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話 “殺戮之國" ——Clearanc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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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輛車在叢林裏奔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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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濕度、溫度與密度都很高的叢林裏。有一條道路。雖說是道路，卻是泥土翻露出來的路面，而且到處都是水窪，使得路面十分泥濘。加上視線是一片蒼郁的綠色，從道路幾乎無法分辨左右兩側的狀況。就算擡頭看，晴朗的天空也被枝葉遮蔽住，僅露出一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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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台又小又髒又破破爛爛的黃色車子行駛在這樣的道路上，它到現在還能動幾乎是奇跡、後輪纏著鐵鏈。一面拉出泥濘一面轉動前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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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右側駕駛座的是一名身穿白色襯衫，有著一頭黑色長發的妙齡女子。她脖子綁著領巾，還被拿來擦汗。然後看得見她右腰有大型左輪手槍用的槍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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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子的手握著細細的方嚮盤，一臉興味索然地駕駛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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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副駕駛座的是身穿黑色T恤，身材有點矮但長相俊俏的男子。然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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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對不起……師父。我竟然變成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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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現在的臉色已經蒼白到像個死人臉。不僅沒力氣說話，額頭還冒出豆大的冷汗，他把作爲稍微往後倒，後座載滿了說服者跟行李，他就把頭靠在放在那些東西上面的睡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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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說好不再提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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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喚師父的女子小聲地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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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哈哈哈——師父妳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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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子微弱地笑著。女子繼續開著車，看也不看男子一眼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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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還是給我安靜休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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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不起……爲了我才讓妳抄近路。否則這時我們不是在叢林裏，而是准備前往其他國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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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比讓我在副駕駛座聽妳痛得直呻吟的聲音要來得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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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等一下去的國家還無法查明原因，我會打算把妳踢下車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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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爲女子的語氣十分堅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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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也太狠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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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子用蒼白的臉對她說“哪有這樣”。然後女子看了男子一眼，表現出“我只要查明原因就夠了”的冷淡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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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靠著智慧、勇氣與技巧活到現在的我，要是以這種方式掛點，那真是再也沒有比這更遜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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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確沒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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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子很快地表示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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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句話我聽了一點都不高興喲。到時候我可能無法成佛並賴在這輛車上作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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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子只是抱持開玩笑的心態這麽說，但是感受到女子殺氣騰騰的氣勢後就閉上嘴沒再說下去，反倒是歎了一聲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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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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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現在身體不聽使喚也是沒辦法的事，幹脆想點快樂的事情解解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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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子斬釘截鐵地說道，兩人的對話也到此結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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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子一面冒冷汗一面在搖晃的車裏眼神發呆地碎碎念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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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型步槍發售……命中率精准出衆……沒有裝彈不良的狀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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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漸漸看得到城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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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子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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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最少的炸藥産生最大的效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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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著車頂不斷念念有詞的男子往前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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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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灰色的城牆透過被撞擊的昆蟲屍骸弄髒的擋風玻璃，在叢林的道路另一頭慢慢出現。前面的路況是緩升坡。也就是說，有個小國家建立在前面不遠的小山丘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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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啊，終于得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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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子說道，不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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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太對勁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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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子把車速放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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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馬上了解前方有什麽不對勁。原來叢林距離那個國家還有一段相當遠的距離，但是樹木卻全被砍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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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這之前都看不到左右跟上面的，車子卻突然來到一個視線大開的場所。樹木全被砍掉，到城牆的那段距離是只看到泥土顔色的寬敞空間。而且當女子一踩刹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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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妳妳妳妳妳、妳們是什麽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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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車被一團表情充滿恐懼的年輕士兵團團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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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不好意思，旅行者。將校剛好到其他地方巡視，才讓這群年輕士兵幹了這種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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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國內某木造建築物的一個房間裏，女旅行者與這國家數名男性隔著桌子談話。窗外太陽就快西下，沈穩的陽光照進來，天花板的風扇靜靜回轉。一群男人身穿配合當地悶熱氣候的薄短袖襯衫，一起對女子低頭表示歉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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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件事已經沒關系了，國長先生。請不要放在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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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子對坐在正中央的一人如此說道，還對他們送同行的男子住院表示謝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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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不不，這沒什麽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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頭銜爲國長、年約五十多歲的男性如此說道，還說那男子可能是食物中毒。只要吊個幾天點滴好好休養就會恢複了，但是女子聽了這些話沒有表現出任何高興的樣子，只說“那就好，，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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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旅行者妳們來的真不是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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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長露出傷感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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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請問，是不是跟妳們把國家四周的叢林砍倒有關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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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子的話讓衆人頻頻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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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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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起來好像是在匆忙的情況下建築防禦陣地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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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說的沒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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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們面面相觑，最後國長開口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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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天早上這國家將成爲戰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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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子問起原因，國長便帶女子到可欣賞美麗夕陽的城牆上說明原因。從那兒俯瞰地面，可見現在還有許多人正加緊作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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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發生在十二天前。有個從未聽說的遙遠國家派了一名使者到這個國家。那名使者草草問候之後就單方面嚮他們宣戰。他說“十四天後我們將在黎明發動攻擊”，留下這個國家完全摸不著頭緒的人們之後，連茶也沒喝就徑自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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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件事搞得這個小國家手忙腳亂。雖然國內備有軍隊，但是從來就沒打過仗。士兵人數也很少，就算連忙動員成年男子入伍，步槍也不夠用，光是派他們進行土木工程就已經很勉強了。大家正心驚膽戰地害怕要是城牆被攻破的話，國內的女人與孩童該如何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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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前從偵察兵那兒收到報告，有千人規模的敵軍利用馬車及卡車從北方的道路接近中。只是對方好像沒有戰車及大炮類的武器。當時曾抱持幹脆投降的心態而提出交涉，但對方完全不予理會。逼得他們爲了守護自己的國家及性命安全，不得不接受戰爭的事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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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猜想敵軍可能會用人海戰術團團圍住國家，因此百姓以一氣呵成的方式砍倒城牆四周的叢林，在那裏挖戰壕並築起防護欄。後天就是開戰日，結果這種時期還冒出一輛破車，也難怪遭到懷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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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我們認爲兩位最好別留下來，如果我們戰敗的話，這國家也完蛋了。男人可能全被殺死!女人跟小孩可能會被賣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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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完這些話的女子，低頭看那些拚命挖洞的百姓並思考一會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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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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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我幫得上忙，妳們願意提供多少酬勞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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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百名士兵的指揮權!迎擊在城牆外襲擊而來的敵人!成功的話提供三百枚金幣的報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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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穿藍色薄睡衣的男子幾乎從床上跳下來，開心地說道。那裏是醫院的單人病房，躺在床上的男子臉色稍微好了些，但手臂還吊著點滴。窗外天色已暗，但還不時傳來城牆外的槌擊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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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好好休息吧——屆時可能會借用妳放在車上的說服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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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子說道。男子說完“妳盡管借妳盡管借”之後便露出略微難過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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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竟然無法參加那麽好玩的行動……與其像這樣食物中毒在醫院休養，倒不如讓我死在戰場上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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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怎麽樣，妳都不應該想要死。這國家的人們正在努力讓自己活下去喲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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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子說著“對不起”道歉，然後自顧自地笑起來。他小聲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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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師父——師父妳自告奮勇在現場指揮作戰。成功的話報酬當然很可觀。不過這個國家萬一被攻陷的話，在城牆外的妳要獨自逃跑也比較容易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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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他這麽問，女子毫不考慮地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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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望妳後天就能夠自由行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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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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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子歎了一口氣，然後滿臉不可思議地擡頭看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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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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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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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吃的是同樣的食物，爲什麽只有我食物中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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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子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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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就不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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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女旅行者非常勤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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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穿上這國家的綠色戰鬥服，腰際的粗皮帶掛著借用的九厘米口徑掌中說服者。在肘節開關上裝彈數八發。她把長發往上挽再戴上軍帽，外表看起來就像是這個國家的指揮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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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子首先對在城牆外工作的人下指令，讓他們重新建造更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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效果的陣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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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把之前圍住整個國家一圈的防護欄大膽地改建成具體的通道。是寬約三十公尺的寬敞通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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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此以外的地方則是徹底又高高地封閉到人類無法通過。然後再挖更深的壕溝，裏面設置荊棘或陷阱。爲的是要讓敵軍集中在通道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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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利用道路的中間地點把蜂擁而來的敵軍聚集在那裏。還在城牆與通路之間的距離挖了好幾層的戰壕，而地上跟城牆上都有派士兵守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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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女子對三百名部下進行各種教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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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讓士兵只攜帶每扣一次扳機就能夠十連發的自動步槍與掌中說服者。光靠這些武器還不夠，她還另外准備了狩獵用的散彈說服者，把槍管跟槍托都切短。讓優秀又健壯的士兵攜帶。體力較差但射擊能力優秀的士兵則負責使用附有瞄准鏡的步槍，以狙擊兵的身分守在城牆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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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徹底執行土兵兩人一組地行動，當其中一人子彈用盡的時候，另一人便負責掩護。並且要他們切記退出戰壕時的掩護程序。撤退與總攻擊等戰略的變更，女子會有步驟地發射煙幕彈，因此要全體人員確實記好煙幕彈的顔色及戰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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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連剛開始“雖然不曉得戰爭會有什麽結果，可是哪能接受一名陌生女子的指揮!”而感到不滿的士兵們，在見識到女子確實的指導與充滿自信的態度之後，“只要聽從這個人的話，或許有機會保住性命呢”而有了幹勁。倒是待在病房的男子那一整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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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已經不要緊了！我真的沒事了！謝謝各位的照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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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完便搖搖晃晃地站起來，但是又被護士跟醫生押回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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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這樣夜晚來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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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了一夜，不久就天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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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晨降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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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太陽升起前，叢林彌漫朝霧的時候，背著步槍的士兵們與親朋好友擁抱之後便步出城門。他們手上拿著裝滿子彈的彈匣。跟生死與共的夥伴進入挖了好幾層的戰壕裏。當然女旅行者也跟她挑選的士兵一起在現場坐缜。城牆上的士兵手持附有瞄准鏡的步槍趴著待命。孩童與女人則在旁負責提供備用彈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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偵察兵一面大喊暗號一面從叢林快速跑回來，表示有大量的敵軍已經來到距離國境不遠的地方，一下子提高了緊張的氣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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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著，開戰的時刻到來。紅咚咚的朝陽升上萬裏無雲的天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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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大喊“來了”。叢林沙沙地搖動，然後有人群從那裏出現。雖然不清楚人數有多少，但的確是比迎擊的人還要多。看得到柵欄與通道的另一頭有好幾層蠢蠢欲動的人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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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因爲緊張與恐懼發抖的人群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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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一名單手拿著望遠鏡的女子露出訝異的表情。平常她的表情很少有變化，但是今天卻露出不可思議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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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因爲透過望遠鏡的圓形視野所看到的。怎麽都不像是士兵，而是一群穿著普通的普通人。各種年齡跟性別都有，有西裝筆挺的男人，有穿學生制服的男生。有上了年紀的老爺爺，還有年約十歲的小女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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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能是長途跋涉的關系，大家的衣服跟臉都髒兮兮的。然後手上拿的都是短刀、柴刀或棍棒等原始武器，根本沒有攜帶說服者或手榴彈。不過全體人員的眼神卻閃閃發亮，還激動得呼吸急促，感覺是一支不太對勁的團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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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不敢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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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子坦白說出內心的感想，在旁邊一樣拿望遠鏡觀察的士兵則詢問她怎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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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怎麽樣——還是全部殲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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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著女子取出信號彈用的折疊式說服者，挑出她要的子彈種類之後就把煙幕彈發射出去。只見紫色的煙霧往空中直竄。然後又降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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士兵們互看對方並念念有詞地說：“紫色？紫色？”因爲紫色的暗號是代表“敵軍撤退中。毫不隱藏地射擊吧。不要浪費任何子彈，確實殲滅敵軍喲!”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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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實上士兵們也沒多余的時間煩惱。紫色煙幕彈落在他們與敵軍之間，它就像發動什麽的暗號，敵軍發出大叫就開始往前沖。正如當初所計劃的，他們使用了沒有柵欄那條通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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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過數百公尺之後，那群髒兮兮的人們一齊突擊。他們制造出來的地嗚穿過戰壕，連國內都聽得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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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傳出來的，就是超過一百挺的說服者一齊開槍的聲音。在戰壕裏露出臉跟步槍的士兵們沒必要仔細瞄准目標。只要把槍以水平的方式對准眼前的人群射擊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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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前鋒的人群中冒出紅色的鮮血。有人倒下，緊跟在後的人被絆倒而摔在地上。接著又發動第二波的射擊。這次有更多人倒下，但是那群人並沒有停止前進。依舊踩著夥伴逼近城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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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的戰況是一片混亂。沒有透過任何作戰方式就直接殺到通道的敵軍依舊繼續挺進。防禦的那方則像在練習射擊地不斷開槍。從城牆上發射的子彈不斷落下，讓叢林跟國家之間的道路堆積了如山高的屍體。地面的泥土很快就被染成紅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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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牆上的年輕狙擊兵一透過瞄准鏡看到那些人笑臉盈盈地沖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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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惡……妳們再靠近的話。我就要開槍了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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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開了槍，那些中彈的人倒地的時候都露出陶醉的神情。至于周遭的人也不在乎那些死去的人，依舊面露朝氣蓬勃的表情一一被擊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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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搞什麽……妳們都不怕死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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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裏要是抱持那種想法的話就輸定了喲!放輕松放輕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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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快哭出來的士兵這麽說的，是站在他旁邊穿著藍色薄睡衣跟醫院的拖鞋，頂著睡亂的頭發還扛著步槍，個子略矮但長相俊俏的男子。他旁邊還立著銀色的點滴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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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遭的士兵紛紛用訝異的眼光注視男子，不過左手還吊著點滴的他則自顧自地坐在城牆旁邊，眺望逼近的人群與開槍阻止他們的人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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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看，目前的狀況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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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子邊念念有詞邊從右往左地環視一遍。在明亮的晨光照耀下，他看到手持簡單武器又行動不一致，一昧從通道突擊而來的敵軍。被防護欄高高擋住的地方都沒有人過去。基本上爲了以防萬一，那兒也是有派駐狙擊兵，但目前都沒有開出任何一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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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怪了……那些家夥是不是不想認真打仗啊……？算了，只要落得輕松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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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子邊喃喃自語邊舉起步槍，然後移動槍栓裝填子彈。他對著映在瞄准鏡裏年約十幾歲出頭的少年笑睑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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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望妳下輩子也能幸福得露出這樣的笑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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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毫不留情地扣下扳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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步槍槍管因過度射擊而發熱冒出煙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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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戰壕拼命射擊的士兵換上彈匣後又繼續射擊。而呈現在他們眼前的，是有如絨毯般的上百具屍體，與跨過那些屍體還笑臉盈盈逼近的人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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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中還有人閃過槍林彈雨，來到戰壕不遠的前方。那樣的勇者最後還是敵不過如雨般的子彈，被轟得四分五裂。而他在臨死前丟出的小刀，在空中回轉之後，還沒飛到標的就墜落插在濕潤的泥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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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候毫不間斷的槍炮聲中突然響起高亢的歡呼聲。原來是二十名年約十五、六歲的女孩沖了過來。她們的手緊緊相連，仔細一看，原來是用繩子綁住。外表看起來有些髒兮兮的，不過她們穿的是統一的學生制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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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沖過來的她們跨過堆積如山的屍體，腳底被別人的鮮血染紅，臉上的笑容好像准備要見心上人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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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怎麽還杵著不動，快開槍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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換上彈匣的士兵對身邊的夥伴大叫，中年士兵搖著頭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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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要……我女兒也跟她們差不多年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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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們可是敵人耶!我們不殺她們，就會被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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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可是她們又沒拿武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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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笨蛋，要是她們身上綁了炸彈怎麽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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彈匣換好後，當那名士兵瞄准敵人的時候，從城牆發射的子彈射穿了那群少女。有幾個人的頭部中彈，腦漿四散倒在地上。手因被綁住被拉到而沒有受傷的也倒在地上，其中一個還想繼續前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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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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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名士兵對准她大概開了兩槍。中彈抖動的頭就這樣從脖子上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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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差不多該換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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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其說是戰鬥，從一開始處于單方面射擊之後就用望遠鏡觀察戰況的女子喃喃說道。然後發射了紅色煙幕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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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色是最前排的戰壕換班的意思。這時候一直在後面按兵不動的士兵們便一齊站起來往前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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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色是什麽意思？昨晚我有聽到，不過已經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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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穿睡衣在點滴架旁邊拚命開槍的男子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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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換隊伍了，准備掩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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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壁的士兵大聲回答。因爲在激烈的槍聲裏，不大聲說話是聽不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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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城牆進行彈如雨下的射擊之後，疲憊的士兵紛紛往後退。有幾個人還因爲受到嚴重打擊，必須靠上面的夥伴把他拉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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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新進入戰壕的士兵抓緊時機拚命開槍。成爲彈靶的人前僕後繼地靠近，他們的身體被擊飛，然後一個個地倒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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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根本是大屠殺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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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城牆上結束掩護射擊的年輕士兵氣得大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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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勝利的戰爭就是這樣喲，總比戰敗好吧？”身穿睡衣的男子幹脆地說道。說完之後又表情痛苦地喊：“好痛好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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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不成妳受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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旁邊的士兵訝異地注視他，男子回答：“沒有啦，是點滴的針歪了……這超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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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候關懷的視線突然變冷。“…………妳還是回醫院去吧。”某人如此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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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國內躲在避難所發抖等待的人們，只聽到隱隱約約的槍炮聲。根本不曉得外面的情況如何。原以爲不知道濫射的槍聲會持續到何時，不久變成零零落落的。到最後則完全聽不見了。人們正互看對方不曉得該如何是好的時候。“我們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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負責傳令的少年沖進來大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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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以爲戰爭會持續一整天，但實際上太陽還低低掛在東方的天空，根本都還沒到吃早餐的時間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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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我方的戰力已用盡，因此承認戰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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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國家只收到對方這麽一紙便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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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露出瘋狂笑容前來襲擊的人們一個也不剩以後，身穿軍服揮著白旗走來的軍使送來的信封裏只放了這張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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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下信封的國長及其他人都覺得莫名其妙而杵在原地，而軍使完成任務之後就快步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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呈現在疲憊不堪的士兵眼前的，是被晨光照得閃閃發亮的大量空彈殼。跟堆積如山還引來一大群蒼蠅的屍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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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中還有幾個身受致命傷垂死的人在蠕動。沒有人去救他們。只是不斷地呻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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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我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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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旅行者從另一邊打穿他們的頭，讓他們得到解脫。持續射擊的她不斷替換掌中說服者的彈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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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時還尋找還有救的人，但是一個也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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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果這個國家並沒有人戰死。受傷的有，被同伴誤擊而腳部重傷的一名、受到步槍的後座力撞擊而導致鎖骨骨折的士兵兩名、因爲恐懼與精神打擊而休克的士兵五名、被空彈殼燙傷的士兵及其他狀況受傷的，合計共二十名以上、因爲槍聲過大而聽覺異常的士兵有三十名以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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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是腹痛惡化而激怒醫生，被帶回病床上的男旅行者一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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戰爭結束了，接著是善後的處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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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在國境旁邊挖了個大洞，再把石炭、木材、燃料等派得上用場的可燃物全丟進去，將那些屍體火化。由于叢林的環境讓屍體很快就腐爛，因此被子彈轟得四分五裂的屍體，還不到半天的時間就開始呈現出可怕的狀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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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開始是由現場的±兵負責善後的作業，但實在看不下去而不斷有人感到不舒服。因此改爲動員國內所有的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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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名中年士兵戴著面罩一面跟惡臭奮戰，一面收拾今天早上還是三十歲左右男性的屍體念念有詞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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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家夥也跟我們一樣是有家庭的人，他們應該很想活下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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刹那間他的雙眼充滿淚水，並且順著面罩滑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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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旁邊穿著軍裝平靜地進行善後作業的女旅行者，從淚眼模糊而看不見前方的男子手中接下屍體，然後疊在旁邊擔架的孩童屍體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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士兵嗚咽好一陣子之後，轉頭對女子旅行者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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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妳有機會去那個國家，希望妳能替我問他們理由。爲什麽要讓這麽多人犧牲性命的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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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子點頭答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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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覺得或許不要知道會比較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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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許吧，可是……不管基于什麽理由，我實在無法原諒讓國民這樣犧牲性命的國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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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什麽理由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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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什麽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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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基本上我會問問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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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子說完又回去做她集合屍體的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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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到隔天傍晚才好不容易把屍體收拾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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屍體數一數共超過三千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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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虧那些不懂打仗的敵兵，讓我們輕輕松松就大賺一筆。而且這次的醫療費還免費。哎呀∼幸好那個國家在那叢林裏呢，師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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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黃色小車的駕駛座開心握著方嚮盤的男子，已經回複原來紅潤的臉色。女子則板著臉坐在副駕駛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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戰爭結束兩天後，女子如願拿到酬勞，男子也恢複健康。兩人受到盛大的歡送出境後又繼續奔馳在叢林的道路。早晨的天空非常晴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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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麽，接下來要往哪個方嚮呢，師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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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請往北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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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麽？——那兒有什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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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不過先往北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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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無所謂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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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這樣，男子在叉路選了往北的方嚮。車子繼續在惡劣的路況喀哒喀哒地前進。兩人就這樣在當天傍晚趕上馬車隊。沒載行李的馬車在狹窄的道路上連成一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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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父，這些家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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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應該沒錯，我有些話想問問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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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子露出“妳還真好奇”的訝異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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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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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管那麽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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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子不得已只好按下“噗哔噗哔”有氣無力的喇叭，再從一輛輛的馬車旁邊經過到最前面。不久他們看到在最前面悠哉騎著馬的一名軍人。他看起來年約五十歲左右，身穿軍服頭戴軍帽，右腰掛著說服者的槍袋，左腰則佩帶著軍刀。其他人大多是馬車夫，穿軍服的只有這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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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名軍人看到旅行者之後便優雅地舉起右手嚮他們敬禮。然後把馬停下來，馬車隊也跟著停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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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暫時休息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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軍人吩咐完馬車夫便咻地下馬。那兩個人也下車走近他，以非常普通的方式跟他打招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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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個人開始站著交談，也草草地閑話家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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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了，我們曾經在位于南方的國家落腳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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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子劈頭就這麽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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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國家前陣子突然面臨戰爭而感到非常苦惱。不過好像已經擊退蜂擁而來的敵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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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那就是我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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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爲軍人很直截了當就承認，讓原本想說“反正妳不會說真話”的男子感到相當驚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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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麽說……是妳用那些馬車載他們去打仗，現在准備要回國了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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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錯。因爲人員全數陣亡，仗也打不下去了——我想卡車部隊應該已經抵達了。馬的速度實在是太慢了。但是跟卡車比起來。我比較喜歡騎馬搖晃的感覺，因此自己選擇指揮馬車部隊，可是我還在這裏發牢騷，實在是很不合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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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子才不想管他個人的嗜好怎麽樣，直接就切人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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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于那場攻擊——我聽那兒的百姓說貴國士兵的態度簡直是擺明要對方殺死他們，那到底是什麽作戰計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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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根本就沒什麽作戰計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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軍人面露沈穩的表情，語氣幹脆地回答他的質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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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樣的突擊就是刻意要讓對方殺死他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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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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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子不敢相信自已聽到的答案，于是反問了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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軍人的心情並沒有因爲遭到破壞，他又重複一遍剛剛說的“那樣的突擊就是刻意要讓對方殺死他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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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子開口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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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麽說，妳們爲了讓別人殺死那些人才故意宣戰，而且讓對方做‘防衛戰’的話就不會有罪惡感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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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錯沒錯，妳的反應真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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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請問……爲什麽要那麽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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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是因爲那些家夥想死的關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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軍人的回答過于直接，讓人聽不懂他說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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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妳們刻意把想死的人帶到戰場的理由是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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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子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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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喔∼那是因爲我國禁止自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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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殺？這麽說那些人……是一群志願自殺的人啰？那的確是‘尋死集團’沒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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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錯。我國是人口與領土都算大的國家，環境富庶又生活便利，人民的平均壽命也都很高。但是每年每年都有許多人不想活而造成國家的困擾。那些人不是沖到馬路造成車禍，就是像小鳥一樣從高樓跳下，但實際上卻像壓扁的青蛙弄髒道路，還有就是跑到別人家後院在租來的汽車裏引廢氣自殺，喝酒服用一整瓶安眠藥，淋汽油引火自焚，在某個湖泊休假聖地投湖自盡成爲浮屍等等，反正就是幹盡許多麻煩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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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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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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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國家就想出防止自殺的方法，我們可是試了許多方法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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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于說什麽都要死的當事人來說，這樣不是一切都完了嗎？防範政策有效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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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妳說的沒錯。當初大概就是用了‘自殺者的屍體不僅會公諸于世，還會拿去喂狗、自殺失敗者將被送去遊街示衆’。這類方法。甚至還有‘對自殺者的家人處以無期徒刑’，而實施那一年的自殺人數的確減少了百分之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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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子臉色不悅地沈默不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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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結果還是沒用，于是我們取消所有政策，最後采用的策略就是這個——‘既然那麽想死，就由國家幫忙尋找死亡場所’的計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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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請繼續說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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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政府機關成立了新的部門‘國營自殺輔導中心’。他們教導尋死者死亡的方法，並指導他們如何在不造成別人麻煩的情況下自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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軍人的話讓男子臉上露出問號般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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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咦？不是勸說那些人自殺是不好的行爲。阻止他們自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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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並沒有說是勸阻他們喲。那些想死的家夥盡管尋死沒關系，但是不要在國內造成他人的困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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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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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國營自殺輔導中心’確認自殺的心意之後，就會請當事人在‘自殺者名冊’做登記。如此一來就能夠參加每半年一次的自殺作戰且一體來說，我們可以讓他們選擇要不要跟親朋好友道別，然後踏上尋死的旅程。接著是嚮距離不遠的國家宣戰，假裝對那個國家的城牆發動突擊。大家都很開心地勇往直前喲。可能是集團心理的關系吧，他們全都是覺得死不足懼的家夥。而且事情結束之後還有別人幫忙收拾被殺害的屍體，我們也落得輕松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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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如此，這樣我非常了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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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女子這麽說，軍人的心情似乎變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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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啊，要選擇‘能夠把自殺者全殺掉的國家’也相當大費周章呢。以前我們都會定期跟其他國家打仗，但後來那國家嚮我們投降並說‘他們受夠了’。于是我們又另找其他國家，但是卻被發現那些人‘只是想自殺而已’。因此對方把所有人俘虜之後還進行心理輔導，害我們當天的作戰徹底失敗。這次是用擲骰子的方式選中那個國家，結果非常成功。雖然我最害怕的就是‘打贏戰爭’，不過那個國家卻是以極少的戰力做到完美的防衛。想必是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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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當高竿的軍師吧。等回國之後我將呈‘那個國家可以利用個幾年’的報告給上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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軍人看起來非常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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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方法相當實用喲!雖然對附近一帶的國家會造成困擾，不過妳們要是到了其他國家，務必嚮他們宣傳這個解決自殺問題的妙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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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會考慮看看——我的疑問終于得到解答，心情也輕松多了。謝謝妳告訴我這些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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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不不，別客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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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子與軍人輕松地嚮對方道謝，只有男子一臉不悅地在旁邊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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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我實在無法明白那些想死的人們的心情喲，人生明明這麽快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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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不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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軍人馬上同意他的說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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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我也不明白。爲什麽那些人那麽開心來中心。當中心允許他們自殺的那一瞬間，爲什麽還能露出那麽開心的表面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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軍人稍微低下頭。軍帽的帽沿稍微遮住他憂慮的表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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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妳們跟我如果有意自殺的話，只要拔出腰際的說服者就可以達成願望。只要往太陽穴扣下扳機，‘砰’一聲就行了。但是我們並沒有那麽做。我們之所以沒有那麽做，應該就是基于活著很快樂這個理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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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點也沒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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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子表示同意。女子則沈默不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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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爲有理由才活下去，這種是非常自然的想法。但是同樣的，沒有理由就死。這或許也是很自然的想法——可是我無法理解一個人怎麽會沒有理由活下去。就像剛剛旅行者所說的，只要活著就有很多快樂的事情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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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點也沒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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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那些人真的感覺閃閃發光呢，無論是臉色跟眼神。完全不像是不久將死的人所有的眼神。當上頭答應讓他們自殺，就看起來好像很開心呢。在還沒有來中、心以前，大家明明都一臉死氣沈沈的。但是一提到‘那麽三個月後妳就會死了喲’，整個人好像拋開一切束縛似的精神百倍。然後大叫‘我可以不用再讀書、工作了!’或是‘好高興哦!終于可以跟這樣的我說再見了!’護送的討程中，他們還開心地談論個人的死亡。甚至還熱烈討論‘仔細看清楚我死亡的美麗模樣!’等話題。還有人跟我說‘軍人先生要不要一起加入？’我真的想不透，真的是完全無法理解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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軍人在這時候歎了好大一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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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像妳們看到的，只是一介軍人。活了這麽大把年紀也沒有升官，就算戰死也沒辦法追封將軍，是個沒出息的男人。說來慚愧，我妻子丟下沒有出息的我跟一名年輕的男人私奔，我的孩子們也跟我沒什麽話聊。但是這樣的我卻從來沒有動過‘尋死’的念頭喲!我覺得活在世上是一件很棒的事情。雖然不盡快樂，時而痛苦時而悲傷。可是我有鼓勵自己活下去的‘生存意義’。因此無法理解這些人選擇自我了斷的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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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軍人強而有力的言詞，男子顯得相當高興。他“嗯!嗯!”地上下點頭。並“我懂我懂”地表示同意，還說“像我當初迫于無奈才開始的旅行已俨然是我現在活下去的意義，而且覺得快樂的不得了喲”。不過女子還是面無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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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著男子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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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軍人先生，請問妳的生存意義是什麽？方便的話可否告訴我呢？是能夠大啖美食嗎？還是在獨處的時候閱讀有趣的小說並沈浸在那個世界裏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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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問的那一方擡起頭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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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當然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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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他表現得有點不好意思，但看得出來其實內心很高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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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回答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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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那些自殺者慘遭殺害的模樣，那會讓我開心到了極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