的什麼鬼注意?」
「嗯?我們能有什麼注意,不是閻兒你讓我們跟著你來加油助威的嗎?」淳於陽一臉委屈。
軒宇只是笑看著君閻,一臉寵溺。
「可是,可是……」君閻想了想,好像除了離自己近了點,也沒什麼不妥。
「算了,還是正事要緊,這蘇清沁怎地如此不乾脆,裳哥哥都送上門了,他還那麼君子,看來我們要幫幫忙了。」本還稚嫩的小臉滿是算計的光芒,看得旁邊兩人身子一抖,應該不會出什麼大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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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後的清文殿內顯得格外安靜,因為霓雲裳以前養成的習慣,吃完飯都要睡一會兒,其他幾天跟著也養成了午睡的習慣,本來靜悄悄的內室,被一陣輕微的腳步聲打破。
君閻躡手躡腳地靠近霓雲裳的臥房,看了看左右無人,才閃身進來。
霓雲裳穿著白色的裡衣,側臥在床上,一頭青絲鋪陳在一側,細細的腰身劃出一個彎彎的弧度,惹人憐愛。
「裳哥哥,對不起了,閻兒也是為了你好,你心裡也是喜歡蘇清沁的吧,既然你們都不肯先跨出那一步,就讓閻兒幫你們一把好了。」君閻心裡默默地念著,手上不停,拿出一個紅色的小瓶子,白色透明的指甲在瓶沿輕輕刮了寫粉末,輕輕放在霓雲裳的鼻下,隨著呼吸,粉末隨即消失。
君閻長出了一口氣,為了不驚動霓雲裳自己可是小心小心再小心,幸虧霓雲裳把自己身上的氣息已經劃為安全行列,否則還真不好接近。
君閻快速離開臥房,向蘇清沁的臥房走去,想到兩人在自己的撮合下,突破最後一步,君閻就得意無比,最後裳哥哥肯定不會怪自己的。
君閻剛剛離開,從旁邊的小路走來一人,看了看離開的小人兒背影,哼了一聲,就大步進了霓雲裳的內室。
霓雲裳睡夢中突然覺得渾身燥熱,手不自覺地扯著自己的衣襟,想讓冷風多進來些,再多進來些,薄薄的被子早被蹬到了地上。
霓凜進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麼一副場景,床上的少年青絲散亂,衣衫盡開,胸前的兩點暴露在空氣中,瑩瑩的玉肌染上一層可疑的紅暈,身子不住地扭動著,誘人之極。
霓凜倒吸了一口冷氣,一股燥熱直衝小腹,下身已堅硬如鐵,這就是自己守了五年的孩子,慢慢地靠近,手不自覺地撫上床上少年那精緻的五官,緩緩下滑,纖長的脖頸,誘人的鎖骨,在胸前的茱萸上流連不去。
隨著霓凜雙手的撫摸,霓雲裳感到渾身的燥熱似乎找到了宣洩的入口,拚命的向源泉處靠近,霓凜在也忍不住慾望的折磨,三兩下就除去了兩人中間阻隔的衣物,坦誠相見。
霓雲裳這時也從睡夢中醒來,睜開迷濛的眼睛,感受到身上的重物,心裡一驚,可渾身的燥熱瞬間又代替了理智,努力纏向身上之人,想要緩解內心的熱源。
交纏的身體,彼此愛撫著,屋裡只剩下濃重的喘息聲。
等君閻按計劃把蘇清沁帶到霓雲裳的內室,入眼的便是讓兩人目瞪口呆的一幕,蘇清沁二話不說,上來就要拉開兩人,那雙平時看來溫柔靜謐的眼眸,此刻卻充滿的血絲,憤怒的神情讓他本來俊朗的面龐一陣扭曲,可是手還沒有觸到那具身體,旁邊就一陣破空之聲,君閻在旁邊看得更是心驚,「小心。」
皇帝身邊的暗衛的實力確實不容忽視,蘇清沁心裡雖然焦急,可是一時半會還真放不倒眼前的黑衣人。
這時候君閻也知道自己貌似闖禍了,本來的劇本不是這樣子的呀?可惡的霓凜,就會壞我好事,君閻恨恨地想,看著纏鬥在一起的蘇清沁和黑衣暗衛,看來是要靠自己了。
對於蘇清沁的到來,霓凜根本就沒看一眼,雙手還在不停地在霓雲裳身上點火。
刀劍的碰撞聲讓霓雲裳的神智恢復了一瞬……猛然推開霓凜,拿出枕間的匕首,毫不猶豫地向左臂劃去,疼痛讓已經麻痺的神經清醒了不少,看到室內的情況,霓雲裳羞憤得咬碎了牙,迅速穿好衣服,扶著床沿冷冷地看著被自己推下床的霓凜。
君閻看到時機已到,瞬間躥到還沒回過神的霓凜眼前,甩手就是一股藥粉,霓凜終於不甘地倒了下來。
這時清文殿的其他人也都趕了過來,君閻忙不迭地給霓雲裳餵了解藥,才舒了口氣,低下頭等候自己將面臨的審判。
終於,暗衛被制服了,幾人也不敢聲張,都呆呆地看著彼此,霓雲裳把地上的被子踢到了霓凜身上,蓋住了那傲人的體魄,冷冷看了周圍人一眼,咬牙道「究竟是怎麼回事?誰來給我解釋清楚。」
眾人眼光都落在低著頭的君閻身上,君閻身子一抖,喃喃地把前後經過說了一遍。眾人都頭疼地撫著額頭,這孩子的膽子是越來越大了。
霓雲裳一屁股坐到床上,無力地問:「現在怎麼辦?皇帝一天不上朝,就會惹人懷疑,幸虧現在是下午,我們還有些時間,閻兒給他用的什麼藥?」
「*,一般人可以昏迷兩個時辰。」君閻看了眼地上的罪魁禍首,咬牙道。
「那大家快想個辦法,一會兒人醒了怎麼辦?迷昏皇帝可是殺頭大罪。」霓雲裳皺了皺眉,明明自己才是受害者,為什麼還要反過來安撫別人?不公平啊不公平。
「能怎麼辦?等他醒了問他吧。」蘇清沁這時已經平靜下來了,雖然點了暗衛的穴,可仍然不敢有絲毫放鬆,嘴裡說著話,眼睛仍然警惕地看著黑衣人。
「閻兒,把他弄醒。」霓雲裳看了眼躺在地上的霓凜,臉色微紅,眼神複雜,現在他還記得自己是多麼熱情地纏上那人結實的腰身,在那人的撫摸下沉淪,如果是別人,即使用藥自己的理智也不可能被控制,是那人身上的氣息讓自己沒有了警惕之心,只想靠近。
「裳哥哥,他會不會醒過來就要殺了我呀,我下藥的初衷可是幫你和蘇清沁,如果不是這個傢伙搗亂,說不定你現在已經……恩,何況我還下藥迷昏他,他肯定記仇。」君閻邊說邊朝霓雲裳曖昧地眨了眨眼。
霓雲裳臉一陣紅一陣白的,蘇清沁被君閻說得也是滿臉羞紅,不過心裡可是樂滋滋的,君閻這孩子還不錯,有眼光。
「這樣吧,閻兒現在立刻拿著我的令牌出宮,先回家躲避一段時間,在宮裡也沒有什麼好處,反而處處危機,我把這件事處理了之後,再聯繫你。」霓雲裳想到自己的處境,特別是經過了這件事之後,霓凜的態度不明,如果要對自己下手的話,自己身邊的人無疑就得首先除去,還是讓他們離開的好,這樣也好在外面更好地發展。
「那好吧,閻兒就是捨不得裳哥哥,你可一定要小心啊。」君閻眼圈紅了,自己不但沒有幫到忙,反而添了不少亂,等自己走了,說不定皇宮裡的人高興得都要放鞭炮慶祝呢!想到這裡,君閻莫名地看了眼身後的淳於陽和軒宇。
這兩人也看著君閻,眼神裡有責備,更多的卻是擔憂,如果皇帝醒來一定不放過君閻,一個十歲的孩子要躲到哪裡去呢,天下之大,莫非王土,即使君家家大業大,能對抗朝廷嗎?
既然心中已經認定,那麼就要拿出勇氣來,遇到危險的時候,保護他;遇到犯錯的時候,包容他,兩人相視一眼,跨前一步,「雲裳,我們跟君閻一起離開吧,畢竟在宮裡我們也起不到作用,出去也好有更多的時間打理我們的生意。」
霓雲裳歪著頭,賊賊地看了兩人一眼,直到兩人都不好意思地低下頭,才長出一口氣道:「也好,這樣我也放心些,你們倆在路上就多多照顧閻兒,趕快收拾東西離開吧!」霓雲裳本來就有此打算,兩人正好提出來,就再好沒有了。
三人也明白現在的形式,在這兒待著只會讓事情更加糟糕,雖然不捨,還是馬上收拾了簡單的行囊,出宮去了。
霓凜醒來的時候已經是半個時辰之後了,僅僅是*對身體傷害不大,所以霓凜清醒之後,立刻就想起了自己昏迷前發生的事,霍的一下坐了起來,一眼看到坐在床頭的霓雲裳正淡笑看著他。
「父皇醒了,有沒有哪裡不舒服。」霓雲裳盡量讓自己的聲音溫柔些,把怒火與屈辱牢牢地放在心底,誰讓現在人家是老子呢。
「嗯,現在什麼時辰了?」看看外面的天還亮著,自己應該沒昏迷多久。
「您睡了一個時辰了。」霓雲裳低著頭,粉嫩的脖頸露出一大片,讓剛剛清醒的霓凜恨不得只想上前狠狠地咬上一口,想到之前兩人的糾纏,霓凜小腹又是一陣熱脹,眼睛閃著情慾的光芒。
半天沒聽到霓凜反應,霓雲裳疑惑地抬起頭,那雙赤裸裸地眼眸嚇得霓雲裳忍不住往後縮了縮身子。
「父皇無恙,兒臣告退。」霓雲裳現在只想離開這個令人窒息的內室,慌張地站起身,就要出去。
「裳兒似乎還沒有解釋之前的事。」霓凜反應過來,自己的眼神把小東西嚇著了,忙收斂了眼裡的情慾,嚴肅地問。
「嗯,兒臣已經作主把君閻、淳於陽和軒宇趕出皇宮了,您的那個暗衛也在戰鬥的時候不幸身亡,所以恐怕您得再選一個暗衛了。」霓雲裳有點心虛,貌似這個結果不會令霓凜滿意。
果然,「裳兒對君閻可真是好啊,犯了這麼大的錯就是逐出皇宮這麼簡單,暗衛殺了就殺了吧,可是裳兒應該知道,他們今天看到的這些若是傳出去,朕和裳兒的聲譽都將不復存在。」君閻嗎?竟然敢下藥撮合我的裳兒和該死的蘇清沁,如果不是自己恰巧路過,看他鬼鬼祟祟的,就進去看看裳兒,裳兒現在豈不是已經被那人吃干抹淨了?不允許,自己決不允許自己的東西被別人窺視。
「父皇,您就放過君閻吧,他還是個孩子,不懂事,裳兒保證他不會亂說的。」霓雲裳撲通一聲跪在霓凜床前,低聲道,語氣中的祈求更是讓霓凜怒氣上升。
自從回到宮裡霓雲裳還從未給別人下跪過,即使面對貴為一國之君的霓凜,霓雲裳也就是彎彎腰,現在為了一個君閻,居然給自己下跪,霓凜越想越生氣。
「既然裳兒如此厚待君閻,那麼父皇提什麼條件都無所謂了?」霓凜輕佻地挑起霓雲裳尖尖的下巴。
霓雲裳一震,咬了咬牙,「父皇想說什麼?」
「我們繼續做今天下午沒有做完的事情吧。」說完不等霓雲裳反應就一把拉起,狠狠甩到了床上,翻身壓了上去,新穿的白衣在霓凜手裡變成了布條,裸露的肌膚閃出灼灼光華。
「父皇,你冷靜點,裳兒是你的兒子呀,你不能這麼對我。」霓雲裳真的害怕了,霓凜眼裡那赤裸裸的情慾,還有手上粗暴的動作,讓一向沉穩的霓雲裳覺得從心裡發寒,自己居然像個女人似的被壓在床上,動彈不得,手腳開始拚命反抗起來,霓凜的動作越發粗暴,大手經過的地方都一片青紫,嘴不停地啃咬著身下的嫩滑肌膚。
最後霓雲裳已經放棄了反抗,他心中明白,反抗的越激烈,越激發霓凜心中的征服欲,不就是被上一次嗎?沒什麼大不了的,說不定完了之後,霓凜對自己就會厭倦了,新鮮感沒有了,自己也就有機會脫離他的身邊了。
霓凜本來粗暴的動作嘎然而止,身下的人不知什麼時候已經停止的反抗,一動不動地任由自己為所欲為,他卻突然之間失去的所有興趣,他要的不是僅僅佔有他的身子,他要的是他的心,如果因為佔有他的身子兒讓裳兒恨他一輩子,想到霓凜就一陣心冷,自己究竟在做什麼?這麼幾年都等了,難道就差這點時間。
兩人並躺在床上,喘息著,都沒有說話,外面的風不知什麼時候已停了,諾大的宮殿更顯安靜。
王府突變
三日後,霓雲棋被送回了王府,以準備舉行成年儀式。
這幾日,玉龍殿和清文殿的人們都感覺氣氛怪異到了極點,可偏偏每個人貌似又都很正常,霓雲裳小心翼翼地跟霓凜相處著,盡量避免提及那日的話題,日子似乎又恢復了原狀,可是霓雲裳知道,自己心目中的先生再也不會回來了。
五日後,霓霜的王府門前熱鬧非凡,大家都知道霓霜有個義子,非常疼愛,今天是成人的日子,各個官員都爭先恐後地藉機送禮討好,以期望跟這個逍遙王爺搭上線,霓霜雖然沒有什麼實質性的權力,但是霓凜對於這個弟弟還是很疼愛的,基本有求必應,如果跟這位王爺交好,好處還是有很多地。
這幾天霓霜很苦惱,很後悔,為什麼當初自己鬼迷心竅要送棋兒去什麼學子書院呢?如果沒有那個決定多好,棋兒就不會遇到霓雲裳,也就不會跟哥哥霓凜有所交集,可現在說這些都來不及了,難道這麼多年自己的努力都白費了?當初自己下了那麼大的決心才抱走棋兒的,可現在等於又回去了,如果哥哥知道是自己破壞了他的事,會不會不顧兄弟情面直接殺了自己,畢竟自己知道了不該知道的東西,而且還關乎秋霜國的皇室命運。
難道命運真的不能更該,他們注定了要相遇?
自己不但沒有保護好棋兒,還害得那個漂亮的小男孩霓雲裳代替棋兒受到那麼多不屬於他的難堪。
如果沒有自己當初的作為,那麼棋兒的命運不會改變,可是霓雲裳也許就可以在唐州城跟蘇清沁過著平凡逍遙的日子了吧?
他瞭解自己的哥哥,如果霓雲裳不是大皇子,霓凜是不屑於千里迢迢地跑去殷池城當一年教書先生的。
是自己,是自己害得霓雲裳承擔了不屬於自己的命運。
可現在怎麼辦呢?哥哥肯定會出席今天的成人儀式,看在自己的面子和霓雲裳的面子,難道真的無法挽回了嗎?
「啟稟王爺,時辰快要到了。」
「知道了,馬上就來。」霓霜收斂了自己的心情,整了整衣袍,向大殿走去。
霓雲裳和蘇清沁早早就到了王府,幫著霓雲棋整理衣服,髮式,陪著他在後廳等候著。
「皇上駕到!」仁清尖利的聲音讓霓霜一顫,今天是躲不掉了。
勉強笑著接駕,那笑容要多苦澀就有多苦澀。
「霜弟不歡迎哥哥?」霓凜不客氣地坐在了主位,看到霓霜笑得勉強,疑惑地問。
「沒有沒有,臣弟歡迎還來不及呢!」霓霜說著違心的話,坐在了旁邊並列的主位。
因為今天日子特殊,霓凜和霓霜都坐在上面接受霓雲棋的拜見。
霓霜也就二十四五的年紀,長得不像霓凜那般霸氣,倒是有些書生模樣,白白淨淨的,說話儒雅有禮,絲毫沒有王爺的架子,所以霓雲裳也很喜歡這個皇叔。
霓霜沒有娶妃,甚至連一個妾都沒有,這一度讓都城中的人猜測著,可霓霜不在乎,一心一意把精力用在收養的義子霓雲棋身上,似乎注定要和霓雲棋相依為命一輩子似的,對此,霓凜也勸過兄弟,可惜對待這件事,霓霜是難得的固執,霓凜無法,只得隨霓霜高興了。
霓雲棋穿著正式的禮袍,先對霓凜拜禮,霓凜笑著應下,對於這個霓雲棋霓凜還是比較關注的,怎麼說也是兄弟唯一看重的人。
印象裡的霓雲棋總是溫和地笑著,對於霓雲裳尤其縱容、寵愛,這麼多年,這個孩子始終笑著,從不曾因為什麼事發過脾氣,對自己的一切都很知足,似乎是個很容易滿足的人。
隨後霓凜說了些吉祥祝福的話,旁邊的賓客都屏住呼吸認真聽著皇帝的話,覺得特有面子,暗暗慶幸,今天這趟王府之行是來對了,沒想到陛下竟然會親自出席成人儀式,並作為長者身份祝福。
霓雲棋虔誠地聽著,然後向霓霜拜禮,霓霜心情複雜地拿出一頂玉冠,親手給霓雲棋束髮,加冠。
司儀宣佈禮成!
霓雲裳站在旁邊笑看著霓雲棋,這個對於自己無私照顧的人,心裡充滿了感激,從七歲兩人在一起,幾乎沒有分開過,這麼多年過去了,霓雲棋仍然是當初認識時的樣子和態度,沒有因為自己的皇子身份而疏遠,也沒有因為自己隨意的指派而心懷不滿,只是默默地付出著,不求回報。
霓雲裳一直不知道霓雲棋心裡要的是什麼,有時候真的懷疑這個哥哥是聖人轉世,為什麼他對於所有的事情都不會生氣,不會難過,只是很溫柔很包容地看著他們幾個胡鬧,隨著年齡的增長,他在意的事情越發的少了,淡笑著看著世間一切邪惡與良善。
正在霓雲裳神遊之時,他的眼睛猛然一縮,本來好好的霓雲棋突然一聲大叫,雙手抱頭摔倒在地,一直注意著他的霓霜趕忙跑過來,一把抱起霓雲棋,吩咐一聲直接進了後堂。
賓客們都驚駭地站在哪裡,還沒有從突發的事件中清醒過來。
霓凜揮手讓人處理前院的事情,就跟著進了後堂,他有一種感覺,就是必須進去,必須進去,好似有人控制了自己的靈魂般,不由自主地來到了內室。
霓霜剛把痛苦的霓雲棋放到床上,想吩咐人把守房門,不許任何人進入,霓凜就進了內室,他沒有看霓霜一眼,直盯盯地看著趟在床上仍然抱頭的霓雲棋,多麼熟悉的場景,多麼痛恨的鏡頭。
「為什麼是他?他究竟是誰?」霓凜聲音帶著讓人發顫的寒。
「事到如今,我也不隱瞞了,皇兄,當初是我聽到了你和父皇的談話,知道了咱們皇室的秘密,所以我不能眼睜睜看著棋兒走上你的老路,我要把他抱走,讓他遠離你,可惜,天意弄人,居然還是讓你們在殷池相遇了。」霓霜這時知道,已經沒有隱瞞的必要了。
「是你偷梁換柱,換走了朕的大皇子,然後用一個死嬰瞞天過海?」霓凜心底很憤怒,可面對自己的弟弟卻又不能發洩。
「是。「霓霜低頭。
這時的霓雲棋已經停止了掙扎,躺在床上呼呼喘著氣,可眉心那妖冶的紅淚滴昭示了他的不同。
「我作為當事人,是不是有權知道究竟是怎麼回事?」霓雲棋恢復了一貫的冷靜,目光平靜地落在霓霜身上。
霓凜彆扭地扭過頭,沒有說話。
皇室秘聞
霓霜歎了口氣,「棋兒確實應該知道,這是一個很長的故事,我也只是無意中偷聽到的,具體的還是由皇兄來講述吧。」
到了這時,霓凜也知道無法避免了,看了霓霜一眼,霓霜領會,起身到了外間,吩咐眾人不得靠近,也不許任何人進入,是任何人,否則格殺勿論!
侍衛們好似從來也沒見過一向溫和的王爺有如此凌厲的氣勢,頓時緊張起來,小心地看護著這個院子。
三人坐定,霓凜歎了口氣,看著霓雲棋,眼神複雜:「先說說你的身世吧,你是朕的孩子,是大皇子,本來朕以為是裳兒,沒想到……」說著狠狠瞪了一眼霓霜,繼續說道:「你的母親是我還是皇子時娶的一個側妃,她是第一個懷孕的,當時朕很興奮。」霓凜苦澀一笑。
「可惜盼了九個月卻是一場空,產婆說是死胎,你的母親也因傷心過渡,沒過幾個月就過世了,我也沒往深處想,因為當時我正自顧不暇,沒想到居然是霜弟搞得鬼。」
「不知道是從什麼時候傳下來的事情,總之是一代傳一代,秋霜皇室中了巫師的詛咒,不管誰做皇帝,都免不了被詛咒的命運,那就是愛上自己的第一個孩子,而且是男孩,而第一個孩子成年之後顯露出來的特徵就是你額頭上的紅淚。」霓凜看著霓雲棋額頭的紅淚,心卻顫抖起來,那滴紅淚在霓凜的注視下好似活了一般,顯得妖冶而媚惑。
霓凜連忙收斂心神,低下頭不敢再看:「這本來是沒什麼的,皇宮中更加骯髒的事情都有,可那個惡劣的巫師還附加了一條,那就是這個孩子永遠不可能愛上自己的父皇,否則將忍受每日萬箭穿心之痛,所以一代代就這樣在詛咒中沉淪著、掙扎著,卻始終沒有找出解決辦法。」
「巫師?帝國的國師大人不就是出身在西部的巫師世家嗎?難道也找不出解決辦法?」霓雲棋不解,即使是皇子又如何,他不想參與皇室的事情,他要的只是舒心的生活,跟著霓雲裳很溫暖,很貼心,所以他毫不猶豫地跟了五年,這並不代表什麼,如果有一天,生活不再如此,那麼他會毫不猶豫的離開。說他無情也好,冷血也罷,只要自己對得起自己就夠了。
「巫師?呵呵!當年下詛咒的就是來自巫師世家的巫師,據說是一個巫術方面的天才,僅僅二十歲就把所有的巫術學會並能融會貫通,但是天才和白癡往往一線之隔,這個巫師在繼任國師期間,愛上的當時的皇帝,可惜皇帝不愛他,卻愛上了自己的兒子,三人糾纏到最終,都由愛化為了恨,正所謂愛之深恨之切,那位可憐的皇子不堪忍受父皇的愛和國師的恨,跳下了三十米高的城樓自殺身死,才得以解脫。」
「國師本以為這會皇帝該看到他了吧,可惜皇帝看他的眼裡只剩下了恨,國師絕望了,固執地選擇了自焚,以自己的魂魄為引,發出了這個詛咒,」
「皇子死了,本來皇帝就生無可戀,這下徹底憤怒了,因為巫師的詛咒已無法更改,只好以從前在巫師身上學來的巫術,也發出了一個詛咒,以後每代巫師都將愛上當代的皇帝,但永遠得不到皇帝的愛,且同生共死,最後兩人都魂飛魄散了。」
「裳兒快出生的時候,我正和父皇周旋著,怕她們母子受到牽連,想讓人找個隱秘的地方待產,也好躲避些時日,可惜那時候的父皇已經失了神智,派人追殺,最終裳兒的母妃在生下裳兒之後就因失血過多死了,幸好裳兒得以保全,那時我以為裳兒是我的第一個孩子,以後承受的將是和我一樣的命運,所以就暗中接近他,想讓他愛上我,破了詛咒,誰知道,這麼些年,卻沒有絲毫進展,今天才知道,一切都錯了。」霓凜痛苦地抱住頭,本來英俊的臉扭曲成一團。
「哼,你想讓裳兒愛上你,然後每日受那萬箭穿心之苦?果然裳兒說的沒錯,你是有陰謀的,還好他早就看出了你的詭計,才沒有上當。」霓雲棋這個時候已經失去了往日的平靜,為霓雲裳抱著不平,原來那真的是自己的親弟弟,怪不得在一起的感覺如此溫暖舒服。
「現在說這些有什麼用,這已經和裳兒沒有關係了,再說,為了秋霜國的將來,犧牲一個人很划算,不是嗎?」霓凜不覺得自己有錯,錯在自己搞錯的對象,現在看來,霓雲棋對自己是沒有了一點好印象,自己籌劃了那麼多年,沒想到被自己的親兄弟毀於一旦。
「愛上你忍受每日的痛苦,就可以破了詛咒嗎?我看不見得吧。」霓雲棋對霓凜的印象越發壞了,連說話都帶著淡淡的嘲諷。
霓凜也不在意,「不試試怎麼知道呢,起碼這樣一來就違背了詛咒的內容,我想詛咒自然也就破了吧。」
「你連確定都不確定就打算陪上兒子的幸福與性命,還真是適合做帝王。」
「你們倆別吵了,現在主要是怎麼解決問題。」霓霜頭疼地打斷兩人的明爭暗諷。
兩人都抬頭看向霓凜,意思再明顯不過,「你看著辦吧。」
「你們看著我幹嗎?我要是有辦法還能在這苦惱?」
「那這事要不要瞞著裳兒?」霓雲棋有點心虛地問,如果裳兒知道了,一定會很傷心吧,別看平時表現得多麼不在意,可在一起那麼多年,霓凜又是那麼寵愛,即使提防著也已經潛意識裡接受了這個父皇,甚至有了一些不屬於父子的感情,可是瞞著也不見得是好主意,霓凜回去對裳兒的態度一定會改變的,到時候更是無法收拾。
「你看著辦吧,我已經沒有精力管他了!你暫時還住在清文殿還是另外……」
「不用,清文殿我住的很舒服。」霓雲棋看著霓凜的眼神帶著防備。
「唉,算了,今天都累了,朕先回去了,對了,雲棋額上的紅淚七天即可消退。」說完,霓凜率先走了。
霓雲棋和霓霜對視一眼,「我還是先留在王府吧,等這個該死的東西沒了再出去見人。」
霓霜到了大廳,賓客們已經被打發走了,這個時候霓雲棋才想起霓雲裳今天也來了,心裡頓時一翻,趕緊向門房大聽大皇子離開了沒有,當被告知已經離開的時候,霓雲棋才鬆了口氣。
國師府
蘇清沁跟在霓雲裳身後,兩人慢慢出了王府,卻沒有回宮,沿著寬寬的街道,霓雲裳漫無目的地走著,不知道自己要走向何處……只是想這麼一直走下去。
蘇清沁還沒有從剛才聽到的訊息中清醒過來,憑著一點意識跟在霓雲裳身後一步的距離,那個消息太讓人震撼了,他和霓雲裳在霓雲棋剛剛出事時,就因為擔心跟著進了後院,只是後來被攔住了,兩人頓時覺察出事情的不對,相視一眼,偷偷進了後堂,隱藏起來,聽到了令兩人震驚的消息。可能是室內的三人都處於情緒波動特別大的時候,沒有感覺到有人靠近,兩人悄悄出來,就開始了漫無目的的遊蕩。
霓雲裳心裡應該是高興的,自己的進宮的目的不就是為了搞清楚霓凜究竟是搞什麼把戲嗎?現在清楚了,而且以後霓凜也不會再纏著自己了,他會把目標轉移到霓雲棋的身上吧,以前對自己全部的寵愛原來都是建立在自己是老大的基礎上的,現在一切都過去了,自己是不是也可以安慰地離開皇宮,和清沁過上以前的無憂生活了呢。
可是心中卻有著些許不甘心,憑什麼他利用完了自己,自己就得打包走人?為什麼心甘情願被利用心裡卻只有痛而沒有恨呢?自己什麼時候已經被他同化了?
難道真的可以看著那個對自己好了五年的哥哥和那個人陷入所謂的詛咒中痛苦掙扎嗎?答案是不能,即使沒有血緣的關係,這麼多年的相處,也足夠讓自己放不下對方了,如果就此一走了之,以後的生活恐怕會受到良心的譴責吧。最後看在自己這個身份的份上再盡一份力吧,權當報答霓雲棋的愛護之情了,詛咒嗎?好像不是很可怕。
霓雲裳和蘇清沁一前一後不知不覺已經偏離了大道,抬頭的時候已經到了無人的小路上,
忽然,一陣奇怪的味道引起了霓雲裳的注意,可僅僅是一怔的時間,就覺得渾身乏力,腦袋遲鈍,不好,看來是中了暗算,清沁不知道怎麼樣了?身後沒有動靜,看來也被撂倒了。
先看看是什麼人再做打算吧,霓雲裳很配合地閉上了眼睛,就感覺自己被人扛在了肩上,一陣飛奔,約莫有半個時辰的時間,自己被輕輕地放在了地上。
「殿下還要裝到什麼時候?」你個清麗的聲音有點好笑地說。
霓雲裳這才睜開眼,抬起頭,「國師大人這是做什麼?難道這就是國師大人對秋霜國的忠誠表示?」霓雲裳不滿地說完,才身後扶起身邊昏迷的蘇清沁,安置在旁邊的軟榻上。
「殿下真會說笑,本國師忠誠與否陛下自是清楚,不勞殿下費心。不過殿下現在恐怕已經知道真相了吧,難道殿下以為,陛下還會像以前那樣對殿下寵愛、容忍?」國師顏楓一甩寬大的袖子,露出明顯的嘲弄、諷刺之意。
「那又如何,國師以為本殿下希罕霓凜那樣,我霓雲裳進宮就是想搞清楚霓凜對我的態度究竟因為何因,現在知道了,本人也無意繼續留在那個令人厭惡的地方,今天還要感謝國師大人的幫忙,雲裳也就不打算回去了。」霓雲裳說完,喚醒蘇清沁就要離去。
「慢。」
霓雲裳停下腳步,卻沒有回頭。
「還有何事?」
「難道殿下對於陛下這麼多年的寵愛真的絲毫沒有動心?我看不盡然吧,不然殿下今天也不會在國師府了。」
「你什麼意思?」霓雲裳眼睛瞇了瞇,危險地說。
顏楓好似沒有想到平時永遠都是溫和待人的霓雲裳突然轉變的態度,吃了一驚,後退一步:「沒什麼,只是殿下真的不想解開困擾秋霜皇室多年的詛咒?」顏楓隨即恢復過來,誘惑地說道。
「你有辦法?」霓雲裳眼前一亮,雖然憑自己三成的法力也能解開詛咒,可是自己的法力是有限的,用一點少一點,不能得到補充,如果能有其它辦法,那自然是最好不過的。
「當然,我作為國師來秋霜國就是為了等待你的出現。」國師顏楓神秘地說。
「什麼意思?難道你早就知道我的存在?」似乎這也太神了點吧,不過自己來此本就是個異數,難道這個時空也會有法力高強之人的存在?
「這是我們巫師家族的秘密,我們一代代也不想受到詛咒的制約,雖然解除的方法經過幾代人已經研究出來,可惜需要一個時機,和一個人的幫忙。」說完,顏楓用期待的眼神看著霓雲裳,意思不言而喻。
「那個人就是我?可是我能幫上什麼忙呢?」
「你只要跟我回巫師家族一趟,拿起一樣東西,剩下的交給我們就可以。」這時候的顏楓很自信,也很自豪。
「我又憑什麼相信你呢?」拿起一樣東西?事情如果如此簡單,還會等著自己?
「那就要看你想解除詛咒的心有多強烈了。」顏楓好似根本就不怕霓雲裳不答應般,很輕鬆地說。
的確,霓雲裳很想幫助霓雲棋解除詛咒,而且他也不怕巫族,巫族沒有理由害他。
「什麼時候出發?」霓雲裳很乾脆,他現在一刻也不想待在帝都。
「現在就可以出發,顏色,收拾東西,即刻出城。」
「是,聖子大人。」一個貌美的姑娘答應一聲,恭敬地退了出去。
霓雲裳則是眼神怪異地看著面前明顯很激動的顏楓:「你是巫族的聖子?」
「嗯,是啊,這麼大的事情,別人過來長老不放心,我只好親自過來了。」轉眼顏楓就明白了霓雲裳的疑惑,詭笑道:「雲裳是不是在想三年前一天晚上玉龍殿看到的事情?眼睛看到的不一定就是真的。」
霓雲裳臉一紅,當時在玉龍殿的龍床旁邊看到國師服,他確實認為霓凜很國師有一腿,可現在看來,情況似乎不是那樣的,巫族對於聖子的要求特別嚴厲,首先面容不可視人,這就讓很多人忍受不了,而一生必須保持處子之身更是讓很多人不解。但規矩就是規矩,霓雲裳相信顏楓沒有膽量破。
那就是說自己貌似誤會霓凜了,顏楓看著霓雲裳快速轉變的臉色,淡笑不語。
當天下午,坐著國師顏楓的豪華馬車,三人已經在去西部巫族的路上。蘇清沁知道了事情的經過,把訊息傳給了淳於陽和軒宇,讓他們時刻注意皇宮中的動靜,如果需要,全力配合霓雲棋,誰知道霓凜因為詛咒的發作會不會幹出什麼危害到霓雲棋安全的事情,畢竟有老皇帝的前車之鑒。
半個月的時間,足夠讓不熟悉的人足夠瞭解彼此了,形影不離的相處下來,顏楓感覺到蘇清沁對霓雲裳事無鉅細的寵愛,和霓凜的寵愛比起來,很明顯蘇清沁更加討喜。
霓凜是利用手裡的權力對霓雲裳表現出非常的溺愛,可對他來說太容易,而蘇清沁則是實實在在的溫柔,對於霓雲裳照顧的無可挑剔,甚至吃飯都想親自喂,恐怕對於如此溫柔俊朗的男人,誰都抵擋不了他的魅力吧,更何況霓雲裳和蘇清沁是從小在一起的。
兩人相處著,旁人看起來說不出的和諧自然,一點都不會覺得做作,顏楓暗自搖頭,看來兩人之間要想插入第三人很有些難度。希望霓凜能早些看到自己的真心,以霓凜的精神力應該還可以拖延些詛咒的發作時間,只要別鑽牛角尖就好。
「顏楓,難道你可以阻止自己愛上霓凜嗎?那詛咒豈不是對於你沒有了影響?」看著對著窗外發呆的顏楓,霓雲裳優哉地躺在蘇清沁懷裡問道。
「誰說我沒有愛上霓凜,只是我表現的不明顯罷了。」顏楓沒有回頭,臉上的面紗也擋不住那苦澀的笑容,配合妖嬈的身姿,任誰看了都想撫平那可人兒眉間的憂愁。
「那你還……」霓雲裳不解,既然這樣,為什麼不為自己爭取呢?難道是為身份所限,不是說戀愛中的人都是沒有理智的嗎?
「他不愛我,也不會愛上我,還不如放棄,等詛咒解開,我還是我。」顏楓已經恢復了最初的淡定從容,臉上仍然是淡淡的笑容。想起第一次巨人谷的相遇,看著他手下帶著斗笠的玄衣人,殺起人來那凶狠的樣子,很難跟現在的顏楓聯繫在一起。
「雲裳是不是有點放不下他了?」顏楓沒有去看聽到這句話,瞬間僵住的蘇清沁,好似無心般的隨意問道。
「我不知道,感覺這東西誰說的準呢,再說,我現在有清沁,已經很開心了,人不能太貪心。」霓雲裳安慰似地回身摟了摟蘇清沁,蘇清沁才放鬆了下來,眼裡的溫柔能溺死人。
這樣聊著天,雖然一直無聊地坐在馬車裡,到也不覺得多麼難熬。
又過了半個月,終於在霓雲裳的耐心被磨光之前,來到了西部山區中的一個平原區域。
四周群山環繞,霧氣縹緲,猶如進了人間仙境,雖然比不上仙界的靈山純粹,卻多了些人間的生機,在這裡可以感受到生命的脆弱,花草的嬌嫩,要呵護的心情陡增,這就是人之所以有喜怒哀樂的原因吧。
遠遠就見原本平靜的山谷中陡然多出甚多白袍人,排成整齊的兩列,站在路邊,一臉虔誠,眼睛直視著他們這輛馬車,好似車上坐的是神般的存在。
霓雲裳微微吃驚,這巫師一族的人似乎都對信仰很虔誠,難道他們都沒有出過山谷?霓雲裳相信,經歷過世間一些骯髒洗滌的人是不會再有如此純粹的眼神和虔誠的信仰,那就是巫族不允許族人外出。
這時,沿著路走來了一個白鬚老人,身後還跟著幾個年輕人,均一身白衣,來到馬車近前,「巫族長老巫諾恭迎聖子歸來。」
「恭迎聖子歸來!」所有的白袍人都彎下了腰符合道。
這樣的歡迎儀式讓霓雲裳渾身不自在,似乎看見了前世電視上的阿拉伯人,顏楓面色平靜,收起了表情,一臉的端莊肅穆,一下子變得聖潔起來,緩緩從馬車上走出,在一個白袍人的攙扶下,目不斜視地下了馬車,雙手平身,做了個平身的動作。
蘇清沁在霓雲裳的耳邊小聲道:「他這架勢真有點像帝王,不,甚至比帝王做的都神聖。」溫熱的氣息噴在霓雲裳臉上,癢癢的,霓雲裳笑了笑:「這就是信仰的力量,不會產生反叛,異心,因為他們控制的是人心。」
顏楓從新上了馬車,在眾人的簇擁下來到了一個乾淨的小院,這時霓雲裳和蘇清沁才從馬車上下來,在眾人好奇目光的掃視下,從容地來到了待客廳,暫且把這裡稱為待客廳吧,畢竟在這裡招待了霓雲裳兩人,或者在這之前這裡沒有待過客,因為至今沒有人來巫族做過客,兩人的到來開了先例。
那個稱為大長老的巫諾上下打量了下霓雲裳與蘇清沁,才開口問道:「不知那位是巫族的有緣人?」
「我們不知道你所說的有緣人是什麼意思,不過顏楓說過讓我過來幫忙拿起一樣東西。」霓雲裳直言,帝都的情況很危急,不可能把時間耗在這裡說廢話。
「顏楓?哦,你說的是聖子吧,多少年了,名字都快忘記了,那就沒有錯,兩位長途跋涉,想必已經累了,先休息一下,明天咱們再商量詛咒的事情,今天聖子大人還有很多事要主持,所以就不能親自招待兩位了,這邊請吧。」巫諾客氣地對安排兩人休息。
雖然不是很滿意巫族的拖拉,不過這裡是人家的地盤,正好也累了,就在一個小童的帶領下,來到客房休息去了。
一間寬大的廳內
「聖子大人,您帶回來的那個少年真的就是我們要等的人?」二長老巫奎有點不太相信,巫族的聖器巫魂鍾據說是已經有了自己靈魂的存在,自從那代出任國師的天才人物用巫魂鍾施展了一種禁忌詛咒之後,巫魂鍾似乎就陷入了沉睡,不管多大的法力都無法撼動巫魂鍾一絲一毫,這令巫族這麼多代人沮喪不已,也想盡了辦法,三十年前巫族的占卜一脈的長老巫沝用盡了法力佔得一卜,那就是等待三十年後出現的有緣人,巫族的轉機就在此人身上。
這才有了在巫族高貴的聖子大人親自前往帝都出任此代國師,主要人物就是找到這個人,帶到巫族,拿起巫魂鐘,以此扭轉巫族的命運。
「不錯,我是根據巫沝長老的占卜位置找到的他,而且你們沒有發現他身上有一股未知的力量嗎?雖然不多,但很精純,威力似乎也不容小窺。」顏楓仍然一副神聖的樣子。
眾長老聽了他的話,眼睛都變得晶亮晶亮的,「那明天就讓他試試看吧,即使拿不起來我們也沒有什麼損失不是。」巫諾對於剛剛被鬆去休息的少年很感興趣,特別是知道那是位皇子之後。
霓雲裳和蘇清沁坐在房間裡歇了一會兒,長期坐馬車的晃蕩感才稍稍減少了些,「裳兒,他們說的東西會不會很難拿,聽說好久沒有人拿得起來,如果不行怎麼辦?」恐怕再趕回秋霜國的帝都一切都來不及了。
「我不知道,盡力而為吧,即使我們在帝都待著作用也不大,希望君閻他們可以幫助雲棋拖延些時間。」還有那個人,不會真的失去理智對雲棋來硬的吧?
「前兩天那邊傳來消息,霓凜已經冊封霓雲棋為太子,雖然朝堂震動很大,霓凜這些年的權力收攏也不是玩虛的,那些大臣也是敢怒不敢言,特別是四妃的人,都有點絕望了,先是你的出現佔據了霓凜的全部視線,現在你走了,又出來一個霓雲棋,直接被封太子,另外的四名皇子霓凜根本就懶得管,所以他們都積累了很大的怨氣,很可能會對霓凜起到一些牽制作用。」
「嗯,封太子沒有關係,雲棋也好名正言順地出現在朝堂上,只要有了這個太子的身份,拉起自己的勢力,對抗起霓凜來才能更容易些。」
兩人聊著秋霜國現在的形勢,分析著霓雲棋的籌碼,不知不覺天氣已經暗了下來,正在這時,院子裡傳出女子說話的聲音。
「聖子大人帶回來的人就住在這裡嗎?」很悅耳的女音,卻帶著一股莫須有的怨氣,霓雲裳和蘇清沁對視了一眼,同時站了起來,有點莫名其妙。
門『咣當』一聲被推開了,一個一身白衣的女孩俏生生地站在門口,怒氣沖沖地道:「你們誰是聖子大人帶回來的那個人?我要跟他決鬥。」
「嗯?」兩人又是一愣。
「姑娘,我們認識嗎?還是您有什麼誤會?」蘇清沁被弄得莫名其妙。
「不認識,也沒有誤會,我就是要決鬥。」女孩難掩的怒氣更加讓兩人覺得莫名。
真是個被寵壞了的小丫頭,霓雲裳頓時就對面前的女孩作出了最中肯的定位:「我們不接受。」冷漠的語氣令旁邊的蘇清沁都嚇了一跳。
裳兒生氣了?看來這個小姑娘還挺有本事的,第一次見面就讓裳兒去掉了偽裝,索性蘇清沁後退一步看起了熱鬧,反正只要裳兒高興就好,怎麼折騰跟他也沒多大的關係。
「你……你無賴,看你就不是好人,你還我爺爺。」女孩開始語無倫次起來,一抖手裡的長鞭,就向霓雲裳的身上打去。
看著快哭出來的女孩,霓雲裳更加納悶了,「我又不認識你爺爺,怎麼還你,你最好把話說清楚。」霓雲裳真的怒了,休息被人打擾的不悅,最近事情的不順,都讓霓雲裳的心情糟糕到極點,現在莫名其妙地跑來個小丫頭,更是上來就打,霓雲裳可不是軟柿子,任人揉捏。
一伸手長鞭就被抓住了,用力一甩,那頭的姑娘可就受不了了,一屁股坐在了地上,似乎還沒有被自己一招敗北的事件中清醒過來,只是看著手拿鞭子的霓雲裳,呆呆發愣。
聽到動靜的眾人也都趕了過來,看著院子裡的情況,都無奈地苦笑。
「雲裳,對不起,是我沒有安排好,來人,還不把玲兒給我帶回去。」顏楓安撫著明顯還帶著怒氣的霓雲裳,無奈地道:「都是我們把她慣壞了,沒先到她居然膽大到來這裡鬧事。」
「她是誰?為什麼讓我還他的爺爺?」霓雲裳壓制住怒氣,恢復了一貫的冷靜,不解地問,自己似乎是第一次來巫族吧,而且蘇清沁以前也沒有來過呀,確實不認識這裡的人,怎麼會惹上仇家呢?
「唉!說來是我們對不起他爺爺巫沝,為了占卜巫族將來的命運,三十年前巫沝長老耗盡了全身的法力,才佔得一卜,這卜上顯示,巫族的轉機就在你的身上,最後巫沝長老生命力耗盡,身亡,剛才那個是他的親孫女,因為覺得愧對巫沝,所以對於這個巫玲,我們都很寵愛,沒想到居然發生了今天的事情,雲裳放心,回頭我一定要懲罰她。」打發了眾人,顏楓帶著霓雲裳重新來到了房間坐下之後,才開始了訴說。
霓雲裳心裡冷笑,剛才顏楓是真的害怕了,不過應該是害怕作為巫族轉機的自己被那個巫玲所殺吧,只是沒想到自己會一招敗敵,仍然維持著臉上的平靜,平淡地說著那些不痛不癢的東西,直到吃飯時間,三人面上都維持著融洽。
吃過晚飯,霓雲裳兩人就早早回房了,面對一室的白色,視覺上還真是衝擊。
雖然不是第一次同榻而眠,可沒有外力阻礙倒真是第一次,而且現在的霓雲裳已經快十三了,雖然顯得瘦弱,卻也有了一米七的個子,看起來已經是個大人了。
兩人不知道顏楓為什麼只安排一個房間,不過也不在乎,既然決定了要在一起,別人的眼光隨他們去。
兩人都沒有說話,安靜的臥室氣氛陡然間曖昧起來,霓雲裳有點扭捏地抓著衣角,蘇清沁也很緊張,不過看著平時小大人般的裳兒那可愛的樣子,終是忍不住『噗哧』一聲笑了。
這下,霓雲裳鬧個大紅臉,用力瞪著那個笑倒在床上的人,此刻霓雲裳的眼神在蘇清沁看來就是赤裸裸的邀請,一絲怒、一絲怨、三分羞意、兩分緊張外帶三分嗔怪,水靈靈的大眼睛就跟會說話一樣,蘇清沁就覺得渾身發熱,口乾舌燥,小腹更是竄起一股熱流,身下支起了帳篷,幸虧他躺在床上,不然,人丟大了。
暗罵一聲妖精,蘇清沁就迫不及待地扯開了霓雲裳的外衣,一把推倒在床,翻身壓了上去。
溫熱的舌添著身下人那紅暈的小臉,額頭、眼瞼、鼻尖、臉頰、耳垂,一處都不放過。霓雲裳早已經渾身無力地化為一攤柔水,細碎地呻吟著、喘息著,雖然想到會發生什麼事,心裡還是有些緊張的,畢竟這是自己在乎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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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清沁的內心是激動的,這麼多年的等待、這麼多年的期盼,終修得共枕眠,以後裳兒就是自己的,霓凜的威脅已不足為懼,身下人兒溫熱的肌膚是如此的真實,手不由得有些發抖,解開阻擋兩人的束縛,白嫩的胸膛上鑲嵌著兩顆紅梅,柔嫩敏感,嘴唇親親,舌尖舔舔,紅梅立刻挺立起來,肌膚也成了可愛的粉紅色,誘人之極。
「啊……爹爹……恩……」霓雲裳動情的聲音不覺間溢出,眼神迷離。
自從進了皇宮霓凜就不准他再叫蘇清沁『爹爹』,可多年的習慣只是埋藏在了心底最深最軟處,今天沒有了皇宮的束縛,那人的羈絆,心底的弦在這一刻被撥動,口中自然就有了那聲心底的呼喊。
「裳兒……我的裳兒……」蘇清沁激動得差點落淚,這就是那個陪伴自己七年的孩子,原來他沒有忘記那最快樂的七年時光,沒有忘記自己的爹爹,在這一刻蘇清沁的心中充滿了幸福與感激。
蘇清沁修長的手指撫過少年略顯青澀的身子,嘴唇來到光潔的小腹,在可愛的肚臍上流連。
霓雲裳身子一顫,迷離的眼神瞬間睜大:「爹爹……恩……別摸……那裡……恩恩……」
長長的手指握住已經抬頭的可愛嫩芽,上下律動著,嘴唇親吻著大腿內側嬌嫩的肌膚,引得少年一陣顫抖,嘴裡發出難耐的呻吟,身子不由弓起,想得到更多疼愛。
「裳兒……舒服嗎?」
「恩……爹爹……好棒……恩啊……」霓雲裳已經忘卻了矜持與害羞,嘴裡吐出的字讓本就興奮的蘇清沁更加賣力起來。
「裳兒喜歡爹爹嗎?」蘇清沁壞心眼地捏住嫩芽的頂端,用舌頭添了添冒出的淚珠,連起根根銀線,配上蘇清沁俊朗的臉,帶著點點邪笑,淫穢的樣子讓霓雲裳刷地紅了臉,扭頭不看那可惡的爹爹,心裡嘀咕,爹爹什麼時候變得如此邪惡了,難道是雙面人?
「啊……」霓雲裳一聲驚呼,原來看霓雲裳沒有回答問題,蘇清沁本來允添的嘴巴,改為了牙齒啃咬,一股酥麻讓本就要釋放的嫩芽,更加的紫紅髮燙。
「爹爹……裳兒喜歡……爹爹……求爹爹……恩……放過……裳兒吧」霓雲裳顧不上鬧彆扭,開口求饒,那種雲端的感覺實在是太爽,爽得讓人喪失理智。
蘇清沁聽到自己想聽的話,很快放手,一股白濁噴灑而出,濃厚而豐盈,點點落在蘇清沁手上和少年小腹,霓雲裳攤在床上拚命喘息著,高潮後的少年眉梢帶著嫵媚,眼睛看著跨坐在自己身上的人。
「你……你……」看著蘇清沁伸出舌頭輕添著手上自己的東西,特別是一根手指一根手指的吸允著,發出嘖嘖的水聲,臉上的表情是享受的,好似自己正在做一件很甜蜜的事情,霓雲裳不知是羞愧還是惱怒,只是覺得這一幕格外的淫糜,誘人。
剛剛釋放過的嫩芽又有了抬頭的跡象,「裳兒的東西真是甜蜜,爹爹還沒有吃夠呢。」
說著又撲了上來,親吻著霓雲裳紅艷的唇,不知什麼時候手裡多出了一個精緻的瓶子,打開,一股幽香撲面而來,啫哩狀的晶藍體被蘇清沁塗滿整個手指,慢慢在少年粉紅色的菊花上按壓著。
「啊……爹爹……你弄的什麼東西呀……恩……」即使在極度的興奮中,霓雲裳仍然不恥下問,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潤滑劑,看起來很好吃的樣子,不過如果沒有記錯的話,爹爹來的時候身上可沒有這種東西。
「裳兒很快就會知道了。」蘇清沁頭上已經見汗,面對如此誘人的人兒,如果不是他極力忍耐,不想傷害裳兒,恐怕早已……
手指迫不及待地伸了進去,又緊又熱,霓雲裳拚命放鬆著身體,盡力配合著爹爹的動作,雖然沒有做過,但前世這種流程自是知道的,看爹爹忍得如此辛苦,霓雲裳一陣心疼,小手猛然握住蘇清沁早已經炙熱的分身,開始學著爹爹的樣子,上下律動起來。
「恩……」蘇清沁悶哼一聲,驚訝地看向霓雲裳,臉上開始浮現邪邪的笑容,眼中透著鼓勵。
直到三根手指都順利進出,蘇清沁才撤出手指,把霓雲裳翻過身來,讓其爬在床上,臀部高高翹起,*一收一縮地展現出來,發出邀請,不在猶豫,蘇清沁把自己的分身塗滿了晶藍色的啫哩,慢慢擠進狹小的菊穴,滿足地歎息一聲,雙手禁錮住身下纖細的腰肢,開始慢慢抽動起來。
「……啊恩……爹爹……慢點……恩……」霓雲裳咬著嘴唇,眼淚在眼圈直轉,真疼。
「裳兒……好舒服……裳兒……不要離開爹爹……永遠不要離開……」蘇清沁的抽動開始由慢變快,啪啪的拍擊聲在房間迴盪著。
「爹爹……啊恩……」不知撞到了那裡,一陣麻癢令本來的疼痛減輕了不少,蘇清沁開始拚命向那一點進攻。
「啊……恩啊……好舒服……爹爹……快……」雲端的感覺讓霓雲裳叫得格外露骨、銷魂。
聽到那誘人的銷魂聲,蘇清沁更加興奮,雙手一翻,直接把霓雲裳翻過了身,引得霓雲裳一陣驚叫,紅艷艷的小臉滿是情慾的味道,滿頭的青絲亂亂地撒在床頭,性感淫亂。
小手無意識地抓著床單,兩腿高高蹺起纏在蘇清沁精壯的腰上,隨著節奏不停地擺動著。
「啊……爹爹……裳兒……不行了……要出來……了」隨著話音,一股白濁噴湧而出。
隨著菊穴的痙攣收縮,蘇清沁也一聲低吟,噴灑在霓雲裳體內,兩人纏在一起的身體不住顫抖著,喘息著。
「出來啦……」霓雲裳撒嬌的聲音有點羞惱地道。引得蘇清沁一聲低笑:「不出來,爹爹還沒吃飽。」說著,還停留在穴內的分身又漲大了。
「你……」霓雲裳驚怒地往後撤著身子,這傢伙的精力怎麼這麼旺盛,自己要精進人亡了。
「啊……你混蛋……嗚嗚……恩……」隨著蘇清沁的抽動,霓雲裳又進入了那快樂的雲端,早把精進人亡的事丟到九霄雲外了。
一個晚上不知道來了多少次,蘇清沁似乎是要把這麼多年的慾望完全補償回來,不停做著,對於霓雲裳的羞罵只是寵溺地笑笑,繼續自己的運動。
可憐的霓雲裳最後累得差點連手指頭都動不了,直接昏睡過去了,至於第二天的任務,見鬼去吧。
第二天早上,蘇清沁神清氣爽地站在院子,手裡一把寶劍,舞動著,臉上的笑意是怎麼也掩不住,也沒打算掩。
「看來,蘇兄是得償所願了。」顏楓淡笑著來到蘇清沁近前,「那種藥效果如何?」嘴裡說著曖昧的話,表情確是神聖不可侵犯。
蘇清沁目光怪異地看著一臉聖潔的顏楓,搖了搖頭,進屋把粥端進來一看,霓雲裳雙目緊閉,彎彎的睫毛蓋住了清亮的眼神,摟著被子睡得正香,蘇清沁臉上不自覺地浮現出幸福的笑容,看得旁邊的顏楓大感詫異,原本蘇清沁對霓雲裳都夠好的了,現在看來,真是太甜蜜了,連外人都看得出來,現在面前這個男人是多麼的滿足,臉上的笑容是多麼的幸福、溫柔。
霓雲裳已經被穿好了白色的裡衣,睜開眼睛的時候,面前一張放大的臉正目不轉睛地看著他,嚇得連忙往後一縮,這才看清面前之人,不滿地嘟囔道:「爹爹幹嗎大早上嚇人?」
「裳兒醒了,來喝粥。」蘇清沁習慣地把霓雲裳抱在懷裡,小心地把熱了又熱的瘦肉粥一勺一勺地餵進霓雲裳嘴裡。
「嗯,裳兒吃飽了。」反正也沒什麼力氣,霓雲裳順從地吃著香噴噴地粥。
「在吃一點,不然又該沒有力氣了。」蘇清沁繼續喂。
霓雲裳臉一紅,想起昨夜裡兩人的瘋狂,羞怒地瞪了蘇清沁一眼,不動聲色的繼續吃粥,直到見底。
「啊,快中午了呀,怎麼沒人過來。」霓雲裳疑惑地問,說好今天去拿那個巫魂鐘的,怎麼沒有動靜。
「早上就來了,裳兒在休息,被我打發走了,今天沒有力氣,明天再說吧!」蘇清沁偷偷看了霓雲裳一眼,解釋道。好想這樣的日子一直這麼持續下去,丟開帝都裡的一切,什麼詛咒皇位,跟我們有什麼關係。
霓雲裳試著動了動,全身酸痛,骨頭跟散了架似的,特別是腰,跟斷了般,後邊更是火辣辣的疼,心說,這就是縱慾的後悔,可看人家蘇清沁精神百倍的,原來在上邊和在下邊區別這麼大,看來以後要考慮下這個攻受關係了。
看到霓雲裳眼珠直轉,蘇清沁好笑地敲了敲他的頭,「腦袋裡在想什麼鬼主意呢?」
「沒什麼,爹爹,裳兒身子好難過。」霓雲裳一臉幽怨地看著蘇清沁。
蘇清沁尷尬地笑了笑:「今天晚上爹爹節制一點。」
「什麼?今天晚上還要來,不行,除非……」霓雲裳狡黠地看了蘇清沁一眼,不再說話。
「除非什麼?」蘇清沁眼睛一亮,想起昨夜裡裳兒在自己身下縱情地呻吟,銷魂地扭動,蘇清沁就身體發熱。
「除非裳兒在上面。」霓雲裳期待地看著蘇爹爹,答應吧,快答應吧!
「好啊,到時候裳兒可不要後悔哦!」蘇清沁眼神瞄了瞄霓雲裳的下身,曖昧地眨了眨眼,答應道。
「一言為定,爹爹不許反悔。」想到能把爹爹壓在身下,霓雲裳顧不得身上的疼痛,一下子坐了起來。
「嗯,不反悔,看來裳兒還很有精力嘛,居然還能夠坐起來,爹爹以後要更加努力了。」蘇清沁怪笑著撲向霓雲裳。
「啊,爹爹說話不算,說好我要在上……嗚嗚……」聲音被激烈的吻堵在了喉嚨。
本來打算過來聊聊天的顏楓走到院子裡就聽見屋裡傳出的奇怪聲音,無奈地笑了笑,又退了出去,那種生活不是他所能理解的,他也不想理解。
自從三歲被選為聖子,他就沒有了瞭解幸福的資格,心底已經麻木,自己注定要在孤獨中老去,至於對霓凜的愛,那只是一種意識被牽引的錯覺,當詛咒除去,自己將回歸巫族,平靜地生活,把一生都奉獻出來,這就是自己的宿命,巫族人都是相信命運的。
轉眼又過了一天,蘇清沁雖然很想時時粘著霓雲裳,可也知道孰輕孰重,輕輕幫霓雲裳打理好衣著,頭髮用一根銀色的髮帶綁好,撫了撫額前落下來的亂髮,在額頭印上一吻,「小心。」雖然只有兩個字,卻包含了無限溫情,眼神中的憂心任誰都看得出,這巫魂鍾安放在巫族的聖殿,除了聖子,任何人都不允許進入,這次破例,也只有霓雲裳一個可以進入,蘇清沁只能在殿外等候。
「爹爹放心吧,裳兒本事大著呢!」安慰地摟了摟那消瘦卻精壯的身體,轉身朝旁邊的眾人點了點頭,跟著顏楓進了聖殿。
這聖殿從外面看跟別的建築沒什麼區別,僅僅頂端多了一個半圓形的球狀物,銀色的光輝在陽光的照射下發出柔和的光芒,還真有些聖潔的味道,看那些長老一副虔誠的樣子,還真是受影響。
不再多想,霓雲裳毫不猶豫地進了大殿,隨後殿門就被關上了。
裡面空間很大,卻沒有擺放什麼東西,兩邊牆壁上是巫族的一些歷史壁畫,霓雲裳也沒有細看就快步來到了裡邊的大殿,這裡擺放了一些椅子蒲團之類的東西,可能是顏楓之前用的,正中間是一個大大的檯子,後面一個雕像有點想魔神,想到顏楓每天要一個人跟這樣可怕的雕像相處,不由得憐憫地看了顏楓一眼。
自從進了大殿,顏楓整個人都變得格外凝重,畢竟關乎巫族一脈:「這就是巫魂鐘,雖然看起來不大,卻不是誰都可以拿得起來的,當然了,這跟力氣大小沒有關係。」說完,退到了旁邊就不再說話。
隨著顏楓手指的方向,一個半米高的大鐘映入眼簾,古銅色的鍾身,刻滿了奇怪的花紋,特別是一條大蟒盤與其上,看起來更加詭異,蟒頭尾相接之處的空檔用隸書刻著兩個大字『巫魂』毫無疑問,這就是巫族聖器巫魂鍾了。
霓雲裳走近,拍了拍鍾身,沒有一絲聲響,一縷陰寒之氣沿著手掌鑽如身體,冷颼颼的,霓雲裳打了個哆嗦,不敢怠慢,盤腿坐下,運功驅散了這縷陰寒。
自從來到這個世界,霓雲裳可以說一直是一帆風順的,除了內力,沒有其它特殊的力量讓他看在眼裡,這次來巫族大部分原因也是他心中好奇,想見識一下所謂巫的魅力。
就這一下,霓雲裳立刻提高了警惕,放棄了輕視之心,再次向巫魂鍾走去。
巫魂鍾
霓雲裳把內力運到掌上,掌心立刻佈滿了盈盈霧氣,右手猛然間抓住鍾頂端的提手,用足了功力一拉
「嗯?」
竟然紋絲未動,難道內力不行,也是,會內力的人多了去了,如果內力可行的話還會等到今天嗎?難道自己身上有什麼特殊的地方?霓雲裳可不認為會是自己的人品好的緣故才被認定為有緣人。
那麼只剩下法力了,來到這裡還沒有試過法力的恢復情況呢,儘管他一直沒有丟下體能鍛煉,可身子也不見多麼壯實,這就是仙人的特徵,怎麼都不見壯。
調動身體內儲存的一小團法力,輕輕一發力
「有門兒」
再接再厲,忽然,原本平靜的大廳搖晃起來,顏楓也由原本的平靜到震驚,拉起還在看著掌心發呆的霓雲裳快步跑了起來,兩人剛跑出聖殿,身後『轟』的一聲,聖殿轟然倒塌,煙塵瀰漫,薄霧飛天,那麼大的聖殿瞬間灰飛煙滅。
「裳兒,裳兒?」看著突然倒塌的大殿,蘇清沁擔憂的心狠狠揪了一下,一種就要失去的感覺讓本來灑脫的人慌亂地大叫起來。
「咳咳……」被灰塵嗆到的霓雲裳猛烈地咳嗽起來,好半天:「爹爹,裳兒在這兒呢!」
「裳兒,傷到沒有,傷哪裡了?」蘇清沁在狼狽的少年身上慌亂地撫摸著。
「沒有受傷,幸虧顏楓反映快,不然真的慘了。」霓雲裳有些臉紅地說,拉住還在他身上摸來摸去的大手。
「那就好。」心終於放到了肚子裡。
「走吧,看這一身髒的,快回去洗洗,有什麼事回頭再說。」蘇清沁對於巫族的那些還沒反映過來的長老們基本無視,拉起霓雲裳回到了住的院子。
等清洗完,顏楓和那些長老也已經在外面等候多時了。
明顯長老們還不能接受聖殿被毀的事實,只是用憤恨的目光看向罪魁禍首,如果不是聖子提前警告過他們不要妄動,估計他們早就撲上來把人分屍了。而霓雲裳則毫無自覺,悠閒地品茶。
「雲裳,究竟是怎麼回事?」顏楓先開口了,雖然當時他也在場,可究竟發生了什麼事卻沒有看清,就被搖晃的大殿轉移了注意力。
「首先,可不可以不要讓他們拿那種眼光看著我,我會不好意思的,雖然我拿到了巫魂鐘,卻也毀了聖殿。」霓雲裳雖然一臉嚴肅,說出的話卻氣死人。
「你拿到了?在那裡?」顏楓和長老們眼光均一亮,聖殿的事早拋到一邊去了。
「吶,就是這個吧!」霓雲裳攤開手,一個雞蛋大小的小鍾躺在那裡,金燦燦的,格外好看。
把這東西遞給顏楓,霓雲裳事不關己地繼續喝茶去了。
「真的是巫魂鐘,太好了,巫族有救了,前輩們多年的遺願今日終於達成了。」鬍子白花花地一群人都淚光閃閃的樣子,看的霓雲裳直咂舌。
「聖子,快和魂鍾溝通一下,試試。」大長老迫不及待地說。
霓雲裳和蘇清沁這會兒也好奇地看著被人包圍起來的顏楓,傳說中的巫魂鐘,可是有靈魂的存在,不知道溝通起來是不是像和人說話一樣。
「嗯,我試試。」顏楓也很激動,雙手托著巫魂鐘,閉上眼睛,嘴裡唸唸有詞,瞬間一股莊嚴的氣息瀰漫開來,顏楓臉上的白紗顯得神秘非常,原本還嘰嘰喳喳的長老們都瞬間安靜下來,雙手虔誠地交疊在一起,平放於身前,神情說不出的肅穆莊嚴。
霓雲裳和蘇清沁也停下動作,看著這些個奇怪的人。
過了一炷香的時間,顏楓才臉上帶著笑容緩緩睜開眼睛,不過看向霓雲裳的目光有些驚訝。
「好了,這次的任務完成了,巫魂鍾已經甦醒,因為剛剛甦醒,力量無法控制,造成聖殿倒塌,不必在意,這次要多謝謝雲裳了。」顏楓已經收起了情緒,平靜地向霓雲裳道謝。
既然聖子都這麼說了,長老們自不會再刁難,紛紛為剛才的事情道歉,並感謝對巫族的幫助。
霓雲裳不耐煩地揮揮手:「你們不用謝我,我這麼做也是為了自己,顏楓記得答應我的條件就好,既然巫魂鍾已經拿到,我希望盡快啟程,趕往帝都,解開詛咒才是關鍵,我怕晚了就出大事了。」霓雲裳也不知道現在是什麼樣的心情,難道真的擔心霓雲棋被霓凜欺負嗎?總之要盡快趕回去。
「好,那我們明天就出發,今天都累了,雲裳也好好休息,準備準備。」出乎所有人意料,顏楓竟然爽快地答應了。
反而讓霓雲裳不好意思起來,畢竟人家剛剛拿到巫魂鐘,還有很多後續的事情要辦,自己是不是太任性了點?
到了議事大廳,大長老巫諾忍不住問道:「聖子,難道是巫魂鍾有什麼指示?」人老成精,大長老已經感覺到自從聖子和巫魂鍾溝通之後,對於霓雲裳的態度好了很多,雖然以前也不錯,但那是不同的兩種態度,以前也許只是把他當朋友或孩子,而現在明顯語氣上很正式,甚至是恭維,這是巫諾想不通的。
「嗯,霓雲裳不能得罪,不但不能得罪,如果可以幫忙要盡量幫,這是巫魂鍾給我們的提示。」顏楓也沒有多說,因為他也不是很清楚,僅僅在溝通的時候感覺到巫魂鍾對於霓雲裳本能的恐懼。
能不恐懼嗎?本來巫魂鍾就是自然產生的靈魂意識,對於霓雲裳的力量自是本能地喜愛,看到有那麼好的材料,本要收來自用的,可是因為本能地探查了霓雲裳的記憶,這也救了他甚至是整個巫族。仙界仙君轉世……雖然只剩下三分的法力,也足夠滅了整個巫族,何況即使這個身體死去,只要靈魂不滅,還是原來的仙君,到時候自己還不是一樣得魂飛魄散?
所以巫魂鍾選擇了合作,這才向顏楓下了那樣的命令。
既然是魂鐘的話,那應該是有道理了,長老們也就不再多說,趕著重建聖殿去了。
霓雲棋
第二天,顏楓、霓雲裳和蘇清沁一起上了來時的馬車,在巫族感激的目光中向遠處駛去。
路上,不敢耽擱,可以說除了添置吃食,連休息都是在馬車上度過的,幸虧國師的馬車夠大,夠豪華。
二十多天的時間,透過風塵僕僕的馬車終於看到了帝都的城牆,路上已經接到君閻傳來的消息,現在的秋霜皇宮風起雲湧,繼霓雲棋被封太子之後,就一直不得消停,霓雲棋的日子真的很不好過,不說無處不在的暗殺,就是霓凜那關就不好糊弄,剛開始還會自己控制情緒,可是半個月後,對於霓雲棋明顯的抗拒,已經極度不耐煩,有時候甚至手段強硬,如果不是有軒宇他們暗中幫忙,結果還真不好說。
面對如此糟糕的處境,霓雲棋真的生氣了,從小由於霓霜對他的愧疚,在王府一直是寵愛非常,什麼時候受過這種待遇,即使和霓雲裳相處的這幾年裡,累了些,但那是他願意的,他覺得舒服,身體勞累,心裡上也是高興的。
可那樣的日子就這樣一去不復返了,先是天降橫禍,見鬼的詛咒降臨到自己身上,然後可愛的裳兒就不辭而別,空蕩蕩的心本就夠難受了,可那討厭的霓凜還老是纏著自己,別的還可以忍受,可是越來越頻繁的曖昧接觸,讓霓雲棋打心裡感到噁心。
所以,最終,霓雲棋怒了。
原本表現溫和舒雅的一個人,顯露了不為人知的一面,不愧是帝王的長子,拉攏人的手段讓霓凜都不住地讚歎,可謂無所不用其極,最主要的是誘惑,人當官不外乎幾種:權、財、色,而這幾樣偏偏霓雲棋都有,他是被正式冊封的太子,未來的皇帝,想要權的人自然向他靠攏,財上有君閻的支持,君閻的家族可是秋霜國最大的富翁,幾乎囊括了國內所有的妓院,客棧,酒樓,以及旅遊,這還不包括君子謙偶爾的小發明,小研究,有了錢,要色還不容易?
所以不到一個月的時間,新冊封的太子殿下就擁有了朝中一半人的支持及擁護,這個結果是霓凜所沒有料到的,否則他也不會這麼快冊封,原本只是想趁機博得霓雲棋的一點好印象,沒想到養了個白眼狼(作者:在別人眼裡你才是狼,色狼。某凜:反對,是因為詛咒好不好)。
霓雲裳等人進城之後直接來到了國師府,「今天大家都累了,先休息一下吧,我明天讓人把這段時間的消息送過來。」顏楓看著霓雲裳兩人明顯疲憊的神色說道,連續趕路,三人的精神都很倦怠。
「好的,有什麼事明天再商量吧。」霓雲裳無精打采地說,發誓以後堅決不坐馬車了,這次差點坐到吐。
夜晚的皇宮中
景文殿
「你說什麼?雲裳回來了?」霓雲棋拍案而起,激動的神色毫不掩飾,「他都和誰在一起,現在在哪兒?怎麼沒有回宮?」連續的發問讓淳於陽頭皮發麻,他們幾個對於霓雲裳的消息是瞞著霓雲棋的,所以至今霓雲棋仍然不知道霓雲裳是和國師走的。
這段時間的變故讓霓雲棋身心疲憊,再也沒有了以前的隨意舒適,這讓他格外想念霓雲裳在身邊的日子,不管這是一種什麼樣情感,他霓雲棋一定要留住,先留住才能弄清自己的感覺。
「雲裳現在國師府,剛剛傳信過來,明天會偷偷回宮,他找到了破除詛咒的方法,讓我們放心。」
「太好了,果然裳兒是最貼心的,我就再等他一天。」霓雲棋已經沒有了以前的溫和,現在的他像一把隨時準備出鞘的劍,凜冽無比。
看著這位殿下的轉變,淳於陽心裡惴惴不安,總覺得這不會是個好現象,明天見到雲裳還是提醒一下比較好。
第二天,顏楓在國師府等著,準備著破除詛咒的一些事宜,霓雲裳則帶著蘇清沁早早地進宮了。
因為有皇帝御賜的令牌,進宮當然暢通無阻,很自然地來到霓雲棋的景文殿,霓雲棋已經等候他們多時了,從聽說霓雲裳要回來,整個晚上都沒睡著覺。
兄弟倆彼此相互打量著對方,好半天:「裳兒瘦了。」霓雲棋醞釀了一整晚的情緒卻在見到人的剎那,只剩下這麼一句。
「嘿嘿!我可是為了你才這麼奔波的,要怎麼感謝我?」霓雲裳自然知道霓雲棋的變化,可是對待他的態度卻沒有改變,霓雲裳覺得這種變化不是霓雲棋的錯,而且他還是受害人,詛咒解決之後一切都會回到從前。
「裳兒想要什麼?哥哥有的一定給。」霓雲棋又回到了清文殿中那個溫和的少年,寵溺的目光始終追隨著眼前的人兒。
「這個……我開玩笑的,還是進去先商量一下怎麼把父皇騙進國師府吧。」邊走霓雲裳邊把自己的這段時間的經歷做了簡單的介紹,當然,和蘇清沁的感情發展沒有說,畢竟沒好意思。
「那我們現在只需要把父皇騙進國師府,以後的交給國師就可以了,是這樣嗎?」霓雲棋確認道。
「嗯,基本就是這樣,如果舉行這種祭拜儀式,受到詛咒的當事人必須全部到場。」
幾人正在商量著,「皇上駕到!」一聲尖銳的喊聲,霓凜走了進來,沒來得及準備的幾人都是一驚,隨即平靜下來,跪下接駕。
「都起身吧,咦?雲裳回來了?這段時間去哪兒了?」霓凜還是如以前般霸氣,堅毅的臉龐,露出疑惑。
霓雲裳渾身一震,稱呼改了,是啊,自己已經不是那個人了,還在期待什麼呢?可是心卻在疼痛,霓雲裳暗暗揪緊了自己胸前的衣襟,對於霓凜的問題正不知如何回答,就聽霓凜接著道:「既然回來了,就回清文殿休息吧,以後沒事不要亂走動。」語氣中竟然有些許警告的味道。
「兒臣告退。」霓雲裳最後看了一眼滿是擔心的霓雲棋,快步退了出去。
「棋」霓凜從進來目光就沒有離開過那個人,真是越來越像自己了。
「不要這樣叫我!」霓雲棋猛然吼道,暴躁的情緒自從霓雲裳離開後再也無法壓抑。
「我們在一起不好嗎?」霓凜不為所動,已經習慣了。
「你明知道那不可能,為什麼還要死纏爛打。」霓雲棋頭痛地揉了揉額邊的頭髮。
「這也是我無能為力的,你現在越來越吸引我,我一會兒見不到你就心慌,想得不行。」霓凜表情是痛苦的,他現在終於體會到了當年老皇帝的心情,卻無力改變。
「聽說國師回來了,三天後隨我去國師府一趟,我想看看國師府傳說中的祭壇。」
霓凜一愣,隨即興奮起來,這是霓雲棋第一次邀請他出門,心裡當然高興:「好,到時候我來接你。」
霓雲棋看著霓凜離開的背影,眼中泛起一股殺氣。
這三天,霓凜倒是沒有再時刻粘著霓雲棋,調動了不少人,為三天後的國師府一行做著準備,看來這次霓凜是下足了本錢要討好霓雲棋,為博美人一笑拋萬金。
可惜落花有意流水無情,霓雲棋和霓雲裳幾人在清文殿商議著具體計劃,對於這個國師,霓雲棋可沒忘記詛咒中所說的,「這個顏楓真的可信嗎?」
「沒有問題,他是巫族聖子,跟父皇是不可能的,不然就背棄了整個巫族,他也希望早些破了詛咒,讓巫族掙脫束縛,而且這次我幫了他們那麼大的忙,作為回報他也會盡力的,你就放心吧。」霓雲裳安慰地拍了拍霓雲棋的肩膀。
「嗯,裳兒說的我信,那就這樣安排吧。」
「好,你們都先回去吧,讓父皇看見對計劃不利。」霓雲裳眼神黯淡了下,抬眼的時候又恢復了正常,卻沒有逃過霓雲棋的眼睛,示意淳於陽等人下去,殿裡只剩下兄弟二人。
「裳兒,現在只剩下我們二人,你究竟是怎麼想的?」霓雲棋拉住情緒低迷的少年的手。
「沒什麼想法,只是有些失落,畢竟在一起待了近六年,而且還那麼親密,人都是有感情的,即使知道是陷阱,也會不由自主地跳進去。」本就瘦弱的肩膀看起來更加讓人憐惜,霓雲棋不由地把人摟入懷中,輕輕安撫著。
好半天,霓雲裳才抬起有些紅的眼睛,深深地看了霓雲棋一眼:「哥哥,謝謝你!」霓雲棋身子一僵,瞬間又放鬆下來,從感覺上不喜歡這個稱呼,可是這樣叫也沒有錯呀?
送走了霓雲棋,蘇清沁從暗處出來,一把抱過霓雲裳就吻了起來,霓雲裳一時沒反映過來,被動地接受著,直到被吻到窒息,才放開,看著懷裡臉色緋紅,眼睛也疑惑地看向自己的小人兒,蘇清沁無奈地歎氣:「裳兒是真的不明白?」
「爹爹什麼意思?」
「雲棋對你的感情真的看不出來?還是不敢相信。」
「難道不是我的錯覺?可是在一起這麼多年,他如果真的喜歡我,不會一點反映都沒,我不相信他能隱藏這麼好。」霓雲裳站起身,臉色有些沉,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不是他隱藏的好,而是他自己恐怕還不明白對於你的感覺,還是不要給他機會明白比較好,裳兒覺得呢?」明顯感覺蘇清沁的語氣有點酸溜溜的,霓雲裳『撲哧』一聲笑了出來。
「爹爹就這麼不信任裳兒嗎?裳兒真的只當他是哥哥。」
「最好如此,否則,爹爹就讓你三天下不了床,永遠解不開那個詛咒。」說著,又撲了上來,兩人笑鬧著,鬱悶的心情一掃而空。
三天後,通往國師府的御攆上,霓凜抱著霓雲棋,心裡樂得不行,渾不知懷裡的人正忍著嘔吐的衝動,勉強堅持著,為了完成裳兒分派的任務,霓雲棋可是美人計都用上了,這回虧大了。
兩邊的道路早被清理過了,留下來的都是信得過的人們,嘴裡不會亂說話,街上的人們都幹著各自的事情,好似對於過去的御攆毫無好奇之心,這就是最大的不正常。
霓雲棋看到外面的街道,撇了撇嘴,沒有說話。
「棋,難道我做的這些你還不滿意嗎?」霓凜看著霓雲棋的小動作有點不滿,這可是自己花費了那麼多的人力財力,才清理出的街道,多乾淨,多純潔呀。
「說過多少次了,別那麼叫我。」霓雲棋怒目而視。
「好好好,雲棋,叫雲棋總可以了吧。」霓凜無奈妥協,只要是懷裡小人要求的自己都可以答應。
「哼!早如此不就好了。」
一路上,聽著霓凜曖昧的話語,霓雲棋盡力忍受著,終於到了國師府門口,還沒等御攆停穩,霓雲棋就迫不及待地竄下了車,終於可以呼吸一口新鮮空氣了。
霓凜還以為他迫不及待地想看到祭壇呢,寵溺地搖了搖頭,快步跟上少年的步伐。根本不理會兩邊吃驚的大臣,看來傳言是真的,皇上對太子的寵愛與日俱增,你看連太子走在陛下前面,陛下都沒有怪罪,反而還很高興的樣子,回去要從新評定這個太子的地位了。
霓雲棋迫不及待地來到國師府的後院,這是一個寬闊的院子,四周有圍牆環繞,中間是一個圓形的露天祭壇,大理石的台階,均勻地鋪設而上,直通上面尖尖的小塔,小塔中間的雕像居然和巫族聖殿供奉的雕像一模一樣,看來這是一個縮小版的聖殿了,只不過這裡是露天的。
這時候霓雲裳,顏楓,蘇清沁都到了,看到霓雲棋身後的霓凜,大家才算鬆了口氣。
「國師好大的架子,難道朕親自到來還夠不上你的出迎資格?」霓凜看著熟悉的人群,心裡不忿,難道雲棋前來是為了這幫人?
「顏楓因為今天有一個重要的祭奠,不能離開,請陛下恕罪。」顏楓雲淡風輕地說。破了詛咒咱們就互不相干了,管你什麼帝王將相。
「哦?朕還不知是什麼樣的祭奠如此重要,勞國師親自主持?」
「陛下只管看著便是,一會兒便知。」顏楓不予多說,看人來得差不多了,就叫來兩個年輕人,右手托著巫魂鐘,左手拿著一條彎彎的法杖,開始一步步向祭壇走去,臉上神色肅穆,目光乾淨清澈如出生嬰孩,渾身散發出聖潔的氣息,虔誠地祭拜著。
兩個年輕人跟在他的身後,滿臉恭敬,平凡的樣貌反倒顯得很有氣質。終於在不斷的祭拜中走上了祭壇。
看著天空,顏楓霍然轉身,一身的白袍隨風鼓動,顯得有些神秘,口中唸唸有詞,似乎吟唱著什麼,右手的巫魂鍾瞬然放大,漂浮空中,隨著時間的推移,顏楓臉色開始發白,地下的眾人都既擔心又緊張地看著他,當然霓凜除外,他有點茫然,不知道這究竟是什麼目的的祭奠,看著旁邊眾人的眼神,難道和自己有關?
忽然,顏楓張口噴出鮮血,一滴不落全部被巫魂鍾吸收,巫魂鍾金光大盛,屢屢黑氣從霓凜、霓雲棋、顏楓三人頭頂飛出,被巫魂鍾收入其中,至此巫魂鍾才恢復大小,重新回到顏楓手中,而顏楓再也堅持不住,倒了下來,被身後兩人扶住,抱往前院。
複雜關係
「成功了嗎?」霓雲裳緊張地看著霓凜和霓雲棋。
此時的霓凜感受是最深刻的,隨著黑絲從身體剝離,意識恍惚了一下,隨之就是一陣輕鬆,不止是身體,更是精神上的放鬆,心情更是說不出的愉悅,痛快。困擾多少代皇室命運的詛咒今天終於在自己當權時刻解除了。
自從成年以來,霓凜就生活在與父皇無休止的糾纏之中,那種痛苦是少年時候的他最深刻的,睡覺的時候不敢沉睡,一直保持著淺眠,平時更是時時警惕著,這樣提心吊膽地過著每一天。在別人眼裡他是什麼都不缺的太子,而且父皇的寵愛從來不會減少,前途一片光明,可是其中的痛苦也只有自己知道,而這種痛苦還不能為外人道。
自從知道了這個詛咒他就發誓,用自己前半生的時間和精力,想盡一切辦法破除詛咒,絕對不要讓自己變成當初的父皇,讓自己的孩子變成當初痛苦的自己,所以他穩定朝堂之後就迫不及待地找到當時只有七歲的霓雲裳,引導他,誘惑他,甚至想方設法激起裳兒對他的妒忌,可這一切的一切在王府霓雲棋的成人儀式之後就全廢了,裳兒不是自己大大皇子,詛咒沒有在他身上,自己近六年的努力白費了。
當時他連放棄的想法都有了,面對冰冷的宮殿,裡面的人卻是最寂寞的,真的逃不開命運的枷鎖嗎?自己活著又是為了什麼,難道真的只是來承受這種沒有根源的痛苦的嗎?每天受到詛咒的控制,如木偶般做著那麼可笑的事,承受那種鄙視的目光,還有兒子看到自己那警惕的神情,多麼像多年前的自己呀,可這一切他都無力改變了。
在自己最絕望的時候,詛咒居然莫名地解除了,老天給他開了一個多麼大的玩笑,一生為之努力的目標突然之間沒有了,自己以後要怎麼過,總之應該會比現在好吧!他現在終於自由了,身心自由。
「嗯,應該是,我看著他也沒那麼厭惡了。」霓雲棋撇了眼霓凜,眼神複雜,這個人在剛開始的時候在自己心目中可以說是無所不知的,現在還記得當時在學子書院的時候,三個人住在一起是多麼的快樂,儘管那兩人都比較懶,特別是使喚起自己來得心應手,那時雖然累些卻是快樂的,因為他知道,他們把他看做自己人,一年的相處,他都快忘記了自己身份,只想著生活能如此快樂下去。
所以即使拆穿了身份,還是隨自己的心意跟著進了宮,也不肯聽從父皇的安排回府,一直住在清文殿,仍然過著自己快樂的生活,就像做夢上了癮,不願醒來。
長時間的相處,他知道裳兒對他的依賴,更是把他當成了親哥哥般,所以他對於這個身份尊貴的兄弟更加寵溺,看著他快樂高興,自己心裡也甜蜜蜜的,充斥著淡淡的幸福。
可是回宮之後霓凜對裳兒的感情卻變得不一樣了,除了蘇清沁,他恐怕是感受最深的,每次看著裳兒靠在自己身上出神,心裡就恨霓凜,為什麼作為父親可以這樣對待自己的兒子?他不能原諒,所以漸漸和霓凜遠了起來。
之後又因為詛咒的事,兩個人勉強被綁在了一起,而這時候的裳兒卻不知所蹤,心中焦急、恐懼甚至有淡淡的失落,原來沒有裳兒的生活是如此蒼白,以前的自己為什麼就沒有意識到這些呢?邊應付著來自霓凜的糾纏,邊派人四處打探消息,日子這樣過了近兩個月,裳兒回來了,帶回來了解除詛咒的方法,裳兒沒有變,對自己還是那般信任,依賴,可是就是覺得不對勁兒,究竟是那裡變了呢?
「裳兒,是你和國師找到的方法?」霓凜突然看見站在旁邊的霓雲裳,眼前一亮,瞬間又看見旁邊緊張盯著自己的蘇清沁,眼神有些複雜。
現在的霓雲裳已經脫去了些許青澀,消瘦的身材亭亭玉立,一身紫衣裁剪合體,頭髮被一根銀色的髮帶束著,幾縷不聽話的青色飛出雲鬢,被風吹拂在臉上,有股子江湖人的灑脫、飄逸,眼角眉梢竟然還帶著些嫵媚,風情別樣。
「是,國師啟用了巫族聖器,才得以破除詛咒,我只是幫了點小忙。」聽著霓凜往日的稱呼,霓雲裳竟然有些恍惚,好似當初的那個寵愛自己的人從未曾離開過般。
「裳兒別謙虛了,朕知道這次你是功不可沒,不然這麼多年過去了國師怎麼沒有啟用巫族的聖器幫朕解開詛咒呢,他們恐怕比朕還要著急吧。」霓凜神情輕鬆,說話間臉上都帶著笑意,看著蘇清沁的眼神也帶著些挑釁的味道,這讓蘇清沁更加緊張了,佔有性地摟住了霓雲裳的細腰,以示主權。霓雲裳紅了紅臉,倒也沒有阻止。
「好了,這是我們秋霜國的大事,今晚皇宮設宴,大家慶祝一下,到時候都要出席。」說完,霓凜提前離開了國師府,他要回皇宮準備一下,想到蘇清沁擱在裳兒腰上的手,心裡就一陣不舒服。
霓雲裳和霓雲棋相視一眼,霓雲裳是對於霓雲棋的地位有些擔心,不知道完全恢復了的父皇會怎麼對待霓雲棋,希望都不要做的太過火。霓雲棋的視線則是緊緊鎖定霓雲裳腰上的手,雙拳緊握,好想上前拍掉那只討厭的手,可是那樣做是不對的,裳兒喜歡他,自己不能做裳兒討厭的事情,霓雲棋正在天人交戰的時候,霓雲裳上前一步拉住霓雲棋的手道:「走,去看看國師怎麼樣了,想必這次累得不輕,要修養一段時間了。」
在僕人的帶領下,來到內室,顏楓盤膝坐在房間唯一個軟榻上,臉色雖有些蒼白,精神卻很好,只是神情更加清冷,隱約有些拒人千里之外的意思。
「你們來了,正好我有事找雲裳,都下去吧。」顏楓一個眼神,守著他的兩個年輕人就不聲不響地離開了,臨走帶上了門。
「你怎麼樣了?沒有受傷吧?」霓雲裳眼裡有濃濃的關心,相處時間不長,卻很投緣,顏楓說來也是可憐人,既然做了聖子,從小注定要寂寞一輩子的吧。
「我沒事,養段時間就好了,過幾天我就要離開了,回到巫族,作為聖子,不可能一直待在這裡,我回去之後會再派人過來擔任國師一職,跟秋霜國的協議不會廢除,你轉告霓凜一聲,我就不進宮了。」
「好的,那你好好休息吧,我以後要是有時間就去巫族做客,你們歡迎吧?」霓雲裳還真有些不確定,巫族的人都很怪,不過真的很喜歡那裡的山山水水。
「當然,雲裳是我第一個朋友,我在巫族等著你,只要你能去。」說完顏楓還別有深意地看了霓雲裳一眼。
「當然能去,我要去哪兒就去哪兒。」霓雲裳自然明白顏楓的意思,賭氣的道。
「呵呵!那顏楓隨時恭候!」帶著淡淡的笑意,顏楓送你人離開了國師府。
兄弟倆回到皇宮,已經中午了,霓雲棋習慣性地來到清文殿,親自下廚,做了一桌拿手好菜,都是霓雲裳愛吃的,這裡也沒什麼主僕之分了,蘇清沁、霓雲裳、霓雲棋、君閻、淳於陽、軒宇,六個人團團圍坐,清文殿很久沒有這麼熱鬧了,輕鬆的氣氛讓人有種回到童年的錯覺,大家彼此謙讓著,一家人般其樂融融。
霓凜進來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副溫馨的場面,本來興沖沖的神情頓時染上一絲迷茫,呆呆地站在門口,忘了進來。
在霓凜心中,皇宮任何一個地方都是骯髒的,到處充滿了陰謀詭計,訛詐欺騙,同時皇宮也是一個大染缸,不管進來的人多麼的純潔,只要進來了,就別想乾淨地出去,否則就是死。
可是清文殿的人似乎不同,他們相互之間都是那麼真心,即使作為帝王的他也看不出絲毫破綻,怪不得以前自己就喜歡往這裡跑呢!感情這是皇宮唯一的淨土了。
霓凜不由微笑起來:「吃飯怎麼也不叫我,看你們個個都興奮的樣子,有什麼值得高興的事,說來聽聽?」邊說邊不客氣地來到主位,一把抱起霓雲裳,坐了下來,把裳兒輕輕放在腿上,竟自吃了起來。
眾人都還沒有從震驚中回過神來,霓雲裳則是僵硬著身子,呆呆地看著霓凜,忘了反抗。
「那個……父皇,兒臣大了,可以自己吃。」看著遞到嘴邊的菜,霓雲裳才反映過來,連忙站起,拉開距離,施禮道。
霓凜一愣,心中淡淡的失落很快被趕走了,笑容又從新掛在臉上,「是朕疏忽了,裳兒都這麼大了,也不可愛了,小時候還讓父皇天天抱在腿上餵飯,現在連這點權利都剝奪了。」說著還一臉幽怨的樣子。
霓雲裳嘴角狠狠抽了抽,額頭掛滿黑線,這究竟是演的哪一出?
其他人更是驚掉了下巴,難道詛咒解開了,霓凜恢復本性了?可是一個帝王的本性不會是這個怨婦樣子吧?這要是被百官看見……嘖嘖,不用想也知道結果很爆料。
「好了,朕開玩笑的,晚上的宴會別忘記了,小順子,把兩位皇子的晚禮服拿上來。」
「是」小順子領著兩個宮女,拿上來兩套衣服。
「晚上一定要穿朕挑的衣服,這是聖旨。」說完,別有深意的看了霓雲裳一眼,大笑著離開了。
從解開詛咒之後,霓凜的心情就一直很快樂,心裡的重擔一下子沒有了,整個人都覺得有使不完的勁兒,特別是看見霓雲裳,想著那六年的相處時光,兩人的曖昧鬥法,心情更加好了,沒想到最終自己竟然會真的愛上那個少年,相信那個少年對自己也不是沒有感覺的吧,今天看他的反映,很有意思。
本來好好的,中間卻因為詛咒的關係,跟雲棋糾纏上了,不過沒關係,詛咒已經解除了,霓雲棋對自己再也沒有了吸引力,以後有是時間來征服那個倔強的少年。想到高興處,霓凜嘴角彎彎,笑容不自覺地溢出。
後面的小順子心裡更加震驚了,今天一天陛下笑的次數比前面三十年都多,真是見鬼了,不過主子心情好,做奴才的心裡才高興。
霓凜走了好大一會兒,眾人才從震驚中抬起頭,彼此驚奇地看著:「你們確定,剛才進來那位是我們的皇帝,不會有人掉包了吧。」君閻語不驚人死不休,想像力夠豐富,猜測也夠大膽。
「怎麼可能,肯定是皇上詛咒解了心情好。」淳於陽實事求是。
「變化是太大,跟兩個人一樣。」軒宇冷冷地表達了自己的見解。
「對嗎對嗎,還是軒宇好,我們倆觀點一致。」君閻不老實地攀上軒宇的手臂,找到了知音。
「你……」看著軒宇挑釁的眼神,淳於陽氣的不輕,自己怎麼說也是堂堂文豪,怎麼就鬥不過這個木頭疙瘩呢?反省中……
「行了,管他什麼變化,跟我們也沒什麼關係,大家快吃飯,晚上宴會一定很熱鬧。」霓雲棋張羅著,霓雲裳又從新坐了下來,看了一眼擔心的蘇清沁,搖了搖頭表示自己沒事。
本來美味的食物經過霓凜的攪合,頓時沒了味道。
草草吃了點東西,眾人開始為晚上的宴會做準備,拿來霓凜送來的來的衣服,霓雲棋的是太子服,霓雲裳的則是一身白衣,只是領口、腰間用上好的絲線繡了些精緻的花紋圖騰,倒顯得乾淨清爽,不累贅,穿起來也很輕便舒服,霓雲裳很喜歡,既然是聖旨,也就欣然接受了。
晚上,偌大的乾坤殿燈火通明,氣氛比平時過節都要熱鬧,大臣們都彼此相互打聽著,試探著,無疑沒有人知道為什麼,這不過年不過節的,怎麼舉辦起宴會來了,而且是這麼盛大的宴會,總得有個名目吧。咱們的陛下似乎不是那種沉迷於吃喝玩樂的人吧?
就這樣,在眾人的疑惑不解中,宴會開始了。
「皇上駕到!」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眾卿平身」
霓凜意氣風發地來到龍座前,掃了一眼殿下的眾人,眼光看到那個一身白衣的少年,眼睛一亮,瞳孔微縮,滿意地點了點頭,果然很適合他穿,又看向其他人:「宣佈一個好消息,今天國師大人用畢生精力給秋霜國祈福、祭拜很成功,以後秋霜國也將更加昌盛繁榮,人們生活會越來越好,特此舉辦這個宴會,君臣同慶。大家放開盡情狂歡!」
「天祐秋霜,國泰民安!」眾人馬屁立馬跟上。既然皇帝都發話了,那就高興吧,狂歡吧,可是皇上您老往那一坐,誰還敢放肆呀!
看眾人都很拘束的樣子,霓凜好笑地站起身走了出去,「小順子,讓裳兒到偏殿等我!」
「是」
乾坤殿的偏殿也不小,霓雲裳被傳到這裡的時候心情有點緊張,不知道這次霓凜又要出什麼難題,詛咒沒了,自己按說沒有作用了,幹嘛還要把自己推到風頭浪尖上呢?
「裳兒等急了嗎?」霓凜看著帶點防備地向自己見禮的少年,本來好好的心情就鬱悶起來,難道自己在他心中的形象就如此不堪?
「沒有,不知父皇叫兒臣來所為何事?」
「沒事就不能叫裳兒來嗎?以前我們不是也……」
「父皇,現在沒有詛咒了,您沒有必要再說這些話。」霓雲裳霍然起身,打斷霓凜的話,憤然道。
這算什麼?難道沒有了詛咒,他還要來招惹自己?他究竟把自己當什麼了,這樣下去自己怎麼對得起一心對自己的爹爹。
「裳兒難道不明白朕的心嗎?」霓凜有些激動地搬過裳兒的肩膀搖晃著。
「帝王本無心,何來相信!」霓雲裳楞了一下,幽幽說道。
「你……你真無情。」霓凜有些不敢相信。
「兒臣的情早給了爹爹!對別人自然就無情,父皇無事的話,兒臣告退!」不等霓凜反映,霓雲裳已飛奔而去,耳邊傳來大吼,「我不會放棄的。」
「就不信我霓凜比不過一個侍衛。朕不甘心,朕絕不放開你。」霓凜憤恨地一拳打在面前的椅子上,椅子應聲而碎。
霓雲裳也沒去管正舉行的宴會,匆匆回了清文殿,全身放鬆地躺在床上,才舒了一口氣。
摸了摸自己微燙的臉頰,暗歎好險,差點露出破綻,不行,自己要是再到霓凜面前晃,非出事不可,怎麼可以辜負爹爹呢。
翻來覆去,難以成眠
「裳兒?裳兒?」
「嗯?爹爹怎麼這麼早也回來了?」看著坐在床邊看著自己的蘇清沁,疑惑地問。
「霓凜找裳兒什麼事?怎麼沒有回宴會找我們?看你半天沒回,我不放心。」蘇清沁摟住單薄的少年,心裡的擔憂卻絲毫沒有消除。
「爹爹,我們離開這裡吧。」霓雲裳回摟住這個一直給自己溫暖的人,淡淡地開口道。
「為什麼?發生什麼事了?」緊張的聲音讓霓雲裳的心都揪緊了,那麼在乎自己的一個人,怎能忍心讓他受絲毫委屈?
「別問,雲棋已經站穩了腳跟,淳於陽和軒宇他們跟著他我也放心,他們一文一武以後必然是雲棋的助力,雲棋不會虧待他們的,君閻古靈精怪,不會讓自己吃半點虧,所以,這裡已經沒有我們放心不下的人了,我們還是離開這個地方吧,就我們兩個人,去哪兒都行!」霓雲裳期盼的眼神從來沒有這麼強烈過,他心裡在害怕,害怕爹爹退縮,害怕爹爹鬥不過霓凜,會受到傷害,更加害怕自己的心失落。
「好,裳兒說怎樣就怎樣,我們今晚就走怎麼樣?今晚可是個好機會。」皇宮的宴會不多,難得這麼盛大的,侍衛們大部分都被調去乾坤殿了,暗衛也去了不少,正是離開的好時機。
「好,說走就走,等我給他們留封信。」
鋪開紙張,刷刷點點寫好信,放在案上壓好,這時候蘇清沁已經簡單收拾了一個包裹,兩人最後看了一眼住了五年的地方,有不捨,但更多的是對即將到來的自由生活的嚮往。
「希望雲棋他們能把消息盡量多隱瞞些時候。」兩人走在清冷的大街上,路上的行人很少,已經入秋,涼風習習,霓雲裳不由得縮了縮身子。
「今天晚上應該能瞞過去,明天一早我們就出城。」蘇清沁從包袱中拿出一件披風給裳兒披上。
「現在我們去哪兒落腳?」緊了緊身上的披風,心裡暖暖的。
「先去雲翔客棧。」
「嗯,希望今晚能一直平靜下去。」雲翔客棧是帝都近年開的一家比較大的連鎖客棧,隨之還有雲翔酒樓,雲翔茶社,甚至雲翔布莊,只是沒有人知道雲翔的老闆是誰?
「掌櫃的,來一間上房!」掌櫃的正在算賬呢,看有客人上門,趕緊迎了上去。
「好嘞!您裡邊請,小二,領客官去二樓的客房,好好伺候!」
「客官跟我來!」小二哥笑盈盈的臉,讓人在寒冷的夜裡感到一絲溫暖。
蘇清沁滿意地點點頭,拉著霓雲裳上了二樓。
清文殿
「你說什麼?裳兒走了?」霓雲棋吃驚地抓住報信的君閻問道。
「是啊是啊,我去找他,裡面沒人,給,這是留的信。」君閻顧不得手臂上傳來的疼痛,把從案上發現的信交給霓雲棋。
這時候淳於陽和軒宇聽到君閻的呼聲,也趕了過來。
看完信,眾人面面相覷
「怎麼辦?」大家心裡浮現出一樣的問題。
「現在主要得把消息瞞住,要是讓父皇知道了,裳兒就逃不掉了。」霓雲棋很快冷靜下來,相比蘇清沁,他覺得霓凜對裳兒的威脅更大。
「而且城門早就關了,他們今晚肯定還在城裡,軒宇,去把霓凜安排的兩個宮女弄暈了。」
「是」軒宇閃身不見了,幾年的時間,軒宇的武功已經大成,即使江湖也鮮有敵手。
「大家收拾一下,我們等軒宇回來,立刻出宮,我就不信,在城裡還找不出他們倆,臨走居然面都不見,裳兒真是太胡鬧了。」霓雲棋冷靜地安排著,可心底的怒火卻絲毫沒有熄滅,反而越燒越旺,裳兒究竟把我當什麼人了,難道在他心裡只有蘇清沁跟霓凜嗎?
軒宇回來之後,有霓雲棋的太子令牌,幾人悄悄出了宮
「先去哪兒找?」
「晚上他們肯定要住店,先去雲翔,那是蘇清沁的產業,而且他不會讓裳兒受委屈的,一定會住雲翔總店。」霓雲棋分析著。
淳於陽和軒宇對視一眼,眼裡都露出讚歎,被逼無奈的霓雲棋露出了另外一面,對於事情的把握、分析絲毫不亞於當今皇上。
蘇清沁躺臥在寬大的床上,懷裡摟著一個少年,兩人都沒有說話,心裡都有點擔心,萬一霓凜發起瘋來,霓雲棋能頂得住嗎?兩人就這樣出來,是不是太自私了點?
「爹爹,要不我們還是回去吧,跟父皇說清楚,我不做什麼皇子了,這樣也不會牽累了他人。」霓雲裳終是放心不下,霓凜的脾氣太霸道了,自己這樣耍他一道,不定有多少人要以性命來平息他的怒氣呢。
「裳兒現在才後悔?晚了,我們回不去了,出了宮就沒有回頭路,爹爹一定要把裳兒帶走,既然他自己放棄了一次機會,這次爹爹絕不再放開裳兒,讓他有機可乘。」蘇清沁堅定地說。
「爹爹,裳兒以後也不離開爹爹。」微紅的小臉在厚實的胸膛上蹭了蹭,模樣可愛之極。
「好裳兒!」蘇清沁低頭在誘人的臉蛋上親了又親,好似永遠親不夠般。
「兩位真是好興致!」窗外傳來熟悉的聲音,兩人一驚,後相繼苦笑。在一起待久了,彼此的習慣性格瞭解得如此通透,這一會的時間就找了來。
「還不進來,難道在外面聽窗根很好玩?」霓雲裳好笑地看著四個人魚貫而入。
「裳哥哥,沒打擾你們親熱吧?沒想到裳哥哥也可以這麼溫柔耶!」君閻一臉好奇,發現裳哥哥另外一面了,不虛此行,順便還瞪了霓雲棋一眼,都怪這個太子,不然說不定就可以看一場現場版的春宮了,可惜可惜!
「閻兒,先別鬧。」淳於陽把激動的君閻拉到身後,免得受到霓雲棋怒氣的波及。
真不明白,雲裳離開,霓雲棋發個什麼怒,不是應該為兄弟的自由感到高興嗎?如果單單是因為不告而別,也沒必要生那麼大的氣吧?難道……不會是……淳於陽吃驚地長大的嘴巴,以前怎麼就沒看出來呢,這是什麼時候的事呀?
「哥,別生裳兒的氣好不好?我也是被逼無奈,你知道,父皇他不會放過我的。」霓雲裳無奈解釋道。
「哥會保護你。」聽到少年忐忑的解釋,怒氣慢慢消失無蹤。
「我不能成了哥的累贅,只有我離開,哥才能好好地和父皇較量一場,淳於陽,軒宇他們都會幫你。」
「你打算去哪兒?」霓雲棋頹然,他知道如果霓凜現在要對裳兒做什麼,他確實無能為力,他現在已經不再受到霓凜的寵愛,以後一段時間也許就是自己最艱難的時刻。
「還不確定呢!先出帝都再說。」
「我和你們一起走。」一個小小的聲音從淳於陽身後傳出。
「你說什麼?」兩個聲音同時質問道。
「那個……我就是要跟裳哥哥一起離開,裳哥哥,跟閻兒去我們家吧,爹爹很想你呢,前幾天還說在南方發現一個好地方,很奇怪,傳信問你有沒有時間,因為你一直忙,我就沒機會告訴你,怎麼樣?我們一起去探險吧?」君閻期待地看著霓雲裳,根本不管後身那兩個黑了臉的人。
清文殿
霓雲裳似笑非笑地看著君閻,又看了看他身後拳頭緊握的兩人:「閻兒,你確定要離開?」
君閻眼睛偷偷往後瞄了瞄,看兩人還是沒動靜,立刻挺直小胸膛氣焰囂張地道:「有什麼不確定的,我可是自由之身,喜歡去哪兒就去哪兒。」
「那好,我也挺想念君大哥的,咱們就去南方」霓雲裳只當沒看見那兩個拚命使眼色的人。
淳於陽還想說什麼,被身後的軒宇扯住了衣袖,不吱聲了。
君閻自己在旁邊生悶氣。
打發走了霓雲棋三人,吩咐小二又開了一間房,安頓好君閻,二人才重新回到床上,已經子夜了。
「睡吧,明天還要趕路呢!」蘇清沁疼惜地拍著裳兒的背,小時候般輕哄著。
往爹爹懷裡蹭了蹭,霓雲裳舒服地閉上了眼睛,這樣的生活似乎也不錯。
第二天大早,三人匆匆結賬,城門一開,跟著人流出了帝都,不敢走官道,沿著小路,也不急,瀏覽著路邊的風景,欣賞著初升的朝陽,悠哉游哉地趕著路,這人往山裡一鑽,就沒處找,倒也不怕霓凜出動軍隊,現在的朝中可不只有皇帝,還有一個剛剛成長起來的太子,沒有正當的理由,軍隊也不是那麼好調地,即使不能阻止,拖還是可以的。
皇宮中
霓凜自從晚上回到玉龍殿就一直心神不寧,難道跟裳兒說這些話早了?相處了好幾年,對於自己的感情裳兒應該有所瞭解,為什麼反應還那麼激烈呢?
一夜無眠,第二天上完早朝,就匆匆向清文殿趕,一路上宮女太監紛紛行禮,霓凜就像沒有看見一樣,任由眾人跪了滿地,跟在後面的太監總管仁清也不禁咂舌,不明白昨天還好好的陛下一早怎麼突然變得狂暴起來。好心地揮揮手,打發了那些哆哆嗦嗦的下人,一路跟到了清文殿。
「參見父皇」霓雲棋好似知道他要來,下了朝,居然比他早先一步等在清文殿門口。
「讓開。」霓凜黑著臉,越發覺得事有蹊蹺。
「父皇真夠閒的,那麼多大臣因國事在御書房外等候召見,父皇居然還有閒情到裳兒這裡來。」霓雲棋眼裡滿是諷刺、挖苦之意。
「朕來看自己的兒子天經地義,就是不知道大清早的,朕的太子不好好學習政務,怎麼會跑到清文殿來當守門人?」現在看到霓雲棋就不由自主地生氣,該死的詛咒怎麼會讓自己看上這麼個人,怎麼看怎麼討厭之極,不過還真有點自己當年的風範。
兩人心裡各自想著心事,嘴上卻不停,搜腸刮肚,盡挖苦、諷刺之能事,旁邊的隨從看得是目瞪口呆,低著頭,也不敢笑。
這真的是我們英明神武的皇帝陛下和聰明睿智的太子殿下嗎?怎麼覺得像兩個鬧彆扭的孩子?
霓雲棋心裡苦笑,笑吧笑吧,能拖一時是一時。
「停!朕在這裡跟你廢什麼話。」不耐煩地繞過霓雲棋閃身進了清文殿,畢竟霓雲棋的功夫還是霓凜教的,畢竟那是皇帝,在皇宮裡誰敢攔著皇帝的路?
看著熟悉的景物,霓凜一顆不安的心終於安定下來,逕直進了寢殿,可空無一人的大床,讓放下的心又提了起來,「來人。」
「皇上。」兩人一早醒過來的宮女趴在地上,嚇得腿直打哆嗦。
「你們的殿下呢?」平靜的聲音卻讓人心裡發寒。
「奴婢知罪……殿下一早就不見了……奴婢不知……啊……」宮女戰戰兢兢地還沒說完,霓凜一腳就踢了過來,當場兩個宮女就沒了聲息。
氣呼呼地出了寢殿,「霓雲棋,給朕出來。」
「父皇不是不想見兒臣嗎?」硬著頭皮站了出來,身後兩個看了半天戲的傢伙看著霓凜黑了的臉,也不敢放肆了。
「裳兒去哪兒了?」霓凜盡量壓住心頭的怒氣,平靜地問。
「兒臣不知,今早就不見了,兒臣還想去問問父皇呢,昨天裳兒還好好的,聽說父皇昨晚傳裳兒了,不知父皇跟裳兒說了什麼?」
「我……」霓凜臉色一紅,哼了一聲,帶著仁清,甩袖走了。
「咦?這麼容易就放過我們了?會不會有詐?」淳於陽兩人看著霓雲棋擔心地說。
「誰知道他怎麼想的,只要不出動軍隊,我相信裳兒的本事。」
「嗯,靜觀其變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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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來。」玉龍殿內,霓凜已經恢復了帝王的霸氣,臉上沒有任何表情,眼眸如一潭清水,幽深靜遠。
「人呢?」
「一路向南,還在追蹤里程內。」
「你親自去跟著,每天匯報一次情況。」
「是」黑衣人楞了一下,又恢復了平靜,他們的使命就是服從眼前這人的一切命令。
「裳兒啊裳兒,失誤一次朕就不會失誤第二次,想逃避?朕不會給你這個機會,給朕兩年時間,蘇清沁能給你的,朕也能給,甚至更多。」呢喃的聲音在殿內迴響,卻無人聽見。
離開帝都的霓雲裳愕然打了個冷顫,看了看帝都的方向,不會是自己多心了吧,怎麼覺得那人像是在看著自己一般?
「怎麼了,裳兒?」蘇清沁看著發呆的人兒,心裡一揪。
「爹爹,你確定無人跟蹤?」怎麼總心裡不安呢。
「確定。」
「是我多心了,天哪,難道我心裡就那麼怕霓凜?」這可不是好現象,還是不要遊玩了,快些離開才是王道。
「別怕,有爹爹呢!」摟住那個亂感慨的人兒,蘇清沁寵溺地笑了。
「喂喂,你們不會是打算在這裡打野戰吧?閻兒可以幫你們放哨哦!」君閻兩眼放光,快答應吧,快答應吧,我不介意的,一點都不介意。
「想什麼呢?小孩子亂講話。」霓雲裳好笑地看著只有十歲的少年滿臉期待的樣子,手不由撫上那軟軟的發,感歎,自從閻兒有了那兩個佔有慾極強的跟班,自己連這點權利都沒有了,當初這可是自己的特權。
想起淳於陽他們倆,還真奇怪,明明很不樂意閻兒離開,為什麼不阻止呢?人的心,海底針,看來自己不適合政治,出來就對了,不然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爹,娘,我回來了。」君閻大老遠就衝著遠處的兩層小閣樓喊。
看著優美的環境,熟悉的小屋,霓雲裳心裡暖暖的,這就是家的感覺吧。話說這君子謙還真會享受!
「閻兒?臭小子,你終於知道回來了。」若湘竹紮著圍裙就跑出了小屋,驚喜地抱住越發可愛機靈的兒子。
「娘,別把你手上的東西往我身上抹。」君閻嫌惡地閃躲著,眼角卻露出了笑意,那是發自內心的笑。
看著溫馨的一幕,再看看自己身邊的人,自己這輩子是沒機會享受這種親情了。
蘇清沁搭在裳兒腰上的手緊了緊,憐惜地來回撫摸著,霓雲裳感覺到爹爹的意圖,輕鬆地笑了,真是個敏感又細心的人,搖搖頭表示自己沒事,什麼時候自己也會羨慕起別人來了?
「好了,娘,別鬧了,看我把誰帶來了。裳哥哥,快過來呀!」君閻興奮地像個孩子(本來就是孩子)。
「知道,裳兒,快屋裡坐吧。」這麼多年沒見,若湘竹沒有一點生疏的感覺,就像昨天霓雲裳還在這裡做客一樣,這讓霓雲裳覺得很舒心,也很自然,沒有再客氣,進了屋,才問起君子謙,原來君子謙這次又發現了一個奇怪的山洞,據說進去的人從來沒有出來過,誰也不知道裡邊發生了什麼事,人是死了,還是被什麼怪獸吃了,均不得而知。
這也引起了附近人的恐慌,有的說裡邊是一個凶殘的怪獸的地盤,進去的人都被吃掉了,也有人說,裡面也許有密道,或許是某位大官或富商留下來的寶藏,那些進去的人都偷偷拿了寶藏藏起來了,總之五花八門什麼傳言都有!
「難道爹爹也進去了那個山洞?」聽到有危險,君閻緊張起來,心中又覺得不可能,娘不會放任爹爹去冒險的。
「他敢,他只是觀察觀察地形,看能不能在外面找出些蛛絲馬跡。」若湘竹滴定地說。
「我就說嗎,不過在外面能查出什麼來?我看還是要進去才能解開事情的真相。」君閻又恢復了嬉皮笑臉的模樣。
「好了,快到吃飯時間了,你們坐會兒,我去準備飯菜,山洞的具體情況還是等子謙回來問他吧。」若湘竹拍了拍君閻的頭,做飯去了。
「走,我帶你們出去走走,這裡風景不錯。」君閻儼然一副主人家的樣子,霓雲裳兩人不由掩嘴輕笑,多可愛的孩子,還真不捨得仍給那兩隻狼。
出了小屋,外面陽光明媚,天空一片清澈,藍天白雲,相得益彰,綠樹叢中朵朵彩花,爭相怒放。不由張開雙臂,想要把大自然的美好留住,吸一口氣,清新自然,心情大好。
「那邊有條小路,我們去看看。」君閻孩子氣得亂蹦亂跳,手不停地采著路邊的野花。
這是一條和來時方向相反的路,如果君大哥回家一定會通過這裡的,邊走,邊向遠處張望,君閻更是急不可耐,雖然經常遭到爹爹的欺壓,但已經那麼久沒見了,還是挺想念的。
霓雲裳和蘇清沁則是恩愛地說著悄悄話,觀察著這裡的地形,欣賞山間優美的風光。
「咦?前邊有個人,好像我爹的樣子,可是樣子好狼狽。」君閻疑惑地說。
霓雲裳極目遠望,一驚:「有人在追君大哥。」不等說完,三人已經飛掠而去,直接到了君子謙身邊。
「爹爹,你怎麼弄的這麼狼狽,你身後都是什麼人?」君閻說著緊張地檢查了一下君子謙的全身,好在沒有受傷,只是衣服破損,頭髮散亂,臉上還粘了些泥巴,顯得有些狼狽。
看清面前之人,君子謙才鬆了口氣,先前跑得太快,氣息不穩,喘了好一會兒才斷斷續續地道:「閻兒……回來啦……幫忙……身後人……趕走……」
「哦,那您先歇會兒。」
君閻回頭,身後已經站了二十幾個紅衣大漢,霓雲裳和蘇清沁正嚴陣以待,警惕地看著這些人。
其中一個魁梧的漢子向前一步,道:「幾位是什麼人,為什麼攔住我們辦案?」
「辦案?難道你們是官差?」蘇清沁不可思議地道,秋霜的官差可不是這種奇怪的服裝,難道會是冒充?
「正是,這裡是淮州地界,我們是淮州城城主孫大人手下的官差,而你們身後那人就是我們這次要抓捕的對象,識相的就讓開。」旁邊的一個紅衣人囂張地說。
「我爹犯了什麼法,為什麼要抓他。」君閻可不幹了,他可不管什麼官差不官差,在皇宮待久了,連皇帝都不怕,這些小兵小將更加不放在眼裡。
「你爹?那你們也是共犯了,兄弟們,別跟他廢話了,看那兩個小孩細皮嫩肉的,是極品呢!大的也不錯,看那臉蛋,少爺見了一定喜歡。」說著,幾人眼裡冒出了淫穢的光芒,只差沒留口水了。
幾人還在幻想著等少爺玩夠了,讓哥兒幾個也爽一把,光看著就夠銷魂的,要是能壓在身下……
「撲撲撲」接連幾聲,原本正在YY的幾人都已經人頭落地,甚至臉上的淫笑還未來得及褪下。
剩下的紅衣人都驚恐地大步後退,畏懼地看著那個一身白衣之人,已然不敢再有任何宵想,本以為是三個弱質少年,沒想卻惹到了殺人的修羅。
「你們等著……撤……」領頭的紅衣人知道遇到高手了,急忙撤退,臨走還不忘了威脅,一直在城主大人手下辦差,什麼時候吃過這麼大的虧,高手不是沒遇到過,可畢竟他們是官,所謂民不與官鬥,不是真的惹惱了人家,沒人跟他們計較,以至養成了現在這種習氣。
可這次,他們千不該萬不該,不該侮辱霓雲裳,蘇清沁那裡能忍,何況一個小小的城主,他還不放在眼裡。
「爹爹,別生氣了,不值得!」霓雲裳上前握住爹爹的手,身子逐漸放鬆下來,有多久沒有這麼痛快地殺過人了?自從有了裳兒他就盡量讓自己手上不粘血腥,可沒想到今天當著裳兒的面……
「爹爹,別把裳兒想得太純潔,殺惡人即為善念,裳兒懂。」看著爹爹緊張的眼神,霓雲裳無力歎息,難道自己給人的印象那麼像溫室中長大的花朵嗎?在自己看來,這些人都跟螻蟻差不多,既然爹爹不喜歡,殺了就殺了,沒什麼大不了的。
「裳兒不怕爹爹?」蘇清沁不放心地問。
「這些有我小時候您殺的人多嗎?那時候我都沒怕。」霓雲裳鄙視地看了爹爹一眼,少見多怪。
蘇清沁終於放心地笑了,是自己太小瞧裳兒了,自己的裳兒可不簡單呢。
帶著君子謙回到閣樓,即使已被君閻整理過,若湘竹依然大吃一驚,慌忙把人拉過來,從上到下又摸了一遍,確定沒受傷才罷休。
「我真沒事,追我之人已被蘇兄趕跑了。」君子謙當著眾人面被娘子摸得有點不好意思。想起蘇清沁當時的神情,君子謙心裡一寒,若不是那幾人跑得快,恐怕今天他們就要到閻王殿排隊了,看閻兒和裳兒毫不吃驚的樣子,這樣的場面,恐怕都司空見過了。這是幫怎樣的人呀?
「知道了,自己也不小心點,說說吧,怎麼回事?怎麼會惹上官差的?」已經聽完兒子匯報的若湘竹在確認相公確未受傷之後,又恢復了潑婦本性。
「我本來是聽娘子的話,沒有靠近山洞,僅在外圍看著,可突然來了一幫人,包圍了山洞,劃出界限,說以後這個山洞四週五裡之內就是他們的地盤了,叫我們都滾蛋,大家不服,憑什麼說是你的就是你的了,當場就有人理論,可惜,張口的人都死了,我看著不好,就偷偷跑了,誰想他們一個也不想放過,一直追到這裡,直到遇上閻兒,我看他們是想殺人滅口,多虧你教我的那點輕功,否則今天就栽了。」君子謙後怕地拍拍胸口。
「這幫人渣,欺人太甚,看樣子他們不會善罷甘休,難道那個山洞真有所謂的寶藏?」
「難說,不過據我這幾天觀察來看,這個山洞確實透著蹊蹺,比如每天傍晚都會有光從裡面溢出,還會有些奇怪的聲音。」君子謙回憶著這幾天的發現。
「哦,是什麼樣的聲音?」霓雲裳好奇地問,在這裡能引起他興趣的事真的不多了。
「具體我也說不清,傍晚我帶你去看看。」
「什麼?你還要去,那幫人還沒走呢,你們怎麼進去?」若湘竹反應很大。相公可是剛剛死裡逃生,怎可又去冒險。
「要去也要一起去。」
最後商定,一個都不能少,下午休息了一會兒,五個人一起上山了。
君子謙夫婦住的地方坐落在山腳下一處平地上,是上山的必經之路,沿著白天的那條小路,君子謙和若湘竹走在前面,後邊跟著君閻,霓雲裳和蘇清沁斷後。
本就無事可做,現在裳兒突然對一個山洞感興趣,蘇清沁自然奉陪。已然是夏末秋初,傍晚的風吹在身上,微涼,兩旁的綠樹在黑暗的籠罩下變成了一簇簇的黑蘑菇,在晚風的吹拂下如影子般晃動著,狀如鬼魅。
「娘……」君閻撒嬌般的聲音在空泛的山中顯得有些詭異,畢竟是十歲的孩子,特別是有父母在身邊。
「過來娘身邊。」
這樣就成了君子謙走在最前面,後面緊跟著若湘竹和君閻,霓雲裳兩人依然落在最後。
再沒有人說話,黑壓壓的山裡只聽見沙沙的腳步聲,翻過兩座山峰,來到一座圓帽子似的山下,因為形狀酷似帽子,也稱帽山。
「就是這座山,山上有生命的植物和動物,從三十幾年前開始枯萎,生命氣息被慢慢抽離,兩年後,成了一座毫無生命氣息的禿山,周圍的人都說這是一座被詛咒的山,無人敢靠近,可一年前,這裡慢慢復甦,植物恢復生機,慢慢也開始有動物進出,現在跟別的山基本沒有區別,可半山腰的神秘山洞傍晚開始發光,人們又猜測,以前是用這些生命在孕育寶貝,現在寶貝終於成型,不再需要生命,禿山才得以恢復。」
「故而大批人來探秘,進去之後卻又沒了音信,為此,嚇退了大部分人。」
「接下去要小心了,白天那些人不會就此離開的,我們的目標比較大,大家盡量跟緊一點。」君子謙細心地交代著需注意的細節,經常探險之人,經驗果然豐富。
幾人點頭,都沒有說話,緊緊跟著君子謙踏入帽山界限。
多少年無人光顧的帽山,突然迎來了如此多的客人,原本消失了的道路在眾人的踐踏下逐漸成型,石頭上的青苔和泥土慢慢混合,走起來有些打滑。蘇清沁緊摟著霓雲裳的腰,有點緊張,前面的道路不知自己有沒有保護好懷裡人的能力,對於未知的東西,人們總是恐懼的,特別是被添加了神話色彩之後。
淮州城主孫素海派來的官兵打手們在寒風裡裹緊了衣服,坐在火堆旁打著盹,還有幾個睡不著的,用枝條撥著火苗,希望能暖和一點,再暖和一點,本來應該坐在熱炕頭上摟著婆娘睡大覺的,城主大人一聲令下,不得不跑到這鳥不拉屎的地方守夜,連個小小的帳篷都沒有。
心裡怨怒,口裡不敢有半句埋怨,只能在兄弟們面前發點牢騷,互相安慰兩句,大冷天的,誰沒事跑這地方來探吃人的山洞,看來城主大人想寶藏想瘋了。
對於山洞裡瀉出來的光,人們這十幾天來也司空見慣了。開始還是有點害怕的,見的次數多的,慢慢就習慣了。
君子謙熟門熟路地帶著幾人小心地避開有人的火堆,繞到山洞旁邊的樹叢裡,「看,就是那個山洞,現在光已經很微弱了,如果再來早點看的會更清楚些。」
「哦,光亮的時候有人進去過嗎?」霓雲裳臉色凝重地問。
「有,一樣沒有出來。」君子謙一直守在這裡,每個時間段的情況都很瞭解。
「我要進去看看。」不是詢問,而是肯定的語氣。
「裳兒是有什麼發現?」蘇清沁沒有阻止,只是詢問,既然裳兒決定的事,那一定是有自己的理由。
「嗯,如果我的猜測是真的,後果就嚴重了。」希望不是自己想的那樣。
「什麼猜測?」君子謙也好奇的問,他研究這麼久,差了如此對資料,竟是沒有任何發現,現在裳兒居然看了一眼就有了猜測,感覺有點不服氣。
「現在不好說,你們都先回去,天亮之前我會回去。」
「不行,我跟你一起去。」蘇清沁緊緊抓著裳兒的衣服,一步不退。
「那好吧,我們兩個進去,你們三個回去吧,人多了反而麻煩。」
君子謙三口彼此看了看,明白自己進去也是累贅,不甘心地答應了。
「裳哥哥一定要保證平安回來。」君閻擔心地道,不然自己是沒臉見帝都的那幫朋友了。
「閻兒對裳哥哥的本事還不瞭解嗎?快回去吧。」
「嗯,一切小心。」
看著三人小心地離去,霓雲裳拉著爹爹的手慢慢地接近洞口,這時黑漆漆的洞口已經沒有了任何光線,不遠處火堆的光芒僅僅映出了洞口的位置,黑黝黝的,詭異非常。
神秘山洞
兩個守在火堆旁的官兵抬頭間,兩道黑影朝著洞口飛掠而進,一驚,眨眨眼,面前什麼也沒有,「哎,剛才看見什麼了嗎?」胳膊肘碰了碰旁邊之人。
「沒有啊,你眼花吧?」不以為然的聲音讓這個人驚疑了半天,最終確認自己很可能眼花了。
洞中很暗,伸手不見五指,如果不是兩人手牽手進來,很可能對面不見人。
摸索著走了一段路,腳下並不平坦,很多碎石隨意散落著,蘇清沁用另一隻手從懷裡摸出火折子,『啪』的一聲點燃,隨著火光的亮起,洞中的景象也映入兩人眼中,很開闊。很普通,也很天然,兩邊有未燃盡的火把,可能是先前進來的人留下來的,點燃,洞中頓時亮了起來。
「裳兒,發現什麼了嗎?」蘇清沁看著很普通的山洞,疑惑了。
霓雲裳皺緊了好看的眉,「那種氣息更濃了,還在深處。」
兩人警惕地觀察著四周,再次向深處走去,伴隨著偶爾的『滴答』聲,輕微的腳步在安靜得詭異的洞中顯得越發響亮,越走,路的坡度越陡,猶如直入地底,隨著溫度的升高,確定,已經到了地下。
「居然真的有魔氣,難道魔界有人來了這裡?」霓雲裳心頭一跳,作為轉生之人,而且是仙界僅次於仙帝的仙君,如果在轉生期間靈魂被打散,對於仙界的本體來說,將是巨大的災難,靈魂受損,是最難治療的傷,難道是來對付自己的?
「魔氣是什麼?」看著霓雲裳越皺越緊的眉峰,蘇清沁不忍,對裳兒越接近卻又覺得越遙遠,裳兒身上究竟有什麼樣的秘密?為什麼巫族無人能夠拿起的巫魂鐘,裳兒拿起來卻如此輕鬆?而現在突然冒出來的名詞,更是活了三十幾年聞所未聞的。
想到這些,蘇清沁不禁有些頹廢,難道自己只能看著裳兒越走越遠?還是說裳兒對於自己沒有完全的信任?
正在凝神苦思的霓雲裳沒有察覺爹爹不佳的情緒,只是淡淡道:「這是一種力量,不同於內力,可以說比內力高很多層次的力量,這個時空本不該存在,可現在……」自己的三成力量也是不該在這個時空有的存在,難道真是因自己而起?
「現在怎麼辦?」蘇清沁打起精神,他看得出來,裳兒在擔心,這是從小接觸霓雲裳以來都不曾在眼神中出現的情緒,永遠是那麼自信,甚至在面對詛咒的時候都沒有擔心過,即使沒有國師,巫族。他不明白這種自信來自何方,裳兒的底牌又是什麼,也不想明白,只要他好好的就行。
可現在這種情緒出現了,說明山洞中的問題比詛咒還要難以解決。
「爹爹,跟在裳兒身後,不要隨意走動,既然被我發現了,就決不能讓他們順利進來。」
「嗯。」沿著通道,繼續向前,即使有火把的照耀,前途仍然黯淡,黑色的煙霧逐漸顯露,由開始的稀薄逐漸濃厚。
霓雲裳回頭在爹爹的身上加了一層透明護罩,看著爹爹驚奇的眼神,微微一笑,「這是我的另一種力量,很少,但關鍵時刻可以保命。」
蘇清沁點點頭,沒有說話,裳兒已經願意坦露,自己還有什麼不知足,恐怕在這個世界上自己是第一個知道這種神奇力量的人吧,蘇清沁的心裡更有信心了。
對於身上的光罩,只覺得身體被一種暖暖的東西包圍著,說不出的舒服。
可看著這個東西的眼神,似乎很常見的樣子,明明自己是第一次見到啊?朦朧的熟悉感讓蘇清沁更加疑惑。
難道魔界是想通過魔氣的聚集來形成魔物,來殺自己?可為什麼不直接派人過來呢?那樣豈不是更方便?除非仙界已經做了充分的準備,阻擋魔界侵入這一時空,僅僅因為自己的轉生,似乎有些小題大做了吧。
霓雲裳想不通,不過看這裡魔氣的濃厚程度,離魔物成型已不遠,必須想辦法阻止。
魔氣不能讓其消散,若侵入普通人的身體,那麼這個大陸將面臨災難,阻止其成型,不讓他和外界一切有生命氣息的東西接觸,那些先前進來之人恐怕都被魔氣吞噬乾淨了,其中的靈魂更是壯大魔氣的關鍵
如今唯一想到的辦法就是用自己僅存的法力將這裡隔離,免得生命體進入。
看著這個十米左右的空間,霓雲裳一陣肉疼,詛咒的時候自己都沒捨得用一點法力,現在倒好,全用這兒來了,不怕一萬就怕萬一,別因為自己的吝嗇,最後得不償失。
狠狠心,把蘇清沁安置在安全位置,虛手一托,一個耀眼的光珠凝聚成型,璀璨的光芒把整個山洞都照得晶亮,霓雲裳在光芒的影照下,身體渡了一層淡黃的光暈,白衣飄飄,宛若仙蒂。
隨著時間的推移,光珠內部越來越純靜,最終已接近透明,手臂微曲,猛然一灑,光珠鋪設開來,瞬間形成一個通明的光屏,把二人所在的位置跟黑霧隔離開來。
霓雲裳長出了一口氣,好久沒用法力了,隨意揮灑法力的日子真是懷念。
「好了,回去吧,兩年之內可保無事。」
「裳兒沒受傷吧?」蘇清沁聽到沒事,提著的心也放了下來,雙眸緊張地打量著霓雲裳,外表雖看不出來,內力還有內傷一說,也許這種高層次的力量也有受傷看不出來的說法呢。
看剛才那光珠的映照面積如此之大,得花費多少力氣才能完成?
「裳兒沒事,爹爹不要擔心了。」霓雲裳好心情地摟住爹爹優美的脖頸,親了一口,一朵鮮艷的紅梅誕生。
「裳兒。」口裡喃喃低語,蘇清沁拉過要逃走的霓雲裳,就是一法式長吻,直到兩人都氣喘吁吁,才放開。
「爹爹……」嬌媚的聲音帶著點撒嬌的意味,聽得蘇清沁骨頭都要酥了,主動的裳兒恐怕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的魅力有多大。
「裳兒,你在玩火。」眼眸中毫無掩飾的情慾讓霓雲裳的心怦怦直跳,心目中的爹爹都是溫柔的,像現在這樣給自己危險感覺的爹爹,還從未見過。
洞中的瘋狂
霓雲裳看著這樣的爹爹,心裡有些緊張,剛才心情太興奮了,才會主動做出那樣羞赧的事。
可現在的爹爹給他一種危險的錯覺,直覺要逃,可又不明白為什麼爹爹會對自己危險呢,爹爹看他的目光,就像飢餓很久的狼看見了美味可口的小綿羊。
正當霓雲裳疑惑苦思的時候,蘇清沁已等不及撲了上來,大手摟住柔韌的柳腰,一手按住後腦,薄薄的唇貼了上,粗暴地啃咬著,不顧身下人的掙扎,柔軟的舌頭狂掃著口腔中的每一個地方。
「唔哈……唔……」霓雲裳吃驚地看著不復溫柔的爹爹,雖然動作粗暴,卻有別樣的快感,口腔中的舔弄、糾纏讓霓雲裳不由張大的嘴巴,白色的汁液順著嘴角流出,淫穢而色情。
癱軟的身子不由掛在爹爹身上,氣喘吁吁道:「爹爹,你沒事吧?是不是那裡不舒服?」難道是自己的法力釋放在普通人身上的後遺症?嗯,有可能,不然爹爹怎麼像變了一個人,霓雲裳自以為是地在心裡分析著。
「裳兒,爹爹只想要你!」火辣辣的眼睛瞪視著,手則不老實地在少年身上一陣亂摸。
「爹爹……」含羞帶怯的聲音讓蘇清沁僅存的理智喪失殆盡,身下之物早已經粗大硬挺。
「裳兒幫爹爹好不好。」蘇清沁慢慢引導著,拉住白嫩的小手放在自己的下身上,涼涼的觸感讓炙熱的分身在小手裡跳動著。
霓雲裳羞紅了臉,自己的法力果然對普通人有後遺症,幸好不嚴重。
回憶著爹爹以前的樣子,兩隻小手抱住爹爹的寶貝,套弄著。
「恩……裳兒……好棒……」靠在旁邊光潔的石頭上,閉著眼睛,舒服地享受著這美妙的感覺,從來沒有想過,那雙小小的手能輕易帶來如此銷魂的時刻。
忽然,分身被一陣溫暖包裹住,濕熱的感覺讓蘇清沁一陣激顫:「裳兒……恩唔……」手不由按住埋在胯間的頭,想要得到更多,插得更深。
直覺那跳動的陽物已經到了喉嚨,上下聳動著,「唔……唔唔……」口裡發不出成調的聲音,手掐著夾住自己的兩條大腿,以示抗議。
蘇清沁臉上不知是痛苦還是歡愉,「裳兒……快……」快速的律動,口腔已經麻木,看著爹爹緋紅的臉頰,動情的模樣,霓雲裳配合地緊緊含住嘴裡的硬挺,用力一吸:「唔哈……」高潮的快感讓蘇清沁扭曲了俊臉。
炙熱的液體全部衝入霓雲裳的喉嚨,嗆得他一陣猛咳。
有點內疚地拍著裳兒的脊背,「對不起,剛才爹爹太激動了。」可如果重來一次,我還是會那麼做,主動的裳兒太誘人。
「沒關係,都是裳兒害得,爹爹現在好些了嗎?」偷偷瞄了瞄那腿間之物,剛剛已經疲軟下來的分身,在霓雲裳的視線中,又顫巍巍地站了起來。
「啊……還沒好?」霓雲裳手足無措的樣子,讓蘇清沁好笑,好美麗的誤會!不過我是不會解釋的。
拉開裳兒的衣服,露出白皙的胸膛,紅色的兩點早已挺立變硬:「裳兒想要嗎?」蘇清沁壞心地誘惑著,從脖頸到鎖骨,含住胸前的硬點,用力的吸吮,另一隻手揉搓著另一朵紅櫻。
「啊哈……爹爹……」霓雲裳彎曲了脖頸,一陣陣酥麻直入大腦,身子在懷裡扭動著。
掰開修長的雙腿,讓霓雲裳跨坐在自己身上……手按住粉嫩的臀瓣揉捏著,指尖不經意間刮著中間的褶皺,引得身上人不住地戰慄,扭動,後穴一陣陣酥癢難耐。
「恩啊……爹爹好壞……好想……」
「想要就自己動,爹爹好喜歡看裳兒主動的樣子。」說著在褶皺處用指尖打著圈圈。
霓雲裳咬牙,爹爹太可惡了。
手顫顫地伸向身後,抓住早已臃腫不堪的分身,壞心地捏了捏,引得蘇清沁一陣低鳴。
緩緩地把粗大的東西放入自己的小穴,被充滿的感覺讓人舒服地呻吟,慢慢扭動身子,擺動腰肢,手捏住爹爹的胸前兩點揉搓著,身子搖曳著,一波波的撞擊衝擊著蘇清沁的視線,淫亂的裳兒,讓蘇清沁興奮,分身在身體中繼續脹大著。
山洞中的喘息聲越來越大,毫不掩飾呻吟聲讓人臉紅。
這是兩人都不曾有過的體驗,最終兩人一起達到了快樂的頂峰,相擁在一起,依靠著彼此。
平靜的山洞充滿的歡愛之後的淫靡氣息。
「裳兒,快樂嗎?」
「爹爹……」撒嬌的糯音讓人霓雲裳自己都覺得怪怪的。
「呵呵!裳兒害羞了,爹爹好喜歡裳兒剛才的樣子。」說著又湊了上來。
「哼!我們快些出去吧,不知道天亮了沒有?」霓雲裳臉色通紅地轉移話題,再談下去,保不準又要被吃一次。
提到正事,兩人不敢耽誤,收拾好衣服,又看了看那層光屏,開始往回走,這回熟門熟路地出了山洞,天色已經快亮了,卻也正是黎明前的黑暗。
那些官差們都熬不住睡了過去,兩人沒有驚動他們,悄悄順著來路,回到了君閻家的小閣樓。
上面還亮著燈,一家三口都沒有休息,眼睛通紅地等著兩人的歸來。
「我們回來了!」霓雲裳輕鬆的口吻,讓焦急的三人頓時鬆了口氣。
「裳哥哥,我就知道你最厲害了,看吧,我說了你們還不相信。」君閻一把抱住霓雲裳的胳膊,向父母炫耀著,似乎霓雲裳是他的驕傲般,得意非常。
「回來就好,快給我們講講,那個山洞裡究竟有什麼東西在作怪?」君子謙看兩人完好地站在自己面前,好奇心發作,立刻開始發問,其他兩人也好奇地等著答案。
兩人坐下喝了口水,簡單把事情經過講了一下,當然關於魔氣的事情也沒有隱瞞,以後這些可能會出現在人們眼前,危及到生命的問題,他們有必要知道並做好準備。
「那只能封住兩年,兩年之後還是會出來吧?」君子謙擔心地說。
「到時候再輸法力進去就好了,我剩下的法力不多了,這幾年的緩衝期要另外想辦法。」霓雲裳也很無奈,自己的法力不能再生,是個大問題。
隔天一大早,霓雲裳起床之後,心血來潮,覺得這地方真的不錯,有山有水,時常還能找朋友聊聊天,跟爹爹商量了一下,決定暫時在這裡安家,帽山半山腰的山洞也需要時常關注,不能離開太遠,在附近挨著溪水的地方,兩人找了些木頭,建起了三間木屋。霓雲裳又找來一些細小的枝條在四周紮了一圈柵欄,留了門,就這樣,在君子謙一家的幫助下,很快一個小小的家成型了。
終於有屬於自己的家了,霓雲裳心裡說不出的高興,這是來到這個時空第一次覺得有歸屬感。
君閻卻在旁邊嘟起小嘴,不滿起來,「我也要住在這裡。」憑什麼自己到哪兒都是多餘的一個呀,淳於陽和軒宇那兩個傢伙,需要的時候也不知道跑那裡去了,難道自己走了他們一點都不在乎嗎?真鬱悶
「太好了,臭小子終於看清形勢了。」君子謙激動地拉住兒子的手,幸福甜蜜的蜜月生活又回來了。
「好啊,反正有三間呢!」霓雲裳也很喜歡和君閻在一起,有活力,很開心。
就這樣,兩家人開始了長期生活在山裡,君閻幾乎每天兩家跑,有時候,蘇清沁也會出門幾天,安排外界的生意,產業。君子謙則是喜歡跟霓雲裳討論一些新奇的東西,生活過得倒也有滋有味。
冬去春來,山間的小樹發出了幼芽,滿地的野草也探出頭來,彷彿在貪婪地呼吸著這新生的氣息,偶爾遇到一株桃樹,粉色的花瓣在風中飛舞,宣洩著屬於自己的精彩,一片生機勃勃。
「裳哥哥,裳哥哥,明天我生日,來我家裡吧,我們一起吃飯?」君閻一大早就跑到霓雲裳的小屋,毫不避諱地推門而入,而霓雲裳兩人也早已經習慣了。
「閻兒生日?,好啊,想要什麼禮物?」霓雲裳優雅地穿著衣服,笑看著將要十一歲的少年,記得剛見面時還是個可愛的孩子,轉眼就長這麼大了,兩人的年齡雖僅相差兩歲,可霓雲裳多數時候還會把君閻當孩子對待,主要是君閻性格太過活潑好動,而自己太過少年老成。
「只要是裳哥哥送的,閻兒都喜歡。」君閻笑嘻嘻地說著,還不忘在霓雲裳身上摸兩把,結果剛伸出的手就被旁邊虎視眈眈的人拍掉了。
「蘇清沁,你幹嘛?裳哥哥皮膚那麼好,摸一下有什麼關係?」君閻氣急敗壞地怒視著一直防備他的人,笑話,自從第一次成功摸到裳哥哥的細腰被那傢伙看到之後,無論他怎麼想辦法就沒有得逞過,真真氣死閻了。
「哼!」某人混不在意,穿好衣服,一轉臉,面無表情的臉立刻蕩起溫柔的笑容:「裳兒,今天陪爹爹去山上轉轉,打點野味可好?」
「嗯,好啊!」霓雲裳好笑地看著氣得臉色發青的某閻,拍拍他肩膀,安慰道:「別生氣了,明天哥哥一定去你家給你慶生。」
「哼!這還差不多,還是裳哥哥最好了。」順便把頭靠進霓雲裳懷裡,眼神不忘挑釁地看著臉色開始變黑地某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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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君子謙和若湘竹就開始忙活起來,兒子的生日有好幾年都是自己在外面過的,好不容易有個團聚的機會,兩人準備好好熱鬧熱鬧。
「伯父,閻兒,要準備的東西都準備好了。」思源說著話,邊打量著這裡的環境,心說伯父就是厲害,外面經營那麼大的產業,自己卻躲在這裡閒雲野鶴,還真是懂得享受,可話說這閻兒一個十多歲的孩子怎麼也能在這樣的環境中老實帶著呢?少年人不是都嚮往著外面的花花世界嗎?
「思源來了,辛苦了,今天閻兒生日,你就別走了,你爹還好嗎?我都好久沒見他了。」君子謙接過思源手裡的大包裹,問道。
「我爹還是老樣子,多謝伯父關心。」思源恭敬地答道。
「思源哥哥,你這都帶的什麼呀?」君閻好奇地看著這個自己發現的商業天才,心中不免湧起一股自豪和愧疚,當初第一次見面就看出這個大自己五歲的少年在商業上的天分,不惜花費了半年時間才把人收服,結果介紹給爹認識時,才知道,原來是爹爹朋友之子,最終被爹爹留在君家培養,三年時間已經獨當一面,正是有了思源哥哥,爹爹和娘還有自己才能在這裡過著如此清閒舒適的生活。
「都是為你生日準備的。」
「謝謝思源哥哥,快進屋來,一會給你介紹我的一個朋友,你一定會喜歡的。」君閻拉著思源的手不停地說著話。
「好啊,我也很想認識閻兒的朋友呢。」在思源想來,閻兒的朋友應都是些活潑可愛的少年,畢竟物以類聚,人以群分。
整整忙了一上午,各種菜餚、水果,才收拾停當。
「咦?裳哥哥今天怎麼還不來?」站在小路旁君閻等得焦急,不會又是那個可惡的蘇清沁貪心過渡,讓裳哥哥下不了床吧?嗯,這種可能性還是蠻大的。
「閻兒,等急了吧?看,我們給你帶什麼來了。」遠處走來兩人,正是霓雲裳和蘇清沁,均一身白衣,纖塵不染,遙遙如仙人下凡。
「怎麼這麼晚?我還以為你們不來了呢,咦,好可愛的小狐,送給我的嗎?」看到霓雲裳手中抱著的黑色小狐,君閻的眼睛就再也移不開了,一身珍珠黑的毛髮,柔順異常,眼睛猶如紫色的水晶,怯怯地看著自己,翹翹的尾巴搭在胳膊上,大概一尺三長,真的好小,好可愛!
果然,小孩子對於可愛的小動物都是沒有抵抗力的。霓雲裳微微一笑,和爹爹一同道:「閻兒,生日快樂!」
迫不及待地接過可愛的小狐,「謝謝你們,閻兒好喜歡。」
坐在餐桌上,君閻手裡仍然抱著韜略(小狐的新名字),當然這是想了半個時辰的成果,不在父母身邊的幾年,都是霓雲裳、淳於陽、軒宇等人陪著慶生,今年好不容易在父母身邊,淳於陽和軒宇又不在,他們一文一武,不正好響應了文韜武略這個成語嗎?乾脆以後就把黑色小狐叫韜略好了,君閻心裡洋洋自得,我才不會把這麼可愛的東西叫小黑那麼土氣的名字呢。
想到那兩個人,又看了看自家爹娘,什麼時候能坐在一起團團圓圓地吃頓飯呀?
霓雲裳看著滿桌豐盛的酒菜,發楞,自己多久沒有吃過這麼豐盛的菜餚了呢,以前自己過生日的時候,那人都是千方百計地準備自己喜歡的東西,用一切手段哄自己開心,雖然知道那是有目的的,可心還是止不住的被溫暖,從七歲就跟在他身邊,可以說他影響也參與了自己的整個成長過程,父皇,難道你真的沒有一點真情給我?
「今天是閻兒的生日,咱們都是自己人,我話也不多說了,希望閻兒以後能健康成長,永遠快樂!」君子謙端起酒杯一飲而盡,又拿出一個包裝精美的盒子,「吶,小子,生日禮物!」
「謝謝爹爹!」回過神,君閻高興地收著禮物。
「這麼多禮物還是裳哥哥送的閻兒最喜歡,是不是韜略?」夾了快肉放進小狐嘴裡,小狐立刻吞嚥下去,琉璃般的眼珠又看向君閻,帶著渴望與諂媚。
「呵呵!貪吃的小傢伙!」
「對了,思源哥哥,這就是我說的朋友,霓雲裳,怎麼樣?不錯吧!」君閻邊逗著韜略,邊給兩人介紹。
「閻兒,裳兒可是我先認識的,當初我們還在一起學習來著,沒想到吧?」思源眨巴著眼睛,笑了。
「是啊,剛才一眼就認出他來了,只是沒想到這些年他就在你們家。」霓雲裳也感慨著。
當年幾人無憂無慮地多麼開心快樂!現在都已經有了自己的事業,特別是思源這小子,十六歲居然已經有了兩個娃。這個消息讓霓雲裳嘴巴張了老半天沒合上。
從這之後,思源經常來此匯報工作,順便找霓雲裳聊天,偶爾帶點外界的消息。
轉眼間,帽山山洞的兩年之期就要到了。
s021084 2009-1-18 12:07
朝堂之上
自從霓雲裳出走之後,宮中倒是沒有他們想像的那般混亂,霓凜仍然過著原來的帝王生活,打壓太子的事也沒有出現,似乎霓凜已經忘記了霓雲裳這個人,對霓雲棋還是悉心教導,不過沒有了以前的親密,在大臣們看來,皇上雖然不如以前那麼寵愛太子,可現在這樣好似還正常些,而太子的地位也更加穩固了。
景文殿
「你們看,這霓凜究竟是怎麼想的?」霓雲棋坐在軟榻上,百思不得其解,裳兒走了,那個口口聲聲喜歡他的男人不是應該不惜一切代價找人嗎?現在怎麼沒有一點動靜?對於自己這個因詛咒而封的太子不是應該廢除嗎?至少打壓一下做做樣子,讓自己覺得他正常一點好不好?
「我們……參不透陛下的意思。」淳於陽硬著頭皮道。自己這點道行還是陛下教的好不好,讓自己去猜師傅的意思,這不是難為人嗎?
軒宇根本不說話,陰謀詭計不是他擅長的,他的任務就是接受命令,直接去武力解決問題。
霓雲棋也沉默不語,難道他真的放下裳兒,準備做他的安穩帝王?哼!不管如何,絕不會讓他如願,敢利用裳兒這麼多年,最後還噁心地纏上自己,想到那段和霓凜天天在一起的日子,霓雲棋就止不住心底的憤怒,那是自己最無力的時期,從來沒有想像過,原來權利是如此的重要,保護不了自己喜歡的人,甚至還要賠上自身。
那麼現在,不管你存的什麼心思,你手中的一切都將成為我掠奪的目標。
「仍然按原計劃進行,我就不信他會任我一點點奪走他手中的力量,毫無反擊。」
「是」
退出景文殿,淳於陽擦了擦額頭上的汗,現在的霓雲棋跟當初簡直判若兩人,每次在他面前,都必須頂住那勃發的霸氣,受罪呀!還是小閻閻好,那麼可愛,有幾個月沒見了,好想念。
「軒宇,你說我們還有多久才可以搞定那些難纏的人?」
「盡快就好。」軒宇手裡拿著劍,目光直射遠方。盡快去把閻兒接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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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太子已經動手了。」
「哦,動作挺快的,隨他怎麼折騰,叫你的人配合一下,別那麼明顯,盡快把這個攤子交到太子手中。」霓凜坐在書案後的椅子上,閉著眼睛,原本清朗挺俊的面龐帶著說不出的疲憊,憔悴的容顏讓旁邊的暗衛心中歎息,當初那個他們效忠的強大帝王不見了,這個半躺在椅子上的人只是一個為情所困的可憐人,要不了多久這江山也要易主了。
「怎麼?暗衛也會走神?」半天沒聽到答應聲,霓凜睜開那雙充滿血絲的眼眸,看著面前跪著的暗衛頭領,大大的黑眼圈昭示著不怎麼樣的睡眠質量,自從蘇清沁走後,暗衛就交給了面前的伊寬。
「陛下還年輕,不應如此放任太子。」
「你是在教訓朕如何管教兒子嗎?」霓凜原本無神的眼睛爆射出兩道亮光,淡淡的語氣卻讓伊寬心底發寒。
「奴才不敢!」
「退下,去暗堂領一百軍棍,下次不要再犯。」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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緩緩閉上眼睛,腦中浮現出那個白衣少年,精緻的臉龐永遠帶著讓人溫暖的笑靨,眼眸中神采飛揚,自信得不把任何事放到心裡。
伸出手,多想撫摸那溫軟的臉龐,穿過身體,手中什麼也沒有,留下的只是一室寂寞。
第一次見面,那個孩子就用很冷靜的目光看著自己,沒有驚艷,沒有崇拜,更加沒有羨慕,即使知道了自己的身份,臉上的表情仍沒有絲毫變化,當時自己心底是鬆了一口氣的,如果以後的詛咒面對的是這個孩子,應該不是那麼難以接受的吧,可他的想法呢?他會接受我嗎?會不會用不屑、厭惡、噁心的眼光看向自己,會不會像當初自己對父皇那般的手段對付自己?死在他的手中,也是心甘情願的吧。
患得患失的心情,時刻纏繞著我的噩夢,讓我不得不抓住少年的手,緊緊擁進懷裡,你是我的,我不會放手,即使你是我的孩子。
我知道他懂我的意思,當時他的眼眸裡沒有嘲笑,沒有厭惡,只是暗中戒備著,似乎知道我的目的般,不讓自己的心淪陷。
我還是有希望的,我一定要讓你愛上我,應為我們都不是會顧忌道德倫常的人。
可後來發生的事,以至於他的不辭而別,讓我明白了,他有沒有愛上我,我不知道,可是我自己的心卻淪陷了,知道他離開的消息,我是憤怒的,他在逃避,而且帶著我從小到大唯一個朋友蘇清沁。
好在我在他身上下了跟蹤粉,無色無味,即使暗堂出身的蘇清沁也察覺不出來,知道他們落腳的消息,我的心才安定下來。
霓雲棋不是要權利嗎?我給,這樣我才有機會像蘇清沁一樣跟在裳兒的身邊,不為任何目的,只是跟在他身邊就好,我不怕等,看咱們誰的耐心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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霓雲棋每天都在學習處理朝政,批改奏折,霓凜盡最大努力的培養著他,有時他會用疑惑的眼光看著這個自己血緣上的父親,難道他真的捨得放棄權利?還是根本就沒有察覺什麼?
兩年中,朝中大臣跟太子的關係都很好,畢竟是將來的帝王,搞好關係是必然的,而且朝中大臣也在逐漸的相處中認同了霓雲棋的能力,比當年的霓凜有過而無不及,這樣朝中的勢力更加明顯地傾向太子一方。
「咳咳咳……」朝堂之上的咳嗽聲牽動著大臣們的神經,自從一年前,霓凜的身體就逐漸衰弱,咳嗽不停,御醫更是斬了一批又一批,仍然不見好轉。
霓凜白色的手絹,觸目驚心的血讓本來提心吊膽的眾大臣一片心驚,難道陛下的病真的無藥可醫了嗎?
霓雲棋拍著霓凜的背,根根脊骨隔得手疼,瘦弱的身體如風中的樹葉,隨時可以飄落。
不知道是什麼心情,報仇後的快感?沒有,只是心情複雜地看著那手絹上的鮮紅,不語。
「仁清,宣旨!」
太監仁清答應一聲,拿出早已經準備好的聖旨「奉天承運,皇帝詔曰:朕身體欠安,處理政事深感吃力,太子霓雲棋溫雅賢孝,矯矯不群,能力卓越……故責令太子三日後登基為帝,望今後兄弟和睦,協同治理秋霜,欽賜!」
「萬歲萬歲萬萬歲」條件反射般接了旨,直到霓凜在仁清的攙扶下出了金鑾殿,眾人還未從震驚中回過神來。
之後就是忙到底朝天的登基大典,霓雲棋在疑惑中當上了秋霜國第669代帝王,自登基大典結束,霓凜就再也沒有出現過,對外宣稱在僻靜處養傷,不喜有人打擾,可誰也不知道具體在那裡。
霓雲棋這個時候似乎才回過味兒來,被老狐狸耍了。什麼養傷,根本就是找裳兒去了,自己居然順了他的意,幫他管理爛攤子,而他逍遙快活去了。可是他怎麼會知道裳兒在哪兒?
「軒宇。」
「陛下?」
「你速去南方,找到裳兒,把現在的情況告訴他,霓凜很可能找他去了,讓他防著點。」
「是。」軒宇有力的聲音嚇了霓雲棋一跳,這小子今天怎麼如此興奮?
終於可以見到閻兒了,淳於陽,羨慕我吧!羨慕我吧!
可憐的淳於陽現在還在府裡忙得焦頭爛額呢!誰讓他是新封的丞相呢!
這一天下午,霓雲裳跟蘇清沁正在小溪邊釣魚。
「爹爹!你是不是有什麼訣竅?裳兒怎麼釣不到魚?」霓雲裳一臉幽怨,爹爹的小桶了已經四五條了,自己這邊還是空空如也,難道釣魚也講人品?
「呵呵!裳兒不要著急,釣魚要有耐心,還要專心,你那心思都不知跑哪兒去了,魚把魚餌吃完了你還不知道,怎麼能釣到魚呢。」蘇清沁看著心不在焉的裳兒,心裡歎息,離開了還不得安寧,霓凜真是個禍害。
「哦!」霓雲裳不好意思地笑笑,自己這幾天怎麼老是想起他,不會出什麼事了吧?對於外界的消息,霓雲裳選擇迴避,既然是隱居就要有隱居的樣子,久而久之,其他人在他面前也就不再提及從外界得來的消息了。
「裳哥哥,你們有客人。」君閻沒有像往常一樣興高采烈的跑過來,臉色很失望的樣子。肩上的黑色小狐韜略好似感受到主人的心情,也不再頑皮,乖乖地趴在肩膀上,安靜異常。
「是誰呀?閻兒臉色怎麼這麼差?」霓雲裳關心地問。順手抱過韜略逗弄著。
聞到熟悉的氣息,韜略重新活躍起來,紫色的眼睛轉動著,靈動可愛,尾巴來回擺動著,一個跳躍來到霓雲裳的頭上,找到自認為舒適的位置,趴好,瞇上眼,享受著陽光的照耀。
「你們去看看就知道了,總之,做好心理準備,會很驚嚇。」瞪了韜略一眼,君閻繼續賣關子。
「驚嚇?」會是誰呢?
三人來到小木房,柵欄旁邊停著兩匹黑色大馬,腿還在突突打著顫,留的汗,把黑色的毛髮沖成一縷縷的粘在身上,十分狼狽。
院中站著兩個人,前面之人,一身紫衣繡花袍,束緊的袖口露出長長的玉指,格外的瘦弱,黃色腰帶在纖細的腰肢上束著顯得更加寬大,一張熟悉的臉還是那麼稜角分明,卻滿是風霜之色,下顎尖尖地,脖子被黑色的斗篷遮著,整個人雖熟悉卻又顯得如此陌生。
後面站著一個黑衣人,全身裹在黑色的袍子裡,僅露出一雙晶亮的眼睛,四處打量著。
「裳兒?」紫衣人看著走來的三人,準確地說,是看著走在中間的少年,已經十五歲了吧,褪去了少年的青澀,整個人更加成熟,內斂,臉龐那麼漂亮耀眼,眼角帶著些許嫵媚,只是目光有些呆滯和不敢置信,是看到自己的緣故嗎?心裡歎了口氣,上前,一把抱住常常在夢中出現的身子,這次沒有穿過去,是真的,實實在在的身子,還是溫熱的,手不由得緊了緊。
「裳兒,我是父皇啊,裳兒不記得父皇了嗎?」尖尖的下顎放在裳兒肩膀上,溫熱的氣息噴灑在耳邊,寶元的耳朵泛起一抹粉色。
身子一顫,霓雲裳瞬間反應過來:「父皇?您怎麼會找到這裡?你不用上朝了嗎?」吃驚的話語,熟悉的語調讓霓凜感動得直想落淚,從來沒有想到自己會因為某人的一句話而感動。
可現在,心裡越來越酸,眼睛也越來越漲,眨巴了下眼睛,笑著道:「有雲棋呢,我把皇位傳給他了,以後讓父皇陪著你好不好?」
「啊,這……這究竟是怎麼回事?」過去多少年也沒有今天一天吃驚的次說多。
「裳兒,先進屋吧。」蘇清沁在旁邊看著相擁的兩人,身後的拳頭握得發白,關節突出,好似要把什麼東西握碎。殺了他吧,殺了他吧,殺了他裳兒就是你的了,不能殺,不能殺,殺了他,裳兒會恨你的,自己這麼些年的幸福就毀了,裳兒,爹爹該怎麼辦?怎麼辦?
三人坐在木屋的凳子上,相對無言
蘇清沁佔有性地摟住霓雲裳的腰,霓凜則是看著裳兒腰上的那隻手沉默著。
君閻已經帶著韜略知趣地離開了,暗衛伊寬站在院子裡,看著馬兒吃草,不知在想什麼?
蘇清沁對於外界的事情並非一概不知,既然裳兒不想知道,他也就沒有多嘴,聽著霓凜的敘述,霓雲裳唏噓不已,看來自己的好哥哥變化還真是夠大,現在已經是無上帝王,以後見面可是要注意,一旦登上帝王的寶座,心思就會變得不一樣起來。
「裳兒,現在父皇只有你了,你不會趕父皇走吧?」霓凜眼裡滿是期待的光芒,消瘦的身子縮了縮,可憐之極,心底卻緊張地要命。
霓雲裳再次吃驚地張大了嘴,這是那個強勢的父皇嗎?什麼時候會裝可憐了。
「當然,裳兒怎麼會趕父皇走呢,盡孝道是每個兒子應該做的,以前沒有來得及孝敬父皇就離開了,以後父皇住在這裡,兒子一定會多多盡孝您。」霓雲裳的態度很恭敬,任何父母聽到自家孩子說出這翻話都會高興的吧。
可惜霓凜不是普通的父親,他不只是想做霓雲裳的父親,聽著那無可挑剔地話,心疼得一抽一抽的,裳兒果然是不肯原諒我的,他不接受我,難道我真的沒有機會了嗎?不,不可能,我說過,決不會放棄,即使面對當年父皇的種種手段,也沒有屈服過,何況現在這種情況?雖然現在沒有進展,但至少留下來了,這就是邁向成功的第一步。
「父皇累了,裳兒可不可以服侍父皇歇息?」原本半個月的路程,九天就趕到了,中間累死了五匹馬,事情告一段落,霓凜才感覺身體疲憊,渾身酸軟無力。
「好,父皇跟我來。」霓雲裳盡量控制著自己的情緒,平靜地安頓著累慘了的霓凜。
直到霓凜呼呼睡去,霓雲裳才歎息著帶上門,想起剛才入手全是骨頭的父皇,心中止不住地憐惜,不管從什麼角度,兩人的血緣關係到那裡都是不可磨滅的事實。
霓雲裳不恨他,即使知道被利用、被放棄、被犧牲的哪一刻,心中依然無恨。站在霓凜的位置上,這樣的做法是最正確的選擇,為了破除威脅皇宮多少年的詛咒,犧牲一個皇子算什麼,前世歷史上的帝王,比這些狠毒骯髒百倍的事都做過,後世的評價呢?為了大局這些犧牲是值得的,甚至有人會崇拜這些上位者,那是一種魄力,敢於頂著壓力做出決定的魄力。
可理解是一回事,原諒又是另一回事。
畢竟自己是當事人,受到了傷害,毫無芥蒂地回到從前,那是不可能的,何況自己已經有了全心付出的爹爹,僅僅心動,還不足以讓他做出有可能傷害到爹爹的舉動,人不可以太貪心,霓雲裳心裡對自己這麼要求著。
三人相處
霓凜睜開眼睛,陌生的環境讓他習慣性的警惕起來,瞬間放鬆身體,自己已不是至高帝王,現在的他只是一個為愛情而奮鬥的普通人。
「醒了?來把粥喝了!」霓雲裳難得溫柔的聲音傳來。
霓凜動了動身子,全身酸痛無力。
「我這是怎麼了?」難道是中了暗算?
「父皇病了,原本就生病了,沒有得到及時治療,一直硬撐著,猛然間的放鬆,病就一塊來了。」霓雲裳扶起霓凜在身後加了一個枕頭,讓他半躺在床上。難得看到一直高高在上的父皇軟弱無力的樣子,霓雲裳心裡居然會覺得很痛快,即使因為自己的原因。難道自己性格裡還有邪惡的一面?
「裳兒,我睡多長時間了?」看著裳兒親自喂自己喝粥,霓凜心裡甜蜜蜜的,裳兒就是心軟,吃軟不吃硬,看來要好好利用這一點。
「一天了!我們都以為你太累了,才會睡那麼久,後來看著不對,才知道你生病了,爹爹去抓藥了,明天才能趕回來,幸虧湘竹姐姐家裡還有些對症的藥。喝完粥,我給你端來。」
「我身體好著呢,不用吃藥就能好,真的!伊寬呢?」霓凜態度誠懇地看著要出去端藥的裳兒,只是眼裡深深隱藏的恐懼出賣了他,眼神遊弋著轉移著話題。
「走了,當天就回帝都了。」霓雲裳一手端著空碗,一手托著下巴,仔細地上下打量著相處多少年的父皇,心裡冒出一個自己都不相信的念頭,難道父皇怕喝藥?不太可能吧,流血都不怕的人會怕喝藥嗎?
霓雲裳研究的目光讓霓凜很不自在,眼神躲閃著,身子往被窩縮了縮,加上瘦弱的肩膀一抖一抖的,還真有點楚楚可憐的意味。
這次,霓雲裳更肯定了,怪不得知道父皇生病之後,爹爹屁顛屁顛地去抓藥呢,自己還奇怪什麼時候爹爹那麼關心父皇了,看來爹爹也是有惡趣味的人呢!
「父皇?」把藥放在桌上,霓雲裳無奈地看著縮在被窩不肯出來的某人,這也太誇張了吧,堂堂一個大男人,而且還是曾經以鐵血手腕著稱的帝王,居然真的被一碗藥嚇得縮如被窩,不敢出來,以前怎麼就沒發現呢?
一把揪住被子,「出來。」
「不出來。」悶悶的聲音顯示著主人的鬱悶心情。
「生病了就要吃藥,聽話。」霓雲裳好笑地輕哄著。
「我不是小孩子,不吃藥真的能好。」霓凜氣急敗壞地鑽出被窩,臉色通紅地反駁,實在是太丟臉了,如果知道要生病,還不如把病熬過去再來找裳兒呢,自己偉大的形象啊,全沒了。
「父皇以前生病難道都是硬熬過去的?」
「當然。」
「那從今天開始,不准熬了,必須吃藥,真的不苦,裳兒有嘗過的。」
「必須喝嗎?」
「必須喝。」
「那裳兒用嘴巴餵我!」霓凜耍無賴。
「一口一口喝,豈不是更苦?」霓雲裳弄了個大紅臉,耍賴的父皇真是一點轍沒有。
「不會,裳兒的嘴巴是甜的。」
「你……」霓雲裳看了看單薄的霓凜,又看了看碗中黑黑的藥汁,反正又不是沒親過,深吸一口氣,含了一口,對著霓凜的嘴親了下去,霓凜這次倒是沒有逃跑,多麼激動的時刻呀,這還是裳兒第一次主動親我呢,雖然耍了點小手段。
深知不能操之過急,不然把人嚇跑就沒得追了,霓凜乖乖地喝了藥汁,儘管臉皺成了一團,看霓凜沒有使壞,霓雲裳才放鬆下來,慢慢一口一口渡著藥汁,很快碗就見了底,最後一口也很快就被霓凜吸了過去,要撤走的霓雲裳還沒反應過來,紅潤的嘴唇就被偷襲,霓凜大力吸吮著軟軟的唇瓣,靈活的舌侵佔了整個口腔,手不由伸出被子摟上日思夜想的脖頸,拉下瞬間緊繃的身子。
霓雲裳『嚶嚀』一聲,身子就軟倒在床上,那熟悉的觸感,讓霓雲裳一陣失神,已被品嚐過的身子格外敏感,察覺已伸入領口的大手,霓雲裳一顫,回過神來。推開那人,手腳顫抖地拿起空碗,旋風般出了門,留下苦笑的霓凜暗自懊惱不已。再次看見裳兒怎麼就控制不住自身的慾望了呢,還是把人嚇跑了。
第二天上午,蘇清沁拿著大包小包的藥回來了,霓雲裳接過來,疑惑地道:「爹爹怎麼買如此多的藥?」這麼多的藥,恐怕夠喝兩年的吧。
「霓凜兄從小就沒怎麼生過病,難得這次在咱們這出了問題,一定要好好調理調理。他怎麼樣了?」蘇清沁一本正經地說。
「好多了,就是身體還虛?」霓雲裳說得咬牙切齒,身子虛居然還敢調戲我,看來是該好好調理調理了。
從此,霓凜的苦日子就開始了。
如果僅僅是喝恐怖的黑藥汁,霓凜還可以勉強忍受,誰讓那藥汁是清理可口的裳兒端來的呢。
可是到了晚上就不太好過了,聽著僅隔一層木板的隔壁,竹床吱吱呀呀的晃動聲,還有那壓抑不住的呻吟聲,啪啪的肉體碰撞聲,都深深刺激著霓凜的神經,難以入眠,想像著裳兒躺在身下嬌媚的呻吟著,白嫩的身子扭動著,一股邪火直竄心頭,小腹漲熱,下身也高高挺立,手不由向下身伸去……心裡埋怨著,蘇清沁一定是故意的,報復,絕對是報復。
白天,蘇清沁看著霓凜大大的黑眼圈奸笑,霓雲裳則羞紅了臉,霓凜狠狠地瞪著兩個罪魁禍首,怒哼!
霓凜不愧是霓凜,三天時間就擺脫了病魔,雖然身子依然瘦弱,可精神很好,白天牢牢地粘著霓雲裳,氣得蘇清沁臉色發青,晚上更加賣力地要著裳兒,不把人做得下不了床,誓不罷休,對此,霓凜只能乾瞪眼,臉色發黑,誰讓自己沒有這個權利呢。
兩人第一回合,平分秋色,誰也沒佔到便宜。
霓凜來到這裡之後的第七天,軒宇到了!
調戲事件
清朗宜人的小溪邊已經是幾人每天必到之地
軒宇站在君閻身後疑惑地問:「閻兒,我們為什麼不進去?雲裳就在裡面,不是嗎?」
「是啊,可裡邊那兩個佔有慾極強的人物你惹得起嗎?還是在這裡等他們出來比較安全。」君閻掃了眼站得筆直的軒宇道。
「閻兒有想我嗎?」表示理解地一笑,原本面無表情的臉有些僵硬,僅僅嘴角勾了勾,眼中的柔和顯示著主人的好心情。手不由放在嬌小少年的細腰上,來回磨蹭著。
君閻沒有拒絕,輕輕靠在軒宇胸前,既然心裡認定了這個人,那麼就勇敢地接受吧:「我不明白,憑你倆的精明會看不出霓凜的用意?怎麼會到了最後才……」沒有回答那直白的問題,卻問出心中好幾天的疑惑。
「跟我們有什麼關係,他們一個願打一個願挨,難道霓雲棋會看不出來?只是裝糊塗罷了,我跟陽只是順了他的意。」軒宇不屑。對於皇權的轉讓,霓凜願意讓,霓雲棋也願意接,他們都知道這樣做的結果意味著什麼,只是霓雲棋還年輕,一時迷戀罷了。
「咦?難道雲棋不是喜歡雲裳的嗎?還是我看錯了?」
「你沒看錯,只是有些東西會變的,特別是在權勢的誘惑下,我不看好雲棋,他太自私,不適合雲裳,不過很適合做帝王,也許會是比霓凜更加優秀的帝王。」軒宇平靜的目光越過君閻看向遠處的高山大川。
「看不出來,你還挺有心眼兒的。淳於陽不會都被你一副面無表情的臉給騙了吧?」發現軒宇的另一面,君閻兩眼冒著小星星,問道。一直以來軒宇給人的感覺都是武學奇才,以練武為重心,沒想到對於事情的把握和人性的認識也如此透徹,對於霓雲棋的評價簡直一針見血,毫不留情,難到自己撿到寶了?
「想什麼呢,一臉的陶醉,還是在那裡佔到便宜了?」摸了摸君閻的頭,一臉的寵溺。
君閻傻笑!不遠處的韜略看著親密的兩人一臉幽怨,主人好無情,來了新人,就把小狐丟到腦後了。
「軒宇,閻兒,你們什麼時候來的,怎麼不進來?」霓雲裳高興的打著招呼,當然身後少不了兩個尾巴。
「剛到,怕打擾你休息!」軒宇掃了一眼裳兒身後的兩人,很有深意地說道。
「哼!」兩人同時發出不滿的聲音,彆扭的樣子讓軒宇的冰臉都有了一絲裂痕。
「好了,今天咱們出去玩吧,天天在這都待膩了,聽說淮州這兩天花魁大賽,要不要去看?」君閻一臉興奮地扯著霓雲裳的衣袖,惹得身後兩人怒目而視。
「好啊,我也很久沒有出去了。」
「出發,韜略,跟上。」
『嗖』的一聲,小狐已經竄到了君閻的肩膀上,紫色的眼睛得意地瞄了軒宇一眼,找了個舒服的位置,補眠去了。
『韜略』軒宇歪頭想了想,滿意地點點頭,跟了上去。另外兩人也不甘落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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淮州城位於秋霜國的西南部,周圍高山環繞,居民多以經商為主。
大街上,一行五人很快引起了人們的注意,前面兩個年齡不大,卻長得精緻漂亮,那風姿,那身段,嘖嘖,還買票看什麼花魁大賽呀,這五人,隨便挑一個都能賽過花魁。
隨著五人的行動路線,人越聚越多,礙於軒宇、霓凜三人放出的殺氣,無人敢靠近罷了。
「裳哥哥,你說這淮州城是不是也太繁華了點,怎麼每條大街上的人都如此之多?」君閻不解地看著眼前的人流。
「誰知道,咱們逛咱們的好了,花魁大賽在哪兒舉辦呢?」
「不知道呀,我也沒來過,只是聽爹爹說的。」
「那現在怎麼辦?」
兩人正在前面嘀嘀咕咕,忽然,「閃開閃開,孫少爺來了。」
兩個紅衣大漢雙手撥打著來不及走開的人,原本還算安靜的大街立刻鬼哭狼嚎起來:「花花大少來了,快跑啊!」
君閻看得一愣一愣的:「裳哥哥,好神奇哦!這花花大少是什麼人呀,人們都這麼怕他。」
「看起來不像什麼好人。」
「你們說誰不是好人?啊,兩位美人?」一身錦衣,手拿折扇的公子哥從紅衣人堆裡走了出來,上下打量著霓雲裳和君閻,嘴裡還嘖嘖有聲:「不錯不錯,堪稱極品哪,公子我閱人無數,卻不想真正的極品就在淮州出現,真乃天助我也!」說著還拿折扇來挑霓雲裳下巴。
霓雲裳厭惡地皺眉,剛想教訓這傢伙,忽然看見旁邊的君閻猛打眼色,不知何意。
君閻故作疑惑地睜大了眼睛,水靈靈地看著那個公子哥,孫公子眼睛立刻瞇了起來,骨頭都要酥了,立刻轉移目標,一臉淫笑,爪子向君閻臉上摸來。
旁邊地紅衣人都司空見慣了,紛紛淫笑不已。
軒宇握緊了拳頭,瞬間轉到君閻身前,一拳打在孫公子伸來的手掌上,頓時一聲狼嚎,扶著右手,倒地哀叫起來,軒宇還不解氣,拉住偷偷奸笑的君閻踩過地上的孫公子,快速離去。君閻的腳好巧不巧地踩在孫公子的命根子上,還狠狠地搓了兩下。
『嗷嗷』孫公子疼得直蹦,周圍的人看得是目瞪口呆,紅衣人這時才反應過來,立刻有人上來扶住孫公子,一部分人去稟報孫大人,剩下的人圍住摀住肚子大笑不止的霓雲裳三人,這君閻實在是太調皮了,不知道軒宇會怎麼懲罰他。
別說,君閻這麼一鬧,還真解氣,原本的怒氣已經煙消雲散。
三人也不再停留,越過這些紅衣人,向君閻兩人消失的方向追去。
「爹爹,軒宇不會太難為閻兒吧?」霓雲裳擔心地問。
「順便把他吃了都有可能,誰讓他沒事亂勾引人。」蘇清沁帶著幸災樂禍,誰讓他每天早上都來打擾兩人的甜蜜世界,還順帶吃裳兒的豆腐。
霓凜也眼前發亮,他可沒忘記在皇宮的時候是誰給裳兒下的藥。
霓雲裳看著兩位爹爹的興奮的表情,祈禱:「閻兒,保重,誰讓你得罪人太多而不自知呢!」
軒宇夾著君閻氣憤地飛奔著,只想找個安靜的地方好好懲罰這個調皮的孩子,居然學會勾引人了。雲翔客棧四個大大的字映入眼簾,蘇清沁的產業,就這了。
軒宇不顧掌櫃的詫異眼光,丟下一錠銀子,來到一間上房,把還在悶笑的君閻丟在床上,怒氣沖沖地道:「居然還笑得出來?」說完隔著布料『啪』的一個巴掌落了下來。
「你敢打我屁屁?」君閻一副不敢置信的樣子,又羞又惱。
「你還不知錯,當街勾引人,別以為我沒看見。」
「你看見又怎麼了,你是我什麼人,憑什麼管我。」君閻挺了挺小胸脯,囂張地道。
「什麼人?居然問我是你什麼人?好,那今天就讓你清楚我是你什麼人。」軒宇氣急,仍下寶劍就開始撕扯君閻身上的衣服。
「哎哎……你幹嘛?住手」一場衣服保衛戰就此拉開帷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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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壁房間
「讓開一點啦!我看不見。」抱著半路逃跑的韜略,霓雲裳擠開剛把房間暗板拿開的爹爹,興奮地聽著隔壁的吵鬧聲,衣服的撕裂聲。
話說軒宇看起來冷冰冰的,沒想到在床上這麼狂野,衣服都用撕的,人不可貌相啊!
霓凜則鄙視地看了蘇清沁一眼,自己的產業居然弄這種偷窺的玩意,人確實不可貌相。
「你……」蘇清沁氣得說不出話來,還不是為了收集情報,我這麼辛苦為了誰呀!
「你們倆別吵,要開始了,不過,爹爹,閻兒可是第一次,這軒宇也沒有經驗,房間有沒有準備潤滑之類的東西呀?」霓雲裳回頭瞪了兩人一眼,趴在爹爹耳邊小聲地詢問道。
急促的氣息噴在蘇清沁臉上,心裡一陣興奮,撇了臉色鐵青的霓凜一眼,道:「不用擔心,每個房間的暗格,都有準備上好的潤滑劑,還是帶有催情作用的。」蘇清沁邀功似的說。
「爹爹準備的真是太充分了,去去,別擋著我。」撥開伸頭偷看的霓凜,繼續偷窺大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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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閻人小力薄,不一會兒身上的衣服就成條狀了,白嫩嫩的身子在慘不忍睹的衣服下若隱若現,看得軒宇浴血沸騰,低頭吻住還在一張一翕的嬌艷紅唇,猶帶著絲絲涼氣的大手把礙事的布條扯掉,白玉般的身體徹底暴露在空氣中。
君閻口被封著,手腳被制,只能發出「唔唔……的聲音。」表達著心中的不滿,要知道這冰人這般經不起刺激,打死也不會拋出那個眼神,現在後悔來不及了,裳哥哥快來救閻兒。
「閻兒在想誰呢?」軒宇低啞的聲音把神遊的某人拉回了現實。
「軒宇……咱們有話……好好說……閻兒再也不敢了……還不行嗎?」君閻氣喘吁吁地裝可憐,大眼睛眨呀眨的,分外可憐,可他不知道現在的表情對於一個慾火焚身的男人是多大的誘惑。
拉過君閻的小手放在自己的慾望之上:「晚了,閻兒點的火要負責滅哦!」靈活的舌頭舔著敏感的耳垂,惹得身下人一陣顫抖。
大手劃過胸前的果實,時輕時重地揉捏著,直到挺立腫脹,光滑的小腹,指尖畫著圈圈。
「恩啊……恩……唔……」君閻臉色酡紅,迷醉在陌生的快感中。
看著少年停止掙扎,軒宇狡黠一笑,更加賣力地挑逗著那稍顯青澀的身子。
「閻兒的身子好迷人,連這裡的形狀都如此好看。」
「啊……別……好奇怪……恩哼……」挺立的嫩芽被握在那雙四處點火的手中,上下律動著,少年羞赧地別過臉,可陌生的感覺襲上心頭,誘人的呻吟不自覺地從唇瓣溢出,身子扭動著,不知想要擺脫還是迎合。
「閻兒舒服嗎?」嘴巴輕舔著冒著水珠的小孔,頂端的嬌嫩在濕熱的舔舐下更加興奮。
「恩哈……舒服……要出來了……啊……」隨著一聲尖叫,白晶的液體噴灑在軒宇口中,臉上,沿著光滑的肌膚流下,淫靡的氣息瀰漫在整個房間。
少年無力地癱在床上,喘息著。
分開水蜜桃般誘人的翹臀,手中已經多了一盒水晶般美麗的啫喱,散發著桃花香,手指塗滿啫喱,慢慢深入緊致的*,慢慢擴充著。
「啊……痛痛痛……拿出來……」異物的探入讓少年繃緊了身子。
「閻兒乖,放鬆,放鬆就不痛了。」軒宇誘哄著,手下不停,頭上已經滿是忍耐的汗珠。
直到容納三根手指來回抽送。
少年慢慢放鬆著身體,接受著那令人痛苦又夾雜著少許異樣的手指,隨著手指的抽動,後穴變得酥麻起來,忍不住扭動著身子,尋找著快樂的根源,忽然,身體一空,君閻詫異地抬頭,軒宇看著還在一張一翕的*,再也忍不住了,低吼一聲,慢慢把粗大的分身擠進*。
「閻兒……放鬆……好點了嗎?」忍著滿頭大汗,也不願傷害到身下人半分。
「恩啊……好癢……好難過……唔唔……」不滿足地抬起美臀,想要更加深入。
軒宇一喜,慢慢抽送起來,乳白色粘稠液體從張合的縫隙中順著腿內測滲透出來,淫穢而妖媚,低吼著加快了前後擺動的頻率,少年的身子隨著擺動呈現出動人的波浪,臉頰泛出迷人的紅暈,呻吟聲掩蓋了某處某人的低笑。
「要是有數碼相機就好了,多麼美好的片段啊,閻兒的第一次呢!可惜呀可惜!」霓雲裳遺憾地感歎著,忽然,身子一僵,兩片臀瓣分別被兩根硬硬的東西頂著,用腳趾頭想也知道那是什麼,低低一笑,突然轉身,從二人中間飛掠而出,「裳兒先回去了,二位繼續欣賞吧!」飄遠的聲音伴隨著歡愉的大笑,只留下身後懊惱的兩人。
遠遠的,木屋方向已經升起裊裊炊煙,在冷冽的大山中分外溫暖振奮。
蘇清沁沉默地走在山間小路上,心情複雜之極,看得出來,裳兒對霓凜並非無情,只是礙於自己,沒有表露,而霓凜這次連自己的後路都斷了,不得到自己想要的,不會放棄,他瞭解那個霸道的男人,甚至從內心來講,是懼怕,從小一起長大,他的手段自己都見識過,曾經說過一輩子也不要與這樣可怕的男人為敵,可現在自己要怎麼辦呢?不想裳兒為難,自己得到的已經很多了,現在的生活也很滿足,可仍然不甘心。
「清沁,我們談談。」身後的霓凜幽幽的開口道。
腳步聲戛然而止,站在迎風的山坡,看著下邊歡快的炊煙,輕歎一聲:「說吧。」
「我知道我對不起裳兒,也對不起你,從前,我們相互之間是多麼的信任,甚至,我把你當成了兄弟。從什麼時候開始了呢?你的眼中僅僅有我的命令,還有了柔弱的感情,而且是對我的兒子。」
蘇清沁的表情也隨之飄到了遠方,那個彼此互信互助的年代,整個皇宮沒有可以信任的人,甚至自己的親生父母,從小一起長大的兩人卻靠著彼此的信任和不屈的意志打造了屬於自己的一片天地。
當時心裡認為這輩子也不會彼此背叛的吧,可事實呢……
「我當時對你很是氣憤,這種使人軟弱的感情怎麼可以被你擁有?同樣都是從鮮血裡爬出來的,我以為我們之間要相互依靠,相互撫慰一生,只有彼此才可以理解,才是最親密的知己,為什麼你還可以有正常的感情,而我卻要一個人終老。」
霓凜自嘲一笑,繼續道:「所以,我要破壞,要讓那人看到你手上的血腥,讓他對你恐懼,遠離你。」
「我提前實施了我的計劃,接近他,誘惑他,可越接近,越覺得他有趣地很,越想瞭解更多,最終自己已經不可自拔地愛上了尤不自知。」
「每次看到你們在一起親密的無懈可擊,我就暗恨,為什麼那個擁抱他的人不是我,我對他那裡不好了,我又那裡比不上你,我一次次地派你遠行,可回來之後是你們之間的更加親密,珍惜彼此擁有的時光。」
「我很無力,也很無奈,我控制不了那個溫和卻倔強的孩子,對那個關於詛咒的計劃我早就放棄了,我做不到讓他愛上我,他每時每刻都對我小心提防,我的心裡也很痛,可我是帝王,這樣的痛要找誰訴說?」
「後來我乾脆讓自己忘記他,遠離他,詛咒的制約,讓我不得不接近雲棋,可我是清醒的,我對自己說,放棄吧,那麼乾淨的孩子,你不配擁有,我甚至希望,你能把他帶走,永遠不要回來,這樣他就不會看到我不堪的樣子,我也不會如此痛苦地活著。」
「可他還是回來了,還解開了詛咒,我看到了希望,難道他還是關心我的?他心裡一定有我,當時心裡有多高興啊,可結果他卻逃了。」霓凜時而痛苦時而興奮地訴說著這埋藏在心底的聲音。
「這次我不會再放棄,那種思念的蝕骨徹魂,再也不想嘗試。」
霓凜的眼光逐漸變得平靜,看著蘇清沁,這個昔日的夥伴,兄弟,語氣從來沒有過的真誠,鄭重:「清沁,你能原諒我嗎?我是真心希望裳兒能幸福,我們一起保護他,寵愛他。」
蘇清沁聽著霓凜的訴說,似乎又回到了很多年前,那個少年無助地告訴自己,自己父皇的醜行,自己處境的尷尬,以及對這一切的憤怒與不甘心。
「我可以原諒你,但是,裳兒那兒,別想我為你說好話。」嘴上說著賭氣的話,心裡卻已柔軟,畢竟是親如兄弟的人,真狠不下心腸拒絕,看來自己果然是吃軟不吃硬啊!
霓凜暗自偷笑,就知道蘇清沁吃這套,果然……
「只要清沁不搗亂,裳兒就交給我了。」霓凜愉快的口氣讓剛剛口氣鬆動的蘇清沁很是後悔,自己是不是上了某人的圈套而不自知?
霓雲裳瞪著滿桌的飯菜,發呆,怎麼會還不回來呢?難道是生氣了?可遇到這種事哪有不跑的道理嘛?還是遇到危險了,不可能,那兩人加在一起只可能給別人帶來麻煩。
算了,既然不會有危險,就沒有擔心的必要,還是解決肚子的問題比較重要,拋開鬱悶的心情,拿起筷子,開始跟飯菜奮戰。
霓凜兩人進來看到的就是霓雲裳一副餓狼般大口吞嚥著飯菜,蘇清沁習慣性地拍著裳兒的背,嘴裡埋怨著,臉上卻掛著寵溺的笑容。霓凜則拿起筷子,改為小口小口地餵食,嘴裡嘟囔著:「這麼大的人了,怎麼吃飯還像個孩子。」
霓雲裳目瞪口呆地看著二人的動作,習慣性地張口吃著冷熱合適的飯菜,偷眼看看這個,再看看這個,有情況,難道二人都中邪了?失憶了?還是腦袋壞掉了?
不是應該互相仇視嗎?至少也別這麼默契呀,霓雲裳脊背冒過一股冷颼颼的寒氣,不會是達成什麼協議了吧。
「裳兒在想什麼呢?吃飯的時候還神遊。」霓凜看著裳兒發呆竟覺得如此可愛,讓人忍不住想要逗逗。
「沒什麼,沒什麼,爹爹,父皇,你們也吃吧,裳兒已經飽了。」霓雲裳忙不迭地推開眼前的飯菜,有點諂媚地道。二人要是聯合起來,自己不是完了?一個人應付起來就如此頭疼,何況兩人一起來,他可不想天天待在床上,一句話,三十六計,走為上。
「裳兒還是不肯原諒父皇嗎?」霓凜垂下眼瞼,微微低著頭,長長的睫毛一顫一顫的,無助又可憐。
「這個……父皇,您在說什麼呢?裳兒沒有怪過您什麼?真的,您別這樣!」霓雲裳看著以前只會冷笑的父皇就要哭出來的樣子,手足無措,求助的目光投向爹爹,可惜蘇清沁心裡正感歎著霓凜的演技,不但無絲毫退步,反而更上一層樓,裳兒要上當了,看來裳兒更像自己的親兒子,吃軟不吃硬,被霓凜吃的死死的,這輩子也別想翻身。
「裳兒真的原諒父皇了嗎?」手裡鑽出了汗,睫毛配合地輕顫,心裡緊張地要命,面上卻絲毫不漏。
「嗯,裳兒都原諒,父皇別哭了。」霓雲裳大腦處於死機狀態,手不由摸上霓凜的臉,想要擦去看似就要落下的淚。
「裳兒。」霓凜激動地一把抱住一臉心疼的霓雲裳,順便把眼中的液體眨掉,沖蘇清沁比了個勝利的手勢。
輕歎口氣,霓雲裳僵了半天,終是放軟身子,回抱住霓凜。
淮州城主
蘇清沁一臉鄙視地看著那個把人輕易騙到手的無恥之人,憤憤不平,趁著那傢伙得意忘形之際,拉過裳兒擁在懷裡,緊緊摟著。
「真是小氣,抱一下有什麼要緊。」霓凜見好就收,好笑地看著好兄弟孩子氣的舉動。『賢惠』地收拾起桌上的殘羹剩飯,笨拙的動作取悅了相擁的兩人,雙雙大笑,氣氛變得融洽了許多。
「咦?你們都在呀?什麼事那麼好笑?」君閻的聲音傳了進來。
正在忙碌的三人抬起頭,眼神奇怪地看著進來的君閻,走路雖然已經盡量克制了,可在這三人看來還是有點欲蓋彌彰。
「嗯?有什麼不對嗎?」君閻忙看看自己的衣服,已經穿戴整齊了呀,臉頰也重新洗過了。
「沒什麼不對,是他們大驚小怪。」霓雲裳撇了一眼旁邊的兩人,繼續道:「不過閻兒脖子上的應該是被稱之為『吻痕』的東西吧。」
『轟』,原本鬆了口氣的君閻立刻鬧了個大紅臉,快速地用手遮著脖子,跑到鏡子前仔細地尋找罪證。好大一會兒,「霓雲裳,你敢騙我。」大吼聲穿透木屋,直上雲霄。
軒宇只是站在一旁看著幾人打鬧,好心情地扯動嘴角,眼神柔和地跟著某人轉動。
「裳兒,閻兒,你們都在呀!快別鬧了,出事了!」若湘竹和君子謙在院子裡大喊。
「爹,娘,你們怎麼來了?」想到自己和軒宇的事,君閻很內疚地低著頭,看來有時間要和父母談談了,自己根本不可能喜歡上女人,更加談不上替君家傳接煙火,以後老爹老娘要多多努力了。
君子謙根本未注意兒子的反常舉動,「你們快離開吧,淮州城的大批官差來了,馬上就到木屋,我們人少,要吃虧的,你們先走,我們夫妻拖延一段時間。」
「官差?軒宇,不會是你揍的那個公子找上門來了吧?」君閻一點都不擔心,反而取笑起軒宇來。
「哼!禍還不是你惹出來的,你那一腳也不輕吧。」軒宇扯了扯嘴角。
「原來真的是你們惹的禍,那更加應該快些離開,閻兒,你還在等什麼,快帶你朋友離開。」君子謙在一旁著急的直跺腳。
若湘竹倒是不急,難得相公一張文雅的臉變得氣急敗壞,還真是一種收穫呢。
「爹,你怕什麼,軒宇他們都很厲害的,你不用擔心。」笑話,一個皇帝,雖然是退休的,一個暗衛頭領,貌似也是退休的,一個在職大將軍,這樣的組合還怕小小的官差?
「你們有辦法解決?怎麼不早說,害我擔心了半天。」君子謙說著,竟自找了個板凳坐下,又恢復了一貫的文雅,看來是準備看戲了。
「快,人就在前面,衝啊!」百十名官差,一起衝殺的感覺還真有點震撼。
可他們面對的敵人也較強悍,各個坐在椅子上紋絲未動,甚至有兩位手裡還拿著茶杯,慢條斯理地撥著飄起的茶葉。
離院子還有十米的地方停下,自動散開呈半包圍狀,紛紛警惕地看著這個簡陋的院子,特別是院中之人。
人群自動分開一條小徑,一老一少走了出來:「爹,就是他們,那個抱劍的打傷了孩兒,爹爹要為兒子報仇啊!」原本在淮州街上,長相俊美的公子哥,現在全身被白布纏繞,渾然就是一具會動的木乃伊。
「玉兒放心,爹爹一定給你報仇,殺了他們。」滿身肥油的老頭陰沉著臉,一臉跋扈。
笑話,他堂堂淮州城主之子,今日居然在大街上遭人毆打,只是挨打還不至於讓他如此生氣,可恨那下手之人太過歹毒,居然專門往命根子上踩,可憐他們孫家代代一脈單傳,如果兒子有個閃失,如何去見地下的列祖列宗啊。
「不,爹爹,孩兒不要他們死,孩兒要他們活著。」孫玉一臉淫笑,看著那漂亮的人兒,眼裡放光。
「哦,玉兒打算怎麼辦?」
「孩兒要他們為孩兒治病,大夫不是說剩下的要自行恢復嗎?孩兒現在只要看到那兩個漂亮的少年就興奮,把他們給了孩兒,這病一定能治好。」
「就依玉兒,你們這些飯桶,還楞著幹什麼,把這幫朝廷侵犯統統給我抓起來。」
「是」官差們答應一聲,顧不得害怕,一齊向院中湧來。
「站住。」一聲低喝,成功阻止了衝上來的人,低氣壓在延伸,冰冷的寒氣在柔和的陽光下格格不入,官差們忍不住打了個冷顫,腿開始發抖,抬頭看看天,太陽仍暖暖地笑著,身上卻沒有絲毫暖意。
「你就是淮州城主孫素海,還真是跟寧王的舅舅羅哲一個德行,頭大無腦。」軒宇不屑地看著明顯呆住的孫素海。
他怎麼會知道自己是寧王的人,他究竟是什麼人?看起來對朝中的人物都很熟悉,不會是自己的寶貝兒子這次惹到了不該惹的人物了吧,否則,面對大批官差,焉有不逃之理,一定有什麼憑借,不行,不能魯莽,寧王殿下經常說做事之前要動動腦子,看來自己的日子過得太安逸了。
眨眼間,孫素海腦子裡千回百轉,臉上掛上了虛偽的笑容,一揮手,衝上去的人又撤了回來。
「敢問這位大人尊姓大名?怎識得下官和寧王?」寧王霓雲越貴為帝國四皇子,可不是什麼人都能結識的。
「孫大人可識得這塊牌子?」軒宇不想費事,直接拿出御賜金牌,斗大一個『御』字在陽光下泛著幽幽冷光。
『撲通』一聲,孫素海已經嚇得跪倒在地,後面的人看大人都跪了,自然也不能站著,紛紛跪倒,口呼萬歲。
「爹,你在搞什麼?」孫玉疑惑地看著自家威風凜凜的爹爹,突然變成了溫順的小貓。
「逆子,還不快跪下。」手狠狠地在孫玉腿上擰了一下,慘叫中孫玉直接趴倒地上,抽搐著。
「帶著你的人滾回淮州城,以後這裡都不要來了。」軒宇不耐地說完,回頭站在君閻身上,不再理會。
看著連滾再爬迅速撤走的官差,霓雲裳嗤笑:「原來這個牌子這麼好用啊!」
「那是,裳兒當年還不屑呢!」霓凜抱怨道。當初霓雲裳第一次進宮,霓凜就曾給過他一塊這樣的牌子,不過他都當成出門證用了,臨走,牌子留在了宮中,出了這個牢籠,這個牌子也不再需要。
卻不想今日多虧了這個牌子,否則真要費一番手腳呢,關鍵是這一片草地、小溪,霓雲裳還沒有住夠,不想讓他們染上血腥。
君子謙看看若湘竹:「既然沒什麼事情了,那我們也回去吧!」
「爹,娘,你們什麼時候再給閻兒生一個弟弟呀?」君閻扯住若湘竹的衣服輕輕道。
「哎!你這孩子。」若湘竹瞪視相公一眼,道:「閻兒的事,我們也看出來了,只要自己覺得幸福就好,我們也並非不通情達理的父母,別委屈了自己就行。」
「啊?恩!」君閻羞赧地低下頭,扯著娘親的衣角揉捏著。爹娘原來都知道了呀。
旁邊一直緊張的軒宇也鬆了一口氣,雖然不在乎家人的祝福,但能如此輕鬆的把事情搞定,還是很開心的。
「我會一直對閻兒好的。」軒宇有點喃喃地說,一直面無表情的臉泛著可疑的紅暈。
「哇!軒宇,你臉紅了耶!裳哥哥快來看。」君閻轉瞬便恢復了本性,嘰嘰喳喳地圍著軒宇嚷道。
君子謙夫婦看著幾個年輕人打鬧,扯了扯夫人的袖子:「走啦!」
「什麼事這麼急,難得看見這幾個年輕人有點孩子氣,多看會嘛!」
「回去還有正事要做呢。」君子謙神秘的語氣吸引了一臉疑惑的夫人。
「究竟什麼事搞得這麼神秘?」
「滿足閻兒的願望啊!」理所當然的語氣讓若湘竹更加疑惑。
「閻兒有什麼願望?我這做娘的怎麼不知道?」雙手恰腰做潑婦狀。
「剛才閻兒不是說希望有一個弟弟嗎?我要加倍努力才行。」說完立刻閃人。
「君子謙,你膽量見長啊!站住,你給我站住。」山路上迴盪著怒吼聲,久久不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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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閻兒,你爹娘還真是恩愛。」軒宇看著兩人離開的方向羨慕地說道。
「那當然,我娘當年是威風凜凜的俠女,不知道哪根筋不對,居然會看上我那笨笨的老爹,緣分這東西還真是蠻奇怪的。」君閻憤憤地道。
「說明你爹爹有非常之手段。」霓凜發表自己的觀點,這個君子謙可不如表面那麼老實無害,難道是大智若愚?
「你想太多了,大叔,我爹一直以來都是這樣的。」君閻就是看霓凜不順眼。
霓凜笑笑也不計較,一把抱過裳兒進屋了。
「咦?蘇爹爹,他們的關係什麼時候這麼好了。」
「別問我。」蘇清沁臉色難看地哼了一聲,就隨著進了屋,這霓凜也太過分了,現在太陽還沒下山呢,就猴急成這樣,以後自己那裡搶得過他。
看見三人相繼離開,君閻的眼睛又開始放光:「軒宇,你說他們會不會一起上,裳哥哥受得了嗎?不行,我得去監督。」
軒宇好笑地看著鬼鬼祟祟靠近房門的小傢伙,「閻兒慢點。」
「你小聲點,哼!哎呦!」君閻警告著軒宇,自己卻因為動作幅度過大,牽動後面的傷口,驚叫出聲。
「閻兒,怎麼了?還疼嗎?」軒宇緊張地說。
「疼?你讓我捅你一個時辰試試。」君閻沒好氣地道。
「咦?光顧著生氣了,軒宇,你的技術貌似還挺好,平時都跟誰練的,從實招來。」君閻這時候才想起上午受到的疼愛,一想到還有別人如此接近他的軒宇,心裡酸酸的,難受極了。
「哪有人練,我都是從書上看的。」軒宇不好意思的解釋道。
「真的?」
「真的。」
「這還差不多,走,繼續監督他們兩個,別把裳哥哥累壞了。」
「這樣不好吧!」
「有什麼不好的,我說去就去,你愛去不去。」君閻生氣地要甩開軒宇的手,結果沒得逞。
「好好好,我陪你去還不行。」軒宇無奈地說,雲裳,對不起了,我也是沒辦法。
「這還差不多。」兩人靠近房門,把耳朵貼在木板上,認真地聽了起來。
「父皇,你幹嘛,快放我下來。」沒想到霓凜當著這麼多人面,還是這麼霸道。
「裳兒不是都原諒父皇了嗎?父皇好想裳兒,裳兒給父皇好不好。」霓凜把霓雲裳放到床上,頭埋在裳兒胸前,悶悶地說道。聽了七天的春宮,一閉眼,裳兒媚人的呻吟就在耳邊迴響,每時每刻不在折磨著他的神經。
「父皇,你冷靜點,現在是白天,外面還有人呢。」霓雲裳抱住胸前的頭想要推離,可身子被霓凜壓著,怎麼也使不上力。
「裳兒。」霓凜抓住白嫩的小手,在嘴裡吻著,呼吸漸漸凌亂粗重,敞開的領口露出一大片雪白,看得霓凜更加血脈膨脹,這個人什麼都不做,就能勾起他無邊的慾望。
一把拉開上身的衣服,兩顆誘人的紅果映入眼簾,粉嫩粉嫩的讓人忍不住想要品嚐。
含住其中一顆,親吻著,靈活的舌頭在周圍畫著圈圈,偶爾劃過頂端的果實,引得身下人一陣戰慄。
「嗯……嗯哈……父皇……好癢……別舔……」身子不住地扭動著,霓雲裳心裡抗拒著,可身子卻做出了最原始的反映。
對,就是這種聲音,一想到裳兒在蘇清沁身下發出的也是這種淫蕩的呻吟,霓凜就忍不住自己狂暴的慾望,想一下子把身下人貫穿,打上自己的烙印,狠狠地舔弄著那兩顆乳珠,大手撫過裳兒身上每一個敏感點,以前這裡是屬於他的,可現在卻要與人分享,不甘心哪!
「啊……饒了我……好難受……」渾身上下都被這種酥麻的感覺充滿,後面是如此的空虛,迫不及待地想要被充實。
「裳兒真是迫不及待呀!」霓凜撫上已經長大了許多的嫩芽,壞心地挑逗著,滑落的淚珠被霓凜用手指抹去,放到自己嘴裡舔舐著:「裳兒的東西果然都是美味的。」帶起的銀色在這樣的空氣中閃著光,淫穢而曖昧。
霓雲裳別過臉,不去看那熟悉的囂張面孔。
在嫩芽頂端掐了一把,立刻引得裳兒一聲尖叫,「裳兒要看著哦!不許閉眼。」
委屈地點頭,睜開迷濛的大眼,看著霓凜把頭埋在自己腿間,含住自己的慾望,吞吐著,霓雲裳吃驚的張大了嘴,下一刻便被蜂擁而至的快感埋沒。
「嗯哈……唔唔……好……舒服……父皇……快……啊嗯……」身體不由得躬起,手抱住霓凜的頭按在自己的胯間,上下起伏著。
「啊……父皇……好棒……要出來了……」霓雲裳高高昂起頭,在快感中釋放,一股炙熱全部流入霓凜的喉嚨。
抬起頭,似笑非笑地看著軟倒的霓雲裳,「裳兒舒服了?下面是不是該伺候父皇了。」一滴白液還掛在嘴角,俊朗的面龐透著邪魅。
偷眼瞄了瞄霓凜那粗大挺立的慾望,霓雲裳後怕地往後縮了縮。
一波三折
蘇清沁站在外間,聽著屋內凌亂的喘息,壓抑的呻吟還有那嘖嘖的吸吮聲,雙手緊握,一股來自心底的憤怒再也壓抑不住,猛獸般衝了進去。
霓凜看著霓雲裳在自己身下扭動、後退,再也忍不住心頭的慾念,猛然抓住那雙修長白嫩的腿,一個用力,翻了過來,粉紅的臀瓣展露眼前,小小的穴被包圍在中間,緊緊閉合著。霓凜用自己的粗大在誘人的翹臀上磨蹭著,塗了潤滑的手指探入*,急切地探索著,很快,*便容納了四根手指來回進出著。
「啊……嗯哈……父皇……快……快一點……」霓雲裳渾身像著了火般難受,眼神迷離的睜著,卻沒有焦距,身後那個地方又麻又酥又癢,直想用手撓。
霓凜看著裳兒那嫵媚又妖冶的身子不停地扭來扭曲,心頭轟的一聲,一向被認為絕佳的自制力在這一刻轟然倒塌,只想佔有他佔有他,對準穴口剛要挺進,突覺得身子一麻,渾身沒有了半分力氣。
蘇清沁看著癱倒在地的霓凜,冷冷一笑,迅速脫去衣服,抱住難受得淚流滿面的裳兒,親吻起來。
霓凜眼裡簡直要冒出火來,終日打雁,今日卻被雁啄了眼,那原本屬於自己的位置如今卻被那個傢伙佔據著。可恨看到他們結合的一幕,自己的慾望越發的腫脹,可如今手上沒有一絲力氣,只能眼睜睜地瞅著那兩人在自己旁邊淫亂。
「蘇清沁,你卑鄙,自己撿現成的吃,也顧忌一下我的感受吧。」霓凜忍著慾望,狠狠地道。
「哼!我卑鄙?不知道誰第一次就給裳兒下這麼猛的藥,別以為我不知道,裳兒在床上根本不會這麼主動。」蘇清沁撇了霓凜一眼,一臉的幸災樂禍。身下不停,狠狠地*著,好似要把人頂到最深處才肯罷休。
「哈啊……爹爹……好舒服……爹爹好棒……啊……還要……」霓雲裳淫蕩地擺動翹臀,迎合著爹爹的衝擊,長長的頭髮在搖擺中飄舞,粉嫩的脖頸高高挺起,如高傲的白天鵝,臉上的表情卻如得不到滿足的蕩夫,裳兒如此表情,平時難得一見。
蘇清沁更加興奮,心裡不由得高看了霓凜一眼,這藥果然好用的緊!偶爾拿來調節一下情調也很不錯。
還好自己來得剛剛好,一想到裳兒如此淫蕩的表情,在霓凜身下婉轉呻吟,蘇清沁的心就一陣緊縮,下身又粗壯了幾分,更加猛烈地幹起來。
「裳兒,裳兒,你是爹爹的,永遠都是爹爹的。」
「嗯哈……裳兒是爹爹的……爹爹快……」
霓凜努力爬到霓雲裳的面前,抱住那高昂的頭,「裳兒幫幫父皇,父皇快要死了,快。」不由分說把頭拉向自己的胯下,霓雲裳微張的小嘴含住那粗大的慾望,在一波波的衝擊中上下律動著。
霓凜舒服地歎息一聲,溫熱的口腔被那根粗得嚇人的東西填滿,牙齒微微刮上薄薄的一層,引得霓凜顫抖不止,壓抑的呻吟從那薄薄的嘴唇飄出,讓身後的蘇清沁一愣,印象裡的那人永遠是自製而強悍的,這種脆弱不滿足的聲音還真是難得聽到。
君閻的陣地已經在蘇清沁進去的那一刻轉移到了外間,隔著一層木板,屋內的聲音聽得初嘗雲雨之歡的君閻俏臉泛紅,嘴裡嘖嘖有聲:「蘇清沁原來這麼威猛,連霓凜都敢惹,平時還真看不出來。」小聲嘀咕著,卻沒察覺身後的軒宇已經兩眼泛紅,看著君閻的目光慢慢變得深邃,頭靠在君閻肩上,在敏感的耳朵上呼著氣,嘴唇輕咬著白潤的耳垂,色情地舔著,雙手不知何時已經插入前襟,揉搓著胸前的紅櫻。
「啊……你……幹嘛?」君閻身子發軟,只得倚在軒宇身上,喘息著。
軒宇二話不說抱起人就往旁邊的屋子走去,凌亂的呼吸讓屋內的人輕笑,「軒宇,我還以為你能堅持到什麼時候呢,這麼快就忍不住了。」蘇清沁向屋外瞥了一眼,繼續自己的大業。
「唔唔……」嘴裡被充滿,只能發出抗議的聲音。
啪啪的撞擊聲在屋內迴響,身下的嫩芽被握住,強烈的快感將霓雲裳淹沒,在急喘中,一道白光閃過,引得嬌媚的少年一聲尖叫,後穴不住痙攣收縮著,一股炙熱湧入,蘇清沁悶哼一聲,達到快樂的巔峰。
霓凜一個挺身,在霓雲裳張大的喉嚨裡釋放了自己濃濃的慾望。
三人都癱倒在地,霓雲裳嘴裡不停流出白色的液體,後穴一張一翕著,溢出的白濁沿著大腿內側流到凌亂的床上,淫靡非常。
忽然,本應該渾身無力的霓凜一個挺身,瞬間來到蘇清沁身邊,指頭微動,準備起身的蘇清沁立刻僵立住了。
「你……你沒被點到……」疑問的語氣帶著不解。
「哼!小小的點穴能制住我多久。」霓凜抱起目瞪口呆的霓雲裳開始了新一輪的征戰。
「我的裳兒,父皇為了你,很久都沒有釋放了,一次怎麼夠,你看……」把霓雲裳顫抖的小手拉到自己的下身,挺立的慾望似乎比剛才更加粗壯了。
「父皇……你饒了裳兒吧……真的不行了……」霓雲裳一副要昏倒的模樣,看得蘇清沁心疼不已,可惜身不能動,只能乾瞪眼。
「呵呵!裳兒的體力不是一向很好嗎?記得父皇剛來的幾天,你們可是夜夜狂歡呢」霓凜想起那幾天的日子,禁不住在說到狂歡二字的時候加重了語氣,咬牙切齒的模樣,引得霓雲裳一陣輕笑。
父皇的這幅表情還真是可愛,霓雲裳腦子裡突然冒出了這樣的念頭。
霓凜瞬間迷失在這純真的笑靨裡,妖嬈的身體配上這天真的笑容,要命地吸引人。
大手撫摸著還在不停張合的*,忽然一個挺身,粗大竟直直地捅了進去,剛剛進出過的通道很順暢,劃過某一突出的小點,霓雲裳一陣嬌吟,前端的嫩芽也重新挺立起來。
羞赧地瞥了霓凜一眼,這個人永遠都知道自己的弱點在那裡,讓人忍不住想恨又想愛。
這樣不知道經歷了多少次高潮,霓雲裳都覺得自己已經什麼也射不出來了,身體空虛得要命,可恨的霓凜還精力旺盛地挺進著,永無休止般。
雲翔莊園
再次醒來,全身說不出的酸痛無力,睜開朦朧的眼睛,不熟悉的環境讓霓雲裳立刻警惕起來,眼珠轉了轉,又看了看華麗的床幔,不再是自己樸實的木屋。
重新閉上眼睛,催動體內的真氣緩緩流過四肢百骸,力氣恢復了不少,坐起身,看了看一身的乾爽的白色裡衣,身上還殘留著歡愛的淤痕,沒有消除,看來時間過的不久,身子卻很乾淨,明顯被清理過,怎麼會一點警覺性都沒有呢?除非是極熟悉的人。
下了床,赤腳走在軟軟的地毯上,很舒適,推開窗戶,燦爛的陽光在春日了顯得格外溫暖。
『吱呀』門開了,霓雲裳好奇地回頭看去:「爹爹,你怎麼在這?我們……這是在哪兒?」
原本疑惑的心在看到爹爹的哪一刻平靜了下來,蘇清沁手裡端著一碗補湯,勉強笑了笑:「裳兒怎麼起來了,快過來把這湯喝了再說。」
「嗯。」好久沒有進食,肚子已經在咕咕抗議,接過湯碗,幾口就喝光了。
「裳兒,是爹爹把你帶到這兒來的,你……怪爹爹吧,是爹爹自私,真正到了那個時候,還是看不得你跟別人……」蘇清沁神色黯然地攪著衣角,想起那天發生的事情,蘇清沁不後悔,如果重來一次,他絕不讓霓凜有機可乘,那種感覺太讓人心痛了,心痛到不想再次嘗試。
霓雲裳臉色微變,好一會兒,上前抱住爹爹顫抖的身子,低歎一聲,「爹爹,是裳兒對不起你,自私、貪心的是裳兒,不要再難過了,裳兒會心疼的。」他不想再讓這個男人有機會傷心,捨棄了一切的爹爹,除了他一無所有,那個男人雖然也願意為他付出一切,可是那是個堅強的人,沒了他,過段時間也許就會慢慢好起來,可爹爹不同,爹爹會活不下去。
蘇清沁眼神一亮,「裳兒說真的嗎?裳兒願意原諒爹爹了?」不敢相信的語氣讓霓雲裳的心止不住地抽痛,何德何能,擁有此人全部的愛,不滿足的自己竟然還想著……自己真是太貪心了,愧疚之感油然而生。
「裳兒從來沒有怪過爹爹什麼,爹爹難道不信裳兒了嗎?」霓雲裳把頭輕輕枕在爹爹肩上,感受著爹爹那瞬間的快樂與幸福,撒嬌似的蹭了蹭,眼睛空洞地看著前方,迷茫異常,父皇,裳兒對不起你了,如果還有一世,如果你還愛著裳兒,裳兒一定不負你。可現在……裳兒不能對不起爹爹。
「爹爹當然相信裳兒,身子還疼嗎?」蘇清沁恢復了一貫的溫柔瀟灑,白玉般的臉龐泛著興奮的紅暈。
想起那天的主動和瘋狂,那個在床上毫不掩飾慾望的人是自己嗎?霓雲裳臉紅撲撲的,羞赧地別過頭去,心頭泛起疑惑,自己那天是怎麼了?怎麼會那麼強烈的慾望呢?
「裳兒別不好意思了,是霓凜給你下了藥才會那樣的,不過爹爹很喜歡那時候的裳兒,很真實,也很誘人。」蘇清沁狡黠地道,真想裳兒每次都那麼主動。
「爹爹?」霓雲裳大叫一聲,打斷蘇清沁的YY,頭都要趴到懷裡去了。
「好了好了,不逗你了,這麼久了還這麼害羞。來,到床上歇一會兒。」抱起懷中少年,輕輕放到大床上,蓋好被子,真不捨得遮住那荷花般粉嫩的身子。
「爹爹,你還沒告訴我這是哪兒呀?」
「這是淮州城的雲翔莊園,爹爹名下的產業,我們臨時的居所,以後裳兒喜歡去那裡,爹爹就陪你去那裡,好不好?」
「好啊,不過走之前必須去帽山一趟,山洞中的屏障堅持不了幾天了。」霓雲裳眉毛又皺緊了幾分,自己所剩的法力已經不多了,這次加固很可能耗乾自己所剩無幾的法力,以後要怎麼辦呢?
「裳兒,你告訴爹爹,真的沒有問題嗎?那東西出來最壞的結果是什麼?」蘇清沁不忍地撫上那緊皺的眉峰。
「最壞的結果?」霓雲裳心裡還真沒想過,只知道一心要阻止。
「是啊,最壞的結果,如果最壞的結果我們都可以接受,還有什麼可擔心的呢?」蘇清沁安慰著。
霓雲裳半躺在床上,眼眸低垂,最壞的結果就是自己死,可這樣的結果能接受嗎?自己雖然不在乎一部分靈魂的重創,可爹爹怎麼辦?能承受住失去自己的痛苦嗎?
「爹爹別擔心了,我不會讓最壞的結果發生。」
「裳兒,你告訴爹爹,究竟是怎麼回事?難道最壞的結果和我們有關係?」看霓雲裳吞吞吐吐的模樣,蘇清沁急了,心中的不安逐漸擴大,那天晚上,裳兒施展的無上法力是從未見過的,裳兒的成長過程自己都在身邊,根本沒有機會獲得特殊力量的機會,可那種未知的力量從何而來?還有多少東西是自己所不知道的呢?都到了這個時候,為什麼裳兒還不肯說出來呢,難道自己不值得信任?想到這裡蘇清沁心裡難受極了。
霓雲裳看著爹爹表情的變化,哪裡還有不明白的道理:「爹爹,不是我不願意告訴你,這實在是有點太匪夷所思了一些,如果你想知道,告訴你也無妨。」
「不,爹爹只是心疼,裳兒獨自承受痛苦和壓力,而爹爹是如此無用,想分擔一些都不成,我相信裳兒,永遠相信!」蘇清沁堅定地道。裳兒承受的已經夠多了,自己不能分擔卻不應該再添亂。
「嗯,爹爹永遠是最理解裳兒的。」霓雲裳沉重的心裡也得到部分紓解,過渡的擔心無用,還不如好好享受現在如此平靜的光陰呢。
就這樣,一直無人居住的雲翔莊園多了兩個主人,奴僕們雖然每天按時打掃著莊子內外,卻無人見過莊主,私下不免有些議論,
「哎,你說咱們莊主究竟會是什麼樣的人呢?」某丫鬟眼中冒著小星星,這麼大的山莊,莊主一定很有錢有勢,如果能看上我,那麼……
「別想了,莊主肯定已經有了漂亮的莊主夫人了,不然幹嘛每天不出門,還讓人做很多補湯,肯定是給夫人喝的。」另一丫鬟撇了一眼正YY的某人,不客氣地潑冷水。
「那可不一定,有夫人又怎麼樣,現在的有錢人,誰沒個三妻四妾,我又不介意。」
「你當然不介意,可莊主介意。」
「你……我長得很醜嗎?」原地轉了個圈,擺了個自認為比較嫵媚的pose
「我……先走了……」忍不住要吐了,快點離開比較好。
「真是沒眼光。」某人撅嘴。
齊聚帽山
竹林遠處的木屋內,霓凜已經由開始時的驚慌、憤怒、怨恨,逐漸變得平靜。
醒來那一刻的欣喜早已不復存在,一種被信任之人背叛的感覺纏繞著他,久久不能釋懷,一個是從小被信任的兄弟,一個是最喜歡的人,怎麼辦?
靜靜地坐在屋內的大床上,凌亂的被單還昭示著那天發生的一切,外間的桌上盛放著殘羹剩飯,無人清理,逐漸轉暖的天氣孕育著飛蟲,在屋間嗡嗡飛舞,其中的一隻不知趣的蒼蠅,穿過門簾來到靜謐的內室,歡快地飛舞著翅膀,為找到一塊未開發的聖地歡呼著,聲音噶然止於內室,被一柄精緻的匕首狠狠插在頸間,頭和身子很快分了家。
霓凜睜著血紅的眼睛,慢慢起身拔掉那支匕首,在鞋底蹭了蹭,出了枯坐三天的小屋。等了三天,沒有人回來,裳兒,我就這樣被你放棄了嗎?蘇清沁,你就如此不能容我?
霓雲棋和淳於陽風塵僕僕地坐在桌邊,看著吃驚的兩人,「怎麼如此之久?發生什麼事了?」
「陛下,雲裳和蘇清沁都不見了。」軒宇低頭道。
「是啊,是啊,他們一定是私奔了。」君閻倒是一點都不擔心,反正蘇清沁對裳哥哥好著呢,不會受苦這點是肯定的。
「究竟是怎麼回事?」霓雲棋不耐煩地問。在帝都等了那麼多天終沒有回來,安撫好各重臣之後,匆匆交代了父皇霓霜,就馬不停蹄地趕了來,可沒想到還是撲空了。
君閻眼急嘴快地道出了經過,「事情就是這樣的,那天我們還沒起來呢,霓凜就闖了進來,問知不知道裳兒去哪兒了,我們哪裡知道啊,霓凜一怒之下把我和軒宇也趕了出來,自己一個人在那裡一待就是三天,不吃不喝,也不說話,我們也不敢接近。」
「蘇清沁這次太過分了,居然連我們也不通知。」霓雲棋生氣地道,上次也是如此,難道自己等人就如此不得信任嗎?
「你們一起出來可以嗎?別忘了你們現在可是在支撐整個國家呢。」一個皇帝,兩個重臣,都窩在這山旮旯裡算怎麼回事?
「你們兩個帶著君閻先回去吧,我要在這裡等著雲裳平安回來。」霓雲棋跑出地雷。
「陛下不可!」兩人幾乎同時出聲。
相視一眼,淳於陽繼續道:「您現在不僅僅是皇子,您還是這個國家的支柱,怎可以行事如此魯莽!」
霓雲棋一笑:「我的安全嗎?有暗衛呢,霓凜現在的暗衛都已在朕控制之下,試問天下間有多少和暗衛相匹敵的對手,就這麼決定了,你們三人快回去吧,淳於陽,難道你忘了你說過的話了嗎?還是想讓朕給你重複一遍?」
淳於陽臉色一紅,偷眼看了看疑惑的君閻,低頭道:「臣時刻謹記,請陛下保重!」自己是文臣,在這裡也幫了上什麼忙,弄不好還是拖累,還是回帝都穩定朝綱比較重要。
「那我也回去!」軒宇面無表情地道,怎麼可以放閻兒一個人跟著淳於陽呢,被吃干抹淨了還不知道呢吧!還是他們倆比較需要保護。
「皇帝,提醒你一句,裳哥哥要不了幾天可能會去帽山的山洞加固屏障,你可以在那裡等他。」君閻被兩人扯著衣袖,拎出了閣樓,爹呀娘呀,您二老怎麼這麼放心把您唯一的兒子扔給這兩個混蛋呢……唔唔……可憐的閻兒,不知要被兩人壓搾到什麼程度呢!
「帽山?難道是傳說中的那個山洞?」霓雲棋自言自語道。看來需要走一趟了,裳兒,我好想你,想得心都疼了,可是你連對其有感情的霓凜都能拋下,何況沒有感情的我呢?霓雲棋苦笑,自己的努力真的值得嗎?
窗外的霓凜身子一震,灰濛濛地眼眸終於有了一絲希望,裳兒,可別讓父皇失望哦!
——————————————————場景轉換———————————————
鳥無人煙的山間小路上,兩個白衣飄飄的人,大步而來。
「裳兒,這次不會有問題吧?」蘇清沁不肯定地道,這話雖然問過不止一遍,可心中的不安讓他希望能從裳兒的答案中尋求一絲安全。
「爹爹放心吧,那個魔物雖然厲害,可還突破不了我的屏障。」霓雲裳的眼中沒有絲毫不耐,有的只是柔柔地溫情,堅定的回答讓蘇清沁安心不少。
「這件事之後,我們就找一個喜歡的地方過自己的小日子。」蘇清沁想像著沒有人打擾的日子,眼眸中滿是對未來的憧憬與幸福,也許心底還有一絲對裳兒的愧疚,被埋在眼底最深處,雖然知道自己的要求很過分,很自私,可還是止不住那麼做了,愛情是自私的,自己的愛人不想與別人分享,也許裳兒會痛苦一陣子,但他相信,自己的柔情終有一天會把那份痛苦慢慢融化掉,利用了裳兒對自己特殊的感情,之後會加倍償還。
「好啊,爹爹高興就好。」霓雲裳心中不免又想起了那個男人,他會幸福嗎?也許會恨自己一輩子吧?帶著愧疚的自己呢?又能夠得到幸福嗎?
眼前的山洞依舊,白天和黑夜比起來,僅僅明亮了一絲,四周顯得很陰沉,連聲鳥鳴都沒有,靜得詭異,靜得心顫。
「難道情況有變?」兩人心中突然冒出同樣的想法,急忙沿著小路進入山洞,洞中水滴的滴答聲在幽靜的環境中分外清晰,熟門熟路一直來到最底部的屏障處,看著雖然已剩薄薄一層的屏障依然完好地執行著自己的使命,才放下心來,長出一口氣。
透過屏障,黑色的霧氣已凝聚成型,一隻凝實的黑鷹展翅欲翔,『彭』的一聲撞在透明的屏障之上,激起一圈圈漣漪,蕩了開去,又逐漸恢復平靜,在一次次撞擊中,屏障越發脆弱、稀薄,而黑鷹似乎越撞越勇,絲毫不顯力竭疲憊之態。
霓雲裳臉色一變,這樣下去可不行,自己又沒有多少法力,難道這次真的要半路返回仙界?在沒有爹爹和父皇的時候,這無所謂,可現在……想到要離開這兩個人的世界,霓雲裳心中就痛得無法抑制,即使曾經想過離開霓凜,可畢竟還在一個世界,一個空間總有見面的機會,回了仙界,將仙人永隔!
雲封,自己真正的名字,有多久沒想起了?
驚天之謎
為了節省法力,吩咐蘇清沁走遠些,霓雲裳閉上眼睛,調動體內不多的靈力緩緩向掌心流去,圓珠越來越大,最後壓縮凝練成一個白色的小珠,比上次小了多半,霓雲裳睜開眼睛,歎口氣,玉手一揮,如揮灑光明的使者般,小珠慢慢和原來的屏障融合,薄弱的地方得以補充。
霓雲裳臉色慘白,體內已無半分法力,靠在光溜溜的石壁上,呼呼喘息著。
「裳兒怎麼樣?」蘇清沁趕忙跑過來,扶住不住往下滑落的霓雲裳。
「歇息一下就沒事了。」霓雲裳虛弱一笑,「只是這壁障不知能支撐到幾時。」
「你已經盡力了,到此為止吧,我們馬上離開,不參與任何世事,從此過無憂無慮的生活,豈不是更好?」
「無憂無慮的生活?」霓雲裳眼中的愧疚一閃而過,快得連細心的蘇爹爹都沒有抓住,自己還可以無憂無慮嗎?
「無憂無慮的生活?」如同回音般,一個相同的聲音在身後響起。
「父皇?」霓雲裳激動得想要站起,可虛弱的身體根本不聽使喚。
蘇清沁如同老鷹護小雞般把霓雲裳護於身後,目光警惕地看向霓凜:「你究竟想怎麼樣?」
「哈哈哈……我想怎麼樣?我還想問問你究竟想怎麼樣呢,當初咱們是怎麼說的?這麼快就反悔了?」大步走來的霓凜眼神通紅卻又平靜冰冷的嚇人,如同不認識二人般冷漠絕望,裳兒果然是自願離開自己的,還有什麼好顧忌的,按照自己的秉性,直接把人擄走,快捷而有效。
「我是反悔了又怎麼樣?我是不能看著裳兒和你在一起,我妒忌,我自私,這就是愛,能怪我嗎?我所做的一切只是順應了我的本心。」蘇清沁大聲反駁著,似乎要把自己的委屈一下子宣洩出來。
「好好好,那我們沒什麼好說的,我也順應我的本心一次。」說完,霓凜一個閃身,來到蘇清沁一側,身後就來拉後面的霓雲裳,蘇清沁一個側身,重新擋在裳兒前面,就這樣一來一往二人動起手來,兩人都沒有留情,霎時間,狹小的山洞中沙石亂飛,掌風狂舞。
「你們別打了……別打了……」霓雲裳坐在地上,無力地看著這兩個曾經是那麼信任彼此的人,因為自己以命相搏,自己渺小的聲音被淹沒在激烈的打鬥聲中。
如果現在自己死了,兩人會不會停手呢?不知為何,霓雲裳心中突然有了這樣一個想法,下意識地向屏障的方向看去,心中一突,黑鷹還在不停地撞擊著加固了的屏障,但是情況很不妙,每次的撞擊都令薄薄的屏障一陣顫動,隨著屏障的加固,黑鷹的力量似乎也在隨著增大,難道魔界有人還在源源不斷地為黑鷹輸送魔力?這個想法令霓雲裳顧不上阻止兩人的戰鬥,扶著石壁向屏障走去,近了……更近了,可是沒有任何發現,這讓霓雲裳暫時鬆了口氣。
但是問題仍然存在,為什麼黑鷹的力量似乎使之不盡,用之不竭呢?難道黑鷹身體之內有什麼寶物支撐不成?
對了,魔界有名的魔心,可以儲存魔力以備不時之需,可即使如此,力量也有用完的一天吧,希望這個屏障能支撐到哪一刻。
黑鷹似乎也知道自己所處的情形不佳,看著外面兩人的打鬥,有了主意,一聲嘹亮的鷹啼果然成功阻止了兩人的打鬥,兩人驚疑地看向被囚的黑鷹,霓凜進來的時候眼中都是背叛者霓雲裳和蘇清沁,根本沒有注意裡面的情形,此時才發現裡面的黑鷹和外面一層透明的薄膜。
可是眼睛剛剛對上,霓凜和蘇清沁同時大叫一聲,抱住頭,蹲在地上,打起滾來。
「爹爹?父皇?你們都怎麼啦?」霓雲裳那個急呀,剛才不是還打得歡嗎?怎麼眨眼功夫都一副要死的模樣?
「啊……啊……」一聲聲嘶叫出於兩人之口,撕心裂肺,兩條漢子愣是被疼痛折磨得喊叫出聲。
一段段往事襲上心頭,大量信息一股腦地湧入,似乎要把有限的腦子撐爆方肯罷休。
從小時候的艱難修煉,到最終成仙,來到仙界,不斷的拚搏,最終領悟,成為至高無上的仙帝,兄弟二人近千年來的癡愛,得不到回應的苦惱,煩悶,感情的轉機,決心的下達……
「你究竟對他們做了什麼?」霓雲裳顧不得自己疲弱的身體,眼神冰冷地瞪視著依然停下來的黑鷹,這種魔物依然有了魔心的幫助,自然已開了神智。
「嘎嘎嘎嘎……沒想到仙界郁天、郁回兩大仙帝居然為了你一個小小的仙君甘願封印自己的法力和記憶,來到這脆弱的空間,重新轉世輪迴,真是看不出來呀,你究竟有那裡好呢?」黑鷹直瞪瞪地看著霓雲裳,似乎要看出個所以然來放肯罷休。
此時的霓雲裳已經傻了,怎麼會這樣,爹爹和父皇居然會是兩位仙帝的轉世,這究竟是怎麼啦!仙界的人怎麼可以允許仙帝如此胡來?
「沒想到仙界縱橫無敵的仙帝,被我一個小小的瞳術,就能引發了體內的封印,力量還真是強,那麼強大的封印居然都能突破,不過能看到兩大仙帝如此痛苦,我黑鷹也不虛此行了。看著真是是爽啊!繼續痛苦吧!」黑鷹看著還在痛苦中掙扎的兩人,眼中說不出的瘋狂快活,那酣暢淋漓的快意如同感受到了一生最美妙的感覺。
「這對你有什麼好處?他們突破了封印,一根小指頭都能把你捏死。」霓雲裳狠狠地道。
「你想的太天真了,他們的肉體能承受那麼大的能量嗎?爆體而亡就是他們的下場,你以為聰明智慧的黑鷹會做對自己沒好處的事?到時候僅僅是衝擊波就可以破壞這小小的屏障,嘎嘎嘎……到那時,你,還有他們都將是我們魔王大人的戰利品……嘎嘎嘎……」囂張得意的笑聲,在寂靜的山洞中迴盪,刺耳之極。
「你……你……」霓雲裳無力地看著面色越來越鮮紅的兩人,「為什麼?你們不是睿智的仙帝,無敵的仙帝嗎?怎麼會幹如此愚蠢的事呢?你們的智慧呢?謀略呢?遠見呢?」
「嘎嘎嘎……你這個愚蠢的仙君居然還在問這樣的話,他們的心意連我們魔界之人都已傳遍,你這個當事人居然還不知道?可憐的二位仙帝,我有點同情你們了,千年的追求,還沒讓這個不諳感情的人知道,這速度比老龜都慢……」黑鷹憐憫地看著兩人,滿臉同情。
「你什麼意思?什麼追求?什麼不諳感情?」霓雲裳開始頭大地看著黑鷹,似乎有些東西被忽略了,等等,兩位仙帝轉世,跟自己發生這樣的不倫之情,難道……不可能,絕不可能,兩位仙帝怎麼會……
使勁搖著頭,想要甩掉心中驚人的念頭,可不但沒有效果,反而這個念頭越發茁壯,仙界的一幕幕難道真的僅僅是仙帝體恤自己?一個仙君跟仙帝恰好碰面的時間也太多了吧,相處的模式也很奇怪,以前的自己不懂,現在呢?這分明就是在追求自己。
霓雲裳摀住嘴巴,眼睛瞪得大大的,仍然不敢相信地看著模樣已經走形的霓凜和蘇清沁。太過震驚,太多突然,什麼體悟天道,原來竟是讓自己體悟感情。
漆黑的地下山洞,因為幾人的進入熱鬧起來,透明的屏障閃耀著乳白色的光芒。
霓雲裳此時的腦子一片空白,只剩下那驚人的念頭,反覆折磨著他,看到地上皮膚已經開始鼓動起來的兩人,才想起現在的情況是多麼的緊急。
熟悉的面龐讓他的心定了定,「爹爹,父皇,他說的是真的嗎?現在怎麼辦?」霓雲裳想要靠近兩人卻被一層熱浪隔離開來,前進不了半分。
「雲封……我是郁天……沒想到魔界之人還是知道了,當初……為了瞞過所有人……我們連一絲的法力都不敢保留,沒想到……看來仙界也有你們的眼睛。」霓凜,現在的郁天看向空中得意盤旋的黑鷹。
「嘎嘎嘎……那當然,魔界不是一樣有仙界的眼睛嗎?魔王大人只探查出一個仙君下界,後來傳回的信息才知道,你們兩位仙帝會不顧安慰,同時跟下來,哈哈,是不是如果一個人下來得到美人的機會會比較大些,互不相讓啊?我們大人真是料事如神哪!」黑鷹更加得意起來。
郁天、郁回彼此苦笑,兩人確實這麼想的,這麼好的機會,兩人當然互不相讓。千年的期盼,千年的等待,雖然已經默認了彼此的存在,但心底還是希望自己在雲封心中特別一點,起碼比對方親近一些,再近一些。
「雲封,你……會接受我們嗎?」兩人用渴望的眼神望著霓雲裳,眼睛眨也不眨,身上的痛苦更加難熬。
「我……有些不敢相信,但是,在這裡我是喜歡你們的。」霓雲裳猶豫地說道,對兩人的感情,心裡很清楚,那個都放不下,可兩個人的真實身份對他的打擊太大,想著在天庭上高高在上的仙帝,原本很遙遠的人和事,突然來到自己的生活中,任誰也一時接受不了。
「真的?有你這句話,我們的努力就沒有白費。」郁回(蘇清沁)依舊溫柔,那俊朗的面龐在力量的衝擊下有些變形。
最後兩人相視一眼,突然一起大喝一聲,飛身而起,速度驚人的快,霓雲裳只覺得眼前一花,人已被送到遠處。
「雲封,我們為你做的只有這麼多了,趁此機會希望你能有所悟,我們在上邊等著你,不要讓我們等太久哦!」郁天、郁回呼吸急促,那紫色的血管已經有爆裂的傾向,不敢再耽擱,在霓雲裳唇上輕輕一點,飛身而回。
兄弟倆看向黑鷹的眼神冰冷,臨走也不能給雲封留下隱患,不再壓制,任暴漲的法力撕裂身體的每一寸肌膚,每一根血管,衣裳盡碎,「啊啊啊」痛苦的吼叫逐漸消散在『砰砰』的爆炸聲中,透明的屏障根本不堪一擊,軟弱地消散於空中,接著首當其衝的就是黑鷹,無數法力凝聚的不規則球狀物射進黑鷹的身體,速度太快,根本來不及躲避,可憐的黑鷹還在做著同時殺死兩個仙帝一個仙君的美夢,萬萬想不到,兩人到了那種境地竟然還能控制法力的方向,並凝集物體,好不容易凝聚成型的身體瞬間化為淡淡黑霧,被散發的靈氣吞噬一空。
透明的靈魂脫身而出,漂浮在空中,沒有了痛苦,兩人都長出一口氣。
「怎麼會這樣?」霓雲裳這時才反映過來,不敢相信地看著到處散落的石塊,以及那已經不存在的兩人,手指不受控制地扒著石塊,翻找著,哪怕一片衣服,一枚紐扣,淚啪嗒啪嗒地掉著,卻顧不上去擦。
郁天郁回看著修長的玉指被鮮血染紅心裡痛著,恨不能把痛苦轉移到自己身上,同時心裡也有一絲絲的甜蜜,雲封果然已經開始喜歡我們了。
「哥,回去吧,不然,靈魂要消散了,相信雲封能明白我們的苦心。」郁回歎息一聲,掩飾著滿臉的憐惜,如果可能,多麼想把那脆弱的人兒抱在懷裡,寵著,一輩子也不厭煩。
「嗯,走吧!」郁天狠狠心,猛然回頭,拉過兄弟,穿過帽山,向天空飄去。
「你們出來呀,你們不是無所不能的仙帝嗎?怎麼可以把自己搞得如此狼狽。」
「出來吧,我不管你們是誰,爹爹和父皇也好,郁天郁回也罷,雲封再也不離開你們了,我們三人永遠在一起,不好嗎?」霓雲裳喃喃自語著,手卻不停,血染紅了身邊的石塊,手臂被石塊刮破,卻沒有絲毫停下來的跡象,如瘋了一般挖著石堆,連身後傳來急促的腳步聲都未聽見。
「雲裳,你怎麼了?」霓雲棋呆傻地看著一片狼藉的山洞,那個永遠含笑的漂亮人兒一身鮮血地蹲在地上挖著面前的石堆,臉上的淚痕未乾,在心目中永遠自信的眼眸已失去了色彩,任自己怎麼搖晃,始終一片空洞。原來想一直守在帽山等雲裳出現,可中間出了點事情,離開一會兒,回來之後,就聽見洞中有動靜,跑進來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副令人震驚的畫面。
「雲棋,你來了,快幫我找郁天郁回他們,他們不會死的,他們是那麼強大,不可能死的。」霓雲裳反手抓住雲棋的衣袖,像抓住了救命的稻草。
「好,好,我幫著找,可是郁天郁回是誰呀?」
霓雲裳原本激動的情緒瞬間僵化,是啊,自己怎麼傻了,他們是仙帝呀,即使消亡,也只不過損失一部分靈魂,本體還在仙界,自己怎麼會連這都想不到,難道這就是所謂的關心則亂?想起剛才自己心中的念頭,難道真的可以接受兩位仙帝的感情?
霓雲裳心神恍惚地想著,突然兩人最後的囑咐在耳邊響起:「雲封,我們為你做的只有這麼多了,趁此機會希望你能有所悟,我們在上邊等著你,不要讓我們等太久。」那曖昧的語氣,還有臨走時的一吻,霓雲裳摸了摸自己的嘴唇,呵呵笑了,愛了就是愛了,管他是什麼身份,什麼地位,只要彼此相愛便好。
「雲棋,走吧,不用找了!」輕鬆的語氣和重新煥發神采的眼神讓霓雲棋眼前一亮,轉而疑惑地問:「雲裳,剛才你怎麼了?失魂落魄的,嚇了我一跳。」
「爹爹和父皇從今以後都將不復存在。」他們將以另外的身份陪伴在自己身邊,相信在不久的將來,三人會重新相聚。
「什麼?他們都死了?雲裳,雲裳,你沒事吧?」兩人在霓雲裳心目中的地位,霓雲棋一清二楚,雖然他自己不在意兩人的生死,甚至還有些高興,可此刻他理解霓雲裳的心情。
「想哭……就哭出來吧!」輕輕攬過霓雲裳虛弱到極點的身體,輕聲道。
「沒事,真的沒事,就是好累,好累……」漸漸低下去的聲音讓霓雲棋有些不敢相信,這時候的雲裳還會有心情睡覺,事實擺在眼前,他不由懷疑懷裡的人兒不會是想逃避現實吧,不管怎麼說,先離開這個地方再說。
抱著半昏迷的霓雲裳出了帽山,招來暗衛,把人暫時安頓好,細心地包紮了手臂上的傷口,這才傳令回帝都,國不可一日無君,何況新登大寶的霓雲棋,先前霓凜為了扯住霓雲棋的後腿,特意使了些絆子,把其餘的四個兒子都封了王,來牽制霓雲棋,怕他登基掌權太過順利,來攪合自己的好事,現如今四王都有了封地,開始培養自己的勢力,若新王多日不在,朝中難免有人鬧出事來。
體悟與征戰
霓雲裳的身子並沒有什麼大礙,只是一些擦傷,加上身子空虛,心神耗盡,才出現暫時性昏迷,第二日便醒了過來,感受到身下的搖晃,睜開眼睛,慢慢坐起,才看清自己坐在一輛豪華的馬車上,身下是厚厚的墊子,很軟和,身旁霓雲棋低著頭一點一點的,似要入睡。
想起之前發生的事情,如同一場噩夢,可卻真實地發生了,自己以後將何去何從呢?跟著雲棋回帝都?那裡已經沒有了留戀之人,加上自己的身份在帝都無人不知,無人不曉,那座皇宮更加不可能是自己的歸宿,還有雲棋對自己的心思,自己不愛他,卻不能害了他,還是離開好了,以後有後宮的三千佳麗,相信雲棋會想通的。
「雲裳,你醒了?「霓雲棋抬起頭,睜開迷濛的眼睛,一直在安排回帝都的事情,昨天一夜未眠,又不放心雲裳,霓雲棋精神極度疲累。
「我沒事,你休息一下吧!」霓雲裳拍了拍身旁的位置道。
「嗯,好。」霓雲棋喜滋滋地躺在霓雲裳旁邊,眼睛卻看著對方,不肯閉上,好像閉上眼睛,眼前之人就會消失不見。
「睡覺要閉上眼睛。」霓雲裳拍了拍霓雲棋的背,低歎一聲,垂下眼瞼,掩住不捨的情緒,多年的情意不是說割捨就能割捨的掉的。
霓雲棋聽話地閉上眼睛,在暖和的車廂裡很快進入了夢鄉。
霓雲裳偷偷離開回帝都的車隊,獨自一人上路了。
沒有目的,卻有明確的目標,體悟感情的真諦,隨便走著,感受著所遇之人的熱情與冷漠,良善與邪惡,前兩世處於和平年代,感受黑暗的機會很少,只是平靜死板地生活到老。
現在,沒有飛機,沒有火車,甚至沒有自行車,一切一切的交通工具都只是自己的兩條腿,或者一輛慢吞吞的馬車,霓雲裳不急著趕路,只是隨意走著,遇到過顯達的貴人,領教了有錢有權的奢侈與冷漠;遇到過食不果腹的乞丐或老農,看著他們為了一餐飯拚死拚活,只為了能生活下去;還有平民的無奈與期盼,妓女小倌的不甘心,當然幸福的人也有。
曾經在山間一座破廟遇到一對中年夫婦,兒子不孝,吞併了父母的財產,他們棄家逃出,以破廟為家,男人白天去不遠的山上打獵,女人在破廟的不遠處開墾著荒地,種植糧食蔬菜,雖然辛苦,可他們生活地很幸福,沒有因為兒子的不孝而氣憤難當,更加沒有因為生下這個孩子而後悔,他們笑著說:「總有一天他們會理解我們的,他們總有兒子長大的那一天。」
霓雲裳行走於各色各樣人之間,感受著他們的生活,以及生活中的瑣事,體悟著各色人生的真諦,常常因一些小事感動地落淚,也常常因一些無奈而滿懷悲憤,這些陌生的情緒與感情,讓他整個人變得逐漸生動起來。
秋霜國的皇宮之中,朝堂之上,霓雲棋一臉冷漠地端坐於寶座之上,看著堂下眾卿,十五年的時間,足夠使一個人完全蛻變,那個一貫溫柔的大哥哥不見了,卻而代之的是渾身散發著不亞於霓凜的冷冽氣息,俊雅的面龐陰沉著,沒有因前線傳來的喜報有絲毫喜悅之色,打下再多的土地,佔領再多的國家有什麼用,那個人始終沒有音訊,當初的一念之差,造成了今後這麼多年的痛苦,有時候他都懷疑那個人是不是死了?
那天醒來的瞬間他就明白那人走了,身旁的冰涼昭示著分別,軟軟的棉墊絲毫增加不了他心中的溫度,心是冰冷的。
他後悔,為什麼要閉上眼睛,為什麼要睡著?如果一直看著他就不會消失不見,哪怕多看一眼也好,可一切都不可挽回,他發瘋似的找遍了周圍的城鎮,卻沒有絲毫線索,帝都的諜報一封一封地催著,他的心也冰封起來,這次是徹底失去了消息,以前雖然有不在一起的時光,可他知道那個人的所有消息,只要他想,就可以飛到他身邊,可現在呢?
回到帝都,完全是鐵血手腕,快速收服四個不成器的弟弟,不聽話的殺無赦,不臣服的勢力,血洗掉,那段時間整個帝都都沉陷在血腥之中,連平時嘻嘻哈哈的君閻和最要好的淳於陽、軒宇三人都不敢多說什麼,只是沉默地以最快地速度執行著一條條瘋子般的命令。
霓雲棋當政僅三年,秋霜國再無反對之聲,霓雲棋集朝中權力於一身,特別是軍權。
這時霓雲棋做了一個令整個秋霜國為之愕然的決定,開始征戰他國。全國上下,反對的有之,歡呼者有之,可霓雲棋完全不顧,毅然出兵。
秋霜國已經有多久沒有經歷過戰爭了?大國的地位始終不曾動搖,也使得在位的皇帝都不曾有過征戰的心思,四周的小國多不如秋霜,可聯合起來的力量也不容忽視。
征戰之始,霓雲棋下了一條奇怪的命令,自己所佔領的土地,均粘貼佈告,尋人,提供線索者賞金萬兩,知道下落者,封王,總之佈告一出,民眾嘩然,無數人棄家棄業,只為了能找到佈告上之人,一夜雞犬升天。
可每次等到的都是失望的消息,十五年的時間,每一次霓雲棋都在希望與失望之間徘徊,可仍然不肯放棄。這已成為他的習慣與生存的意義。
十五年後的今天,已經中年的霓雲棋仍後宮空虛,且一無所出,而秋霜國的版圖已經擴大數次,眾大臣在高興之餘,更加的憂心,如此千年難得一戰帝卻不喜歡女人,難道人在擁有了一定能力之後,一定要失去一些什麼作為交換嗎?
輕歎了口氣,擺了擺手:「退朝吧。」
回到寢宮,躺在睡了十幾年的龍床上,卻異常孤獨,那個人真的死了吧,不然為什麼這麼久都找不見,自己這樣做真的值得嗎?他真的不愛我,而自己也是放下的時候了。
十五年的征戰,戰帝之名早已傳遍秋霜國以及周邊各個小國,國民聞之鼓舞雀躍,並列為崇拜的對象,他國聞之肝膽沮喪,無意間所成就的一切是現在的霓雲棋所始料不及的。
後終在大臣的勸說下,開始填充後宮,尋人之事逐漸平息,可民間逐漸流傳出各種關於戰帝的傳說。
版本之一:有人說戰帝一怒為男顏,因為一個只有一面之緣的男人,大發神威,在本國無所獲的情況下,開始征戰他國,所過之處全部貼出尋人通告,結果那人被感動,自動出現,兩人不顧世俗的壓力,有情人終成眷屬。
版本之二:有人說戰帝迷上一個男人,結果那男人不愛他,並跑去了他國避難,戰帝一怒,把其他國家全滅了。
總之,越傳越離譜,朝中看著霓雲棋開始臨幸後宮妃子,才終放下心來,多年的征戰使得國庫空虛,如果不是君閻暗中支持,恐怕這麼長久的戰爭很難支撐下來,作為國內最有錢的主兒,君閻充分發揮商業奇才的特質,所過之處,錢財拿來。為此,霓雲棋還曾開玩笑說淳於陽和軒宇被君閻包養了,後來的事實證明有些玩笑是不能隨便開的,君閻為此付出了沉重的代價——一個星期沒能下床。
再相見
霓雲裳遊走於各種階層,見識了各種感情,越來越覺得人心複雜難以揣測,這種難度絲毫不亞於自己的修煉悟道,就如同一樣東西越瞭解越覺得深奧,也許開始時,僅僅以為是件簡單的東西,可知道的越多,會覺得自己瞭解的越少,還有更多東西需要自己去發掘。
感情本就是複雜難明的東西,每個人所感受到的幾乎都不相同,要想感受不同的感情就要接觸不同類型的人,十五年的時間,霓雲裳可算是孜孜不倦地理解著,吸收著這些陌生的東西,時間好像又回到了自己悟道的那段時刻,外界的一切都影響不了他,全部的心神都沉浸在這種研究的樂趣中,不能自拔。
當他從這種樂趣中抬起頭來,再看這個世界的時候,早已風雲變幻,整個大陸的格局發生了新的改變,秋霜吞併了大部分小國,版圖達到秋霜歷史上最大面積,哥哥霓雲棋早已經心灰意冷,封了皇后,娶了嬪妃,兒子已經有了兩個,沒有了激烈的愛情,平淡的夫妻倒也很和諧安靜,霓雲裳會心一笑,哥哥終於放下了,自己是不是也可以回去一趟了呢?
帝都
皇宮
御花園
霓雲棋靜靜地坐在椅子上,瞇著眼睛,享受著林皇后遞上來的水果。
「陛下,您現在的生活也太……愜意了吧,可不可以……」淳於陽諂媚地笑著,皇帝的生活是愜意了,可自己快成轉軸了,還是一直轉不能停的轉軸,又不是自己的江山,為什麼最辛苦的卻是自己,天道何其不公?
「好了好了,不就幫朕處理了兩年政務嗎?至於笑得如此……滲人嗎?」霓雲棋睜開眼睛,揮揮手,阻止淳於陽的嘮叨埋怨。
「朕知道你這段時間辛苦了點,可你自己怎麼也不反省一下,仔細想想得罪誰了?好好想,認真想。」霓雲棋一臉我很像告訴你,可條件不允許的表情。
「我沒得罪誰呀?難道是得罪陛下您了?要不您怎麼兩年還不放過我呢?」淳於陽撓頭,真的沒得罪別人,整自己的又是皇帝,那肯定是得罪皇帝了。
「哼!」霓雲棋不滿地輕哼,這個丞相大人別的事都很精明,可一遇到君閻那小子的事,腦子變得比豬還遲鈍。
「陛下,兩年的懲罰也夠了吧!您清閒了兩年難道不覺得無趣嗎?」軒宇看不過去,當年因為霓雲棋的一句話,淳於陽和自己把閻兒折騰得七天沒下得了床,事後,閻兒當然不會善罷甘休,透過心存愧疚的霓雲棋,把兩人整慘了,兩年時間,兩人一個比一個忙,跟閻兒相處的時間屈指可數,心裡著急,但眼看閻兒氣還未消,也不敢擅自行動,平時精明過人的淳於陽竟然沒看出事後的貓膩,在這裡霸著雲棋嘮叨個沒完。
「罷了罷了,以後的政務送到御書房吧。」
「陛下,吃塊瓜吧,可甜了。」林皇后適時送上水果,那甜甜的笑容讓霓雲棋心裡一暖,這個賢淑女人跟了自己三年,盡心盡力地服侍著,家族也都是正直之輩,當初就是看上這點才點她為後,現在看來,當初的決定是正確地,可惜自己的心已死了,不然她不失一個很好的妻子,想到此處,一股愧疚之情油然而生,如果不是自己,她應該能過上幸福的生活吧,愛她的相公,可愛的孩子,可惜……
「嗯,皇后自己也吃。」拿起身邊的一個橙子遞了過去。
「謝陛下。」林皇后有些受寵若驚地接過,這還是陛下第一次如此溫柔地對自己說話,自己的心意他是不是已經開始接受了呢?林皇后喜滋滋地想,第一次見到霓雲棋,她少女的心就萌動了,可惜落花有情,流水無意,這樣苦等的日子一過就是三年,雖貴為皇后,內心卻異常孤寂,在深宮中每天留意著那人的消息,為他欣喜為他憂,難道一輩子只能如此在背後看著他嗎?皇后不甘心,可又能如何呢?
「稟陛下,園外有一男子要覲見。」侍衛有些忐忑地道。
「嗯?怎麼回事?是誰?」霓雲棋當時臉就沉下來了,皇宮內院豈是閒雜人等說來就來的。
「這……他是突然出現的,我們都看不出他的來路,也不敢大意,他只是讓我們傳一句話給陛下,說陛下聽了一定會見他。」
「哦?什麼話?」霓雲棋被勾起了興趣,戰帝之名可不是白叫的,竟然有人敢當面挑戰戰帝的權威?有意思。
淳於陽和軒宇也不由支起耳朵,皇宮確實沉悶太久了。
「他說:雲裳回來了!」
「什麼?」霓雲棋騰地一聲就站了起來,椅子被帶起多遠,淳於陽和軒宇也激動地站起,侍衛不明所以地看著陛下、將軍和丞相三位秋霜國最有權勢的人激動的樣子,嚇得撲通一聲跪在地上,渾身顫抖著,陌生男子無聲無息進入內宮本就是自己的失職,現在還為他通報,陛下一定會殺了自己吧?
沒有理會跪倒在地的侍衛,三人相繼來到御花園外,看向那白衣依舊的人,樸素的打扮,卻很乾淨清爽,漂亮的臉上已有了風霜之色,消瘦的身子在白衣的映襯下更加孱弱,只是那雙充滿自信的眼睛已變得更加深邃幽遠,如智者般散發著智慧的光芒。
「雲裳?真的是你?」霓雲棋不顧一切地撲了過來,把那日思夜想的人兒緊緊擁進懷裡,感受著身上的體溫,懷裡的心跳,不是夢,不再是夢!眼淚不受控制地潸然落下,多年的等待,在終於下定決心放下時,得以實現夢想,哪怕是待在自己每天能看到的地方也好,不要再離開,脆弱的心神已經受不住再次的打擊。
「哥哥,我回來了。」霓雲裳笑著拍了拍雲棋顫抖的背,心裡酸澀,扯不斷的親情啊。
霓雲棋身子一僵,瞬間又是一陣放鬆:「回來就好,回來就好。」
「雲裳。」淳於陽和軒宇也激動地喊道。
「聽說你們都過得不錯,我就放心了。」霓雲裳放開雲棋,轉而擁住兩位好朋友。
「沒良心,不說一聲就消失了這麼多年!」
「嘿嘿!這不是回來了嗎,好了,我還沒吃飯呢!」霓雲裳沖兩人眨了眨眼。
兩人看了看那些個目瞪口呆的侍衛,大笑著,四人進了清華殿,霓雲棋忙著叫人傳菜,吩咐道:「記得,要做清淡一點的。」
「是,陛下。」
「等會兒,多做兩個補身體的,裳兒太瘦了。」
「是!」剛要退下。
「等等,還是我去做吧,裳兒喜歡我做的菜。」霓雲棋挽了挽袖子就要去御膳房,這下傳旨的太監可驚著了,陛下親自下廚?那可是戰帝呀,不管江湖還是民間,談之色變,可現在……究竟是什麼人讓陛下如此緊張?
「哥哥,隨便弄點吃的就好,我還有話跟你說呢!」霓雲裳感動又無奈地歎道。
「哥哥,隨便弄點吃的就行了,我還有話跟你說呢!」霓雲裳感動又無奈地歎道。
「不行,反正你回來了,以後有的是時間,等一下就好。」霓雲棋說著,提著龍袍向御膳房跑去。
傳旨太監這時才從震驚中回過神來,看到連皇帝都這麼看重此人,自然不敢怠慢,客氣地施了禮,才慌忙追皇上去了,這要是讓陛下親自跑到御膳房做飯,他們這些御廚是不是都該被拉出去砍了?
最終御廚們集體跪在御膳房外,戰戰兢兢地送走了這位傳說中的戰帝,才紛紛擦了擦頭上的冷汗,既然皇上沒有說怎麼處置他們,他們就應該沒事了吧?
這皇帝陛下親自去御膳房為某人準備飯菜一事,最終還是以最快的速度傳遍了皇宮,然後長了翅膀般飛進了千家萬戶,一時間,帝都百姓閒暇至於紛紛有了八卦的話題,猜想紛紜。
而此時的霓雲裳則吃著久違的飯菜,心裡熱乎乎的。
優雅地擦了擦嘴巴,「我吃好了,這麼多年還是這個味道最好吃。」甜蜜的笑容如盛開的荷花般迷人,一股淡淡的溫情在兩人中間瀰漫。
「再吃點吧,看你瘦的,這麼些年,在外面受苦了吧。」霓雲棋憐惜地往白玉般的盤子裡夾著菜。
「真的吃飽了,連晚上的都吃了!」霓雲裳調笑道。
霓雲棋也笑了,溫和地笑了,彷彿多年前那個總是溫和地照顧他的少年又回來了。
「快說說,這麼些年,你都去哪兒了?我找了那麼多地方都沒有消息,一度以為你已經……不過能再看見你,真好。」霓雲棋有些語無倫次。
「從什麼地方說起呢?是該告訴你的時候了,這個世界上我最掛念的人就剩下你了。」血緣,確實是無法割捨的羈絆,霓雲裳感歎道。
「我出生時便帶著記憶,這可能很難令人相信,但不要質疑,因為之後的內容會比這更加令人難以置信……」霓雲裳從出生到之後的相遇,以及自己以前的身份,全部說了出來,很痛快地傾訴,憋了這麼多年的秘密,今天終於公佈於世,讓霓雲裳有鬆一口氣的感覺。
霓雲棋只是很平靜地傾聽著,雖然驚訝,但既然發生了,而且在自己身邊,驚訝過後只有接受,只是,這就意味著自己心目中這個最重要的人要離開,這次不會再回來,而是去不同的空間,不同的地域,以後再不相見,那自己多年的等待算什麼,雖然自己已經放棄,可在這個時候他回來了,自己心中又有了希望,這次的希望是前所未有的現實,以為裳兒再不會離開,而霓凜和蘇清沁都已經不在,在裳兒的心目中最重要的就是自己了,是的,裳兒也說,在這個世界上自己是他最牽掛的人,可卻是以哥哥的形式存在著。
霓雲棋沉默著,久久無語。
「哥哥,你怎麼不說話,是我說的不明白,還是你不敢相信。」霓雲裳疑惑地看著沉默的雲棋。
「裳兒說的哥哥都相信,只是……裳兒又要離開了嗎?」霓雲棋痛苦地接受了『哥哥』這個稱呼,雖然這個稱呼很親切,很溫暖,但聽在耳中猶如一種諷刺,他不相信自己的心裳兒會不明白,以前的裳兒是不叫自己哥哥的,從什麼時候開始呢?這個稱呼他就掛在嘴邊了。
「原來哥哥是擔心這個呀,裳兒剛回來還不想離開,哥哥要是怕裳兒打擾哥哥和嫂子的生活,裳兒就去將軍府住好了,丞相府也行。」反正好久沒見閻兒了,相信他一定在這兩座府其中之一。剛才路過在御花園,那個穿戴華美的女人看哥哥那種眼神,是人都能感覺出來其中濃烈的感情和深深的期待,這女人應該就是皇后了吧!
「不不不,哥哥不是這個意思,只要裳兒喜歡,住多久都沒關係!」聽說裳兒不走,霓雲棋的心瞬間飛揚起來,心裡滿是以後兩人相處的幸福時光,做不成愛人,就做兄弟,只要能看到他,心裡就無法述說的滿足。
霓雲裳調皮地眨了眨眼睛,「哥哥可是要做好準備哦,裳兒可是要打擾一輩子的,現在後悔還來得及。」
「說什麼呢!別說一輩子,兩輩子、三輩子哥哥也不在乎,只要有裳兒陪著我,哥哥心裡就知足了。」霓雲棋有些黯然,裳兒回來了,可自己的後宮已經多了一堆女人,自己還配追求裳兒嗎?
「咳咳咳咳……」霓雲裳聽著雲棋表白似的話語,一著急,急咳起來。
忙上前輕拍著那瘦弱的脊背,埋怨道:「有什麼話就說,那麼急幹什麼?」
「沒……沒急……哥哥還是給我建座府吧,一直住在皇宮恐有不便。」既然決定後半輩子陪著哥哥一起度過,總要做些準備。
「誰敢說不,現在朕是這個國家的主人,難道連和自己的弟弟相聚都不能了嗎?」霓雲棋剛才的溫柔已經不復存在,臉上的霸氣一覽無餘,這才是那個戰場上走出來的戰帝,渾身的凜冽氣勢,讓霓雲裳充分相信,如果誰敢反對,下場絕對不會好過。
「哥哥還知道你是這個國家的主人,既然這樣就該估計皇室的臉面,我一個男子住在皇宮名不正言不順,徒增議論,住在外面多好,如果哥哥想我了,可以出宮去府上看我,這樣豈不是更好?」霓雲裳拉住霓雲棋的衣袖好言勸道。
「知道了知道了,跟長不大的孩子似的。」看到霓雲裳撒嬌般的神情,霓雲棋就沒轍,從七歲就這樣,被他使喚得得心應手,自己還毫無怨言,這輩子真是遇到剋星了。
兩人拉著家常,不知不覺間已經深夜,可清華殿還燈火通明,皇宮注定不會是一個平靜的地方,消息一撥撥地被傳送出去,而清華殿的兩位卻渾然不覺,丞相府和將軍府的門檻卻已經快被人踏破了,探風的人,詢問的人一撥一撥地來,淳於陽和軒宇被搞得焦頭爛額,心裡後悔呀,不該聽了皇帝的話回府,什麼打擾兄弟敘舊,根本就是接口,讓我們收拾爛攤子來了,看來比耍心眼,還是不如霓雲棋呀!
愛情的結局(大結局)
隨著時間的推移,清文府的建立,霓雲裳的面目逐漸被人們所熟知,從吃驚到瞭解,再到感歎,人們逐漸接受了這個失蹤多年的皇子殿下,大殿下的位置本來就是人家的,後來霓雲棋的出現,才造成了今天的局面,現在人家回來了,給一個王爺的頭銜實屬正常,甚至還有人為霓雲裳叫屈。
話落在兄弟二人耳中,只是會心一笑,外人那裡瞭解皇室之間的紛爭糾葛。
林皇后已經由開始的絕望,到現在的羞赧,如未經世事的少女般,享受著越來越多和陛下相處的時光,原因當然是霓雲裳的推波助瀾,既然自己給不了哥哥情人間的愛戀之情,那麼一份平凡的愛情也許就是他現在所需要的。隨著越來越多的相處,三人的關係維持的很好,林皇后溫柔地照顧著霓雲棋,對霓雲裳已經由開始的充滿敵意到現在地親切。
霓雲棋也很樂於維繫這種精神戀愛般的關係,平平淡淡的和林皇后做著平凡夫妻,心中的那塊聖地卻永遠留給了不可能屬於自己的兄弟,後半輩子能和裳兒在一起度過,這就知足了。
四十年後,戰帝因征戰留下的創傷,身體逐漸衰弱,最終撒手人寰,由太子霓風宇繼承大統,同年,林皇后思念先帝,也鬱鬱而終。
霓雲裳看著面前的皇陵,裡面的新土述說著之前發生的喪事。
自己的使命在這麼多年的領悟中已接近圓滿,留戀的人也已故去,是離開的時候了。
心之所向,如粒粒塵土飛揚,在一片驚呼聲中,霓雲裳終於引動身上僅剩的一絲法力,抽離了靈魂,身體自然風化,在微風中飄灑於世間每一處角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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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界
一片仙山之中,兩人正發生著爭執。
「郁天,你想都不要想,在俗世我們各憑本事,我得到雲封的青睞,得到他的第一次,那又如何?那是我的手段有效,雲封喜歡我這種類型的人,別以為現在我還怕你,那時你把我整的好苦,現在居然有臉說雲封的第一次要屬於你?你臉紅不臉紅,有你這麼當哥哥的嗎?」郁回說話毫不客氣,俗世的蘇清沁已經褪去了當初的所有顧慮,只是一個為爭取自己的愛情而氣憤難當的人,何況對方還是自己的親哥哥,當然說話更加毫不客氣。
「郁回,你也別總得理不讓人,別的東西我都可以讓你,誰讓你是我弟弟呢,可雲封的事情上沒得商量,知趣的讓開,否則咱們各憑手段。」郁天也很鬱悶,等了這麼多年,終於雲封要回來了,可這兄弟一根筋,死不相讓。
「哼,那我們還是各憑本事好了,或者讓雲封自己選。」就不信雲封會選你這個霸道男。
「憑本事就憑本事,別以為我怕你。」郁天也急了。
「哼!」
「哼!」
正在這時,原本盤腿而坐的雲封,眼皮眨了眨,但很快又沒了動靜。
「嗯?怎麼回事?雲封的靈魂應該已經全部歸為了呀?為什麼還不醒來?」郁回已經忘記了剛才和哥哥的不快,急忙問道。
「哼,真是癡人,居然回來招呼也不打一個就繼續修煉去了。」郁天不滿地說。虧兄弟二人在這裡一等就是幾十年。人家倒好,一點想念的意思都沒有。
「雲封就是雲封,什麼時候都不忘記修煉。」郁回倒是沒怎麼生氣,雖然也很想和雲封說說話,可這樣看著也不錯,萬一他醒了,不接受他們的感情,自己又該怎麼辦呢?
此時的霓雲裳,靈魂已經和雲封合二為一,一個完整的雲封回來了,可想到那些自己在俗世間悟到的感情,雲封壓抑不住內心的激動,就進入到一種奇妙地領悟之中,悟道之路和感情之路難道真的沒有交集嗎?如果能把感情融入到悟道之中,會出現什麼樣的結果呢?
不停地猜想,試驗,失敗,再猜想,再試驗,再失敗,這樣新奇卻又痛苦的過程,不知經歷了多少萬次,終於……
「對了……就是這樣……」雲封白皙的臉龐因激動染上了淡淡的紅暈,看起來格外嫵媚動人。
「嗯?有變化,哥,快來看。」郁回感受到身邊之人的變化,迅速站起身來。
「天地法則的降臨?難道又有人領悟了?是雲封。」聲音由疑惑到震驚,不可思議地看著已經睜開眼睛的青年,脫胎換骨般,原本就雅致俊朗的面龐更加俊秀清靈。
「這麼快就領悟了,雲封究竟是領悟的哪項法則?」郁天郁回都不可思議地看著溫和淡笑的雲封,那個青年不一樣了。
「謝謝你們讓我這麼領悟了感情的真諦。」
「居然是最複雜的感情!我們這算不算無心插柳柳成蔭。」原本只是讓這個不懂感情的人懂得一些人世間普通的感情,理解兄弟倆的苦心及愛慕之情,沒想到……居然可以把領悟的感情融入到悟道之中,最終突破仙君,到達仙帝的境界。
不過仙界多一個仙帝,再好不過,魔族也不敢再囂張,俗世的那個魔物讓兄弟倆現在還恨得牙癢癢,害兩人和雲封分離這麼多年,真是罪責不可饒恕。
不過,現在面臨的問題是……「雲封,我們倆,你今晚選擇跟誰?」郁天緊張地問。
「啊?」沉浸在興奮中的雲封還沒鬧明白怎麼回事。
「雲封,到我這來,修煉這麼就一定餓了,我給你剝葡萄吃。」郁回展開溫柔攻勢。
「雲封,你忘了對我的承諾?這已經算是另一輩子了吧,你說過這次要和我在一起的。」郁天步步緊逼。
「嗯?現在是什麼情況?」雲封有點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
「不管,我以前可是你最喜歡的爹爹,你不能不要我。」郁回開始耍賴。
「哼!靠前世的關係,就想留住雲封嗎?想都不要想,雲封今晚是屬於我的。」郁天霸道地摟住還沒反映過來的雲封。
「你無賴,讓雲封自己選擇。」郁回氣急。
兩人都看向逐漸明白狀況的雲封,緊張地等待著宣判。
「這樣啊!」雲封一臉為難地看著孩子般鬥氣的兄弟倆。
「好艱難地選擇,要不這樣吧……」雲封拉長了聲音,也拉緊了兄弟倆的神經。
「今晚,誰讓我在上面,我就跟誰。」雲封說得雲淡風輕,郁天郁回聽得臉色驟變!兄弟倆對視一眼,不約而同地欺身上前,一人一個胳膊,把雲封架了起來,向不遠處的宮殿飛去。
「啊……你們幹嘛……不是讓我選擇嗎?要遵守規則……」雲封不復先前的鎮靜,一臉驚慌地道。
「我們不接受你的選擇,乾脆一起來好了,也不是沒一起睡過!」郁天嘿嘿奸笑……終於等到了花開日月明!!
田螺 【[url]http://292882.jjwxc.net[/url]】
小小慧 2009-1-18 20: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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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url][/font][/td][/tr][/table]
謝謝分享
想不到...想不到...他們是仙帝
好意外
不過很好看>.<
雨靈 2009-1-19 16:35
很好看的文啊
真是出乎意料之外
完全沒想到那兩個人是仙帝
要對付二個人雲封會很辛苦囉!
感謝大大的分享^^
leptas 2009-1-19 20: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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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url][/font][/td][/tr][/table]
三個人終於在一起了(歡呼)
真的是一段好長的歷程阿
我很喜歡霓雲棋,本來很希望裳兒也能與他在一起
不過感覺上是不可能,後來他把愛情轉為兄弟之情
這段讓我喜歡得不得了
徽伊 2009-1-19 21:33
真精采﹗謝謝分享。
a86858718 2009-1-19 22:17
很好看
讓我看好幾個小時
兩個人雲封會
很辛苦
cheetahs2934 2009-1-20 00:12
[table=100%,#FFFFE6][tr][td][size=9pt][發帖際遇]: [url=http://ds-hk.net/event.php]cheetahs2934幫助警察抓賊, 獲得獎金現金100Ds幣.
[/url][/font][/td][/tr][/table]
好看喔…謝謝大大的分享喔…呵…
cd23518 2009-1-20 00:30
回應 s021084 第 4 篇文章
[table=100%,#FFFFE6][tr][td][size=9pt][發帖際遇]: [url=http://ds-hk.net/event.php]cd23518請朋友們吃飯, 花費現金36Ds幣.
[/url][/font][/td][/tr][/table]
好好看的情節呢~仙帝兩人終於等到他們想要的人嘞!!
茗楓 2009-1-20 18:04
[table=100%,#FFFFE6][tr][td][size=9pt][發帖際遇]: [url=http://ds-hk.net/event.php]茗楓食霸王飯被捉到, 罰了現金47Ds幣.
[/url][/font][/td][/tr][/table]
很好看
感謝分享喔
陳元元 2009-1-20 22:42
好看
結局轉的好快要是平凡一點會比較好
君王 2009-1-21 03:30
其實我最喜歡的是顏楓...
如果有他的故事就好了~
謝謝分享了
stalla1214 2009-1-21 08:48
回應 s021084 第 4 篇文章
哇~~~真是有夠出乎意料的說,好看、好喜歡喔~~~謝謝分享。:tk_05
styz2749 2009-1-21 10:58
很好看歐
謝謝分享~~
樂之 2009-1-21 14:12
終於在一起啦ˇ :)
波折了許久吶ˇ
arcana 2009-2-28 04:57
好好看喔…謝謝的分享喔:115:
鐷肆 2009-2-28 18:33
三個人終於在一起了
而且同時也領悟到法則
真的很替主角高興
是個很不錯的結局
謝謝大大的分享
amber0zero 2009-3-1 04:05
真是沒想到他們是仙帝..不過可以猜想到之前他們應該真是追了很久,而雲封卻啥也沒感覺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