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殺人的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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醫生嚇一大跳，紙牌從手中掉落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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士兵趕緊回頭，看向那名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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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裝男子也馬上站起來轉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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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同跑單幫的婦人，四個人都看著沖進來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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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來人啊!不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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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是二等臥車那對年輕夫妻裏的丈夫，神情顯得萬分驚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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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麽了?出了什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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士兵開口問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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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那個學生——他、他突然痛苦大叫，還、還口吐白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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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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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反正快點過來!你們快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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士兵雖然有點不解，還是從座位一躍而出，向男子詢問出事地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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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二等臥車!四號車!過兩節車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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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和士兵一馬當先沖了出去，西裝男子和醫生也緊跟在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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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人跑過車廂連接處，穿過通道，匆忙往二等臥車趕去。一路上驚動了奸幾個包廂，裏面的乘客紛紛開門看個究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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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一會兒，他們打開四號車的走道門，沖進走道，卻看見一幅奇妙光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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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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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喂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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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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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裝男子、士兵以及醫生不禁說出心中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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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廂走道中間躺著一個年輕男子——正是那個腳上打了石膏的學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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學生歪倒在走道中間，一動也不動。頭朝向前來圍觀的衆人，腳朝著火車行進方向的某個窗子，剛好堵住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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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看他的臉——雙眼緊閉，面色如土，嘴邊還有白色的細沬。年輕夫妻的太太就跌坐在學生的腳邊，一臉蒼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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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麽搞的?到底出了什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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士兵大吼一聲，更是把癱倒在地的少婦嚇得渾身一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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醫生趕緊穿過衆人，走到男學生的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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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等臥車的兩間包廂也同時打開房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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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先生的秘書從其中一問探出頭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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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間則出現艾莉森的金發碧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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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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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那名太太放聲尖叫的走道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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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聽得到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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醫生跪在男學生身旁，仔細端詳他的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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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醫生!你看得出來嗎?快想想辦法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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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裝男子也跟著大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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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學!你聽得到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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醫生先確定學生的反應，接著把食指和中指按在他的喉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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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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醫生的臉色一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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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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蹲在旁邊的士兵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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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意識，沒有脈博，沒有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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醫生答話的口氣變得有點制式，拿出自己的手帕，擦拭學生嘴邊的白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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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什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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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莉森走出房間，邊問邊蹲在男學生的腳邊·士兵轉頭詢問最早跑來通知情況的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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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生，當時怎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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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不不知、不知道我、我一走走到這裏就就、就看到他他倒在地地地上……口、口吐……白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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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子結巴得好厲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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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聽到叫聲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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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沒聽到什麽沒聲音——你也在這一節車廂，也、也沒聽到任何聲音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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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不過車裏本來就不算安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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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莉森看著倒地學生的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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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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醫生擦幹淨他臉上的白沫，也不發一語盯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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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醫生!怎麽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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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裝男子在他身後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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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救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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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莉森也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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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了大約四秒鍾之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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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遺憾……這個人已經往生了。回天乏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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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清楚明確的說完，把死者攤開的雙手交叉放在胸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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衆人瞬間沈默，走道上只聽得到車輪在鐵軌上規律地喀哇作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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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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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默了二十秒，那位太太開始顫抖抽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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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對不起——屍體先生，借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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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丈夫的一面道歉，一面從屍體上跳過，沖到倒在窗邊的妻子身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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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先回房去吧，奸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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扶起妻子，走進他們的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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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醫生，怎麽搞的?到底是怎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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士兵的語氣有些急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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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確定……若說是中毒，樣子也不太對……我不清楚，也不敢輕率斷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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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醫生的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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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裝男子、艾莉森、秘書小姐沒說什麽，衆人又沈默了幾秒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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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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士兵突然大叫，一旁的西裝男子嚇了一跳，連忙問道「怎麽了」。只見士兵的額角浮現青筋，繼續吼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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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定是他們!那群黑衣人!是他們在午飯裏下了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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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不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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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有別的可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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士兵的話中充滿自信。艾莉森歎了一口氣，把到了嘴邊的感歎吞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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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可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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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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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視一臉訝異的西裝男子，士兵迳自跑開。可是他並非跑向特拉伐斯少校等人所在的前方車廂，而是前往後方車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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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幹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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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裝男子不解地歪著頭，馬上就知道理由——返回的士兵身後跟了一大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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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看!他們毒死了那個學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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士兵把後面大多數的乘客叫來——包括二等客車的婦人、男性旅客、隔壁二等臥車的兩個中年商務旅客，還包括寇恩車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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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把狹窄的走道擠得水泄不通，探頭見到學生倒地不起的模樣，個個都顯得十分錯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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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到餐車去!跟他們問個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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衆人一起點頭贊成士兵的提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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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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壯漢艾德站在狹窄的車廂連接處，默默執行護衛任務。耳邊只聽見腳下傳來的車輪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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餐車裏面隱約傳來咆哮的聲音。一察覺有異，艾德立刻用喉間的無線麥克風報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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餐車。請求支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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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短報告完畢之後，打開門走進車廂，立刻看見怒氣沖沖的乘客迎面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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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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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德二話不說，從懷中掏出手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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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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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沒有扣扳機，只是握著手槍大暍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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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士兵帶領的乘客連忙停下腳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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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住別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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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乘客全都站在車廂中央，艾德才補上這麽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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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河馬聊到破洞的陽傘，莉莉亞和希爾妲聊得正開心時，伊茲瑪走進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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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擾了!外頭出了一點麻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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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見他那凝重的表情，特雷茲立刻會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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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乘客起糾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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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說的沒錯。雙方現正在餐車對峙。原因暫時不明，但是狀況不太樂觀。不好意思，莉莉亞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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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見他叫到自己的名字，莉莉亞立刻從沙發起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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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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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恐怕不方便讓您再待在這裏了。能不能請您隨我到餐車一趟?然後對其他人說，您只是來這兒問問事情，順便回到您的包廂，好嗎?還請『大小姐』留在這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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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奸、奸的。給你添麻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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莉莉亞又轉向希爾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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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爾姐小姐，跟你聊天真的很開心·我在此先告辭了·來這裏說不定真的會造成問題，我想在這先跟您道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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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爾姐握住莉莉亞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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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很高興。希望能有機會能再跟你見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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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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莉莉亞堅定點點頭，放開她的手朝門口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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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特雷茲只是坐著目送莉莉亞離開，希爾妲以溫婉卻帶著些許命令的語氣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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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雷茲先生，你也一起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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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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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雷茲回頭看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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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麽能讓女士單獨離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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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爾姐面帶笑容瞪了他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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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是。說的也是。就這麽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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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特雷茲起身對莉莉亞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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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我們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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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旁的伊茲瑪給了特雷茲一個白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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餐車裏依舊是一觸即發的對峙氣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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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廂兩側的大車窗外是一望無際的草原，悠閑而和平的景色一路向後流逝。可是在車窗裏卻是熱鬧萬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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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乘客前面的士兵大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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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你們下的毒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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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而且我們爲什麽要那麽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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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拉伐斯少校也毫不退縮地反問回去，站在乘客面前與士兵互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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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麽，那個學生怎麽會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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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我們想去驗屍，可是你們又不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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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少鬼扯!沒什麽話好說的!那名學生是口吐白沫而死的!一定是因爲你們在發放的餐點裏面下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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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裝男子、婦人、醫生、秘書小姐和其他乘客擠在士兵的後面。他們雖然生氣，可是也不太了解狀況，更不知道該說什麽，只能看著那個阿兵哥越吼越大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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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艾莉森則坐在更後方的椅子，雙肘支在桌上歎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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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呀——這下麻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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餐車服務生只說了一句「我可不想再碰到這種客人」，便躲進廚房不見人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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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拉伐斯少校身後就是巨漢艾德，烏諾也在艾德後方嚴陣以待。兩人手中都大大方方拿著手槍。雖然槍口朝向天花板，大姆指卻擺在隨時可以解除保險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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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進入「大小姐」的房間。繼續執行護衛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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衆人的無線電耳機裏傳來安的報告·接著聽見奧塞特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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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莉莉亞小姐和特雷茲少爺已經走到餐車外的車廂連接處。我去車頂負責警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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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才說完不久，餐車的門就打開了。伊茲瑪、特雷茲和莉莉亞出現在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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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莉森先注意到他們，從容站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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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人群前面，話說到一半的士兵也發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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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是你們殺的——怎、怎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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士兵轉頭詢問自己身後的西裝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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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那是誰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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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面的西裝男子只回了一句「我怎麽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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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拉伐斯少校看見莉莉亞等人進來，刻意使用冷淡的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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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喔，麻煩你到對面吧。這裏出了一點狀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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莉莉亞有點不高興，還是依言走過特拉伐斯少校身旁，在乘客們的注視之下走到士兵面前。特雷茲一直跟在她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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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怎麽了?你怎麽會在那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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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士兵的問題，莉莉亞大方地回答，而且還反問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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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很多理由。你們又在鬧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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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先發現死者的男子便簡短交待事情經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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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這段期間，乘客和特拉伐斯少校等人靜靜聽著。但在這個人的說明最後，已經把學生的死因認定是毒殺，也斷言下毒者就是送餐盒來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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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不可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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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咦?你怎麽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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莉莉亞馬上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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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認識那個戴眼鏡的人，他們沒理由要做這種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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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也是他們的同夥嗎!你們串通好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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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碰巧而已!我們才不是同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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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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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氣死我了!才沒那回事!我不是過來這裏了嗎?這樣還不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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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了……後面那個男生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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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認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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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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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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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這時，特雷茲才向他們打招呼。莉莉亞沒多理他，迳自對士兵大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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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起這個，現在應該把問題集中在死者身上吧!你冷靜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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士兵眨了眨眼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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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喔……小姐倒是很鎮定嘛。死了一個人……你不怕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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莉莉亞「哼」了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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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這一年來看的死人可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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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拉伐斯少校對著無言以對的士兵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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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已經死了一個人，我們更應該慎重考慮再行動才對。不過，有一件事我要說清楚——我方基于警備上的考量，的確不希望各位過來餐車，所以才會發放餐盒，可是我們絕不會在裏面下毒。我們也沒有時間去做那些事。而且若是我們在所有餐點中下毒，各位現在早就死了。在不確定誰會吃到的情況下，只對其中一份下毒等于是隨機殺人，我們沒有理由要那麽做。坦白說，事情鬧得這麽大，我們才是最大的受害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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乘客沈默了五秒鍾，才有個「這話也是」的聲音，不知道是誰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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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年婦人開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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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到底是怎麽一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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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場恐怕沒人能正確回答這個問題。就現況而言，我只能說，各位沒有理由對我方發怒，也不用因此擔心自身安危。還有我們要一起思考接下來該怎麽辦，我不希望各位一出事就懷疑我方，或對我方抱持敵意。這樣不僅于事無補，更會讓情況更加惡化。希望各位能夠冷靜面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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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拉伐斯少校說得很客氣，身後兩個人持槍站立，一動也不動，更是增添另一種說服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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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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士兵正想要說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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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請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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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拉伐斯少校厲聲制止，同時用指頭按著右耳，聆聽無線電傳來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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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秒鍾之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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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到。從這一頭開始進行調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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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校如此答覆，接著向身旁的小平頭男子下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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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烏諾，麻煩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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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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烏諾把手槍收進槍套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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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拉伐斯少校向不明就裏的乘客們說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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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收到負責守備的部下報告，車頂上有人正朝這裏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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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講得很輕松，可是乘客們卻無法掩飾自己的驚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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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啥?」「咦?」「你說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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嚇一跳的莉莉亞也看著特雷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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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次又是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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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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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雷茲老實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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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會做出這種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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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清楚，不是我方的人——據說那個人穿著灰衣服，臉上戴著面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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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裝男子聽到特拉伐斯少校的回答，也是一臉茫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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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認爲那個人正打算走過這一節餐車。我現在就指派部下過去，麻煩各位稍安勿躁——烏諾，拜托你了。要抓活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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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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烏諾隨即走出餐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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士兵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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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你打算怎麽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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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會在連結處埋伏，等對手准備越過車廂時動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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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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士兵的話只說了一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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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廂中突然多出一個剛才聽不到的「咚、咚」沈重聲響，而且明顯是從車頂傳來。西裝男子、醫生和婦人同時聽見，一齊望向天花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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混在車輪發出的規律噪音裏，那個聲音越發清楚。特拉伐斯少校在嘴唇前豎起食指，艾德則小心翼翼將槍口對准發出聲音的位置，隨時准備開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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包括莉莉亞和特雷茲，車廂中的每個人都是小心謹慎注視頭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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咚、咚、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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聲音經過乘客們的頭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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咚、咚、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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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過莉莉亞和特雷茲的頭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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咚、咚、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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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到特拉伐斯少校和艾德的頭頂。就在這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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咚咚咚咚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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怪聲變成一陣匆忙的腳步聲。車頂傳來奔跑或掙紮的聲響，腳步聲變得更加倉促，顯然不只是一個人發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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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方好像發現烏諾了。要支援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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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茲瑪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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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不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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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拉伐斯少校的回答也很簡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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磅，咚，砰，咚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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腳步聲變成打鬥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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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覺就像有老鼠在家中天花板上面打架。車廂裏的衆人全都聚精會神聆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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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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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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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以爲打鬥聲突然變大，接著就是一陣滑動磨擦聲。有個物體應聲撞上右側窗戶，玻璃震得匡匡作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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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雷茲聽到聲音就在自己身旁，自然而然轉頭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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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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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看把他嚇了一大跳——原來有個人倒吊在窗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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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穿著灰衣，臉上戴著黑色面罩，頭下腳上攀在行進方向右側的窗戶玻璃。而且還和特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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茲短暫對上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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灰衣人抓不住窗框，兩手死命亂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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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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莉莉亞也嚇了一跳，嚇得往另一側的窗邊縮去，特雷茲也想後退，可是餐桌之間的空位卻被莉莉亞占走，只奸走到隔壁桌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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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拉伐斯少校下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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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德，拖進車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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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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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名壯漢立刻過去把窗子向上推開——噪音與風立刻灌了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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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德抓著那個人的灰色衣領，特拉伐斯少校同時用無線電向車頂的部下指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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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德從下面抓住他了。烏諾，可以放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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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校說完，艾德便大暍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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粗壯的手腕隨著吆暍聲使勁——灰衣人的個子雖然不大，終究是個成年人，還是被他連拉帶甩抓進車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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灰衣人的雙膝絆到窗台，艾德還是用力把他拉進來。一進來就撞到桌子，被桌布纏身，上面的菜單和糖罐全都給拉倒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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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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灰衣人的叫聲又高又尖，摔倒在餐車地上依然激烈掙紮。艾德伸出右手，賞了他的額頭一記手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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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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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人的前額和後腦勺都受到撞擊，看樣子是腦震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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灰衣人悶哼一聲，從此沒了動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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烏諾在怔住的乘客面前，從敞開的車窗俐落滑進車廂。動作快得好似不用扶住窗邊，就像是在表演輕功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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烏諾靈巧地站在地上，馬上轉身關上窗戶。風聲停了，車廂內突然安靜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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烏諾的西裝雖然有點髒，但絲毫不見任何破損。還以鎮定的眼神瞄了乘客們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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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批人是什麽來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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士兵茫然地自言自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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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乘客的注視之下，特拉伐斯少校和烏諾走近倒在車廂正中間的灰衣人。灰衣人穿著連身工作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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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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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德一語不發揭起面罩。莉莉亞、特雷茲和其他乘客都緊盯著那張即將現出真面目的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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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咦!」「呃?」「怎麽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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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看見那張臉，乘客立刻起了一陣騷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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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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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拉伐斯少校低頭看著那張臉，沒說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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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這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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莉莉亞背靠著窗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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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是跟我們同車的太太嗎?」躺在中人面前的不是別人，竟是與莉莉亞等人—同搭乘前—班故障列車的乘客——那位黑色短發，帶著嬰兒的太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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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怎麽回事？」士兵又開始大聲嚷嚷，轉身看向她的丈夫。西裝男子、醫生、婦人及其他乘客也理所當然望向近在身旁的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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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可能的!怎麽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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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子一面大叫，一面擠出人群。他走到到士兵的前方，想接近倒地不起的妻子，卻被艾德伸手擋在三公尺遠的地方，沒法再前進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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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爲什麽，爲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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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拉伐斯少校對男子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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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不過我們倒想聽聽你的意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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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個圈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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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子立刻驚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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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太太不可能做出這種事!這是你們設下的圈套!我太太應該在房裏看孩子才對!他還是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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嬰兒啊!才五個月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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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目猙獰的他大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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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了、我知道了!一定是你們趁大家聚集在這裏時，叫人從車頂走到我們的房間，硬把我太太抓出來!你有證據能夠證明我太太是從車頂走過來嗎?剛才只聽到聲音不是嗎?一定是他們抓了我太太，想讓她頂罪!太可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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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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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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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拉伐斯少校與乘客雙方都沈默不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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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拉伐斯少校與他的部下臉色十分鎮定，只是冷冷看著他大呼小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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乘客顯得更加不知所措。事到如今，他們已經無從判斷到底誰說的才是真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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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又不知該說什麽、該做什麽，只能一個勁地發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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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面對各位乘客，慷慨激昂叫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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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各位!別被他們騙了!他們簡直是壞透了!不僅毒死那個學生，還想嫁禍到我太太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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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呃……不i…可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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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子的論點和士兵剛才的堅持很接近，可是現在他卻猶豫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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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大家一起對付他們!他們就那麽幾個人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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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冷靜一點……就算對方人不多，他們有槍啊，而且……看來也不像外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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士兵的態度有了一百八十度轉變，身後的西裝男子和醫生也默默退後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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莉莉亞和特雷茲都沒作聲，只是隔著餐桌互望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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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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莉莉亞歪著頭用眼神示意「到底發生什麽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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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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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雷茲微微搖頭，表示自己也是一頭霧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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混在乘客裏面的艾莉森靜靜看著驚慌失措的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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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拉伐斯少校又以沈穩的語氣開口：「我們有點事想請教你。能否麻煩你和夫人—起到隔壁車廂，當然，我們會仔細聽你的解釋。到目前爲止，你被沒有惹出什麽麻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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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奸、奸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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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子慢慢走近特拉伐斯少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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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想到他突然轉身，一拳揮向離他最近的少年——也就是背靠著窗台的特雷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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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咦?哇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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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雷茲的眼睛正盯著特拉伐斯少校，一不注意胸口便結結實寶挨了一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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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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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雷茲猛然撞上窗台，往下一滑癱坐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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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子接著更展現驚人的跳躍力，當場躍過一張餐桌，正巧落在莉莉亞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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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子一著地，便用右手從上衣左袖口抽出一把匕首·雙面開鋒的匕首長約十公分，塗成不會反光的漆黑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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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呀!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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莉莉亞急忙想要逃走，卻被他從後面一把抓住。男子的左腕緊扣她的脖子，右手的匕首在她的面前晃來晃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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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統統不准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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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子大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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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都待在原地不准動!聽到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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抓到莉莉亞的男子現正站在車廂中間。背靠著左側車窗，面前以莉莉亞爲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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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子的左側，也就是往車頭的方向，是昏倒的女子和特拉伐斯少校等人，間隔大約三公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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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子的右側則是嚇得目瞪口呆的乘客，距離約有五公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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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隔一張餐桌的右側兩公尺處，有個更近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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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啊、好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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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雷茲咳了一聲才爬起來，看到一臉不悅的莉莉亞變成人質，臉前的匕首怎麽看都像是刺殺用的匕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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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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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雷茲顯得有點失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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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兄弟!給我退到乘客那邊!否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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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子把刀鋒貼近莉莉亞的臉。特雷茲雖然瞪了他一眼，可是看見特拉伐斯少校等人就在對面，又看見少校微微點頭，只好依言退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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躲在乘客後方的艾莉森默默將手伸進外套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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烏諾和艾德兩人已經站穩腳步，雙手舉著解除保險的手槍。槍口當然是對著逞凶男子，可是這也等于對著莉莉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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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著一對鏡片，特拉伐斯少校眯著眼睛站在部下中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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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位，你們相信哪一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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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子突然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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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相信這些來路不明的人，還是我?阿兵哥，你相信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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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你突然問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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士兵說的是真話。西裝男子開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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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也不必搞成這樣吧?拿一個小女生當人質，擺明了是壞人才會做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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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羅嗦!那群人來路不明，他們說的話能信嗎!我跟我老婆要是乖乖眼他們走，一定會被嚴刑拷打!他們一定會陷害我!與其被當成犯人，我甯可這麽撐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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口沫橫飛的男子十分慷慨激昂。可是他一直在莉莉亞耳邊大叫，莉莉亞雖然一臉不高興，還是沒有任何抵抗，只是看起來奸像很不情願自己又變成了人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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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先生，你打算怎麽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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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大家面前的士兵詢問男子。士兵的視線正前方就是兩個眼神如冰的持槍男子，還有比他們更冷靜的眼鏡少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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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辦不到的啦。你不可能打得贏他們的——不如這樣吧?他們在問話的時候，我也去當個證人，不讓他們誣陷你，這樣總行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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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屁!你哪派得上什麽用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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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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垂下雙肩的士兵無法否認，只好乖乖閉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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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停車!我要跳車!誰按一下緊急停車鈕!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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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乘客完全沒有任何動靜，特拉伐斯少校等人當然不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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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奸啦，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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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這時，傳來一個凜然的女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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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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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了來了，是我——抱歉，借我過一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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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莉森穿過乘客來到吃驚的士兵和特雷茲身旁，走到他們面前，大步踏上餐桌之間的通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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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別再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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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好好，我們先談談吧。那我先退遠一點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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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莉森氣定神閑定到男子面前，又一面如此說道一面往後退，形成男子靠在左側窗邊、艾莉森靠在右側窗邊的形勢，相距大約三公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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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前把莉莉亞當人質的男子就跟特拉伐斯少校和乘客前後對峙，現在又與艾莉森左右交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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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你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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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我是她的母親啊。我們是一起出來旅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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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見艾莉森一派輕松，男廣反而更加激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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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又怎麽樣?別想叫我放走人質!只要能活下去，我什麽部幹得小來!我叮不想落人那群來路個明的人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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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呀，你先冷靜下來嘛。我義不足來叫你投降的。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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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個然呢?難下成你要來當人質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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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子搖晃勾住莉莉亞的左腕，右手的匕首在空小揮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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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呀，真聰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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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莉森回答也很幹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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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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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子的右手停蔔動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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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說對了。我家的寶貝女兒最害怕受到驚嚇，實在沒辦法當成人質跟你一起逃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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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莉森的口氣很親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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莉莉亞依舊一臉不悅，一句話也下說，只定男廣看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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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就讓我來代替叮憐的女兒吧。好了，放開我女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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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莉森邊說邊前進二小步，音調越來越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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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群乘客提心吊膽，大氣也不敢喘一口；持槍的人一動也不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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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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莉莉亞看著艾莉森，眼神像是在要求自己的媽媽不要不自量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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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是我不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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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子訝異地問道。艾莉森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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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可就不妙了。你再考慮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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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朝男子走近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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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這時，莉莉亞發現艾莉森那只乘客看不見的右手插在外套口袋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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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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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你敢再靠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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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子把右手的匕首伸向艾莉森，話卻只說了一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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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等他說完，艾莉森便從口袋伸出手，連同手上的東西一起往男子的臉比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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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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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爆裂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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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小的空彈殼在空中飛舞，最後在餐桌和窗台上彈了幾下，掉在地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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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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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子呆住了——右方三十公分處的窗框，多了一道彈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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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莉森的右手握著一把小型自動手槍。漆黑的金屬固體在黑色刀刃的攻擊範圍之外發出渾沌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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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你做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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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是說了嗎?我是她的母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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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那怎麽會突然開槍……你、你不怕我殺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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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經來不及了。現在是你揮刀快，還是我開槍快呢?剛才我是故意射偏的，你要感謝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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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你敢對人開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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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呀，我在火車上殺人也不是第一次了，勸你不要小看我的槍法。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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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莉森仍是笑容可掬，男子的額頭卻已經滿頭大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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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拉伐斯少校的嘴角微微抽動，臉上出現部下未曾見過的緊張神色。幸好部下此刻全都盯著艾莉森和那名男子，沒有人注意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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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啦，現在我有個提議。你把匕首丟掉，我就饒你一命。還有，我不會把你交給那些『來路不明的人』，而是在下一站把你交給警察——你太太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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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你要是不聽我的話——五秒之內決定。來，五、四、三、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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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莉森說完馬上開始讀秒，速度快得出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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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奸、奸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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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子的手一松，匕首掉在地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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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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莉莉亞也鑽出男子的左腕，輕松擺脫人質的身分，就像只是去信箱拿報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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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你，媽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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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客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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莉莉亞避過母親手上的手槍，鑽進看儍眼的乘客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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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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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拉伐斯少校這才放心地呼了一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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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雷茲也一樣。他的右手老早伸進自己的腰包裏，只是一直按兵不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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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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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名「四十二號犯人」的男子就在特雷茲身邊，不只盯著他把手伸進腰包。事情結束之後，也看見他把手伸出來，手裏沒拿任何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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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莉森的槍仍然指著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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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啦。這樣我就不會無預警開槍，也不會把你交給那邊那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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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她這麽說，兩個持槍的男人也收槍退到特拉伐斯少校身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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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我說!我也不想這麽做!我只是怕那群人……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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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子無力地靠在窗台上，艾莉森輕輕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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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我知道，不過我有別的事想要請教你，可以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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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還有什麽事?你要問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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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子反問。艾莉森說了聲「這個嘛」，又丟出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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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學生是你殺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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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子臉色大變，乘客也爲之嘩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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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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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拉伐斯少校低聲念念有詞，惹得部下們朝他一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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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你在說什麽……?我、我殺了那個學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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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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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莉森充滿自信，男子無言以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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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麽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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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烏諾輕聲詢問，特拉伐靳少校也低聲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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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來比我們動手還快。距離下一站還有時間，讓她去吧。我們先做好隨時脫身的准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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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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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莉森繼續拿槍指著男子，咄咄逼人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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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要個理由是吧?那邊的一等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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並攏腳跟、立正挺胸、高聲答有——士兵突如其來的反射動作，又把其他乘客嚇了一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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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他到二等客車通知有學生昏倒在走道上的，是不是?所以你們就一齊跟著他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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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當時我們正在玩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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士兵點點頭。艾莉森又轉向眼前的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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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你爲什麽刻意跑到兩節車廂外求救呢?學生昏倒的車廂上還有我和別的乘客，你只需要在那裏大喊『來人啊!不好啦!』我們就會跑出來了——真奇怪，你怎麽不這麽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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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子答不出來。西裝男子說道：「這話有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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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因很簡單，因爲二等客車的人比較多，你可以挑撥人心，說學生是被那些人毒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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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莉莉亞擊掌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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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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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麻煩幾位乘客走一趟，誰都可以，兩個就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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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莉森向在場的乘客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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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這個人和他太太的那一節臥車看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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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什麽?那兒八成沒人了——啊、那個板著臉的老爺爺或許還待在房間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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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年婦人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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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先請你們去看看學生的屍體還在不在走道上。還有放嬰兒一個人待在房間裏也不好，順便把他抱過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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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懂了……誰跟我去呢?你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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婦人邊說邊選了那名西裝男子，帶著他走出餐車。， 「我也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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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雷茲說完看見艾莉森點頭同意，馬上跟了出去。士兵、秘書小姐和醫生看著三人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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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太太醒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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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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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德簡短回答艾莉森的問題。除此之外在這段時間裏，沒有其他人出聲講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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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鍾的秒針走了大約三圈，衆人聽見一陣急促的腳步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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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裝男子一邊大叫一邊沖進餐車，特雷茲跟在後頭。兩人的神色都有些驚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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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士兵的問題，西裝男子連忙大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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乘客們一時搞不清到底是誰不見了。只有艾莉森和特拉伐斯少校兩人同時自言自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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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知道。」「果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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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學生不見了!應該是說屍體不見了!走廊上沒有屍體!找了那對夫妻的房間，也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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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裝男子說到這裏停下來大口喘氣，接下來說的話更讓艾莉森、特拉伐斯少校，以及那名男子以外的所有人都爲之嘩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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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有——小嬰兒也不見了!嬰兒籃也不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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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雷茲接著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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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檢查過了，房間裏沒人。那節車廂裏的房間都是空的，只剩下老爺爺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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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年婦人早已漲紅了臉，扯著喉嚨逼問嬰兒在哪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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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子只是低頭不語。艾莉森瞪了他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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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扔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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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姊，此話怎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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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幾時開始把艾莉森喚做「大姊」的士兵如此問道。話一出口，他才驚覺這是怎麽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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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該不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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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不是你們的孩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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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子沒有回答艾莉森的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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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也不是你太太。你們假扮成夫妻，帶個嬰兒上車，就不會有人懷疑你們要來幹什麽壞事，真是最完美的僞裝呀——嬰兒如果不是你們拐來的，就是到育幼院說謊領養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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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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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故意讓前一班列車故障改搭這一班車，然後毒死學生引起騷動，趁兩方人馬在餐車爭吵時，讓她從車頂走到前面的車廂，這就是整個計劃，對嗎?這只是我的揣測，不過前半段似乎進行得很順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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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那個小嬰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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婦人臉色發白的問道，淡然的艾莉森繼續解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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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你們打算怎麽逃走，不過爲了湮滅證據，學生的屍體八成已經被她扔到對面的軌道或草叢裏了。乘客幾乎都擠到這裏，二等客車等于沒有目擊證人——小嬰兒恐怕也慘遭毒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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婦人掩嘴低呼。艾莉森又說了一句「實際情況還不一定」，然後向男子確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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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的是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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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想回答也行。我會遵守約定不把你交給那邊的黑衣人。等到了下一站，把你交給那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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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察，再來訊問你吧。總之，你抓我的女兒當人質，光憑這一條罪名就足以逮捕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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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這樣了。各位乘客，還有那邊的黑衣先生，這樣可以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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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莉森左看看右看看，現場沒有人表示異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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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向前走一步，用左手指尖捏起地上的匕首，退後兩步將它放到餐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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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才拙上手槍的保險，把槍口朝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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莉莉亞歎了一口氣，忍不住開始抱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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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爲什麽我的旅行總是一再出狀況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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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安排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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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句虛弱的呢喃，讓乘客、艾莉森、莉莉亞、特雷茲，以及特拉伐斯少校等人的目光一起看向那名男子。只見男子無力靠在窗邊，嘴裏喃喃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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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也是聽從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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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爲了什麽?還有，是誰安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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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艾莉森溫柔的聲音，臉色蒼白的男子也沒擡頭，只是繼續說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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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我剛從牢裏出來……找不到工作。大約在十天前，有個不認識的男人打電話給我……說了一些奇怪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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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麽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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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說，這班火車可以讓我輕輕松松大賺一筆……他說那些人是斯貝伊爾某大寶石公司的職員和警衛，要從伊庫司王國秘密出口一批寶石到伊爾拓亞，所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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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男子這麽說，艾莉森聳了聳肩。士兵詢問特拉伐斯少校是不是有這回事，他也只是語帶輕松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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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詳情我不能說，不過事情並不是像他講的那樣。這個人被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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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雖如此，他還是微微皺起眉頭，因爲此行的行蹤顯然是走漏了，只是細節有所出入。或許基于同樣的擔心，烏諾瞄了特拉伐斯少校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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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莉森又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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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扮演你太太的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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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認識，也不知道她的本名，只聽說她跟我一樣是有前科的人。這也是那個男人告訴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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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叫我跟她見面，我就跟她見面。當時聽到計劃，覺得應該可行，我們才決定聯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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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麽說——訂定計劃的人不是你們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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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一切都是聽從那個男人的指示。他指定我們搭乘哪一班車，錢和衣服也是他准備的，還預付一大筆訂金。他說他會讓那班火車故障，設法讓我們改搭另一班車，也就是要下手的目標……事情果然如他所說。是他要我們配合時間引起騷動，然後再趁空檔去搶寶石。先前一切都進行得很順利，我們剛才還很得意，以爲馬上就能大賺一筆……誰知道她走路這麽大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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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有一套。別誤會，我是說那個男人。還有小嬰兒又是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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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給我們的……昨晚有人把他放在埃裏特沙車站的投幣式置物櫃，還寫說給我們僞裝，任我們處理……打從一開始我們就打算丟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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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子老實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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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是人!下地獄吧你!別攔我，我要殺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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婦人發瘋似的撲上去想要打他，卻被其他的乘客攔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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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罪又多了一條——你跟那個男人見過面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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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錢都是用寄來的，在電話裏的聲音也很怪，好像從壞掉的收音機傳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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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如此。你們又是怎麽給那個學生下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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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莉森若無其事的一句話，反而讓男子激動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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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的!我沒有!我沒做過那種事!不是我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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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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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才沒有下毒殺人!我只是——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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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還沒說完，男子竟然吐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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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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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發出淒厲的慘叫聲，口中噴出大量鮮血，猛然仰頭往後倒去。血柱噴得又高又猛，窗台和白色的桌巾都被染成一片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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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子就在衆目睽睽之下渾身痙攣，頭和背撞上窗台，然後直挺挺仆倒在地，一動也不動。鮮血不停從他口中泊泊流出，可是雙眼已經翻白，數秒之內便氣絕身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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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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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莉森很不高興地看著屍體，莉莉亞則歎了一口氣，開始爲死者默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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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幫她催吐，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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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拉伐斯少校幾乎是在男子死去的同時發號施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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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德和烏諾立刻扶起倒在地上的女性，就在擡起上半身的同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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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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渾身一顫，濁流似的血液從口中流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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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該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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烏諾恨恨啐了一聲，只見艾德搖了搖頭，把女子的身體放回地上躺平。女子已經斷氣，但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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裏仍有鮮血溢出，有時還帶著氣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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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人都死了。可能是含有劇毒的膠囊在胃裏溶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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扮成夫妻的男女橫屍在餐車中央。白色桌巾蓋在他們的臉上，但在臉的位置卻是一片血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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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殺的可能性不高。或許是在不知情的情況下被人設計服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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烏諾作完簡短的報告，起身回到特拉伐斯少校身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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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怎麽搞成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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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廂另一端的士兵抱頭苦惱，乘客也個個露出困惑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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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中間的艾莉森歎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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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呀唉呀——這下子又是一團謎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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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得能夠遇到一個談得來的朋友，心情正好……我一定是被詛咒了。這樣我就懂了。思，我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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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旁的莉莉亞嘴裏碎碎念個不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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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雷茲不發一語，站在一陣慌亂的乘客之中靜靜觀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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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活該報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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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年婦人在特雷茲身後痛罵兩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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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拉伐斯少校看了看手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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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寇恩車掌在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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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是……我在這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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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著制服臉色蒼白的車掌一邊應聲一邊從乘客之中走了出來，小心翼翼經過染血的地毯和屍體，來到特拉伐斯少校的前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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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下一站還有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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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是……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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寇恩車掌掏出班次表和懷表，對照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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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蔔一站是亞寨。還要兩個小時以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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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那之前有沒有地方能讓列車先暫停?要不影響下一班列車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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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我看看……再走十分、不、二十分鍾，有個會車點，也是一處貨物轉運站，雖然現在很少使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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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行了。請你讓列車在那裏暫停，卸下這一節之後的車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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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拉伐斯少校說得十分幹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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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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寇恩車掌拉高音調反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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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您剛才說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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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請你把列車分成兩截，只讓特等和頭等臥車繼續行駛·我們既然已經被盯上，就不能再跟一般乘客共乘·可是又不好把其他人全部趕下車，所以只能這麽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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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我實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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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麻煩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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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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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見車掌不回答，西裝男子也跟著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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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也好，不是嗎……?老實說，我也不想跟那些人一起走。早知道就不該搭這班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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乘客之間也響起一陣贊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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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的也是……」「跟我們又沒關系。」「讓他們趕快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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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他們把我們丟在那裏，我們要怎麽辦?好歹也讓我們到下一站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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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醫生強硬反對，也有乘客咕哝「這倒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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夾在中間的寇恩車掌思考了一會兒，突然開口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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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逗樣……也不是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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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麽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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寇恩車掌回答艾莉森的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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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運站總會停著幾輛火車頭。我先向拉普脫亞管理處報備一下，也許能讓卸下的車廂開到下一站，但是也只能到下一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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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夠了。反正到時會有警察出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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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趟旅行到那裏就玩完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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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莉森雖然接受了，可是莉莉亞卻在暗中抱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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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拉伐斯少校詢問乘客是否接受這樣的安排，沒人有任何異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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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抵達貨物轉運站之前的十幾分鍾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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寇恩車掌用無線電聯絡管理處，通報列車上的狀況，並且請求車廂分離。雖然管理處處長很難溝通，還是勉爲其難的答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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氣事到如今，也沒別的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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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氣的處長只能如此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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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拉伐斯少校向從頭到尾狀況外的希爾姐一五一十說明事由，也報告列車即將分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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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明白了。怎麽奸就怎麽辦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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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爾妲說完，又向特拉伐斯少校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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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不過不能跟莉莉亞小姐同行有些可惜。您能不能安排個機會讓我們再見面呢?到斯福列史拓斯也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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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校回了一個略顯複雜的表情，還有一句「我盡量試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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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等待的空檔，艾莉森母女倆和其他乘客們只能在二等客車枯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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乘客們都顯得無精打彩，活像是剛參加一場葬禮。直到特拉伐斯少校和艾德出現，帶著拎著一只背包的特雷茲過來，才有人打破沈默的氣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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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輕人，你之前是在對面的……你是做什麽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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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把特雷茲留下之後就走了。士兵忍不住好奇心，代表其他人開口詢問特雷茲。特雷茲也答得幹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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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伊庫司托法的向導啦。原本一路從祖國來替那些人帶路，結果剛才被他們趕到這邊。算了，老實說我也不想再陪他們了，無所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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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如此……你也真可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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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雷茲在離艾莉森和莉莉亞有點距離的位子上坐下，眺望窗外流逝的景色。其實外頭也沒什麽可看，只有一片初春的草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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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草原正中央，由幾排鐵軌交織而成的貨物轉運站孤伶伶矗立，眼界所及沒有半戶人家，也沒有城鄉村鎮，只看得到一問小型管理宿舍，旁邊停著幾輛柴油火車頭、水槽車與燃料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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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南的地平線盡頭出現一個小小的燈光：—那是列車的車頭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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列車一面減速，一面從會車點轉向支線，最後在與上線平行的鐵軌上停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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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稱「四十二號犯人」的男子也一面瀏覽窗外風光，一而看著手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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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部符合計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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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極輕的聲音自言白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