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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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人的故事—IWanttoLiv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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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白雪皚皚的森林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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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了一個冬天的積雪把草都壓彎了腰。在白色的地面之上，高大的樹木伸展著細長的葉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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透過樹枝間的空隙看到的天空，鋪蓋著一片隨時都有可能再次下起雪來的，渾濁低沉的烏雲。陽光並不怎麼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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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個安靜的地方。除了偶爾從樹枝上啪啦啪啦掉落的積雪聲以外，什麼也聽不見。也沒有颳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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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那裡，有一隻野兔，全身的皮毛除了耳朵尖以外都是雪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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兔子邊在雪地裡留下淺淺的足跡邊一點點前進著。停下一會兒，微微顫動耳朵和頭，然後繼續蹦跳著前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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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重複了一陣之後，兔子一下子停住了，擺動著耳朵。在兔子雪白的頭上出現了一個紅點，那是一束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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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樣是在這片森林裡，有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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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穿著帶帽子的防寒服和直耷拉到腳跟的套褲，戴著皮帽子，臉上還有一副黃色鏡片的一體式風鏡，面龐被從脖領子裡探出來的面罩遮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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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靠在一棵樹的樹幹旁，腿伸到前面，屈膝坐在地上。一支手持型說服者（Peasuader=說服者為槍械，這裡指手槍）雙手持在膝間。這是支槍身細長的自動式說服者，還帶著口琴形狀的消音器。從槍管下的小孔裡射出一縷紅色的光線。這是紅外線瞄準儀，它正對著兔子的腦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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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微微吐了口哈氣，緩緩扣動了扳機。從說服者裡傳來敲打什麼似的卡嚓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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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接下來的一瞬間，兔子的頭上，從那個被紅點照到的地方，噴出了血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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兔子猛地一顫就倒了下去，不動了。從頭裡流出的血白色的皮毛染紅了一些，也將兔子身下的雪融化了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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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森林裡，有一條路。這是一條筆直的，砍伐樹木之後修造的路，現在整個被已經凍成冰的雪水所覆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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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這條路上，停著一台摩托車（Motoride=兩輪的車子，尤其是指不在天空飛行的交通工具）。後坐處是結實的後備箱，沒有裝行李，只綁著一個口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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摩托車被改造成用於在雪地行走的形態。在輪胎的前後裝載了能深深插入冰凍路面的大頭釘，在引擎前面的支架上也有像自行車的副輪一樣，自左右各探出一個突起，那上邊就是踏腳板，下面還帶著小型的滑雪板，這是為了在輪胎打滑時防止車輛翻倒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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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到了，漢密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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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森林裡出現的這個手裡拎著倒捆著腳的兔子的人向摩托車說道。在他的腹前，斜挎著一個帶蓋的槍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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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稱為漢密斯的摩托車高興地回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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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漂亮。這樣一來就用不著動用隨身乾糧了，奇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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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稱為奇諾的這個人點點頭，把兔子裝進口袋，綁在漢密斯的行李架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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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諾取下了風鏡和蒙臉布，拉下了面罩。看歲數約莫10多歲的樣子。短而烏黑的頭髮，大大的眼睛和一張精悍的臉。她輕輕擦了把汗，重新戴好帽子，然後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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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我們就趕緊回去吧。他們要是死了，我可就難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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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堪？」漢密斯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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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沒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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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誰？」漢密斯又問，奇諾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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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兔子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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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諾打開漢密斯的引擎，森林的寧靜立刻被引擎聲所打破。奇諾戴上了風鏡和面罩，將雙腳踏在了輔助滑板上，發動了漢密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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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銀白的道路邊上，停著一輛型號還算比較新的卡車。輪胎和車體的下半部完全被雪所掩埋，完全沒有移動的可能。在車頂積著厚厚的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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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開車一些的地方，在森林和道路的交界處支著一個很大的帳篷。原本應是半球形的帳篷已經被雪壓得凹陷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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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一會兒，傳來了引擎聲。很快奇諾和漢密斯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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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男人爬著出來似的從帳篷裡探出頭來。這是個30歲左右的男人，臉已經瘦得不能再瘦了，鬍子拉碴，穿的防寒服也骯髒不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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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諾從口袋裡拎出兔子給男人看。男人高興得抬頭看著，又將頭扭回帳篷裡。不一會兒，從帳篷裡又探出了另外兩個男人的頭。一個是20歲左右，戴著眼鏡。一個是40歲左右，花白的頭髮。兩人都瘦得叫人心疼。看到兔子，兩人臉上也綻出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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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來把它做成菜。把鍋借我。」奇諾說完，30歲的男人迫不及待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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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就行。生著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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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他人也都提議說直接吃就行了。奇諾搖了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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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行。要是得了傷寒什麼的就不好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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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們露出遺憾的樣子，從帳篷裡拿出一大一小兩個鍋來。奇諾接過，對他們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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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做好了，我叫你們。在此之前，請先去休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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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知道了……奇諾。」30來歲的男人叫住了剛轉過身的奇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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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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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看著奇諾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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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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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諾輕輕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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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這話雖還早……但，不用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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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發生在這天早晨時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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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厚厚的雲朵下，奇諾和漢密斯行駛在冰凍的道路上。多虧了有大頭釘和輔助滑雪板，漢密斯跑得很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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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漢密斯的後備箱上，除了一個皮包外，還綁著防寒用的帳篷，睡袋等很多旅行用的行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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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不丁漢密斯開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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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輛卡車，就在前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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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諾慢慢收住離合器，沒捏剎車，靠慣性行駛了一會兒，然後緩緩停在了被雪掩埋的卡車前。奇諾關了引擎，從漢密斯上下來，拉下了風鏡和面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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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諾打開腹部槍套的蓋子，右手從中抽出一支左輪式說服者。奇諾叫它[卡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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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諾正要靠近卡車，很快注意到旁邊還有個帳篷，正好和一個急急忙忙從帳篷裡向外張望的男人目光相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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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30來歲，絡腮鬍子的男人用驚愕的表情盯著奇諾。奇諾將[卡農]收回了槍套，但手仍搭在槍把上，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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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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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沒有回答，他從帳篷裡爬出來，有氣無力地站起來。另外的兩個人也以同樣驚訝的表情從帳篷裡窺視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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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看了看奇諾和漢密斯，然後細聲細氣地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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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你是騎摩托車旅行的吧……有沒有什麼吃的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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漢密斯看到眼前的情形，淡淡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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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如此。我大致能猜出是什麼情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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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諾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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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的也不是沒有。你們是從什麼時候開始在這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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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了可別吃驚啊……從一入冬開始就一直在這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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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諾顯得有些驚訝。漢密斯說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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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叫人吃驚了，簡直難以置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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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雪比往年下得要早，很快又轉為暴風雪。我們也因此而進退兩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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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車上沒有吃的嗎？」奇諾為了確認問道。男人顯出了有些悲傷又有些難受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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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帶的已經全吃光了……雖然我們帶了一定程度的東西，但沒想到會被困這麼久。真是太愚蠢了。我們一直在等有誰路過這裡。求你了！分給點兒什麼吃的吧……我們有三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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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指了指帳篷，另外那兩人用祈求的目光看著奇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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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求求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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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抱拳向奇諾哀求。奇諾輕輕歎了口氣，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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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的，我有隨身的乾糧。但我基本上只帶一個人的量，就算有剩餘，很抱歉，要分給三個人恐怕有些緊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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傳來了男人們的歎息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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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聽奇諾這麼一說，男人們抬起頭來，「我可以去打獵。在這一帶一定有動物，天氣也開始變暖了，總能有些辦法的。等你們恢復到了一定程度，也許還可以發動起那輛卡車。燃料還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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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有！那……」男人欣喜地向奇諾詢問道。奇諾感受到了三個人熱切的視線，輕輕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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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吧。我就陪你們幾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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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了奇諾的話，男人們高興壞了，連口向奇諾稱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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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叫什麼名字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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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這個30來歲的男人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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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諾。這是漢密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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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諾。請你看看這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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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說著，從口袋裡掏出一個小盒子，打開來給奇諾看。裡面裝著一枚戒指。銀質的指環上鑲嵌著若干小小的綠寶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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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應該很值錢。作為你搭救我們所有人的謝禮，收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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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這麼說著，把盒子推給奇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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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麼做還早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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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關係的。拿去吧。我把它搞到手，本打算帶回去給妻子的，但最要緊的我要是死了就什麼意義也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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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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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諾接到手裡，打開盒子，無動於衷地看了一會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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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白了。最後我會作為報酬收下的，在此之前，我就先收著。」奇諾將盒子裝進口袋，對男人們說，「請你們等一會兒。我去打些獵物來。行李我就放在這裡了，請不要亂動。比起我帶的隨身乾糧，還是肉更好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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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諾從漢密斯上卸下全部的行李，只將一個口袋綁在了後備箱上，然後就出發去打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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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諾開始做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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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掘開樹旁的雪，直到能看到土地。然後拾來一些柴火，補充了幾張廢報紙，再加入一些固體燃料，生起一堆火來。最後用繩子將鍋吊在樹枝上，調整了一下鍋和火的位置，挑了些比較乾淨的雪放進鍋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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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諾把兔子放在平常練習射擊用的鐵板上，看著一動不動的兔子幾秒鐘，又閉上眼睛幾秒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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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單的禱告過後，肢解工作開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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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諾摘掉戴的手套，換上了一副橡膠手套，一直套到防寒服的袖口處，取出一把折疊式匕首，從兔子的後背，毛皮的正中切進去，繞身體一周割了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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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奇諾雙手抓住毛皮向左右兩邊拽，一直拽到能看見頭和腳尖為止，最後用刀把皮肉分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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兔子已經比原先小了一圈，變成了一團粉色的肉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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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諾從兔子喉嚨一直切到肛門，從中取出內臟，用雪和紙擦拭空洞洞的腹腔，又輕輕用水沖洗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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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諾在四肢的根部做了刀口，順著股關節擰了下來，把後腿從膝蓋處擰為兩部分，把兔身切為大小相等的幾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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肢解結束了，兔子變成了就算拿到店裡賣也一點不稀奇的「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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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諾調節了一下篝火，從鍋中的水裡挑走雜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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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奇諾將肉放入鍋裡，用雪擦了擦代替菜板用的鐵板，在火上燎了一下消毒。這一切完畢之後，奇諾才摘下了手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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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會兒，肉煮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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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們被奇諾招呼過來，各自手裡捧著盤子和杯子，搖搖晃晃地從帳篷裡走出來烤火。儘管他們面容憔悴，但眼睛睜得大大的，閃著異樣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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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們從奇諾那裡分得了撒好鹽和胡椒的肉，靜靜地端詳了眼前的食物好久，很快從他們滿是污垢的臉上滾落下淚珠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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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鬼，這不是夢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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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嘗嘗看就知道了，應該是不會消失的。」奇諾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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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們用指尖將肉分成小塊，緩緩送進口裡，反覆咀嚼了好幾次才嚥下，閉上眼睛歎了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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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香啊……」40來歲的男人流著淚囁嚅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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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吃啊……」20來歲的男人邊不住地慢慢把肉往嘴裡送，邊流著淚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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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個人閉著眼，像感受肉的質感一樣嚼著，嚥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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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好吃，好吃，這麼好吃的東西，很久沒吃到了……儘管有點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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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們流著淚笑著，用手擦拭著淚水，臉上的污垢也跟著掉落了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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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諾用另一隻鍋燒開的水沏了茶，倒在了各人的杯子裡，同時遞給他們一些藥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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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維生素和其他一些營養藥，這我還有備用的。」奇諾說完，最年輕的那個男人露出了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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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真是周到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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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諾，肉，你不吃嗎？」30來歲的男人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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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是有剩下的當然好了，不過看樣子是剩不下了。我還是照舊吃這個就行了。」奇諾說著給他們看了看長方形粘土塊似的隨身乾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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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你。」「謝謝了。」聽了男人們的感謝，奇諾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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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的話，也請向它道謝吧。」說著，朝一旁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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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那邊的樹枝上，掛著奇諾肢解的兔子上半身和下半身的皮毛。已經失去光澤，黑色渾濁的眼睛看著這4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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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們立刻把盤子和杯子放在雪地上，雙拳在面前合十，閉上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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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諾，還有停在後面的漢密斯在一旁看著。他們緩緩地念著對神的感謝之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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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啊，感謝您創造了除我們之外其他流著血的生物……也要請您寬恕我們為了生存而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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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們的祈禱持續了一會兒。奇諾邊把隨身乾糧丟進嘴裡，邊眺望著這一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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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後來，男人們費了不少工夫，把肉吃得一乾二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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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暗下來了。本來就不怎麼明朗的天空顯得更加昏暗起來。周圍變成了一片灰色，並在靜寂中加深著濃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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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諾將自己的小帳篷隔著卡車支在男人們的帳篷對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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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臨睡前，奇諾給男人們沏了茶。他們再次道了謝，回自己的帳篷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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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諾給漢密斯的引擎和油箱蓋好了套子，鑽進自己的帳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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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清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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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周還是一片昏暗，奇諾起了床。天空依然被雲層覆蓋，飄舞著細小的雪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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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諾在雪地上活動了一下身體，做了幾次[加卡農]的拔槍練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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獨自用隨身乾糧吃完早餐後，奇諾敲醒了漢密斯，發動起引擎，綁好了口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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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們被引擎的噪音吵醒，奇諾讓他們端著杯子過來，在他們的杯中放進雪，貼在漢密斯的引擎和排氣管上。雪很快融化成了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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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引擎可不是用來燒水的。」漢密斯嘟囔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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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派上各種用場不也挺好嘛。」奇諾安慰他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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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天，奇諾再次和漢密斯出去打獵，接連打到了兩隻兔子，一隻還很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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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來後，奇諾照樣把兔子肢解，在過午的時候把第1隻兔子按相同的方法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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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們從帳篷裡出來，再次道過謝，把兔子吃掉，然後回帳篷裡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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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諾適當地砍落一些樹枝吊起來作為備用的柴火，在黃昏時分把另一隻兔子也做了。男人們照舊吃了個精光。在篝火旁，舔噬得乾乾淨淨的骨頭堆成了小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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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們邊吃邊笑著向奇諾保證說，如果有機會到自己的國家去，可以隨便吃自己喜歡吃的，管保吃得走不動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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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的體力急速恢復著，已經能夠不打晃地正常走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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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後，雪徹底停了。雲也漸漸開始散去，可以看到天空中閃爍的星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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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諾在帳篷裡鑽進睡袋。停在跟前的漢密斯搭過話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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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諾，你醒著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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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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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這裡耽擱合適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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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漢密斯這麼一問，奇諾爽快地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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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不合適了。不管再怎麼變暖起來，我還是希望能盡早走出這片森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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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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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有報酬啊。可以得到一枚戒指。」奇諾用一成不變的口吻說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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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東西到底有哪點好啊。」艾魯麥斯說著，帳篷裡響起了掏東西的聲音。奇諾唰地伸出左手，中指上戴著那枚戒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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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樣？」奇諾來回翻著手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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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你不相配。」漢密斯很快答道。奇諾慢慢收回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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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這麼想。握車把時會礙事的。但還是有可賣的價值的。況且，助人為樂又不是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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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你便吧。」漢密斯短短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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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也就是奇諾和男人們相遇的第3天的早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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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諾醒來的時候，天空已經呈現出一片清澈的淡藍色，萬里無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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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正在做運動的奇諾身後，升起一輪橘黃色的太陽，照得她的影子在雪地上拖得很長。不久，男人們醒了。他們步履堅定，自己燒開了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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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恢復得不錯啊。」奇諾說著，男人們點著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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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謝謝你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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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諾把自己的隨身乾糧分給他們作早餐。四人狼吞虎嚥地吃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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飯後，男人們邊喝著茶，邊興致勃勃地聊起關於家鄉的話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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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要是回去了，國內的人肯定都要吃驚的。他們可想不到我們會在這裡遇難，也可能認為我們被打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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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不定連墳都建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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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的墳墓嗎，有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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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來歲的男人問奇諾的國家在哪裡，但奇諾只是搖了搖頭作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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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啊……我不該多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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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說著，談話也到此告一段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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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著日頭升高，氣溫也逐步回升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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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們跟奇諾說想把卡車發動起來，就分頭動手掘起雪來，在卡車前後分別做了斜坡。不管怎麼說，也許這樣卡車就能從被掩埋的狀態下開出來。只要卡車能動，就可以前往附近的國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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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來歲的男人對奇諾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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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先把行李從車上卸下來。可以的話，請你幫個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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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諾和男人們轉到卡車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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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車的貨箱上著三把鎖。30來歲的男人從其他兩人那裡借過另兩把鑰匙，打開門進去了。從裡面發出了卡嚓一聲。40來歲的男人從較遠一些的地方和奇諾搭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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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諾，那台摩托車沒問題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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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諾有些莫名其妙地回過頭來，與此同時，30來歲的男人從貨箱裡探出身來，兩手端著一支長的說服者，瞄準了回過身的奇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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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諾在看到男人的說服者的一瞬間，右手伸向了槍套，但馬上又打消了要拔槍的念頭，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向端槍的男人轉過臉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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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你聰明。你要是拔槍的話，我早就開槍了。」男人小心翼翼地端著槍，從貨箱上下來對奇諾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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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客氣。」奇諾一點沒有吃驚的樣子，一如往常地回答。另兩個男人表情嚴峻地往旁邊撤了幾步。30來歲的男人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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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實說我並不想開槍。把重要的商品完好無損地送到目的地，這可是我們的信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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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品嗎？」奇諾問，40來歲的男人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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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我們幹的是所謂人才派遣的工作。人就是我們的商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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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他說完，在奇諾身後稍離開一些的地方停的漢密斯用一成不變的口吻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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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呀，你們這些人不就是綁架集團嗎，也叫人口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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端著說服者的男人笑著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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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說得這麼露骨啊……不過也確實如此。正因為恢復了精神，為了生存我們必須要開始工作了。所以，奇諾。我們要把你帶到願意買你的人那裡去，不要反抗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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漢密斯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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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倒是無所謂，這可讓我們很為難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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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來歲的男人接過話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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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心好了，漢密斯君。你的搭檔是個相當不錯的美人兒。只要稍稍打磨一下就能放出奪目的光彩來。她也很年輕，一定能賣個好價錢。我們總是用寶石，漂亮衣服什麼的來裝飾我們的商品。所以正好湊成一套一塊兒賣，我們是不會對商品動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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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講得通俗易懂。」奇諾身子沒動，淡淡地說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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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來歲的男人靜靜地盯著奇諾的眼睛一會兒，然後端著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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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怪我們。我們從心裡感謝你救了我們。那肉真是好吃啊……太好吃了。但，打個比方的話，我們就是狼啊。狼有狼的生存方式。為了生存這是沒辦法的事，懂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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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如此。」奇諾慢慢舉起了雙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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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把身前別的那個左輪，跟槍套一起摘下來。用左手，慢慢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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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諾用左手緩緩把[卡農]的槍套從皮帶上摘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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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扔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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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諾鬆開手，說服者掉在兩人中間，咚的一聲，半截插在了雪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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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來歲的男人正要去撿，旁邊的40來歲男人止住了他，接著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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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防寒服脫下來。慢慢地。一隻袖子一隻袖子地來，先從前面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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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諾按命令脫下了防寒服。裡面穿的是黑色的夾克，腰間繫著寬大的皮帶，皮帶上帶著幾個儲物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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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後轉，要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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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諾轉過身去。皮帶上夾著那支獵取兔子用的說服者的槍套，奇諾稱之為[森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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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出我所料。把那支說服者慢慢用右手拔出來，然後扔掉。慢慢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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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還真清楚啊。」奇諾看著漢密斯說。右手拎著[森之人]的槍管從槍套裡抽出來，丟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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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舉著，轉過來。慢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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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諾舉著雙手，慢慢面朝向男人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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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兩個人要靠近奇諾，這次是持說服者的30來歲男人制止住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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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等，你還有匕首吧，放那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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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諾做出難過的樣子，有些嗔怒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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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處都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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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給我扔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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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諾慢慢將右手伸進夾克的口袋裡，取出那把做菜時用的折疊式匕首扔到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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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諾又慢慢伸右手到皮帶的儲物袋裡。拎著刀把取出一把匕首，折疊式的刀刃啪嚓一聲自動鎖住，奇諾把它也扔到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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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諾再次把右手伸到夾克左衣襟處，抽出一把雙刃的匕首，扔掉了。又伸左手從右衣襟處抽出另一把同樣的匕首，也扔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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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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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男人們默默地審視下，奇諾開始脫套褲。從肋部拉下拉鏈，一條腿一條腿地脫下來。能看到裡面穿的皮靴和褲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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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諾緩緩蹲下，用右手從靴筒處的暗兜裡抽出一把細長的匕首，扔到地上。然後同樣從用左手從左腳的靴子裡拔出另一把丟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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丟掉的匕首和扔在地上的發出叮噹的金屬碰撞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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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賣刀的啊？」20來歲的男人不禁念叨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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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諾緩緩把右手繞到右腰後，從暗兜裡拔出一把匕首。匕首的刀刃約15厘米寬，刀柄很粗，呈圓筒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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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諾邊用右手握著刀柄，左手握著刀刃，邊看著端說服者的男人的眼睛，慢條斯理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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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最後一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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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扔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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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著，在30來歲男人的額頭出現了一個紅點。那是一束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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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啪啪！連著響起三聲嘶啞的破裂聲。在匕首的刀柄上，和刀刃相接的部分有四個小孔，從其中的三個打出了子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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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男人的額頭，那個被紅點照到的地方噴出了血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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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著爆破聲的響起，40來歲的男人看到奇諾正向自己衝過來，胡亂地揮左手遮擋。奇諾晃過男人的手臂，左手將對方的左手從身後扣住，邊朝男人身上頂去，邊操匕首從男人左背的正中深深地刺了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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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刺的男人「嘎」地發出短促一聲的同時，額頭上開了三個小洞的那個男人倒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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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諾就勢頂著匕首，推著男人朝20來歲的男人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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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瘦弱的男人被撞翻的同時，奇諾也從雪地裡拔出了[卡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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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諾扳起了槍機，站在那個被死屍壓著，仰面朝天的男人跟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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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呀！」男人驚叫著。奇諾瞥了一眼倒在旁邊，滿臉是血的男人，然後將[卡農]指向了最後的這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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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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轟鳴和白煙出現的同時，奇諾的右手被後坐力振得抬了起來。男人的幾顆牙齒像爆米花一樣彈跳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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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的頭一瞬間像觸了電似的抖了一下，很快平靜了。從肺裡擠出的空氣在他嘴裡聚積的血裡做了個氣泡，撲滋一聲破掉了。湧上來的血將男人脖子下的雪一點點融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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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諾站在三人的屍體前。流出來的血還在冒著熱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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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險哪。」漢密斯從後面對奇諾說，「受傷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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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沒事。」奇諾回答得很簡短，接著立刻補充道，「挺後怕的，我還以為就要命喪與此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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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奇諾右手持著[卡農]在那裡站了一會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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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清澈的藍天和這片閃著銀光的雪世界之間，奇諾的牙齒咯吱咯吱地響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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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經沒事了嗎？」漢密斯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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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經沒事了。」奇諾點頭說。從屍體上不再升騰起熱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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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諾站在了卡車的貨箱前，小心翼翼地握緊[加農]，慢慢打開了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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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是這樣。」奇諾低聲說著，朝貨箱裡看了一會兒。然後將兩扇門板打開，陽光照了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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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不怎麼寬敞的貨箱裡，丟著不少雪白的骨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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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人的骨頭。有細長的肋骨和指骨，像鏟子一樣斷開的腸骨，還有被折斷吸光骨髓的大腿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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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旁滾落著幾個用過的固體燃料容器。從貨箱上截取下來的一塊鐵板上也堆放著一些燒焦的脊椎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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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貨箱的角落裡的，就是這些骨頭的主人的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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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長的金髮捆在了貨箱的管子上，不怎麼大的頭部輕輕向下耷拉著。恐怕是個和奇諾年紀相仿的少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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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睛和鼻子都沒有了，只剩下幾個黑洞洞的窟窿。臉頰和下顎的皮肉早就被削掉，整個頭蓋骨呈向下探出的樣子。大大張開的下顎勉勉強強和頭骨連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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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頭骨前部，開了一個拳頭大的洞。腦子一點不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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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頭蓋骨對面的角落裡，精心地掛著一件鮮艷的黃色晚禮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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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漢密斯，看到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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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是吃剩的渣滓。」聽了奇諾的提問，艾魯麥斯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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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諾看了看在倒在腳旁的男人們的屍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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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這之前，是重要的商品，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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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她在這之前是誰呢？」聽到了奇諾的低聲私語，艾魯麥斯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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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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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奇諾慢慢關上了門。在關門的時候，對少女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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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你不對。但，你也並不想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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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耽擱不短了。我們立刻出發吧。」奇諾說著，拾起了丟在地上的匕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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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諾拾起[森之人]，槍管裡灌滿了雪。奇諾空放了兩槍，然後拉上保險，放回腰後的槍套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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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奇諾使勁全力拔出插在男人背後的那把匕首。把還帶著血的刀刃在雪裡插了好幾遍，直到乾淨為止，然後在死屍的衣服上蹭了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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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刀把後面有一個擰進去的蓋子。奇諾將蓋子打開，從中取出三個空彈殼。奇諾又從皮帶上裝的[森之人]的備用彈倉裡取出三發子彈，裝進刀柄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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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奇諾把這柄暗藏說服者的匕首收回了右腰的暗兜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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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諾穿好套褲和防寒服。將[卡農]歸回原位，迅速收拾好帳篷，將所有的行李放到漢密斯上，發動了引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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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突然想起什麼似的，奇諾回到了卡車旁。蹲在拿說服者的那具屍體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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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諾摘掉左手的手套，中指上戴著那枚戒指。銀質的指環上鑲嵌著幾顆小小的綠寶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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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諾看了看自己的左手幾秒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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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諾摘下戒指，放回從口袋中掏出的小盒裡，又將盒子裝進男人胸前的口袋裡，小聲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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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還給你，因為我沒能救你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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漢密斯用和奇諾同樣的音量低聲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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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呀，還真那麼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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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諾跨上漢密斯，戴好帽子，在臉上罩好風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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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諾輕輕握了握離合器，引擎發動正常。漢密斯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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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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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得對。」奇諾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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儘管沒有東西落下，奇諾輕輕回過頭。在樹枝上，皮毛並排掛在一起的三隻兔子看著奇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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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怪我，因為我們是人。」奇諾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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摩托車開動了，從卡車，帳篷，還有那四具屍體旁駛過，很快不見了蹤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