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onnote 2009-6-22 12:39
《寵愛》作者：生生死死【完結+番外】
文案：
寧和帝趙歆雖有忠心影衛誓死保護，但身處皇兄和徵西將軍之間，帝王之權受制，終於找到有能力的人才可以與兩人抗衡，可是這個人才原來卻是……
一個皇帝的成長史。
[[i] 本帖最後由 云仔 於 2015-3-22 23:17 編輯 [/i]]
connote 2009-6-22 12:40
第一章
太平王朝，寧和三年。帝京。皇城。
“願生生世世，再不生帝王家。”趙歆緩緩念了出來，手指順著目光繼續下滑，看到了說這句話的人，以及那個令人不太舒服的字眼。“‘末’帝……”
原來說這個話的人是那個王朝的最後一個皇帝，難怪會發出這樣的感慨。
長長地吐了口氣，方覺心裡的憋悶好了些。
他也有這種想法，他覺得他現在的處境很不好，所以覺得那個末帝的“末”字很刺眼。
然而，繁重的朝廷甚至後宮事務讓他連嘆氣的時間都沒有，才想發一會呆，便見總管太監，也是自己的心腹太監王公公在殿下一幅欲言又止的模樣，看來肯定是有非說不可的事了，剛才他囑咐過他，他要休息半個時辰，沒有大事不要打擾他。
看著王公公有話要說，趙歆只得道：“上前說話吧。”
“……晉王回來了。”知道主子不喜歡這個人，王公公便有些謹慎地低聲道。
果然，但聽趙歆冷冷地哼了聲，半晌，才吩咐道：“讓他進來吧。”
晉王趙戩是趙歆的二哥，是個相當有能力的人物，且與手握重兵的徵西將軍段遠征為莫逆之交，在太平遠比帝王趙歆更無人敢得罪，也是趙歆最忌憚的人，可惜趙戩黨羽錯綜複雜，再加上段遠征也不好惹，趙歆一肚子想殺雞拔毛的想法是根本不可能實現的。
可以說，趙歆的能力遠不如趙戩，又排行老六，不過沒辦法，他投胎在了皇后的肚皮裡，而太平又是立嫡不立賢的王朝，自然就讓趙歆做了這皇帝，雖然三年來他這皇帝當得既窩囊又勞累還沒有多大政績，但天命歸他，他自己都沒有辦法，只能努力適應，外加努力保護自己被架空的皇權。
不過最近稍微好一點了，他得了一個對自己很好又非常有能力的人，這一段時間他明顯感到自己的工作重壓減輕了不少。
看趙戩提前回來了，趙歆猜想，大概這人也聽說了自己得了能人，趕緊回來向自己打聽風聲的吧。
原來三個月前，趙歆實在不想再看趙戩那張臉，就將趙戩打發到了南方青州監督修青河的堤壩，又將趙戩的好朋友、同樣讓他討厭的段遠征打發去了邊疆，按照估算，這時候堤壩應該還沒修好，所以趙戩的回來應算違規的，雖然他不敢拿趙戩怎么樣，但這種明顯的違規自己還是可以理直氣壯質問他一番的，平常，他連想借質問發泄發泄不滿的機會都沒有。
一想到自己得了能人，過一會又有由頭質問趙戩出口怨氣，趙歆心情好了些，將手頭的書一丟，整了整儀容，力求最有威儀，這才端正了坐姿，拿過一邊的香茗邊喝邊等趙戩“晉見”。
趙戩一進來便看見趙歆一臉隱忍得意的模樣，嘴角有些抽搐，不用趙歆說他用腳趾頭也想得出來這呆子又在想些亂七八糟的主意，多半還跟他有關。
若說對趙歆變著法子整他他沒有半點察覺那是他神經太粗，只是因為那些小把戲沒多大名堂，所以他向來不放在心上，任由趙歆顛來倒去地鬧，他權當生活娛樂。
不過這次確實有些不好應付，讓他不由暗罵那個該殺的老鬼多事。
原來在這朝廷上下，只有三朝元老左相顧康是一等一的忠君分子，趙歆是他從小帶大的，雖然能力根本不行但是顧康還是覺得當朝天子心地仁厚品性純良所以一心一意地輔佐，當然，權勢遮天的趙戩自是成了顧康最擔心的對象，不用趙歆向他訴苦、請求他幫忙，他一直以來都是打擊趙戩不遺餘力的，可惜顧康雖是耿直忠君，但哪及趙戩長袖善舞，在朝中黨羽不多，自然傷不了趙戩分毫，再加上又已年老，朝臣估摸著待他歸天后，皇帝能力不行，朝廷上下還是趙戩說了算，所以會站在顧康這邊的人數非常少。
本來趙戩想著等顧康歸天后，找一個自己這邊的人接任左相的位置，以更高枕無憂地隨趙歆怎么玩他，哪知道顧康最近告老還鄉之前，突然舉薦一個眾人都很陌生的人，一個叫李曄的年輕人，而在顧康一再保證這人可靠的情況下，趙歆不知道哪門子大腦發熱，不顧群臣反對──當然多半都是趙戩段遠征的人馬──還沒有多少了解就讓李曄做了左相，而李曄之後出色的表現雖然證明顧康舉薦的不差，但很明顯給趙戩帶來了不大不小的麻煩。
原來他讓自己這邊的人跑去試探李曄，那李曄竟然不甩他，更要命的是，這人對朝中局勢顯然了然於胸，在趙戩段遠征這邊人馬壓榨排擠他的情況下還能殺出一條血路，一方面大力提拔有能力的非趙系人才，另一方面尋找機會打壓趙系勢力──只要誰犯了事多半就被他以正當理由免了職。不過短短兩月就讓朝廷局勢有了某些微妙的變化，讓趙戩不能不擔心。
這是一方面，另一方面讓他更著惱的是，這個沒有節操的趙歆顯然跟那個李曄關係不明不白。
第二章
要說對於趙歆，他也算仁至義盡了。
能力不行他沒有篡位，還不時幫他打理朝務，雖然在他的意識裡趙歆應是他個人專屬、三五不時用來調劑無聊生活的寵物，不喜歡別人染指，但後來想想，如果變成了聽話的禁臠，只怕反而失去了趣味，給予他適度的自由，讓他盡興地折騰或許才是最有意思的，於是趙戩便給了趙歆適度的自由空間，比如趙歆選妃他沒有阻止，他跟那個無時無刻不在身邊的影衛石開從小就搞在一起他也沒有處理掉那人（事實是石開的武功越來越高他根本處理不了否則早做掉了），但趙歆顯然不領情，恐怕趙歆每天一睜眼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準備怎么打擊他。當然，還有段遠征。
想起段遠征，趙戩閃了閃神，暗想難道是因為自己跟段遠征一起“欺負”他所以讓他越來越恨他？其實這事真不能怪他，如果可以他也不願意跟好兄弟用同一個人啊，只是段遠征不知道發哪門子神經，初見趙歆就對他非常感興趣，他為此跟段遠征溝通了無數次沒有效果，這才隨他。
趙戩和段遠征其實是表兄弟，段遠征的姑姑就是趙戩的母親，所以兩人自幼相識，趙戩還跟他拜了同一個師父習武。段家是武將世家，所以段遠征在十五歲那會兒就跑去邊疆鍛煉，五年後回來受封時看到了趙歆，竟是如傳說中的一見鍾情，也不顧朋友妻不可戲的道理，跟趙戩左求情右賠禮，終於獲得趙戩的同意，兩人只要在京裡，多半會壟斷趙歆大部分夜晚。至於在這個事件裡趙歆同意與否就被兩人無視了，所以事實上趙歆對趙戩和段遠征的厭惡也是情理中的事。
先前說了趙歆的影衛石開功夫不錯，照說依他這么高的功夫，又跟趙歆的關係那么好，那趙歆受委屈他怎么看得下去？
原來，石開雖有一身的功夫，擱在普通人中間也算不上蠢笨，但要擱在皇室中還是能得上“有勇無謀”四字評語，所以石開雖一心為趙歆，但沒有謀略沒有勢力也只能幹著急，曾經石開問趙歆要不要他暗中做掉趙戩和段遠征，卻被趙歆阻止了。
殺這兩人哪是那么容易的事，莫說趙歆要以合法方式殺了趙戩和段遠征不可能，便是石開要用不光明的手段除掉兩人據趙歆看也是不可能的。趙戩段遠征本人功夫就非常不錯，石開功夫再高也不可能一擊得中的，只要不可能一擊得中，引來了大批侍衛後面石開就不可能殺得了兩人了。所以趙歆才沒讓石開去冒險，他身邊現在就石開最可信任，萬一將來被人篡了位大概也只有石開能把他從皇宮救得出去，所以非特殊情況他是不可能讓石開冒任何險的。何況現在還沒被篡位，只不過受辱，所以他還能忍受，只要有最後一線機會他都不會跟趙戩段遠征拼個魚死網破的。
這不，他的苦終於熬出頭了，顧相臨走前給他推薦的這個李曄真是個天大的人才，雖然李曄對他也存在那些……不合適宜的想法（他有時候在想自己是不是長了一幅好欺負受氣包的臉所以才會有那么多不把他放在眼裡的人），不過看在李曄對他很好且在感興趣之後沒有強迫的份上，他就心甘情願地從了，如果用李曄感興趣的東西能換來他感興趣的東西，那么這個交易不吃虧啊！
這是趙歆想的，此時看到進來的趙戩，趙歆益發為自己的這個交易感到開心，TNND，他是倒霉了多少年啊，今天總算揚眉吐氣出了一口怨氣了。
哦，對了，他還要質問他怎么堤壩沒有修好就回來了，於是趙歆先發制人，道：“青河的堤壩修好了嗎？你怎么回來了？”
聽了趙歆的問話，在他極為不愉的眼神下，趙戩無視宮人奉上的香茗，卻直接拿過趙歆手邊、趙歆喝過的茶，邊潤了潤嗓子邊道：“差不多了，大的方案已經議定了，枝節方面當地知州可以處理，不需要我再在那兒，所以我就回京了。”
事實上他此前在青州就接到消息，稱段遠征已啟程回京，想必也是聽說了李曄拜相後發生的種種異動所以才決定回來看看的，正因為接到這個消息，趙戩才跟著趕了回來。只是段遠征比他的路遠得多，雖比他早啟程，卻比他晚到，不過據估計大概明後天也能到京了，到時，嘿嘿，京城裡可要熱鬧了。
趙歆看趙戩一點領罪的表情都沒有，根本不把他這個皇帝放在眼裡，還從他手中搶茶喝，一股腦的火在心裡燒得旺，方才想到自己既得了人才又能向趙戩問罪的得意此時沒有了，只有數不盡的生氣──事實上趙戩就是表現得不錯趙歆每次見了他也是一肚子的火，關鍵不是趙戩有沒有犯錯誤，而是這個人存在的本身對趙歆來說就是個最大的錯誤：看著就讓人生氣。
“沒有朕的宣召，擅離職守，該當何罪？”
努力將最冰冷的表情最嚴肅的威儀表現出來，卻在下一秒被趙戩的動作弄得氣勢全無──趙戩聽了他指責的話，從案前轉到案後，伸手一撈，就將他抱進了懷裡，趴在他身上深吸了口氣，緩緩道：“三個月沒有見到小六，我想小六了啊。況且走之前你不是說只要弄好了我就可以回京復命的嗎？現在雖然堤壩尚未修好，但方案已定，我回來不算擅離職守吧？是不是呀，小六？”
趙歆在兄弟中排行老六，趙戩平常無人時從不稱呼他敬語，哪怕“皇弟”都不稱呼，就直接叫他小六。──一點都不把他這個皇帝放在眼裡。
趙歆想到這個，就頗為惱怒地推了推在他耳邊曖昧低喃以致讓他有些頭昏腦脹的趙戩，可惜哪裡推得動趙戩分毫，倒是讓趙戩更過分地將他抱進了懷裡，問他：“我聽說你封了個誰也不認識的人做左相？這人你了解嗎？左相總管整個王朝各方面的事務，稍有差池可是會導致非常嚴重的後果的。”語氣相當不善。
那趙歆推搡了片刻見撼不動他分毫心頭已是冒火，此時聽了趙戩的質問更是火上澆油，暗道本來接受質問的人應該是他，現在怎么變成自己了，於是當下便冷冷地道：“三朝元老顧相推薦的人，會有什么差池？再者他的能力朝廷上下誰都看得見吧？”
趙戩拉起趙歆撐在兩人之間的手，忽略趙歆忍耐的表情親了親，方道：“能力好不好無所謂，有你我兄弟在，大臣們的能力再不好太平也不見得就會亡了。反而是如果有人能力太好，萬一生了異心可就不好辦了。”
太平射鵰西鳳三國經常互有奸細在他國為官，此前就曾出現過一國的奸細在另一國當了將軍然後引兵叛變導致該國元氣大傷的事，所以三國近年來選將任官，無不小心翼翼，力求人才身家清白。
“我主要是擔心他的身份不明不白，雖然是顧相推薦的人，但也不能保證顧相就對李曄很了解。我追查這人的資料，但是資料到五年前就查不到了，最早的資料就是他拜顧相為師。”
趙戩的手掌很溫暖，懷抱亦很舒適，但趙歆只覺得發冷，氣得差點顫抖，道：“無非就是李曄能力太好了，又對朕很忠心，你想打壓他罷了，朕很了解，你不用找藉口打擊他，無論你想怎樣害他朕都不會讓你得逞的。”
趙戩聽了趙歆直白的反擊不怒反笑，捏了捏趙歆因生氣而更顯紅潤的臉頰，道：“你得了人才，脾氣也見長啊，沒人告訴你做皇帝的要喜怒不形於色？嗯？”
做皇帝的當然應喜怒不形於色，不過那是對其他人，對趙戩嘛……
“朕的喜怒該不該形於色還輪不到你來管，別忘了你的身，份！你是朕的臣子！……唔……放……放開我……”
趙戩一邊細碎地親吻他一邊摸進他的朝服裡，三個月沒有碰他，剛剛跟他說話時趙戩就有點控制不住了，此時聽趙歆嘮嘮叨叨地訓個沒完，就沒耐心聽了，便將李曄的事放到了一邊，暗想等段遠征回來再一同商量此事，眼下嘛，自是好好溫存。
第三章
倒在了御書房的錦榻上，趙戩皺著眉，一層層地扯掉趙歆的衣帶，暗道這人就是太愛擺譜了，在自己的書房裡還穿得這么正式，就怕別人不知道他是皇帝似的，不過這一點小缺點在他眼裡有時也會覺得很可愛，當然，這個有時絕不會是現在，他現在麻煩死了，想要好好溫存一番還要跟那些繁複的衣帶糾纏良久。
幸好他已輕車熟路，三兩下便摸到了他熟悉的滑膩肌理，記得第一次時他一來急切，二來不是太熟悉寬衣解帶這回事兒，一拉之下差點將趙歆勒死。
說起來也怪，這趙歆竟是一個敏感的身體，不消幾下就能情動，幸好情動歸情動，還不至於敏感到早泄的地步，高潮還是正常速度。卻說趙戩摸到趙歆喜歡的幾個地方，那邊抵抗的趙歆便氣喘吁吁地癱軟在了他的懷裡，眼角微有濕意，剛才力求表現的帝王氣派早已不見，倒是春情萌動，嫵媚異常，引得趙戩頗有點情不能自已地開始輕咬他的肌膚，一邊揉捏著他的慾望，看著趙歆低喘輕吟，趙戩就暗想，這妖精這樣一幅模樣，怎么還能選妃怎么還能臨幸后妃，對著女子他硬得起來么？
不過這時候趙戩已“性”致高昂，所以腦裡那些覺得好笑的想法也不過一閃而過，接下來便投入到兩人的激情中。
趙歆其實也是無可奈何的，他也沒想到自己原來竟是這樣一種很容易動情的身體。
在不識情滋味之前，因為不識所以不知道自己的真實情況。但是自幾年前與趙戩和段遠征在一起後他就發現了這個現象，不過剛開始他還以為那是因為趙戩和段遠征慣做風月，手段高超所以把他搞成了那樣，但後來無意間跟對他一直存有情意的影衛石開在一起後，他這才知道原來原因出在他自己身上。石開是個老實疙瘩，跟他在一起的那一次是石開的第一次，然而即使是第一次，趙歆仍是很容易就被他挑動了情致，讓知道了真實情況的趙歆當時想死的心都有，暗想難怪趙戩和段遠征跟他剛開始做的時候都驚訝莫名，多半是從未想過他竟然會是這種浮浪的人吧。一想到趙戩段遠征是知交好友，背地裡可能在一起談論自己，然後多半會嘲笑自己多么多么下賤無恥，像趙歆這樣想極力保持帝王尊嚴和威儀的人沒有想死的心才不正常了，對趙戩和段遠征想殺之後快更是正常中的正常。
“小六呀……看來我技術退步了，這時候你還能走神……”
發現了趙歆在走神，趙戩微有些不愉地加重了揉捏他乳頭的動作，輕微的刺痛將趙歆的神思拉了回來，不由皺眉瞪了趙戩一眼，道：“輕點！你弄疼我了。”
因為情慾熏染聲音微有些暗啞，聽在趙戩耳裡，配上趙歆同樣被情慾熏紅的小臉，以及水汪汪含著情意的星瞳，卻覺分明像是撒嬌，心中不由更添了層熱浪，一邊更加深入地抽動火熱，一邊低下頭咬住了趙歆的雙脣，趙歆偏了偏頭不想讓他親吻，卻哪裡躲得過，自是被趙戩得逞，吻了個密不透風頭昏腦脹，一吻結束，趙歆本來便因激情而飛散的神智此時更是消散得無影無蹤，只覺昏昏沉沉的，倒是下身撞擊的地方感覺清晰了起來，麻酥酥的刺激向周身不停地傳遞著，趙歆的表情開始糾結，嘴裡無意識地喃喃著，輕吟著，最後在一聲輕喊下射了出來，神情愉悅，趙戩看趙歆喜歡，滿意地笑了笑，加快速度也交了貨，而後退出了他的身體，準備休息片刻等趙歆將舒服的感覺享受夠了他再繼續，反正夜還很長，他不急。
趙歆約有半刻鐘才真正恢復到本來神清氣明的狀態，看那趙戩正舒服地背靠著床頭，面朝他側臥著，手有一下沒一下地梳理著他的頭髮，不由瞪了他一眼，不過也沒有小家子氣地從趙戩手裡將頭髮扯出來，雖然很想那樣做。
情事過後雖然渾身舒暢，但也有點累，正適合睡覺，每次情事過後他都能一夜無夢到天亮，平常晚上沒有消耗體力，睡覺的時候精神還旺得很，然後躺在床上總會想些亂七八糟的事情，比如朝局，比如皇權，等等，結果反而睡眠質量不佳，很容易翻來覆去地睡不著，失眠到天亮。
不過趙戩顯然不想讓他如意，摸著他頭髮的手開始換了地方，在他身上亂摸，趙歆受干擾，微睜星瞳，不耐煩地道：“朕要睡覺了，你別打擾好不好。”
“傻小六，這么長時間沒跟你做，你以為趙戩一次就滿足了嗎？”趙戩低低笑道，將趙歆的身體向自己的懷裡攏了攏，繼續撫摸他的身體。光滑的肌理猶如絲綢，觸感真不錯，趙戩暗贊了下。
趙戩無恥的話讓趙歆肺都氣炸了，道：“你孌寵美姬多不勝數，夜夜兩個都用不完，用得著這么饑渴嗎？！”
這個人，還有那個段遠征，都是這個世界上一等一最讓人討厭的人，他們兩個在京裡的時候他這個堂堂一國之君就變成了低賤可憐的孌寵，一個月大概有二十天是在“侍寢”中渡過的，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
這邊趙戩聽了趙歆憤怒的低吼，也不生氣，只眨眨眼曖昧地問道：“好小六，你是在吃醋嗎？”趙戩當然知道趙歆不可能吃醋，不過仍是調笑他，於是接著道：“小六要是願意夜夜都跟趙戩在一起，趙戩決不碰其他人。”
事實上就算趙歆沒有夜夜跟他在一起，趙戩現在也很少召孌寵美姬侍寢，像這次出去了三個月，情事倒是十個指頭都數得過來。或許是欺負趙歆讓他覺得很有趣，也或許是趙歆的身體還算美味，趙戩近年來對孌寵美姬胃口大失，興趣缺缺，倒是幾天沒看到趙歆氣鼓鼓的小臉就感到生活沒趣，這次離開帝京三月，主要也是因為青河堤壩事關幾十萬百姓的安危，派他人他不放心，這才親自走了一趟，監督一干人等修建，否則他哪願意離開帝京，而要是他不願意，十個趙歆也轟不走他。
而事實上也多虧趙戩聽話地離開了，像段遠征就是看他這個表弟同意趙歆的調令才跟著同意的，如果趙戩沒有同意段遠征多半也不會同意的。
趙歆聽了趙戩調笑的話，頗怒，不過沒有通過臭罵趙戩一頓來反擊，只是緊抿著脣生悶氣。沒有痛罵趙戩，一來是趙歆目前沒心情，罵人也要有心情才有興趣罵嘛，像先前質問趙戩擅離職守的時候他就很有罵人的心情，因為那時他覺得自己是占上風的，罵人時有皇帝訓斥臣子的優越感，現在自己處於弱勢，罵著一點成就感也沒有，倒有點像受了欺負的人在奮力反抗（雖然事實就是如此），到時只怕不能感受到優越感還要越罵越覺委屈，很不值；二來嘛，他現在也沒力氣罵，情事過後有點累，提不起勁罵。所以便白白便宜了趙戩沒有遭受魔音騷擾，還能欣賞趙歆變成了小青蛙──一生氣就抿著脣鼓著雙頰的趙歆在趙戩眼裡就跟小青蛙沒什么兩樣，而這幅模樣正是趙戩最喜歡看到的表情之一。
趙戩很想動手戳戳趙歆那氣鼓鼓的雙頰，但這種舉動似乎太過分了，自尊心是帝王級別的趙歆若看到他那種動作定能明白自己戲弄他的心情，非氣得跟他鬧翻不可，所以趙戩只得遺憾地選擇放棄，低頭吻住了那人可愛的雙脣，繼續被翻紅浪。……
第四章
晉王府。
段遠征剛回京還沒在將軍府坐熱就來到了趙戩的晉王府。
“你去見過趙歆了吧？”剛落座，段遠征也不廢話就直奔主題。
“昨天一回來就去見了。”
段遠征這樣急匆匆來見他不是沒有原因的，據他所知，李曄已經換了兵部尚書，而太平的軍隊調動必須有將軍和兵部尚書雙方面的同意書才行，雖然關鍵時刻將在外軍令可以有所不受，但兵部尚書如果跟自己不是一條心辦起事來多多少少會有所不便，即使段遠征可以不理會兵部尚書擅自調兵遣將趙歆也沒法拿他怎么樣，不過明顯違規落人把柄的事還是少幹為妙，在私底下不把趙歆當成皇帝無視皇威是一回事，在檯面上不給趙歆面子那又是另外一回事，實際上在明面上，他和段遠征對趙歆還是禮數周到的，只是趙歆不滿足於他們明面上的恭敬罷了，像這次成功改任兵部尚書只怕最得意的人不是李曄而是對他們一直恨得牙癢癢的趙歆──趙歆一直想削弱他和段遠征的勢力，其中搶奪兵權便是趙歆最想做的事，這次更換兵部尚書雖然沒將兵權全部奪過去，但至少對調兵遣將的事稍稍有了點影響。而這點影響看來也影響到了段遠征，只見他當下蹙著眉道：“李曄到底是怎么回事？”
趙戩聽了他的詢問，搖了搖頭，道：“目前還不知道具體情況，我想你手上的資料跟我的應該差不多，我了解的不會比你更多。”
“但為什么資料只到五年前？身世不明不白的人歆兒也拜為左相，這也太糊塗了。”
對於一個皇帝來說，他的很多想法簡直莫名其妙，有時候甚至是匪夷所思的，讓人真想扒開他的腦袋瓜子看看他整天到底在想什么，為什么他的想法永遠出人意料，更要命的是對方還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從不覺得自己想法古怪。
這邊趙戩聽了段遠征埋怨的話，只能苦笑，道：“誰讓小六非常迫切地想奪權呢，看到一個不站在我們這邊的人，又是個有能力的人，不大腦發熱才怪了。”
“這種事是大腦發熱就能做的嗎？稍微有點大腦的人都不會如此輕易以相位相托吧？”
段遠征對此事非常非常生氣，已決定晚飯後進宮一趟，將那個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呆子捉起來飽揍一頓。
“誘惑太大了啊！”趙戩不以為然，道：“想想看，本來在他愚蠢的想法裡你我架空了他，現在新出來一人，能力又不錯，如果能對付得了我們那自然是他最想看到的，對付不了能幫他出口氣也不錯。”
“那萬一李曄能力太強將你我這兩個眼中釘鏟平了然後再架空了他，那他怎么辦呢？他不會以為用虎趕走了狼虎就會對他仁慈吧？”
段遠征不像趙戩經常戲弄趙歆，他對趙歆滿腦子發神經一樣的想法極度不滿，經常忍受不了就直接用吼的，當然效果不會太好，每次都把趙歆嚇得小臉兒發白還很好笑地努力挺直著肩膀裝鎮定，然後就對他更加害怕，搞得段遠征好不火大。
聽了段遠征所擔心的事趙戩再次一笑，道：“你要知道，在他的世界裡，他覺得自己已經到了馬上就會被篡位的絕境了，所以來的人無論怎樣，最壞的結果還是絕境，所以他自作聰明地想賭一把。我想，這應該是趙歆做這個決定時的想法。”
段遠征開始時只覺火大，所以沒想到這一層，這時聽了趙戩的分析，頗覺有理，便皺了皺眉，道：“說到底終歸一點問題還是出在趙歆身上，我今晚過去好好‘開導’‘開導’他。”
趙戩聽了這話，低頭品了口香茗，道：“你別又嚇壞了他。”
雖然他自己總喜歡捉弄趙歆，但那只是簡單的捉弄，趙歆並不會如何害怕，而段遠征就不一樣了，每次看到趙歆被段遠征嚇得小臉兒發白的模樣他還是有點不舒服，所以才這樣叮囑段遠征。
段遠征道：“你放心，我會有分寸的。那……李曄的事怎么辦，既然歆兒給我們弄了這個爛攤子，沒辦法，肯定得收拾。──我們目前是不是靜觀其變？”
趙戩點了點頭，道：“沒錯，是狐狸總會露出尾巴的，我倒要看看這人想幹什么。”
接著，趙戩便問道：“你隱藏起來的一萬精兵訓練沒斷吧？”
因為當年上一代皇帝極為荒淫奢靡，太平國內隱有異動，段遠征這個武將世家便在他的支持下開始秘密訓練一支最優秀的隊伍以備不測，萬一哪天有人暴亂他們也能勤王，幸好沒兩年上一代皇帝便因荒淫過度駕崩了，也算天佑太平，要是讓先皇再亂搞個十來年，太平非動亂不可。當時情況雖然不是太好，但總算沒到非常危急的狀態，在他，還有段遠征的軍隊，以及顧康的盡力維持下，王朝終於渡過了最危險的一段時間，現在已算步入正軌很平穩了。
雖然政局已穩，不過當年的那支隊伍卻保留了下來，兩人已有共識，那個隊伍顯然有存在的必要，可以永遠用來防備不測。
這時段遠征聽趙戩問，笑道：“當然沒斷，情況好著呢，你這么問我心裡有數了，會加緊訓練的。”
趙戩聽了段遠征的話這時已完全放下心來，對李曄的威脅便不再放在心上，倒想著以後要如何糾正趙歆對他那些不恰當的想法。
入夜的時候，段遠征草草用過晚膳便同樣未經宣召就進了皇宮。
connote 2009-6-22 12:41
第五章
趙歆寢殿的某間書房，趙歆正在案後等待段遠征的到來。
如果說趙歆對趙戩是討厭，那么對段遠征就是害怕了。
其實段遠征覺得自己很冤枉，他根本就不像趙戩那樣經常欺負趙歆，但是不知道為什么趙歆躲他比躲趙戩還要厲害，平常如果不是他找趙歆，趙歆根本連看都不會看他一眼，這真讓他感到抓狂。
其實這事還真不怪段遠征，當然也不怪趙歆，要怪就怪段遠征長得太嚇人了，虎背熊腰不說，高得像座山壯得像只熊的他有時候因為憤怒而抓著趙歆的時候，臉上的表情就會變得非常恐怖，讓趙歆看了他就像看到了正在發怒想要吃人的老虎，雖然這隻老虎是紙老虎，每次都只是看起來嚇人但事實上並沒真的拿他怎么樣，但是趙歆還是怕段遠征怕得要命，更何況段遠征的利器凶猛，趙歆每次都被他搞得第二天腰酸背痛，嚴重時甚至下不來床，這種情況下要讓趙歆對段遠征有點好感那還真是太困難了，沒被嚇死已經很不錯了。
每次一見段遠征趙歆都會默念“忍辱負重啊忍辱負重”，或者鼓勵自己要做勾踐臥薪嘗膽，這次也不例外，當王公公以更加小心翼翼一幅害怕踩到響尾蛇尾巴的表情跟他說段遠征來晉見時，趙歆深呼吸了幾口氣，再將忍辱負重和臥薪嘗膽各默讀了三遍，這才吩咐他將段遠征傳喚進來。
這間書房其實不小，但段遠征一進來卻讓趙歆頓時覺得書房憑空變得擁擠了，也讓他感到有一股壓力撲面而來。
三月未見，段遠征在邊疆風吹日曬，讓趙歆覺得這人給他的壓迫感又強了幾分，那古銅色的臉，那隨著抬手動作而隆起的臂膀肌肉，還有像堵墻似的胸膛，都讓趙歆喘不過氣，可惜沒人幫得了他，他還得硬撐著不要將害怕表現出來。
“朕……”趙歆覺得自己的嗓子好像在發抖，便清咳了聲繼續道：“朕沒有宣召你你怎么回京了？”
段遠征嘿嘿一笑，用手撓了撓頭，道：“回京述職啊，你重新換了兵部尚書，我得跟新的兵部尚書交代軍隊情況。”
雖然真正的目的是為了李曄一事，但明面上當然不能這么說，不過幸好他的理由比趙戩的更充分，倒不會讓趙歆找到可以質問的藉口。
趙歆這才想起來前幾天光顧著成功更換兵部尚書的事卻忘記了更換後段遠征就會回來述職，不由暗恨自己考慮不周，當時就該下命令讓段遠征年底再回來述職好了，反正能躲一時是一時。
“那跑進宮幹什么，朕還沒召你呢！”雖然很清楚段遠征的目的是什么，但趙歆還是咽不下這口氣，埋怨的話便出了口，那邊段遠征自然接口道：“我有很多事要問歆兒啊，不來一趟心裡不踏實。”邊說邊往趙歆這邊移動身墻。
“……要問就問，不要過來！”趙歆慌裡慌張地阻止著段遠征往書案後轉，卻哪裡阻止得了，那段遠征只無辜地眨了眨眼睛，道：“為什么不能過去，歆兒，以我們的關係說話不用這么生疏這么客套吧？”
在段遠征心裡趙歆可不就是他的小情人么？雖然對方似乎沒這方面的自覺，見了他就像見了鬼。
卻說趙歆被段遠征親密地稱“我們的關係”這句話噎倒了，他們的關係？他們什么關係？聽起來好像他跟段遠征多親密似的，事實上呢，還不就是侵犯與被侵犯、壓迫與被壓迫的關係？不過這話趙歆懶得說，而且也怕惹惱段遠征，這個段遠征不像趙戩，趙戩臉皮厚，他要說些反擊的話那人頂多說些難聽的話讓他氣憤，但段遠征有時候會因他的話發怒，那一怒起來，乖乖的，真要嚇死人，有時候瞪他瞪得好像要馬上吃了他，所以有過幾次惹惱段遠征的經歷後趙歆開始變得乖順了，如非必要不再逞嘴皮子。
這邊段遠征看趙歆只抿了抿嘴沒有抗議他的話，心裡本來繃的那根弦松了下來，他就不喜歡聽趙歆跟他唱反調，每次聽都控制不住怒火，有一次怒火太大了，壓倒趙歆時還把他弄傷了，當然那是個案，而且那件事他也進行了懺悔、趙戩也數落了他，從那以後他就從未傷過趙歆了。
看趙歆沒有抗議，段遠征便上前拉著他，兩人在錦榻上坐定，邊好心地剝荔枝給趙歆吃邊問他：“我離開了這么長時間，你一點都不想我嗎？”
這話倒讓趙歆有點訝異，他原想著段遠征是來質問李曄一事，至少也是質問為什么兵部尚書換人了這個事的，沒想到卻是問他這個。不過稍稍一想就明白了，大概段遠征去見了趙戩，兩人已經商量好了怎么對付李曄，嗯，當然還有怎么對付他的事。
此時聽段遠征問他想不想他，趙歆還真不好回答，說不想吧，一來怕段遠征生氣二來也覺得有點違心，因為說實話他還真想他，當然此想非彼想，他只是想著段遠征最好在邊疆被人滅了省得他絞盡腦汁想對付他的方法。可是要說想吧，在不能實話實說這個想真正意思的情況下就會如了段遠征的意，讓段遠征高興的事趙歆怎么願意做？於是當下就沉吟不語。
趙歆的沉吟不語倒是歪打正著，比起他說不想此時的沉吟不語讓段遠征覺得肯定是有點想的，要不然趙歆不會直接說不想嗎？於是一時便很高興，也沒想到趙歆之所以沒說不想是因為怕激怒他。
“這個荔枝挺新鮮的……”
段遠征邊丟了顆到嘴裡邊笑得邪惡，撲倒了趙歆，道：“歆兒，我們來玩遊戲……”
趙歆看他笑得不懷好意，大為警戒，看著段遠征撲倒了自己然後將那琉璃碗裡的荔枝拿了過來，小臉兒開始發白。
第六章
“你要敢將這東西放到朕的身體裡，朕……朕寧死也不受這樣的羞辱！……”
趙歆驚懼地顫抖著表達抗議，雖然想鎮定點，但又想要是自己的話沒有效果這人真的將這堆可怕的東西放到自己的身體裡，那他到底還要不要活。不活好像遂了這幫奸人的意，他們可以順利篡位了；但要是繼續活下去以後會更加沒有自尊，會被他們更加羞辱……
其實段遠征真的真的是感覺這樣挺有情趣的才一時興起的，並沒有羞辱趙歆的意思，可是現在看趙歆嚇得臉色雪白渾身顫抖，他開始檢討自己了：難道他這樣做真的有那么過分嗎？可是他覺得情人間做這些事情很正常啊。雖然趙歆顯然不把他當情人，但他很早就跟趙歆表明心意了，他是真心喜歡他的，那他應該明白在他的真心之下，是不會羞辱他的啊，他怎么會羞辱自己喜歡的人？趙歆為什么總想不明白這一點？
趙歆要知道段遠征心裡的想法肯定會這樣反擊：要真喜歡還會違背他的意願做諸多他不喜歡的事？比如強迫性的求歡，比如平常很多時候跟趙戩一樣不把他的命令放在眼裡我行我素，等等，行為和說法不一樣，讓趙歆怎么相信段遠征是真的喜歡他。
其實這些也不能全怪段遠征，你說床笫之事吧，要讓段遠征不做他一個血氣方剛的虎將如何忍得了；再說趙歆的命令吧，有很多都是段遠征不喜歡的，還有一些是莫名其妙的，要全聽了除非他是傻子。
當然這世上還真有傻子，就是趙歆身邊外號叫“石頭”的那個笨蛋侍衛，趙歆說一他就是一，趙歆說二他就是二，趙歆說東他絕不說西，也不管趙歆那些命令是對是錯是不是莫名其妙只知一味遵從，結果就把趙歆慣壞了，覺得全天下人都應該這樣才對，更不妙的是，趙歆還自我感覺良好，從不覺得自己想的有錯，若趙戩和他指出了他的錯誤，他就一幅好像他們在算計他的模樣，堅決不認錯；如果事實擺在了眼前，趙歆則會一幅“這次我又鬥敗了”的模樣，讓人啼笑皆非。當然如果一件事很明顯是趙歆錯了趙歆也意識到了，雖然會勉為其難地改正，但顯然被人批評了的皇帝會感到尊嚴嚴重受挫，威儀受到了嚴重打擊，進而對趙戩和段遠征更討厭，所以最近趙戩和段遠征對那些不想聽從的命令不再直接指出他的錯誤，而是採取直接不聽從的策略，以盡量減少讓趙歆面子難看的時候。當然，他們的體恤趙歆看不到，他唯一感受到的不過是：這兩人最近越來越過分了，公然將他的皇令當耳邊風。於是惡性循環，趙歆對兩人只恨得咬牙切齒，只差沒扎小人。
這邊段遠征看趙歆害怕的模樣，只得遺憾地放棄，不過並沒有說出來，只道：“歆兒的想法真有趣，原來歆兒喜歡這種遊戲，遠征不知，只是想把這水分多多的荔枝汁當潤滑液幫歆兒放鬆身體，沒想到歆兒會想到將荔枝放到身體裡，聽起來不錯，我們玩這個好不好？”
結尾還促狹地眨了眨眼，聽得趙歆火冒三丈，推了推作勢要把東西往他身體裡塞的段遠征道：“你敢，你要這樣幹朕就讓石開殺了你。”
知道段遠征並不是想把東西放進他的身體，趙歆本來的恐懼減輕了點，這才敢出言反抗。
看段遠征捉弄他，趙歆暗道這人跟趙戩還真不愧是表兄弟，都喜歡做這種無聊的事看他出醜。
段遠征既然明白趙歆真的害怕自己把荔枝放進他的身體，自然就不會再放了，雖然有時候看趙歆怕他怕得要死是讓他挺生氣的，但再生氣也不能復犯以前傷他那次那種錯誤了，讓趙歆受傷了他心裡也不好過，所以現在他都盡量克制自己的怒氣，不想看趙歆越來越怕他。
於是當下段遠征聽趙歆說要讓石開殺了他，雖然心情極度不愉但仍沒說什么只是將趙歆拉進了懷裡，開始他美好的夜晚，三個月沒見了，他可不想見面的第一晚就在不愉快的氣氛中渡過。
段遠征一邊說著本是調情但聽在趙歆耳裡是調戲的情話，一邊輕輕捏碎了荔枝，讓汁液緩緩順著手指入了幽谷，冰涼涼的感覺讓趙歆不由皺了皺眉，趴在段遠征有力的胳膊上直想咬他一口，不過沒膽子只得作罷。
段遠征當年為了防止自己的利器傷了趙歆，對他與趙歆之間的情事該怎么做最好最能讓趙歆舒服研究得相當多，簡直可以稱是專家，所以他雖然不比趙戩遊歷花叢經驗豐富但針對趙歆可以說他可能比趙戩更有經驗，所以很快便挑起了趙歆的情潮，段遠征感覺到手指進出的地方越來越放鬆，趙歆氣息也越來越不穩，更兼秘處相當濕滑了，於是便解了衣服，放出了巨獸。
先前說到段遠征利器頗為凶猛這可不是誇他，實際上這對他而言是異常苦惱的事。幾年前他剛知道情事的時候也弄了些嬌童美婢，一如其他人，哪知道做的時候差點出人命，後來他就不再蓄納美人，有需要的時候就去青樓或者小倌館找這方面非常熟的熟手，不過這樣自然少了很多人生樂趣，很難碰到比較純情的美人，幸好他對美色的追求不是太強烈，否則真要覺得人生灰暗了。
這種狀態一直到碰到趙歆。他第一眼看到那個努力端著太子架子的小鬼就喜歡上了──那時候趙歆還是太子──考慮到趙歆的身份，還有自己的不便，段遠征曾一度打算放棄，直到他得知自己的表弟、晉王趙戩跟趙歆有不明不白的關係他才重拾了想法。暗道趙戩可以他當然也可以，至於自己利器凶猛的事，他會在做的時候萬分小心就是了。於是後來他就跟趙歆變成了現在這種關係。
這時段遠征放出了巨獸，那趙歆雖與之歡好過無數次，但每次見到了仍不由暗暗心驚，那物件看起來著實猙獰嚇人，趙歆閉了閉眼，不敢再看，任由那段遠征將他掛在了臂上緩緩將巨獸由下向上滑了進去，遠比手指粗得多的傢伙讓趙歆瞬間有一種身體被撐開了的感覺，脹得極為難受，段遠征前進的很慢，不時停下來等他適應，亦不時親吻他，或愛撫他的身體，趙歆怕自己受傷，自是盡量放鬆身體，半晌才終於將段遠征的巨獸全部包容了進來。
第七章
那段遠征看巨獸已入了港，便在稍頓後開始抽動起來，開始的時候尚顧及趙歆的適應，及至後來慾火越來越凶猛便顧不上了，只扶著趙歆相對他來說極為瘦小的身體不停地撞擊。趙歆在他手上隨著利器進出的動作便如落葉般蕩來蕩去，雖然想忍住不要太丟臉，但仍是控制不住地不停低泣呻吟，間或求饒。大概只有在這種極端動情的時候，趙歆才會完全忘記他要保持帝王威儀的事，發出本能的反應。
段遠征性事方面的“功力”和他的巨獸相匹配，連抽上千下那是很正常的數字，再加上此次分別日久，需求更強，只趙歆哪裡堅持得了那么長時間，在段遠征故意刺激敏感地方以保持他激情的情況下不大會兒便繳械投降了，段遠征只是稍頓便因控制不住繼續了，可憐趙歆那秘處被段遠征如此一陣不停歇地抽插雖然沒有受傷，卻也充血紅腫，令趙歆十分地難熬，也顧不上尊嚴問題只不住地低泣呻吟求饒，那段遠征見了，大有憐意，一邊愛撫著他的身體，一邊道：“好好好，我這就出來，你不要哭了。”哭得他的心都要揪起來了。
於是強忍著慾望退出了趙歆的身體，拉起了趙歆的手，喘著氣道：“好歆兒，我不做了，你這樣幫我解決了，好不好？”
那趙歆看段遠征放棄了讓他倍感難熬的事，只做這樣要求，若擱在平時自要氣憤地覺得段遠征又在羞辱他，此刻卻求之不得，忙忙地順從了，讓那段遠征拉著他的手在火熱上套弄，段遠征一邊拉著他的手套弄一邊親吻他的紅脣，不多時覺得不過癮便丟開了他的手，將熱鐵移到了他的身後，趙歆一驚，以為段遠征忍不住了還是想進去，卻見段遠征不過將熱鐵在他雪白的翹臀間不停作穿刺的動作，並沒有進入，稍稍放心。那段遠征如此反覆穿刺良久方長吁了口氣釋放了。
休息了片刻，段遠征吻了吻趙歆，慵懶地道：“這次隔的時間太長我的慾望太烈你實在承受不住那就算了吧，等改日要讓我好好舒服一次哦。”
趙歆沒有回他話，只是任他占有性地圈在懷裡。
事實上他能有什么意見，今天段遠征難得大發慈悲沒有不顧自己的狀況做到爽對他已算很仁慈了。其實平常除了覺得脹點倒也不是太難受，今天之所以被段遠征搞得求饒主要是因為段遠征禁慾已久慾望太充沛造成的。
不過這一點段遠征覺得不是自己的問題，而是趙歆導致的，要不是他把自己趕到了邊疆，他也不會禁慾那么長時間。當然趙歆要說了，怎么會是他的問題，他又沒讓他禁慾，外面有的是男人女人，誰叫他段遠征不用？
如此這般，兩人想的永遠有分歧。
“對了，這個給你。”
趙歆今天遠比昨天累得多，看那段遠征並沒打算再來一次，心裡稍安，正準備閉眼睡去，卻見段遠征從手腕上解下一個頗具異域風情的飾品掛到了他的頸上，他看那飾品材質和圖案都相當古怪，便猜到應該是北疆之物，蠻荒之地的東西有什么好佩戴的？於是趙歆便皺眉道：“什么亂七八糟的東西往我頸上掛，快取下來。”
要不是他沒有力氣早一把扯下來了。
段遠征看他口氣不快，因著剛剛情事過後倒也沒有生氣，只道：“這是北邊一個很神秘部落的族長給我的，說是辟邪的效果非常好，我聽人說皇宮是天底下怨氣最重的地方，”皇宮冤死者不知凡幾，又是上百年的建築，怨氣重也是真的。“所以就拿給你用來辟邪，保證萬邪不侵。你就當是護身符好了。”
趙歆聽了，哼了聲，冷冷道：“我是真命天子，天之子，你覺得會有邪氣侵犯得了我嗎？”他倒覺得段遠征他們這些人才是最可怕的，最好有人能造出避開他們的護身符才好。
“……”有些人說的有些無聊話，段遠征決定當作沒聽見。
“再者說了，子不語怪力亂神，這些神乎其神的東西有什么可信的。”
段遠征忍無可忍了，將那辟邪物件粗魯地塞進了趙歆的衣內，咬牙道：“你就當它是項鏈可不可以？老老實實給我掛著！”
趙歆見段遠征發火，不敢再反駁，他記得有次把段遠征搞得很火大最後段遠征把他凶猛地給辦了，結果痛得要命，所以現在他學乖了，段遠征沒生氣的時候他就積極主張自己的權利，段遠征一生氣他就老實地閉嘴，免得再次受到傷害。雖然沒反駁，但心裡感到委屈，覺得自己什么都做不了主，連頸上不想掛某個東西都沒法辦到，這樣想著，再想想自己被欺壓的歷史，越想越難受，嘴扁了扁，雖然不敢發出聲音，但鼻子卻越來越酸，最後眼淚也根本控制不住就流了下來，怕被段遠征發現了，便在段遠征懷裡轉了個身面朝外面，又將手擱在臉頰邊，免得淚水掉到了段遠征的身上讓他發現了。
這樣段遠征自然沒發現他在哭，想起本來來的目的，此時吃飽喝足，便開始提正事，於是便摸了摸趙歆披散在背上的烏發，邊摸邊問道：“你拜李曄為相，很多大臣不同意，你怎么也不顧大家的想法一意孤行？嗯？”
趙歆此時正在哭哪裡敢回話，再者關於李曄的事他也不想多說，所以當下便沒發出聲音。
段遠征看趙歆沒有回答，便接著道：“不要以為不說話就沒事了，這件事你做的非常不妥，你明白嗎？”對著趙歆的背說話終究不舒服，於是段遠征便道：“轉過來跟我說話，不要背對著我。”
趙歆沒理，段遠征沒耐心了，於是便皺著眉頗為不客氣地將趙歆在他懷裡來了一個向後轉，這一動便發現了趙歆的動向，不由愣了，道：“你怎么哭了？我弄疼你了？”看那趙歆轉過來後不說話只抬手捂住了臉，肩頭一縮一縮的，顯然還在繼續哭──其實他當然不想在段遠征面前哭，奈何控制不住。這邊段遠征已開始不耐煩了，沉聲道：“到底怎么了？我說話口氣不重吧？”說是口氣不重，但此時他的口氣已經很重了，趙歆經他一嚇，雖然依然不說話，但喘氣的速度正在加快，段遠征自然聽到了，只得盡量控制脾氣放柔聲音問：“還是你不想回答李曄的事？”這時趙歆因為快速喘氣和哭泣已經開始打嗝了，其實這是哭泣和喘氣後的正常現象，但段遠征卻以為趙歆正是因為自己問李曄的事口氣重了點嚇壞了他，只得安慰道：“好了好了，不問你了，你愛讓李曄做丞相就讓他做吧。”出了什么事他跟趙戩注意點就是了。
於是趙歆這場及時雨倒讓他逃過了解釋李曄的事，也算意外中的收穫，要不然依段遠征的性格，趙歆要解釋李曄一事搞不好又要跟他槓上。
第八章
第二天早上。
雖到了上早朝的時間，但趙歆因為昨晚的倦累仍然沒有醒來，其實就是醒來依照他目前的狀況也是無法上早朝的，於是當段遠征看到王公公進來準備唱禮以便叫醒趙歆上朝的時候便阻止了，吩咐他跟前面等候上朝的各位大人說一聲，趙歆今日不早朝。
王公公雖明白這樣不妥，但在段遠征的瞪視下也不得不去辦，況且從他個人來說也覺得皇上需要休息。可憐見的，被這個猛獸一般的段大人欺負一晚上，主子受苦了。
事實上趙歆雖然也不喜歡上早朝，但這是作為一個皇帝的責任他不能推卸，所以很有責任心的他便努力做著那些他並不喜歡的事。
於是當他醒來知道早朝已過段遠征沒有徵求他的意見就讓他罷朝了後是相當不悅的，道：“朕的早朝什么時候輪到你來管了？”
“我是看你睡得香再加上身體也不舒服才讓王公公去吩咐的，現在朝中並無大事，況且……”段遠征頓了頓，道：“你不是已經找到了一個極會處理政務的能手李曄嗎？有他在你上不上早朝有什么關係，好好休息便是。”
“你知道什么，無論朝中有沒有事，上早朝是規矩，當然要遵守。對於百官來說，這是昏君跟明君最起碼的分隔線。我不按時上朝會被他們罵昏君的。”
段遠征暗想這是你的想法，事實上昏君跟明君最起碼的分隔線是能力。能夠駕馭百官的皇帝哪怕十天上一次朝大臣們也不敢捋虎鬚，能力不夠的皇帝即使天天上朝百官還是能找到他不當的地方為難他，這太平的官兒要不是他跟趙戩鎮著他趙歆會那么清閒？只怕三天兩頭就有這方面那方面的紛爭要他處理，而這些紛爭多半是有利害牽扯的，一般情況下很難處理得那么完美，更何況還是個腦子不太靈光的趙歆，只怕到時他會累得像條狗也處理不完處理不妥。
不過這一大清早的，他就不把這些話說出來刺激趙歆了，比皇帝更皇帝，大搖大擺地吩咐侍候洗漱的宮人進來，段遠征親自侍候著兩人洗漱了，又體貼地拿過軟靠讓腰腿酸軟的趙歆坐著兩人吃了早膳，這才在趙歆一臉讓他趕快滾蛋的瞪視下摸了摸鼻子請退了。
出來的時候段遠征看到有個身著絳紅衣衫的俊美男子正從外面走進來，那人的氣勢讓他一瞬間便猜到了是誰。
“李曄？”他問。
“段遠征？”對方亦問。
“……久仰。”其實才聞名不到三月。
“久仰！”李曄對他是真的久仰。
兩人相視良久，那李曄方率先離開進了寢殿，輕盈的步法看得段遠征暗暗皺眉，暗道這人身份絕對不簡單，一個文臣竟有這樣深厚的內力，鬼才相信他沒有問題。
另外他這時也後知後覺地想起來，昨天被趙歆一頓哭搞得竟忘記問他跟李曄的關係了，看這李曄大清早的也沒通報就能直接進去，跟趙歆的關係絕不簡單。想到這裡，段遠征開始不舒服了，石開和趙戩在他之前，他沒有異議，往後再有人跟趙歆不清不白他就要有異議了。
趙歆此時看段遠征走了，正準備等胃裡稍稍消化了再接著躺到床上休息──腰太酸了坐久了有點累──卻見李曄來了，於是只得斜靠在錦榻上接見李曄。
李曄看他雖有點慵懶的倦意，但小臉兒暈紅雙脣鮮艷欲滴，知道昨晚定是有情事，對象應是剛才走出去的那個段遠征，昨天是趙戩，今天是段遠征，趙歆這皇帝當得還真是有夠窩囊的。
要說如果喜歡那兩人做做也無妨，但看趙歆的態度明顯是非常討厭的，但還不得不從，所以叫窩囊。
不過據他看趙戩和段遠征並無篡位之心，卻被趙歆惦記上了，也說明這兩人沒多少腦子，就趙歆這模樣，要想搞定他，讓他服服貼貼有什么難的，真不知道那兩人怎么跟趙歆搞到如此僵的地步。──他倒沒了解到具體內情，事實上趙歆對趙戩的不滿意是趙戩故意搞出來的，為的是享受趙歆被捉弄的樂趣。至於實打實對趙歆好的段遠征也會被趙歆記恨實是因為一來沾了趙戩的“光”，二來趙歆已先入為主地將他跟趙戩歸為一夥後再看看他可怕的長相於是搞成現在這種僵化的狀態。趙戩要使點手段讓趙歆溫馴聽話只怕也不是那么難的事吧，只要趙戩跟趙歆關係好了，段遠征那邊應會跟著好起來。
卻說當下李曄一邊這樣想著一邊卻裝做不明白地道：“陛下今天怎么沒上早朝？微臣聽王公公說你身體不舒服，怎么了，好點了嗎？”
趙歆面薄，他自然不能裝做什么都知道的模樣，否則只怕會讓趙歆下不來台的。
倒是趙歆接連兩天又過上了過去那種水深火熱的生活，此時見到救命稻草李曄，不自覺就有點落水的人抓住浮木的感覺，於是便頗感委屈地道：“難道你沒聽說趙戩、段遠征和朕的事嗎？朕想朝廷上多多少少會有點流言吧！”
幸好那些人沒有當他的面表現出這種知道，更沒有輕慢他這個窩囊皇帝，否則他絕對要那人好看的──這些人其實當然是看在趙戩和段遠征的面子上，若只趙歆誰會在意，真正沒有在意並準備幫助趙歆的人大概也只有以前的顧相吧，當然，現在又有了李曄。
趙歆打心眼裡感激李曄的出現，自從他代替了顧相來扶助他他的生活好了許多，而且李曄對他該尊敬的時候尊敬該溫情的時候溫情，世上再無人比李曄更好了。
connote 2009-6-22 12:41
第九章
那李曄沒料到趙歆會這樣坦白地問他，倒有些怔然，不過無論怎樣答似乎都不太好，答聽過吧，趙歆可能面子掛不住；答沒聽過吧，難道要聽趙歆親自說明？那更不妥。於是李曄便在錦榻邊坐了下來，幫他拉了拉薄毯，避而不答轉而淡淡道：“我現在的力量還不夠抗衡他們，不過如果你不想見他們我還是能盡量辦到的。”
趙歆聽了李曄的話心下感動，眼裡一熱，道：“不用了，我不想不能幫你還拖累你，反正早就那樣過了，多幾次也無所謂，我就指望你整頓太平了。”
在李曄面前趙歆倒不再硬扛著皇帝的身份，其實他在趙戩和段遠征面前脊背挺得直直的也不過是不想表現弱勢。
“難受嗎？”
趙歆受了委屈的模樣讓李曄的聲音更加溫和，低柔的溫暖的聲音讓趙歆不由道：“渾身上下都難受，腰很酸……”
他可能沒有意識到他跟李曄說這話時口氣裡帶上了濃重的撒嬌意味，要是意識到了肯定不會這樣的。
李曄聽了他的話，便將手伸進了薄毯裡，輕柔地按壓著他的腰部，問他：“舒服點了嗎？”
“嗯……”換了個比較舒服的姿勢趙歆將頭埋進軟枕裡，微眯眼享受李曄的服務。
李曄輕笑，解了外衫，滑進薄毯將趙歆摟進了懷裡，繼續力道到位地為他按壓，趙歆不多會便在不輕不重的按壓中舒服地睡著了。
一覺醒來已近正午，身體好多了，趙歆微覺滿意，彼時李曄已不在身邊，王公公知機，上前道：“李大人臨走前吩咐奴才告知陛下，他處理政務去了。”
趙歆雖然知道李曄離開肯定是處理六部事務去了，但聽他細心交代人告訴自己還是更覺溫暖，被人重視的感覺還是很不錯的，於是便點點頭，吩咐王公公擺膳，心內暗道幸好有李曄在，否則他哪能浪費時間睡這樣一上午。
午膳剛過，被他派出去調查事情的石開回來了。
“顧相怎么說？”趙歆問。
“顧相說陛下可以放心信任李曄，五年前李曄是攜天機老人的推薦信過來找他的，這是當年天機老人寫給顧相的信，顧相當時派人求證過了，確實是這個李曄，不是被人調包的。”
石開邊說邊從懷裡拿出一封信遞給趙歆。
原來前天晚上聽了趙戩的話後，趙歆雖然打定主意無論這個李曄是好還是壞，總而言之讓他先跟趙戩段遠征過過招再說，無論輸贏對他都是有利的，不過認真調查一下李曄的背景自己做到心中有數也有必要，於是昨天就派石開到鄰州顧相隱居的地方詢問李曄的詳細情況。
這時趙歆聽石開說李曄是天機老人推薦給顧相的心頭一塊石頭就落了地，再看天機老人那信上明明白白地寫著“得此吉星，蒼生之福”，很顯然李曄是吉星，現在看來果然不差嘛，確確實實是他的吉星。
卻說趙歆如此放心，那天機老人是何許人也？
據說天機老人已有一百多歲，太平上從帝王下到平民都把他當成是太平的守護神，先知一般的存在，在太平幾次有生靈塗炭危險或亂象前都是他先作了提醒才轉危為安的，不過近年已極少有人見到他，不少人甚至以為他已仙去，卻沒想當此際他趙歆危難時，天機老人早在五年前就為他準備了這樣一個人才，真是天助他也，看來不怕趙戩和段遠征一干人等架空他的皇權了！
這樣想著趙歆精神振奮，摩拳擦掌，就想大幹一場。
當然，目前他不需要出面，只要由吉星李曄幫他就行了，他負責推波助瀾，不時給予李曄方便即可。
晚上的時候李曄又過來陪他，不過確確實實是單純的陪伴，沒有發生情事的意思。趙歆很感激李曄的體貼，便準備提前就寢，平常他都要忙到快三更才會睡的──雖然趙歆處理大的國事並不是很在行，但一般性的小事情還是湊合的，於是李曄為了既滿足他處理國事的需要（趙歆的責任感太強要讓他什么事都不做他同樣會受不了）又不會太累，就將小事情丟給他做，大事情交到六部討論，差不多了再讓他御批即可。
可惜他們剛準備入睡的時候，段遠征帶了可以減輕身體酸痛的“雪蓮”過來──所謂“雪蓮”其實是以雪蓮入藥的一種極佳的治傷良藥，冰涼細膩，清香宜人，是宮廷御用藥，不過像段遠征這樣的權貴之家兼武將世家，宮廷會不時賞賜他們這些御用藥品，所以段府也有“雪蓮”。
原來到京裡各兵營了解情況忙了一天的段遠征在晚飯後想起昨晚趙歆受的累，便想過來看看趙歆有沒有完全好，如果沒有他就為他涂點“雪蓮”減輕酸痛，哪知道就碰上了正在跟趙歆開心笑談的李曄。
看到趙歆跟李曄有說有笑的，段遠征心裡非常不舒服，這邊趙歆見了他甚至令他難過地皺了皺眉，道：“這么晚了你過來做什么。”
“怕你身體還在難受，拿了‘雪蓮’過來想幫你活活血。”
段遠征沒有看他只充滿敵意地盯著李曄回答，那李曄倒也不怕，只任段遠征盯著，臉上一絲異樣表情也沒有。
趙歆聽了段遠征的話，俗話說伸手不打笑臉人，段遠征是一番好意他要再數落就不合適了，於是便淡淡道：“朕身體很好，你拿回去吧。”
卻不料趙歆疏遠的“朕”字徹底惹惱了段遠征，將瓶子往桌上重重一放，怒道：“趙歆你什么意思，剛才你跟李曄還你你我我，怎么轉過頭跟我說話就將‘朕’字掛在了嘴邊？難道跟你認識了五年的我還比不上你只認識了三個月的人親近嗎？”
段遠征發怒，趙歆身邊雖有李曄在，但仍覺得有些害怕，他知道這蠻人撒起野來別說一個李曄只怕一群李曄也攔不住，於是口氣便和緩了些，道：“我以前跟你不一直是這樣自稱的嗎？一時習慣了忘記改，沒有特別的意思，你要不喜歡我改了就是。不過我身體好了，真的不需要了，你回去吧，我要歇息了。”
“我既然過來了就沒打算再回去的，我要宿在你這裡，讓姓李的回去。”
段遠征看趙歆態度軟化了，也收了怒氣，不過卻提了這樣的要求。
第十章
“拜託！”趙歆聽段遠征說要留宿，剛才一再地平和語氣消失了，皺眉怒道：“你讓我歇一天吧，天天做我吃不消的。”
雖然他還年輕，跟普通人夜夜春宵也還抗得住，但要碰上段遠征這樣久戰的他當然架不住。
那段遠征聽了趙歆的拒絕，忙解釋道：“只是陪你，不做。”他雖談不上憐香惜玉，但也不是那種辣手摧花的人。
“那也總有個先來後到吧，李曄先來的！”趙歆繼續拒絕，能夠跟自己喜歡的李曄一起安歇他當然不想跟自己不喜歡的段遠征共宿。
趙歆的話讓段遠征冷笑，道：“好一個先來後到！我比他先來五年，他可以滾了。”
“你！……”趙歆一口氣堵住了不知道怎么跟蠻人講理，正無措間，卻聽一邊的李曄道：“段大人，我要是你我就會離開。小歆今晚不想讓你陪，你非要逼他同意，這態度不太好吧？逼小歆做他不願意的事，你覺得很有趣很開心？”
李曄的開口正中段遠征下懷，他等的就是這人說話！
“我跟歆兒講話，你是什么東西，輪到你插嘴？滾！”
趙歆看兩人交火，正頗為著急地想勸架，後來一想，勸什么，李曄厲害得很，不會吃虧的，自己插嘴又不敢跟段遠征頂撞只怕還會因此受氣，還不如不勸，隨他們兩人爭辯去，於是反倒閉口不語了。
這邊李曄聽了段遠征毫不客氣的攻擊，只淡淡問準備隔岸觀火的趙歆：“小歆，床也不小，段大人不想回去加他一人留宿亦可，你的意見呢？”
啊？他的意見？怎么李曄根本不跟段遠征吵反而同意加人呢？他狐疑地看向李曄，但在那雙沉靜如水的眼裡也看不出什么名堂來。
這邊段遠征沒料到李曄這樣沒種，不過他的這個提議他勉強同意，剛才李曄說他逼趙歆做他不願意的事，讓段遠征雖然有點著惱，但因為心下在意趙歆，所以也有點小懊悔，此時見李曄折衷一下表示兩人都不走他就勉強接受了，於是便道：“好吧，我同意。歆兒，我讓步了你不會再說什么了吧？”
趙歆見兩人都有這個意思，只得點頭同意，只心裡暗想，或許是因為現在李曄的勢力還不夠，所以他不能跟段遠征正面交鋒，應該是這個原因吧。
談妥了，李曄便幫趙歆寬衣，段遠征看他手腳老實，倒也沒有起怒，只趙歆上床後馬上縮進了李曄懷裡將臉埋在裡面看都不看他讓他相當不爽，輕輕一提，便將趙歆圈入了自己的勢力範圍。
李曄皺眉，道：“段遠征你不要太過分，霸道也要有個度吧？我早聽說你的種種，但今天才親眼看見你竟是這樣欺壓小歆，方才我留下你算是留對了，總算知道小歆怎么那么怕你了。”
趙歆感動，暗道原來李曄讓段遠征留下來是這個原因，卻聽李曄接著道：“你到底把小歆這個一國之君當成什么了？當成你的男寵？想怎么樣對待都可以？有你這樣罔顧君上的嗎？”
趙歆感動到真想立馬撲到李曄懷裡親吻他，可惜此刻正被人像鐵鉗一樣圈在懷裡，動也動不了，只能眼泛熱意地看著李曄，從沒一刻像此刻這般喜歡李曄，他覺得這人簡直是上天派來專門拯救他的。他感動到想哭，不過這時候千萬要頂住，絕不能掉淚影響氣氛！
卻說段遠征聽李曄這樣指責他，再看趙歆那幅感動的模樣簡直氣得想吐血，當下反擊道：“你不要挑撥離間煽風點火！我對歆兒怎么樣日月可表天地可鑒，什么時候把他當成了男寵？我要真把他當成男寵我會為他累死累活地鎮守邊疆嗎？要不是多了你今晚只有我跟歆兒兩人，又怎么會發生剛才那樣的事。歆兒是我喜歡的人，我將我喜歡的人抱在懷裡不可以嗎？”
李曄淡淡道：“鎮守邊疆是因為你喜歡小歆而不是因為你熱愛權力嗎？”
這個話讓段遠征微愣了，想了想才道：“我當然不是為了權力！而是為了太平！”
“太平不是小歆，你為的是太平，就不要把自己鎮守邊疆的分內之內說成是為了小歆，你如果真是為了小歆，又怎么會罔顧他的心意，屢屢做他不喜歡的事。”說到這裡，李曄笑了，道：“我還從沒見過一個人要真喜歡誰會做讓對方痛苦的事，喜歡一個人寵他愛他還來不及，怎么捨得傷害他。你口口聲聲說你喜歡他，不過是為自己無禮蠻橫的行為找藉口罷了。”
段遠征氣得拳頭捏得死緊，他敢打賭這個叫李曄的今晚是專門來找碴的！他今天要不是看在歆兒的面子上他肯定給這個不鹹不淡的傢伙一頓老拳。
趙歆感覺到了段遠征正氣得發抖，暗道隔岸觀火觀得差不多了，段遠征也如自己所願地被李曄海削了一頓，自己心中這股邪火也算好了點，還是見好就收吧，免得真打起來自己今晚就甭想睡好了，今天已經沒上早朝，不能因為段遠征跟李曄乾架搞得明天也上不了早朝，於是當下便道：“夜很晚了，我困了。”
因為李曄幫他出了一口氣，趙歆覺得今天段遠征的懷抱也沒那么令人討厭了，果然人逢喜事精神爽啊，所以見段遠征鉗制著他便沒做掙扎的動作。
這邊段遠征看他老實地呆在自己的懷裡，並且表情並不是那種默默抵抗的狀態，心中本來的怒火稍降，不理那個似笑非笑看著他的李曄，只將趙歆移了個舒服位置而後與李曄隔開好大一段距離，安歇了下來。
如此夜宿風波方落了帷幕，只段遠征受了李曄的奚落心中多多少少有點窩火，已決定有空去一趟晉王府，問問趙戩有什么打算，自己一人看來鬥不過這個陰險狡詐的文臣。
文臣真TMD討厭，個個都是滿肚子壞水，而像這種明明有武功還喜歡耍嘴皮子就更可惡了。段遠征如是想。
第十一章
太平隨著李曄的入主朝政每天都在風雲變幻。
搶宿事件三天后，段遠征挾著怒氣進宮質問，怎么將太平五大營兵力中最精銳的兵力、駐守在射鵰和西鳳邊陲用以防禦射鵰和西鳳進擊的北營西營將帥換了人。
換將這件事自然是李曄操作的，理由是將帥需要更新換代。而趙歆知道這兩大營以前的將帥是段遠征的父親為帥時提拔的，雖然頗有能力，但五大營兵力除了一營歸段遠征管，再有這兩營歸段家勢力管，段系控制著太平絕大部分的軍隊他當然不放心，所以一聽李曄建議更換當下就同意了。
此時聽了段遠征的質問當下便道：“有什么不可以嗎？新換的這兩人能力並不差，”如果太差李曄即使提出了口朝廷上下反對聲浪會很厲害他再怎么支持換將也換不成功的，所以新換的這兩人也還可以。“且出身微寒。這樣不拘出身起用，有助於激勵太平賢能之士爭相報效朝廷。”
“再怎么不差也比本來的兩位將軍差些，放著好的不用換上差些的，你整天在搞什么鬼！”
段遠征這次是真的火大了。於公，突然換將讓他跟新將尚無法迅速配合，至少也得讓他們適應一年半載的再升任主帥啊。於私，段系人馬一下子砍倒兩個，讓他感覺被趙歆傷害了，這一方面是他火大的最主要原因。
卻說趙歆聽了段遠征憤怒的指責，早已做好了迎接怒火的他此時倒沒有惶然變色，只道：“誰說好的不用了？本來的兩位將軍因為戰場經驗豐富朕現在讓他們到國子監專門負責武將的戰略兵法講述不正是將人才用到了點子上嗎？讓他們為太平培養軍事人才這有什么不好？再者他們的年紀較大將位置讓給年輕一點的人他們負責培養下一代的太平將士又有錯的地方嗎？”
當然到國子監講解兵法戰略那是那兩位將軍的正職，而頭銜遠超這個，都加封了正二品，再封侯爵，更賜金銀珠寶，以便安撫。這年頭收回兵權的事如果不小心從事是要出大亂子的，所以趙歆並未虧待替換下來的人。
趙歆雖說的有理，讓人似乎無從反駁，但段遠征此時心裡有火，突然飛起一腳，將腿旁的矮幾踹到了墻上撞得粉碎，而後一甩袖子道：“隨便你折騰，等有天被人攻進皇宮別指望我會救你！”
“砰”的一聲甩門而去，段遠征這次的怒火著實太大，遠超趙歆的預計，倒震得趙歆抖了抖，半晌方回過神來，轉而問一邊從段遠征發怒就開始戒備的石開，“……石頭你覺得換將真的不好嗎？”
石開聽趙歆問他，想了會才道：“石開不懂行軍打仗，不過小歆要是覺得段大人說的有理，就再換回來好了。”
趙歆往椅背上一靠，嘆了口氣，道：“先前兩人比現在這兩人的能力確實要好些，但他們是段遠征的人，而段遠征又是趙戩的人，趙戩能力這么強，再有了這些人他要想篡位太容易了，即使他們沒想篡位我處處受他們制掣也很憋屈，所以我不得不削減他們的勢力，這也是無可奈何的事。……”
石開看趙歆煩惱，心裡也替他著急，只是他實在想不出兩全的計策，皺著眉想了半天方眼前一亮，道：“有了。小歆，你說你信得過李大人的能力嗎？”
“李曄的能力我當然信得過了。”此次連換兩將李曄都能安撫得妥妥當當並無太多人反對，足見他的長袖善舞。
“那就是了，李大人能力那么好，他安排的事怎么會有錯。”
石開的話頗有道理，讓趙歆頓時眼前一亮，煩惱盡消，起來擂了石開一拳，道：“石頭，你變聰明了啊，你說的沒錯，李曄能力那么好，他安排的事我要發什么愁。”
石開難得幫趙歆想明白一件事，此時見趙歆不再發愁，也自高興，跟趙歆一起樂了起來。
“石頭，走，我們到後山散心去。”
因為心情大好，趙歆便提議，這個提議讓石開忠厚老實的臉上慢慢籠上了一層紅。
原來，有次也是趙歆心情很好，兩人到皇宮後面的小狩獵場散心，結果一時高興就以天為被以地當床了，因為石開功夫高，如果有人來老遠他就能聽得到，所以兩人並不怕被人撞見，倒是覺得既刺激又新鮮，可惜也只那一次去玩，後來趙歆一直忙事情他們沒再去過，此時趙歆二次提議，石開便想到了上次的事，焉能不臉紅？
說起來，趙歆跟石開的關係確實是最親密的，跟石開相處也是最輕鬆的，可惜石開能力有限不能解決國事，否則趙歆在未碰到李曄前就不會有那么多的煩惱了。
不過，雖然石開不能幫他排憂解難，但有個可以說說話的人也不錯了，總比孤零零一個人好。趙歆想，要是沒有石開那他該有多孤單寂寞，受了委屈或者心裡有牢騷了就只能一個人躲在屋裡自言自語了。所以趙歆對有石開這樣一個朋友兼情人那是相當滿意的，更何況石頭人很好，不像史書寫的那種人，成了皇帝身邊的紅人就恃寵而驕橫行朝廷，石頭還是像他即位前那樣只是靜靜地陪在他身邊，在他需要時幫他辦點事，從不插手朝政，也不與外臣交往。這樣的石頭真是難得，讓趙歆怎么可能不喜歡，可惜他是皇帝，不能全心全意地喜歡他，他心裡的空間要分成無數塊，裝天下事，裝黎民百姓的事，裝百官的事，甚至裝後宮的事，等等，只能分其中的一小塊給石頭。
石頭有時會跟他提起師門的事，說小時候練武的事，聽得趙歆很嚮往，但也僅僅是嚮往而已，他知道自己的責任，不能丟下江山社稷去逍遙四海的。
趙歆是一個很有責任心的人，從被立為太子後就一直努力學習著他並不擅長的帝王之術，繼位後也兢兢業業努力把自己的角色扮演好，即使他並不怎么喜歡這個角色，也不太會扮演，但用功程度可以值得表揚，這也是顧康一直沒有批評反而一直扶助他的原故。國有明君當然不錯，但並不是每個人都能成為明君的，趙歆至少比他父親好，他父親荒淫無度都要算昏君了。只是沒想到壞蛋還能出好鳥，趙歆固然人品不壞，他二哥趙戩更是能力非凡，顯然太平氣數未盡，再加上天機老人給他送來了李曄這樣一個人才，顧相這才放心地告老。
“石頭，我讓你在宮外買個宅子，你找得怎么樣了？”
兩人來到溪邊，趙歆坐在溪中平坦的大石塊上，鬆開鞋子，將腳舒服地泡進了水裡，這才問一邊看著他的石開。
第十二章
石開聽他問，便在他身邊坐了下來，回答道：“已經找得差不多了，位置就是上次跟你說的青州，既熱鬧又好玩。現在就等他們將宅子畫下來讓你看看你可喜歡，你要喜歡我就讓我的師兄弟幫你在裡面布置上機關，增加安全性。”
原來，趙歆為防萬一，就托在外面行走的石開給他買個宅子，萬一發生意外，他就讓石開帶著自己離開，到那個宅子裡避難。
人嘛，總要有個長遠打算，老人家說若無遠慮必有近憂，總是有點道理的。
不過他這人在皇宮這個冷清的地方呆久了，要是出去了想呆在比較熱鬧比較好玩的地方，所以就選了繁華的青州。
這時他聽了石開的話，喜道：“那你讓他們快點弄，咱們把這事快點辦好。”
石開一邊看著趙歆的腳踝，一邊心不在焉地點頭道：“好，我過兩天過去看看他們有沒有畫好。”
波光粼粼的水中，在陽光的折射下，少年秀氣可愛的腳踝看起來像玉般晶瑩透明，在水裡一晃一晃的，與水花嬉戲追逐。石開看著看著感覺臉上有點發燒，喉嚨也有點發乾，忍不住，便將手伸進水裡，握住了。
趙歆本來正閉目享受，不期然腳被裹住了，看時卻是那塊石頭眼帶熱切地看著自己，目光熾熱，趙歆在這樣熱烈的目光注視下，也不由得臉上有些發熱，便用腳趾輕輕碰了碰石開的掌心。
石開看他這樣，明白趙歆的意思，老實人本來微紅的臉此時更加紅得厲害，一隻手仍將趙歆的腳捏在手裡輕捏，另一隻手卻上抬勾下了趙歆的頸項，吻上了趙歆玫瑰般色澤的豐潤雙脣。
兩人都沒說話，吻得也不激烈，卻是相濡以沫，石開漸漸起身將趙歆壓在了平整的大石塊上，午後的陽光下，兩個身影漸漸合一。
情事過後，身心都很舒暢的趙歆便挨著石開睡著了，石開小心翼翼地調整著他的姿勢，免得他起來被石頭硌得難受。
和石開做這種事，大概是趙歆最舒服的，沒有一點點壓力，又是完完全全心甘情願的。其他的，像趙戩和段遠征不用說，肯定心不甘情不願；至於李曄，他雖然對他很有好感，但畢竟不及跟石開多年的感情，突然在一起了還是有點不太適應的感覺；至於后妃，大概是受荒淫好色的父皇影響，幼時，經常看到他那不避嫌的父皇大庭廣眾之下亂搞，以致讓他有一種心理陰影，只是為了江山血脈延繼，他也只能盡量適應，不過三年前即位時，將皇宮進行了大整頓，父皇那些嬪御們，想嫁人的就放出去嫁人，不想嫁人的就放在行宮好生供養著，至於皇宮裡就只留極少的宮人，他的后妃也不多，不過三五人──這也是受寂寞抑鬱的母后還有其他同樣寂寞的宮妃影響的，讓他沒有像他父皇那樣大肆選妃。
這一日短暫的愉快休閒後，接下來事情便慢慢多了起來，再次有休閒的心情已是許久以後了……
卻說那天晚上被李曄氣了一次，這次西營北營的事又讓李曄氣了一次，段遠征實在受不了那個面癱的傢伙了，於是便到表弟這邊，詢問趙戩的看法。
“你說李曄是哪方面的勢力？看他最近頻繁分解太平軍隊的力量，你說他是不是西鳳或者射鵰的奸細？”
李曄代表的到底是哪方面的勢力，這個問題是最近趙戩和段遠征想的最多的。
這時趙戩聽了段遠征的話，邊看著歌舞邊漫不經心地道：“你不是說他內力深厚？最近太平的江湖勢力日漸往朝廷滲透，以獲取更大的利益，或許他來自江湖呢？”
其實江湖問題是太平和西鳳射鵰都頭疼的問題，很多大的幫派勢力滲透幾個國家，其所累積的財富和勢力範圍根本不亞於某些小國，他們與朝廷和商賈關係緊密，朝廷許多政策如果觸犯了他們的利益，他們在朝中的勢力就會干涉，所以那些大的幫派不說小國根本不敢得罪，便是大國亦不敢小覷。
趙戩這樣一說段遠征倒也覺得有理，不過仍蹙眉道：“但是我們掌握不到他的資料無法知己知彼這讓人實在有些擔心。”
“急什么，他做的越多，露的餡就越多，總有一天能看到他真正的目的。像李曄這樣的人，一看就是精於謀劃的，他的來歷肯定被他消滅得差不多，既然我們查不到那么擔心也是白擔心，還不如不要擔心，以不變應萬變。是人就會有弱點，沒有弱點也有罩門，我們在一邊看仔細了，如果他沒有異心倒也罷了，如果有異心再做進一步打算，目前確實沒有下手的地方，而且也不是時候，心急吃不了熱豆腐。”
本來就頗有能力，再加上多年的皇室生涯，趙戩對陰謀詭計這種東西早就習以為常了，當它們來臨時他也極少焦躁或者失去冷靜，哪怕這個對手再強。
不過，武將世家出身的段遠征就不同，他是那種憋不住的人，卻聽他當下道：“可是他鼓動歆兒做的那些事，老子看著實在礙眼。”其實最主要的是不喜歡李曄這個人。“趙歆腦子進水了，跟這人搞在一起。哎，我說趙戩你有空就勸勸歆兒吧，相對來說他對你的態度還好一點，我要說什么他根本不聽。”
“勸他做什么？”趙戩拈起一塊點心，邊慢悠悠地品味著邊道：“他不吃點苦頭就不知道我們對他的好，你隨他折騰，只要太平無事，折騰到最後他得了教訓自然就會明白我們原先對他有多好了，你現在跟他說一千道一萬他也是不肯聽的。”接著笑道：“弄不好到時他四面楚歌還會向你我求救呢。”
connote 2009-6-22 12:42
第十三章
“對了，李曄說我對歆兒不好，我覺得我對他挺好的啊，哎，趙戩，你說我對歆兒真的不好嗎？我需要改改哪些行為嗎？”可憐的不太擅長處理感情問題的粗人向風流公子討教。
可惜趙戩根本不理解他焦灼的心情，只挑挑眉雲淡風清地丟給他三個字：“隨便你。”
趙戩這模樣看得段遠征皺起了眉，不滿道：“哎，趙戩，你不要這么一副無所謂的態度嘛，難道你一點也不喜歡歆兒？要不然你怎么一點都不在意他對你的看法。”
“誰說我不喜歡他？”喜歡捉弄趙歆其實也是喜歡的一種表現吧。趙戩玩味地想。
“那歆兒不喜歡你你不想做點改變以贏得他的喜歡？”
趙戩站起來，端了魚食靠在欄桿邊，邊往池裡丟魚食看著那群錦鯉爭相過來搶食邊道：“人就這樣，要是喜歡一個人你無論做什么都是對的，他都是喜歡的；要是不喜歡一個人，你做什么都會是錯的，他看著都會討厭的。所以，還是等歆兒自己發現我們對他的好吧。”
“讓他發現還不知道等到什么時候，我都快被李曄氣死了，你還說我們要以不變應萬變，我不像你，火大了實在忍受不下去了！”他現在就想揍人。
看段遠征如此暴躁，趙戩輕捏了捏眉心，暗道如果不排遣排遣他的怒火，恐怕哪天暴發了事情更糟，於是當下便道：“不如這樣，你去請戰。就說你要攻打西鳳或者射鵰，看看李曄是什么反應，雖然極有可能沒有任何收穫，不過試探試探也好。”
段遠征聽了趙戩的話，一擂掌心，道：“你的主意真是太妙了，那個李曄不支持打哪方就是哪個國家的奸細！”
趙戩微笑不語，卻聽段遠征又接著皺眉道：“可是無緣無故說要攻打西鳳或者射鵰，這不好吧？”
趙戩手撐在欄桿上，望著遠方，道：“邊疆上，西鳳、射鵰的軍隊和我朝每天都有挑釁的情況，只要你想，每天都能找到打仗的由頭。”
段遠征聽了，眼前一亮，拍了拍腦門，道：“你看我都被李曄氣糊塗了，這種小把戲邊疆上玩得多的很。我明白了，這就去辦！”越快越好，他等不及看李曄的反應了。
只趙戩卻叫住了他，道：“不過目前太平朝局剛穩，宜休養生息不宜打仗，所以你不要搞得太過火了，打仗是個藉口，最終我們是不打的。只要逼出了李曄的反應，我會派人阻止住你打仗的事，你到時注意接招，別真的跑去打了。”
“你放心，我知道。”現在李曄在京裡，他才沒心情出去打仗呢，要打仗得先擺平李曄才好下手。
於是翌日早朝，段遠征便以西鳳射鵰屢屢騷擾邊境為由，想教訓教訓西鳳射鵰，至于先教訓誰，想同丞相商量商量。──段遠征的想法很簡單，如果李曄說要先教訓哪一個，那他有可能就是另外一個國家的奸細，當然如果反對出戰那他這個試探也就破滅了，李曄的身份仍然不可估測，但也有可能說明他真是西鳳射鵰的奸細，只是不方便支持哪一方所以乾脆兩方都不支持。
趙歆聽段遠征說要去打仗，一想到他要離開京城就很高興，特地口氣非常溫和地道：“愛卿為國操勞，是太平之福。”於是便轉頭殷切地問李曄：“李相認為先出戰哪國較妥？”
李曄聽趙歆問，低頭稍稍想了想便道：“回稟聖上，微臣以為可以先出戰射鵰，聽說射鵰皇帝年老，現在是太子在監國，不如一戰來看看這個將來的新君能力如何。”
趙歆聽李曄的分析很好，便點頭，問段遠征道：“段愛卿覺得呢？”
段遠征聽李曄讓他打射鵰，暗想難道李曄是西鳳的？於是便故意唱反調，道：“皇上，西鳳新君剛剛即位，聽說能力不錯，也許我們應該先試探試探西鳳新君的動向比較好？李相覺得呢？”
李曄迎向他盯視的眼神，淡淡道：“段將軍是這方面的內行，想先打哪個便先打哪個，李某全力支持。”
“嗯？”段遠征眉毛開始糾結了。
他曾想過李曄會支持打其中一方，或者兩邊都不支持以隱藏自己的形跡，但沒想到李曄會全力支持他，這下搞得他有點狀況外了。
這邊趙歆聽了段遠征跟李曄的對話相當滿意，便含笑點頭道：“那李愛卿吩咐兵部還有糧草配合好，力求讓段愛卿出征順利。”這是一定要配合好的，讓段遠征在外面吃飽了穿暖了，讓他覺得在外面很有意思永遠不回京城最好！
看李曄保證一定會將他交代的事情辦好趙歆又非常和藹可親地跟段遠征道：“段愛卿，三天后出征如何？來得及吧。”事實上最好明天就走！
段遠征這下被搞蒙了，幸好有趙戩安排的人馬上前救場，說段將軍一心為國固然不錯，但太平新安要休養生息不能打仗，幾個人帶頭陳述了這個立場，很快朝中那些頗有清譽時常以太平為第一考量的忠心大臣便覺得他們說的不錯，跟著支持，繼而其他人也陸續表態，反對的聲音很大，趙歆一邊不太愉快一邊問李曄如何處理。
李曄道：“既然大部分人覺得出戰不妥，那就暫時不戰吧，等三五年休養生息夠了再狠狠教訓他們一頓，亦是美事。”
趙歆聽李曄這樣說頗感失望，他原以為憑李曄的聰明，對他的想法是了解的，所以此時應該順著他的意思力陳打仗的好處，將段遠征轟走，但是李曄沒有，這讓他怎能不失望。
於是當下只得道：“好吧，就依各位卿家的意思，不打吧。”
李曄點點頭，而後道：“微臣會讓六部擬份抗議書遞交西鳳射鵰，讓他們約束各自的邊疆軍隊，不要騷擾太平。”
趙歆此時沒了精神頭，便道：“由李相全權處理吧。”
那邊段遠征看李曄沒有任何異常的表現，也跟趙歆一樣沒了精神頭，只能決定回頭跟趙戩商量有沒有更好的辦法試探李曄。
晚上的時候，王公公來報，李曄求見。正沒精神頭的趙歆聽了暗忖，自己過一會要不要跟他提白天他沒有支持自己轟走段遠征的事。
第十四章
李曄一邊解下披風丟給宮人，一邊問道：“怎么了，一臉的悶悶不樂？”
趙歆正等著他的問話，便道：“你真不知道？”
李曄坐到他身邊，撥了撥他垂到胸前的頭髮，笑道：“我真不知道。”
趙歆被他打擊了，悶聲道：“那你今晚過來做什么？”他還抱著希望，想著李曄是為了白天的事才過來的呢。
“想你了，有幾天沒到你這兒來了，就來了，不行嗎？”李曄繼續含笑回答，笑容溫暖和煦，只趙歆看得氣餒，忍不住道：“你今天怎么不支持段遠征呢？我想讓他去邊疆。”
李曄哈哈一笑，道：“我就知道你要問這個。”親了親趙歆氣鼓鼓的臉頰，道：“我今晚過來就是要跟你說這件事的，剛才跟你開玩笑呢。”
趙歆這才明白自己剛才被他騙了，轉怒為喜，問李曄道：“那你說你白天那樣做的原因吧。”
李曄將他抱進懷裡，似是在想從何處說起，沉吟良久方道：“小歆，在你個人的喜惡和國家之間，你更在意哪個呢？”
趙歆抿了抿嘴，囁嚅：“……國家。”
“那就對了。”李曄摸了摸他的頭，溫和地道：“你應該也明白，各位大人反對得有理，對不對？太平現在確實不能打仗，需要休養生息，對不對？”
趙歆再次低低應了聲：“……是。”
他承認自己沒李曄和趙戩聰明，但也不是不明是非的人，所以當然也知道大家的想法是對的，只是……他真的很想讓段遠征在眼前消失罷了。
“我會在不損害國家利益的前提下盡量讓你心想事成，但是一旦事涉太平利益，我還是會以太平為優先考慮。我之所以這么做是因為我知道小歆雖然很想讓自己的私心願望實現，但是更在乎太平，一念之間小歆或許是想讓自己不想見的人不再見到，但事後肯定會後悔，我不想讓小歆在事後追悔，所以就順著小歆內心最真實的想法，沒有同意段遠征的出征。”
李曄一邊說，一邊輕輕撫摸著趙歆的肩背，讓趙歆心情慢慢好了起來，明白李曄說的是對的，他的確是以太平利益為第一考量的，雖然很討厭段遠征，但要真做了有害太平的事他將來肯定會後悔。這樣想著，便覺得李曄事實上是在不知不覺中免去了自己將來的苦惱，實是為了自己著想，趙歆不由心裡暗暗感激自己身邊有李曄這樣一個理智的人才，要不是他，自己只怕會將國事搞得一團糟吧。
李曄看他的表情就明白趙歆已接受了自己的說法，或者說開導，正如他所了解的那樣，其實趙歆這人的思想很簡單，他對他的心理狀態非常清楚，只要對症下藥根本不需要費什么心就能讓趙歆龍顏大悅，正因如此，他才對段遠征趙戩之流跟趙歆的關係那么僵感到驚奇。
只是李曄大概沒想過，越是一根筋的人，一旦對某事感到絕望了也會一根筋地認定著，同樣越不容易被說服回頭，反而不像聰明人那樣會思前想後，猶豫不決。
卻說此事算是已了，於是李曄便接著道：“要說呢，段遠征只是一個粗人，喜惡常形於色，要安撫很容易，你怕他什么？”
李曄覺得，有城府的人才是該怕的，像段遠征這樣的人根本沒有任何危險性，只有站在他身後鼓動他的人才是最危險的。
趙歆撇嘴道：“我知道他是個粗人，但他可不是好安撫的人，動不動就生氣，一生氣就看著嚇人，我都不知道他在氣什么。”
他沒李曄的手段，所以即使知道段遠征在生氣他也沒有安撫的方法。
聽了趙歆的抱怨李曄只是靜靜地微笑。
[其實你只要表現出喜歡他的意思，段遠征就是你手裡的又一個石開。]
當然這一點李曄不會多事說給趙歆聽的，當下只是親吻那趙歆道：“來，我們做點事，讓你忘記剛才的不愉快。”
趙歆小臉微紅，點頭同意。
這時候情事是最好的遺忘藥。
趙戩的情愛裡夾著輕薄，段遠征的帶著粗暴，石開的卻是青澀，獨李曄的是恰到好處，既溫柔又有點技巧，讓趙歆覺得身心皆宜人。
情事過後，李曄一邊漫無目的地撫摸著趙歆的身體，一邊仍不時親吻他。
“你為什么會對我產生這樣的心情呢？我一直很奇怪。”
趙歆一邊承受著他的親吻愛撫，一邊因再一次挑動了情輕喘著問。
世上沒有無緣無故的愛，總有個前因後果。
他的詢問讓李曄手上的動作稍頓，良久方嘆了口氣道：“我是個做事向來都有計劃的人，不過很顯然，對你的心情是計劃中的變數，這件事在我意料之外，我也沒想到會對你產生異樣心情。這世上有很多東西都可以預測、計劃，唯獨計划不了情愛之事，否則就不會有人說溫柔鄉英雄冢了，所以你的問題我沒有答案。”
說起溫柔鄉英雄冢，李曄的眼神變得更深了些。
有些事，便是英雄也逃脫不了，何況是他。
希望這不會是他的宿命。
“你在想什么？”趙歆聽他這樣說也不再追著這個話題問，此時看他神思飄遠，便轉移話題。
“沒想什么。”輕撫著趙歆，看他漸漸在有節奏的輕拍下沉入了夢鄉，這才輕聲道：“人的命，天註定。”
他想起了跟天機老人分別時天機老人送給他的話：勿逆天。
第十五章
“有事早奏，無事退朝。”
王公公剛唱禮完畢，禮部尚書便上前稟奏：“啟奏陛下，西鳳射鵰請求與我朝聯姻。”
“嗯？”趙歆頗震動。
原來前些天將抗議兩國軍隊騷擾邊境的國書遞過去後，兩國同來國書，言辭和緩，頗有與太平和平共處的意思，另外著重表達的一點卻是想聯姻，想將自己國中公主嫁給趙歆，然後從太平再娶走一位公主，兩國都有這個想法。
禮部剛解釋清楚，大殿上便亂了套。
有反對的有贊同的，反對的人占大多數。
反對方的想法主要是：對方想娶太平的公主無所謂，但要送公主過來眾人卻相當反感，原因很簡單，誰都知道這來的哪是什么公主，分明是高級奸細嘛，另外眾人也怕美人計──趙歆要有霸主之威能震得住對方朝臣們也不會阻攔了，但問題是眾人對趙歆的自製力並不相信，暗道要是趙歆一個把持不住落入了紅粉陣，被對方吹了枕頭風，天知道會招來什么禍事。再者公主身份尊貴且特殊，不同於朝內淑媛，你還得供著，不能失了禮數。綜上種種，娶進公主太不合算了
但贊同的人卻認為奸細的問題不用擔心，相反聯姻能讓太平與西鳳射鵰平靜一段時間非常有好處。
這邊趙歆有自己的想法，暗道目前國內不太寧靜，如果聯姻並跟兩位公主相處良好，或許有一天可借勢西鳳射鵰幫助自己。所以趙歆本人倒是持贊同態度。
隨著段遠征也跟著表態反對，反對的人越來越多，趙歆有些急了，便問李曄的看法。
一直靜靜沒有出聲的李曄看趙歆問到自己，蹙眉想了想，道：“微臣跟大家的想法一致，聯姻並無好處，相反還會帶來累贅，尤其是皇上您還要小心翼翼地供著兩位公主，不能冷落她們，否則傳到西鳳射鵰反而會帶來負面作用。”以目前趙歆偶爾駕幸後宮的狀況，再多加兩人，要不冷落很難。“如果不聯姻，以我國目前的實力，雖不宜出戰，但如有人敢來侵犯，迎戰不成問題，所以不需要靠聯姻守護太平的安寧。”
段遠征剛才就擔心這個李曄出來作祟，此時聽他贊同不聯姻，大喜，第一次附和李曄道：“對對對，陛下，李相說的對極了。”暗想看來這李曄還是很喜歡趙歆的，要不然怎么會反對趙歆增加美人嘛。
趙歆聽了李曄的話頗感無奈，暗想李曄啊李曄，有時候你挺聰明的，怎么有時候淨唱反調呢？是，他知道李曄說的沒錯，但這件事對太平的影響還是非常非常小的嘛，只要對國家興衰存亡沒有太大影響即使弊大於利又有什么關係呢？再者只要把握好分寸又怎么會讓兩個公主帶來負面作用？只要弄好了完全可以給自己帶來更大的益處嘛，可是現在段遠征還有李曄都反對，他看來只能讓禮部回絕了。
趙歆正要說回絕的話，卻聽一直沒有發言今天跑來上朝的趙戩道：“本王倒覺得，聯姻是正確的選擇。”
這趙戩不像段遠征每天都老老實實上朝，他除非有事，無事的情況下三五天才會來一次，平常都在家裡過他花團錦簇的風流王爺生活，當然面上仍會禮數周到地向趙歆告假。
那趙歆巴不得他不來，所以請假他當然同意，也從不拿這個事批評他。
今天看他來了，還出言支持自己，簡直令人匪夷所思，不過支持是好事，趙歆一時也想不透趙戩支持的原因，當下亦大喜第一次附和趙戩道：“晉王有何想法，不妨一說。”
趙戩看著趙歆眼裡極力隱藏但仍看得出來的高興，心中微有不快，他此時還不知道趙歆贊同的原因是想藉助射鵰西鳳的力量爭奪被架空的皇權，只暗想能擁有美人你就這么高興？不過這件小事可以稍後教訓他，此時還是正事要緊，於是當下便道：“向兩國派發國書，將西鳳射鵰同時要求聯姻的事說清楚，問他們能否同意太平跟兩邊同時聯姻，如果不同意太平兩邊同時聯姻，要求太平只與某國聯姻，太平為了不破壞現存的友好關係，就要取消聯姻的事。”
段遠征本來聽趙戩說要同意讓趙歆立新妃有點莫名其妙，暗想趙戩怎么能同意趙歆這件事呢，難道真的不喜歡趙歆所以無所謂？這時聽了趙戩的話，樂了，擊掌道：“晉王的話有道理，我們先詢問兩國，如果他們不同意我們同時聯姻我們就取消這件事。”
一般聯姻都是隻跟其中一國，很少跟有利害關係的兩國同時進行的，所以西鳳射鵰不一定就會同意，到時不用他們反對，聯姻的事就自然消彌了，這比他們直接拒絕更好，直接拒絕有可能讓兩國不快。
只是，萬一對方要同意太平可以跟兩國同時聯姻呢？到時他們豈不是推不掉了？
於是段遠征便將這個問題問了出來。
趙戩笑道：“他們要是同意太平可以同時與兩國聯姻我們就接受嘍，到時有兩個公主也方便制衡。”
趙戩這么說段遠征皺起了眉，暗道我反對聯姻可不是為了國家利益而純粹是因為個人問題，怎么你趙戩這時候還能這么冷靜地談國家利益呢，看人李曄，都比你做的好。
但是想到趙戩一向比自己有頭腦，也有可能他另有想法，所以段遠征此時雖皺眉，卻沒有當場問個究竟，像這種事自然還得私下問。
不說段遠征對趙戩的態度不愉，卻說趙歆這邊。
經過了最初對趙戩贊同聯姻的歡喜，現在趙歆已慢慢冷靜了下來，暗暗思量趙戩如此表態的原因。
本來趙戩的同意對他來說是好事，但因為趙戩是他的“對頭”，基於“敵人”不管做什么自己都要想一下為什么想不明白為什么乾脆反對的原則，自己是不是該放棄聯姻呢？可是聯姻這明明是有利於自己的事啊，趙戩怎么會同意，難道聯姻除了大家說的弊端外還有自己不知道的弊端？
於是當下趙歆便問道：“晉王的意思相當不錯，但反對的人也很多，那么除了剛才幾條不便外，還有沒有更大的弊端？如果沒有，朕決定聯姻。”
他這樣問，相信那些忠臣會詳細說明各種弊端的，即使一個人的考慮不周全，所有人一起想肯定能將事情想全面，等他看到了種種不好的地方再對照自己的情況，看看是弊端大於自己的得益還是得益大於弊端，再做最後決定。
第十六章
顯然主要的弊端也不過先前李曄和眾臣討論的那些，並沒有其他更多害處，於是趙歆便宣布同意聯姻，讓禮部擬國書送達兩國，一旦對方同意太平與兩國同時聯姻的想法聯姻的事就可以開始了。
趙歆暗中看了眼李曄，見他似是仍然不同意，但並未再多說什么，至於段遠征，看趙戩同意了也就沒再反駁，於是這事就這么議定了。
晚上的時候，趙戩過來了。
趙戩已經有一段時間沒來了，今天突然進宮趙歆直覺可能與白天的事有關。
其實以前趙戩只要在京呆在宮裡的時間是非常多的，基本隔一天來一次，但這次從青河回來後卻只來過兩次，其中一次還是回來的當天，趙戩沒有頻繁出現在他的面前讓趙歆松了口氣，保持警戒應付不喜歡的人總是要費精神的。
趙戩今天穿的是四團龍雲紋袖絳紗袍，絳紅色的衣衫穿在他身上顯得凝重而又大氣，他這人風流歸風流，走起路來依然虎虎生風極有威儀，趙歆又羡又妒地看著趙戩大步邁過來時的氣勢，小小自卑了會，暗想自己為什么怎么走也走不出那種豪放不拘的氣勢呢？本來的紅色常服他現在都不常穿了，因為趙戩說他喜歡自己穿著紅色的衣服，但說的時候笑得很不正經，看自己的眼神非常輕佻──那天他著的就是絳紗袍，彼時趙戩說他很喜歡時，絳紗袍上的青玉琥珀透犀束帶已經被他扯開了，他的衣袍也松鬆散散，露出了裡面的松花撒花綾深衣，讓他覺得自己被調戲了，所以現在穿紅色也讓他分外彆扭，但是看著趙戩穿絳紅衣衫他又覺得好看，又嫉妒又不想穿，心裡矛盾。
兩人略談了會，趙戩便提議一起去沐浴，邊洗個舒服澡邊繼續聊聊，趙歆想終究是要沐浴上床的，拒絕也沒意思，於是便點頭同意了。
雖然兩人的關係宮裡人多多少少都知道，但趙戩為了維護趙歆的薄臉皮，每次都是將所有人遣退兩人私處，這樣私處有好處，他可以放開手腳地逗弄趙歆而不必束手束腳──有外人在時趙戩總要考慮趙歆的心情有些情趣的事不能做，因為對他來說僅僅是情趣，但趙歆往往覺得是羞辱，這種情況下沒人自然是最好的，至少讓趙歆覺得他還能在其他人面前保持尊嚴，正因如此，趙歆也很贊同私處時不要人侍候。
不要人侍候很多事情自然得自己來，而養尊處優的趙歆自然不會做，只能由趙戩來完成，幸好趙戩也喜歡這些瑣事，小事中往往有意想不到的情趣，雖然趙戩本人其實亦是養尊處優的。
溫泉水暖洗凝脂。
趙歆是久居深宮的人，又長於婦人之手，陰柔清秀而陽剛不足，便是膚色亦偏奶白色，看起來溫潤如玉，有誘人的光澤，引人犯罪，讓人想好好把玩愛撫一番。逗弄之後，若奶白色的肌膚滲出胭脂色，則更加動人。
趙戩一邊沾水順著他的頸項向下撫摸，一邊扯著他肆意吮吻，手指靈活地揉搓逗弄著趙歆粉色的乳頭，牙齒在肌膚上四處吮吻嚙咬，趙歆擱在趙戩肩背上的手指隨著心底漸感酥癢快感而慢慢越扣越緊，不時因趙戩逗弄敏感處而皺起清秀的眉緊咬著脣不發出聲音，只抑制不住越來越快的喘息聲泄了他的狀態。
趙戩的手向下滑入趙歆的雙丘之間撫弄戳刺，趙歆無意識地順從叉開雙腿，將一條腿擱到了趙戩的腰間，以方便趙戩的動作，趙戩感覺到了趙歆的情慾升得很快，便慢慢放緩動作，一邊將手在趙歆的身體上游移，一邊開始跟趙歆說話。
“小乖，你跟我說，你是怎么跟女子行那雲雨之事的？嗯？”趙戩一邊咬著他的脣瓣一邊調笑著問。
趙歆本來已是陷入欲海之中飄飄蕩蕩神魂不知飛到了哪個地方，這時聽趙戩這樣問他，一忽兒全清醒了，感覺趙戩這樣是為了羞辱自己，便垂下眼瞼不答他的話。
他不回答趙戩也不惱，接著問：“很喜歡女子，嗯？”
趙歆不知道他今天怎么淨圍著這個他不喜歡的話題問，推了推他，惱道：“要做就快點做，問這些做什么。”
“沒有辦法啊……”趙戩裝模作樣地嘆了口氣，道：“我看你今天對能迎娶到兩位公主很高興，我看著不舒服啊。”
“能娶到兩位大國公主，我當然要高興，這有什么不對嗎？我又怎么礙你的眼了？既然你不想做，那就不做好了。”
趙歆作勢要站起來，趙戩也不攔他，就靠著池沿放肆地看著他，一幅要欣賞的模樣，趙歆想著自己要赤裸裸的在他面前站起來走掉，不知道又要被他視奸多少遍，倒是猶豫地停下了，只這種猶豫讓他更感羞愧，想以前也沒覺得赤身裸體有啥不好意思的，都是這趙戩鬧的，被他無數次輕佻地看過後，趙歆就決定在他面前要更正經一點免得被調戲。
趙戩做又不做他也不方便光著身體上岸，這讓趙歆萬分惱火，拍打著池水道：“你到底要不要做？”
趙戩看著趙歆氣得通紅的小臉，再看看飛濺起來的漂亮水花，暗道可以了，要適可而止了，要不然再鬧下去就要物極必反了，關於這個教訓的事以後還是長遠的，不過他是皇帝，這個身份很尷尬，他在後宮問題上確實沒法干涉得太多，特別是在如今皇嗣尚未出來的時候。其實他曾想過從宗室裡挑選優秀的皇家子弟培養成下一代帝君──太平的宗室子弟有幾千人，八歲以下的孩童也有幾百人，從幾百人中挑一個優秀的自然不是難事──但他也只能想想而已，若說出來趙歆只怕要跟自己徹底決裂變成公開的敵對，在趙歆的想法裡，自己的這個想法不叫為太平江山著想，而是明目張膽的篡位了吧。所以趙戩也只能忍受趙歆駕幸後宮的事，幸好不是他一人這樣忍受，段遠征石開李曄三人也要同時忍耐，從心理感覺上，有人跟自己一樣命運能夠稍稍分解怨氣。
於是當下趙戩便拉過趙歆，安撫道：“當然要做，小乖，難道你不知道我是在吃醋嗎？”
“嗯？”趙歆疑惑。
“看到你為自己將娶進兩位美人而滿臉欣喜的樣子，我心裡很難受啊。”
這是趙戩第一次說這種話，倒讓趙歆有些手足無措了。
connote 2009-6-22 12:43
第十七章
像段遠征雖然經常說他喜歡自己的話，但段遠征那種凶惡的模樣說了跟沒說一樣，一點也引不起趙歆的其他感覺。
至於李曄，雖坦承異樣感情，但他說的冷靜趙歆也聽得冷靜，只是知道的時候對李曄的心情很奇怪，都有點不敢相信，不過他也懶得追究李曄說的是真的還是假的，反正他的重點不是他喜不喜歡他，而是他能不能幫自己對抗趙戩段遠征。
而老實人石開嘛，這種話那是聽不到的，所以真正說起來，趙戩反而是第一個說的這樣煽情的人。
當下趙歆想了想便道：“我只是覺得能有兩方聯姻者感到高興啊，並不是因為美人。”
是因為可能藉助到力量而高興這種話自然不能說，所以趙歆便如此回答趙戩，他這個回答並非全然不對，西鳳射鵰能同時提聯姻的事高興自也是有的。
趙戩看他如此老實回答，對他的答案並不敢完全相信，不過仍嘆道：“看來我這口醋是要吃定了，要是要求你不跟別的人交往只跟我在一起那也是不可能的了。”
趙戩第一次說這種獨占性的話倒叫趙歆吃了一驚，他沒想到趙戩竟然還會有這樣的想法，他怎么一直沒看出來？這以後可得小心防範了，畢竟他不比段遠征，趙戩太過聰明，如果想把自己變成禁臠他還是有那個手段的，所以看來以後只要不是太過分，自己要多順著他，免得逆得太過了惹急了趙戩，自己就要倒霉了。
心內雖驚，面上仍是吶吶道：“我是皇帝，這種事我也控制不了啊。”
“那李曄呢？”趙戩問。其實後宮他沒法管，但像李曄這樣的事就要嚴加管制了。諸如此類的還有石開等，至於段遠征他是沒法子了。“李曄他不是宮妃，你又怎么跟他在一起了呢？”說起李曄，趙戩又半真半假地道：“說實話，從青河興衝衝地回來看到你跟李曄在一起，我很難受，這也是這么長時間我一直沒有進宮的原因。”
趙戩這次回來後沒像以前那樣長時間呆在宮裡，其原因到底是不是這個暫且不論，單只說他表面上說的也有些道理，後宮是做皇帝的無奈之處，那李曄總不是非要不可的，按道理來說趙歆自然無法辯駁了，但目前李曄是他最大的需要，是專門用來對付趙戩的，所以趙歆被他這樣問，總不能順從地表示不再跟李曄來往，當下沉默了半晌才想到了反擊的話，道：“你只說我，那你自己呢？你自己姬妾孌寵成群，自己都做不到的事，為什么卻要求我做到？”
“倒會說話了啊！”趙戩敲了敲他的額頭，隨後又道：“我幾個月前就重金遣散了不少，留下的都是不願意走的，人家不願意走我也不能趕走他們，對不對。不過我找他們的時候很少。”旋即，趙戩挑眉笑道：“要是小乖肯為這事吃醋，趙戩此後再不找別人亦可啊。”
早已萬花叢中過，此時也有些膩歪了，清淡些，只守著一個趙歆對趙戩來說也不是做不到的事，當然前提是趙歆得老實些，要是趙歆身邊一堆人，他需要他的時候還要排隊等，那就算了，委屈自己的事他從來不會做。在情事方面，趙戩向來不強求，情也從來沒有深到跟對方必須是彼此唯一的地步。
卻說趙歆此時聽了趙戩的老生常談──趙戩也說過幾次只要他趙歆如何如何他就會只找他一人的話──一如既往地裝作沒聽見，道：“我們回寢間吧，泡得也太久了。”
李曄他離不了，石開他也離不了，所以趙戩的話他只能當耳邊風。
趙戩已打算適可而止，所以此時聽了趙歆迴避的話也沒再追擊，只暗道看來以前玩得太過了，要想解開趙歆心裡的疙瘩非一朝一夕的事，幸好他不急，已做好長期打算。
翌日趙戩回到晉王府的時候，段遠征已早早地候在那兒了。
一見他回來段遠征就急問：“喂！趙戩，你怎么同意讓公主嫁過來呢？我可不想看歆兒又添新人。”
要不是因為他是皇上，他才不想跟任何人分享他，可是因為他是皇上，他就是想將趙歆藏起來不讓他跟別人接觸都不行，不說別人，那個石頭只怕就會找他拼命，所以占有之心只能表現在盡量縮小趙歆亂搞的範圍。
這邊趙戩聽了段遠征的怒責，不由一笑，道：“他本來就不止你我，多加一人與多加十人又有什么區別？”
雖然有理，不過……
“那我也不想看到又有人跟歆兒接觸，能少一個是一個。”
看段遠征的怒火一時消不下去，趙戩無奈，方坦承道：“我是看當時李曄反對，才同意的。”
“為啥他反對的你就要同意？我看他一是為太平著想二是可能對歆兒有點喜歡才不想讓兩個公主過來的好不好。”像他就是因為喜歡趙歆才不想讓公主過來的。
這廂趙戩撇了撇嘴，搖頭道：“表面上看起來是這樣，不過，我倒要試試他是不是真這樣想沒有別的意思，所以先逆他的意思試試會有什么意外發現再說。”
原來，那日段遠征請求出征事件後，趙戩聽了段遠征說起李曄的反應，便明白這人遠比自己想像中的狡猾，要想捉住他的尾巴著實不易，於是今日才如此動作，決定試探試探再說。
另外也正因為他感覺到了李曄遠比想像中複雜，所以本來打算等趙歆得到教訓求救於他他才修合兩人的關係也略微做了些改變，在一面跟李曄鬥法時，一面盡可能糾正趙歆對他的想法，當然，他不急，可以慢慢來，先看看改變策略後的效果如何。
這邊段遠征聽了趙戩的解釋方明白，撓頭道：“這些事還是要你來辦才行，我對這些什么陰謀陽謀啊搞不好，犯暈。”
趙戩笑笑，道：“我也沒指望跟你一起合計，你只要將軍隊的事打理好就再好不過了。”接著嘆了口氣，道：“希望李曄沒有惡意，否則對太平對趙歆都有一定的傷害，無論於公於私，我也只能打疊精神應付。”
逍遙快活了不少年頭，每日裡管理管理國務，調戲調戲趙歆，如今冷不丁跳出個神秘莫測的李曄，一身的懶骨頭不想動都不行。
苦啊！
第十八章
西鳳射鵰兩國關於是否同意太平同時迎進兩國公主尚未回信，這邊趙歆就破天荒地遇到了人生中第一次行刺事件。
趙歆早就知道，當皇帝的人，總要被人行刺行刺才不枉此生的，要是一生從沒被人行刺過那這個皇帝當得太無趣了，所以他一直都有心理準備的，只是他沒想到他的初體驗來得這么快。
彼時他情事過後，正被李曄有一下沒一下地撫摸著腰際，正舒服得朦朦朧朧要入睡的時候，忽然感覺李曄的手停了下來，那一瞬間他感到了從李曄胸口傳來的肌肉緊繃感，趙歆知道，這是李曄警戒的表現，尚未反應過來，便覺有一股涼氣籠了過來，趙歆從李曄懷裡抬眼看時，便見有一個面無表情身著玄衣的年輕男子端著一柄明晃晃的劍刺了過來──不過那人似乎搞錯對象了，把睡在他外邊的李曄當成了皇帝，劍卻是直奔李曄而去的。但趙歆也佩服那人膽子不小，竟然連面都不蒙，就直接行刺他，就說年輕人嘛，總是仗著藝高人膽大。
這趙歆雖然看到了寒氣森森的長劍，但一來因為早有心理準備，二來李曄就在身邊，所以只有新鮮刺激並沒感到害怕。
那邊李曄既然早有準備，自然不會被刺中，一隻手暗運力將趙歆推到身後，另一隻手從枕下抽出隨身武器──軟鞭──絞了出去，那人的劍只是把普通的劍，卻看出了李曄的軟鞭材質不同凡響，怕被絞飛或絞斷，不敢短兵相接，卻是變招躲過。
不過李曄終歸要保護趙歆，打鬥起來束手束腳，這邊趙歆也看出了李曄略處下風，於是便拉了拉床頭的繩鈴──那是給石頭專用的，一旦發生了危險事件他扯扯繩鈴睡在偏殿的石頭就會迅速進來，果然石開眨眼間就破門而入，看到屋裡的情況便與李曄聯手，那人在李曄和石開的夾擊下漸漸不敵，虛晃一招身形在屋裡連閃了幾個方位，最後消失在窗口邊，輕功端得厲害，石開本想追卻被趙歆叫住了，道：“別追了，我記下那人相貌了，呆會讓畫師畫了，全天下緝捕就是了。”
石開尚未回答，那李曄已一邊將鞭子重新塞回枕頭底下一邊答道：“那人是易容，畫了也是白畫。”
“啊？！易容？！”這種東西趙歆只聽過卻從未看到過，沒想到今天倒是頭一遭看到了。難怪刺客沒蒙面了，原來是因為易容的關係，他還以為那人是仗著功夫好故意耍酷的。
“是啊，小歆沒看到那人臉上沒有什么表情嗎？那就是因為他易了容戴了面具。”石開附和。
因為看有刺客進入，石開就沒離開了，徵詢了趙歆的意思，就和李曄一起，一左一右守著趙歆，三人睡下了。
趙歆這時聽了石開的話，便轉過頭，向外邊的李曄笑道：“那你也沒什么表情，是不是也是易容的？”
李曄溫和地一笑，道：“呵呵，我只是不慣大喜大怒，跟沒什么表情差得還遠吧？你覺得呢？”
那趙歆仔細看了，點了點頭，道：“嗯！你跟剛才那人還是不一樣的，那人一點表情都沒有，你的表情雖然不明顯，但還是有的，不過還是太少了，你一定是讀多了聖賢書，講究不以物喜不以己悲。”
李曄因為趙歆的話微微一笑，不語，只看著趙歆繼續手舞足蹈談論剛才的情況──趙歆這個人是個矛盾綜合體，在外人面前，或者說不熟悉的人面前，總是很無趣的模樣，但只有朋友才知道，他其實還是小孩心性，相當活潑。
“那可糟了，逮不到凶手了，剛才不該讓石頭停止追擊。”趙歆責怪自己太魯莽了。
石開看他自責，便寬慰道：“我追擊也只是追追看，不一定能追得上，因為那個人的功夫非常好。”
“石開說的有理，歆兒不要在意，以後他不來則罷，若要再來，我們仍有逮住他的機會。”李曄也跟著幫忙開釋。
趙歆聽了兩人的話，覺得有理，也就釋懷了，想起剛才的情況，不由拍掌笑道：“哈哈！那個刺客真蠢，把你當成我了，一個勁地想殺你。”
李曄輕蹙了蹙眉，提了個要求，道：“那人武功相當高，大內侍衛竟然沒察覺他進來了，看來明天我要調整禁宮的布防，另外，歆兒，在確定沒有危險之前，我想住在宮裡，和石開一同保護你，你看怎么樣？”
李曄的話石開贊同，而趙歆覺得宮裡多住一個人也沒什么，於是便點頭答應了。
卻說趙歆到現在還在興奮當中，精神亢奮得很，便拉著李曄石開談要怎么布防禁宮的事。
李曄溫柔地拍拍他，道：“夜很深了，快點睡吧，明天你還要上早朝，布防的事我跟石開處理好了一定會馬上告訴你的。”
可趙歆哪裡睡得著，滾在李曄的懷裡嘰嘰咯咯說個不停，道：“可惜那個刺客的功夫太好啦，要是逮到了我也好親自審問啊！”
刺客跑了這是唯一的遺憾，要是逮到就好了，沒想到現在的刺客那么厲害！在兩大高手圍攻之下竟然仍能來去自如，真是可怕啊！難怪有人說俠以武犯禁了，也難怪朝廷總對江湖人提防了，這種高來高去的族群不提防那是不可能的。
兩人正聊著，這邊石開突地插話道：“小歆，你要真想逮到那個刺客其實也不是完全不可能的事。”
“咦，怎么說？”趙歆被石開的話吸引了過去，便轉頭問他。
石開道：“能在我跟李大人夾擊下還能支撐那么長時間的人，江湖上沒幾個，我再把刺客的武功描述一下，寄回師門，讓師門的師兄弟們查一下，看看這人功夫是哪派的，多多少少就能知道那人的身份了。”
趙歆聽石開這么說，擊掌，道：“好辦法！那就拜託石頭了！那樣高的高手，要是能收歸己用就好了！”
這邊李曄卻搖搖頭，道：“或許那人用的不是他本門的功夫呢？又怎么查得出來？我自認也見過不少門派的功夫，但這人的我卻從未見過，只怕難查。”
石開對他的話同意一半，道：“那人的功夫我也摸不清來路，但可以肯定的是他用的肯定是他本門的功夫。在你我夾擊之下他要還能使用別派功夫迎擊，不太可能，如果真能用別派功夫，那這人的功夫足可稱江湖第一了。”
“那江湖第一是誰？”趙歆好奇地問。
第十九章
“江湖中經常有世外高人，所以要說誰是第一還真不好說，畢竟不是每個人都跟別人比過高下，現在的排行榜也只是比試過的那群人排名，還有不少人從沒跟人動過手大家也沒法統計，只能憑他們的來歷猜測。不過傳說中，龍門門主龍湛功夫極佳，但我想主要是龍門中人行事神秘，外人沒法知道他們的實力，這才讓世人覺得龍門門主可能是天下第一。當然，從過往看，龍門歷代門主在江湖中都有不俗的地位，亦有相當高的功夫。”
“龍門？”
這個門派趙歆知道。
因為龍門勢力滲透到幾個國家，且極為神秘，各國對他們都相當防備，有人說龍門子弟可以組建一支最精銳的軍隊，又有人說龍門富可敵國，在這種渲染下，誰都害怕龍門揭竿而起消滅哪國自己當了皇帝，更何況傳說龍門總舵位於射鵰和太平的交界處，扼軍事要塞，各國防備之心猶重，幸好龍門向來低調，各國才沒派兵圍剿──其實說起來除非龍門有所動作了，否則也沒人敢圍剿，不論是誰圍剿，其他人肯定會等著看好戲然後漁翁得利，在這種情況下，哪一家也不想打頭炮。
“對！因為江湖中不時會有邪道高手或邪道門派神秘滅亡，大家都不知道是誰做的，因為這些門派或高手不是普通人能消滅的，所以大部分人都認為應該是神秘的龍門及其門主處理的，又因為遭遇滅亡的人從沒人逃出生天過，所以江湖就傳龍湛的功夫很高，百戰百勝。總而言之，能接下我跟李大人夾擊的，功夫是極好的，不過目前公開排名的那些人，武功比我高些的我都認識，他們的功夫我也很熟悉，剛才那人顯然不是他們，所以我想刺客應該是傳說中的那幫高手，比如龍湛之類。”
“嗯，石開說的沒錯，不過就我所掌握的資料看，江湖中這類神秘的高手也不少，不一定能查得到。”李曄同意石開的分析，但對調查的事不抱信心。
趙歆道：“沒關係，能查得到就查，查不到我們就等他來，我相信只要有你們在，他要敢來總有能逮住的時候。”
這邊三人計議已定，卻沒料外邊有人不同意。
原來皇宮出事後，宮外的段遠征和趙戩立馬就通過耳線收到消息了，不過聽說無大礙這才沒有在宵禁的時候進宮，第二天一大早，宮裡再度傳出消息，稱李曄在布防宮中守衛，於是兩人趕緊進宮看看。
一路行來，皇宮的氣氛跟以往大不一樣，三步一哨五步一崗，越到皇極殿，侍衛越森嚴，功夫也越高，趙戩和段遠征相視一眼，暗道看來昨晚的事還比較嚴重，要不然不會戒嚴得這么厲害。他們昨晚收到宮中眼線的報告，報告裡只稱宮中好像來了刺客，因為皇上半夜的時候搖響了偏殿石開的警鈴，但因為當時沒人進現場，所以不知道刺客的具體情況，就沒報給趙戩段遠征知道，不過當時兩人均想能夠不驚動侍衛地摸進皇極殿，該人功夫肯定不錯了，這時再看皇宮戒備的程度，兩人暗想看來這個刺客非同小可。
於是便加快了步伐，進了皇極殿趙歆臨時辦公的小御書房，彼時趙歆正在批摺子，看到趙戩和段遠征一齊進來了，便暫時放下手中的活，看兩人要說什么。──趙歆這時開始胡思亂想，昨晚的刺客會不會是這兩人派的呢？
“我聽說昨晚鬧刺客了？”趙戩一落座就直奔主題。
“是啊，來了一個功夫非常厲害的刺客，比石開的功夫還要高，幸好當時李曄也在，他們兩人聯手才打跑了那個人。”應該不是這兩人派的吧？要以後查出來真是這兩人派的，他該怎么處置他們呢？……胡思亂想繼續。
“你沒怎么樣吧？”段遠征關心地端詳他。
“我沒事，當時李曄石開都在場，所以刺客沒得手。”
“我聽說李曄要入住皇宮？還直接負責禁宮的布防？”這才是趙戩一早就趕過來的原因。
他聽了耳線報告，說是李曄直接負責禁宮的布防，並且入住皇宮，覺得心中微有不安，這才趕緊過來。
表面看，出了刺客，所以李曄為了保證趙歆的安全，親自過問大內安排，這是應該的，但趙戩直覺不妥。
從早前李曄調換了射鵰西鳳兩大營主帥，到現在執掌禁宮，李曄分明是由外而內地控制某些重要東西，一旦李曄來路不善，挾持趙歆猶如探囊取物，讓趙戩怎能不擔心，暗叫此前不該大意，以為李曄只會在外面搞小動作，所以即使篡了位他們也能憑軍隊搶回來，沒想到李曄竟會直接搞到趙歆身上去，一旦李曄挾天子以令諸侯，他就是有段遠征的精兵也很難勤王。此前簡直是大意失荊州。
關於這個嚴峻的形勢，因為事情太匆忙了，他還沒來得及跟段遠征說明，好在段遠征在大事上即使有不明白的仍是會毫無條件地支持他，事後再向他問清楚，所以趙戩倒不害怕接下來自己要表達的事段遠征會跟自己意見不一。
卻說趙歆聽了趙戩的話，點點頭，道：“李曄做事周密，我很放心。”
看看今天的布置，趙歆覺得安全極了，心情很好，暗道在這樣的鐵桶防範下，只怕連個蒼蠅也飛不進來，其實他倒覺得可以稍微放鬆些，讓那個刺客再次進來，以便他們擒獲，反正有李曄和石開在，他相信他不會出事。
這邊趙戩聞言皺了皺眉，知道在趙歆此時全心信任李曄的情況下自己說什么也沒用的，所以反對的話暫時不能說，只能曲線保護他，於是當下道：“既然刺客那么厲害，我想跟段遠征也住進來，多兩個人總要安全些。”
趙歆聽他要和段遠征也住進來，不太樂意，道：“現在已經提高了警戒，又有李曄和石開，可以了，你們不用辛苦了。”
趙戩懶得跟他扯皮，只淡淡道：“你的安全是我的第一考量，我今晚就和段遠征搬進來了。”
這話毫無轉圜餘地，看看段遠征也是一臉的堅決，趙歆只能無可奈何地接受，想著你們來了我才更不安全，整天都要提防著你們。
凶手會是他們嗎？如果不是他們會是誰呢？是誰要殺他呢？趙歆在兩人離開後繼續想這件事。刺客事件一時沒有答案，也讓趙歆挺鬱悶的，他是一個最怕被人吊胃口的人。
第二十章
李曄沒想到趙戩和段遠征也進了來，尤其是趙戩，讓他看著不由皺眉，問趙歆道：“他們這是？……”
“……他們說也要保護我。”
趙歆回答。
剛才趙戩和段遠征說要跟李曄他們晚上輪流保護，方案有兩種：趙戩和段遠征一組，李曄和石開一組，一組一晚；還有一種是，趙戩和段遠征與李曄和石開交叉搭配，一組一晚。
趙歆想到要是讓趙戩和段遠征一組，那么那天晚上自己身邊一左一右就要睡兩個討厭的人，冷不丁打了個冷戰，覺得那種狀況太可怕了，於是便選了第二種，趙戩和石開一組，段遠征和李曄一組，輪流防備刺客。
李曄看了點點頭，道：“人多些也好。”想到趙歆不喜歡兩人，便道：“你跟他們在一起很不自在時，派人喊我過來，這樣是不是要好點？”
趙歆想不到更好的辦法，便點頭道：“也只能如此了。”
其實此次刺客事件趙歆並無多大驚慌，雖然刺客功夫據李曄和石開看非常高，但他感覺宮裡很安全，所以並不害怕，相反他心裡考慮的仍是一如既往的事情，被架空的皇權，被趙戩這樣有能力而自己又無法完全放心的人環伺。
他有時在想，如果有一種方法能讓自己知道趙戩段遠征之流是非常令人放心的就好了，另外，如果他們能在朝中少培植一點勢力也好一點，但問題是，他無法看透趙戩段遠征的心思，再看著大部分朝臣尤其是朝廷的新鮮血液一來就選擇進入趙戩段遠征陣營，而他自己並無多少可靠的人手，這讓他怎能不心驚膽戰時時防備。
石開雖然是他的心腹，但畢竟缺少能力，他此前不時祈禱上天能夠賜給自己一個可以信任又能對抗趙戩段遠征的人，然後李曄就出現了，如同天降，再加上他是天機老人推薦的，讓他很放心，於是他一直以來的擔心終於稍安。
其實他想，如果趙戩真無異心，只需他退隱或釋放在朝廷中的全部威信，隱到幕後幫自己，那么，他將是這個王朝最舒服的帝君，畢竟有這樣能力的人幫自己，還有什么解決不了的事情。
當然這只是他美好的空想，歷史上諸多沒有能力的帝君最後即使沒成傀儡也被權臣把持朝政，正如目前的現實是趙戩段遠征的勢力一步步地迅速擴張──直到現在碰到了李曄才減緩了擴張的速度，李曄正在形成另外一部分勢力。對於他來說，他寧願出現黨爭也不願朝廷出現一人把持天下的局面，後者比前者更可怕，黨爭只要控制好了皇權至少不會被威脅。
這是趙歆從作為一個帝君出發的想法，他的想法趙戩當然不會接受。
人都是自私的，趙歆能從他的出發點自私地想，他自然也會從自己的出發點考慮。天下是他趙家的天下他自然要照顧不會讓李曄之流覬覦，趙歆還算有趣他也能多多少少地喜歡，但要讓他放棄所有的勢力那是不可能的。
如果失去所有的權力，趙歆不會對他怎么樣嗎？他還能像現在這樣隨心所欲嗎？這是誰也沒法保證的事，畢竟龍困淺灘會遭蝦戲，他沒了權力，只怕連逗弄逗弄趙歆都沒法辦到，而他從不會委屈自己做沒保證的事，再者以他的能力沒有篡奪皇位已是他對趙歆的最大優厚了，趙歆該知足了，而不應該整天瞎想。
只有牢牢抓在手裡的才是自己的東西，幻想中的設想依然是設想，他不是三歲小孩，不會遷就趙歆的美好設想而去做自己無法預料的事。
卻說趙戩和段遠征平常住在沁心園，並不是時刻跟在趙歆身邊的，沁心園就在皇極殿旁邊，是一所精緻的小院落。
此時趙戩正在看手頭密探送給自己的資料，段遠征在一邊閉目打坐練功，卻聽趙戩忽問：“對李曄是隨天機老人隱居的這個說法，你有什么看法？”
原來最近對李曄的調查報告稱，李曄有可能是從小隨天機老人隱居的，所以才沒法收集到他五年前的資料。
“鬼才相信。”聽了趙戩的詢問，段遠征收功，睜開雙眼冷笑道：“李曄雖然性格冷淡，但哪裡有世外隱居者的出塵氣？整一個非常入世的奸猾之徒。……”想了想，段遠征補充道：“說句不好聽的你別見外，我覺得他跟你在某些方面很像！”比如耍手腕，好聽點就是運籌帷幄，“只不過他比你性格冷淡。”
趙戩聽了段遠征的話頗震動，凝神想了半晌方抱拳緩緩笑道：“能跟李曄這樣的人相像，你這是在誇讚我啊，放眼當今，李曄可是數一數二的能人啊。多謝誇獎了！”
段遠征對趙戩的不以為恥反以為榮無奈地聳了聳肩，道：“就不說像不像吧，只說眼前怎么應付李曄。”
入住皇宮後趙戩就將住進來的原因告訴段遠征了，當他知道李曄可能是想挾天子以令諸侯，就急得不得了，他是個粗人也沒別的本事，於是趕緊加緊練功，希望能在危險發生時救出趙歆。至於趙歆那方面，他已打算好了，他要好好跟趙歆打好關係，讓趙歆不要再害怕他了。
這邊趙戩聽了段遠征著急的話，伸了伸懶腰，道：“我又有了點新的想法，會再派人調查他。好了，累了一天該歇歇了，我去看看趙歆。”逗逗他放鬆放鬆精神。
段遠征手一撐，從錦榻跳到了地上，邊跟著趙戩一起出去邊嘀咕：“你能不能想個法子讓趙歆別那么防備我啊！”
“方法有啊，就看你用不用啊！”趙戩挑眉不懷好意地笑著。
“什么方法？”段遠征一邊警戒一邊問。
“從此以後你讓趙歆上你，你不上他，保證他不會再防備你！”不過會以為你大腦出毛病了，這後面的話趙戩沒說，只這前面的話已受了段遠征一枚鐵拳。
“是兄弟的不但見死不救還落井下石，趙戩你果然跟李曄一樣，一肚子的壞水。”
connote 2009-6-22 12:45
第二十一章
趙歆第一次覺得人多也並非壞事。
趙戩石開李曄段遠征都在，有時候也挺有意思的。
段遠征這幾天的態度都非常好，從來沒有生過他的氣，也從來沒有高聲跟他吼，都是好聲好氣地跟他講話，這讓他心情好了許多。說他膽小鬼也好，說他沒有氣勢也罷，但他真的怕噴火龍狀的段遠征。不過他知道這並不是段遠征轉性了，據他觀察，這只是對自己，對別人，如對李曄等的態度可沒好轉，特別是李曄，他覺得段遠征跟他對著乾的次數正越來越多。
比如晚上的時候，段遠征會將自己跟李曄遠遠地隔開，不過比起上次同床的不愉快經驗，這次段遠征低聲下氣得多，將他隔離的時候表情都是一幅懇求的狀態，趙歆是一個吃軟不吃硬的人，一見段遠征做出這樣的姿態，想想自己睡得靠近他一點也沒什么，再者若因此引起李曄的不滿，他也頂多不滿段遠征而不會怪自己的，畢竟他應該知道，自己根本沒有拒絕段遠征的本領，是迫不得已的。如此一來，兩方交火他看熱鬧，只有利而無害，所以趙歆亦樂見其成。
事實上趙歆還是有點小聰明的，只是比不上趙戩和李曄罷了，不過在長期的“鬥爭”當中，他也積累了一點經驗，知道該怎么耍點小把戲，當然他這點小把戲頂多也只能騙騙石開段遠征之流，像趙戩等人還是一眼就能識破的，只是沒點明趙歆自以為得計暗暗自得罷了。
兩人一組輪流防守固然安全，但情事問題就變得很尷尬。
雖然因為夜夜有兩人相陪，而趙戩與石開特別是段遠征與李曄相處又不是太好，所以發生情事的時候較以前少了許多，但畢竟大家都是血氣方剛的年紀，也不可能沒有，至少三天還是會來一次。
只每次做的時候總會發生或多或少的矛盾。
最先提情事這個要求的自然是忍耐不住的段遠征。
那天晚上是段遠征和李曄陪他。趙歆沐浴完畢正準備睡個舒服覺，段遠征就開始動手動腳，邊手腳不規矩邊問：“可以嗎？……好幾天了。”說的時候大概他自己也感覺不好意思，頗有些忸怩之色。
趙歆看了眼裡邊本來正在展被的李曄聽了段遠征的話朝他瞅了一眼，不由尷尬，道：“等刺客事件過去再說吧，現在大家都在一起怎么做。”
“要不我們去偏殿，好不好？”
段遠征也覺得在別人面前做這種事有點怪怪的，於是這樣詢問，話裡有哀求的意味。
坐懷不亂了好幾天，他實在是受不了了。
趙歆偷偷瞄了眼李曄，李曄沒在看他，仿佛沒聽見他們的對話般只在自顧自地寬衣就寢，明明是沒關注他們這邊，但趙歆卻覺得更有些尷尬了，也用懇求的語氣道：“等這幾天過了再說吧！”
段遠征看了看趙歆非常無奈的模樣，只得勉為其難地同意，這要擱在以前除非趙歆的態度異常堅決，否則就這樣小小地哀求幾聲他肯定不會讓自己委屈的，一定不會接受趙歆的拒絕，因為在這方面趙歆就從來沒有自願過，每次他都會或多或少地遭到拒絕，所以已經習慣無視趙歆的拒絕了，但是最近眼看局勢緊張他才決定委曲求全，忍忍算了。
不過忍著畢竟難受，於是前幾天一直將趙歆隔在自己這邊不準李曄碰觸的做法今天改變了，隨趙歆自己，免得跟他耳鬢廝磨他控制不住。
趙歆見段遠征沒有強制地將他禁錮在身邊就睡在了中間位置，今晚難得心情好，他懶得靠到李曄那邊刺激段遠征讓兩人乾架了。
只是一直以來習慣靠近熱源睡覺，所以迷迷糊糊間已漸漸進入睡眠狀態的趙歆就擠進了李曄的懷裡，幸好這時段遠征也慢慢睡著了沒發現趙歆身形的移動。
過了會，正當趙歆睡得更沉了時，突覺身上似乎越來越熱，甚至有一團火在慢慢燃燒，這股熱意讓他慢慢醒了過來。神智依然不是太清醒，但他已感覺到有人的手正在自己的雙腿間活動，剛開始沒清醒時他還以為是段遠征，這時才在昏黃的燭火下發現是李曄，李曄看他醒了，便靠了過來，脣在他面前兩指處微停了會，看趙歆沒有退縮的意思便緊跟著覆了上來。
趙歆一邊承受一邊注意不要發出動靜，免得驚醒了一邊的段遠征，幸好李曄向來溫柔，親吻不是很激烈，兩人一邊享受著舌頭的追逐遊戲，一邊慢慢靠得更緊互相撫摸摩擦著彼此的身體。
李曄久久才移開脣，邊喘息著邊道：“……小歆，其實不止段遠征，我也有點忍不住了，你不要生我的氣啊……”
趙歆被他手底突然輕刮了一下慾望頂端的動作弄得身體縮了縮，半晌才輕喘著回道：“……你……動作輕點，不要讓段遠征發現了，這樣……這樣好丟臉……”
他還沒有讓別人觀看歡愛的興趣。
李曄明白他的意思，見他沒有反對自己的動作便將兩人往床裡帶了帶，兩人盡量鑽進毛毯裡活動。
一邊注意防備著別讓段遠征知道，一邊卻又在應付李曄製造的火焰，趙歆只覺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上，種種奇怪感覺在心頭亂繞。
“小歆……來日你把江山讓你的皇子繼位了，我帶你去五湖四海玩，不再應付這忙忙碌碌的塵世，好不好？”
李曄一邊輕輕啃咬著他的雙脣一邊輕聲詢問。
李曄這話突如其來，倒讓趙歆愣了愣，聽他說的美好不由嚮往，再加上又在激情當口，就應下了，道：“好啊，可是……我除了當皇上什么都不會。”
“那這就算你答應嘍！不要反悔呀。”李曄很高興，親吻著他，對趙歆說什么都不會的事安撫道：“沒關係，有我呢，我會慢慢教你玩外面許許多多好玩的事的。”
“好的……”
話音剛落便被一聲陰惻惻的聲音插了進來。
“李曄你他媽的想幹什么？！”
兩個野鴛鴦一驚，雙雙從毛毯裡鑽出頭來，回頭看時，正是黑著臉的段遠征瞪著他們。
第二十二章
彼時李曄和趙歆的腿還正呈絞麻花的狀態沒能抽開，段遠征就已摸了過來。
趙歆的翹臀落到了段遠征的手裡，被段遠征常年習武帶著薄繭的手狠狠揉捏了一把，敏感的身體被這種粗糙的感覺一刺激，趙歆竟然輕哼一聲，釋放了。
丟臉至極的趙歆本來因為激情就緋紅的雙頰現在漲得快要滴血，怒瞪了段遠征一眼，但又想到自己剛才沒有跟他做轉眼卻跟李曄糾纏在一起，也不好罵他，於是滿腔鬱悶也只能打回肚裡，一口氣出不來，再加上丟臉，趙歆覺得這兒真不好意思再呆下去了，於是便抽出身體，攏攏衣服準備睡到偏殿去。
才剛動作便被李曄壓住了，剛才趙歆的釋放和又羞又氣的模樣他也看見了，多多少少明白趙歆的想法，所以此時看他似是準備離開就輕輕摟住了，而後朝段遠征皺眉道：“剛才是我不對，小歆已經睡著了，是我動手把他吵醒的，你不要吼他。”
段遠征每次看著李曄這種假惺惺呵護趙歆的動作就氣不打一處來，每當他生氣時，李曄就一幅保護趙歆的模樣，然後歆兒看到了鮮明的對比就對他更加態度不好，所以最近自己雖然努力改善關係但沒有取得一點進步的最大原因就是因為李曄的態度！
趙戩也真是的，他應該讓石開跟自己在一組，他來應付這個李曄，以自己的能力哪裡是這個李曄的對手嘛！
不過即使不是對手也不能示弱，當下便道：“你搞搞清楚，我剛才吼的人就是你！”轉而向趙歆笨手笨腳安慰地拍拍，道：“歆兒別怕，我不是吼你。”
從此後除非特殊情況，他絕不會再對趙歆吼，至少在李曄的面前他不會，免得被這廝利用了，假惺惺用來討好趙歆。
“你老實跟我說，剛才你在鼓動歆兒做什么？！”
原來剛才段遠征睡得迷迷糊糊間無意識中摸了摸身邊的人，手臂伸了老長也沒摸到趙歆在身邊，然後就聽到旁邊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音，還有模模糊糊的輕喘聲，他就感覺不對勁了，而後更是聽到了李曄鼓動趙歆出去的事，雖然趙歆答應也令他怒火中燒，但尚及不上李曄鼓動讓他來得生氣。
此前趙戩已跟他提過讓他注意李曄的動向，所以此時聽李曄鼓動趙歆出去，他焉能不防備？──雖然李曄說的是什么等趙歆將來將位子傳給皇子了才帶他出去亦不能讓段遠征降低防心。
這邊李曄聽了段遠征的話，微微一笑，道：“我是說將來等歆兒的孩子們都長大了，有擔當了，讓他放下重擔，休息休息，出去走走。──你覺得不好嗎？將來如果可以，你不希望歆兒能夠過得很閒適嗎？”
“……”這番話說的……又是一如既往的假惺惺關心語氣，聽得段遠征鋼牙猛挫，就想一口咬在李曄的脖子上，像凶猛的老虎那樣咬死眼前這隻狐狸，可惜也只是想想，當下仍然只能氣勢蔫了下來，怏怏地道：“當然好啊。”決定這個事明天跟趙戩商量，現在不跟李曄爭辯了，因為自己爭不過他，於是不容李曄接話，轉而對趙歆道：“歆兒，剛才是我不好，打斷了你正在做的事，讓你驚擾到了吧？來！我幫你繼續！……”
竟是猝不及防就將趙歆拖到了自己的懷裡挑逗起來，怕趙歆害羞，特意考慮到他的心情，還用毯子將他裹得嚴嚴實實，不讓李曄看到。
不說趙歆被段遠征突如其來的動作嚇倒，單說李曄此時心裡頗怒，又不便在趙歆面前發作破壞良好形象，於是便上前，輕輕拍著趙歆道：“小歆，我也加入好不好？”
“啊？！”趙歆一驚未平一驚又起。
“我在一邊看著你會不好意思，我跟段遠征一起你是不是感覺要好一點？嗯？”
“這個……”
趙歆臉漲得通紅，尚未回答，一旁的段遠征便橫眉怒目，道：“你出去不就行了！哪有三個人一起做的道理！”
“……”趙歆此時看段遠征勢在必行，自己要不同意他做下去只怕會鬧，所以已決定接受，既然已決定做，有人在旁邊觀看他自然不適應，然而依李曄說三人一起他更覺荒唐，所以此時對段遠征讓李曄出去的話倒是贊成，只安慰道：“我明天陪你好了。”
聽了趙歆的話，李曄吞吞吐吐地道：“我剛才……做了半截沒有做完，小歆，你不讓我繼續下去對我太殘酷了……醫家說，經常這樣會雄風不振的……”
“……那你先出去，我過一會陪你好不好？”趙歆讓了一步，退而求其次。
一邊的段遠征看這次趙歆是站在自己這邊的，心情很好，便暫時做壁上觀，看趙歆如何“轟”走李曄。
“好小歆，我們一起做吧，好不好？”李曄的眼神溫柔似水，輕聲道：“你在裡面跟段遠征做，我在外面光想想就躺不住的。”
“……”趙歆的臉紅得快要燒起來。
為什么他要處在這樣尷尬的位置上。
李曄說的並沒有錯，被段遠征打斷了情事而後又要求出去呆著，聽著裡面他們在做，無法接受的心理他能明白。
然而如果不是李曄先前在他睡夢中動手動腳又怎么會發生後面的事？不過關於這個，李曄先前說了他跟段遠征一樣也忍受不了了。所以看來，其實今晚是他的這些情人在忍耐了幾日坐懷不亂後的大爆發，只可惜倒霉的是他。
可他是多么無辜啊！明明是帝君現在卻搞成了……一彎玉臂千人枕，半點朱脣萬客嘗，關係有夠亂七八糟的。
趙歆決定了，今晚過後，他要找他們幾人談談，強調一下自己私生活不能再這么亂搞了，應該慢慢恢復正常帝君該有的模樣。
先前沒有拒絕趙戩和段遠征是因為沒人抗衡他們他沒有拒絕的力量，現在有了李曄，相信可以提這個問題了，當然為示公平，他會拒絕所有的，如果僅僅拒絕趙戩和段遠征卻跟李曄和石開在一起那是顯然會出問題的──雖然不跟石開在一起他有點小小的對不住但為了結束目前的混亂也沒辦法了，以後他會想辦法補償他的。
至於當下，看著僵持的狀態，再看看段遠征一直在一邊觀看自己應付並未再插嘴的形態，便下了決心，點點頭道：“好吧！不過下不為例啊！”
第二十三章
聽到趙歆的同意，段遠征此時方插言反對。
“歆兒，難道你是在懷疑我的能力嗎？你確定你能同時應付兩人？”
段遠征眯著眼邪肆地問，惹得趙歆剛剛降溫的小臉又一次迅速充血。
“不……不要問這個問題好不好！”趙歆紅著臉結結巴巴地低嚷，天啊，這個段遠征居然不給自己台階下還接著吵，他要捏死他了。“我這也是沒有辦法的辦法，你們兩人都將就將就吧！還有拜託不要太激烈，我明天還要上早朝。”希望這兩人放放水，不要搞得太過火，否則他明天會躺一天的。
李曄聽了趙歆的話臉頰有一瞬間的抽搐，雖然他知道趙歆是個非常有責任心的人，但這時候，面臨兩個餓狼，他還在想明天早朝的事，不能不說這小鬼真讓人有逗弄的興趣，只是他一向不做這種事，所以當下只道：“段遠征，不要再為難小歆了，兩方都有份你還想怎么的？”
一拳擊中李曄高挺的鼻子，打得他臉上開花！爽！
當然以上純屬段遠征腦中的想像，事實是段遠征聽到他的假惺惺沒的辦法只能黑著臉閉口不語了。
“小歆，春宵苦短，再者你明天還要‘上早朝’，所以我們快點就寢吧？”
這邊李曄看擺平了段遠征，便如是道，並著意將“上早朝”加重了音，以催促趙歆快點進入狀態。
趙歆此時已被逼上梁山，還能怎么樣，抖抖抖地被兩人抱得密不透風。
剛才他跟李曄正在情熱，所以此時稍稍一逗弄，再加上身體敏感慾望很快就恢復了，至於本來一直如饑似渴的段遠征和李曄就更不必說了，自然亦是熱情如火，趙歆在他們手中就如點心進了蒸籠，沒多會就被蒸透透了。
“你想讓我們哪個先來？嗯？”李曄一邊不時親吻他的雙脣一邊揉搓著他的乳頭問。
“隨……隨便……”反正都是要來一次的，誰先誰後無所謂。
趙歆一邊回答一邊顫慄地感受著段遠征帶著薄繭的雙手在他大腿和翹臀上摸來摸去的刺激，那些地方本就肌膚嫩滑，一點點的刺激就足以讓人顫慄到腳心都想發癢。
“姓李的，要不我先來，我忍不住了。”
段遠征一隻手向上，一邊用指頭捏弄著趙歆的乳頭一邊問。
李曄的手向下探去，包住趙歆精神抖擻的玉莖和雙珠開始時輕時重地揉捏套弄，看著趙歆秀眉輕皺小臉糾結的模樣，邊輕笑邊回答段遠征道：“我覺得我先比較好，我記得你的利器甚偉，我做了你再做可以先幫你開墾開墾，有利於保護小歆不受傷，你覺得呢？”
段遠征眉角跳了幾跳，但又覺得李曄這次說的倒有些道理，再者看人家都不怕丟臉地承認那玩意兒比不上自己的，他還有什么好說的？──比得上你的也沒多少吧，你那個屬於超常了。
這邊李曄得了段遠征的信，便將手從趙歆的前面移到了後面。雖然趙歆的身體敏感，本不需要潤滑之物，但今晚不同，他要應付兩個人，還是給他增加一點保護的好，於是李曄便用手指沾上御用藥品“雪蓮”，輕輕探進趙歆的蜜穴中抽插，不時尋找熟悉中的敏感地方給予趙歆刺激。
而一邊的段遠征看李曄在後面忙活，便將趙歆的身體輕輕換了位置，讓趙歆正面趴在自己懷裡，看李曄在新位置更方便地開拓趙歆的蜜穴，他就挑高趙歆的下巴，裹住趙歆的舌頭開始深吻趙歆。
“啊……嗯……不要了……唔……嗚……太難受了……我……我實在是受不了了……嗚……”
趙歆一邊被迫承受段遠征的熱情深吻，被他弄得差點窒息，香津都控制不住地順著脣角逃逸，一邊嗚嗚咽咽地申訴著。
他只覺得渾身上下不知道是什么感覺，總體來說是沒有感覺了，只有身體後面和慾望那兒的感覺分外清晰。李曄和段遠征控制著他的興奮點，看他腰繃得緊感覺到慾望高了就刺激得慢些讓他興奮點稍稍回落，看他稍勻口氣，兩人又開始新一輪的進攻挑起他新一輪更強烈的慾望。
被摸被吻雖然有快感，但總覺得還不夠味，想要被幹才能徹底滿足的感覺如此強烈，趙歆終於忍耐不住地要求：“快點進來……好癢……”
“好的，差不多了，寶貝不要著急……馬上就讓你爽到……”
李曄在將三隻手指放進趙歆的身體並順暢前進後，如是道。
解開束縛，放出了渴望已久的貪獸，李曄把住趙歆的腰，用慾望前端在趙歆的蜜穴上稍稍試探地摩擦了幾下，趙歆感覺到了，扭著身體想湊上去，李曄這時確定趙歆已很需要了，便慢慢地插了進去。
“嗯……嗯……”火熱的物件仿似熱鐵，滾燙得讓趙歆的腳趾不由蜷了蜷，緊接著，那東西慢慢抽動了起來，不時撞擊到內壁敏感的地方，傳來陣陣讓趙歆骨髓都發癢的酥麻感，也讓他的腳心越蜷越緊，身體跟著慢慢地越繃越緊。
一邊的段遠征看著慾望更加忍受不了，有心想讓自己的慾望塞進趙歆可愛的小嘴裡，但到底沒那個膽子，怕把趙歆惹怒了，可慾火焚身，無可奈何之下便抓著趙歆的手，讓他幫自己紓解。
此時趙歆完全沉浸在情事裡，哪裡能分心幫他紓解，只能下意識地任段遠征帶著他的手動作。
雖然這種方法不是太好，但多多少少稍解了饑渴狀態。
“李曄……你歇一歇，換我進去爽幾下好不好？”
雖然用趙歆的手讓他稍微舒服了那么一點點，但顯然不夠用，他覺得他的慾望慾火焚身得都快冒煙了。
“不行，我要一鼓作氣做到爽為止，要是你我輪流慢慢做，車輪戰小歆受不住的！”
如果停停歇歇，讓積累的興奮點不時降低一會兒再重新挑起，他們是爽了超享受了，趙歆只怕就要昏過去了。
段遠征看著李曄紫色物件在趙歆粉紅蜜穴中進進出出，趙歆酥軟在他懷裡神智不清地噯喲連聲嬌吟，春宮畫面哪裡受得了，只覺口乾舌燥得厲害，便道：“不行，我現在就要進去！”
第二十四章
李曄皺眉，看段遠征怒目圓睜鋼牙咬得格格響，知道他確實受不住眼前的刺激，需要稍稍發泄，於是只得不情不願地退出來，輕抱著早已神思飛遠的趙歆，讓段遠征進來。
本來已說不出話來只剩輕吟的趙歆這時被段遠征的進入稍稍拉回了一點神，看著自己趴在李曄懷裡，身後是段遠征，還以為李曄情事已結束，便自個兒慶幸，暗道終於解決了一個，於是心情大好，心情一好，就覺得情事更加享受，於是就攀在李曄身上跟他耳鬢廝磨，卻不知其實一個都沒解決掉，前路漫漫。
這邊李曄看趙歆回了神，嬌態畢露，可憐可愛，便忍不住將吻印了上去，趙歆因為心情好，也很配合，段遠征看趙歆跟李曄太親密了，有點刺眼，動作就重了些，趙歆被他大力地進出差點撞著李曄的嘴脣，李曄大怒，第一次失去冷靜地大吼道：“搞什么名堂，你想弄疼小歆嗎？！”
段遠征頭一遭看到李曄如此震怒，心底有點虛，就草草交貨，放下身段親了親趙歆道：“歆兒，剛才是我不好，我向你陪不是。……”
心底暗罵李曄陰險，同時也後悔自己怎么每次都被這傢伙逮到小辮子，再這樣下去，他在歆兒的面前要形象全無了，不行，千萬不能再做讓李曄抓到把柄的事了！──最好哪天跟趙戩溝通一下，能不能跟石開換換，石開多好啊，除了忠心過度，人還是很老實很容易應付的，嗚，趙戩不厚道，把奸狡之徒給了他自己對付簡單的。
趙歆本來被段遠征嚇了一跳要抗議的，現在看李曄發火了，而段遠征又道歉了，也就只好算了，不想多生事端。
那段遠征被李曄熊了心下有火，怕再呆在這裡會受不了地大怒進而跟李曄大打出手，於是便去了沐浴間洗澡，準備等李曄情事了了再回來休息，風月時候，打架未免破壞氣氛，況且又在歆兒面前，不好，弄不好又會被李曄揪到小辮子，雖然他心底已存了總有一天要跟李曄好好幹一架的想法。
李曄看段遠征灰溜溜地離開了，心內微微一笑，方柔聲問趙歆：“難受不難受？要不要去池裡洗洗再繼續？”
“繼續？繼續什么，不是已經完事了嗎？”可憐的趙歆剛才沒注意李曄做了半截被人擠開了。
於是李曄可憐兮兮地道：“沒有……我兩次被人打斷好事，都沒做完，剛才做了半截又讓段遠征插隊了。”
趙歆看著李曄少有的委屈樣，倒不由樂了，道：“那好，我們繼續好了，就讓宮人打點水過來吧，不去池裡了，免得跟段遠征碰上了又生事端。”在興頭上兩次被打斷，也難怪李曄委屈了，換了他也要鬱悶的。
這邊李曄想了想，嘆了口氣，道：“算了吧，你今天累著了，再做你受不了了吧？所以你用手幫我好了。”
趙歆看他寬懷，自然更加愧對，於是便搖頭道：“不會。雖然有點累，但還好。”
李曄看了看他的精神狀態確實尚好，便吩咐宮人送水進來。
御制的大木桶使用起來其舒適程度也不下於後面的溫泉，李曄便抱著趙歆進了去。
熱水不燙不涼，舒服得很，兩人稍稍閉目享受了會，李曄便靠近趙歆，一邊親吻他一邊低聲說著些不太露骨的情話逗他開心，手下卻伸進了趙歆的蜜穴間，將剛才段遠征留下的愛液輕柔地掏了出來，並不時注意按摩與抽插，讓趙歆的身體更舒服點又讓他能挑起情慾。
趙歆喜歡這樣的溫情，不多久便被李曄成功挑起了剛才稍降的情慾。他先前跟李曄躲在毛毯裡被段遠征嚇出來時釋放過一次，所以這第二次比較持久，情慾雖起，卻一直沒有釋放。
李曄看清理乾淨了趙歆也舒適了，這才慢慢進入，待趙歆適應了就加快了進出的速度。
李曄剛才就忍耐不住了，所以此時一看趙歆並無不適反應，自是大起大落。而趙歆因為先前的慾望積累，也是整裝待發，所以兩人狀態進入得很快。
“小歆……小歆！”李曄一邊急促地低喘一邊不停地輕喚，“你喜歡我嗎？喜歡嗎？嗯？”
趙歆此時哪有心情思考，只輕聲應了，“嗯……喜歡……喜歡……”
其實對李曄的能力是相當喜歡的，至於個人感情上有多少喜歡，尚不得而知，只不過此時趙歆無法集中精力分辨，所以就自動給了李曄一個他比較喜歡的答案。
“小歆……說你喜歡我……”
怕趙歆是在情事中無意識地回答他，李曄伸出手指微施力捏弄他的乳頭，趙歆輕聲呼痛顯是清醒了過來，李曄這才停住了，再次要求道：“好小歆，說你喜歡我。”
他需要確定某些東西，再做某些決定，如果不能確定，那么……他該怎么做呢？
趙歆本來被他弄疼了不想說的，但此時看李曄身下停住了讓他有點難捱，再加上李曄的表情帶著渴望，倒讓他不由說了，道：“我喜歡你。……”
李曄聽了顯是很高興，眼裡繼續浮上了溫柔的笑意，拍了拍趙歆翹挺的雙丘，道：“這才乖，要記得你說過的話哦……”
趙歆胡亂點著頭，輕輕扭動著腰，催促李曄快點，此時李曄方繼續。
兩人結束後又添了熱水清洗一番，這才回床休息。
那段遠征此時也回了來，幸好這一次李曄逼問趙歆心情的話沒被他聽見，否則對李曄定要更添一層惱怒。
趙歆長時間情事過後倦意上來得很快，不多時便沉入了夢鄉，一夜無夢甜甜睡到天亮。
connote 2009-6-22 12:47
第二十五章
趙歆在第二天晚上的時候召集了四個人開“家庭會議”，討論的主要問題自然是中斷這種亂七八糟的關係。
“咳咳！”這個話題真是不好意思開口，作為一個帝君談這種事太……奇怪了，不過，再怎么奇怪還是要說的，於是趙歆便清了清嗓子道：“禮部已經收到射鵰西鳳的回信了，他們都同意太平與兩國同時聯姻，接下來宮裡要忙起來了，而且外國使節也多，不少國家使節都會前來賀喜，所以為了不影響太平的形象，我們幾個人的關係要保持得正常化一點，不要讓其他國家看了笑話。”
雖然趙歆想徹底斷了關係，但怕突然中斷會遭到某些人的激烈反對，所以決定用緩兵之計，先將這事拖到聯姻之後，等過了聯姻到時再想更好的辦法，反正有了這么長時間的空閒，他有的是時間慢慢想對策。
趙歆發言完畢眾人沉默小半會後，首先對趙歆的話進行了提問的是趙戩。
“保持正常化是什么意思？難道……我們目前的關係不是正常化的？這幾年我們不都是這樣過來的？最近我們也沒有非正常過啊。”
趙戩心裡多多少少明白趙歆的意思，不過因為趙歆的話明顯是不經大腦的，所以他故意順著他的話往下說，果然便看見那趙歆臉上又是紅又是白的，尷尬地道：“我是說，你們不要……不要再跟我提那種要求了，大家還是保持純粹的君臣關係比較好，免得被其他國家的人看到了笑話我們。”
“這有什么好笑話的？”段遠征不以為然，道：“天下間的皇宮從來就沒哪家是乾淨的，我們算是周邊國家中最好的了，皇宮裡相當乾淨寧和，不像他國或有宮變或有荒淫奢靡或有宮妃爭鬥或有皇子傾軋，各種各樣的醜聞多如牛毛，他們自己都自顧不暇，哪有時間笑話我們？”
段遠征的話也有點道理，雖然上一代趙歆趙戩的父親後宮荒淫，充塞了幾百名宮妃，整天淫聲浪語遠達街市，又大興土木造了一堆園林以供玩樂，但到了趙歆這一代，真的是一洗前風，相當節儉而寧靜了，於是從朝廷到民間對本代皇室這方面的風評相當不錯。
趙歆看其他幾人都對段遠征的話表示贊同，無可奈何之下只得說真話，道：“……好吧，實打實地說，是我自己不想被人笑話，所以要求暫時停止這種關係，可不可以？我不想被他們當談資整天齷齪地討論來討論去。”
聽了趙歆的話，趙戩段遠征正要發言，卻被一個意外的人──李曄搶了先。
“……小歆，我能理解你的顧慮，但是請你放心，其他人怎么樣我不敢保證，但我在外人面前一定會恪守君臣之禮，決不會讓你折損顏面的，所以這個關係問題能不能通融通融？外國使節並不能進入你的寢殿皇極殿，所以我們在皇極殿做了什么他們並不能知道。”
皇宮中的這個殿閣由於是帝君最私人的領地，為了保證安全，除了趙歆特許任何人不得隨意進入，而一般人不會大腦發熱說要參觀帝君安寢的地方的，所以相對來說實打實是趙歆的私人地盤，有一定的隱密性。
趙歆沒想到一向支持他的李曄也反對，大出意外，正要出言反駁，卻聽趙戩和段遠征已插話附和，道：“我們在外人面前也會恪守君臣之禮的。”只石開一直沒有說話。
這邊趙歆看三人都反對，只石開沒有說話，於是便問道：“石頭，你的想法呢？”
石開猶猶豫豫地問道：“暫時中止關係的時候我還能跟在你身邊保護你嗎？”
“當然可以。”趙歆保證。
那石開便滿意了，道：“只要能跟在小歆的身邊，其他的我無所謂。”
石開的話惹來段遠征的怒瞪，惡狠狠瞪了石開半晌，這才轉頭向趙歆道：“他一個人同意不算數，四個人，三個人反對，三比一，所以得聽我們的。”
段遠征的話自然讓趙歆惱火，他自己也暗罵自己沒忍住，應該讓趙戩或李曄說話才對，只可惜一根腸子通到底的人就這方面吃虧，明明知道不該在這時候說這種話但就是管不了自己的嘴，永遠嘴巴跟不上腦袋。
趙歆一惱火便道：“這是與我有關的事，我有權自己做決定！”
趙歆難得強硬的模樣讓場面有點僵。
久久趙戩才緩緩道：“小六，李曄的話不錯，只要在皇極殿外國使節根本不知道我們的事，那么你如此拒絕又為哪般？我們都沒反對你娶兩個公主了，你卻恩斷義絕地要跟我們中止關係，這樣做有點過分了吧？”
“有什么過分的？難道我自己的事我不能做主嗎？！”因為連李曄也反對，所以趙歆多多少少有一種好像自己被欺騙了的感覺，這種感覺導引下，讓他就覺得有點委屈，於是便轉頭朝李曄問道：“你說過你永遠都是支持我的，怎么現在出爾反爾？”
李曄用一幅“你應該明白”的表情盯著趙歆看了好大一會兒，直看得趙歆有點心虛地別過頭去，他才緩緩道：“我是會永遠支持你的，但也是有前提的，這個前提是什么你心裡應該很清楚，真要我說出來嗎？”
那個前提趙歆當然知道，那就是他必須接受他的索求。突然之間，所有的偽裝都消失了，他感到除了石開，其他人跟他之間都是赤裸裸的利用與被利用的關係，先前李曄的溫柔也是一種假象，當然，他知道這件事也是自己不好，自己沉溺在了李曄的呵護裡，忘記了自己跟他之間本來就沒有什么溫情，只是利用他來對抗趙戩和段遠征，自己利用他在先，又怎能指望他會待自己好。這樣想著，曾經感覺被寵愛的溫馨全部散開，他又是當初孤零零的那個他了，他早該明白除了利用與被利用他不該寄託那么多希望的，只是有時被一時的溫情迷惑罷了。
感覺眼睛有點熱脹，有點發酸，但趙歆忍著，不想讓自己一點面子都保不住在眾人面前哭出來，咬著嘴脣抖著嗓子盡可能用力地吼道：“除了石開，其他人全部給我滾出去！”
第二十六章
再不讓他們出去，他就要控制不住掉淚了，他知道自己不夠堅強受了委屈會不由自主地哭泣，但至少他不能在眾人面前失態。
不過，也只能讓他們滾出去，卻不敢再提跟他們中止關係的事。
因為趙歆不夠聰明，不知道眾人根本無意於他的皇位，所以他此時想的是不能真的惹惱這些人，否則皇位就會被人篡奪了，只要有一絲可能他都要守住祖宗交給自己的事，除非完全沒有轉圜餘地了，他才會放棄這個基業。──如果他知道眾人無意於他的皇位，最多也就是架空他的皇權，可能心裡要安定一點，不過皇權被架空了對他來說也不是什么美妙的體驗，所以這兩方人要好好地溝通一下，趙戩那邊要跟趙歆談清楚他無意皇位的事，即使他想保持他的勢力也要跟趙歆說明白他不是想威脅他，只是為了保護自己；趙歆那邊也要有所表示，比如保證只要趙戩好好兒的，絕不會為難他。只可惜趙戩懶得跟趙歆說，趙歆則是一身防備不想說，於是便存下了深深的鴻溝。
這時趙戩聽到趙歆嘶啞著嗓子要他們滾出去，便扯著段遠征準備離開，那段遠征尚不樂意，咕噥：“不能就這么走了，要跟他說清楚！”
趙戩嘆了口氣道：“他現在在氣頭上，你說什么他也聽不進去的，等他消了氣再說吧。”
朝殿門看了眼，趙戩再次嘆了口氣便拽著段遠征離開了。──這就是跟蠢人共事的壞處，聰明人一般你一點就透根本不用你費脣舌解釋什么，而蠢人有時不開竅的想法會讓你大腦爆炸，當然蠢人在大部分時候也有優點，那就是比較安全，對你沒有威脅，所以趙戩才寧願對著趙歆石開也沒心情對著李曄，所以段遠征想換人的心情他只能理解，卻無法同意。
這邊李曄默坐了會看趙歆沒有軟化的跡象便也靜靜離開了。
趙歆看三人都走了，這才哽著聲音道：“石頭你也下去吧，我想一個人靜一靜。”
其實是想放聲痛哭一場，一個人也不想看到，雖然石開跟他比較親近，但這種脆弱他還是不想讓任何人看到。
石開聽了趙歆的吩咐，本來不願意可是拗不過他，只得同意了。
趙歆看石開離開了，這才敢毫無顧忌地放聲痛哭，正哭得天昏地暗不知道哭了多長時間只知道上氣快接不到下氣嗓子也開始發疼了，忽被背上傳來的輕拍驚醒了，原來有人在輕輕地拍打著他的背為他順氣，抬頭看時竟是李曄，想著自己哭得毫無形象，再加上在剛才的事件當中李曄給他的負面衝擊最大，所以當下又羞又怒，道：“不是讓你們出去嗎？你怎么還在！”
“自然是因為不放心你。”李曄一邊說一邊過來摟抱趙歆，還端著一杯茶，想讓哭得嗓子冒煙的趙歆補充點水分。
趙歆自然不給他抱，可惜拗不過李曄的強硬，力氣比不過李曄的趙歆自然被強迫摟抱，還被強迫灌了一杯水──其實這個水有點半推半就，剛才將所有人都趕出了殿閣，就他一個人，哭得厲害了其實挺想喝點水潤潤嗓子可惜沒得喝，此時見了水，雖然是自己討厭的人提供的，但扛不過口乾舌燥嗓子眼冒煙難受，還是很想喝的。
嗓子有水滋潤舒服多了，就有力氣罵人了。
“假惺惺！不放心我剛才怎么……怎么反對我？”
無法掙扎、不是對手的趙歆開始歇斯底裡了。
李曄任他鬧，只是緊緊地抱住了他，半晌看趙歆鬧得有點累了精神稍落便苦笑道：“我才是那個更傷心的人吧？你說過喜歡我，結果竟然要中止關係，互相喜歡的人不能這樣不徵詢對方的意見就單方面停止交往吧？我不是反對你，只是反對你要中止關係，因為我不想。”
趙歆本想說我那喜歡只是隨口說說又沒當真的，但這話在眼下這種場合顯然不方便提，否則就會被李曄轉移話題追問自己那方面的事了，於是這下倒被李曄堵了個口實，不好辯駁了。
李曄看趙歆沒有反駁，稍稍放鬆了手下的鉗制，輕聲問：“跟我在一起，真的讓你覺得丟臉嗎？以致於不想讓別人看到？哪怕我做了讓步你依然要中止關係，我在想是不是根本與丟臉無關，而是你根本不想跟我在一起？難道跟我在一起讓你這樣難以忍受嗎？”
其實跟李曄在一起沒他說的那么差啦，先前之所以要中止關係實際上是為了一視同仁，免得跟他還保持聯繫趙戩和段遠征會有不同意的藉口，不過這一點趙歆現在決定不說了，因為剛才開會時李曄的表現很差勁，他不想說他的好讓他感到高興。
於是趙歆沮喪了半晌才道：“你自己說的，你跟我交往是有前提的，你根本不是喜歡我，我沒感到你對我的尊重，所以我當然不想跟你在一起。”
在李曄說了那樣殘忍的話後趙歆確實有這種想法，所以此時說來也算真心話。
李曄聽了趙歆的話，溫和地笑了笑，將趙歆抱著坐好自己則是跪在了他的腿邊，道：“好，我跪下道歉，好不好？當時沒有其他藉口可以讓你改變主意，我才說了那樣的話，現在想想，確實傷害了你，以後我再也不說這樣的話了，可是你也不能提中止的話，好不好？”
趙歆本來是絕不原諒他的，但此時看李曄如此低聲下氣，總覺得再疾言厲色說不下去，不過心情仍有些不適，所以也不理他，只垂著眼瞼不作聲。
“小歆？”
李曄等了半天沒聽到他的回音，心裡倒有點急，他知道趙歆是個死腦筋，自己先前一時氣急之下說了那樣的話讓這小鬼生氣了，現在要想消除負面影響將他的想法導正，還真不是件容易的事。可憐他辛辛苦苦跟趙歆培養起來的感情被一時衝動毀了，這也是李曄第一次發現自己竟也有失去自製的時候，只是當時確實被趙歆冷冰冰劃清界限的模樣刺激到了，他從未想過自己生平第一次如此用心對待的人竟然如此決絕，當時頗為心灰意冷，覺得對個沒心沒肺的人用不著再繼續給付溫情了，只是後來看趙歆強忍著要哭的模樣讓他們滾才明白自己到底抵不住憐惜，這才跑了回來道歉。
“真的沒有轉圜的餘地了嗎？你多少給我句話，好不好？即使是拒絕也請說出來，我保證不會像先前那樣說威脅的話。”如果真的沒有轉圜的餘地，那就再另作打算吧！
“跪著算什么，我是帝君，你本來就要跪我。”趙歆久久才冒出這句，繼而伸手推了推他。
第二十七章
趙歆雖是冷淡的語氣，但是李曄跟他相處日久，卻聽出了他已沒多大的怒意了，於是當下笑呵呵地握住了趙歆推他的手，趙歆輕掙了掙，李曄忙微施力握緊了，趙歆就沒用力甩開隨他握著了。
“那你喜歡我做什么，我聽你的。”
李曄雖說的中聽，但經過剛才的事件，趙歆可不敢太放心，所以只咕噥道：“我要說什么你都願意聽的話那我就神通廣大了。”
李曄聽出了他的不信任，點了點他的鼻頭，呵呵一笑，道：“只要你不對我做太過分的事我都會願意聽的，但是也要請你體諒體諒我的心情，比如你要跟我斷絕關係可不是要讓我難過么？”
“我沒說斷絕關係，只說是聯姻期間暫時的。”雖然當時打的是永久斷絕關係的主意，但表面上還是這么說的，所以這時候拿來做做擋箭牌也不錯。趙歆暗暗慶幸自己先前沒將話說死是對的。
李曄其實從趙歆先前無論他如何退步都要暫時中止關係時已感覺到了趙歆內心真實的想法，正是這個真實的想法才讓他惱怒的，不過此時聽了趙歆的心口不一他也不戳破了，免得讓趙歆又上火了。
“哭了那么長時間，也餓了吧？要不要傳夜宵？”李曄看事情已差不多解決好了，便不再討論這個讓雙方有爭議的話題。他們之間的這個關係可以以後慢慢談。
趙歆確實有點餓了，不過又有點顧慮，便道：“我先進裡間，你讓宮人把夜宵擺好了就讓他們全出去，再喊我出來，我不想讓他們看到我現在的模樣。”
趙歆要求的也正是李曄想的，他知道趙歆在意威儀之類的東西，所以便點點頭，推了推錦榻上雙眼紅腫的小鬼，道：“那你進去吧。我再讓人送點水進來讓你洗漱一下。”
趙歆對李曄的細心很滿意，便聽從了他的安排。
飯後李曄又陪了他半個時辰，趙歆剛才消耗的精力過度，此時倦意上來，便睡下了，睡前在眼睛上擦了“雪蓮”以消腫。
這一覺睡得相當沉，以致身邊出現了人他也不知道，直到第二天早上起來看到段遠征才發現他不知道什么時候摸過來，正睡在自己身邊，另外一邊也不是李曄，而是趙戩。彼時趙戩已是醒來，正半倚著床，手有一搭沒一搭地把玩他的長髮，眼神看在虛空處，不知在想什么，趙歆轉過頭看他他都沒發現，倒是一邊的段遠征先被趙歆的動靜搞醒了，搭話：“你醒了？”
雖然昨天段遠征的表現一如既往，對他的衝擊沒李曄那么大，不過趙歆也懶得理他，只公事公辦地道：“你們快起來出去吧，我要喚宮人進來侍候了。”隨便吃點東西填填胃，他還要去早朝，早朝後才是正式的早膳。
雖然宮裡人都知道他跟幾人是怎么回事，不過趙歆還是不習慣讓宮人直面他跟幾人在床上的模樣，縱然他們昨晚沒做什么。
“那昨天的事……”段遠征吞吞吐吐猶猶豫豫地問。
兩人的對話讓趙戩回過了神，不過他倒沒說什么，只懶洋洋地看著趙歆笨手笨腳地穿衣服，實在看不過去了便過來幫他，他經常將侍候趙歆生活起居當生活樂趣，倒也做得井井有條。
昨晚他們過來的時候趙歆睡下了，他們將李曄轟走了就留了下來，不過也向李曄保證了晚上不會叫醒趙歆詢問近晚時發生的事。
李曄當時願意離開自然不是因為趙戩和段遠征給了他壓力他敵不過才離開的，像他這種人也沒人能威脅得了他，離開的主要原因則是明白趙戩和段遠征遲早要跟趙歆談，所以他沒必要攔著，隨他們談去，只要他們不會傷害趙歆，其他的他也不想管。
不說趙戩，只那段遠征候了一夜好生著急，現在趙歆醒了便趕緊問他昨天那件事。
他跟相當失望的李曄不一樣，他其實是能理解趙歆昨天提中止關係事的，畢竟趙歆一直以來都不喜歡這件事，所以想藉著聯姻的事跟他們中止關係也沒什么稀奇的，他也想明白了，不過想明白歸想明白，不同意自然還是不同意，頂多就是憤怒少了點，火氣消了點。不像李曄，此前與趙歆關係尚算好，結果趙歆突然出爾反爾，讓他極為不愉。
“昨天的事就當沒發生過好了，反正我的提議你們也不同意。”趙歆邊伸平手讓趙戩幫他套衣服邊淡淡道。
他在提之前也想過會有人反對，但當時想著只要李曄支持他應該能擺平，哪知道反應最強烈的卻是李曄，搞得他進行不下去了，只好作罷。
“歆兒，你放心好了，到時我們一定注意，不會讓外國使節知道不該知道的東西。”段遠征保證。
大概也只有段遠征才會覺得趙歆是真的害怕形象問題吧，比如趙戩自然也跟李曄一樣明白趙歆心裡所想，但他倒也厚道，沒跟段遠征這個火藥桶挑明這個事，免得段遠征氣爆掉，到時會惹出更多的混亂。不過趙戩對這件事雖然反對，但態度無所謂一點，因為他知道趙歆的小聰明不可能得逞，那么陪他玩玩也無所謂。倒是李曄的反應出乎他的意料，從昨天的情況看來，李曄對趙歆難道還真動了心？這倒是件意外的事。
此前他也聽段遠征提過李曄鼓動趙歆年紀大了放棄江山出去玩的事，當時已覺奇怪，眼下看來，還真落實了自己的想法。這個李曄，如果不是演戲演入迷了，就是真的有點喜歡趙歆。
不過即使這樣，趙戩依然無法對其放心。這人即使不會傷害趙歆，卻無法保證他不會傷害太平。所以對他的調查還要進行下去，知己知彼，方能百戰不殆。
這邊段遠征的保證趙歆嘴角抽搐地接收了，暗道不管怎么樣，雖然沒有成功，但在外國使節來之前說這個事讓他們起碼在公開場合注意點也不錯了，像趙戩和李曄尚好一點，而石開和段遠征確實是需要提點一下的，否則他們萬一舉止不當讓各國使節看到了不該看到的，再在私下亂說一通，他會抓狂的。
段遠征看自己說的趙歆接受了，並且沒有提反對的話，心情稍愉，暗想昨天趙戩讓他在趙歆氣頭上離開是對的，否則自己當時要跟趙歆接著吵弄不好會得反效果。
一場小矛盾算是落了幕，外邊，射鵰西鳳送親的隊伍已經啟程，趙戩調查的事也有進展。
至於刺客，亦有動作。
第二十八章
大概是布防嚴密的緣故，刺客在宮中只是曇花一現，此後再沒有現身。
雖然如此，但四人輪流守夜的模式卻沒有改變，仍是與趙歆保持著一如既往的關係。
那一場小小的風波並沒對幾人造成實質的影響，不過趙歆倒是有一點小小的改變。
人都是在挫折中長大的，經過了這場小風波，趙歆現在也意識到只要趙戩等人在自己面前一天，自己就很難中止跟他們的關係，即使哪天李曄幫他把趙戩趕跑了，他也會受制於李曄。既然到最後還是要跟同性牽扯不清，那還不如讓李曄與趙戩互相牽制他得益最大，真要聯手李曄消滅了趙戩，到最後只怕自己會被李曄管得死死的，看那天李曄翻臉的模樣就很可怕，所以現在趙歆就學乖了。
既然認命了反而心裡平靜了許多，跟幾人相處也不再死扛，盡量讓自己好過一點是趙歆目前的轉變。
卻說因為射鵰西鳳的公主馬上就要來了，所以宮裡相當忙碌，宮人們也喜氣洋洋，經常聚在一起議論即將到來的公主。
射鵰的公主據說是射鵰監國太子最愛的妹妹，因為是北方人所以精於騎射，大家都在猜測她是不是一位英姿颯爽的豪爽公主。
而西鳳的公主更具傳奇色彩，據說與現在的帝君鳳歌為雙生兄妹，而這塊大陸上皇室雙生且其中一人為帝的情況已有五十年沒見了，所以物以希為貴，大家都很好奇。
總而言之，雖然大家都明白到來的多半是他國高級美貌間諜，但對這兩位公主宮中還是很感興趣的。
至於太平這邊外嫁的公主，由於當年趙歆的父皇荒淫，所以子女數量不少，皇子們由於被人暗算整掉不少活成年的只有幾個，但公主卻多達十幾位，適齡公主亦有五六位，是以人選上倒也充足──即使不充足按照祖制可以在宗室中挑選願意的女子，加封為公主出嫁。
於是趙歆便詢問各位適齡妹妹可有願意外嫁的，並將射鵰太子和西鳳帝君的資料送達每個公主手中，徵詢她們的意見。
卻說這塊大陸上的國家，譬如太平西鳳射鵰等，雖然男子可以在妻子外擁有妾侍，但對女子還是很尊重的，這也是趙歆不直接指婚而是詢問適齡皇妹誰願外嫁讓她們自由選擇的原因。如果自己的皇妹不願外嫁，便只能從太平諸多郡主甚至宗親中選擇了。當然如果皇妹們願意更好，畢竟是兄妹，感情深，來日為太平出力也能多些。──為國家出力這是身為皇室中人在享受極致權力的同時必須付出的殘酷代價，或許這也是皇室中人的悲哀，正如趙歆覺得：願生生世世，再不生帝王家。沒有相應心理承受能力的人生在帝王家是一種活受罪，從被迫迎接皇室爭鬥到被迫承擔皇室成員該盡的種種沒有人情味的義務，皆是如此得身不由己。當然，這也要看各人的命運，有些人還是尊貴舒適地活了一輩子，有些人卻成了國家利益下的犧牲品。
幸好眼下聯姻中的射鵰和西鳳兩國新人都是年輕有為俊美瀟灑的兒郎，再加上射鵰西鳳並非貧瘠小國，皆是一方霸主繁榮昌盛，所以願意外嫁的公主很快便選定了，亦啟程前往兩國。
於是兩嫁兩娶，帝京出現了幾十年未有的熱鬧，這樣大規模的聯姻還真是罕見。
再接著，各國賀婚的使節便在公主們來臨之前陸續到了，帝京剛剛送走兩位尊貴的嬌客這時又陸陸續續迎來貴客，無論是宮裡還是宮外都一片喜氣，商家也趁著人多熱鬧，盡陳奇貨以賺取更多的銀子。
京郊，某個風景優美的別院裡。
“為什么不繼續行動？”有人煩躁地追問。是個中年人，發福的身材以及虛浮的步伐顯示其不但沒有武功可能還有縱欲過度的歷史。
“守衛太嚴密了，又有幾個相當厲害的高手，我可沒打算送死。”涼涼的不甚在在意的聲音讓聽的人心裡直冒火。
“以前他在外面有的是機會，你不也沒得手？”
那是因為對方雖然武功不如他，但是防備極深，並且在一次失手後打草驚了蛇，現在對方躲進皇宮怎么也不出來了，他有什么辦法？不過這話他也懶得跟面前的人說，只冷冷道：“反正我會在你們規定的時間內幫你們擺平就是了，急什么。要是你們不滿意，可以找江湖上的殺手組織，只要你們出得起錢，願意送死的人成堆。”
他又不是專職殺手，只不過覺得殺了那人對自己有利才接了這檔事。
他面前的人聽了他的奚落，敢怒不敢言，他們未來還要靠他幫助，所以也不敢得罪他，只能悻悻然。
在上位把玩著玉杯的玄衣男子看對方極為不快，暗道最近無事，那就再跑一趟吧！就當打發時間好了。
於是便問：“聽說你們要送公主過來聯姻？”
“是啊，怎么？”中年人不明白他問這個幹什么。
“他們的守衛雖然嚴密，趁著聯姻行事倒還可以。”
“你的意思是？……”中年人雖然仍不明白他的計策是什么，但聽對方的口氣似乎想進行下一輪刺殺，心頭不由多雲轉晴地追問。
“你不用多問，按著我的安排行事即可，好了你先下去吧，到了計劃執行的時候我再聯繫你。”
不喜歡對著一個不討自己喜歡的人，所以玄衣男子快速打發了中年人，並暗自思索著下次要不要對方派個順眼的過來，這人形容猥瑣實在有礙觀瞻。
connote 2009-6-22 12:48
第二十九章
“哎，趙戩，你那次說你同意娶進公主是因為李曄反對所以你同意想試探一下他的反應，現在公主真的過來了李曄也沒什么異常的反應，搞成這樣了，已成定局了，你有什么方法阻止？──真要讓兩個公主嫁給趙歆啊？”
原來兩位公主已於昨日抵達帝京，住進了棲鸞院和迎暉院，而吉日就在五天之後，如此迫近，讓段遠征不能不急，心中暗怪趙戩做的好事，為了試探李曄完全可以用別的方法嘛，不用讓趙歆真的娶什么公主啊！
趙戩彼時正在看手頭的資料，聽了段遠征的埋怨，微哂，道：“我還是老話，本來趙歆便不是你一個人的，多一個人少一個人放在心上做什么。”
段遠征撇撇嘴，知道這個從小一起長大的兄弟向來對什么都無所謂，跟他說什么簡直是雞同鴨講。
“你這個人這種性格真不好，我很懷疑你這輩子可有什么特別需要的東西。”摸了摸下巴，段遠征接著道：“說起來，你跟歆兒的性格還真像，真不愧是親兄弟。”都是沒心沒肺的主。
“誰說我沒有特別需要的東西？小六難道不算嗎？我對他夠重視的了。”大概僅次於手中的權力吧！不過他也並不是太熱衷權力，只是沒這東西可能身家性命不保，他才不得不牢牢控住。
彼時兩人談起趙歆，讓他倒有點想他了。最近除了夜宿，白天小鬼要跟各國使節碰面，他又要調查一些東西，所以尋常時間兩人竟是從沒相處過。
昨天迎接兩位公主，想必那小鬼也累得不輕。當皇帝可不是件輕鬆的事，不說處理政務，光是出席一些場合就夠摧殘人的。這時候自己過去看看他，順便調節調節他高度緊張的情緒，想必他會“歡迎”的！
想到這兒，趙戩微微一笑，跟段遠征道：“你繼續練功，我去看看小六。”──雖然刺客沒再現身，但段遠征練功依然練得很勤。
趙歆此時正在景明宮欣賞歌舞放鬆精神。
這幾天連軸轉讓他覺得大腦有點暈頭轉向了，所以欣賞欣賞輕歌曼舞可以讓大腦稍微輕鬆點，他現在的大腦就像一根拉滿了的弓，繃得非常緊，累。
看趙戩進來了，他也懶得在錦榻上挪動下，他現在精神倦了，沒力氣高度緊張跟他鬥了，再加上最近心態也稍有改變，所以看到趙戩沒像以前那樣立刻進入高度緊張的戰鬥狀態。
這個反應趙戩喜歡。
雖然以前一碰到趙歆，趙歆就像一隻充滿敵意的小貓將頸上的毛全張開了也挺有意思的，但總是一個反應未免無趣，現在換了一種模樣，倒也新鮮。
趙戩在趙歆的身邊坐下，看他一邊心不在焉地看著歌舞，一邊心不在焉地吃荔枝，倒像只慵懶的小貓，可愛的很，不由心動，更挨近了一點，握住了趙歆的手，從他手上拿過荔枝，剝好了塞了進去，趙歆也懶得反對，看趙戩幫他剝便也由他，收回了手支著頭側躺著繼續聽小曲兒。
“這是新曲啊，園裡的孩子是什么時候譜的？”
趙戩微向後靠上趙歆的腰腹，也一幅放鬆的模樣，趙歆斜了他一眼，看他沒有戲弄調笑的神情，這才答道：“最近為了迎接公主和使節才排的，我先看看，覺得還不錯婚宴和為各國使節的接風宴上就可以用到了。”──所以他可不完全是在休息，放鬆精神的同時還在辦公！
原來各國使節雖然已經到了，但趙歆與他們只是簡單地見了個面，並未隆重招呼，趙歆的意思是等所有人都來齊了再一起舉行一個隆重的接風宴，又省精力又熱鬧，這個安排各國使節並無不悅，剛好他們剛到，也需要了解一下太平的風土人情和帝京的人際關係。事實上各國使節除了來賀婚之外，不少人都是有其他事的，辦事是主要的，賀婚其實才是順便的，所以各處走走了解情況對他們來說顯然很重要。
以景明宮為界，在景明宮以前是公開式的外宮，五品以上官員經過檢查皆可進入，前邊有六部辦公場所以及未封王的皇子住所；與景明宮相連的是趙歆的寢殿皇極殿和御花園，經趙歆允許的部分人可入；在景明宮之後則是內宮，包括後宮和公主們的住所，為了防止出現前朝宮廷穢亂的情況，本朝規定任何成年男子不得入內宮，即使是御醫侍衛也不得入內，內宮的御醫和侍衛皆是將小宮女和小太監挑選其中或聰明伶俐或粗壯者從小培養而成。
正因景明宮的位置特殊，算是半內宮，所以趙歆也隨意得很，不怕與趙戩的親密惹來閒話。
只是趙戩狎戲的動作還是讓他瞪了眼。
原來趙戩剛才塞了一顆汁多味美的荔枝給他手指卻並未離開，而是壓住了他的舌頭輕輕逗弄，惹得趙歆不瞪都不行，這邊趙戩看趙歆拿眼示意他停止動作，頗有風情，便按捺不住地俯下身逮住了趙歆的小嘴吮吻，如此明目張膽，不說趙歆臉上發燒，只那些伶人個個不敢多看一眼，生怕惹來禍事，只自顧自地繼續表演，趙歆一邊勉強推開趙戩挑著逗弄神情的笑臉一邊朝歌舞者揮了揮手，讓他們下去，這才勾住了趙戩的頸項，趁著趙戩訝異的模樣咬了他一口，趙戩吃痛，手伸進他的衣裡擰了他的纖腰一把，道：“調皮，屬狗的啊，還咬人。”舔了舔嘴脣，有腥甜味，看來被這小鬼咬破了，不由嘆道：“咬得還挺重。”
“誰讓你亂搞，活該。”看著趙戩腫起來的嘴脣，趙歆覺得自己小小報復了一下，高興地笑了笑。
“五天后你就要娶公主了，你準備怎么跟兩個公主相處？”
摸著趙歆像絲綢一樣順滑的及腰烏發，趙戩問。雖是跟段遠征那樣無所謂地說，事實上心裡多多少少還是有點不是味道，這種感覺很陌生，也很讓人厭惡，卻又揮之不去。正因如此，他剛才才會故意在眾人面前做那種事，他想公開地讓所有人知道，趙歆是他的所有物，他人不得覬覦。
“怎么相處？”趙歆疑惑，道：“該怎么相處就怎么相處，盡可能尊敬她們嘍，畢竟她們不同於尋常宮妃，地位尊崇。”他還期待著與公主們相處甚歡，將來或能借勢呢，畢竟看這李曄也不是太穩妥，他得多準備幾條路，免得將來倒霉。
第三十章
“我們晚上留宿的事要改變嗎？雖然現在刺客沒再出現，但我們要撤了留你一個人在內宮我還是不怎么放心。”
其實大部分是不想讓趙歆入內宮的藉口罷了，但仍有一小部分確實是因為擔心趙歆的安全問題。
趙歆聽了趙戩的話，心裡對刺客的事也有點發�，雖然他平時並不怎么擔心刺客，但那是因為身邊有石開等人守著，他覺得很安全才不怕，如果他們不在身邊，說真的他還是有點怕的，所以這個與公主們共渡新婚之夜的問題他還真要想一想才行，畢竟小命也是很重要的，只有小命保住了才能做其他的事啊！
於是當下趙歆便道：“你的擔心也不是沒有道理，這個問題我還要想想。好在還有幾天，我再看看情況吧。”
對安全問題實在不放心不能與公主們共渡新婚之夜的話，他就只好捏造個藉口，就說跟她們相處一段時間再圓房，以免自己不圓房引來射鵰西鳳方面的責難，對於這個藉口趙歆想她們應會接受的，畢竟跟不認識的人洞房相信她們也不是很愉快吧。
趙歆只想了一晚上，第二天就跟四人說了，新婚之夜儀式只履行到挑蓋頭，暫時不合椉，不說直到逮到刺客為止，至少也要等各國使節走了再說這事，依趙歆的想法，現在各國使節都在帝京，亂糟糟的容易出事，等外人走了大概能安全那么一點點。
趙歆的想法自然得到了四人攢同，無論將來如何，能拖一天是一天。事實上，正如趙戩所說，趙歆本來就跟很多人有關係，多一人少一人本來影響也不是太大，反正在大部分時候趙歆是被他們四人霸占著，但主要是目前大家都關注著這件事，讓幾人心理稍有點排斥，等將來有一天他們不像現在這么關注的時候趙歆要跟兩位公主如何了大概也沒那么反感了。
趙歆一旦拿定了主意，就將他想好的藉口跟兩位公主說了，兩位公主均表示了解，說相處一段時間熟悉了也好，沒有表示不滿，這讓趙歆感到很滿意。
大小事情解決了，五天的時間就過的很快了。
五天后皇宮舉行了盛大的宴會，衣香鬢影，鶯歌燕舞，暗香飄馥，熱鬧非凡。
那趙歆將眾使節的接風宴與婚宴合二為一了，一來為了熱鬧，二來節省，三來他也沒那么多精力陪那些人打哈哈。
不過由於婚宴上人較多，雖然趙歆表示自己不勝酒力，有人敬酒他也只輕呡一口意思意思，但幾十人下來，再加上飄在空氣裡的酒香薰著，他還是覺得頭越來越重，另外不斷的歌舞聲也把他的頭震得更暈。
“李曄，我頭好暈……”趙歆喃喃，兩眼焦距對不準，不過還是勉強將視線投向了離他不遠的李曄。
在他下首不遠處的李曄早就注意到趙歆的不正常狀態了，從那紅暈遍布的雙頰就看得出來，所以這時聽到趙歆的求救，就向眾人宣布吉時已到，新郎得入洞房了，這才解救了趙歆免於被人繼續荼毒。
然後趙歆便在眾宮人的攙扶下離席，外邊的交給李曄和趙戩等人應付。
因為此前已說明了新婚夜不會合椉，所以李曄趙戩段遠征等人情緒尚可，與各國使節也算談笑風生，沒讓外人發現太平的帝君與臣子間曖昧的關係。
再說這邊的趙歆。
趙歆喝的酒其實不多，只是他酒量不怎么好，所以頗有點東倒西歪地摸進了其中一間新房──為了方便趙歆完成接下來的程序，兩位公主暫時沒有住在為她們準備的殿閣裡，而是住在皇極殿某兩間相鄰房間裡，就等著趙歆這邊的程序做完再做另外一邊的。
卻說趙歆東倒西歪地進了新房，便從宮人手中拿過秤桿步履不穩地上前挑紅巾。
因為總覺得眼前的東西在晃動，趙歆拿著秤桿揮舞了半天才湊準了蓋巾的巾沿，將它挑開了。
才挑開趙歆便呆住了。
他見過的美人也算不少了，但從未想過世上竟有如此漂亮的人！漂亮到讓他不動心都難！
什么樣的女子最美、最有魅力、最令人傾心？古人有“以花為貌，以鳥為聲，以月為神，以柳為態，以玉為骨，以冰雪為膚，以秋水為姿，以詩詞為心，以翰墨為香”之說，眼前的這位公主正合此說，更難得的是，眉間有一股英氣，為她清風明月般的容貌平添了他人更加難得的吸引力。
正是這股英氣，讓呆掉了的趙歆半晌才脫口問道：“愛妃是射鵰公主吧？”
他剛才昏頭昏腦地進來，也不知道進的是哪家公主的門，此時看眼前的公主頗有英氣便如是猜想，因為傳說中射鵰公主善騎射嘛。
若說他本來是跟趙戩他們說好的不留宿，可是看到了這么漂亮的公主，他生平頭一次動心了，他想留宿了──說句實在話，他還是第一次對一個人產生這樣的綺思。
可憐趙歆此時忘了古語有雲，色字頭上一把刀，色心大發付出的代價將是慘重的。
卻說當下那公主聽了趙歆的詢問，斜睇了他一眼，冷淡地道：“我是西鳳的。”
聲音清越動聽，不同於一般的鶯聲燕語，讓人有一種清新感，令趙歆的好感呈直線上升，也沒去想這個公主膽子不小，見了未來夫君又是帝君，回答的時候都沒有按照規矩地低頭，竟然一幅平常態度直視著回答，而且眼神也不恭謹，雖然沒有不把趙歆放在眼裡的意思，但明顯有一種你我地位平等的意味，試問平常宮妃哪有這種膽量。
可惜趙歆以為她是大國公主，又這么漂亮，所以心性清冷高傲也是有的，沒在意，只想或許這就是傳說中的冰山美人吧！還存了以後要慢慢融化的心理，卻不知危險將近。
於是趙歆笑嘻嘻地上前拉了公主的手，自我感覺很溫柔地道：“夜深了，愛妃，我們就寢好不好？”竟是把另外一邊等著他挑蓋頭的射鵰公主忘到了腦後，一門心思想與這邊的西鳳公主雙宿雙飛。
[哈哈，明晚趙歆要倒霉，他碰上了一個比李曄等人更可怕的人物。4月29日]
第三十一章
觸手所及，那公主的手雖也修長好看，但並非想像中的柔若無骨，挺多也就是溫潤吧，掌心甚至有薄繭，握起來也有一種很有力量的感覺，這讓趙歆微有些叫怪，暗道這個公主難道還經常自己動手豐衣足食？暗嘆這還真是一個讓人驚喜不斷的公主，不但很漂亮，現在看起來還很有性格，這樣的美人還真是不多見啊！要好好珍惜了！──趙歆此時沒想過公主也會有調包的可能性，堅定地認為眼前的公主是真公主，所以對真公主手上有薄繭也僅僅是感到很奇怪並未多想。
卻說那公主聽了趙歆說要就寢的話，不由暗蹙柳眉，道：“你不是說相處一段時間再合椉嗎？怎么現在……”
趙歆看美人生氣，有些不好意思，臉紅紅地忸怩道：“我沒想到一見到你就很喜歡你，所以……”怕違約讓美人印象不好，便只得道：“那這樣好了，我今晚在你這裡過夜，但依照前約暫時不洞房，等到以後我們熟了再說，可以嗎？”雖然這樣退步了，但口氣裡還有著相當的遺憾。
那公主聽趙歆羞澀地說他對自己一見鍾情，眼裡閃過不知名光芒，道：“既然你喜歡，那今晚洞房也無不可啊！”
“啊？！”
趙歆看這公主落落大方地邀請自己，臉上更加發燒，然後又唾棄了自己一下，暗道人家姑娘都這樣落落大方，你臉上發什么燒，像個沒見過世面的毛頭小子，太掉價太丟臉了！於是便調整了一下心情，再次將自以為的迷人笑容掛上，“風度翩翩”地道：“難得盛情，卻之不恭。”心裡卻是大叫太幸福了！不過快樂到冒泡泡的心理不好意思表現出來，所以只極力忍住，只文縐縐地說了八個字廢話。
自我愉快了半晌看著那公主正望著自己，這才想到，呃……他是男人，所以接下來主動的人得是他才行！
趙歆這樣想著，便帶著公主喝了交杯酒，然後便上前幫公主脫了大紅嫁衣只留了裡面的中衣，再幫她取下各種首飾並散了發，不過在脫衣服的過程中趙歆有些奇怪這公主的胸部怎么這樣平，但是剛這樣想又暗暗批評自己亂想，有些女子發育不是太好也是情有可原的嘛。
只著了白色裡衣的公主顯得更加清麗可人，真正是香腮凝雪朱脣含貝啊！端的是意態風流！
趙歆越看越喜歡，此時剛才無法落落大方面對公主的心情也平靜了下來，慢慢恢復自然，所以這時看到了覺得喜歡，就抱住了公主將一個輕柔的親吻落在了公主雙脣上，怕唐突佳人，趙歆還是很小心很溫柔的。
公主沒有推開他，只是任他親吻，趙歆聞到了公主脣上剛才淡淡的酒香，此時這種酒香真是讓趙歆迷醉，只可惜怕熱情太過嚇著了冷淡的公主，趙歆沒敢深入，暗想著熱情的親吻還是留到以後兩人熟了再做吧。於是便接著拉開了公主裡衣的衣結，“砰砰砰”心跳著抬眼去看公主的胸前美景，卻被那一馬平川打了個措手不及，再怎么發育不好的女子也不會這樣一馬平川吧？趙歆覺得事情有點古怪，便慢慢將視線上移，移到公主的頸項，這才後知後覺地發現了一樣不應該長在公主身上的東西──喉結。
“你你你……”趙歆說話都不利索了。
公主是男人？！這這這是怎么回事？
“我我我……我怎么了？怎么不往下說了？哈哈哈哈……”
剛才還是冷淡表情的公主此時這么一笑，整個人頓時顯得張狂了起來，剛才的冰山美人變成了陰險毒辣的蛇蝎美人，臉上的表情也跟著變得陰柔，陰陰的表情看得趙歆拔腿就想跑，卻被那個“公主”發覺了，伸出胳膊將他拎了回來，用力一扯壓在了床上，力氣大得驚人。趙歆根本逃不脫，只得扯開喉嚨準備喊救命，卻被假公主用嘴堵上了，喉嚨裡進了什么東西，趙歆本能地滑動了下喉結，那玩意就滾了進去，趙歆大駭，直覺這陰險的少年不會給自己塞什么好東西進來，看那假公主放開了他的嘴脣就結結巴巴心驚膽戰地問：“你你你給我喂了什么東西？！”
陰狠張狂的假公主一邊將手伸進趙歆的衣裡肆無忌憚地摸著趙歆滑溜溜美泡泡的身體，一邊漫不經心地道：“也沒什么，就是一顆小藥丸，裡面養了個小蟲子。小結巴你最好聽話，不要亂喊亂叫，也不要跟別人說，要不然我讓蟲子咬死你。”
趙歆自顧不暇地一邊按住他到處亂摸的手，一邊被假公主的話噁心倒了，想到自己竟然吃了個蟲子不噁心也難，於是困難地道：“蟲子到了我的肚裡怎么還會活下來，你嚇唬人。”
“真是一個沒見過世面的鄉巴佬，沒聽過巫蠱之術嗎？我們西南的人向來精於此道！”
假公主嫌他衣服穿得太多，摸起來不爽利，三兩下扯掉了，眼光落在趙歆的雙腿間，而後美麗的雙脣勾起漂亮的弧線，邊彈了彈趙歆的小弟弟，邊惡毒地道：“好小！……”
趙歆臉氣得通紅，快要吐血。
公主是男人已讓他夠震驚的了。
更震驚的是：這個男人還有武功，他根本不是對手！
更重要的是：他還被人下蠱了！
最關鍵的是：這人嘴巴極為惡毒！他都可以預見以後自己苦難的日子了！
蠱這東西他以前只在書裡看過，還從沒見過呢，更沒想到自己有一天也會被人在身體裡放入這玩意兒，天啊，他聽說這東西非常邪惡，比毒藥更可怕，自己無意中被這假公主下了蠱，該怎么辦？該怎么自救？──鑒於假公主的威脅，他也不敢跟李曄他們求救了，嗚。
趙歆全身無力欲哭無淚，一時也想不到好的解救方法，看著眼前笑得陰柔的美麗男子，趙歆只覺得渾身惡寒，再也不覺得對方可愛美麗了。
“你到底是誰！”半天才想起這個，趕緊問。自己都被人家把小命捏在手裡了，卻連對方的底細都不知道，這也太衰了。
那西鳳“公主”半眯著眼邪惡地上下打量趙歆的身體，看得趙歆直發寒，然後便見那少年修長的身形壓了上來，道：“能跟公主長得這么像的人，你說會是誰？”
據說西鳳的這個公主跟她老哥是雙生，那么眼前的人是……
“你是西鳳新登基的帝君鳳歌！”
第三十二章
趙歆的驚呼讓鳳歌笑得更陽光燦爛，用手指彈了下他的額頭，道：“近朱者赤，看看，在我身邊呆了這么一小會兒，你變聰明多了，以後你我好好親近親近。”
知道他是射鵰的帝君，趙歆心裡稍安了點，對方是帝君，是不可能離宮太久的，看來自己只要稍微忍耐忍耐就可以過去了。
“那公……公主呢？”趙歆艱難地問，看著眼前少年這么漂亮，可以想像本來他的愛妃會有多么好了，結果美人沒來卻來了個毒蝎子。
“在城裡客棧住著呢！我聽她說你要推遲合椉的事，怕她受委屈，就進來替她跟你成親，看看你的情況再說，哪曉得你膽子不小啊！竟然說一套做一套準備今晚欺負我妹妹！這下我妹妹你沒戲了。”
不但沒戲了，他還要把趙歆整上一頓，讓他敢亂搞。
聽了鳳歌大刺刺的宣布，趙歆也只能收了心中最後一點希望，雖然美人是很喜歡的，但是確實沒緣分那也算了，強求也求不來的──段遠征說的沒錯，在這些事上，趙歆跟趙戩的某些想法很相似，不愧是兄弟。
趙歆接著又想，這少年比自己要小好幾歲呢（他的雙生妹妹是適齡公主嘛，所以他的年紀當然不會大到哪裡去），卻沒想長的卻是一幅老奸巨猾陰險毒辣的模樣，趙歆若是在平時看到這樣的人，多半會離得遠遠的，根本不敢跟這類人接觸，可惜眼下被鳳歌制服了，壓在身下左摸右摸全都摸光了也沒法躲避，只能在心裡不停地喊：石頭！段遠征！趙戩李曄！你們在哪兒，倒是過來救駕啊！
只是在鳳歌的毒蠱之下他也不敢亂喊，生怕那四人還沒過來救自己，自己先去了閻王府報到。
這邊鳳歌看趙歆只有兩個腿亂蹬──跟他打獵逮到的野兔蹬腿的動作真像，真好玩──卻真的聽話不敢亂喊亂叫，得意地一笑，湊上前咬住了趙歆的雙脣肆虐了一番，久久才放開，看著趙歆被自己弄得大口大口地喘氣極為得意，狂狷地一笑道：“明白了沒，這才叫親嘴呢，你剛才那樣慢騰騰地親還當自己是情竇初開的純情郎呢？一點感覺都沒有。”
趙歆除了拿眼瞪他一點反擊的能力都沒有，這讓他覺得自己太窩囊了，覺得自己要做點反抗才行！縱使鳳歌不久會離去他受的折磨時間不會太長，縱使身體裡有鳳歌下的蠱在沒有找到解決方法前他得老實點，但他實在無法接受自己完全任他擺布，這讓人太憋屈了。
於是趙歆將視線移到了床榻邊的小幾上，那上面有一個小花瓶！雖然小，但勝在好握又是瓷的，相信對著鳳歌的後腦勺砸下去肯定會砸暈他，至於他砸了西鳳的帝君會有什么後果他就不考慮了，反正是在他的宮裡，西鳳那邊就是知道自己將鳳歌砸傷了也不敢多說什么的，頂多鳳歌以後會暗中報復自己而已──要不要在砸暈後將他綁起來逼問解蠱的事呢？唔，這個方案可行，總不能一直受制於人。
這樣想定，趙歆遂不理鳳歌在他身上的亂舔，慢慢將手伸到床邊，可惜遠了點，夠不著，他慢慢一點一點往床邊捱，越來越近了，他的心跳得快要停止！！一邊注意著不讓鳳歌察覺自己的意圖，一邊將手伸了過去，哈，終於夠著了！拿起來，趙歆正要掄起來往鳳歌後腦勺上砸，卻覺雙腿間傳來一股入了骨髓般的酥麻，讓他手上握著的那個花瓶“咚”的一聲摔到了結實的地上，四分五裂。
轉眼瞅時，卻是鳳歌正在吞吐自己的玉莖，剛才的酥麻正是鳳歌突地舔弄玉莖頂部所致，此時鳳歌聽到了聲響，轉頭朝地上看了看，陰惻惻咧嘴一笑，在趙歆不大不小握著正合適的雪白圓潤翹臀上捏了把，道：“調皮！還想砸我，看吧，手無縛雞之力，連個花瓶都握不住，下次我教你練夫夫雙修大法，保證讓你既欲仙欲死又精神百倍越戰越勇。”
這樣說著，不看趙歆為花瓶深深惋惜的模樣，探下頭去，再次含住了趙歆的寶貝，像是在品嘗什么美味似的，一寸寸地舔弄吮吸，將個趙歆瞬間搞得腰間酥麻嬌喘微微，真個銷魂，暗想這個西鳳的皇帝怎么這個德性，不像帝君倒像流氓，小小年紀，如此美貌，卻是一身的痞氣，連這種舔弄寶貝的事也做，要是換了他，打死也不幹。
趙歆哪裡是鳳歌的對手，節節敗退不足以形容，完全是一敗塗地，連敗三百里，只有任鳳歌耍弄的份。
鳳歌好會辦事，又是用手捏，又是用嘴咬，手嘴齊上陣，將個趙歆搞得如入冰火兩重天──想著鳳歌的可怕想著身體裡的那隻蠱蟲如置冰窖，被鳳歌亂搞又像全身著了火。
“唉唉唉，你的寶貝真的很小！我都齊活了它還只有這么大，看來你不經常用它啊！”鳳歌一邊說著與美貌不符的下流話，一邊解開衣服，得意地抖著他的寶貝，道：“看看，怎么樣，比你的大多了吧？”
趙歆有心想說你那玩意跟段遠征的根本沒法比，但又怕激怒眼前的人，所以只能將鳳歌羞辱的話當作沒聽見，暗道就讓這人不知天高地厚地自大去，總有一天讓他看看段遠征的，羞死他。
“趙歆，你有幾個男寵？”鳳歌一邊揩油一邊擠眉弄眼曖昧狀問趙歆，“有沒有漂亮的？我宮裡有好幾個漂亮的孩子，下次帶給你見識見識！”
西鳳地處這塊大陸的西南邊，男子多俊秀，女子多纖柔；而射鵰則相反，地處北邊，男子多剽悍，女子多英氣；地處中間的太平則比較中和，不過從總體上來說，男子自然沒有西鳳那邊漂亮的人多，這也正是鳳歌會這樣說的原因。
“我沒有男寵，也不做這樣的事，你可不可以不要亂搞？好歹你我也都是一國之君吧，你這樣對我是不是太不妥了？”
趙歆一邊忍受著鳳歌將灼熱在他股間亂頂戲弄他，一邊盡量跟鳳歌講理。
鳳歌嘻嘻一笑，一邊繼續在趙歆的雪白翹臀間模仿性交地抽動著，一邊嘲笑趙歆：“你太不會享受了吧？男人比女人那地方緊多啦，你是不是覺得那地方髒？沒見識了吧，只要洗剝乾淨，沒問題的。”
“……”
趙歆咬牙，忍耐地聽著鳳歌的胡言亂語。
connote 2009-6-22 12:49
第三十三章
卻聽鳳歌接著道：“再者說了，誰規定一國之君就玩不得？五年前我十二歲就將申國的帝君玩過了！不過那蠢材沒意思，竟然等我走了就自絕於天下，就是玩玩嘛，又沒侵占他的領土。你可別跟他學等我走了也自絕於天下啊，我會有罪惡感的。”
說是有罪惡感，說話的語氣卻很輕佻，明顯不把人命當一回事，死小孩。
其實鳳歌本來沒想過要給趙歆下蠱並上了他的，本來按照趙歆此前說的，暫時不合椉，只揭蓋頭，正合他意，哪知道趙歆這個色鬼竟敢對他起非分之想，鳳歌就決定不跟他客氣了，把他吃了拉倒，反正這個趙歆看起來也挺可口的。
他這裡說的申國是個小國，算是西鳳可以操控的一個國家，西鳳一度想滅了申國，無奈怕太平會趁機劫掠西鳳的後院，沒敢亂搞，不過小國活得也很窩囊，在這個弱肉強食的年代，能保持國家不滅已屬萬幸，但在外交上自然被人欺凌。
鳳歌所說的那個申國帝君，五年前年紀也不大，大概二十多歲，雖然比鳳歌當年要大得多，但到底年輕，當時只有幾個公主，尚無子嗣，自殺之前就只好將位子傳給了自己的弟弟。當時天下間都奇怪那個年紀輕輕的帝君怎么想不開鬧自殺了，沒想到卻是鳳歌的原因。
這時趙歆對免於“合椉”已徹底絕望，他已經明白這個西鳳的帝君其實就是個瘋子，你要跟個瘋子說道理嗎？沒有必要。你被瘋子玩了會覺得恥辱，不會，就如同一個人不會被瘋狗咬了後也反咬瘋狗一口，不值得嘛。他趙歆還有很多事情要做，不會為了這件小事就去自殺，等他將毒蠱除了，看他怎么收拾這條瘋狗，相信以李曄、段遠征和趙戩的能力，收拾這個鳳歌還是綽綽有餘的。
“你大婚前沐浴過了吧！”
鳳歌戲弄得差不多了，就將腫脹得非常厲害的物件在趙歆蜜穴前掃來掃去，準備叩關。
趙歆聽他問起這個，本想騙他說自己還沒有沐浴，後來想想這種騙法毫無用處，鳳歌肯定會讓自己重新沐浴一次再受死的，弄不好依著這小鬼邪佞的本質搞不好還會跟自己一起洗然後折騰自己，所以當下便一邊忍耐著穴口處被他物件掃來掃去的酥癢感一邊無奈道：“沐浴過了。”
這邊鳳歌聽了便高興地啃了他一口，口裡卻故作遺憾地調笑道：“哎呀，那真是太可惜了，我還打算跟你洗鴛鴦浴呢！”
趙歆尚來不及回話，鳳歌便開始攻城掠地了。
將趙歆的雙腿打的開開的，揣著武器就進攻了。
鳳歌這方面的技術談不上好也談不上不好，反正跟李曄趙戩段遠征是沒法比的，不過比石開似乎要好一點，當然了，各人有各人的特點。
趙歆身體敏感，被他又抽又插又到處啃，搞得玉莖滴露，間或輕吟，蜜穴也配合地一縮一縮輕咬著甬道裡的巨龍，雙腿不知不覺間也盤到了鳳歌的腰上，這邊鳳歌被趙歆小穴咬得爽歪歪，不多久便交貨了，等到爽夠了理智回籠了才終於意識到不對勁了。
“靠！難怪你說你沒男寵呢，我看你是別人的男寵吧，瞧你這輕車熟路的模樣！”
鳳歌忽然之間相當地惱火，似乎被人欺騙了似的，非常地不愉快，伸出手掌就給了趙歆圓潤的小屁股一巴掌。
他本來以為趙歆對男男情事不知道的，因為趙歆說他沒有男寵嘛，所以還存了要傳授技術的想法，結果這趙歆原來卻是個床上的熟客，小腰扭得那叫一個淫蕩，現在想想真是讓人火大，依他看，這趙歆雖然是帝君，卻有奇怪的嗜好，八成是喜歡在下面的那一類人，所以養的不是男寵而是姦夫。
於是鳳歌便危險地眯著眼捏著趙歆小巧的下巴道：“說！你的姦夫都是哪些人？”
改天將他們滅了。
在他之後如果趙歆被人上那也算了，反正他都用過了；但在他之前占了好處他就要另說了，他是皇帝，哪能用別人剩下的！──跟普通人想法不一樣，普通一般都是這樣想的：在我以前你有別人無所謂，在我以後你不能有別人。
趙歆聽了他的逼問，眼睛咕嚕嚕亂轉了幾下，覺得這是個機會，於是便道：“我跟你說可以，但是你得保證不在外面亂說壞我名聲，否則我就不跟你說。”
鳳歌暗想一個皇帝喜歡被人上，說出去名聲確實不好，他雖然很計較趙歆以前跟哪些人鬼混，但也不會在外面惡意中傷他，他畢竟是一國之君，這種下三流的事他當然不會做啦，所以當下便答應了。
趙歆看他同意了，這才道：“有四個哦。”
稍頓，看鳳歌的反應，果見那鳳歌臉上的烏雲和黑線越發地多了起來，咬牙問他：“我靠，這么多！你用得完嗎？──都是誰？”
操他奶奶的，這個趙歆果然是床上的淫客，這弱不禁風的身子骨兒竟然還敢養四個姦夫，對那四個姦夫表示深深的同情，在皇權威壓之下只怕也不敢找別的人只能等著上趙歆，可是趙歆身體又弱姦夫又多，那多久才能玩一次啊，熱血方剛的兒郎就這么禁慾著，能不讓人同情嗎？
不過同情歸同情，人還是要滅的，滅了那四個人，他就是趙歆身邊第一人了，其他人都是後來的！滅哈哈！
不說這邊鳳歌想法匪夷所思，單說趙歆聽了鳳歌的話便微有些哀傷地道：“一個是太平最有權勢的王爺晉王趙戩，一個是太平最有兵權的大將軍段遠征，還有一個是丞相李曄，另外一個是我的貼身侍衛石開。”
這個哀傷半假半真，但看在鳳歌眼裡，再配上趙歆的話，便恍然大悟了。
“操！我就說你個傻呼呼的蠢蛋怎么還有四個姦夫，原來你被人架空了，反而是那四人的玩物！作為同是皇帝的我，對你這樣的表現非常失望，與我國比肩的鄰國太平帝君竟然是你這樣無能的人，這簡直是我的恥辱噯！我得跟你這樣的人一同被人提起，太丟我的面子了！”
第三十五章
趙歆要求鳳歌在他抵擋不住的時候幫他出出主意，鳳歌同意了，得到了鳳歌的同意，趙歆便趕往段遠征那邊。不過在走之前，鳳歌提了要求，不管有事沒事，每天都要到迎暉院報到一次，如果他不來，他就會找他的。
一天一次？不會是來了以後那天就出不來了要一直陪他了吧？開什麼玩笑，那樣段遠征等人會活剝了他的，不過眼下也沒時間跟鳳歌理論，決定到時見機行事，將自己的困難處境講一講，鳳歌總不至於將自己逼死，對吧！如果真要逼死自己，那也沒什麼好說的了，他會將鳳歌在自己身上下蠱的事告訴趙戩李曄，賭一把拼拼看，是魚死網破還是置之死地而後生。
不過眼前的事還真是不好辦，自己真要依鳳歌的話撒謊嗎？看鳳歌的意思是準備以後跟李曄趙戩段遠征面對面的，到時他要說自己早就跟他有一腿趙戩等人豈不是會教訓自己？──他先前鼓動鳳歌與趙戩等人亂鬥是順勢而為，不強求，如果鳳歌在自己這邊玩了一通玩膩了不打擾任何人就回了西鳳並解了他的蠱那是再好不過，但如果鳳歌決定跟趙戩等人見面他就要攪攪渾水做點對自己有利的事了。
可是要真跟趙戩等人說起鳳歌的真正身份又怕他們會向鳳歌發難，而自己身上有鳳歌下的蠱，夾在中間勢必不好處理，到時的麻煩會更多。──至少得等身上的蠱解了才能揭開鳳歌的真正身份，否則對自己非常不利。
趙歆頭疼地想了一圈，最後還是決定按照鳳歌的意思撒謊，不過過一會要跟鳳歌說好，他將來不得拆穿他的謊言，否則死給他看──雖然以死相威脅有點古怪，不過似乎鳳歌並不想讓他死，所以還是眼下他可以拿得出手的威脅方法。
磨磨蹭蹭地回到了皇極殿，趙戩等人全都在，不過除了段遠征神色表現了隱忍的憤怒，其他人看起來還挺平和──其實段遠征是被趙戩教育了，讓他不要動怒，免得嚇著了趙歆啥也問不到了。
此時幾人看趙歆慢騰騰地捱進來了，趙戩便首先開口了，道：“昨晚你怎麼違約了？”──他是故意先開口的，要是等李曄先開口那是不可能的，石開就更不用說了，如果自己也不開口，那麼段遠征肯定會開口了，段遠征一開口只怕事情又要鬧僵，所以趙戩這才決定自己先開口，雖然先開口的人比較吃虧，可是為了避免段遠征帶來更大的意外也沒辦法了。
那趙歆聽了趙戩的問話，不敢直視著他的眼睛回話，便咳了聲，低下頭道：“公主遠道而來，有點想家，我就陪了他一晚上，不過就是單純地陪他說說話，沒有做其他事情，你們放心。”
這謊撒得太大了，過一會回去就得跟鳳歌串好詞，到時鳳歌要真的跟趙戩他們見面了，也不能把他們早有一腿的事抖出來，否則他要死定了。
趙戩和李曄對視了一眼，顯然兩人都發現了趙歆在說謊。
如此心虛地低著頭說話，沒有說謊才怪了。再者說什麼只是單純地陪公主說話更有此地無銀三百兩的嫌疑，只有傻子才會相信。
不過李曄仍不動聲色地道：“那也是應該的，想必昨晚小歆陪公主解悶也累了，今晚要不要讓王總管派些內命婦進宮陪公主開解？”
[注：內命婦是指朝臣的夫人，一般能進宮的其夫需官拜五品以上，當宮裡宮妃無聊、身體欠安時就會召些內命婦相陪，與此相應的還有適當品級的朝臣子女可以進宮陪伴皇子公主。]
那趙歆看李曄等人並未懷疑自己說的，心中大安，不過此時聽了李曄的話自然拒絕，開玩笑，讓內命婦進來拆穿了假公主怎麼辦？雖然鳳歌裝起來也還挺像公主的，但能避免就盡量避免吧，況且看鳳歌的性格也不是那種有耐性的人，讓他一直在眾人面前裝女人，肯定沒多久就會受不了地爆發的，到時問題就大了。
“那你今晚還要陪公主啊？”
因為趙戩和李曄都沒有給段遠征提醒，所以段遠征沒發現趙歆的異常，此時聽了趙歆的解釋，倒將先前的怒火解了，當下只這樣失望地問──失望於趙歆今晚又不能陪他。
“呃……這個我等會去看看公主，他要沒什麼事或許就不用陪吧。”
這個事過會也得跟鳳歌說一下，他每天過去看他可以，但不能每天都陪他過夜，否則段遠征他們這邊會急壞的。
“那你可要盡量推掉，好歆兒，這幾天忙著你大婚的事，我已經好幾天都沒跟你好好說話了，我真是很想你啊。”
段遠征說的情真意切，若在平日趙歆或許尚會看不到眼裡去，只是昨晚被鳳歌下了蠱然後又欺負了一頓，此時看段遠征這樣說話倒有點小小的感動了，暗嘆，要不是你經常發怒嚇死人，然後又與趙戩在一起掌控著朝局，憑你經常將喜歡掛在嘴邊講，我也許還能真的相信了，可惜，你做的沒有說的好，讓人不敢相信。他也曾想過找段遠征敞開心扉好好談一次，但又怕段遠征是個大嘴巴，自己這邊跟他談了，他轉個身就跟趙戩說了，不管怎麼說，他對趙戩還是很戒備的。
於是當下趙歆聽了段遠征的話，便滿口答應了。
段遠征看他這次答應得乾脆，而且神情也很自然，心裡高興，就陪著趙歆一起去御書房批摺子，石開自然也跟著去了，只剩下趙戩和李曄互相看了眼，俱是高深莫測的表情。
“你準備怎麼辦？我不太相信趙歆真的跟那個公主清清白白。”
兩人沈默半晌，李曄終於打破寂靜，難得地主動開口。
趙戩看他直達主題，將心中所疑直接說了出來，便也不隱藏想法，道：“看來這個公主真的很漂亮，漂亮到歆兒進去了就沒出來。所以我準備過去探探。宮妃勝在賢德，若有傾國傾城之貌卻無胸懷天下之心，對太平將會是場災難。”
他談的只是公事，自己內心因趙歆違約、與那公主之間不清不白而產生的不悅卻絲毫未提，這種心情自己清楚就行了，若說出來未免貽笑大方。
李曄自然也是一樣想法，不過想到還有些不方便的地方，便道：“只是男子不得入內宮，你怎麼去探？”
趙戩挑眉笑道：“雞鳴狗盜雖為人不恥，當年也救過孟嘗君，如此說來，飛檐走壁偷偷探訪也不是什麼不入流的事吧，為了國家安危，任何手段都是可以的。”
借國家名目而行不入流行徑，其中多半還是為了自己的私情，卻能說的如此大義凜然，臉皮之厚令李曄嘆服，伸手掩脣輕咳了聲，道：“我也正有此意。”
第三十六章
趙戩看李曄同意，輕叩了叩桌面，道：“我曾見過西鳳帝君，皮相確實不錯，想來他那個雙胞胎妹妹差不到哪兒去，能把小六迷住了也在情理之中，怕就怕對方不懷善意，那太平就危險了。”
如果趙歆被那個西鳳公主迷住了，於國可能不利，於他們就更不利了，只怕更加不想搭理他們而整天沈溺後宮了，所以無論於公於私一點都不擔心那是假的，即使他對趙歆喜不喜歡他無所謂，太平的江山他多多少少還是會在意的，否則九泉之下無顏見列祖列宗。
李曄的武功不比趙戩低，在伯仲之間，兩人在商議妥當後便輕巧地翻進了迎暉院察看情況。
此時的鳳歌正在內宮裡無聊地閒逛。
事實上鳳歌也就是蠱厲害一點，尋常武功學得並不是太好──當然對付趙歆還綽綽有餘──所以他只敢在內宮裡閒逛，不敢出內宮，怕被相當警戒的御林軍發現他的形跡──內宮宮妃不得出內宮。雖然他本人沒有出內宮，但卻讓蠱蟲以及自己的手下在宮裡打探情報，毫無疑問，這些手下就是當時混在大婚隊伍裡充當下人進來的。
幸好鳳歌對趙歆的這些宮妃與宮女沒多大興趣，否則鳳歌這樣一個大男人在內宮逛來逛去很容易給趙歆戴綠帽子的。
正亂逛間，忽然蠱蟲騷動，鳳歌明白，有人進入了迎暉院──他走之前將些蠱蟲放在了迎暉院，一旦有不熟悉的人進去蠱蟲就會發現，並傳信息給自己身邊的同類示警，他感覺到了就會立馬回去。
這時鳳歌看到了蠱蟲的示警，便慢悠悠往回趕，看看是誰來拜訪他。
他現在是女裝打扮，身份仍是新進公主宮妃，又在內宮沒有犯規，所以他不怕有人找他，並暗想找他的人是不是趙歆的宮妃，如果是他就推辭不見免得受累，如果不是再見機行事好了。
這樣想著，回到迎暉院卻沒發現一個人，但蠱蟲依舊騷動不止，鳳歌馬上便明白了：有人在暗中觀察他。
明白了這個，鳳歌暗暗好笑，想是誰在觀察自己呢？難道是趙歆的宮妃？可是趙歆的宮妃應該不會有人會武功啊──只知道有人在觀察自己，卻聽不出氣息，所以鳳歌斷定來人肯定是有武功的人──可如果不是趙歆的宮妃又會是何人？難道是趙歆找人來監視自己？過會記得問問趙歆，如果是記得提醒他不要白費心機了，他監視不到自己的。
想來想去想不明白，鳳歌決定暫時不去想，只按兵不動，以靜制動，看看對方在觀察不到什麼好料後會如何處理，反正有沒有人在監視自己他的愛蠱們會告訴他，他不怕自己會在不知情的情況下露出破綻。
因為不知道鳳歌會玩蠱，趙戩和李曄雖然小心翼翼前去打探，仍然被鳳歌蒙過去了，不過還是知道了一點小料。
“這個公主看來確實漂亮，對了，你既然見過鳳歌，那麼這公主真的是他妹妹嗎？”
在回皇極殿的路上，李曄如是問。
趙戩點頭稱是，而後皺眉道：“她還會點粗淺功夫，奇怪了，若說射鵰公主會點粗淺功夫我不奇怪，怎麼西鳳的公主也會？”
“我看多半是怕宮中危險，從小被人教導著學點防身功夫的，這在皇室中也不算稀奇。”
這樣的解釋聽起來也通。
“不過，我總覺得哪地方不對勁，”趙戩皺眉道。“可就是一時想不起來哪兒不對勁。”
“不對勁？”李曄摸下巴，望著前面開得正艷的牡丹，道：“小歆說跟公主清清白白，但看他那心虛的樣子只怕不清白。我就知道這個。”
“這個不難理解，小六之前跟我們保證過晚上不合椉，結果還發生了那樣的事，他怕我們責怪，撒謊也是很正常的。──我覺得的不對勁不是在小六身上，而是在那個公主身上。”趙戩皺眉凝思，喃喃道：“奇怪，到底是哪兒不對勁呢？”
“我沒覺得公主哪兒不對勁啊，除了會點功夫，另外就是……比尋常女子高了不少，你要說奇怪是指這個嗎？”
李曄看趙戩很篤定那個公主不對勁，也將剛才看到的公主情況在腦中一一回想可疑細節處。
剛才鳳歌是正大光明晃晃悠悠從內宮其他地方回到了住處，所以他們看到了他的身高，要是鳳歌端坐在哪兒，他們可能連這個都發現不了。
“身高？”趙戩眉頭再次輕皺，道：“不是這個不對勁，不過你提到了身高的問題，現在想來也確實有點古怪，會武功，身高相對尋常女子為高，總而言之，看來這個西鳳公主問題很多，我們要多關注小六的動向，免得出什麼亂子。皇朝初安，可不能出什麼事。”
這樣說著，趙戩又想到了李曄這人無法探明的背景，心中不安更甚，本來就不太平的局勢隨著現在這個公主的進入似乎變得更加錯綜複雜，看來自己當時為了打探李曄的想法而同意迎進公主的做法有點欠妥，只希望不會出大亂子。段遠征手中雖有兵，但若小六本人被人挾持，這個兵也不好救人了，所以……最妥當的方法是跟緊小六，不能讓他出事，雖然如此一來小六只怕又會鬧情緒，但這也是沒有辦法中的辦法。如果情勢確實非常不妙，自己已經無法掌握小六，小六已完全落入敵人手中任由他人擺布，那麼自己也只有取而代之了，總不能讓太平江山落入外人或者不明分子的手中。
趙戩心中這些操心太平局勢的想法趙歆不知，但李曄倒能知道一點。與趙戩打交道日久，便了解此人在玩世不恭的背後還存著大是大非。可惜的是趙歆不了解，一心恐懼趙戩的勢力。不過作為帝君，臣子的勢力過於龐大會害怕也是情理之中。所以，正所謂不是冤家不聚頭啊。
俗話說：越是了解越能成為朋友，越是不了解卻往往能成為情人。他跟趙戩能成為朋友嗎？如果能成朋友對自己倒是非常有幫助，只是……李曄苦笑，算了，靠人不靠己，把希望寄託在別人身上自己也不放心啊。
李曄平常不與趙歆過夜的時候住的地方也是皇極殿中的一個小院子，名為滴翠閣，在皇極殿鐵桶般侍衛守護的情況下，這兒的安全也相當有保證，只是今天這兒有點異常。
強烈的殺氣讓他明白，有人！
connote 2009-6-22 12:49
第三十七章
奇怪，這麼嚴密的防護怎麼還有人進來？
只是這時不是想事情的時候，待他發現殺氣的時候正是來人動手之際，來人用的武器依舊是普通的青鋒劍，如此高手卻只用普通的兵器，又易了容，只能說明一件事，不是他的容貌為江湖人所熟知就是他的兵器會泄漏他的身份。
亦沒有時間猜想來人的身份，李曄的凝血鞭已以快若蛟龍出海的速度氣勢卷了出去。
李曄知道自己並不是這人的對手，雖然在百招之內尚不致落敗，但如果他不想個好辦法最終還是會被對方殺死的，對方顯然明白自己不敢呼叫御林軍進來所以才如此氣定神閒地與自己纏鬥。
是的，他不能讓御林軍知道有刺客想殺自己，如果知道了趙戩那邊肯定會更加懷疑自己的身份。
“你幾次三番找我的麻煩，是元無攸派你來的還是敏妃派你來的？”
在招架的間隙李曄問。
他所說的這個元無攸正是射鵰目前的監國太子，而敏妃是他的母妃。
原來當今射鵰帝君皇后無子，於是為了爭奪未來帝君之位，後宮各個皇子十餘年來爭鬥極其殘酷，雖然元無攸仗著母妃敏妃得寵自己也頗有能力最後被立為太子，但爭鬥並未因此停止，人人都抱著元無攸一天沒有登基其他人就仍然有機會的想法捲入一場又一場的暗殺與陰謀。
刺客並沒有回答李曄的問話，只是一招一招打得認真，顯然是想等著李曄精力消耗得差不多了一舉擊中。
李曄冷笑道：“你不回答也沒關係，總有一天我會查清楚的。你替我帶話給元無攸，五年前他沒能殺死我，現在就更殺不死了，別忘了這兒是誰的地盤！”
說最後一句的時候，李曄在墻壁上按了下，刺客極為警覺，看李曄動作異常時人已暴射出門，身邊利箭破空的“咻咻”聲不絕於耳，卻沒有射出院子，刺客明白，李曄的這個機關作用於院內，出了院就沒事了。然他雖然警覺，但李曄的機關布置實為精巧，射程雖短卻力道強勁，更可怕的是這箭陣沒有方向性，四面八方地亂射，李曄則站在箭河的另一端抱著胳膊看他應付。於是在他尚未來得及出院的時候四面八方的破空之箭就已到跟前。再高深的功夫也不可能是箭雨的對手，總有沒來得及擋掉的箭會要了他的小命，他若不往前逃走就只會被無法完全擊落的羽箭擊中，只要被射中一箭最後就會因力竭被射成馬蜂窩，所以眼下只有從箭雨中殺出一條路逃出去。
他沒想到這李曄竟然在宮中還能布置機關，也不怕被人發現，倒是他小瞧了他，以為以他一直謹慎的作風斷不會做這樣的事。現在看來，兵家說的不假，虛者實之實者虛之，什麼情況都是有可能出現的。
一路丁丁當當地擊落了無數支箭，其實不過眨眼的時間，但在刺客看來猶如一個時辰那麼長，正當他竊喜快到院墻了，卻聽身後破空之聲尖銳了起來，刺客大驚，明白這不是機關發箭而是人射出去的，人拉弓射出去的箭其力道根據發箭者的力道和弓的好壞有強弱之分，眼下李曄發的箭無疑是強弩，弓好，人的力氣也足，刺客數了數數量，竟是五珠連發，不由慘叫：吾命休矣！
原來卻是李曄看刺客如此厲害，竟然連亂箭陣也衝得過去，不想放他生路，於是便取過一邊的強弓連搭五支寒箭射了出去，其勢其力道端得厲害。
周邊羽箭不斷，再加這五支箭，刺客勉強避開，最終仍是被李曄的強弩射中了擋箭的胳膊，不過幸好他拼死往箭陣外闖，雖然胳膊出問題了，人還是躍過了院墻，跑到了安全地帶。
大難不死，讓刺客長吁了口氣，暗道李曄果然不可小覷。再看傷口，竟然箭上還抹了見血封喉的劇毒，幸好自己早年吃過百草門的“避毒丹”，眼下這毒雖厲害但也頂多讓他有些身體不適，看情形尚無大礙。要是他沒吃百草門的“避毒丹”，此時多半已死了，不由暗罵這李曄恁的歹毒，竟是處處置人於死地，絕不放過一絲可能，看來要跟這人做對得有很大勇氣才行，不過亦想幸好這人不是射鵰未來的帝君，否則對自己勢力的發展極為有害，現在射鵰的太子雖然能力還不錯，但顯然自己還能掌控，要是這李曄是射鵰的太子，別說自己掌控不了，弄不好他還會處心積慮除掉自己的勢力。
如此一想，刺客便暗道李曄還真是個非除掉不可的人物，否則對自己大大不利。
這邊李曄看刺客走了，這才關了機關，將落在地上的羽箭重新裝好。
因為害怕自己不是刺客敵手，在搬進宮的第一天，他就在自己主要活動地方布置了無數的小機關。
上次的刺客事件，並不像趙歆說的刺客搞錯了對象，而是刺客本來想殺的人就是他。
此次雖看到刺客胳膊中了涂了劇毒的寒箭，但李曄仍不敢完全放鬆警惕，對方既然能摸到宮裡來自己就不能大意。
不提李曄自此後開始暗中調查此次事件，卻說近晚的時候趙歆感到腹部一陣一陣地疼痛，從未有過的情況讓他想起了鳳歌那個蟲子，於是只得怏怏不快地摸到迎暉院，一進去就發現鳳歌臉上帶著痞笑，燦如春花地道：“讓你每天過來一趟你到這麼晚了還不過來，我就讓愛蠱們召喚你了，下次記著啊，別讓我催，免得疼痛。”
“拜託，現在天還這麼早，我吃過晚飯再過來不行嗎？”
趙歆看果然是鳳歌搞的鬼，心中始信傳說中的蠱蟲果然厲害，暗道明天一定要跟石開提這個事，讓石開給自己尋找解蠱的人，要不然被人操控著這太難受了。
鳳歌暗想看你這麼不情願，要是我沒有催動蠱蟲你會過來才怪了，不過也懶得跟趙歆爭這些雞毛蒜皮的事，只道：“我想跟你一起吃晚飯嘛！”
趙歆嘟了嘟嘴，沒吭聲，只喚來宮人擺上了晚膳，這期間鳳歌還算老實，繼續裝公主模樣。等宮人下去了，鳳歌這才恢復了本來的吊兒郎當，問趙歆：“你是不是派人過來監視我了？如果是，最好撤掉，他們監視不了我，要是我心情不好了，我的愛蠱們跑幾隻到他們身上那可別怪我心狠手辣哦。”
第三十八章
有人監視鳳歌？
趙歆暗道自己並沒派人監視啊，那這些人會是誰派的？是後宮的宮妃還是趙戩李曄他們？抑或是其他他不知道的勢力？
不談其他人，只說如果是李曄和趙戩派的，自己要承認嗎？
承認了鳳歌要是一怒之下給這些人下蠱了對自己是有利還是有弊呢？
趙歆經過短暫的思索，決定歸入有弊──萬一鳳歌操控著這些人反過來對付自己那就慘了，他現在就被鳳歌控制了，如果再加上其他力量，太平危矣。
他雖然想控制趙戩的勢力，但前提是不影響太平的情況下才一步步削弱，總而言之要為大局著想，光為一己之私搞亂套了他日百年之後就無顏見祖宗了。──趙歆的父皇何其有幸，雖然自己荒淫卻生了兩個都為國家著想的兒子。
於是當下趙歆便道：“我沒有派人監視你，你是不是搞錯了？還有你別到處亂放蠱啊，要是把宮裡搞得雞飛狗跳，我會跟你拼個魚死網破的，現在你給我下蠱了，我不鬧是不想讓太平和西鳳起戰火，你別以為我怕了你啊。”
趙戩李曄這樣高深莫測的人他害怕，段遠征這樣野蠻凶惡的人他也害怕，但是奇怪的是喜怒無常囂張跋扈的鳳歌他打交道久了卻慢慢不怎麼害怕了，只是有點討厭。或許是因為對方比自己小的緣故？
鳳歌聽趙歆否認了派人監視的事就暗想看來以後要是有人來自己還得扮公主，免得被對方知道了身份。不過他不用扮多長時間，等他對趙歆這裡了解得差不多了就可以正式登場了。
“對了，我跟他們說你是公主，昨晚陪你是因為你想家，你要記住了，以後別給我穿幫啊，要不然我就要倒大霉了。”
這是比較重要的，趙歆叮囑。他可害怕那一幫人找他的麻煩。
“那你想讓我怎麼說，我可是準備過幾天跟他們正式見面的，到時他們還是會知道我不是公主啊。”
他先前鼓動趙歆撒謊是看趙歆愁眉苦臉，這才出個主意幫他暫時渡過難關的，可沒想一直騙下去。
正式見面趙歆沒意見，讓他跟那幾人鬥鬥他反而喜歡，至於眼下的事該怎麼說的問題，趙歆想了想便道：“哎呀你根本不用說什麼啊，你在內宮他們也看不到你，到時你要跟他們正式見面就從宮外過來嘛，就讓他們以為我們那時才第一次見面好了。我叮囑你主要是怕你提起了不應該提的。”
鳳歌聽了趙歆說的覺得也可以，就點頭同意了。
“還有，我今晚不能陪你了，段遠征他們要我陪他們，以後也是這樣，我雖然可以每天過來看你但是不能夜夜都陪你，我要夜夜都在你這兒，段遠征他們會找我麻煩的，他們不好惹，我不想多生事端。”
趙歆為防鳳歌不同意，盡量表明自己也是無可奈何的，當然嘍，這種無可奈何本來也是真的──雖然他同樣也不想到鳳歌這兒。
雖然趙歆表示不能夜夜跟他在一起讓鳳歌難免有點不高興，但考慮到趙歆的處境也就勉強同意了，只嘟嚷道：“你這個皇帝做的真是太窩囊了。還有我遠來是客你也不多陪陪我。”
趙歆撇了撇嘴，暗道你那算什麼客，讓我吃蟲子還算客人？沒算敵人已經不錯了。
不過鳳歌提起遠來是客的話，倒讓趙歆想起另外一件事來。
“你是一國之君，久離皇宮總是不好的，那你打算什麼時候回去啊。”
看這鳳歌一點都不操心西鳳的事，還想著過幾天跟趙戩他們正式見面，趙歆便不能不問他行程的事了。
一般來講，離開皇宮五天都算很長時間了，他現在這樣難道不耽誤國事？
“這個你不用擔心，特急的每天都有飛鷹傳過來，一般當天就能來回；不是特急的會有六百里加急送給我，一般兩天來回。”
鳳歌說的神采飛揚，趙歆聽得心直往下沈，暗道完了完了，看來這鳳歌一時半會沒玩夠是不會回去的了。
“所以我想到哪兒玩都不成問題，哪像你整天呆在皇宮裡，也不與外界接觸，人都呆傻了，也不知道外面的世界是什麼樣子，就很容易被人欺騙，我是說真的。有空，我帶你周遊列國！”鳳歌一邊扒拉著飯一邊很阿沙力地承諾。
“……我們不是普通人，你在外面不怕被人行刺啊。”
雖然到外面逛逛挺吸引人的，但是外面很不安全啊，萬一沒玩到什麼卻一命嗚呼了那不更不合算了？想到這兒，趙歆鬼主意又冒出來了，暗想不知道可不可以搞點小暗殺將這鳳歌嚇回去。……
“行刺啊，是有點怕啊，不過不能因為怕被人行刺就躲在屋子裡啊。只是……”鳳歌上下看了看趙歆，點頭道：“也對，你什麼都不會，出去是成問題，不像我，從小就會玩蠱，再加上身邊的侍衛功夫也不錯，所以敢到處走，當然了，也有遇到危險的時候，嗯，我現在逛的差不多了，那就在你這兒休息一陣吧！我看你宮裡守衛挺嚴密的，我應該沒有生命危險吧！剛好可以好好參觀參觀你的皇宮了。”
鳳歌嬉皮笑臉地湊了過來，趙歆聽得頭都大了，敢情沒趕走人還把人留下了，而且還讚揚自己皇宮的守衛嚴密，看來搞暗殺嚇唬鳳歌的想法也不現實了。
“我又悶又呆，你留在我這兒哪有什麼意思？”
為了趕走人，趙歆不惜貶低自己。
“也不能這麼說啊，我還從沒在太平皇宮玩過呢，看看風土人情也不錯啊，況且你不是說有人架空你嘛，我左右無事，幫幫你好了！”
其實主要是他最近無聊，想找點事情做做。
看鳳歌說幫他說的慷慨激昂顯然決心已下，趙歆便決定沈默是金了，反正他怎麼說鳳歌也不會走的了，那還不如裝呆一點，讓鳳歌感覺無聊自動走人。
趙歆覺得今年有點流年不利，怎麼意外的事情特別多，看來有空得去廟裡拜拜。
晚飯過後，兩人又聊了一會，趙歆便依約回了皇極殿陪段遠征等人，只邊走邊想，自己現在整天呆在西鳳公主這邊──從宮人的角度看──卻沒怎麼關心射鵰公主，似乎大為不妥，等有空了得與射鵰公主好好交流交流，上次看射鵰公主並沒什麼異常，看來借勢幫自己的事西鳳公主這邊指望不上了，射鵰公主那邊或許能指望指望。
第三十九章
因為趙戩和石開都是比較好說話的，所以趙歆今天就先陪段遠征，李曄因為與段遠征一組，也跟著沾光宿在皇極殿，這對最近處境不太安全的李曄來說是比較好的事，因為皇極殿的守衛是最嚴密的，他雖然自信能自保，但如果能避免被人騷擾那自然更好。
一回到皇極殿看到段遠征李曄，趙歆就在想著了，剛才鳳歌說有人監視他，那這人會是誰呢？石開他是信得過的，不會不徵求自己的意見就去監視人。剩下的三人則都有可能，不過好在鳳歌有蠱能提醒，他不用擔心鳳歌會露出馬腳。只是……
如果不是宮妃們派的，而是趙戩李曄段遠征這幫男子，豈不是說內宮很不安全，功夫好的人就能摸進去？那麼是不是也說明太平王朝男子不得入宮闈的規定其實是空擺設？只要有可能還是會發生後宮穢亂事件？他並不在意有沒有戴綠帽子，反正自己都已經受辱了，後宮如何不過是辱上加辱罷了，跳蚤多了不癢。他現在在意的卻是血脈問題。萬一內宮發生了什麼意外，皇朝血脈被人李代桃僵了，他就要被列祖列宗罵死了。
“在想什麼？”
李曄看趙歆從鳳歌那兒回來後一臉憂鬱的模樣，倒有些好奇了，暗想如果趙歆真的喜歡那個公主，從她那兒回來應該很開心啊，為何如此悶悶不樂？難道那個公主真的有隱情，對趙歆如何了？
“沒想什麼。”
雖然很想問怎麼加強內宮防守，但是李曄只怕不是合適的對象，萬一白天真的是他過去監視鳳歌的，自己這樣一問無疑就暴露了鳳歌不同尋常的本領，所以看來也只能去問石開了，反正他也負責禁宮防守。
原來內宮雖然不允許男子進入，裡面的侍衛也是太監和宮女，但在其外圍防守還是相當嚴密的，所以趙歆才會想著要不要找石開商量加固內宮防守的問題。
“我看是我們把他從漂亮公主那兒叫過來，他心情不愉快吧。”
段遠征看趙歆悶悶不樂地過來，想到他剛才與公主共進晚膳，心情也不好，雖然沒有發怒，說話卻是帶刺的。
這邊趙歆既然想清楚了準備找石開解決問題，便暫時把煩惱拋開了，至於段遠征說的風涼話，他也沒放在心上，更沒有生氣，只解著自己的衣服，準備沐浴。
段遠征是個粗神經，剛才還在說風涼話，此時看到趙歆僅著中衣長髮背肩纖腰秀腿的姣好模樣，心裡那點邪火便上來了，將趙歆輕輕鬆松打橫抱起，道：“好歆兒，我幫你洗，好不好？”
他最喜歡幫趙歆洗長髮，滑溜溜的觸感像是絲綢，百摸不厭，當然，幫他淨身也不錯，不過多半會心思不純，最後記不住觀感。
段遠征的提議趙歆沒有反對，最近段遠征沒有對他發火，他心情好了點，再加上身邊都是些無良的人，數來數去，除了石開，還就是段遠征是直腸子的，只要他不發火不凶惡，比起其他人要好些。
俗話說的好，短個子裡挑高的，趙歆的心態也差不多吧。
那邊李曄看段遠征陪趙歆，便沒跟著去了，他最近有點麻煩，所以幫助趙歆激怒段遠征的事也沒多少心情做，幸好趙歆最近這方面的要求比較少，也好一點。
從總體上來說，為了讓趙歆更加地依賴他，總免不了要做些趙歆喜歡的事討好他，當然這跟小人逢迎不一樣，討好喜歡的人看著喜歡的人開心了自己心裡也會覺得甜蜜，而不是利慾熏心。
段遠征人雖粗，但有時候也是很細心的，比如他知道學習技術不讓趙歆歡愛時難受，還有就是對待趙歆的長髮知道慢慢梳理，比趙歆自己還愛護，沒有粗手粗腳扯疼趙歆。
趙歆被他梳理得舒服，閉了眼懶洋洋地昏昏欲睡。
趙歆慵懶柔和的模樣像只處於溫馴狀態的小貓咪，段遠征看了心裡憐愛，就忍不住親吻。
趙歆倒沒有拒絕，輕嗯了聲就啟脣接納了。
段遠征與趙歆相濡以沫的時候很少，因為以前趙歆似乎不喜歡他親他，搞得段遠征也不敢強迫，所以此時看趙歆一點都沒有拒絕很自然就接納了，感動得暗嘆今天是什麼好日子，怎麼趙歆這麼配合。
撫摸著趙歆光滑的肌膚，再耳鬢廝磨，段遠征有些按捺不住地想要趙歆了，趙歆發覺了便道：“回床上吧！”
水裡借不上力他總感覺沒床上安全，在床上的時候，如果感覺不舒服了還可以抓緊被單，可水裡空盪蕩無一物可借力，這讓他就感覺沒安全感了。
趙歆這麼合作，段遠征當然也不會故意找碴，便同意了他的要求，將趙歆身上的水細細擦乾淨了，便抱著他回到了寢殿。其實以前他經常逼趙歆做他不願意的事主要也是因為趙歆態度很不好才惹惱他的，暗想著無論怎樣趙歆都不滿意，乾脆我行我素好了。現在趙歆態度變好了他當然也變好了。
回來的時候趙歆看李曄正倚著床頭摸著下巴似在想事情，便道：“對了，我聽說射鵰公主水土不服正臥床休息，所以我準備明天去看看她，先跟你們說一下，不過會盡量不留宿。”
畢竟現在還不熟，可能還不到合椉的時候，再加上對方身體不舒服，也不好留宿。
趙歆的話讓李曄回過了神，心中微微一動，道：“記得回來跟我們說說公主的情況，她和西鳳公主都是高級間諜，你要小心從事，不要被人騙了。”
李曄之所以這樣說卻是別有原因的。
前幾天被人襲擊，當時刺客受傷後輕功應該大打折扣，在這種情況下大內侍衛竟然仍沒一人發現他的行跡，這太奇怪了，大內侍衛不應沒用到這種地步，所以李曄就想這人或許仍潛在皇宮未出，可是他將皇宮內內外外全都仔細搜查了一遍，仍沒發現可疑情況，倒是內宮方面射鵰公主的棲鸞院傳來消息說公主初到太平，水土不服，正臥床休息。雖說這個理由也很正常，但是也不排除異常。畢竟此次前來聯姻的公主是元無攸的同胞妹妹，要是元無攸將刺客混在妹妹的送親隊伍中摸進皇宮伺機行動也不是不可能。
第四十章
李曄的叮囑趙歆記下了。
他雖然心裡頭的想法很多，比如想跟公主搞好關係建一點自己的勢力，比如期望鳳歌搗點亂，比如期待李曄幫他對抗趙戩段遠征，但是小打小鬧可以，如果有損太平的利益則要掂量掂量了。
想法太多也不是好事，他往往不知道自己該做哪種比較好。
“好，你們倆玩，我去洗個澡，馬上回來。”
李曄親了趙歆一記便入了裡間，留下頗有點尷尬的趙歆。
──這個李曄真是的，不是說喜歡自己嗎？那怎麼看著自己跟段遠征在一起一點也不生氣還留出空間讓自己跟段遠征獨處呢？剛才沐浴的時候是這樣，現在又是這樣。
趙歆之所以這樣想，倒不是多在意李曄，而是害怕李曄不在身邊萬一段遠征凶起來那就糟了。
趙歆這樣想是不對的，他該慶幸李曄等人沒有因為他的歸屬權問題乾架，否則憑他那點小聰明夾在中間遲早會成夾心餅乾。
現在眾人各有自己的想法，所以趙歆還沒成夾心餅乾，等將來大家彼此敞開心扉談得明朗化了，趙歆夾心餅乾的日子也就快了。這世上除非確實迫不得已，否則沒人願意跟別人分享自己的親密愛人的。
趙歆現在自然沒這種煩惱，他此刻正被段遠征侍候得很舒服，飄飄然間趙歆想段遠征這方面的技術這麼好，要是守位那該多好，可以讓他從心理到身體都愉悅，能將他侍候得更爽的，現在嘛，身體反應還不錯，就心理上感覺自己一介真龍天子被人壓有點鬱悶。不過一想到人高馬大的段遠征在自己身下像孌童般婉轉呻吟，還是讓他激零零打了個冷戰，那種形象他還真想像不出來。
“歆兒，我的好歆兒，你要天天都這麼乖，我就心滿意足啦。”
看身下趙歆此時因自己的大力進出動作而變得星眸朦朧，青絲散落，雙腮暈紅，薄脣輕咬，一幅嬌弱無力的模樣，讓人看起來分外憐愛不已，令段遠征不能自已地在趙歆身上不停親吻。
歡愛是耗體力活的事，趙歆此時可沒力氣分精神回答段遠征，只暗想，你要像石開那樣待我好，我也不會跟你對著乾了。
“歆兒，抽空我帶你去邊疆看看草原，好不好？”
想起上次李曄說要帶趙歆出去玩的話，段遠征便如是道。既然趙歆很想到處走走，那麼滿足滿足他的願望或許會讓趙歆對自己態度變得更好，雖然到邊疆為了保證趙歆的安全，他每天都需要保持高度警戒，但為了趙歆他也只好豁出去了。
段遠征的話趙歆聽歸聽到了，卻懶得回答，這邊段遠征有一點點不樂意了，便加重了手上的力道，捏住趙歆的乳頭微有些重力地搓揉，想逼他回答。
粗糙的手指在剛才一直被愛撫過的敏感乳頭上摩擦傳來的觸感令趙歆既有些疼痛又有些酥麻，懶得跟段遠征爭論，只得道：“好。……”
答應了再說，至於到底要不要去再看情況吧。
段遠征聽了趙歆同意的回答，拍了拍他挺翹的雪丘，滿意道：“這才乖嘛，歆兒啊，只要你乖，我什麼都願意為你做的。”
趙歆心裡在吐血，暗道說的好聽，那前提也必須是你不跟我提亂七八糟的要求啊！你也不看看我願不願意就要我這樣要我那樣，是人也乖不起來啊，會乖乖聽話的那是奴隸，那是小狗。
正這樣想著，李曄回來了，邊擦著濕發邊道：“段遠征你又在欺負小歆了，是不是？你別太過分啊。”
雖然暫時沒有時間沒有心情幫趙歆激怒段遠征，但如果看到段遠征先做了無禮的事，他還是會聲援趙歆的，趙歆他都不捨得說點重話，什麼時候輪到段遠征這個大老粗對他呼來喝去了？
“喂，姓李的，你不要亂栽贓啊，我什麼時候欺負歆兒了？讓歆兒來回答！”段遠征不忿李曄整天拿自己襯托他待趙歆好的心態，便問身下的趙歆：“歆兒你說，我欺負你了嗎？”
段遠征有時候也是有點小聰明的，比如故意選在趙歆非常享受的時候問話，想用趙歆否定的回答擊敗李曄。
此時此刻，趙歆正被他挑弄得神魂顛倒，慾望的中心正爽到了極點，卻突覺身後一空，卻是段遠征抽出了孽根，向他問話，趙歆渾身高漲的慾望突然被他如此一頓，立馬呈直線下降，讓趙歆非常不爽，輕扭著纖腰想讓段遠征繼續，但段遠征卻非要聽他的回答回擊李曄，趙歆扛了會，扛不住了，正要隨便應付段遠征，卻見李曄過了來，冷冷瞅了段遠征一眼，探下頭去，堵住了趙歆的小嘴，一邊用手包住趙歆的玉莖玉丸有技巧地挑逗一邊深吻趙歆，讓段遠征想要的答案、馬上就能得到的答案徹底消失在他的口中──他才不會讓趙歆說不利於他的話呢。
段遠征厲害，李曄更不是好惹的，眼見得李曄憑著對趙歆身體的熟稔刻意逗弄漸漸讓趙歆忘了對身後的需求，段遠征沒法，只得繼續，再不繼續他自己也受不了。
段遠征不得不承認，憑他還是鬥不過李曄的，這讓他不由得再一次埋怨趙戩，你咋把我安排得跟李曄一組啊，這簡直是給我找罪受。
“對我有什麼不滿就直接針對我，不要針對小歆。──把動作放輕點，不要一生氣就用那麼大的力氣，你這樣會讓小歆不舒服的！”
眼見得段遠征因為生氣動作稍微變大，李曄又開始指責，把那個段遠征氣的喲，差點沒背過氣去，暗道老天怎麼會讓李曄這種人存在呢，簡直沒有天理！
一時激動，一激靈就射了出來，看把段遠征惱的。幸好趙歆被他滾燙的愛液刺激也跟著射了出來，這才稍稍安慰，他可不想被李曄氣得早泄。
connote 2009-6-22 12:50
第四十一章
段遠征完事了再次進了沐浴間沐浴去了，他可不敢繼續看李曄與趙歆的歡愛，否則肯定受不了地想要再來一遍的，那樣趙歆只怕又要抗議了，所以便乾脆躲過活色生香的春宮畫面，雖然他挺想看的。
磨磨蹭蹭地洗好了澡，估摸著差不多了這才回去了，果然李曄跟趙歆已經完事了，因為先前趙歆李曄都洗過了，所以此次完事過後就隨便用熱水擦了擦身體沒再去洗浴，已是躺在那兒休息了，李曄尚有精神，趙歆卻是昏昏欲睡了。
“我說姓李的，我沒得罪過你吧，你怎麼老喜歡跟我作對呢？”
段遠征一邊輕拍著趙歆讓他快點入眠，一邊如是問李曄。
李曄眼皮都沒翻一個，只道：“我可沒心情跟你作對，只要你不欺負小歆，其他的隨你。”
“我對歆兒好都來不及，怎麼會欺負他？是你多想了！”
跟李曄的矛盾不溝通是不行的，否則總有一天自己會被他氣爆炸。
“我知道你是想對小歆好，可是有時候你的做法違背了你的出發點，只是你沒發現罷了，你覺得你做的是對小歆好，但可有真正想過小歆覺不覺得你是在對他好？或許在他眼裡，你做的那些事不但不是對他好，還是在逼他。你要沒想明白這一點，就永遠沒法讓小歆喜歡上你。”
頓了頓，李曄道：“所以，永遠不要把自己的想法加在小歆身上，真要對他好，從他的角度想想事情。這對你對他甚至對我都是好事情。我言盡於此，你要覺得我說的不對，大可一如既往地對小歆，當然，我也仍會在你欺負小歆的時候幫小歆的，到時你可別怪我老是跟你作對。”
段遠征暗罵TNND，這文臣說話就是不一樣，三言兩語自己都被他說動了，要說這廝全然為了趙歆沒有一點自私自利的想法鬼都不信，只可惜架勢拉得太好，欲加之罪何患無辭，每次都能找到自己一些雞毛蒜皮的小事無限擴大，搞得自己事事失了先機。
“只要你不故意找碴就行了，你要想故意找碴我怎麼做都是錯。”段遠征冷冷道。
李曄聞聽此言笑了，道：“無風不起浪，如果你真的沒有錯的地方，我也找不到碴，我還不會憑空誣陷你。”
……算了，段遠征被打敗了，覺得自己跟李曄溝通這種事其實就是自己在給自己找罪受。再看看趙歆，真TMD好命，已經睡熟了，而且睡得要多舒服有多舒服，要多沈有多沈，讓他嫉妒，剛才要不是跟李曄吵，他也該睡著了吧，而且還不會上火。真是不划算啊。
第二天一大早，趙歆剛下早朝，鳳歌又把他“喊”去了，說是要一起用早膳。
捂著有點難受的肚子，趙歆實在受不了他了，開罵：“你可以讓宮人來喊我啊，催動蠱蟲做什麼，很難受噯。”
鳳歌根本不怕罵，笑嘻嘻道：“我有方便的蠱蟲召喚，幹嗎多事地喊宮人，既麻煩速度又慢！你看，用這個方法多快啊！”
趙歆嘴角抽搐，暗道你是快了，我就慘了，根本不把我的難受當回事，真是太……沒道德了！太沒一國之君的風範了！
說鳳歌沒有一國之君風範那可不是誣陷他，看看吧，眼下早膳擺好了，宮人下去了，那鳳歌便大馬金刀地落座，用手很粗魯地抓過一旁的早點，開始狼吞虎咽，看得趙歆眉頭直跳。
“注意帝王風範！注意形象！用筷子夾，不要吃那麼猛！好像剛從天牢裡放出來似的！”
趙歆邊用筷子夾過一邊小巧精緻的早點，邊細吞慢咽，做示範，看得鳳歌不屑地一撇嘴，道：“這兒又沒人，只有你跟我，哎，你不覺得平常要在大臣們面前端架子端夠了，等到了自己的地盤需要好好地放鬆放鬆嗎？看你整天端著帝王架子你不累我都替你累。”
趙歆不喜歡一邊吃飯一邊說話，這時啃完了一個早點才回道：“你才累！在大臣們面前一幅模樣，回來另外一幅模樣，也不怕精神分裂！”
鳳歌看趙歆不受教，便翻了翻白眼，不再指點他，暗道受累的人是趙歆又不是他，他管那麼多幹什麼，於是便轉移話題，道：“對了，你今天沒事了吧，沒事陪我到處逛逛吧！我一個人逛既無聊又無趣。”
“上午陪你可以，下午不行，下午我要去射鵰公主那兒。”
趙歆難得沒有拒絕，給了鳳歌半天時間，倒是鳳歌聽了眉毛挑得老高，道：“看不出來啊，還真是多情公子啊，男人一堆女人一堆，還個個帶情，今天陪這個明天陪那個，誰都不捨得冷落啊！”
“我樂意，你管得著嗎？──上午也不陪你了，讓宮人陪你逛。”
趙歆暗罵鳳歌不識好歹，他難得如此真心願意陪一個人逛逛皇宮，對方還嫌東嫌西，所以乾脆取消給鳳歌的這項福利。
“哼哼，你敢不陪我試試！”鳳歌突然變得陰狠，將趙歆拉了過去，手捏在趙歆全身最脆弱的地方，在趙歆耳邊吹氣，威脅道：“說你今天一整天都陪我，包括晚上。”
“無聊！放開！”趙歆吼他。
“不放。”
鳳歌是無賴的出身，怎麼可能趙歆讓他放他就放？不但不放還故意曖昧地揉弄著那玩意，搞得趙歆火大，道：“快點放開！我生氣了！”
“就是不放，我也生氣了，快點同意陪我。”
鳳歌眯著鳳眼陰森森地靠近，兩人鼻尖距離不超過兩寸，彼此因生氣而加重的氣息能聽得清清楚楚。
“好了好了，我投降，我明天陪你，但今天我要去射鵰公主那兒。你看從表面上看，我都陪了你這個西鳳公主好幾天了，該去會會她了，再不去看她，會讓射鵰那邊責怪的！”
趙歆知道光跟鳳歌吼是不行的，必須說服他，於是只得在氣到冒火的當口還耐心地跟鳳歌講道理。
第四十二章
“這有什麼關係，只要你跟我好，射鵰一邊涼快去，他們敢打你，我幫你，包准讓他們有來無回。”
雖是這樣說，但鳳歌到底放鬆了對趙歆的鉗制，不過卻沒有將趙歆放回他自己的位子上，卻是拿起桌上的美味小點心，開始喂趙歆。
趙歆看他軟化了，也就不逼他放開自己，免得又生事端，便乖乖讓他喂，此時聽鳳歌說要幫他，雖然鳳歌對他下了蠱，讓他也有一部分不安全感，怕鳳歌有一天通過蠱加害自己，但仍有些喜歡，因為他覺得鳳歌不像說假話，是真的會幫他，如果有鳳歌幫自己，西鳳太平聯手，放眼天下應該不會有其他國家敢前來侵犯了，一旦外防無憂，他就可以全心整頓內務。
關於內務方面，他也會讓鳳歌不知不覺間幫自己。當然也不能全信他的，鳳歌的一些提議他都要多想想，畢竟鳳歌是西鳳的人，萬一有什麼不良企圖，害的可是太平。如何把握鳳歌是真的幫自己而不是加害太平，這中間就需要自己的大智慧了，所以做任何事都很難啊。
鳳歌原先從手下人那裡了解到的趙歆是個無趣的人，其人政權的穩定主要靠晉王趙戩、大將軍段遠征和丞相李曄的維持，所以本來準備戲弄戲弄就走了的，他膽子大，也不怕戲弄強國太平的帝君會有什麼樣可怕的後果──說實話，要不是趙歆的反應出乎意料，若是正常人，依鳳歌這樣胡搞，西鳳非給他玩出事不可，偏偏趙歆與鳳歌都是大腦有點非正常的人，倒是臭味相投了。
於是依鳳歌現在看來趙歆並不是那種無趣的人，雖然有點呆有點傻，但其實還是挺有意思的，難得的跟他性格很合，不像其他人，要麼聽到他的名號便嚇跑了，跑不掉的被他戲弄過後就要死要活的，既不要死要活又不跑的卻又整天纏著他，沒勁透了，只這趙歆的反應好玩，他喜歡！
看那趙歆在他的喂養下像個小貓小狗般聽話地小口小口繼續吃早點，一瞬間只覺得趙歆真是非常地可愛，非常地想帶回家養起來，於是便低聲在趙歆耳邊道：“趙歆，你跟我到西鳳玩，好不好，我那裡有很多好玩的，保證你喜歡得不得了。”
趙歆斜了他一眼，撇嘴道：“你們那邊的人喜歡養小蟲子，動不動就喜歡在別人的身體裡養蟲子，那麼危險的地方我才不去。”
鳳歌明白趙歆是在怪他對他下蠱的事，於是便保證：“你放心，只要你肯去，我就把下在你身上的蠱解了，再給你一個預防其他蠱蟲的蠱王，讓別人不敢對你亂來，怎麼樣？”
見趙歆沒作聲，只是悶頭吃飯，鳳歌沒耐心，便道：“那個蠱王是我從小養起來的，本來我是用來給自己用的，不過我現在這麼厲害也用不到了，所以給你，蠱王住在你身體裡，能給你帶來很多好處的！比如說，如果有人給你下毒，它就會提前知道，在身體裡搞點動靜提醒你！怎麼樣，這個好處對宮中的人來說還是很厲害很需要的吧！”
鳳歌還真是熱心！好不容易費了無數時間養了一個蠱王，現在要給趙歆，人家還愛理不理，也虧得他還能不生氣地繼續解說，其主要原因大概也是一時喜歡勁上來了，有心情討好吧。
“到時再說吧。”趙歆敷衍他。“我得先把手頭的事忙妥了才有膽子出去啊，要不然你想讓我出去一趟回來被人篡了位啊。”
想起趙歆的權臣，鳳歌點點頭，道：“這確實也是個問題，最厭惡的事莫過於朝臣把持朝政，你放心，我說幫你就肯定會幫的，等我多了解了解情況再準備出手。”
他以前光知道太平是由這幾人打理的，沒想到內情卻是趙歆這個帝君並不樂意這幾人打理，更重要的是趙歆還被這幾人欺負，落到陪寢的下場，所以想來想去，在目前對趙歆空前喜歡的情況下，鳳歌就動了要幫趙歆收拾幾人的想法，一心想著幫趙歆將這幾人收拾妥當了就能將趙歆帶回去好好玩了。於是誤打誤撞，鳳歌就被趙歆不知不覺間拉入了渾水。
“嗯，你要是出手記得告訴我計劃，免得我不了解情況打亂了你的計劃。”趙歆叮囑。
其實怕打亂了鳳歌的計劃是一方面，另外一方面卻是不想自己蒙在鼓裡，他也要時時掌握鳳歌的動態，免得他做了什麼有損太平利益的事。
“知道了！你等著吧，看我怎麼幫你收拾人！”
鳳歌拍著胸脯保證，一想到趙歆將來崇拜的眼光，熱血就開始沸騰了。──到底年紀小，雖然亂搞過不少事，仍然是毛頭小夥子，還存有在喜歡的人面前耍英雄的情結，於是趙歆這種小聰明也把他唬住了，若是換了趙戩李曄，趙歆是斷斷沒法得逞的，只會得來他們的敷衍之詞，只鳳歌一心覺得趙歆需要自己拯救，事實上趙歆是杞人憂天，而在這個杞人憂天的誤導下，鳳歌跟在後面一陣搗亂，再加上李曄存在某些不安定因素，趙戩也不是那種會隨便放棄權力的人，將來局面會如何還真沒人敢保證。
不過眼下趙歆和鳳歌都很開心，一個覺得自己找到了一個好幫手，一個覺得自己很偉大，於是兩人倒是歡歡喜喜地逛了一上午皇宮，趙歆因為心情好，還熱心地介紹了宮裡種種好地方，好一個小型游園會！
中午的時候趙歆更是陪著鳳歌用了午膳，又處理了一點政務，這才在近晚的時候來到棲鸞院看望射鵰公主。
此前他已經聽說射鵰公主水土不服臥床休息了，所以此次前來探望也是打著看望病人的旗號。
射鵰公主的水土不服來的正是時候，讓趙歆覺得自己可以跟她多談談，而不必急著圓房。對於圓房這件事，趙歆還有點排斥的，上次跟鳳歌那樣心甘情願那是例外，因為那時候喜歡鳳歌自然歡歡喜喜色心大發，這邊這個射鵰公主嘛，英氣過重，骨架過大，雖然長得也還可以，但是沒有激起他的色心，所以自然沒法像鳳歌那次那麼急切了。
第四十三章
隨著“皇上駕到”的唱諾，趙歆來到內室，見那射鵰公主掙扎著要起來行禮，忙止住了，道：“你不舒服，不用行這些虛禮了，好好養病。”
仔細端詳那個射鵰公主，唔，比上次見到要顯得臉色土多了，看來這個水土不服還很嚴重！於是便問道：“公主可好些了？”
那射鵰公主掩口清咳了兩聲，這才低聲回道：“承蒙陛下過問，好多了，過兩天應該就沒事了。”
然後便低著頭半靠在床邊不說話，趙歆頗覺無趣，但剛來就走也不太好，於是便沒話找話地問王公公：“可讓御醫過來看了？”
趙歆所說的御醫是內醫，是由從幼習醫的宮女和太監充任的，其實技術並不比其他御醫差。
那王公公回道：“已經看過了，無甚大礙，就是需要靜養。”
“嗯，這就好，公主你放心養病。”
見那公主低聲應了聲“是”，趙歆又向王公公道：“傳晚膳吧，我今晚在公主這兒用飯，不用揀我喜歡的，依著公主的口味就好。”
那老內監得了令，便出了內室到外面吩咐宮人擺膳去了，只余趙歆在內室無聊地數紗帳上的花紋。
正無聊間，忽見公主似有異動，剛開始的時候趙歆還以為自己眼花了，及至揉揉眼睛這才發現並不是自己眼花，而是那公主真的在……抽搐，甚至慢慢縮成了一團。
這個現象嚇了趙歆一大跳，以為公主得了什麼怪病，便準備到外間讓宮人喊御醫過來看看是怎麼回事，才邁開兩步，卻陡地被人抱住了──回頭看時卻是公主，覺得情況不對的趙歆正要呼叫，就被她在身上一戳，喉嚨再也發不了聲，據趙歆推斷，大概是被人點了傳說中的啞穴！
此時趙歆已感到這個公主不是真公主了，因為抱住他的人胸前平平的且力大無比，明顯是男人！
那趙歆暗道西鳳公主變成了男人也就罷了，怎麼這個射鵰公主也是男人？鳳歌那邊倒還情有可原，說是先幫妹妹摸摸情況，那射鵰這邊的公主又怎麼說？不會又是一個雙胞胎吧？如果不是雙胞胎隨嫁人員怎麼沒有發現他是冒充的？如果他們都知道他是冒充的，那麼射鵰嫁一個假公主給自己意欲何為？太子尚未登基就對自己如此藐視，趙歆在瞬間動了殺機，暗自琢磨著回頭要給射鵰那邊好看。
趙歆腦裡雖想了這麼多，其實時間並不多，在這當兒，那個射鵰“公主”已是將他抱的緊緊的，一邊打著冷戰一邊道：“對不住，不是故意要封你穴道，我怕你叫出來。”
聲音低沈悅耳，卻是地道的男子聲音，跟剛才與自己說話時完全不一樣，讓趙歆聯想到李曄石開以前跟自己說的易容術，聽說易容也包括聲音的改變，那也就是說眼前的男人是易容冒充公主的，至於其他人知不知道他是易容冒充的還無法得知，所以也無法推斷射鵰方面是故意還是被蒙在了鼓裡。
推斷的話：如果射鵰是被蒙在鼓裡的，那麼真正的公主去了哪裡？難道被這人殺了？
假“公主”看趙歆滿臉疑問的表情，便低聲道：“你不要叫嚷我就解開你的穴道好嗎？如果同意就點一下頭，如果不同意就搖一下頭。”
此時識時務者為俊傑，所以趙歆當然就毫不猶豫地點了頭，假“公主”看他同意了便解了他的穴道，趙歆一重獲發聲權利便問道：“你為什麼要冒充公主？”
難得趙歆此時還能如此鎮定地問，其實他也是沒有辦法，都被人挾制住了，只有先了解情況再決定如何應付。
第四十四章
“我……我為什麼冒充公主，這事你少知道為妙。”
假“公主”邊打著冷戰邊道，牙齒都在打架，冷得這麼厲害讓人著實覺得奇怪，於是趙歆再問：“你怎麼了？怎麼冷得這麼狠？”
那假“公主”道：“我中了極陰寒的北地之毒，所以如此。”
原來這假“公主”正是那天刺殺李曄的刺客，當時雖有百草門的“避毒丹”讓他揀回了一條命，但由於劇毒著實厲害還是讓他身體受到了影響，預計要有一段時間這股毒才能在人體新陳代謝的作用下漸漸減輕作用，當然前提是多虧他的身體抗毒，要不然早死了。
這邊趙歆聽他說中了毒，心頭暗喜，問道：“治得好嗎？”──巴不得假“公主”馬上毒性發作一命嗚呼。
雖然趙歆竭力掩飾心頭的暗爽，但假“公主”還是看得出來眼前小鬼的幸災樂禍，於是便笑道：“雖然這個毒極為厲害，但我身抗百毒，估計過幾天就好了。”
他一邊打著冷戰一邊發笑，感覺臉都有點變形，看得趙歆頗覺恐怖，再聽他說過幾天就好了，心頭剛才的暗爽下去了，鬱悶地問道：“你是男子，那你怎麼騙過御醫的？”
這一點倒是讓趙歆相當好奇。
“沒讓御醫切脈，只是讓他望診，我又跟他說沒什麼事，只是有點水土不服，他看我情況還好就相信了吧。”
“這不對吧？照理說你中毒了他望診應該看得出來啊！”
趙歆算是抓住了其中的疑點，那假“公主”無奈地笑了笑，道：“我是易容的。”
“你……容貌也是易容的？”雖然趙歆知道他的聲音是變聲的，卻不知道容貌也是如此，所以這樣問。
假“公主”點點頭，伸手從臉上揭了一層薄膜，膜下卻是一張與趙戩李曄等人不分軒輊俊秀的年輕男子面容，趙歆看了暗暗點頭，後知後覺地想起來：難怪以前總覺得這個公主臉上的表情有點呆滯了，原來是易過容的。
彼時外面王公公的腳步聲傳來，想來是晚膳準備好了，趙歆看向假“公主”，想看看他的意思是怎樣的。被人控制嘛當然就要本分點了。
假“公主”忙道：“你讓宮人們都下去，只剩你我，免得我有異常被他們發現了。”然後便將薄膜又覆到了臉上。
趙歆無奈，見王公公進來了，便將這個意思告訴了他，王公公一臉了解以為他要跟射鵰公主單獨相處的表情看得趙歆頗為無奈，在假“公主”的注視下他連向王公公暗中求救的可能都沒有。
經過這次事件，趙歆覺得以後有必要跟王公公商量一個只有他們之間才看得懂的求救暗號，雖然在自己被高手挾制的情況下大概也沒人能把自己救出來，但有人知道自己的情況多些人想辦法總比自己一人應付強。
外面的宮人退了乾乾淨淨，假“公主”便與趙歆出去用膳了。
用膳過程中假“公主”一直不停地打冷戰，趙歆正巴望著假“公主”說過幾天就會好的話是假的，最好馬上嗝屁，卻聽那假“公主”突然道：“我的對手十分厲害，萬一被他發現我的行跡，我將大禍臨頭，看來我必須早點解了陰寒之毒。”
趙歆奇怪地看了他一眼，道：“你跟我說這個做什麼？怎麼，你想讓我找御醫幫你解毒？”
那假“公主”古怪地看了他一眼而後又古怪地笑了笑，笑得趙歆毛骨悚然，只聽假“公主”道：“那倒不必，我知道有個方法能夠快速解毒。”
“……什麼方法？”趙歆總覺得毛毛的，總覺得自己像是被蛇盯上了。
“我中的是陰寒之毒，只要導入大量純陽正氣就能很快消除了。”假“公主”話外有話地道。
趙歆受不了他不一次性將話說明白，便道：“導入純陽正氣？怎樣做？”
假“公主”脣角挑高，再次笑道：“就是……找個男子交合即可。”
趙歆頭皮發麻地勉強回道：“……你想讓我幫你找些男子來？”
趙歆計算著讓宮人出宮到小倌館找小倌的可能性，總不能用宮裡的人吧，宮女和太監可都不是純陽正氣的人，大內侍衛……那是不可能的，不過……倒是可以考慮讓大內侍衛夾在中間過來，然後伺機救自己。
這樣一想，趙歆精神振奮，暗道要是讓石開藏在裡面進來救自己不知道可行。
然這樣的想法還沒想完就破滅了，那假“公主”道：“讓你幫忙找人太麻煩了，我想……”上下打量了一下趙歆，嘿嘿笑道：“我覺得你就可以了。”
趙歆聞言勃然大怒，道：“你開什麼玩笑！朕可是帝君！你一個小小江湖人竟敢如此犯上，朕……”
本想說“滅你九族”之類，但想到自己還在他手上，暫時打住，只想事後再算賬吧。
那假“公主”看趙歆這時候突然端帝君的架子，只一笑，懶洋洋地道：“成者王侯敗者寇，說什麼帝君江湖的，嚇唬小孩的話說著沒意思。”
趙歆明白這人不好惹，又想亡命之徒都是這種不怕死的，所以只得好心講理道：“你總不能一直讓我在這屋裡吧？只要明天早上我沒去上早朝就會有人注意這邊的情況了，你打算讓我跟大家怎麼交代？如果交代不妥當他們可能就會派人進來的，到時大家就知道我被你挾持了，就算有我在手上你只怕也難逃一死。”
“這個你不用擔心，我估計只要過了今晚我的陰寒之毒就能盡消，到時我功力恢復了就會出宮的。”到時再一易容，天大地大誰逮得到他。
“萬一沒消除乾淨你還需要繼續呢？這種情況你總要考慮考慮吧？”
“那你就跟你的大臣說，你迷戀美色，整天沈溺後宮好了。”
假“公主”笑得好不歡暢，趙歆聽得直吐，道：“拜託，宮裡人都知道你姿色一般般，我要沈溺後宮也該沈溺在西鳳公主那邊！你的話鬼才相信。”
其實真公主遠比這個刺客好看得多，原因是刺客這個假公主畢竟是易容的，面部表情不會豐富，再加上縮骨術不到家，顯得骨架過大，而這樣與真公主稍有些差異的假公主之所以沒被人揭穿，自然也是因為隨嫁之人被人做了手腳──從射鵰檢查妥當放行出關後就進行了真假公主對換，而後公主的隨嫁也換上了那些跟公主接觸不多的宮人，這才讓假公主沒露出馬腳。（要不是害怕不用射鵰宮裡人萬一露出馬腳誤事，否則隨嫁人員的身份連宮人都不是，而是某些人手）
卻說曾吸引無數美人目光的俊朗容貌被鄙視了，假“公主”眉毛跳了幾跳，道：“我相信你能找到更好的藉口打發你的那些大臣。”
趙歆此時看出來了，假“公主”多少還是有點怵來人救自己的，於是膽子更大了些，道：“我幹嗎要幫你？”
這次假“公主”沈吟了很久才緩緩道：“或許我可以跟你交換一些對你很重要的信息，等你聽了那些信息後相信你會跟我合作的。”
connote 2009-6-22 12:50
第四十五章
“什麼信息？”
趙歆狐疑地問。
不是太相信假“公主”能給自己提供什麼好料。
“我有兩條信息跟你交換，我先跟你說一條，等你幫了我的忙我再說另外一條。”
假“公主”明顯不是好套話的主，趙歆皺眉道：“先說一條我接受，但要等我……幫了你的忙你再說另外一條，這個萬一你的信息不值錢怎麼辦？”
假“公主”挑了挑眉毛，道：“那信息絕對是你感興趣的。”頓了頓，看趙歆似要問自己什麼，他率先接著道：“是關於李曄的，你要不要聽這方面的消息呢？”
趙歆心中一動，緩緩道：“我幫你的忙我自己會不會有生命危險，比如中毒，還有我救了你之後為防我將來殺你，你能保證你不會在達到目的後殺了我以除後患？”
“第一，你不會有生命危險。第二，關於我會不會殺你的事，這個你放心，以我的本事，你要想殺了我幾乎沒那個可能，而我從不殺對我來說沒有動刀價值的人。”
聽到假“公主”自大的話，趙歆覺得自己的自尊心受到了空前的打擊，自己好歹也是一國之君，竟然成了沒有動刀價值的人，讓他怎能不咬牙切齒，半晌才道：“那你怎麼能保證在我幫了你的忙後你一定會說呢？”
“所以我跟你說的第一個消息就是我的身份，用我的身份來交換你對第二件事的信任。當然，如果我暴露了我的身份仍然無法讓你信任我的話，那就算了，關於李曄你就自己慢慢查吧。”
很顯然，這個人知道自己托石頭查李曄的事，看來也不是什麼簡單的人物。
“那好吧，你說說看，你是誰。”
假“公主”緩緩道：“太平北方，緊臨射鵰，有一個三不管的地帶，那兒有個城堡，名叫擎天堡，你知道吧？”
“知道啊，怎麼？”
“在下是擎天堡的堡主。……”假“公主”頓住了，看趙歆的反應。
而趙歆的反應也沒讓他失望，只見趙歆當下恍然大悟，衝口而出，道：“你是龍湛！”──眼前這人竟然就是石頭以前跟他提過的那個什麼天下第一？這個事實讓趙歆不吃驚都難，暗道這人混進宮裡做什麼？
卻說那假“公主”忍著寒毒勉強拱手，微笑道：“正是區區，能讓帝君知道我這個草莽的名字，榮幸之至。”
趙歆汗顏，這才明白這個假“公主”確實有自大的本錢。
原來擎天堡正是龍門的產業之一，而神秘的龍門其勢力究竟如何龐大，誰人也搞不清楚，但有一樣，龍門的情報組織幾十年來聞名於黑白兩道，便連朝廷有時候都會跟他們做交易，趙歆想，難怪他知道自己在打聽李曄的事了。
不過……
“空口說白話誰不會，你說你是龍湛你就是啦？……”
話未完便見龍湛從懷裡掏出了某件貼身之物，卻是一枚九龍佩。
“這個九龍佩是昔年太平帝君送給擎天堡的，在江湖上小有名氣，向來是門主的標誌，可持佩調動龍門，如何？可證明得了身份？”
九龍佩在江湖上可不是小有名氣啊，一般走江湖的人都知道龍門這個信物，至於趙歆，他也曾在本朝史記中知道並看過圖片，所以此時看了明白眼前人手中拿的不是假佩，於是這才真正相信了他的話，便道：“你把那個九龍佩交給我保管，等你走的時候我再還給你，以保證我的人身安全，要是你敢殺我，我就先將玉佩毀了。”
龍湛沒想到趙歆提這個條件，表情抽搐，道：“我說了不殺你就肯定不會殺你，你毀了這個玉佩也沒什麼作用，雖然我一向易容，龍門大部分成員都不認識我，但高層可全都認得我，九龍佩是門主的信物，但可不是證明身份的必需物。”
──龍湛以為趙歆將九龍佩看成了證明他身份的必需物件，所以才這樣說，其實他不明白趙歆的想法，趙歆的想法再簡單不過了：萬一龍湛要殺自己，自己無力還手，那麼在死之前報銷一個九龍佩總比對龍湛啥損害也沒有強，能毀一樣是一樣嘛。
而九龍佩由於權力太大，龍湛哪敢輕易給人？他還要怕此物到了趙歆手裡有去無回了呢！
卻聽趙歆當下道：“隨你嘍，反正我要九龍佩，你不給我就不幫你的忙，到時讓我的臣子們發現了你的蹤跡你就死定了。除非你敢保證今晚做一次後你就解毒了，那你倒是可以強迫我做，做完了從宮裡離開。要是你不敢保證一次就能完事，我建議你聽我的要求。”
話剛完便被龍湛賞了一爆慄，道：“你這個皇帝當得不賴啊，趁火打劫！我一輩子也沒被人要挾過。”
龍湛的指關節非常堅硬，趙歆被敲得挺疼的，一邊捂著額頭一邊瞪他：“愛給不給，不給拉倒，死了也沒人理。”
趙歆實在是個讓人有點哭笑不得的小鬼，膽小怕死，雖不至於欺善，但肯定怕惡，不過一旦看到惡人沒想像中的可怕就會立馬出擊搶回失去的領土，萬一看走眼了這個惡人其實還是很可怕，他又縮回原來害怕的狀態，可以說，大丈夫能屈能伸這個話被他發揮到了極致。
這邊龍湛沒有辦法，只得嘆了口氣把自己家傳了幾十年的寶貝交給了趙歆，那趙歆眉開眼笑地趕緊將九龍佩掛到了頸間，道：“貼身收藏，萬一你起了歹意我好馬上取下來砸了。”
龍湛眉頭直跳，暗道以我的速度，想殺你還容得了你慢慢砸玉佩？現在之所以給你不過是個形式罷了。
當然這些趙歆自然不知道，他自以為現在安全有了點小小的保障了，於是便道：“你不是要解毒嗎？那開始吧！”
龍湛看他這麼積極倒是有點意外，頗有點邪惡地笑道：“是不是很喜歡這種事啊，這麼急？”
趙歆臉上一熱，瞪了江湖草莽一眼繼而道：“這是你向我求助，所以作為幫忙人員，我先聲明啊，我要在上面，你在下面！”
這正是趙歆還很熱情的原因，暗想著自從與趙戩這些人在一起後，每次都是他在下面，忒沒勁，這次無論如何也要在上面！──其實他很想讓鳳歌在下面，因為鳳歌長得很好看，要是肯在下面那跟真正的西鳳公主也沒什麼不同了，可惜這個願望顯然很難實現，鳳歌是根本不會讓他壓的，只要鳳歌本人不同意趙歆就沒得辦法，畢竟那小子養的那一堆蟲子不是吃素的。
第四十六章
龍湛聽了趙歆的話哈哈一笑，道：“我的小皇帝，你這不是異想天開嗎？在上面的那個人只可能是我。”
“我怎麼異想天開了，為什麼我不能在上面？”趙歆不高興地反駁，接著退讓了一步，道：“至少我們輪流，一人在上面一次，如果全是我在下面，我不幹。我也是男人，你不能太自私。”
“你要搞清楚狀況，你現在在我手裡，還這麼囂張地提要求，是不是腦子進水了？”
“你才腦子進水呢，我現在是在你手裡，但你的命也在我身上啊，咱們是互相制約的，你可不要忘了這一點啊！”
龍湛聽了趙歆這樣一說，表情似有所動，稍頓才道：“我是要吸取陽氣，深入你的身體才能做到，明白嗎？”
話音剛落趙歆便反擊：“騙鬼哩。”
事實上龍湛這個話也真是騙趙歆的，但龍湛依然厚臉皮地言之鑿鑿道：“我騙你做什麼，你要真不同意，我可要直接硬來嘍，如果直接硬來，剛才答應你的第二條關於李曄的消息我也不會跟你說了。”
“喂！那將來幾天趙戩他們要過來詢問我怎麼沒去上早朝我也不幫你掩飾嘍！到時看你怎麼應付。”
龍湛嘿嘿一笑，逼近趙歆，一字一頓道：“隨──便──你！看來我根本不該跟你這個小鬼談什麼條件，而應該來硬的！”
趙歆看自己唯一的救命稻草此時失去了作用，高昂的氣焰便回落了，道：“算了算了，就算我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好了！不過你要記得做好後跟我說李曄的事啊！”
“只要你乖乖合作，我許下的承諾不會失信的，這你放心！”
這樣說著，龍湛便上前將趙歆一把抱了起來，雖然龍湛中了毒，手臂受了傷，但是畢竟功夫好，抱個趙歆還能行，倒是趙歆在龍湛解開上衣後看到他手臂上的傷驚訝不已，暗道這個龍湛是在哪裡受的傷啊，看來還不輕，傷口還扎的這麼厚實！
戳了戳那個綁的地方，趙歆好奇地問：“這是怎麼回事？”
龍湛猿臂一伸，將他攬進懷裡親了親，道：“等事情結束了，我告訴你前因後果，滿足你的好奇心。”
龍湛解毒心切，也沒心情風花雪月做過多的前戲，不過怕傷了趙歆倒是勾了些潤滑之物讓趙歆放鬆身體，這才慢慢進入。
龍湛所想的這個方法非常不錯，如同習武之人互相用內功療傷一樣，他目前的這個方法亦遵循這個原理，只可惜趙歆沒有內功，如果趙歆習的是純陽一路的內功，再加上身上的元氣，對他更是大有裨益的。
約過了一盞茶的時間，龍湛輕喘了口氣，稍歇。
“喂！你怎麼停了？”趙歆看龍湛停了下來，不由出聲詢問。他差不多情熱如火了呢，怎麼這大腦秀逗的龍湛卻突地停了下來？
龍湛親了親他，邊緩和氣息邊道：“陽氣的導入不能太快，否則我會走火入魔的，所以要歇歇。”
趙歆無語問蒼天了，這都什麼人啊，自己還真成一工具了。
正無聊間，卻聽那龍湛邪邪地笑問：“你跟我說，你那幾個情人哪個人的技術最好？”
趙歆翻了個白眼懶得理他。
龍湛看他沒有回答，便自顧自地分析：“我看石開肯定是不太行的，段遠征……能不把你弄傷就不錯了。”
趙歆還真是佩服他了，連段遠征這個糗事都知道，但聽龍湛接著分析道：“鳳歌嘛，一個毛頭小子，手下不知輕重，估計也就那樣。”
這下趙歆真正佩服到五體投地，他沒想到龍湛連一直沒露面的鳳歌都知道！趙歆打了個寒戰，暗道這世上還有什麼是龍湛不知道的？
“所以我看趙戩和李曄的功夫比較好，到底是趙戩好還是李曄更好，你說說看。”
“神經病，懶得理你，你倒是說說看，你怎麼知道鳳歌的？”
龍湛輕輕一笑，道：“西鳳帝君離開帝都，這麼重要的消息我要不知道那龍門也不用吃打探消息這碗飯了。後來他進了皇宮的事我自然也知道。”
“那……這個世上有沒有你不知道的事？”趙歆實在忍不住好奇地問。
龍湛歇了會開始慢慢繼續，邊慢慢抽動邊笑著回答：“到目前為止還沒有這種事，將來說不定，怎麼樣，我很實誠、不自吹自擂吧！”
趙歆覺得龍湛的厚臉皮讓人發冷，又打了個寒戰，哼了聲，道：“別人沒說出來，擱在肚裡的話你也知道嗎？還說沒自吹自擂。”
“沒說出來的話，在打探消息這個行業來說，那叫事情尚未發生，一旦該人將想的做出來了，只要我想關注那個人，肯定能將他的一舉一動打探得清楚，你相不相信？”龍湛傲然回答。
趙歆不說話了，再加上大概情事過了一段時間人也有點累了，也沒心情說了，於是便閉口任那龍湛壓榨。
在兩次過後，龍湛看趙歆確實累的厲害，便稍歇，準備過半個時辰再繼續第三場。
[提前預告，下一章或者下兩章將有大事發生。5月16日]
第四十七章
“混蛋！你不是說做這個事對我沒有影響的嗎？我才做了兩次怎麼就這麼累？”趙歆開始擔心害怕起來，覺得自己上當受騙了，他是一個特別怕死的人，所以當下便開罵了。
龍湛的精神倒是越發的好了──這點讓趙歆看得更加生氣──拍了拍他的頭，安慰道：“雖然不會有生命危險，不過從你身上吸走了不少元氣，所以你才會覺得累，沒關係，明天你讓你的御醫給你開點藥膳補補，就恢復了。”
“原來是傳說中的采補術！姓龍的，你很過分噯，做之前也不跟我說清楚，你老實說，除了元氣消耗對我的身體還有沒有別的損害？”趙歆總覺得惶恐。
“沒有，真的，你相信我，你我無冤無仇我沒害你的理由。”
龍湛覺得恢復的情況相當樂觀，大概再跟趙歆來一次就能清除寒毒了。
只可惜情況不是太樂觀，當龍湛進行第三次采補的時候，趙歆實在累得不行了，做到半途就昏了過去，昏之前想：辣塊媽媽的，以後自己也要學采補術，這玩意太厲害了！也沒見龍湛用任何暴力，自己竟然就挺不過去了，這可是從未有過的事啊！
趙歆這一昏也不知道昏睡了多久，只知道醒來的時候天是大亮的，他一醒來就聽有人驚喜地道：“你終於醒啦？”
趙歆這時才看到握著他手的正是害自己昏倒的罪魁禍首，眼淚便止不住地流了下來，順手就一掌拍在龍湛身上。他大業尚未成功，如果就此報銷了，他死都不會瞑目的。
“你混蛋，你說沒有任何影響的，結果我都昏過去了……”
令趙歆感到奇怪的是，龍湛竟然躲都沒躲就直接挨了他的一巴掌，趙歆這才發現不僅龍湛在，趙戩等幾人也都在，甚至包括鳳歌！
這是怎麼回事？他明明記得鳳歌是隱藏的，龍湛也是隱藏的，怎麼都跟趙戩等人直接碰面了？
卻看龍湛摸了摸他的頭，問道：“你現在身體怎麼樣，還好嗎？”
趙歆看其他人也都關切地看著他，便活動了活動胳膊腿，道：“很好啊！”
“那就好，你好好休息，我要跟趙戩他們談點事，好吧。”
趙歆狐疑地看了這一夥人，奇怪了，他們明明彼此不認識的啊，這時候怎麼表現得這麼親密了，還一起談事情？
不過覺得剛醒過來，身體還有點累，所以就算了，暫時不追問了，好好歇著吧，等歇夠了再了解這是怎麼一回事，只是似乎睡得挺久的，他現在雖有點累但沒有睡意，倒是有點餓，於是便問：“我睡了多長時間，現在是上午還是下午？”
龍湛久久未語，半晌才道：“……你睡了一天一夜，現在是上午。”
趙歆張大了嘴一時合不攏了，吃驚地問：“我怎麼會睡這麼久？不會吧？難怪我肚子餓了！”
龍湛聞言便問趙戩：“我對宮裡不太熟，你吩咐人給小歆送點吃的吧。”
對趙歆前面的兩個問話沒有回應。
那趙戩聽了龍湛的話，遲疑了半晌方低聲問：“有沒有什麼忌口？”
“沒有。”龍湛搖頭。
趙歆看龍湛和趙戩嘀嘀咕咕，一肚子的奇怪，可惜也不方便問，只能眼睜睜看著趙戩吩咐宮人給自己送吃，然後趙戩一行人出了寢宮，走之前趙戩不忘吩咐他：“要是身體不舒服或是有什麼需要，就派人到外面喊我們，我們就在外面。”
趙歆滿腹疑問地點了點頭。
第四十八章
“你們現在就說吧，究竟是你們中的誰在他身上下了‘千千結’？”
一出趙歆的寢宮，龍湛便如是問趙戩段遠征李曄鳳歌石開五人。
所謂“千千結”，只要按時服用解藥本身並無太大的害處，事實上這是昔年江湖擅使毒的毒公子研製出來的為了綁住風流情人的毒藥，跟苗疆人的“情蠱”作用差不多。這個毒藥有一味藥引是下毒者本人的血，解藥也是下毒者的血。當然解藥只是控制毒藥不發作，並不能永遠解除藥性，此毒無藥可解，被下毒的人只有跟下毒人永遠在一起才能保住性命，下毒的人一死他也會跟著死亡，可謂同生共死。
本來這種毒只要在下毒之人隨時提供解藥的情況下確實不會有事，但是當年有個毒術與毒公子不相上下的唐門人偏偏喜歡毒公子，看毒公子喜歡他那個情人，便做出了一味毒來，下在了他那個情人的身上，這個毒正是龍湛先前中的那個極寒之毒。本來毒公子為了保護情人，讓情人服用了很多避毒的藥物，再厲害的毒也只會像龍湛那樣，雖然有餘毒未清但不會死人，但這個極寒之毒卻有古怪之處，本身便是見血封喉的，雖然遇上了毒公子擱在他情人身上的那些避毒之物沒立馬將人毒死，卻與千千結中和，形成了一種無法可解的劇毒。
這種新毒，每當毒公子給他的情人喂血解“千千結”時，寒氣就會向順著“千千結”的緩解過程慢慢侵占五臟六腑，雖然極寒之毒本身的見血封喉因為對方體內有抗毒物不會毒死他，但是這種寒氣不斷地累積，到最後累積得越來越多時，即使你連續不斷地運氣都沒法保持血脈的流暢，而這些凝滯的地方“千千結”的解藥自然傳送不到，於是最後不是死於寒氣凝滯血脈不暢就是死於“千千結”的發作。
當年毒公子的情人中了這個毒，江湖並沒有他們後來的消息，他們就此從江湖失蹤了，不過不少人都想兩人應是已經死亡了，因為唐門那個用毒好手不久也消失了，大家都想他應是遭了毒公子的報復。如果毒公子情人好好的，唐門好手不會消失的，因為他情人雖然風流，但在大是大非上尚算正道，常勸毒公子勿輕動殺念。
這次趙歆就遇上了這樣的事情。
雖然龍湛身上的極寒之毒不是直接下在趙歆身上的，但是通過龍湛的采補術卻慢慢地讓趙歆身體裡有了寒毒，雖然只吸進去一點點，雖然那個寒毒在龍湛體內已失去了見血封喉的可怕、放在平時絕對不會危害到趙歆，但此時碰上了“千千結”就變成了傳說中的奇毒。
由於趙歆沒有任何內功，無法隨時運功調理經脈，所以情況相當不妙。當時趙歆打了幾個寒戰並不是龍湛說的讓他太寒了，而是寒毒在進入他的身體時本能的反應，再加上采補元氣大傷，當場他就昏過去了。
不過當時龍湛並沒有多想，以為趙歆只是太累才昏倒的，於是完事後便自顧自打坐練功調息，將剛才從趙歆身上采補到的陽氣一一導正，這一調息就是一天，到第二天下午才收功，等他收功的時候這才發現趙歆還沒有醒過來，這時龍湛就覺得有些不對了，推了推趙歆，趙歆竟然一點反應都沒有，要說昨晚那樣昏過去了也頂多是累到極致昏睡罷了，怎麼會推不醒他？
龍湛此時就覺得情況不對勁，便給趙歆把了把脈，雖然他醫術普通，但也明白情況非常不妙──他摸到了趙歆脈動裡有寒滯的現象，這種現象不是元氣大傷後的脈象，倒是寒毒侵入的徵兆，另外他還感覺到了除了這股寒滯脈息，還有另外一股古怪的脈息，龍湛大驚失色，這兩股脈息明顯是中毒的徵兆！
來不及多想，正如龍湛說過的，他沒害趙歆的意思，此時他不想棄信，所以不顧身份暴露的危險，趕緊將趙歆帶回皇極殿，想吩咐御醫來看看。
皇極殿裡此時趙戩李曄段遠征石開等人早就在那兒了，看一個陌生人抱著趙歆出現，盡皆警戒，龍湛簡單說明了原因，趙戩第一個反應過來，知道現在不是查問是非的時候，趕緊吩咐人找御醫，不多會兒，御醫尚未過來，聽到風聲的鳳歌倒是先過來了，趙戩李曄到這時才知道原來迎暉院住的不是公主，而是西鳳的帝君，只是現在情況緊急，也沒那個時間顧及這個事，等經驗豐富的御醫過來查看後，御醫便說趙歆是中了“千千結”以及寒毒。
當年毒公子的事像趙戩他們這幫人都知道，所以當下在場六人聽御醫說趙歆中了“千千結”和寒結，大約有半盞茶的工夫沒有反應，只能木然地看著御醫搖搖頭地讓趙戩準備萬一，然後給趙歆喂了點藥，告訴眾人大概明天上午趙歆會醒過來，晚上最好有人輸送一點純陽內力幫助趙歆疏通血脈，以後也要經常做盡量延續生命，不能讓寒毒阻滯了血脈，免得凝滯的地方“千千結”解藥傳送不到人會立馬死亡。
半晌後幾人才稍有點反應。因為事關重大，趙戩仔細叮囑御醫不要在外面提起此事。老御醫也了解事情的嚴重性，自然答應。
不過為了防止消息走漏，趙戩還是秘密吩咐了段遠征注意隨時調兵控制帝京的事。
趙戩一一布置妥當了這才問大家怎麼給趙歆輸純陽內力防止寒氣凝滯血脈的事。
除了鳳歌，其他五人，趙戩李曄段遠征石開龍湛，功夫都不錯，且他們練的也順大流，即都是偏剛性的武功，所以要輸內力助趙歆疏通血脈不成問題。於是五人便決定以後輪流為趙歆疏通經脈──不輪流不行，用內力幫他人疏通經脈是很耗元氣的。
至於功夫不好的鳳歌則答應為幾人守護，他有蠱蟲在身，雖然沒有功夫，但其實比一般習武人更可怕，有他鎮守，其他人也放心。
至於趙歆怎麼中毒了，這個事在趙歆尚未醒過來時他們都沒時間討論，雖然人人心中都在想這個事情。
於是第二日上午趙歆醒過來後，一出趙歆寢宮，龍湛便第一個提出了這個問題。
他的心情是相當鬱悶的。
當真人算不如天算，他從未想過自己這一點小事會令趙歆喪命，所以無論如何，他會發動力量五湖四海尋找解救的辦法，否則他會自責一輩子──當然，找出在趙歆身上下“千千結”的罪魁禍首也是很重要的。他相信肯定是趙戩五人中的一人，因為這玩意需要經常獻血解毒，如果這人跟趙歆不常見面那是沒法辦到的。就算不是趙戩五人中的一人，那也是能與趙歆經常接觸到的宮人。
connote 2009-6-22 12:51
第四十九章
卻說此時龍湛問五人是誰搞的鬼，鳳歌第一個發表聲明：“不是我。我不會做那種事。”
──他就是在趙歆身體裡放了一隻小蟲子，不過這個顯然不能跟眾人說，免得被人群毆。
石開也搖了搖頭，擔憂地道：“這個新的毒名叫‘纏絲’，只是傳說中的毒藥，因為寒毒雖然唐門有人會做，但毒公子當年沒有弟子，沒人會製作‘千千結’，所以江湖人及醫者都只知道這個新毒的癥狀，卻因為沒有毒藥沒辦法研製解藥。現在小歆身上突然出現了這個‘纏絲’，來源實在詭異，我看我們要不要趕緊尋找神醫或解毒高手趕制解藥？要不要派人去‘百草門’或‘唐門’請人過來幫忙？”
百草門是天下最大的醫門，龍湛早前吃過的“避毒丹”就來自該門；而唐門則是製作毒藥的門派，當然，製作毒藥的門派自然也會解毒。所以說毒醫本來就是一家的。
聽了石開的話，段遠征反對，道：“找人做解藥當然急，但是找出凶手也很急，如果不找出凶手萬一他再對歆兒不利怎麼辦？”
這時，趙戩看了看李曄，道：“李大人怎麼說？”
室內的氣氛瞬時緊張了起來，幾人都屏住了呼吸靜聽李曄的答案。
如果不是李曄，那麼凶手是宮裡其他人；如果是李曄，他在趙歆身上下“千千結”是何用意？
久久李曄才抬頭，緩緩道：“確實是我下的。……”
話音剛落，段遠征的一個拳頭就正中李曄的胸口，李曄一聲悶哼，卻是沒有反抗，段遠征正要對他展開連環襲擊，卻被一邊的石開攔住了，石開氣憤地質問李曄：“小歆對你沒的話說，你為什麼要害小歆？”
聽了石開的質問，段遠征這才停下來，亦追問：“姓李的，你最好有個交代！”
那李曄捂著胸口咳了好幾聲這才慢慢直起腰，臉色有些發白（顯然段遠征剛才那一拳力道不輕）地道：“那是天機老人給我的，吩咐我讓小歆服下。我那時並不知道這個東西就是‘千千結’，因為它跟‘千千結’的解藥不太一樣，它的解藥除了用血還可以用唾液。”
“天機老人為什麼要讓小六吃那毒藥？”
趙戩問。
“我不知道，天機老人只說小歆服下了那個藥，於天下有好處，又說沒什麼危險我才讓小歆吃的。”
事實上，天機老人當時並不止說趙歆服了那個藥於天下有好處，還說了於他也有好處，再加上解藥不過是自己的血或唾液，李曄想不是難事，且這藥又是天機老人給的，他覺得天機老人不會害人，這才讓趙歆吃了的，哪裡知道竟會帶來這樣嚴重的後果？
“李大人，不管怎麼樣，不知道有沒有危險你就讓小歆吃了這樣毒的毒藥，你難辭其咎。”石開道。
李曄知道石開指責的對，所以在說明了當時的過程後，再未辯駁，這邊段遠征正欲繼續揍人，卻聽一直沒有開口的龍湛問道：“你對我下的寒毒，是你母親教你的吧？”
李曄看他難得沒有拆穿自己的身份，只以母親代替，雖不明白龍湛為什麼會好心幫自己隱瞞身份，但當下仍點點頭，道：“是的，我母親是唐門中人，所以會製作寒毒，我從小也跟她略懂一點用毒。”
段遠征聽了兩人的對答，怒火中燒，道：“好嘛，咱們太平皇宮真是熱鬧極了！西鳳的皇帝在這兒，龍門的大門主也在這兒，還有一個背景不明的唐門後人！姓李的，你老實交代，你到底是誰，為什麼惹得龍門大門主還親自到宮裡跟你過不去！”
李曄沈默未言，段遠征便轉向龍湛，道：“龍大門主，你自己說，你冒充射鵰公主意欲何為！你不是個簡單的人物，出現在我們太平皇宮，總要對我們有點交代！──你先說說你為什麼要殺李曄！”
“這個……以後再討論，我們目前還是先說說怎麼救趙歆吧！”
龍湛不願回答的態度讓段遠征和石開都很生氣，石開亦道：“小歆現在這個模樣，你竟然還要對我們有所隱瞞，作為小歆的貼身侍衛及皇極殿侍衛總管，我有權請閣下到天牢走一遭！”
龍湛正要發言，卻聽趙戩皺著眉吼道：“夠了！吵什麼！”
看幾人停下了爭吵，趙戩這才疲倦地揉了揉眉心，道：“現在不是追究誰的責任的時候，我只問你們一句，願不願意幫忙救小六，願意的大家一起想辦法，不願意的請現在馬上離開，我們已經沒有時間吵下去，把小六救活是第一要務。”
趙戩的話讓正在氣頭上的段遠征和石開稍微冷靜了點。
雖然停止了爭吵，不過並沒有人離開，顯然幾人都願意救趙歆。
趙戩掃了五人一眼，這才接著道：“既然大家都決定救小六，那麼，李曄你多少會點毒，趕緊想想怎麼製作解藥的事，龍湛幫忙派人到民間看看能不能找到奇人異士，特別是看看能不能尋到天機老人的蹤跡，他既然讓李曄給小六吃這個藥，總有他的想法，如能找到他我們可以看看他怎麼說。我也會派人到‘百草門’和‘唐門’請他們中的高手過來看看。另外最最關鍵的，誰也不要跟小六提他中毒了的事，他膽小如鼠，你要跟他說他中了不能解的毒，會增加他的心理負擔，到時別解藥還沒製作出來，他先絕望地自殺了。最後，除了李曄全力研製毒藥，我們四人輪流為小六疏通經脈，鳳帝有勞你幫忙守護，如果西鳳那邊有事，你可以隨時回國，不過醜話說在前頭，小六雖然身遭不幸，太平還有我在，你別指望在這時候趁火打劫。”
趙戩不愧是趙戩，大亂之下安排得有條有理，眾人盡皆點頭，覺得安排合理都可以接受，難得鳳歌此時聽了趙戩的話亦未生氣，反而道：“我還是很喜歡趙歆的，你放心，我也不想讓他死。”
李曄自事發後，除了老實交代“千千結”的事，對眾人指責亦沈默承受，沒有說任何辯解的話，此時聽了趙戩的安排，點頭道：“我這就去想，其他的事有勞你們了。”
雖然對李曄滿肚子惱火，但此時除了齊心協力也沒有更好的辦法，所以石開和段遠征只是瞪了眼李曄就算了。
第五十章
一覺醒來，覺得世界變了樣，變得自己都不認識了。
這是趙歆的感覺。
首先是身體不舒服又無睡意正無聊間，段遠征過了來，還端來了黑白棋（是一種簡單的棋術，非圍棋）陪他打發時間。
趙歆看他知道龍湛鳳歌的存在後竟然一點也沒向自己發怒已是很奇怪了，此時看他還很溫和地陪自己打發時間，直覺太陽打西方出來了。
於是便將信將疑地與段遠征下棋，心中暗道這傢伙是不是借下棋要跟自己談事情？
結果發現沒有，段遠征是真的一心一意陪自己下棋。
既然是真的陪自己那就不必客氣了！趙歆得意地大砍大殺，將個段遠征打得落花流水，連輸三局。
段遠征當然不比趙戩李曄等人對弈棋有研究，他的水平基本上與趙歆齊平，其實在平常這樣的水平正是趙歆喜歡的，既不會比自己太厲害，又不會太差，火候剛剛好，不過今天的段遠征看起來似乎有點心不在焉，以致連輸了三局，讓趙歆微有點不愉，道：“你要心裡有事就好好想事情，想好了再陪我下好了，一邊想事情一邊下棋不會很辛苦嗎？”
趙歆這樣說原以為段遠征會生氣，沒料段遠征卻勉強笑了笑，重新擺棋，道：“這兩天心情不好，你不要在意，來來來，我們繼續。”
看趙歆愣住了驚奇地打量他的模樣，段遠征雖是個粗魯漢子，也難免鼻頭犯酸，想著要是解藥找不到，不多久趙歆就會與他們天人永隔，叫他如何不難受，趙歆雖然對他不是很好，但終歸是自己強迫他的，也難怪他不怎麼喜歡自己。這樣想著，竟是越發地自責，暗道也許一直以來自己帶給趙歆的都是苦惱吧！現在這當兒，搞不好他沒幾天好活了，無論怎樣，還是事事遷就他吧！
於是當下便微有些戀戀不捨微有些難過地摸了摸趙歆的發頂，道：“光下棋無聊，要不要我把梨園的孩子們叫過來，你邊聽著小曲兒邊玩？”
趙歆簡直是丈二和尚摸不到腦袋了，只能愣愣地點頭同意。
因為寢宮不適於看表演，段遠征便將趙歆抱到了景明宮，又吩咐宮人備齊了幾類趙歆愛吃的果品點心，這才與趙歆繼續。
曼舞輕歌，宮人又好生侍候著，段遠征的態度也非常好，趙歆覺得心情很不錯，便高興了起來，忍不住道：“要是你天天都對我這麼好，那我也會天天對你好的。”
擱在平時段遠征聽了這話弄不好會生氣，想著我哪天沒有對你好了，但此時此地心境不同，自責之後確實覺得以前對趙歆不夠好，所以這時也配合地道：“你放心，我以後天天都會對你這麼好的，你有什麼需要就跟我說，不要憋在心裡，知道嗎？只要我能辦到的，都幫你辦到。”
趙歆狐疑地看了段遠征一眼，心內暗道段遠征今天不會是大腦出毛病了吧，怎麼話說的這麼……讓人毛骨悚然呢？
正這樣想著呢，卻見趙戩拿著幾張紙過來，看到他在下棋，便道：“你們倆先停一下，小六，你來看看這個，我教你練一點內功入門。”
趙戩拿來的是粗淺的但卻是純陽內功心法，他是這樣想的，他們幾人為趙歆打通經脈是不錯，如果趙歆身體裡有點內力，平常沒事時就打坐調息，則對身體更好。
趙歆看趙戩竟然要教他習武，眼睛都瞪大了，暗道今天的人怎麼都這麼怪，於是便道：“大內侍衛功夫不錯，這些東西我就不用練了吧？”
趙戩耐心地道：“這些都是最粗淺的，很容易學，練一點，防身又健體，何樂而不為？”
“這……”雖然趙戩的話很有道理，但趙歆仍然面有難色，這不怪他，他對這些東西沒興趣，沒興趣就懶得學了。
那邊段遠征看趙歆不樂意，有些著急，便道：“推三阻四地做什麼，歆兒，這東西學了對你只有好處沒有害處！”
趙歆看一上午本來態度很好的段遠征這時又有點暴露本來模樣地發怒了，便鼓了鼓嘴，不吭聲。
趙戩朝段遠征搖搖頭，示意他不要生氣，免得趙歆擰上了更不好辦，當下便接著溫和地道：“你不是喜歡出去玩嗎？等你練得好了，我們幾個人一起陪你出去，到各地好好逛逛，太平物豐民阜，外面既熱鬧又有各種你在宮裡從未見過的東西，保證你到時喜歡。要是你沒有一點功夫，在外面逛可就會很累了。”
“到時你……也陪我出去？”
趙歆盤算著趙戩這些話的真正用意，暗暗思考大家都出去自己會被人篡位的可能性……
趙歆想什麼，趙戩自然全明白，以前明白歸明白，他從不會跟趙歆表什麼態，甚至看趙歆整天費神還會偷著樂，整治趙歆也算是他生活的樂趣之一，只是眼下情勢危急，為了取得趙歆的信任也只能下血本，於是便在趙歆的腳邊跪了下來，拉過趙歆的手，在他手心輕輕一吻，這才抬頭看向趙歆道：“我當然會陪你出去，因為我要保護你啊。以我們共同的祖宗名義起誓，趙戩日後要做了傷害趙歆的事，必將橫死，並曝屍荒野。終我一生，都會保護你，保護太平，這點你放心。”
當然，太平是第一考量，如果確定保護不了趙歆了，致使太平利益有損，他會選擇對太平最有利的方案，不過，前提自然是他已盡自己所能保護過趙歆而保護不了，不到迫不得已，他也不會放棄趙歆的。
這邊的趙歆倒是被趙戩這樣突如其來的鄭重嚇了一跳，一時臉漲得通紅，從手心被吻的地方一直到全身漸次發起熱來，不知道怎麼反應，久久才吶吶道：“我練就是了，你……你也不用這樣誇張吧？”
第五十一章
看趙歆同意了，趙戩又親了下他的手心，笑道：“小六這才乖。”從地上挪到趙歆所倚靠的錦榻上，趙戩接著道：“我要沒時間，龍湛、段遠征和石開也可以幫你。”
“……那李曄呢？”趙歆吶吶地問。
鳳歌他知道功夫不到家，大概內功方面也不行，教不了自己，那武功厲害的李曄呢？為什麼趙戩不提他？
聽趙歆提起罪魁禍首李曄，段遠征和趙戩心裡都惱火至極，但又不能表現出來，於是趙戩便勉強笑道：“他啊，正在研製一種強身健體的大補丸，到時你吃了會更有力氣的。”抱住了趙歆略顯單薄的身體，想著要是在趙歆寒氣嚴重前找不到解藥的下場，趙戩將頭壓在趙歆的肩窩處，努力忍住眼中上漲的熱氣，道：“等到那個時候，你練了一點功夫，又吃了大補丸，身體非常好，到哪裡玩都會有精神，你說是不是？”
趙戩的壓抑段遠征看出來了，只覺心裡也憋得慌，便粗聲粗氣地道：“你們倆慢聊，我到外面透透氣！”
目送著段遠征離開，趙歆道：“好，只要不太難，我就學一學吧！不過醜話說在前頭，如果太難不好學我就不學了，嗯……你知道的，我是帝君，有很多政務要我處理的。”
趙戩聽趙歆這樣說，微笑點頭，雖然什麼政務不過是趙歆不想學的藉口，平常真正要趙歆處理的也不是太多，不過趙戩也不想打擊趙歆的自尊心，再者，如果太難趙歆不容易學，別說政務這個藉口了，只怕他能找出一堆來逃避習武，所以當務之急是要讓趙歆學起來既有意思又簡單。
本來這件事，李曄性格溫和人又聰明，要讓他跟自己輪流教趙歆是最好的，只是他現在負責製作解藥，不能占用他的時間，所以趙戩就指望龍湛能有點耐心，在自己沒時間的時候多教教趙歆，至於石開和段遠征就不指望他們教學水平有多好，他們當老師的水平肯定是不夠的，石開言拙，段遠征性烈，都不擅長教人。他們主要起示範作用，每天帶著趙歆練，再在練的過程中偷偷摸摸幫趙歆疏通經脈。
這一點也正是趙戩要讓趙歆習武的主要原因，畢竟如果每天有人幫趙歆疏通經脈會引起他的懷疑的，現在讓他習武，再趁他不注意幫他疏通經脈，以他對武功的毫無所知是最好最安全的辦法。
休息了一上午，中午的時候趙歆的身體便好很多了，於是下地吃飯。六個人都陪他吃飯，看到龍湛鳳歌亦在列，趙歆這才想起了他們倆怎麼暴露了的問題。
剛才被段遠征和趙戩古怪的行為搞的忘記了這個事，這時候看到兩人便再次想起來了，於是等吃完飯，趙歆便將鳳歌拉住了，問他：“怎麼我一覺醒來，你跟他們見面了？你不是說要隱瞞一段時間嗎？”
“啊！這個啊……”鳳歌撓了撓頭，看那幾人離開前對他使了眼色，便將幾人串好的話說了出來：“你昨天沒去上朝，大家關心你的情況，都跑到射鵰公主那兒看你，然後就發現射鵰公主是龍湛嘍，我昨天也擔心你的情況，想著時候也差不多了，可以見他們了，所以也去嘍。”
既然答應了要齊心救趙歆，那麼就順從大家的安排吧。經過這兩天觀看幾人的反應，鳳歌覺得事情不像趙歆以為的那樣，那幾人或許位高權重，但對趙歆還是很關心的。當然嘍，從同為帝君的身份出發，身邊有這樣的人確實不怎麼放心，這也是情理中的事。他會看情況行事的，如果那幾人不像表面看的那樣關心趙歆，而有危害趙歆的行徑，他再出手不遲，都已經跟趙歆吹過大話，怎麼著也得整點東西讓他瞧瞧，是吧！
這邊趙歆聽了鳳歌的話，雖覺他說的似乎合理，但總覺得哪兒不對勁，便道：“那……趙戩他們發現了你和龍湛，沒說什麼嗎？”
鳳歌打哈哈，道：“我們當然有衝突啦，不過大家後來形成了一致意見，決定尊重你的想法，只要你不趕我們走，他們也不會驅逐我們啦。那趙歆啊，你會趕我們走嗎？”
雖然在目前幾人結成同盟、約定齊心救趙歆的情況下趙歆就是想趕也趕不走他，但鳳歌還是想問問趙歆自己的想法，人嘛，就是喜歡在明知結果的情況下還問一些廢話。
趙歆自己的想法？那當然是不歡迎他啦，天知道誰會喜歡一個將蟲子放進自己身體裡並拿來威脅他的人，不過，鑒於鳳歌沒有將蟲子從自己的身體裡弄出來，他還是不能亂來的，所以便乖乖答道：“只要他們幾個人不反對，我就無所謂啦。”
鳳歌看他不反對，一時忘了自己在他身上放蟲子威脅他的事了，以為趙歆是真心的，於是便笑嘻嘻地靠了過來，摟住了趙歆的蜂腰，親他，道：“趙歆，左右無事，不如我們玩兒吧。”
趙歆臉漲得通紅，推他，道：“那個……我休息了一上午，現在下午該去御書房處理政務了，改天，改天吧！”
掙扎著要下地去御書房，卻被鳳歌緊緊摟住了，哪裡動彈得了。
鳳歌邊耍無賴邊道：“你讓趙戩李曄幫你好了，咱們做帝君的，第一是要知道怎麼用人嘛，要什麼事都親力親為還不累死？”
一邊說一邊半抱半拉著趙歆往旁邊的錦榻上按，正當趙歆掙扎不了眼看就要被鳳歌成其好事時，龍湛進了來，一把將鳳歌提到了一邊，警告道：“幹什麼呢？沒看到小歆不願意？”
原來龍湛對鳳歌這個人還是很了解的（消息來自龍門），看鳳歌在裡面呆了很長時間還沒出來，就覺得情況不妙，於是便推門進來了，果見那趙歆正蹬著腿拒絕、鳳歌卻在伸手剝趙歆的褻褲，於是趕緊上前阻止。
鳳歌看是龍湛壞了自己的好事，氣都不打一處來，正要放蠱害他，卻被龍湛危險的眼神止住了。
“你要是不怕蠱蟲反噬你自己，你倒是放放看。”
龍門向來神秘，什麼稀奇古怪的名堂沒見過？那鳳歌聽了龍湛的話怵於龍門的深不可測，便撇了撇嘴收起了蠱蟲，偷親了口趙歆，眨眨眼，曖昧地道：“有空再找你啊！”
便出得門去。
這邊趙歆看龍湛嚇住了喜歡放蠱的鳳歌，心中一動，暗道，龍湛這麼厲害，或許正是自己所需要的人！解蠱的事或許可以拜託他，如果他搞不定再按原計劃找石頭。
第五十二章
“你怎麼不怕鳳歌的蠱蟲啊。”
趙歆好奇地問。
龍湛哈哈一笑，在他身邊坐了下來，摸了摸他的頭，道：“不是不怕，這就像武功一樣，有高有低嘛，有的厲害的降蠱師我應付不了，但鳳歌學的那一點皮毛我還不怕。”
趙歆聽龍湛這樣講，暗道有戲了，於是便靠了過去，趕緊問：“如果有人被人放了蠱，你能把那個蠱蟲引出來嗎？”
龍湛聽趙歆這樣問，心中一動，道：“這要看是什麼樣的蠱了，簡單的我能引出來，如果是厲害的我沒這個能力。不過……龍門裡有這方面的好手，他們能行。”
“那……比如說是鳳歌下的蠱呢？你說鳳歌學的是皮毛你不怕，那他下的蠱是不是你都能引出來？”
“還是要具體情況具體對待的，畢竟有些蠱我雖然不怕，但不一定能從別人身上引出來。”龍湛這樣說了，便接著邊查看趙歆的表情邊小心翼翼地問道：“恕我冒昧地問一句，是不是你被鳳歌下蠱了？”
趙歆身體一僵，半天沒言語，想著要不要跟龍湛說實話呢？這個龍湛認識沒多久，自己能放心地將自己中蠱並想讓他引蠱的想法說給他聽嗎？萬一他不但沒將自己身體裡的蠱引出來還放了別的東西到自己身體裡，那就糟了。再者，萬一他知道自己的情況，不但不幫自己引蠱，還聯合鳳歌一起挾制自己，那就更慘了，弄不好會給太平帶來災難的，畢竟龍門本來就是朝廷忌憚的門派，而西鳳亦不可小覷，他作為帝君，不能大腦發熱亂說什麼，他的一句話有時候是無數人的死亡，這是他從小就明白的道理。
趙歆矛盾的表情看在了龍湛眼裡，多多少少明白趙歆的想法，於是便笑道：“我的九龍佩都在你手上，你還信不過我嗎？我可是將全部身家都交給了你啊，憑九龍佩可以調動整個龍門的，你忘記了嗎？”
經龍湛點醒，趙歆這才想起來，是啊，龍湛的九龍佩在自己手上，多多少少有那麼點保證作用，於是便道：“是啊，我第一次見鳳歌的時候不小心被他下蠱了，到現在他都沒給我引出來，他要說什麼我不聽從肚子就會疼！……這是什麼蠱？”
趙歆的話讓龍湛微微一笑，他就知道肯定是有問題的，要不然趙歆不會問他蠱蟲這種事的。又暗想這個鳳歌真是……玩心也太重了，怎麼能在趙歆身體裡放蠱呢？幸好碰上的是趙歆這個笨蛋，要是稍微厲害一點的人他日不滅了西鳳才怪，不過就他這種玩法，依他看西鳳遲早要出問題。
不提鳳歌，卻說當下龍湛聽了趙歆的話，在略想了想後便道：“一般厲害的降蠱師身體裡藏有無數的蠱，當附近有蠱蟲時，身體裡的同類蠱就會提醒他注意。我不是降蠱師，身體裡沒有蠱蟲，再加上很多蠱蟲發作的徵兆都是肚子疼，所以你身體裡的蠱蟲叫什麼名字我還沒法斷定，不過可以試試幫你引蠱，如果我引不出來，呆會我吩咐龍門這方面的高手過來幫你解蠱。如何？”
龍湛的話合情合理，趙歆沒反對，便好奇地問：“你不是降蠱師，那你要怎麼引蠱？”
龍湛邊從懷裡摸出一個小黑盒邊道：“昔年有個朋友給了我一個蠱頭，普通的蠱聽到蠱頭在召喚都會爬出來的，我來試試對你身體裡的這個蠱管不管用。”
趙歆對神秘的蠱蟲非常好奇，雖然被人在身體裡放了只蟲子有點噁心，但還是很想了解巫蠱這方面的知識，於是看龍湛打開了小盒子便跟著湊了上去，這次讓他很放心的是，龍湛的那隻蠱頭不醜，不但不醜，還色彩斑斕，胖乎乎，頭上兩隻小觸角，真逗，正趴在那兒似是在睡覺，然後他便看見龍湛將手指湊了過去。
“你這是幹嗎？”趙歆好奇地問。
龍湛莞爾，暗道古人說無知者無畏這句話果然很對，要是讓趙歆知道所謂蠱頭往往是比較凶殘的蠱蟲，他可能就不會一臉好奇一臉喜歡這隻蠱頭的表情了，不過這隻蠱頭的厲害之處還是不要說給趙歆聽的好，免得打破了他的幻想讓他一跳三尺遠。
於是便道：“這隻蠱頭平常都在睡覺，要用它的時候，蠱的主人得喂它一點血，既是要用它的意思，也是讓它知道是我這個主人在喚它，不是別的人。大部分蠱蟲都是以鮮血來區分主人的。”
趙歆聽了解釋便點點頭，然後便看那蠱蟲在龍湛手指碰了碰它的觸角後開始動了動，微抬起頭，爬到了龍湛的手指上開始吸血，不過看起來不怎麼壞，只吸了一會兒就放開了龍湛的手指，在小黑盒裡開始散步──就是慢慢爬。
“它在召喚比它等級低的蠱蟲，不知道對你那只有沒有作用。……”
蠱頭散步了半天，似是走累了，不走了，開始趴在那兒東張西望，到後來又開始呼呼大睡。
龍湛搖了搖頭，遺憾地道：“看來在你身體裡的蠱蟲還是比較厲害的，不是普通蠱蟲，蠱頭召喚不出來。你不要著急，我呆會就吩咐門裡派人過來。”
趙歆看龍湛一直都還不錯，心裡有些喜歡這個人了，便道：“你這人真不錯，不是那種落井下石的小人，要是有些人弄不好會趁火打劫、跟鳳歌一起挾制我呢！”
龍湛聽了“表揚”，嘴角含笑，道：“我龍某做事只會正大光明地來，不會用那種下三濫的手段，這一點你放心。”
陰謀詭計或許有之，但絕不會用下毒或者下蠱的方法控制某個人，用這種方法那說明自己能力不到位，所謂上兵伐謀嘛。
趙歆此時對龍湛越發好感，於是便道：“你身上的寒毒全清了嗎？還需要……咳……還需要我幫忙嗎？”
這樣主動幫別人，而且還是那方面的幫助，讓趙歆還真有點不好意思。
connote 2009-6-22 12:52
第五十三章
龍湛聽了趙歆的熱心詢問，微垂眼瞼，輕咳了聲，道：“還沒全清，你什麼時候有空什麼時候幫我好了，一切以你為主。”
──撒謊都不臉紅，而且難得的還能說的那麼冠冕堂皇，讓人感動。
雖然他不會用下三濫的手段，不過也不表示他就是老實頭啊，難得趙歆主動，不要就是二傻了。
趙歆因為一時感激他，知道他身上有致命的寒毒，所以看在龍湛熱心幫助自己的情況下便投桃報李，也要關心關心龍湛，不過剛說完就覺得自己太衝動了，太熱血了，幸好龍湛沒有立刻提什麼要求，否則他真要尷尬至極了，此時一聽龍湛讓他什麼時候有空再幫他自是同意。
龍湛看他喜歡巫蠱，便將蠱頭拿出來讓他玩，邊玩邊跟他介紹簡單的蠱蟲知識，趙歆聽得津津有味，早將先前說的政務處理拋到了九霄雲外，平常他要是忘了太監總管王公公還會負責提醒的，這會兒王公公已被趙戩叮囑，趙歆身體不舒服，讓趙歆多休息，如有政務，他處理就行了。王公公雖然對趙歆是很忠心的，但畢竟是老人家，見的事情多，那天趙歆昏睡了一天一夜他就覺得不對勁了，此時聽趙戩這樣說，也只得照辦，暗道如果趙戩等人真有幽禁趙歆的意思，到時看看陛下的情況再做決定，他身為老宮人，又是趙歆的總管太監，做事不能莽撞，要三思而後行。
卻說正當趙歆玩得忘記了政務，便聽宮人來報：李曄求見。
李曄是個在公共場合很守君臣規矩的人，所以除非特殊情況，一般都會先通報等他同意了再晉見，這次也不例外，趙歆有幾天沒好好見他了，倒有點想他，此時聽宮人說他來了，便一邊吩咐快宣一邊跟龍湛道：“李曄過來了大概是有公務，你過會再跟我說巫蠱的事。”
龍湛明白他是想讓自己迴避，便道：“好，你們慢聊，得空了就去棲鸞院找我。”
暗想李曄過來應該不是談什麼公務，大概是與趙歆的病有關。
龍湛所料不假，李曄前來正是為了趙歆的身體。
趙戩讓他煉制解藥，他當然還沒做出來，此時過來無非是為了解趙歆身上的“千千結”，順便幫趙歆疏通疏通經脈。
“一看到你我就想起來我昨天跟今天都沒處理政務，”這太不應該了，趙歆開始自責，懺悔了片刻，接著問：“是不是有什麼重要的摺子需要我批？”
雖然六部與李曄基本能保證國家機構的正常運行，不會出亂子，但自己畢竟是帝君，如果長時間不親自處理政務會給人昏君印象的，所以即使六部和李曄將很多事情都處理得很妥當，他仍要經常出現在御書房，做做樣子，即使不用親自處理事情，至少也要好好閱讀摺子，對一些大事做到心中有數。
李曄聽了他的問話沒有言語，只是搖了搖頭，然後便在他身邊坐了下來，摸了摸他的臉頰，眼神複雜，趙歆看不懂。
“那……是大補丸做好了？”
李曄聽到“大補丸”，先是一愣，後來想到跟趙戩等人串好的說詞，便再次搖了搖頭。
“那你過來是……”
在他印象中，李曄一般都是有事才來找他的，平常沒事除非是輪到他的晚上才會出現，而現在雖然快晚上了，但畢竟還沒有用晚膳，還不到李曄會出現的時候。
再者，今天的李曄突然如此沈默，再加神色古怪，讓他總覺得有點奇怪。
李曄聽了趙歆的疑問，勉強擠出笑來，道：“沒事就不能過來看你嗎？”
“當然不是了，其實有好幾天沒見你了，我也正想你呢，剛好你就來了。”
趙歆坦言。
雖然自從那次李曄不支持他斷了關係的提議讓他對李曄一直以來的信任和依賴有所降低，但李曄畢竟是當時第一個以拯救者的姿態出現在他面前幫他抵禦趙戩和段遠征的人，而且自從李曄來了後他政務方面輕鬆多了，所以大概是因為雛鳥情結，趙歆對李曄的感情還是相當深的。
趙歆難得如此坦白，擱在平時就能讓李曄心有所動的了，更何況此時，所以聽了趙歆的話，李曄心中更加疼痛難當，暗道自己當時為什麼要那麼信任天機老人，將來路不明的毒藥讓趙歆吃了，天機老人，天機老人，你是大家眼中的先知，你經常救危難於倒懸，卻為何要來害我？難道不怕損害你先知的名聲嗎？！
現在趙歆出問題了，天機老人卻不知道跑到哪裡了，連逮著他問個清楚都沒法辦到，讓他如何不著急？
“你怎麼了？”
趙歆看李曄本來複雜的神色此時突然沒再隱藏地變成了痛苦模樣，既不解又吃驚地問。
他還從來沒看過李曄會出現淡然以外的情緒呢，一直以來李曄的態度都是淡然的，處變亦不驚，今天這是怎麼了，發生了什麼樣的事情竟然讓李曄露出這樣痛苦的表情？
李曄沒再回答，只是以口相就，手指在趙歆看不到的地方握成了拳。
趙歆不知道李曄這是在給他解“千千結”的毒，還以為李曄是在親他，便伸舌相迎。
李曄這麼痛苦讓他看了心下著實不忍，他是個吃軟不吃硬的人，所以此時見李曄吻他便決定犧牲小我完成大我主動一點吸引李曄轉移注意力，再者嘛，他本來也有點想念李曄，親吻也不錯。
誰知李曄卻是沒有動情，只尋常地親了親他便準備撤退，趙歆被搞毛了，暗道你這是在戲弄我嗎？──當然也有一點主動卻沒有達到目的的尷尬──於是便緊緊摟住了李曄不讓他走，咬住了李曄的舌頭深深糾纏了起來。
第五十四章
李曄本來是準備解了毒就走的，因為他此時此刻沒有心情風花雪月，他心裡滿滿的全是怎麼製作解藥救趙歆，但此時見趙歆不讓他走，還意外地主動親吻，心頭的一根弦便崩了，反手摟定了趙歆便瘋狂地吻了起來。
人在崩潰後是很容易瘋狂的，越是冷靜的人一旦崩潰就瘋得愈加厲害，這是因為平常很多情緒都是靠理智壓住的，一旦壓不住了就如決口的洪水開始奔騰。
而這兩天的李曄因為趙歆的劇毒，精神已超負荷，一想到當年毒公子都沒法解的毒忽然出現在趙歆身上，他向來再怎麼冷靜此刻也壓不住心驚肉跳，甚至他已絕望地想到，以他的能力是根本沒法作出解藥的，早知現在，當初就應該向母親多學點唐門的制毒解毒術，也不會像現在這樣思緒亂成了麻。關心的心情越急切，亂的便越發的厲害，他以前從沒想過自己也會有六神無主的時候，現在卻不得不信了──這世上確實有超出他理智的東西，這種東西的威力甚至將他一向自詡的理智擊敗，然而他並沒因這種失控而害怕，卻在為害他失控的這個人擔心。
卻說趙歆被李曄突如其來的動作嚇了一大跳，本來的主動因為這一嚇再加上李曄的瘋狂動作便完全被動了，被李曄封住雙脣吻得頭昏腦脹快窒息了。
暈頭暈腦間人便被李曄壓到了身下。
“你……怎麼……唔……”
趙歆趕緊七手八腳地攀緊李曄，盡量穩定陣腳，只是想詢問的話卻被李曄的親吻一再打斷，最後只得放棄，決定順應李曄的動作。
“只可以……只可以來一次啊……過一會還要用晚膳……”
李曄的手指探進了他的身體，逗弄著他的敏感處，引得趙歆繃緊了身體，邊喘息邊跟李曄聲明。
李曄模模糊糊地應了聲好，再一次吻住了趙歆，慢慢將慌亂的慾望埋進了讓他安心的地方，熟悉的溫熱所在讓李曄焦躁不安的心情略有舒緩。
──無論如何，他是一定要救回他的，哪怕付出生命的代價。這樣想著，李曄突然間有了個決定，本來慌亂的心也慢慢平靜了下來。
輕輕揉搓著趙歆的玉莖，看著趙歆表情變得越發地迷離，不時輕輕地低嗯著，李曄略停進出的動作，問道：“小歆，我們去射鵰玩玩，好不好？”
趙歆隨口答應：“好……好啊……”
李曄聽得趙歆答應，愉快地道：“那好，那我們明天便出發！”
“啊？！”趙歆這時才從混沌中反應過來，道：“不是現在啊，等以後才行，不是說等我的孩子長大了可以繼承皇位了我們才出去玩嗎？”
“不……我現在有點事很急，所以需要現在就出去，好嗎？”李曄聲音裡有著哀求，他怕趙歆不答應。
可是趙歆的不答應那簡直是肯定的，趙歆怎麼可能在這時候離開皇宮，他才做了幾年糊裡糊塗的帝君，還正準備趁年輕大幹一場呢。
於是趙歆當下便迴避李曄的哀求，只輕輕扭動著腰，不好意思地催促：“現在別討論這個啦，先做完再說吧！”
李曄的哀求讓他看了心下不忍，哪裡狠得下心腸直接拒絕，所以只能選擇迴避。
趙歆的不答應本在李曄預料之中，雖然他希望有意料外的答案，但如果真的沒法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那也只能暫時不討論這件事，再這樣僵著討論下去，會將趙歆惹惱的，現在這時候還是順著他一點吧，雖然他已下定決心一定要救活他，但是萬一沒成功，自己現在逆著趙歆豈不讓趙歆在最後的時光裡都沒能快快樂樂地渡過？
一想到趙歆可能的結果，李曄本來稍好一點的心情又跌落到低谷，經歷了開始的瘋狂後，現在灰敗的心情讓他草草完事。
“你到底怎麼了嘛，我總覺得你不太開心？”
稍稍平息激情，趙歆便如是問李曄。
他還是很關心李曄的，看到李曄心情不好又不告訴他會讓他胡思亂想的，腦裡會一直想這個李曄到底是怎麼回事呢？這樣讓他很苦惱啊，所以他希望李曄告訴他原因，不要讓他吊著胃口。
李曄當然不可能將自己苦惱的原因告訴趙歆，只能勉強笑道：“沒什麼，就是最近情緒有點低落。”言罷，開玩笑似的輕拍了趙歆翹臀一記，道：“誰讓你又跟人亂搞，一夜間冒出了什麼鳳歌龍湛之類的，我傷心啊。”
趙歆聽了李曄這話，有點不好意思，又沒法解釋自己當時跟鳳歌在一起是因為鳳歌的蠱蟲，跟龍湛在一起是因為龍湛的逼迫，反正事情都已經發生了，現在他跟鳳歌、跟龍湛關係都還不錯，還指望著鳳歌幫他制衡趙戩段遠征，指望著龍湛幫他解蠱呢，所以也不能說真話，免得李曄找兩人乾架，於是便道：“那是我不對，你不要因為這個生氣好不好？你心情不好我也不舒服。”
不過最近很奇怪，這麼多人心情不好，那天段遠征也說心情不好來著，趙歆想著難道現在到了心情不好的季節？大家都產生同一種情緒？
尚未思考完畢，便見李曄推掌在他背上，不多時體內有股暖洋洋的內息流動，說不出的舒服，不由疑惑地問：“你這是在幹嗎？”
李曄沒有立馬回答，而是在半盞茶後才略顯疲憊地道：“不是趙戩讓你學內功嗎？大家都決定不時給你輸點內力，好幫你快速提高內力啊。”
趙歆不疑有他，當下便點了點頭，道：“這樣啊，那辛苦你們了。”
看輸送內力似乎很辛苦啊，本來李曄情事過後都沒什麼變化，這一送完內力李曄臉上就顯出了倦意，看得趙歆暗暗感嘆：你說吧，幹嗎非要我學習內功，我又遭罪，你們也辛苦。可是所有人都要他學，他又說不過他們，於是不學也得學，真是無可奈何啊！
第五十五章
翌日，李曄走後趙歆想起龍湛當時曾說過要告訴自己李曄身份的，於是便吩咐人將龍湛找過來，詢問此事。
龍湛聽趙歆問起自己這件事，雖然守信是他一貫的原則，不過他不是那等死板的人，知道變通。現在趙歆身體不好，大家都在救人，他要說了李曄的事，只怕對趙歆影響不好，一來怕惹趙歆傷心，二來怕趙歆傷心之下將製作解藥的李曄趕走了，那就更不妙了，本來趙歆身上的毒便因他而起，如果自己此時再搞點意外出來，他便是有理到時只怕也會被其他憤怒的幾個人直接滅了，再者就他本人而言也不想破壞目前大家團結救人的事情，所以龍湛想了想便道：“等我身上余毒清了，再告訴你好不好？”
事實上他身上的余毒自然早清了，他這樣說不過是想拖延時間罷了，另外這樣說也可免去自己不守信用之嫌。
那邊趙歆聽龍湛這樣講，雖然有點失望，可是當時確實是這樣協定的，所以他也沒有辦法，暗想要不要快點幫龍湛解毒，將他身上的毒解了以便得到李曄的資料。
龍湛看趙歆露骨的眼神當下便明白他在想什麼，忍笑忍得內傷，正要滿足他的願望也滿足自己的願望，卻見趙戩過了來，說是要教趙歆習武，趙歆一臉的不樂意，龍湛雖然也不滿趙戩的到來打擾了他的興趣，但想到趙歆的事情比較緊急，也只得算了，想著下次再繼續吧，所以當下倒是吩咐趙歆要跟趙戩好好學，學好了將來帶他去龍門玩，然後便離開了。
看著龍湛離開了，趙戩暗想這個龍湛為什麼會受傷躲進皇宮呢？──原來那天龍湛抱著趙歆出來找御醫的時候，交代事情並沒有完全，只說他受了傷，中了寒毒，這才找趙歆解毒的，至於怎麼受的傷怎麼中的寒毒卻沒有跟人交代，趙戩雖然大可以追問個仔細，但龍湛亦可以編造一個完美的謊言，所以趙戩乾脆沒問，只吩咐人暗地裡調查。
李曄那邊，他亦在進行調查。
因為“千千結”的事而將李曄是唐門後人的身份暴露了出來，這讓趙戩無疑縮小了調查的範圍，他現在主要著重調查二十多年前唐門哪些女子誕下了麟兒，繼而就能推斷出李曄的身份了。
說起教趙歆習武，趙歆對武功方面一點都不懂，更重要的是趙歆還沒有興趣，所以需要趙戩發揮極大的耐心講解，像粗淺的吐納以及認穴知識都是很重要的，然而……
趙歆因為想偷懶不學經常……
卻說趙戩正在講解認穴的知識，告訴他吐納的時候，氣該如何運行，等等，為了讓趙歆知道穴位的正確位置，趙戩便直接在趙歆身上點點戳戳，反正他們又不是陌生人，點點戳戳也無妨，但要命的是，趙歆的態度非常不端正，可能是看他對他不錯，本來的害怕沒有了，只有嘻嘻哈哈和嬉皮笑臉，有時候更是明目張膽的挑逗，比如趙歆為了表示他的好學，拿手在他身上亂摸，還邊摸邊問他穴道認得對不對，讓趙戩臉色犯青，因為趙歆那哪是認穴，分明是小手在他身上亂爬式的挑逗。
他要稍微嚴肅一點想重拾本來趙歆對他的害怕，趙歆竟然敢鼓著臉頰表示不高興，一點也不怕他，這讓趙戩簡直無語，暗道看來自己為了消除趙歆的戒心消除得太成功了，以致趙歆不把他當回事了？
趙歆還在繼續……
“丹田？丹田是在這兒嗎？”
趙歆眨著無辜的杏眼，手在趙戩的小腹上摸來摸去，感受著趙戩那地方肌肉瞬間傳來的緊繃感，忍著笑問。
哈，他原以為習武是非常枯燥無聊的，現在才發現原來這麼有趣！他要看看趙戩會不會生氣，要是生氣了那就將昨天他跟自己說的那堆動聽的話扔給他，要是不生氣嘛，那他就繼續玩嘍，這樣的習武他還能接受，至於會學到多少，那是另外一個問題，只要不無聊就行。
趙戩被他搞得心頭冒火──怒火慾火一起來，火力無限大──便乾脆將趙歆兩手反剪到了背後，又用腿壓住了趙歆的雙腿，笑眯眯地道：“我來跟小六好好說哪些穴位是要認識的，咱們一直學到你真的會了為止，寶貝你說好不好？”
然後趙歆便看趙戩一邊笑得極為邪佞一邊拿手在他身上亂摸，邊摸邊道：“這是膻中……這是乳中……這是幽門……這是丹田……”
卻是從上往下一路摸了過來，還專挑他敏感的地方揉捏搓弄，繼而又從下往上，如此循環往復，搞得趙歆喘息加劇，身體輕顫，可惜雙手被反剪在了身後，他想撫慰一下難受的慾望都沒法辦到，更過分的是雙腿亦被趙戩壓住了，他想曲起身體在趙戩身上摩擦摩擦止止渴都不行。
當敏感堅挺的乳尖再一次被趙戩揉捏把玩時，趙歆終於抗不住了，帶著哭腔道：“我都會啦！……趙戩你混蛋。……可以停止了吧！……”
趙戩一邊夾緊雙指繼續玩弄著他的乳尖，一邊問他：“可會好好學了？”
趙歆喘息著連聲答應，從乳尖上傳來的酥麻讓他的意識有一瞬間的空白，不過沒忘記罵人：“快點停下來！……我生氣了……嗯……”
趙戩看差不多了，這才鬆開了壓在趙歆腿上的力量，又將他反剪的雙手也放開了，接著便伸手向下撫上趙歆的玉莖，勾了他流出的一點玉液探向了他的身後，看得趙歆趕緊夾緊了雙腿，瞪他：“幹嗎？！”
趙戩挑眉，笑道：“你剛才亂搞，點了火，現在難道不負責滅火？再者說了……”趙戩伸指頭輕彈了彈趙歆雄赳赳的小朋友，問他：“難道你不想要？”
趙歆聽了這話覺得有點道理，於是便頭一歪，呈大字形擺開，決定任他宰割了，不過心裡想，每天這樣下去可不行，昨天傍晚的時候李曄，今天上午又來趙戩，指不定晚上還會再來一次，他會被榨乾的，可是趙戩龍湛鳳歌段遠征等人又都如狼似虎，難以拒絕，所以得想個辦法加強自身的能力。
想起鳳歌似乎說過雙修的事，趙歆打定主意下午記得問鳳歌雙修的事，看看有沒有用處。
第五十六章
“啪！”
鳳歌一進去看見趙歆正趴在床上津津有味地看書便上前一巴掌打在他挺翹的臀上，不正經地道：“是不是想讓我上你了？我說吧，昨天龍湛真不識相，竟然趕走我，肯定讓你失望了吧？……”
趙歆對鳳歌說什麼從不放在心上，難聽的話他當沒聽到，邊合上書，邊摸了摸被鳳歌沒輕沒重打得有點疼的屁股，也不跟他廢話，直接進入主題道：“那次你跟我說雙修的事，我曾聽人說過，雙修是一種采補術，能夠讓人培元固陽的，是這樣的嗎？”
本來龍湛那次讓他解毒聽龍湛的口氣，龍湛所做的事正是采補術，但趙歆覺得向龍湛打聽這個不太好意思，而鳳歌就不同了，再加上上次鳳歌也說了要教自己的。
“是啊，差不多啦！”鳳歌點頭，繼而道：“這是我們西鳳皇室的，怎麼，你們這邊皇室不學點御房術嗎？帝君都要學的。”
趙歆嘴角抽搐，暗道御房術之類，他雖然聽過卻沒有看過，早些年，他的父皇倒是熱衷這些事情，但顯然他用到了歪道上，成了荒淫之君，他當時看著父皇那種樣子不喜歡，所以對這方面的東西從來不學，怕自己以後也變成了荒淫無道之徒，現在想學也無非是為了應付幾個人，跟荒淫無道還差得遠，所以頗為心安理得。
“那你教教我好不好？”趙歆是很正經地請求的，不過鳳歌聽了就不正經了。
“嘎？”卻說鳳歌在片刻的驚訝後便開始哈哈大笑起來，又給了趙歆一巴掌，道：“你果然想讓我上你！……”
趙歆被他打了一次又一次，不高興了，便伸手格他，道：“我是認真的，你不要這樣！……”
“哪樣？我這是實話實說嘛……”鳳歌伸手在趙歆的身上放肆地摸著，邊摸邊道：“你最近越來越細皮嫩肉了啊！都吃了什麼？”
趙歆拒絕了一會兒，後來因上午被趙戩折騰的夠嗆，現在還有點累，實在沒力氣掙扎，也就隨他了，懶得浪費力氣做無用功，反正他是攔不住鳳歌的。
“到底要怎樣練嘛！你別動手動腳，倒是說說啊，說好了再做不遲嘛。”
趙歆知道自己要想知道雙修的方法，肯定得讓鳳歌得點甜頭，要不然依鳳歌吊兒郎當的個性，是沒興趣教他的。
鳳歌壓著他，邊捉弄邊道：“我這不正在教你嗎？雙修就是房中術，當然得邊做邊學啦，難道不是嗎？”
趙歆想想也是有理的，只是……
“我上午才做過，太累了，要不明天學？……”
鳳歌捏了捏趙歆手感不錯的臉頰，道：“我都說了雙修是欲仙欲死的好東西，學好了做著就不累了，保證你跟我做完精神抖擻！你跟我做一次我教你一種法門！”嘿嘿，慢慢傳授，多占幾次便宜……“不過注意啊，除非對方也會雙修，否則的話雙修不能總跟同一個人做，會把對方精氣吸乾的，那你就變成了傳說中的狐狸精，會被人……滅了的！嗷嗚……”
鳳歌邊說還邊張牙舞爪做嚇人狀的鬼臉，看得趙歆直翻白眼，暗道小孩子就是小孩子，做事就喜歡孩子氣。不過對鳳歌說的東西還挺感興趣。
“真有這麼厲害的功效？那為什麼很多皇帝會縱欲而亡？”覺得有點神乎其神啊。“你……你不要騙我哦……”要是讓他犧牲色相還學不到東西他就虧大發了。
“你放一百個心！騙誰我也不能騙你啊！誰叫咱們都是帝君呢，同道中人，一起學，一起壓榨別人，對吧！”
當然，對於他來說，只有他壓別人的份，趙歆嘛，大概就只有被人壓的份。
“至於你說的那些縱欲而亡的皇帝，大部分都是早泄者，沒一點控制力，沒忍到對方出精再吸收自己就先泄了，於是便失去效果了。采補講究忍耐力，必須等對方出精才行，雙修的人可以同時達到高潮一起吸收。明白了吧？”
聽鳳歌說的這麼好，趙歆想著那就開始吧，先看看有沒有效果，沒有不學就是了。
“難不難？複雜不複雜？我今天學了後能馬上用得到嗎？”
這個要先問好，太難太複雜他就懶得學了，另外嘛，畢竟還被趙戩等人逼著修煉內功呢，太難太複雜的他也沒時間學。
鳳歌聽他這樣問，拍胸脯保證：“一點都不難，更不複雜！好學的很，我這東西是皇室專用的，跟民間那些亂七八糟的采補術不一樣。馬上就能學會，馬上就能用到，做完之後你感受一下，看看是不是精神好多了！”
原來采補術不僅歷代帝王會學，便是民間那些姬妾成群的貴族們也都千方百計地尋找這方面的秘方，當然，除了皇室的人會，民間不少采補術都是一些術士胡吹的，大部分是假秘方。
“既然不難不複雜又能長精神，那就開始吧！”
聽鳳歌說的這麼好，搞得趙歆心裡都開始撓癢癢了，這樣的好料，自己以前沒學真是太糟糕了！
這邊鳳歌得到了趙歆的同意，嘿嘿嘿嘿怪笑了幾聲，便壓了上來，拎過趙歆剛才看的書，正準備將它丟到一邊的矮幾上好騰出地方兩人雙修，卻不期然發現那是一本皇室御房術類的書，看得鳳歌再一次哈哈大笑，道：“想不到你這樣饑渴啊！放心！我會好好滿足你的！“
connote 2009-6-22 12:53
第五十七章
還別說，鳳歌的那個雙修方法挺管用的，趙歆做完後確實感到精神多了，於是剛學到新東西的趙歆便迫不及待想要實驗一番，只是……實驗找誰好呢？
想了一圈，趙歆決定找比較不狡詐的，像趙戩李曄龍湛之流太精了，自己這個剛學的生手要是被他們看出來自己在吸他們的元氣搞不好會被痛揍一頓的，所以還是找段遠征和石開最好。
想到采補會吸走別人的元氣，如果找石開他有點舍不得，那就找段遠征吧！
趙歆決定了，跟石開和李曄在一起他不用采補的方法，因為這兩人對自己比較好，他不能害他們，所以采補對象趙歆定在了趙戩龍湛段遠征鳳歌（和鳳歌可以雙修）身上。
趙歆大腦興奮過度，忘記了鳳歌說過，只要不總是在同一人身上采補，不會有什麼問題的，所以可憐的趙歆自以為對石開和李曄好的想法事實上只會讓趙戩等人高興讓石開兩人鬱悶了──為什麼趙歆從不主動找他們卻經常主動找那幾人？
當然，我們現在也無法知道趙戩幾人要知道趙歆是因為這樣想才主動找他們會有什麼樣的反應，不過就目前來說，當趙歆派人找段遠征、說是想他了，倒是把段遠征高興得不得了。
趙歆會主動找他這簡直是太陽打西邊出來，所以直到見到趙歆時，段遠征仍在想趙歆找他是不是有什麼公事，見趙歆沒公事跟他談的都是私事，段遠征又在疑神疑鬼地想趙歆葫蘆裡賣的什麼藥，基本上由於趙歆一直以來的表現，段遠征還是保持著高度警惕的，可是當趙歆什麼出乎意料的事也沒有，只是邀請他敦倫的時候，段遠征終於肯定：趙歆今天找他來除了床事確實沒別的事，對於趙歆怎麼會突然邀請他過來做運動段遠征想不明白，既然想不明白那就不想了吧，還是做了再說！
這邊趙歆因為是新手，有點手忙腳亂，腦裡一邊默記著鳳歌交代的幾個關鍵，一邊還要高度配合段遠征，不能讓段遠征看出他的異常來，所以還是相當辛苦的，不過幸好一來鳳歌說了做過幾次熟練了就不用再這麼辛苦地記了，到時能自然地水到渠成；二來昨天與鳳歌做完後趙歆確實感覺到了不但不累還精神很好，所以對這個東西還感興趣，因為感興趣，所以辛苦點也能忍受下來。
幸好這個采補術只要不一直對同一個人使用，只做一兩次被采補的人是感覺不到的，所以段遠征縱有滿肚子疑惑，可是吃飽了喝足了趙歆仍然沒有別的表示，他也只能帶著六分滿意四分疑惑離開，不過，他雖然不精明，但也不至於笨蛋，所以出了皇極殿就跟趙戩說他今天碰到了這件怪事。
趙戩是何許人也，他壓根兒不相信趙歆會無緣無故找段遠征從事房中活動，他明白趙歆對與段遠征做這個事向來是排斥的，這會兒會主動，肯定有原因，只是這個原因尚未被他們發現罷了，於是趙戩便在午後藉著要教趙歆修習內功的事過來拜見趙歆。
趙歆聽趙戩來了，心中歡喜，暗道來得正好，剛好又可以鍛煉一下技巧了！不過趙戩這人精明，他不能明顯主動，只能隨機應變。
經過上午與段遠征的練習後，他覺得自己的技術有了一點小進步，當然還遠達不到順其自然的程度，據他看，他至少還要鍛煉三天才能掌握訣竅，與采補術天人合一，不會注意到自己正在采補，而就像平常敦倫一樣。
幸好前一次他為了不修習武功，就已經玩過一次企圖用色相勾引趙戩逃避習武的把戲，這一次有那麼一點點主動料趙戩也不會想到其他方面，頂多就以為自己又想逃避習武嘍！
這樣想著，趙歆便愈發大膽了，在與趙戩肢體接觸時便故意在趙戩身上東摸摸西摸摸，想讓趙戩像上次那樣直接獸性大發。
趙戩自然也注意到了趙歆的動作，只裝作不知，等到趙歆玩了會看他沒表示有點泄氣不再玩了時，這才道：“好了，今天就學到這兒，今晚可有人陪你，要是沒有，我可以留下來嗎？”
自從趙歆身體不適後，幾人在先前的排班便亂了套，沒再輪流守夜保護趙歆不受刺客攻擊了，不過一般晚上趙歆身邊都有人。
趙戩這樣說，正中趙歆下懷，剛才沒有勾引到趙戩的沮喪便一掃而空，高興地答應道：“好啊！那你是跟我一起用晚膳還是你回去用過晚膳再過來？”
“跟你一起用晚膳吧。”
趙戩亦笑了笑，回答他。
趙歆的高興讓他證實了一件事。
原來剛才趙戩這樣說其實是一個測試。
他想看看趙歆今天是為了逃避習武才挑逗自己還是為了別的。
一般情況下，他要說留下來趙歆頂多不拒絕，是根本不可能還像剛才那樣高興的。而現在趙歆這麼高興，肯定另有原因，那麼接下來就要看趙歆晚上會不會勾引自己了，如果會做挑逗的事，他就要想想趙歆這樣搞的目的了。
這個小鬼，他那天都向他表示過不會傷害他了，他不會還在搞什麼算計自己的事吧？最好別讓他逮到，要等他逮到，看他怎麼體罰他！
趙歆自然不知道趙戩此時心裡的想法，只聽到趙戩願意留下來就很高興了，因為往常趙戩做這種留下來的表示多半是想晚上跟自己敦倫，如果不是為了敦倫就不會做這種表示了。
既然趙戩本來就想跟自己敦倫，那他就不必主動了，主動太多會引起趙戩懷疑的。
一個想看對方晚上會不會勾引自己，一個想不必主動了，晚膳後倒有好戲看了！
第五十八章
晚膳過後，趙歆等著趙戩主動邀他沐浴，一般來說，一起沐浴是一種培養情趣的方式。
可是趙戩似乎對此無動於衷，只讓他先洗，等他洗好了回到了床上，那趙戩才接著沐浴，真是奇怪了，明明一起洗最好，為什麼要分開洗？
且不說這個，只說回到床上、趙戩也回來後，趙歆等著趙戩主動，哪知道左等沒動靜，右等還是沒動靜，那趙戩竟是在一旁抽出了一本書斜倚在床頭看了起來，似是沒敦倫的意思，這讓趙歆覺得頭頂似有一群烏鴉飛過：既然不想做那申請留宿做什麼？難道就是為了體驗一把晚上在皇極殿看書的感覺？黑線。……
“喂！那個……”趙歆忍了半天實在忍不住了，便期期艾艾地挪到趙戩身邊，問道：“你今晚不做啊？”
“嗯！”趙戩眼睛都沒有離開書本，只是簡單地輕嗯了聲，這讓趙歆頗為惱火，道：“既然不做，怎麼想起來要留宿呢？”
聽了趙歆這話，趙戩這才從書本裡抬起頭，看了他一眼，而後嘆了口氣，合上書本，伸手摸了摸他的頭，道：“一直以來你我之間除了性事再無其他，有時候想起來未免無趣，所以才想今晚跟你平平淡淡過一晚，就像尋常民間夫妻一樣，敘敘話也好。尋常民間夫妻總不見得每晚都巫山雲雨。”
“……”趙戩的話讓趙歆無語了，暗道皇兄你好雅興！
卻見趙戩將他拉到了身邊，兩人都躺下，趙戩握住了他的手，邊輕拍邊回憶道：“記得那時候你還只有七八歲，跟太傅學習六藝的時候，總是那麼認真，雖然你記性不太好，但卻是我們這些皇子中最用功的，禮樂射御書數你的成績雖然不是最好的，但態度是最好的，那時候太傅經常誇獎你有人君之范。……”
趙歆聽到這兒，也想起了小時候辛苦的日子，那時候父皇就已經很荒淫了，母后心情抑鬱，對他非常嚴，經常對他嚴加訓誡，讓他不要向他父皇學，經常翻太平史，跟他講要學做史書上哪代的帝君，他自幼受到熏陶，再加上父皇也從來不管他們這幫子女，他雖小，不明白男女之情，但也覺得父皇不好，至少父皇沒盡到一個父親的責任，所以他在小小的世界裡，既然覺得父親的作為自己不喜歡，那麼便覺得母后的教導應是對的，再者史書寫的那些帝君太傅也很讚美，所以他便跟著慢慢學。
可惜他的資質有限，學起來很吃力，再加上他早早被立為儲君（太平為了防止爭儲，只要皇后有子嗣長子就會被立為儲君，與該人能力如何無關，事實上如果能力確實不好往往會被人暗殺了，然後儲君就會從所有皇子中選，老實說資質不太好的趙歆能夠安穩坐下來也算奇跡了），母后管教又嚴，讓他的童年既枯燥無聊又沒任何玩伴，其實是非常非常孤單的。
那時候，本來皇家學堂本應是他最能得到一些朋友的地方，可是趙戩學習比他好，又經常欺負他，再加上他雖頂著儲君的身份，卻能力不如趙戩，年紀又比趙戩小，另外趙戩的母妃算是一個頗得寵又厲害的后妃，所以趙戩就成了孩子王，小孩子雖然年紀小，畢竟是皇室子弟，在家裡母妃們早就叮囑過該同誰在一起比較好，再加上趙戩確實厲害，所以大家都知道投靠誰比較好，於是趙歆雖然是儲君，仍然沒有任何朋友，因為事實上在太平王朝裡，不乏存在有權有勢的王爺與沒權沒勢被架空的皇帝，所有人都推測趙歆將來就是那個沒權沒勢將會被架空的皇帝，所以沒有任何朋友也是在情理之中的事，他往往只能看著其他人玩成一團，他在旁邊看著。
幸好那時太傅對自己還不錯，每次得到太傅的表揚便成了他童年最快樂的事情。
此時趙歆聽趙戩誇自己，便想起了這些往事，更想起了那時候被誇讚最多的其實正是他身邊的這個人，再想到當年趙戩經常欺負他，不許別人跟他玩，趙歆心裡塵封已久的怨憤便洶涌而出，將手輕輕從趙戩手裡掙了出來。
趙戩講著講著便陷入了回憶，想到那時候每年冬天趙歆的臉和手雖然凍得紅彤彤的，依然完成早上的六藝功課，但是由於太笨，經常要搞到很晚才完成，每次吃飯的時候都已經是半上午了。
那時候他雖然多半在旁邊以取笑的心態看著小笨蛋怎麼完成功課，但有時候看趙歆餓得直皺眉頭也會動些惻隱之心，有幾次便拿了糕點要給他吃，可惜趙歆每次都裝著沒看見，冷漠地從糕點邊走開，甚至有幾次還裝作無意地將糕點弄到了地上然後踩了個稀巴爛。那時候他年紀小，對趙歆這些舉動頗為生氣，曾在第一次糕點被踩後發誓以後一定要讓趙歆好看，可事實上後來他不止一次給趙歆送糕點，當然趙歆依然不理他，餓得再狠也裝作一幅有骨氣的模樣，這讓他又好氣又好笑。
那時候族人爭權爭得厲害，他也曾想過殺了趙歆以便爭儲（皇后僅此一子，如果殺了太平便無嫡子了，其他皇子就可以自由爭儲了），但總是一次次動了這個心思又慢慢收了起來，基本上到十五歲以後便沒這方面的想法了，只想做個有權有勢的王爺算了。
趙歆那時候雖然非常不喜歡他，但趙戩對趙歆反而並不是十分地反感，大概是因為趙歆給他的印象滑稽大過了皇室其他子弟的醜陋惡習？那時候皇室子弟中，比趙歆年紀小的不是沒有，但個個都小小年紀便熏染了宮裡骯髒的惡習，比如驕橫，比如懂得找靠山，比如懂得欺善怕惡，等，獨趙歆雖然笨了點做事滑稽了點，本質還是純良的，雖然有點死腦筋。這在皇室簡直是奇跡。
兩人都在回想往事，不過趙歆抽走手仍是讓趙戩發現到了，趙戩現在年紀越長便越能明白趙歆在呆傻的資質下那些比較強烈比較固執的自尊心，此時見趙歆別過了頭又將手抽走，便明白趙歆大概想起了某些他不喜歡的往事，而這些往事中自己肯定是負面的，再想想當時趙歆一個人孤單無依的情景，心中有一團不捨和憐惜，便抓住了趙歆欲抽走的手，緊緊握住了，在趙歆別過去只留小半邊的臉上輕輕落下一吻，輕聲道：“對不起，當年……我應該好好陪你玩的。”
趙歆聞聽此言，本來便有些起伏的情緒瞬間再也控制不住，眼淚從眼睛裡冒了出來，趙歆緊緊咬住了脣，努力控制想要加粗的呼吸聲，但趙戩怎會不明白，從趙歆輕輕顫抖的身體他便明白他的情緒在波動，於是便道：“以後，有我在，就絕不會讓你受一點委屈的，相信我好嗎？不要排斥我。”
第五十九章
“我為什麼要相信你？我從小……從小就知道你不是好東西！”
趙歆沒有看他，說這話的時候仍是後腦勺向著他，大概因為心情激盪，所以許久以來的怨懟此時便冒了出來，直白地道出了他對趙戩的厭惡，不像以往心裡雖然討厭，但懼於趙戩的勢力不敢說。
人在情緒失控的時候往往會失去理智地將心底的話說出來，趙歆也不例外。
趙歆的話並沒有讓趙戩生氣，尤其是趙歆講這話時雖然強壓住了情緒，但哽咽之聲依然可聞，令趙戩便是有天大的脾氣也發作不出來，只是深嘆了口氣將趙歆摟進懷裡，趙歆情緒激盪，根本不想讓他摟抱，只是掙扎，卻聽趙戩道：“那是小時候的事了，人總是會變的，我現在已經改變了啊，對不對？更何況誰沒有犯錯的時候，犯了錯再改正，也不能得到原諒嗎？”
掙扎了半天掙不脫趙戩的摟抱，此時又聞聽趙戩這樣說，氣在頭上的趙歆便向趙戩胸口重重擊了一拳，恨恨道：“你哪有改變？你不一直在欺負我嗎？經常地……經常地欺負我，把我當猴子耍，別以為我是傻子看不出來！”
一旦撕破了臉皮，趙歆就毫無顧忌了，反正都說開了，如果因此被趙戩打擊報復也隨他了，索性罵個痛快。
趙戩苦笑，暗道看來自己以前逗他取樂讓他陰影很深，他原不是個很執著的人，愛也好恨也罷，只講究一個隨緣，只是最近因為趙歆的身體已經讓他對趙歆的態度有了很大轉變，想讓趙歆好好活下來的意念非常強烈，強烈到讓他本來淡薄的性格都不像了，不過淡薄的性格畢竟根深蒂固，所以雖然想讓趙歆好好活下去的意念非常強烈，但此時卻沒跟趙歆爭論的心情，反正他已經跟趙歆說明了，趙歆不相信也就算了，日後自然明白，此時說的再多也沒意思，於是當下趙戩便拍了拍懷裡人肩膀，道：“好了，睡吧，我說的再多你也不相信，日後自己看吧，至於現在，我就求你不要再為以前的事傷神，看著你心情不好不愉快，我也難過。”
世界上最鬱悶的事莫過如此吧！
趙歆本想著能跟趙戩痛痛快快地對吵一頓，可沒想到自己氣得血都涌到臉上了對方卻風清雲淡，根本不想跟自己吵，讓他滿肚子的氣找不到發泄的出口，憋著可對身體不好，於是趙歆便冷著臉命令：“把我放開！”
想宣泄氣憤沒達到目的還被趙戩摟在懷裡，讓他怎麼都覺得不是味兒，所以這樣命令也是人之常情，他現在需要躲在角落好好回憶往事痛哭一頓宣泄一下情緒，要不然會活活憋壞他。
然趙戩卻偏偏不識相，卻是抬起了他的頭開始親吻他。
趙歆這次真的生氣了，無論趙戩怎麼溫柔地吻他他都不回應，只冷冷地瞪著他，趙戩嘆了口氣，在一吻結束的時候道：“我知道你心情不好，我指天畫地地發誓我會對你怎麼怎麼好你也不見得會相信，也很難平復你的情緒，現在看來，莫過於情事是最好的方法了，讓你迷失在激情中，或許對你是最好的。除非你想今晚一直惦記著不愉快的事過一晚上，如果你也不想過個不痛快的夜晚，那麼不如考慮考慮我的建議。”
雖然本來沒打算跟趙歆做這件事的，但此時也只有性事能夠讓人忘了一切。
趙歆雖然本來是挺想跟趙戩做的，但經過剛才的爭吵，卻讓他失了心情，不過趙戩的話也有些道理，如果不做點什麼，自己可能一晚上都會因為心裡憋著的這口氣睡不踏實，所以那就做吧！
或許情事確實是好東西，本來在做之前還憤憤不平的趙歆在情事後便因倦累而早早睡了過去。
他這次沒有練習他的采補大法，怕采補了之後精神更好反而更睡不著。
於是趙戩自然沒法發現趙歆的任何異常，趙歆也沒達到自己的目的，這一場交手下來兩人都有些莫名其妙，就連性事也做得咬牙切齒-_-。
第二天的時候趙歆的情緒便穩定了。他是那種情緒來得快去得也快的人，很少將不快樂的事一直記著，即使有些難過往事非人力可以忘懷，他也從不刻意想起，只任其深埋在記憶裡，不讓他影響他的生活。
他小時候過得有點辛苦和吃力，所以為了讓自己盡量輕鬆和快樂點，便一直奉行不將不快樂的事記到第二天。
於是那天之後趙歆故伎重演，開始對段遠征等人頻繁主動了起來，只是他沒想到自己這些頻繁主動的動作卻惹惱了一個人，這人不是別人，正是趙歆的貼身侍衛石開。
石開是老實人不假，但看著趙歆接二連三地跟別人在一起，卻很長很長時間沒找他，還是讓他有點不愉快的。
於是這天當趙歆又要找段遠征的時候，石開從門外進了來，吶吶地、很有些受傷地問趙歆：“小歆是不是很討厭我啊。”
“沒啊，當然不會啊。”趙歆被石開沮喪的模樣嚇倒了，他還從沒看過石開這樣垂頭喪氣呢。
“那你……”那種事似乎有點不好意思問，所以石開支支吾吾了半天，最後才在趙歆關注的眼神下尷尬地道：“沒什麼，我……我先出去了……”
鼓起的勇氣此時已泄，可憐的石開實在開不了口問那種事。
這樣吞吞吐吐讓趙歆急了，命令道：“到底是什麼事嘛，你倒是講啊，我敢打賭，肯定是誤會。”
對石開，他還是敢拍胸脯保證自己一點都沒對不起他的地方，所以敢坦言肯定是誤會。
而讓石開開口說話最好的方式莫過於命令，慢慢跟他套話反而不行。
這邊石開看趙歆有點發急了，想起他的身體，決定還是說出來，萬一急壞了趙歆的身體可不好，於是便道：“那你為什麼都跟趙戩段遠征他們在一起，卻從來不找我，我……我哪裡做錯了嗎？”
雖說了出來，臉卻漲得通紅，可以想像讓老實人石開問這種事有多尷尬。
趙歆聽了石開這話，暗道果然是誤會，他就說嘛，他就沒對不起石開的地方，明明是為了石開好，現在反而讓石開鬱悶了，也是自己的不對，因為與趙戩他們在一起時，至少也要間或跟石開在一起嘛，免得讓他覺得受了冷落。
當然這個真相不方便說，免得被趙戩等人知道了不好，於是當下趙歆便道：“人多我搞忘了，這樣，以前的輪班繼續，不過還要加入第三組龍湛和鳳歌，三天一次，你覺得這樣好嗎？”
這樣一來，自己要練習的話更不會讓人起疑了，當然要想學習更新的技術還需要白天的時候跟鳳歌單獨學習。
第六十章
“辣塊媽媽的，老子成了你的後宮了，還要排隊等候你‘臨幸’！”
晚上的時候，鳳歌邊跨進皇極殿邊一臉的不痛快，那邊龍湛剛好給趙歆疏通好經脈，聽了鳳歌的罵罵咧咧不由一笑，暗道鳳歌說的也有些道理，自己要不是因為將趙歆搞得中毒了，還真不會幹這種無聊的事，在皇宮裡陪著趙歆耗時間，早出宮乾自己的正經事去了，現在為了趙歆，不得不留在禁中，龍門的事務處理全靠手下傳遞消息，非常不方便。
趙歆看鳳歌邊瞪邊罵，臉頰立馬鼓得像青蛙，抗議道：“我又沒留你，是你自己要留的。”還在我身上下了蠱強迫我──不過這話就不提了，“為什麼明明是你自己的事也要說我？”
趙歆說的也對，龍湛亦笑了笑。
心內暗道把自己排著跟鳳歌在一個組只怕不是好事情，自己一晚上要面對兩個小孩──雖然趙歆年紀上已不算小孩，但心理極度不成熟，亦算小孩──只怕要被他們鬧死。
想到這兒，龍湛開始發揮成人該有的維持秩序的角色：“好了好了，時候也不早了，趕緊的，該沐浴的沐浴，該睡的睡，不要浪費良宵！”
龍湛說的正合鳳歌的意，鳳歌眼睛骨碌碌轉了幾圈，過來拉趙歆，道：“走，我幫你沐浴去。”
“不必！”趙歆拒絕當送上門的綿羊，用腳趾頭都想得到鳳歌在打什麼注意，他才不想洗個不安份的澡呢。
“哎呀，別拒絕呀，我……”鳳歌瞄了一眼不遠處正在打坐補充體力的龍湛，小小聲跟趙歆道：“我教你新的花樣呀。”
龍湛雖然在打坐，補充剛才為趙歆疏通經脈消耗的內力，但鳳歌的話仍讓他聽見了，於是便暫時收功，插話：“教什麼新花樣呢？鳳歌不要胡來啊。”
趙歆聽龍湛問，怕鳳歌的嘴巴不上線，漏了口風，於是便道：“沒什麼啦，就是……就是龍陽十八式，一點小花樣，鳳歌，走啦走啦，不是要去沐浴嗎？”
龍湛看趙歆掩飾得匆忙，暗想只怕不是這個東西，至於是什麼東西，龍湛其實根本懶得管，小孩子還不就是喜歡玩些亂七八糟的東西，他也不放在心上，也不怕趙歆會翻出什麼大浪來。
於是趙歆很安全地逃過了龍湛的追問，而鳳歌也達到了自己的目標，兩人都很高興。
不過到了溫泉池，趙歆還是叮囑了鳳歌：“你呀，不要在外人面前提采補的事啦，萬一被他們知道我在練這種東西會揍我的，你要當我是朋友就不要提。”
基於偉大的同是帝君這個同行情誼，再加上趙歆的要求又不難辦到，鳳歌當下便很爽快地答應了。
“這個沒問題啦，誰讓你怕他們像老鼠怕貓呢，真受不了你，我的大臣全都怕我！”鳳歌得意狀。
“你哦，不要自滿，大臣們都是很厲害的，只要我們稍有松懈，他們就會騎到我們頭上的，你要小心哦。”
這時候的他們都沒想到趙歆的話會一語成讖，所以鳳歌依舊笑嘻嘻地道：“他們要敢亂搞，我就滅了他們，要是滅不掉，我還有你嘛，你幫我好了。”
“幫你沒問題啊，可是你不要抱怨自己在等我‘臨幸’哦，我也是無可奈何的，我的情況你也是知道的嘛。”趙歆邊脫衣服邊動之以情曉之以理。
“切，說的困難，誰不知道你是願意的，你要真不願意，我明天就將趙戩段遠征李曄全下蠱弄死了，怎麼樣，保證讓你一點煩惱也沒有了。”
鳳歌一跳下水就游過來摸趙歆的身體，趙歆常年在宮裡，這一身皮肉真不錯，摸起來像絲綢，滑溜溜的。而鳳歌漂亮歸漂亮，肌膚卻要比趙歆粗糙得多。
趙歆聽了鳳歌的話，趕緊阻止，道：“你別亂來，我雖然不喜歡被人架空，但是沒想過要取他們的性命。”
其實更重要的是趙歆怕趕走了狼迎來了虎，萬一鳳歌將趙戩他們全滅了，轉過頭來對付自己，自己那就要倒霉透頂了，不像現在，基於李曄和趙戩還能針尖對麥芒，保持平衡，讓他尚不需要親自面對險境，如果趙戩段遠征李曄全沒了，自己就要直接跟鳳歌或者別的危險對上了，到時他就要好看了。
所以趙戩段遠征李曄等人，現在成了尷尬的存在，因為互相牽制的關係，他不能隨便亂搞，萬一搞得不好，自己夾在中間就成肉餅了。
這邊鳳歌說是要教趙歆一些新花樣，其實是沒有的，采補方法也不過那幾種，他禁不住趙歆高漲的學習熱情已經傾囊相授了，所以現在沒啥新鮮的了，好在趙歆也算大方，沒有追究他的言而無信，兩人在水裡玩得也挺高興，畢竟鳳歌是這方面的老手，所以跟鳳歌一起雙修也是很有意思的，跟趙戩等人在一起，都是他一個人做，沒人呼應終究有點遺憾，不過他情願遺憾，也不願趙戩他們也學了這玩意，他一人精神變好就好，如果他們精神都變好，那就是他的末日了──他非得被這些不知疲倦的“情”獸榨乾不可。
現在跟鳳歌先做亦有好處，剛好他現在精神養足了，過一會幫龍湛解“毒”──可憐龍湛到現在還在欺騙趙歆，趙歆到現在也沒從龍湛那兒拿到“尾款”──龍湛答應他的關於李曄的身份。
外邊的龍湛早已收功了，沒辦法，溫泉裡傳來的嬉鬧聲讓他沒法集中精神打坐，所以乾脆收功進了溫泉，此時趙歆剛跟鳳歌做完，兩人都有精神，正在那兒比賽泅水，快活得很，兩人嘰嘰喳喳說個不停，龍湛倚在泉邊扶手上含笑看著，暗道想不到趙歆也有這種活潑的模樣，這樣子倒還有點可愛，平常的樣子就顯得太老氣橫秋了，令人有點失胃口──與趙戩不同，趙戩覺得趙歆老氣橫秋的模樣很搞笑，龍湛卻覺得眼前的趙歆比較有意思。
眼見得玩著玩著，那鳳歌小子又游過去摟住了趙歆白皙勁瘦的蜂腰顯是想求歡，龍湛便故意輕咳了聲，提醒兩人他來了。
connote 2009-6-22 12:54
第六十一章
其實龍湛來了鳳歌早就知道了，他身體裡有蠱，自然會提醒他，但他就是裝作不知道，故意引逗趙歆，想氣氣龍湛。
這個姓龍的不是什麼好東西，竟然不怕他的蠱蟲，要不是龍門是在射鵰和太平三不管地帶，要是在他們西鳳境內，他早端了他的老巢，哪會讓他到現在還那麼囂張，得，抽空跟趙歆說說龍湛的事，他們同為帝君，本著為同道謀幸福的道義，他有義務幫趙歆剿滅他境內的不安定分子──鳳歌打著如是公報私仇的主意。
這邊趙歆聽到龍湛的清咳聲，忙掙開了鳳歌的懷抱，如非必要，關係再怎麼親密，他也不喜歡讓別人觀看自己與人的親熱表演，總覺得很尷尬。
鳳歌很遺憾地看著趙歆游離了自己的身邊，有龍湛在旁邊，他還不敢強逼趙歆做什麼，覺得玩著沒什麼意思了，於是鳳歌便喚趙歆：“差不多了，我們出去吧，泡得太久了皮都要皺起來了。”
即使離開，也盡量讓趙歆跟自己一起離開，盡量讓那個姓龍的今晚占不到什麼好處！雖然趙歆跟姓龍的肯定有在一起的時候，但至少不能讓這種事發生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這真是一種無聊的彆扭心態啊！
雖然趙歆極想幫龍湛早點解了毒，以便得到李曄的消息，但鳳歌的話也有理，泡得太長是不太好，於是便點頭答應了，暗道幫龍湛解毒什麼地方不可以啊，不一定非要在水裡。
好在龍湛也不想跟鳳歌較勁，要不然龍湛想要留下趙歆在溫泉裡陪他的理由多的很，簡單的只消說回去做讓鳳歌看著不好、就在這裡做的話，就足可以讓趙歆打消跟鳳歌一起出去的想法了。
卻說因為是在初期，寒氣侵襲得不是那麼迅速，在這期間，由於趙戩等人及時為趙歆疏通經脈，趙歆基本沒感覺到體內有毒物在作怪，所以算是過了幾天好日子。
眼見得一干人等變得好生奇怪，趙歆當然是存疑待核，還是準備多觀察觀察再看看能不能相信的，但是這幾天這些人對他確實好的挑不出任何毛病來，除了幾人天天指導他修煉內功讓他有點太無聊，其他真的沒話說。
他不明白為什麼，只知道一夜之間發生了很多奇怪的變化，首先是隱匿的鳳歌和龍湛跟趙戩他們見了面，但難得的是趙戩四人沒有責怪自己。再就是趙戩段遠征對他的態度有了很美好的轉變，他看得出來，比起以前趙戩戲弄他的模樣、段遠征容易生氣的模樣，最近他們真的像變了個人似的，趙戩不戲弄他了，而且對他很好，至於段遠征也不經常生氣了，更難得的是對他幾乎百依百順，搞得有時候他自己都有些不好意思了，於是也自動減少了剛開始時跟段遠征故意抬槓的態度──他見段遠征不再發怒，曾一度故意跟段遠征抬槓想看看段遠征能忍到什麼程度，沒想到段遠征雖然看起來想發怒，卻不大會兒又怒氣消融，跟他和氣了起來，讓趙歆也沒法雞蛋裡挑骨頭。
趙戩等人變好了，趙歆也變得更好了，沒幾天皇宮竟然其樂融融了起來──至少表面上是如此，至於表面下的種種波濤洶涌暫時可以忽略不計，比如趙戩對李曄的調查，段遠征對李曄的不喜，鳳歌對龍湛的敵視等，都暫時掩蓋在結盟救人的大方向下。
趙歆也曾追問過“尚未清毒”的龍湛，即使現在毒沒清不想說李曄的事情，那麼能不能透露一下李曄可不可靠，在趙歆心裡，只要可靠的話，李曄是什麼來頭也就無所謂了。而龍湛基於目前趙歆不能受刺激的緣故，自然不會說李曄的壞話，只說李曄可以放心。
其實說起來，雖然李曄在趙歆身上放了“千千結”，但就其本人來說，李曄對趙歆還是不錯的，到目前為止龍湛沒發現李曄有什麼不軌行為。
至於他本來準備刺殺李曄的事，也暫時告一段落，反正他跟對方也不是買賣關係，只是覺得殺了李曄對龍門更有好處，既然現在結盟了，那就暫時停止行動吧，至於對方會不會因為他的行動停止而對他心生怨恨那就不在他考慮的範圍之內了，不過依他看，如果他不行動，那幫人等不急了可能會請殺手，只是現在皇宮戒備森嚴，又有他們幾個高手，即使真有殺手想殺李曄，只怕也不敢輕易進來。──李曄還真托了趙歆的福，要不然，哼哼，他現在已養好了傷，要是按原計劃，李曄現在只怕正頭疼著呢，當然，眼下李曄為了煉制趙歆的解藥也同樣頭疼，所以說，李曄可憐啊。
趙歆除了關心李曄的背景，對身體裡鳳歌放的蠱更加關心，沒人喜歡體內有個會左右自己意志的東西，於是便經常詢問龍湛的巫蠱高手什麼時候到，偏偏龍湛很無奈地表示，那人最近在射鵰出任務，正在緊要關頭，一直脫不開身回來，他已發信，讓對方處理好馬上過來，不過具體時間不明，要看對方什麼時候完成任務，這沒有固定時間的答案讓趙歆頗為失望。
趙歆的失望龍湛雖然看在眼裡，卻沒放在心上，在他的想法裡，現在幾人已達成救趙歆的盟約，鳳歌不會無故違約傷害趙歆的，既然趙歆不會受到傷害，那麼解蠱可早可晚，關係不大。對他來說，只要趙歆不會受傷害就行了，至於他的個人小情緒他也顧不了那麼多。
這是龍湛的反應，然石開對同一件事反應就不同了，從石開的反應也足可以說明石開對趙歆比龍湛對趙歆顯然要關心得多。不過石開跟趙歆時間長，而龍湛跟趙歆時間短，所以關心深淺不一也是自然的事。
原來在龍湛的高手一直未到的情況下，趙歆無奈就跟石開說了蠱蟲的事，詢問他可有解決的辦法，石開最記掛的便是趙歆的安危，本來趙歆體內就有劇毒了，現在還有這樣一個蠱蟲，讓石開如何不擔心。在詢問要不要他逼鳳歌引蠱、趙歆持否定答案（趙歆了解鳳歌的性格，逼迫可能會壞事）後，石開下定決心，想出去一趟，看看門裡有沒有師兄弟認識這方面的人，請他到宮裡幫忙。雖然趙歆目前身體危險，他離開不放心，但趙歆不喜蠱蟲的情況也同樣讓他擔心，雖然他知道鳳歌在結盟的情況下應不會對趙歆如何，但在趙歆生死不明的情況下，他想盡可能讓趙歆開心一點，所以除了出宮找人幫他解蠱還能怎麼樣呢？
不過這個請求亦被趙歆否決了，趙歆的想法很簡單，前幾天冷落了石開，現在又讓石開出宮找人幫他解蠱，太辛苦他了，他在心裡過意不去，所以便跟石開說，如果龍湛請的高人五天內不到才讓他出去。
石開出宮請人主要就是為了讓趙歆安心的，現在見趙歆的情緒尚穩，自然就聽趙歆的。
除了這些雞毛蒜皮的小事情，皇宮最近的生活真算是異常和美了。
可惜這種平和的日子沒幾天便被一件意外打亂了。
第六十二章
這天鳳歌吃飽喝足正在一邊邊剔牙邊快樂地想，沒想到到太平遊玩還能碰到趙歆這樣有意思的人，早知道他就該提前來了，正樂不思蜀呢，眼見得飛鷹在迎暉院降落。
一般急事都是飛鷹傳遞的，不過由於西鳳國內安穩，多無急事，所以平常公文都是用馬六百里加急送到太平帝京。
此時突見飛鷹降落，鳳歌不敢馬虎，趕緊上前看信，看完信先前嬉皮笑臉的模樣就沒了，匆匆趕往皇極殿，找到趙歆道：“趙歆，西鳳出了點事，我要先回去了，有空再來看你啊！”
說完就要急匆匆地離開，這樣風風火火把趙歆搞傻眼了，等反應過來，趕緊追到迎暉院，看那鳳歌正在收拾東西呢，於是便問道：“發生了什么事啊，你怎么這么急啊？”
看鳳歌的樣子不像小事啊，如果是大事，那得讓鳳歌先將自己的蠱解了，免得這傢伙一去不復返了自己身體裡還養著一個蟲子呢。──得，對鳳歌，趙歆的關心是有限的，身體裡的蟲子才是他最關心的。
“暗影說申國帝君策反了我朝鎮守西鳳申國邊疆的將軍夏侯淵，正在攻占西鳳，所以我得趕緊回去坐鎮帝京，商量退敵的事。”──可憐他還沒想辦法整治龍湛呢，家裡就有事了，龍湛真是福大命大啊。
聽了鳳歌的話，趙歆的嘴角有片刻的抽搐，暗道看吧看吧，亂搞搞出問題來了吧。
原來這個申國帝君正是五年前被鳳歌玩弄羞憤自殺的前申國帝君的弟弟，此時聯合夏侯淵進攻西鳳，只怕報仇的概率比較大。
而夏侯淵這人，趙歆也非常熟悉，這塊大陸上有幾員猛將，夏侯淵正是其中的佼佼者，據說比段遠征還要厲害，不過這人大腦不好使啊，怎么搞叛國那一套啊，不管怎么說，西鳳比申國大得多，他在西鳳當將軍總比在申國好吧？難道是想寧為雞頭不為牛後？想到申國當更大的官？比如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可是只怕到時你連雞頭都當不了，直接被鳳歌𪇵嚓了。
難道說……
“你是不是哪兒對不起夏侯淵了，要不然他怎么叛變了？”
除了受到帝君的猜忌會令重臣叛變外，趙歆還真想不到其它了。
“誰說的？我待他好得不得了，高官厚祿，榮華富貴，該給的都給了，還從來沒為難過他。看到沒，這就是對臣子太好的結果，好心沒好報，對不對？”
看鳳歌憤憤不平的模樣，趙歆怕他回去更加對大臣們不好，雖然他要作惡多端令西鳳產生動亂對太平是好事，但一來趙歆不是那等詭計多端的人，二來最近他跟鳳歌頗有點投緣，所以還是有點同行情誼，不想鳳歌有一天變得四面楚歌，想到要是意氣風發的少年變得低沉陰郁，趙歆一想就不好受了，他還是喜歡現在神采飛揚的鳳歌，於是便道：“也不能這么說啊，還是有賢臣的。”比如太平以前就有顧相啊，現在的李曄馬馬虎虎也算。“你先回去了解原因，你要搞不定，通知我啊，我幫你。”
趙歆的話讓鳳歌心下頗為感動，剛才的陰郁心情稍解，便將趙歆攬到身前，摟住了他的腰開始吻他，這一次不是橫衝直撞，卻是有別於鳳歌一貫的莽撞細細品嘗，趙歆也很配合，手搭在他的肩上兩人吻了很久很久，末了鳳歌方抵著他的額頭道：“我快去快回，你不要忘記我哦。”
想到正在興頭上卻要離開趙歆，鳳歌心情非常地糟，陰郁地罵了幾句髒話，繼而道：“你啊，要好好保重身體啊。”
想到趙歆身上不能解的毒，鳳歌心情更加煩躁，暗道趙歆也不知道能不能救活，自己就這樣不放心地走了回到了西鳳也要心神不寧啊，萬一回到西鳳沒多久就傳來趙歆的死訊，那自己此次不是跟趙歆永別了嗎？這樣想著，鳳歌實在不想離開趙歆，苦惱之下，鳳歌緊了緊趙歆的腰道：“你到我們西鳳玩一玩怎么樣？我不想跟你分開呢，還沒走就在掛念你，等回了西鳳我肯定安不下心定不了神全力迎敵，肯定會分心掛念你。”
趙歆不知道鳳歌是擔心他的身體，此時聽鳳歌如此真情流露地說舍不得離開他，心下也很感動，他看得出來，鳳歌是真的不想離開自己，他沒想過鳳歌對自己的掛念竟然這么深，原以為他不過是一個愛玩的小孩，這時看來似乎並非如此，暗道看不出來鳳歌這樣飛揚跳脫的少年竟然也有這樣情深的一面，實是難得，一時之間，受到感染的趙歆不由脫口道：“好吧，反正我國中無事，去你那兒看看也不錯！”
最近趙戩等人都很好，他觀察了半天也沒發現不對勁的地方，令他早前防備的心情稍解，再加上京中趙戩有李曄制衡著，他還是比較放心的，便決定出宮走走──這是他一直的奢望──順帶幫鳳歌解決叛變的事。當然他一人去西鳳也幫不了鳳歌，所以要帶點人馬過去。石開是肯定必須跟他一起走的，隨身保護嘛，另外他準備讓段遠征陳兵西鳳邊境，一旦鳳歌需要就可以立馬派兵過去幫他。邊同意了鳳歌的提議，趙歆邊在心裡如是計劃。
卻說那鳳歌原本邀請趙歆到西鳳的想法不過是一時的衝動，他知道依趙歆目前身體不好的狀態，趙戩等人是斷不會放人的，還要留趙歆在太平帝京治病呢，再者，他原不過是心有所念所以說了出來，也不指望趙歆真的會同意，畢竟趙歆不是一直擔心趙戩架空皇權的事嗎？所以他沒料到趙歆竟會答應他，當下倒有些傻眼了。
趙歆同意去西鳳他當然既高興又歡迎，可是趙戩李曄等人不會放人啊！現在趙歆起了要去西鳳的心思，自己要不合理引導，只怕趙歆是去定了，你要斷然拒絕依趙歆比較拗的性格肯定會逆反的。
可憐的鳳歌頓時覺得頭大了，暗暗給了自己兩巴掌，“教你亂說話，現在好了吧，看你怎么收場。”
第六十三章
“呃……你想過去我是非常歡迎的，但是我怕你的大臣們不會讓你離京啊。”
想來想去，鳳歌還是小人地決定將這個難題扔給李曄趙戩他們，因為他實在沒把握靠自己的一張嘴就能勸趙歆打消主意，所以還是讓趙戩他們搞定這個難題吧，他敢打一百個賭趙戩他們是不會同意趙歆離開的。
他只希望到時趙戩他們不會劈了自己，最好讓趙歆不要說是自己提議的，要不然自己就要倒霉了……
鳳歌如是打著如意算盤，其實也是沒有辦法的事，他雙拳難敵四掌，要是被趙戩等人尤其是被火爆脾氣的段遠征知道是自己慫恿趙歆離京的，他覺得自己可能就沒法活著離開太平了，況且是在目前趙歆身染劇毒的情況下自己搞出了這個烏龍，不被揍那是不可能的，所以要是能逃避責任那是最好的，不能怪他膽小鬼。
鳳歌的話讓趙歆神色凝重地點了點頭，他也有預感自己要想離開帝京去西鳳阻力很大，不過總是要試試的，更何況最近趙戩他們不都挺和氣的嘛，所以還有試試的可能，於是趙歆便鄭重地向鳳歌道：“我呆會跟他們商量，你等我的好消息。”
鳳歌汗顏一笑，輕咳了聲，道：“好，我等你的好消息。”
只怕不會有好消息的。
不過趙歆寶貝我會祝福你勇闖五關的，我自己為了安全起見暫時就不陪你出現在趙戩等人面前了。
鳳歌為自己的膽小行徑先唾棄了一把，而後才笑容滿面地將趙歆送出了迎暉院，臨分別前殷殷叮囑趙歆：“你別說是我讓你去西鳳的，我怕趙戩他們會剝了我。”
趙歆理解他的難處，再加上鳳歌的要求又不是很過分，所以自然答應。
由於鳳歌的事很緊急，所以趙歆一回到皇極殿就召集趙戩段遠征李曄石開開會，作為關係人龍湛也列席。
一聽到趙歆說要去西鳳段遠征第一個反對。
“我反對，夏侯淵不是吃素的，你過去不安全。”
開什麼玩笑，都快死了誰還放心放他到處亂竄？
之後石開也跟著表了態。
“小歆，你要擔心鳳歌我們可以派兵幫他，但是你要親自去就很不妥了。”
至於趙戩和李曄，則暫時沒有發表意見，準備看趙歆的堅決程度再作打算，不過心裡已將鳳歌剁了百八十塊，而龍湛嘛，則無所謂，他救趙歆純粹是因為趙歆的毒是他搞上的，他心裡有愧，不想讓趙歆因為自己死掉，就感情而言跟趙歆的關係真的不深，所以如果趙歆非要去西鳳他也不會格外反對。
趙歆早就明白他們不會同意他去西鳳的，所以此時看段遠征和石開反對也在意料之中，不過他們都是基於他的安全考慮才不讓他去的，他也能理解，所以沒有生氣，只心平氣和地道：“石開貼身保護我的安全，段遠征再陳兵西鳳邊境以策萬一，這樣就很好了，不會出事的。”
邊說邊小心看了看趙戩和李曄的反應，這兩人到目前沒有一點動靜，越是安靜反而越讓他惴惴不安，他在想著在適當時候要不要撒撒嬌，他是男人，從自己這方面來講，是挺喜歡自己所喜歡的女子跟自己適當地撒撒嬌的，不知道他作為一個男人，再跟男人撒嬌這個方法管不管用，以前沒試過。咳……鳳歌啊鳳歌，為了你我連這種沒骨頭的事都準備做了，也算對得起你對我的一腔心意了吧！
段遠征等人聽了趙歆的話暗暗鬱悶，心想我們哪是真不放心你的安全，而是你身上的毒啊，為了解毒已在到處搜集藥材在御醫院不停地試著製作解藥了，連百草門和唐門的高手趙戩都請了幾位過來在御醫院煉制，一般是邊煉制邊讓趙歆吃著看看效果，所以不能讓趙歆走，趙歆一走，煉藥就不好展開了。
說起來趙歆也在不知不覺中吃過不少解藥了，可惜這個“纏絲”毒性非同小可，所有解藥下去竟然一點反應都沒有。
不過好在一些名醫或者制毒高手聽到趙戩的邀請，聽說是被邀請前去解傳說中的“纏絲”，倒是願意的人前仆後繼，便是江湖人這時也不計較趙戩他們是朝廷人這回事了，原因無他，傳說中的奇毒誰不想見識一下啊，經此番進宮煉藥，不消說各人的本事都會有長足進步的，所以說在醫者方面數量是不讓人操心的，就是這麼多人折騰了這麼長時間也沒見解藥研製出來，著實讓人著急，一著急趙戩就想揍李曄，李曄就想扎天機老人的小人。
段遠征此時聽了趙歆的話，明白他說的要在正常情況下也是有些道理的，所以反駁的話不知道從何說起了，於是便朝趙戩使了使眼色，低聲道：“趙戩你跟趙歆說說，他或許會聽你的。”
趙戩暗道趙歆要打定了主意，怎麼會聽他的，於是便道：“我原則上同意石開的說法，你要是不放心，要不這樣，把鳳歌找來，看看他可同意我們派兵助他的意見。”
鳳歌意欲將問題甩給趙戩等人，趙戩等人再次將問題甩了回來，他就不相信了，鳳歌當著他們幾人的面敢提讓趙歆到西鳳的話。
趙戩的想法趙歆不是傻瓜也是能明白的，知道要將鳳歌叫過來，鳳歌肯定不敢當著這幾人的面邀請自己去西鳳的，於是便道：“只要是安全的，我去一趟西鳳又有什麼關係呢，我真想不明白為什麼這個都不可以。”
“……小六你老實跟我說，你到底是想去幫鳳歌還是想出去玩？”
趙戩幽深的目光鎖住了趙歆的雙眼，盯得他著惱了起來，心底的想法被翻了出來，讓他相當氣悶，於是便道：“我既想幫鳳歌，也想出去玩，不可以嗎？我們祖上不也有帝君民間私訪嗎？”
看著趙歆氣鼓鼓的樣子，趙戩沒有辦法了，嘆了口氣，道：“你只想出去玩，可知道我們有多擔心你嗎？”
對上趙戩深邃幽靜似海的雙眼，趙歆有一瞬間失去了力氣，那雙眼裡寫滿了關心與無奈，完全沒有對他任性一絲一毫的責怪，如果趙戩責怪他他還可以發發脾氣，可是眼下這樣完全以他為第一考量的眼神令趙歆不知道說什麼好，要想端帝君架子直接下命令都辦不到，於是趙歆便一推面前的茶杯，立身走了出去，邊走邊沒有回頭地道：“反正我想出去玩。”
64
趙歆臨出去時說的完全任性的話令龍湛都嘆氣了，笑道：“虧你們還能哄著他，要是換作我，我會直接強硬地命令他好好呆在宮裡，敢不聽話自己看著辦。”
趙戩淡淡道：“這不是沒法子的事嘛，他現在身體不好，而且也不知道未來能不能救得了他，在沒有擺脫危險前，還是盡量事事都不要責罵他，讓他快樂一點好。要他身體是好好的，我們哪裡用得著這樣哄著他。”
頓了頓，趙戩望向一直沒有說話只呆呆出神的李曄，道：“李曄你有沒有好的辦法，可以讓小六留下來？”
李曄這時聽趙戩問，方回神道：“他既想出去玩，只怕攔也攔不住，不知道將所有參與煉藥的人以及工具全搬到西鳳行不行。”
“開什麼玩笑，那會耽誤煉藥的，搬家的時候總會浪費時間吧？”
段遠征沒好氣地道。
“我隨你們，我也沒有更好的辦法，如果實在不行，就不要顧及小歆的想法了，直接將他禁在宮裡吧。”
李曄淡淡道，出了廳，看得段遠征非常著惱，指著他離去的背影向趙戩道：“趙戩你看看這人，陰陽怪氣的，什麼態度嘛！”
“李曄好像有心事……”趙戩沈吟。
這一段時間李曄經常走神，這是件讓人奇怪的事，李曄可是那種有理智的人，怎麼會走神走的這麼厲害。除非心中有很大的事，否則不會出現這幅模樣。
“我想他也不想讓趙歆死吧，所以大概在煩惱這個事。”龍湛也看出來了，如是道。
“但願如此。”趙戩嘆道。
事實卻是但願沒能如此，第二天的時候眾人發現趙歆沒有上早朝，這是件不正常的事，便去皇極殿，卻見王公公面如土色地稟報：太平帝君失蹤了──一同失蹤的還有鳳歌以及……住在滴翠閣的李曄。
“這是怎麼回事？不會是鳳歌拐跑了小歆，李大人怕小歆出事一起跟著去了吧？”石開推測，卻見一邊的王公公似有話要說，石開便示意他上前說話，只聽王公公道： “西鳳帝君是今天清晨向老奴告別的，那時陛下尚未起床，西鳳帝君說就不打擾陛下了，只讓老奴將他事情緊急需要及早回去的話轉告陛下，所以陛下不是跟他一起走的。石護衛，這是西鳳帝君走前留給陛下的信。”
石開接過看了，段遠征在一旁著急地問：“信上寫了什麼？”
“沒寫什麼，就是說西鳳情況非常緊急，他要趕緊回去，等不及小歆了，小歆要是說服了我們同意他前往西鳳，記得到了西鳳時通知他，他會派人迎接，等等。”
石開抬頭環視眾人，接著道：“看起來小歆確實不是跟他走的，倒像是……倒像是跟李大人走了……”
為了確定，石開問王公公：“李大人離開可跟誰說了？”
果然王公公搖了搖頭。
看王公公搖頭，段遠征便氣急敗壞地怒吼道：“他媽的，我就說李曄這人不是什麼好鳥，歆兒肯定是被他擄走了！昨晚我就應該陪著歆兒才是！”
原來昨天因為不愉快，所以眾人都沒陪趙歆，想讓趙歆在皇極殿一個人靜靜，哪知道卻出了這事兒……
“都是我不好，我這個貼身侍衛白乾了，竟讓人從守衛森嚴的皇極殿劫走了人！”石開更是自責至極。
自進趙歆寢宮便一直未發一語只到處查看的趙戩此時皺了皺眉，開口道：“現在不是自責的時候，如果真是李曄劫走的，”這幾乎是肯定的，要不然不可能兩人同時失蹤，“李曄與小六熟識，我看可能是他跟小六說了什麼話，小六心甘情願跟他走的，要不然不可能一點動靜都沒有。”
李曄再聰明，小六再笨，但這兒畢竟是小六從小長大的地盤，再加上帝君一般從小就會教導面臨行刺、被挾持種種事情時應對的方案，趙戩不相信在趙歆不同意的情況下李曄能悄無聲息地擄走趙歆。
趙戩這樣說完，又轉頭問龍湛道：“龍湛，若是平常我也不會問你這個事，隻眼前事情緊急，就當我欠你一個人情，我想問你：李曄到底有什麼背景？為什麼會劫走趙歆？”
知道龍門情報天下第一，所以沒想過開口求人的趙戩這次不得不如此詢問龍湛。他沒有開價買龍湛的資料，因為他知道關於李曄的資料肯定是千金難求的，所以直接說欠他一個人情，能讓太平最有權勢的晉王趙戩欠一個人情，這是他人求之不得的事，來日必能因這個人情獲益無窮。
然龍湛挑了挑眉，道：“你的人情就算了，趙歆的事也是我的事，大家的事，所以關於李曄的資料我也沒什麼好隱瞞的，說一說也有利於大家一起行動。”
雖然他跟趙歆感情不深，不過跟普通人還是不一樣的，所以救救趙歆於他而言不過是一件他想做的事罷了，不需要別人付什麼報酬。
頓了頓方道：“你們知道目前射鵰監國的太子是敏妃之子，五皇子元無攸。而李曄嘛，正是五年前失蹤的三皇子元曄。──不過來到太平後就改名李曄了。”
[李曄為什麼要拐走趙歆呢？且聽後續發展。^_^6月4日]
connote 2009-6-22 12:54
第六十五章
“李曄是射鵰三皇子？”段遠征失聲，道：“這人當年可不簡單啊！”
幾年前太平的軍隊吃過射鵰的敗仗，據說就是三皇子坐鎮指揮的。
龍湛看了他一眼，點點頭道：“是的，他很小的時候就顯露出了治國長才，無論是內務還是外防都做的非常不錯，所以也聚攏了一批人，可惜啊，仍敵不過五皇子的勢力。五皇子的母妃敏妃家族手掌兵權，再加上本人得寵，五皇子本人也不算太窩囊，所以權傾朝野，而李曄的母妃出身寒族，家族方面毫無勢力，再加上沒能討得射鵰帝君的歡心不是得寵的妃子，所以五年前立儲爭位時，射鵰帝就立了元無攸為太子，而三皇子李曄卻一夕之間失蹤，據我所知是遭了敏妃的暗算，不過僥倖逃脫，潛進了太平，直到很久後敏妃多方調查才發現太平的丞相李曄正是昔日三皇子，於是便派人過來暗殺。……”
“是派你嗎？”段遠征插話。
“也算吧。”
其實也不算幫他們的忙，除掉李曄對龍門也有好處，如果沒有特別的好處光金錢別人是請不動他的。──不過這一點就不用說與外人知道了。
龍湛這個模模糊糊的答案讓段遠征撓了撓頭，正要再問，一邊的趙戩卻明白龍湛不想多說不相干的事，於是便趕在段遠征前面道：“目前有兩點不明。”趙戩頓了頓，邊敲著桌面邊道：“第一，三皇子當年頗有聲名，所以我有他的畫像，但李曄長得不像。第二，李曄混進太平做什麼，現在他帶走小六又想做什麼。”
“關於李曄的容貌，我想他可能用了某種比較高級的易容，不是用普通的面具，而是可能用藥水改變了容貌，易容方面是有這個可能的。大家可能覺得這個有點不可思議，但事實上從情報來看他確實是射鵰三皇子，這是我幾年追查的結果，不會有錯的。”
這一點龍湛很肯定，事實上所謂的“敏妃多方調查”也是托他們龍門調查的，至於趙戩說的第二條龍湛就開始皺眉了。
“只是……他混進太平做什麼，以及他為什麼要擄走趙歆我也不是太明白。”
“我覺得李曄可能就是在等這一天，他混進太平得到小歆的信任，然後趁著小歆想出去玩用言語把他哄出去，再挾持小歆達到他不可告人的目的。我想要不是小歆中了劇毒他可能還要偽裝一段時間，現在小歆快不行了，他沒時間等了，所以才會突然動手！”石開憤憤不平地猜測。
“李曄綁架歆兒肯定是有目的的，可是到底是什麼目的呢？”段遠征此時心裡已有點答案了，不過仍想聽聽眾人怎麼說。
“那還用說？可能是想要挾我們幫他奪取射鵰帝位，趙戩你說是不是？”
趙戩聽石開相詢自己，點了點頭，道：“石開的分析很有道理，目前看來也只有這樣一個原因。”
因為差點被元無攸等人殺死，逃脫生天的李曄來到太平，想藉助太平的力量助他奪位，這是一個很合理的解釋。
這次龍湛也附和了，道：“江湖中很多門派無緣無故消失了，很多人以為是龍門下的手，事實上據資料看，可能是被李曄收編了──他現在手上控制著不少死士。”
當然很多都是靠毒藥控制的，要不然誰願意毀掉自己的門派隱匿江湖啊。
“種種跡象表明李曄一直以來確實想奪權，所以擄走趙歆可能還真是為了換取太平較高的籌碼，如果是這樣，趙戩你準備如何應戰？”
趙戩尚未回答，段遠征已道：“當然是無論如何都要將歆兒救回來了！”
石開也點頭附和。
“那你們可要動作快，如果元無攸那邊的人發現趙歆在李曄手上，只怕趙歆更加危險。”龍湛提醒。
石開段遠征點點頭，明白這個道理，到時趙歆會成為兩人爭奪的工具，誰都想搶過去要挾太平。
龍湛這時便看向沈默了很長時間的趙戩，趙戩看龍湛看了過來，明白他是在等自己的答案，於是便轉了轉手中的茶杯，沈吟了半晌方道：“盡力救小六吧。”
卻沒說一定要將趙歆救回來。
龍湛心裡打了個突，暗道趙戩能力卓絕，莫不是想趁此時取而代之？這次萬一趙歆遭遇不測，他要繼位那可是名正言順的……
龍湛這樣想著，便低頭喝了口茶，心中已有了計較。看來有必要讓龍門盡全力注意此事，這件事情站對了位置、辦好了，將來對龍門好處不可限量。
因趙歆中毒而勉強撐起來的和諧，至此刻消失殆盡，人人心裡都有自己的那一份盤算。
第六十六章
一時廳中稍靜，卻見趙戩突然將門外侍候的王公公喚進來問道：“小六走了，玉璽等物可還在？”
如果在調兵遣將就要方便得多，然而，希望總是美好的，現實卻是殘酷的，只見王公公搖了搖頭，道：“似乎陛下隨身帶走了。”
趙戩蹙了蹙眉，轉頭向段遠征道：“遠征，過會你跟我去趟兵部尚書府上，討論調兵的事。”
不是段遠征這個將軍一聲令下士兵們就會聽話的，必須有兵部尚書的兵符再加上段遠征手中的兵符，兩個都有才能調得動，雖然前一段時間兵部尚書被李曄換了人，不過現在李曄趙歆都不在京中，這個兵部尚書也就是無根的草，敢不聽他的命令有他的好瞧。
所以說雖然沒有玉璽，但對他而言不過辦事複雜點，沒有權力的玉璽也僅僅只是一枚普通印章罷了。雖然他沒有玉璽等物可以名正言順地調兵遣將，但只要李曄不在京城，而他需要表面尊重的帝君趙歆亦不在皇宮，那麼太平帝京的勢力就盡在他掌握，他想怎麼樣就能隨心所欲地怎麼樣了，不像以前要忌憚著李曄，又要尊重著趙歆，做什麼事都是束手束腳的。現在，如果有人敢不聽命令，段遠征京郊上萬自己組建不需兵符就能調動的精兵會讓他們乖乖聽話的。很多時候，這種真正掌握在手中的權力遠比一枚印章有用。
──李曄，不要以為小六在你手上你就能要挾太平為你辦事，這太平的天下只要有他趙戩在，誰也要挾不了，他平生最恨的便是被人威脅，李曄，你最好不要再接著做那些蠢事了，要不然，我會讓你生不如死的。
至於趙歆……
想起這個人，心裡有那麼一瞬間是空洞洞的。
想起小時候那張凍得紅撲撲的蘋果臉，想到趙歆中了沒法解的劇毒，想到趙歆說“我從小就知道你不是好東西”，想到自己說再不會讓他受一點委屈……
可如今卻……
“既然你可能不久就會死，那麼，與其接受李曄可能的威脅，還不如放棄你保有太平吧。至少……至少我會讓太平比你活得長得多，不會讓太平出任何事情，你跟我一樣，是那麼愛太平，不會怪我做這個決定的吧？”
至於我跟你，到這一刻，我才知道什麼叫情深緣淺。
我對你情深，然而緣淺。
從來不知道從不執著的自己也能這樣喜歡一個人……
我多麼想能看一次你對我沒有戒心地微笑，可愛地微笑，一如對李曄……
“嘻嘻，那個笨蛋太子……”頑童們不屑的笑聲飄在風裡，他看著瘦小的少年挺著直直的肩背目不斜視在笑鬧聲裡一天天默默地、孤單地進入宗學……
藏在記憶深處的東西越發鮮明了起來，趙戩只覺呼吸有些困難。
如果可以重來，他絕不會讓瘦小的少年那樣孤單，那樣寂寞，他一定會好好寵愛他，竭盡所能地寵愛他。
不會讓自己在發現已經沒法寵愛的時候再去後悔。
或許會後悔一輩子。
如果他沒能將他救回來，只穩定了太平，那麼……他雖然救了太平，但……仍然一輩子都會活在後悔中的吧……
“那需要我做什麼嗎？如果沒有其他安排，我準備出宮營救小歆了。”
趙戩的冥想被石開的話拉了回來，於是便道：“石開你馬上出宮向北方走，沿途打聽小六的消息，有了消息先不要輕舉妄動，先發到京城我們部署好了再營救，免得打草驚蛇。──我這邊有消息也會隨時通知你。”
他會盡全力營救他的，盡他的全力，然而李曄，甚至射鵰那邊，都不是好相與之輩，趙歆落到了他們手上，要想順利救回來，機會是那樣的渺茫，總而言之，他不會答應對方超出他底線的要求的，但，只怕對方的要求九成九會超出他的底線……
想到這裡，趙戩的心臟又急速地收縮了下……
那邊石開得令，道：“知道了。”
他知道此事干係重大，自己一人是鬥不過李曄的，所以還是聽從趙戩的部署比較好。
趙戩這時又吩咐王公公道：“封鎖內宮消息，不要讓任何人知道小六出宮了，免得給他帶去更大的危險。”
如果有人知道趙歆出了宮，不僅元無攸，恐怕還有各種各樣的勢力都會要趙歆的小命吧，即使不要他的小命，只怕也有人想綁了他謀取一點利益的。所以這件事不能不叮囑王公公。
王公公自然曉得利害關係，他是看著趙歆長大的，一直侍候他，所以這時看趙歆遇到了麻煩，不由抹了抹眼睛，擔心地問趙戩：“晉……晉王殿下，陛下能救得回來吧？”
其實他有點不太信任趙戩，尤其是趙歆離開後對趙戩最有利，所以他沒法全心信任趙戩，但是心裡擔心，仍然多此一舉地問了這句話。
趙戩沈默了半晌，淡淡地道：“……能救回來的。”
再度沈默良久，方向龍湛道：“還要有煩龍門主幫忙打探小六的消息，報酬什麼的也儘管開口。”
龍湛忙道：“沒有問題。我先前說了，趙歆的事，你不必跟我提報酬。”
雖然如是應下了，但龍湛想趙戩不可能全然相信自己的，肯定會派他自己的手下打探，其實就他自己來說，他也只會在知道了趙歆的消息並做了一定的安排後再跟趙戩提的，雖然大家都是想救趙歆，但總不能一點自己的利益都不謀取。救趙歆與謀取自己的利益並不衝突。
第六十七章
“這是有名的玄州醬鴨，你嘗嘗，很好吃的。”
新鮮的荷葉散髮著淡淡的清香，裡面的醬鴨又冒出另一種香氣，令趙歆不由食指大動，胃口大開，趕緊接過來開始啃。
李曄看了，一邊拾帕為趙歆擦去些許細汗，邊看著愛人吃得香，也不覺有些胃口了，便湊過去跟趙歆一起啃。
趙歆嘿嘿一笑，將手裡的醬鴨舉正了，兩人一人一邊，開始啃了起來，雖然臉上沾了些茶色醬汁，趙歆也沒嫌油膩，因見李曄臉上也沾了有，更覺可樂，於是便邊啃邊笑。
怕太油膩了趙歆啃多了不喜歡，李曄便從另一份荷葉裡拿出幾個茶乾遞了過去，趙歆也是非常喜歡吃茶乾的，因為手裡舉著醬鴨分不出手拿東西，便舉了舉手裡的鴨子，道：“我沒有手拿，你喂我。”
李曄沒有反對，兩人便繼續，趙歆拿著鴨子兩人吃，李曄則拿著茶幹一人一片，好半會兩人酒足飯飽了，李曄又領著趙歆到溪裡洗乾淨了手，這才繼續上路。
“咦，不對，李曄，玄州醬鴨，這個玄州不是在北方嗎？要去西鳳，得往青州方向走吧？”
青州在南方。
那邊李曄眨了眨眼，笑道：“你才發現這是往北方走啊！”
“啊？！”趙歆反應過來便鬱悶了。“我要去西鳳幫鳳歌的，往北方走幹嗎啊？”可憐他沒有方向感，走了幾天都沒發現。
李曄看趙歆有生氣的跡象，忙解釋道：“你當時只說要出宮，沒說去西鳳呀，所以我就帶你往北方走了。西鳳那邊不是有戰事嘛，我想你既然想玩，還是往比較平靜的北方玩玩比較好。北方也很不錯哦，一望無際的草原，美麗的藍天跟草原連在一起，保證你看了心曠神怡。”
“可是……可是……我要幫鳳歌啊。”
趙歆這才想起來當天晚上李曄找到自己，說乾脆兩人偷偷出宮時，自己確實沒強調去西鳳，只說出宮，可是，自己去西鳳那不是明擺著的事嗎？白天吵架的時候已經強調過了啊！不過……趙歆看了看一邊扛著包對自己笑意盈盈的李曄，趙歆嘴角抽搐了下，暗道算了，去北方就去北方吧，西鳳那邊，過幾天吩咐李曄讓人將自己下的詔諭送到京城即可。無論如何，他說了要幫鳳歌的，總不能食言。
趙歆所想的李曄也知道，所以便道：“那沒關係嘛，你讓段遠征他們去西鳳幫忙就行了，你自己嘛，趁著趙戩他們追上來之前，到處好好玩玩吧！等趙戩他們過來了，你的民間遊歷生活就要結束了。要是你運氣好，我們還可以到草原到射鵰看看，等到了射鵰，趙戩就逮不住你了，到那時你想玩多久都沒問題。”
李曄的話有道理，趙歆嘟了嘟嘴，道：“我們盡量走小路，不要讓趙戩他們發現就好了。”
他還想在外面多玩玩呢。
李曄溫柔地摸了摸他的發頂，答應了：“好，不過走小路你累不累？要是累就說話，我背你走啊。”
趙歆看李曄柔情繾綣的模樣，臉上微紅，拉了他的手，十指相扣，邊走邊蕩，道：“不累，我們走的這麼慢，風景又這麼好看，一點都不覺得累。不過……”趙歆要求：“我也很想逛逛集市呢……”
雖然風景好看，但他也很想看看熱鬧的地方，他還從來沒出過宮呢，現在出來了，總想到處看看。
“你要喜歡也沒什麼不可以，我會點易容術，到時把你易個容就可以了，喜不喜歡？”
李曄簡直是百依百順，趙歆只覺生平從未這樣開心過，便高興地應了聲“好”，繼而驚訝道：“易了容趙戩他們不就發現不了了嗎？那我們就不用走小路了！”
“呵呵，那可不一定啊，普通官兵雖然不會發現我們，但密探們的眼光就躲不過了，他們都是跟蹤方面的高手，能分辨哪些人易過容的，一看到有人是易容的肯定會多加注意那人是誰，所以反而容易暴露目標的，也就是說，易容不是絕對安全的，只能騙騙普通人罷了。”
連他自己易容得那麼精妙最後照樣被人查出了身份就足見易容並不如想像中那麼美好。
趙歆聽了李曄的話，只得點點頭表示明白，他對這些東西不是太懂，所以只能聽李曄的。
這日他們到了一個比較繁華的小鎮，這個小鎮是南北商客經常落腳的地方，所以市集比較繁華，李曄想著已離太平京城有一段路了，再加上手下並未傳來兩人被人跟蹤上的消息，便決定帶趙歆在這兒玩玩。
趙歆一聽可以去熱鬧的地方玩，自然高興，便讓李曄隨便幫他易了個容，兩人逛了一上午，趙歆對什麼都好奇，對什麼都感到新鮮，東問西問，好在李曄非常有耐心，對趙歆所問一一解答，令趙歆感到十分滿意，中午的時候兩人便到城中一個比較大的酒樓落座，開始用午餐。
趙歆以前過的是錦衣玉食的生活，所以出來了李曄也不想讓他多受苦，雖然這幾天走的是小路，有點辛苦，但趙歆並沒叫苦稱累，不像有些紈！子弟嬌生慣養，受不得一點苦，這一點讓李曄很喜歡，心中對愛人的喜歡也多了幾分，暗道不愧是自己喜歡的人，雖出身於至尊的環境，卻沒有一點讓人反感的壞毛病。越是趙歆不叫苦稱累，李曄反而越發地疼愛關心，舍不得他吃一點苦，所以這日兩人就餐的這個酒樓環境還不錯，又在二樓臨窗雅座，微風習習，視野開闊，趙歆一看到就喜歡。
趙歆喜歡李曄自然更加高興，於是便讓小二報了菜名，讓趙歆點幾個他喜歡吃的。趙歆對民間的菜哪有感覺，聽了菜名也不知道是什麼樣的東西，只得一一詢問李曄這個菜如何，那道菜又如何，聽了李曄的介紹倒十有八九都喜歡，哪個都想點，十分為難，李曄便作主，讓小二撿拿手的上三五盤即可。
“剩下的你要喜歡，我們晚上或明天再吃，好不好？”
“好啊！”趙歆點頭，道：“剛好我左右為難不知道點哪些才好，你幫我拿主意再好不過了。”
李曄看趙歆沒有反對，便微微一笑，然後便跟趙歆談起本地的風俗習慣和各種傳說，李曄見識廣博，到哪地方都能說出許許多多有趣的事來，趙歆這幾日早見怪不怪了，正聽得津津有味，卻從隔桌傳來幾人討論邊疆的話來。
第六十八章
因為是在討論邊疆的事，趙歆便停下了跟李曄敘話，開始豎起耳朵聽隔桌的談話。
“哎，我說錢老哥，你說咱太平既在西鳳邊境增加兵力，又在射鵰邊境增加兵力，這究竟是想打誰啊？不會兩個都想打吧？”一個矮個中年人問同桌的高個中年人。
卻聽那個高個中年人道：“老周，這事不好說，兄弟我也吃不準，我也有幾個朋友在兵營裡做事，最近沒聽說與射鵰或者西鳳發生什麼矛盾啊，前一段時間西鳳射鵰不才跟我們聯姻嘛，怎麼這會兒才幾個月就在邊境集結兵力，一幅想開戰的樣子？”
“是啊是啊，就算要開戰，也不可能同時與兩家對上吧？怎麼可能應付得過來嘛。”矮個中年人──老周憂心忡忡地道。
“我聽說啊，集結在西鳳邊境的是想幫西鳳，西鳳最近不是在跟申國交戰嘛，我們跟西鳳聯了姻現在人家出了事自然得幫忙。”同桌一個瘦子接話。
“吳哥這話有點道理，那你說說為啥射鵰邊境也增加兵力呢？射鵰國內可沒需要幫忙的地方吧？”
“這個我就不清楚了。”叫吳哥的人搖搖頭。
這邊趙歆開始皺眉了，問李曄道：“你說趙戩他們想幹嗎啊？西鳳那邊我能理解，怎麼還在射鵰邊境增加兵力？別跟射鵰真的打起來了，好端端的我可不想太平打仗，休養生息還沒幾年呢。”
李曄聽了趙歆的疑惑，眼神微閃，低頭喝了口茶，道：“我也不太清楚，你要不放心，發道上諭回去問問？”
心裡則明白，趙戩等人多半知道了自己的身份，屯兵在射鵰邊境是為了隨時應付意外狀況。
這邊趙歆聽李曄勸他發上諭，便撇了撇嘴搖頭道：“現在發了會讓趙戩發現我們行蹤的。”不過心裡對這事也有點擔心，於是便抓著李曄的手道：“李曄，你當時可是保證過的，說不會讓太平出事的，那你可要做到哦。……”
因為李曄保證太平不會出事，說他吩咐了人隨時聯繫京城的事，趙歆這才放心地跟他出去玩的。
“你是不是還是有點擔心趙戩他們？”李曄拍了拍他的手背，安撫道：“你放心，我說過，他們不會做出傷害你、傷害太平的事的，他們……對你是真心的……”
如果不是趙歆的病，李曄是根本不可能幫趙戩等人說好話的，可是現在為了讓趙歆安心跟自己走，也只能這樣替趙戩說好話了。
“他們對我……真的是真心的嗎？”趙歆臉有點紅，認真地問李曄。
他一直看不清趙戩等人的真面目，而李曄是比他聰明的人，所以問李曄應是沒錯的。
他也很希望趙戩對他是真心的，那樣的話他心里長久以來一直懸著的石頭就可以落地了。
李曄聽了他的詢問，含笑點頭道：“真的，再真不過了，難道你感覺不出來，他們對你很好嗎？依照趙戩的能力，如果他有心的話，是可以隨時做出危害你的事的，可是他沒有，不是嗎？”
趙歆點了點頭，咬脣道：“現在我也想明白了，我想他可能不會篡位的，免得天下人罵他。不過他還是想控制著我，對不對？”
李曄心內暗道，趙戩也不是那種怕天下人罵他的人，要真想篡位，誰會理天下人怎麼說啊，他肯定能找到合適的藉口讓天下人不會議論的，再等他當了三五年皇帝，政治清明，誰還記得當年那個被廢的皇帝啊。
不過這些他就不說出來徒增趙歆的壓力了，只揀趙歆害怕被控制的事談了談。
“一個本來擁有權力的人，如果手中的權力突然失去了，他會感到痛苦的，現在有我在，趙戩也不敢對你很過分，再者，他對你也還不錯，那麼，你就讓他保有本來的權力，如何？還是……讓他失去權力，感到痛苦，小歆真的喜歡？”
李曄這次這樣說，表面上看似是全力為趙戩說好話，其實卻也是為自己鋪些路，他到底有些問題，萬一將來趙歆知道了情況，希望趙歆看在今天他說的這一番話上，仔細考慮對自己將來的處置。
想到這裡，李曄不由苦笑嘆了口氣，暗道若不是在意眼前的小鬼，他哪需要說這些話，緣分盡了時揮揮手離開便是，只是心底不願意離開這才不得不小心翼翼保護著兩人的關係。
趙歆小時候由於經常受趙戩欺負，又孤零零一個人，心理防線一向很重，很難全心全意相信誰，所以對他這樣已是趙歆相當不錯的表現了，然而越是這樣將來一旦發現他有不是的地方，只怕反應就會更加激烈。而這些是他不願意看到的，所以嘍，現在只能盡力補救，希望趙歆來日反應小一些。
這邊趙歆聽了趙戩的話，扁了扁嘴，雖然以前挺討厭趙戩的，但最近已大為改觀，再加上他也不是那種心狠手辣之輩，聽李曄問他是不是看到趙戩失去權力感到痛苦他就喜歡，自然表示反對，道：“我也沒想讓他怎麼落魄倒霉啦，只要他不為難我，我自然也不會為難他的，不管怎麼說，我跟他畢竟是兄弟嘛，只要他沒做對不起我的事，我當然不會往死裡整他，要不然改天到了地底下他向列祖列宗告我一狀怎麼辦。”
李曄聽趙歆這樣說不由哈哈一笑，伸手摸了摸他的頭，道：“這樣想就對了，看看最近的情況，我看趙戩對你會越來越好的，所以你不用擔心他會為難你，他要真為難你，還有我幫你呢，對不對？”
趙歆點點頭，輕啜了口茶，暗想即使你不幫我，鳳歌也會幫我的，當然，最近鳳歌出了點麻煩，自己要先幫他，他跟鳳歌，也算同舟共濟了吧！……
“啊，對了，現在往北方走，我們要不要防備一下龍門？我聽石頭說龍門最擅長打探消息，我們快進入他們的勢力範圍了，是不是要多注意點免得被他們發現了？”
難得趙歆會想到這個，李曄不由讚許地點了點頭，道：“這個確實要注意一下，我對他們也有點了解，我跟你說說注意事項。”
connote 2009-6-22 12:55
第六十九章
“天蒼蒼，野茫茫，風吹草低見牛羊！啊……好多的羊啊……”
其實這還沒到真正的草原，只是稍靠北邊一點的地方，地勢比較平坦，亦有豐茂的水草，不時有羊群牛群出現，還不到牛羊連片的規模，不過只這已讓從未見過牛群羊群的趙歆感到新奇了。
今天李曄買了輛馬車，趙歆本來是坐在車裡、讓馬兒慢慢走慢慢欣賞兩邊風景的，此時見了許多羊群牛群，趙歆性格裡被壓抑許久、頑皮的那一面便控制不住地顯露了出來，讓李曄將車子停住了，然後從車上跑了下來，往那羊群裡衝，看溫馴的綿羊被他嚇得“咩咩咩”叫四散跑開了便叉著腰站在那兒哈哈大笑──當然他是欺善怕惡的，他不敢衝進那些高大的牛群中間撒歡兒。
李曄曲腿坐在車轅上叼了根草含笑搖頭，拿趙歆的調皮沒得辦法，出宮有段日子了，大概是遠離了宮裡沈悶的環境，趙歆越來越調皮，越來越淘氣，倒有點像小孩了。
趙歆欺負了一陣乖乖綿羊，這才跑回馬車，小臉因玩鬧而變得紅撲撲的，小菱脣微開，輕喘著，香馥馥的看起來可口得緊，李曄見了忍不住，便將他拎到了懷裡，開始親起來，反正牧童們在很遠的地方，這兒左右無人，不怕光天化日影響不良。
一邊吻著，一邊伸手去摸趙歆的身體，趙歆趁著李曄吻他頸項放過雙脣的間隙邊推搡著他邊輕喘道：“雖然沒人，還是到車裡做吧，外面我不習慣。”
李曄沒有反對，便拽著他倒進了車裡。
車裡的布置相當舒適，猶如縮小了的房間，小幾小案擱在兩旁，地上鋪的卻是質地極好的羊毛毯子──靠近北方，這種東西倒是不少，為了讓趙歆坐的舒服點，李曄便隨手買了條鋪在車裡，此時倒是用上了，兩人倒在毯子上相當愜意。
這匹馬兒頗有靈性，見趙歆李曄都在車上了，便順著官道慢慢地邊吃草邊往前走，車裡兩人在些微動盪的車廂裡便愈發有了興趣。
趙歆大概是因為剛才看牛羊的興奮之情尚在，所以比往日更加大膽，因激情而微有些水汽氤氳、不自覺帶著情絲縷縷的眼眸半是含笑半是含情地斜覷了李曄一眼，手下卻主動地握上了李曄的陽剛。
感覺著那東西滾燙的熱度，觸摸到陽剛上猙獰的青筋，趙歆雙腿纏上了李曄的腰部，將李曄迎了進來。
“寶貝，你真熱情……”
李曄一邊咬住趙歆的雙脣，一邊在稍停的間隙笑著贊道。
趙歆這時倒有些不好意思了，便以手覆面，擋住了眼睛，不敢看李曄噬人的眼神，李曄每次在慾望頂端時都會露出與本人形象極為不符的、相當霸道的眼神，雖然他的動作是一貫溫柔的。
以前在京裡時因為很少注意李曄的眼神所以沒發現，這次出來了趙歆大概是心裡的事少了，專注於做愛對象身上便感覺到了李曄這個現象。
不過那種霸道的眼神看的他有時也挺面熱心跳的，讓他心底忽生一種歸屬感，看了那個眼神就好像聽到李曄在說：你是我的。這種想法讓他不自覺就迷失了進去，任由李曄攻城掠地，令他的意識沈沈浮浮。
慾望似是潮水，一波波地襲擊著他的神經，這時候的趙歆早已將鳳歌當時教他的那些東西融會貫通與自己的意識化為一體了，所以即使在高度興奮的當兒，趙歆仍能控制自己的慾望暫時不要出關，及至李曄釋放了這才輕吟著交出自己的。他這時的控制已完全算不上控制，而是一種很自然就達到的狀態，所以既舒服又加了精神，這邊李曄看趙歆一場結束了精神仍那麼好，便笑道：“小歆倒是讓李曄刮目相看了，原想著你車旅勞頓不敢碰你，沒想到做完之後精神還不錯，這樣我就放心了，看來……”李曄一貫溫文，此時竟也會浮出輕快的有些許邪惡的、曖昧的笑容，看得趙歆輕瞪了他一眼，卻聽李曄接著道：“看來我可以多疼愛疼愛小歆了。”
因是隻跟趙歆出門，不像京中敵人環伺，既要注意趙戩段遠征，又要注意暗殺自己的人，李曄的神經一直繃得很緊，現在經過了幾天的適應期，終於完全放鬆下來了，於是跟趙歆一樣，也有性格方面的解壓，暗道跟趙歆在一起玩的這幾日只怕是最輕鬆的日子了，過幾天，等到了射鵰自己又要繃緊了神經。
想到這兒，李曄便將趙歆又撲倒了，道：“好歆兒，再來一次！”
這樣輕鬆的時機不容易得到，要好好珍惜。
那趙歆聽李曄說自己精神很好，這才想起自己的采補術，見那李曄又撲了上來，忙攔住了，道：“呃……一次就好了，明天，明天再做吧！”
多做幾次，自己的精神是好了，壓榨光了李曄，到時他精神萎靡了就要懷疑自己了，可是要讓他放棄采補他也不願意，采補多好啊，做完都不累，如果不采補的話，弄不好他就爬不起來了，到時怎麼遊山玩水？要只能悶在車裡一動不動那就要無聊了，所以，床事就不能過度嘍。
不過李曄此時興趣上來了，又想著左右無事，所以哪裡願意停止，便摟著趙歆又是親又是咬，趙歆原不像趙戩李曄等人控制力好，能控制情慾，此時被李曄手口並用，搞得那股剛剛降下去的邪火又上了來，不由嬌喘微微，只是想到會耗李曄的精氣神兒，這才勉強控制，跟李曄道：“明天再做吧，今天……今天我……我幫你那樣好了……”
[哈哈，真是有夠巧的，小說今天是69章，再加上今天又是69，乖乖隆的咚，巧到家了。6月9日]
第七十章
眼見得趙歆面紅耳赤，分外可嬌可愛，李曄一肚子的慾火燒得更旺，卻又勉強忍住，貼著趙歆的臉，邪邪地笑問：“哪樣？怎樣幫我？”
灼熱的氣息騷擾著耳朵，讓趙歆覺得耳朵有點癢，偏偏全身又熱烘烘的，便用手捂住了李曄的嘴巴，道：“你別只問，享受就好了……”
這樣說著，臉已紅得仿如晚霞，見李曄又欲開口，便瞪了他一眼，命令道：“不許說話！……”
手卻是撫上了李曄的灼熱，李曄以為他是想用手幫自己，再看情人似嗔似喜地斜著眼瞪自己，說不出的風情無限，再多的話也噤聲了，怕煞了風景，破壞了本來美好的氣氛，隻眼睛仍火熱地盯住了趙歆，雖未發一語卻抵得上千言萬語。
趙歆被他看得全身說不出的燥熱，拉了李曄的手，蓋在了他的眼睛上，道：“蓋著眼睛，不許看……”
李曄不知道趙歆要搞什麼名堂，但聽了他的吩咐，卻也老老實實地遵守，以便看看趙歆接下來到底有什麼動作。
那趙歆眼見得李曄那兩道攪得人面紅心跳的視線沒有了，又被他禁言沒有再說調笑的話讓他羞赧，便感覺膽子大多了，也自在多了，於是便壓倒李曄，從一邊拉過半濕的巾帕──剛從水裡洗手用過的──覆上了李曄的灼熱輕輕擦拭著，微涼的感覺引得李曄不由苦笑：這小鬼不會是想給自己這樣降溫吧？這還真是挺有創意的，可憐自己啊就要這樣被打發了……
正這樣想著，便覺得趙歆的動作停住了，再接著，慾望之源……便進了一個溫暖濕熱的所在……
這是……這是……
有滑溜的軟軟的物件在他慾望上不時滑過，想到了是什麼，腦中自行浮現的畫面令李曄不由喘息加劇，只覺情慾勃發加速，對方生澀的動作，再加上腦裡綺思不斷，讓他怎能不心猿意馬，手不由握成了拳，生怕自己控制不住，會按住在自己腿間活動的小頭顱，他很想按住，又怕那樣驚擾了趙歆，讓趙歆不好意思再繼續，所以只能聽話地不說話，不睜開眼睛，只任趙歆動作，這時才想到剛才趙歆擦拭大概是為了幫自己清潔灼熱，他了解那人有些潔癖的。
心裡繼續暗暗地想，這次出門算是出對了，雖然不知道將來會怎麼樣，但至少有目前的享受已經很不錯了。所謂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這話，李曄至今日方明明白白地體會到了，和趙歆這一程走下去，無論明天會怎樣，他都滿足了。
趙歆此時仍在忙碌著。
其實這種事是趙歆一時心血來潮。那時候看了幾本房中術方面的書，看到裡面有寫這種事，既有些好奇又覺得身為帝君這樣做似乎有損尊嚴，但今天突然之間想那樣試一次，琢磨著這是在外面，反正別人也不知道，於是便心裡砰砰亂跳地開始了，倒搞得李曄同樣情難自抑了，一時之間兩個人都心跳得特別厲害，兩人都暗想著這樣跳下去會不會一口氣接不上來，馬車的！轆聲、林間的蟬鳴、鳥聲俱聽不見了，只余方寸間兩人急促的心跳聲。
李曄勉強忍住了不將趙歆的頭往下按得更深，但越到後來，慾望越強烈到只這樣躺著遠遠滿足不了了，總想衝鋒陷陣一番，於是便不顧趙歆的吩咐，睜開眼來，果然看到那心愛的可愛的小人兒正檀口微張，丁香暗吐，一邊細細舔舐著自己的灼熱，一邊用手撫摸著他的囊袋給他增加更多的爽快，只看得他周身的邪火“噌”地燃燒得更旺，於是便朝正努力“工作”沒有注意到他睜開眼來的趙歆伸出手去。
趙歆原本這樣做是為了幫李曄的忙，倒不知越幫越忙，那李曄此時看著趙歆如此模樣，更加忍不住，便將趙歆拉起來摟進了懷裡，比先前更加急切地邊親趙歆邊道：“我忍不住了，寶貝給我吧……”
卻是一邊伸手拉起了趙歆壓到了身下開始熱烈地親吻，一邊將手伸到了他的雙股之間活動，猝不及防搞得正在專心致志“工作”的趙歆有點呆怔，一時之間還沒明白髮生了什麼事。
直到兩條白生生的秀腿被李曄攬到了臂彎裡這才明白過來，於是開始手忙腳亂地掙扎，邊掙扎邊想著怎麼自己的方法不管用，見李曄已是輕按著自己的私處撫摸，急切切欲進來翻江倒海，只得扭著身體不想讓李曄成行，一邊掙扎一邊道：“明天，明天再做……”
現在做，他不行采補術自己累，用采補李曄又累，總而言之總有一方會吃虧的。
只此時慾念大盛的李曄哪裡肯聽他的話，耀眼的星瞳閃著火花，對趙歆的掙扎也不放在心上，只笑著按住了趙歆亂動的身體，溫柔地道：“好歆兒，這樣輕鬆愜意的時候要珍惜不能浪費呀，等回了宮要操勞國事做起來可沒現在這麼暢快了。所以，給我吧……”
一邊說著一邊將利器埋了進去。
導致邪火四竄的慾望之源進入了想要的地方，李曄不由愉悅地長吁了一口氣，待趙歆適應了片刻便慢慢活動了起來。
趙歆簡直是欲哭無淚了，暗道算了，既然李曄實在想要，那就這樣做吧，不過累著了可不要怪我啊！反正他是自私的，是一定會使用采補的，要不然呆會他就沒精力玩了。
既然這樣打定了主意，趙歆便開始配合李曄的動作了。
剛才給李曄做的時候，感覺著那火熱的賁張力度，早讓他心裡麻麻的想要了，所以此時李曄的進入其實挺合他的意的，只可惜了他本來一腔為李曄著想的情懷，李曄不領情啊，既然不領情，希望他過會不會累得太狠，要不然他一個人玩也沒意思。玩樂這種東西，還是有人陪著比較好，要不然未免有些孤單。
李曄看趙歆只略略掙扎便停了下來，並沒有因為自己的不聽話而生氣，心情更加地好，便上前吻住了情人的雙脣，挑眉道：“寶貝，我會讓你喜歡的。”說的相當感性，趙歆看得咧嘴笑了笑，只心下想，希望你的體力不錯，不要讓我失望啊……
車裡行雲布雨，車外鳥語花香，一時美景，恁的誘人。
第七十一章
不說趙歆李曄那邊一路歡聲笑語，卻說京裡愁雲慘霧。
“奇怪了，哎，趙戩你跟龍湛怎麼到現在還沒找到趙歆的消息啊？石開也是一去沒消息，好幾天了，這不是急死人嗎？”
段遠征在皇極殿裡心煩地走來走去。
前兩天跟兵部尚書好好地“敘”了“敘”話，終於遣將增兵了西鳳和射鵰邊境，也跟鳳歌聯繫上了，讓他有什麼需要但說無妨，太平會幫忙的──做這事主要也是照顧當時趙歆的意願，雖然趙歆目前被李曄劫走了，但趙歆的願望還是要完成的，等將他救回來時看到西鳳無恙想必也是很高興的。
本來趙戩的意思是派他去西鳳幫忙，但他放心不下趙歆，抵死不願意離開京城，想隨時知道趙歆的消息，趙戩看段遠征不願意也就不逼他，反正京裡也需要他，碰上用理說不清的事時，還需要他調動京郊軍隊“說話”。
聽了段遠征的話，趙戩和龍湛雖是坐著，但也能看出來兩人並不如表面看上去的那麼沈得住氣。
龍湛首先開口道：“趙戩你打算怎麼辦？這個李曄會相當高明的易容術，要想截住兩人只怕不容易。”
趙戩敲了敲桌面，想了想才道：“沿途仍然派人跟蹤，不過多派人手布置在進射鵰的關口，相信能逮得到人。”
在太平境內，無數條官道以及小道可以通往邊關，天知道他們兩人會走哪條路，但從太平出境到射鵰的關口來來去去就那麼幾條，所以只要派人在關口守著，肯定能守得到──除非李曄沒想將人運往射鵰，但在他們猜測中，李曄既想回射鵰奪權，那麼不可能將趙歆放在太平的，肯定會帶在身邊，免得出意外。
“按照時間來算，他們應該三天后到達邊關，到時派人暗中守嚴了。龍湛也要麻煩你們龍門派些厲害的探子幫忙一起逮人。”
他們只能暗中嚴守，不能光明正大地加緊盤查，否則會被精覺的李曄發現的。
龍湛聽了趙戩的要求，便點點頭道：“這個沒有問題，這個事情拖的越久，對我們這邊越不利。”
不管怎麼說，他還是希望太平由趙歆做帝君，至於射鵰那邊則由元無攸做比較好，兩個不是最出色的帝君有利於龍門的發展。
“另外，我最近接到報告，雖然我們向外隱瞞了消息，但射鵰那邊似乎已察覺到了太平這邊有異動，所以大家要注意情況，最近京城多了很多不明身份的人。”
“趙歆多日未上朝，就是封鎖消息外面的人也會感到奇怪的。”
趙戩皺著眉，暗道當年應該給趙歆弄個替身好了，一旦小六出事了，先讓替身在朝堂穩著大臣，也不用像現在這樣，朝臣們已私下到處打聽情況，連朝臣們都在打聽，更何況那些別有用心的人，小六以及李曄失蹤的事，經過這幾天要想再接著瞞下去實在有點困難。
“我看乾脆跟別人說趙歆身體不舒服，正在皇極殿養病好了，總比被人打聽到趙歆不在宮裡強。”段遠征建議。反正趙歆本來也是有病的。
一想到趙歆身上的毒，段遠征就更加擔心了，暗道這可怎麼辦，這麼多天過去了，趙歆身邊又只有一個李曄，這個“纏絲”需要輸內力消融寒毒的事情他一人怎麼做的了，他要做的不好讓寒毒凝滯了肯定會加快趙歆的死亡速度的。
幸好的是，段遠征想著李曄帶走趙歆是有用處的，所以暫時趙歆應該沒有生命危險，或許，李曄一人沒法做消融寒毒的事，找了高手幫忙？畢竟嘛，趙歆對他還是有用處的，在他沒有發揮用處前，李曄是不會讓趙歆出問題的。
這邊趙戩聽了段遠征的話，沈默良久，半晌方點頭道：“目前好像也只能這樣了。你去安排一下，加強皇極殿的防衛，嚴禁任何人進入皇極殿，免得有人打探到了情況，對外只說是為了讓趙歆有個安靜的養病環境。”
段遠征得了令，正要出去盡快安排，卻聽龍湛道：“這樣只怕不行，再森嚴的防衛都能讓人打聽到情況的，對方要想搜集情報不一定非要進去，只要向皇極殿的宮人套取情報即可，雖然……那些宮人你已經讓他們守口如瓶了，但世上除了死人是不可能有人能真正守口如瓶的，何況不是一個人而是一群人，守口如瓶的難度太大。”
“那……依龍兄之見，該當如何呢？”趙戩聽龍湛這樣說，暗想他應有腹案，是以這樣問。
果然，但聽龍湛道：“剛好我手下有個極擅易容的人此時正在京中，莫若讓他易容成趙歆，住在皇極殿裡裝著養病，這事除了我們三人不要對任何宮人說，這樣有個人在宮裡對手打探也探不出什麼消息來。”
“這個……可以嗎？皇極殿的宮人可都是長久跟隨小六的，你讓人易容，能讓他們瞧不出破綻來？”趙戩不放心這個。“一旦他們瞧出來了，就知道宮裡出大事了，那樣可就適得其反了。”
“這個你放心，他的易容術不會出問題。”龍湛保證。
趙戩點點頭，這邊段遠征又強調了一遍，道：“拜託你們倆趕緊找到歆兒吧，再這樣下去，我懷疑等我們找到他的時候他都已經劇毒發作了！我很擔心他啊！”
真是的，該殺千刀的李曄，等著瞧吧，先前給趙歆下毒不說，現在竟敢劫走他，等他回來了有他好看的，他早看出來了，這個李曄不是什麼好東西。
龍湛聽了段遠征的話，點頭道：“我會盡全力的，已經吩咐龍門各分舵弟子趕往總部隨時待命，呆會我會讓他們加緊太平通往射鵰關口的打探。”
他也不希望趙歆殞命，太平的帝君是趙歆對他來說是件好事，所以他會盡力的，主要問題顯然是他這個對手李曄的易容術太過高明，本來從茫茫人海中找個人便不是件容易的事，更何況那個人還是易容高手，逮到談何容易。
看趙戩深鎖的眉頭就能知道這件事不是那麼容易辦的。
不過再難辦的事也是要快點辦的，再拖下去，真的要跟段遠征說的那樣，趙歆要劇毒發作了。
[馬上要進射鵰了，到底李曄劫走了小六是想做什麼也能見分曉了。^_^6月11日]
第七十二章
早上醒來的時候，趙歆突感肚子不適，有絞痛感，開始他以為是鳳歌又在催動蠱蟲，可實際上並不是，催動蠱蟲只會感覺不舒服，並不像眼下這種絞痛，所以他在想難道自己吃壞肚子了？
“你怎麼了？”
李曄是被趙歆的呻吟聲嚇醒的，看到趙歆小臉兒都變得有點臘黃了便急了，一邊拿汗巾為趙歆拭虛汗一邊問他，心內暗想難道是一直沒有動靜的“纏絲”劇毒發作了？因為此前也沒有多少資料提到“纏絲”發作的癥狀是什麼樣的，所以李曄只知其中一種癥狀，那就是“纏絲”中的寒毒如果發作的話，中毒人會全身烏青僵化，因為血脈凝滯嘛，所以這時李曄看趙歆竟然是肚子疼，便想難道是趙歆的血脈裡有凝滯的地方，自己“千千結”的解藥沒解到，導致發作了？可是又想，這兩天自己一直在偷偷幫趙歆輸內力消融寒毒，察覺著趙歆的氣脈挺順暢的，應沒問題啊！怎麼突然如此模樣？難道是這個劇毒還有其他他所未知的地方？
不過這事說起來也奇怪，除早前在宮裡尚能感應到一點寒毒凝滯之狀，這一段時間以來趙歆的血脈通暢的很，毫無這方面的跡象，讓他亦大為驚奇，毒他查看了，仍在趙歆體內，但似乎就只是存在在那個地方，並未到處擴散，難道有東西止住了“纏絲”的擴散？還是這本來便是“纏絲”未發作前的狀態？因為沒有資料，所以李曄只能胡亂猜測，沒法得知真相，他現在只知道，最好的是早點將“纏絲”從趙歆體內拔除，毒沒了他才能真正放心。
卻說趙歆聽了李曄的詢問，邊疼得冷汗涔涔邊道：“肚子難受極了……”突然一陣劇痛傳來，疼得他直反胃，不由在毯子上邊翻來滾去邊大叫：“啊……讓我死了算了吧……”這種疼法簡直生不如死啊！
那李曄看趙歆疼得在毯子上直打滾，又是心疼又是害怕，只得以掌抵住趙歆的後背，給他輸真氣。
輸真氣對趙歆一點用處也沒有，仍是疼的厲害，正當趙歆以為自己就會這樣疼死了時，卻覺疼痛戛然停止了，趙歆摸了摸肚子，有點莫名其妙。
“怎麼樣？”看趙歆的臉色好轉，李曄緊張地問。
“嘻嘻……好了，一點都不疼了。剛才大概是吃壞了肚子，所以發疼的吧。”
趙歆不知道自己中毒了，所以自然不會往可能死翹翹的方面想，本來嘛，平常人誰沒個頭疼腦熱的，他當然以為只是自己身體的正常反應，獨李曄心下焦灼。
經過趙歆這次莫名肚疼，李曄大為不安，非常憂心這是趙歆病發的前兆，所以開始催促趙歆日夜兼程，以盡快趕到射鵰。
他本來看趙歆體內毫無氣脈凝滯現象這才放任趙歆一路遊玩的，此時看趙歆這等反應，三魂倒是嚇走了兩魂半。他的本意是想著自己煉不出解藥，欲帶趙歆到射鵰尋找解毒聖品的，如果此舉讓趙歆提前喪命，莫說趙戩等人饒不了他，他自己也饒不了自己，畢竟當時這毒可是他下的，雖然他當時並無意取趙歆的性命。
這邊趙歆看李曄突然之間催促自己快點趕路，根本不讓沿途玩耍，好生鬱悶，便問：“怎麼突然這麼趕了？這沿途的風景我都是沒見過的，想好好看看呢。”
李曄自然不能說真話，只得道：“我收到消息，趙戩他們追過來了，再加上這一帶又是龍門的勢力範圍，所以我想趕快點，進了射鵰就沒事了，在射鵰境內他們至少不敢光明正大地把你接回去，在這邊他們可是能讓地方官府排出大場面迎你回京的，到時公開場合你也推辭不了，對不對？”
當然這話也不是謊話，趙戩的人馬確實早抄到他們前頭去了（他們走的慢所以讓人抄到前面去了），現在正在四處搜查。
其實從太平帝京到射鵰國境不過幾百里。太平的帝京所處位置就如同三角形，同射鵰和西鳳的邊境都不是太遠，當時選這個位置做京城主要是為了方便控制這兩個地方，古代通信不發達，距離短有利於消息的傳遞以及軍隊的防控，邊境軍隊的防控同時也可作為京城的防控，一旦京城出事，邊境可調動部分軍隊馬上進京勤王，所謂天子守國門嘛，而李曄趙歆兩人之所以走了這麼多天還沒到射鵰，主要原因也是兩人大部分時間是用兩條腿趕路的，就是坐了馬車也是慢騰騰往前晃，不若眼下放馬疾馳。
而實際上，雖然射鵰京城離邊境也不遠──皇家大抵想法都是一樣的──但事實上並不是進了射鵰就真的萬無一失了，他即使不怕趙戩龍湛的人找到，也要日夜兼程趕到自己要去的地方，看趙歆目前這模樣著實不能耽擱了，所以他眼下這樣勸導趙歆其實只是緩兵之計，等進了射鵰依然會扯著趙歆馬不停蹄趕到終點的，到時趙歆如果生氣也只能到時再說了，隻眼下需要他解決的事相當多，一是要隨時觀察趙歆身體的狀況，二是急速趕路趙歆受不受得了，三是馬上就到邊境了，能不能避開趙戩龍湛等人的搜查──李曄也知道，邊境將是一個比較麻煩的地方。
當然還有最最重要的第四點，等到了終點，自己能不能弄來聖藥也是一個大問題，這東西所藏位置機關眾多且守衛森嚴，能不能順利取得還是一個未知數，搞不好就是命都送了也取不來，畢竟就不說那些機關，只射鵰想要他命的人也多如牛毛。
想到這兒，李曄的眉頭皺的更緊了，心下也壓力極大。
如果有趙戩龍湛等人幫他就好了，可是聖藥所處位置他又不願射鵰以外的人知道，他畢竟是射鵰人，再怎麼待趙歆好也不想將自己國家的機密所在讓別人知道。
正因如此，他才偷偷將趙歆帶出了宮，而沒正大光明跟趙戩等人提。
那趙歆眼見得李曄一臉的憔悴以及心事重重，本來想發牢騷也就算了，便握了李曄的手，安慰他道：“你不要這麼擔心嘛，其實就算被趙戩發現了也無所謂，我跟他回宮就是了，讓你煩惱這個事我很過意不去，其實我在外面玩了這麼長時間也算心滿意足了，現在被發現，再回宮我也不會怪你的，所以你盡力而為就行了，不要這麼操心，遊玩是件開心的事，你要煩惱我也玩不好啦。”
李曄聽了趙歆善解人意的話，只心下苦笑，無奈地親了親他道：“只要你不嫌沿途無聊，我就心滿意足了，其他的事，交給我就好了，我沒有煩惱，真的，有你這一席話，我就很高興了。”
connote 2009-6-22 12:56
第七十三章
算是一路沒出什麼麻煩地來到了兩國通關處。
對李曄來說，要走官道弄個通關文書也不是太難的事，但他怕那兒有人守著，所以便帶著趙歆走秘密小道。這種秘密小道崎嶇不平，不要說馬車，便是馬都難以通行，所以只能靠腿走路，他怕趙歆的身體受不了，所以雖然趙歆堅決要自己走，他還是更堅決地說背他。
兩人異議了半會，最終趙歆敗下陣來，鼓著腮幫子道：“我第一次發現你比騾子還強。”
李曄微笑，暗道要不是這事退讓不得，自己也不用表現得這麼堅決，只是擔心趙歆的身體，沒得辦法，只好堅持到底了，畢竟比起眼下有可能惹趙歆不高興，趙歆劇毒的發作更讓李曄擔心，所以趙歆的情緒他暫時沒法顧及了，只能一切以他的身體為第一考量。
雖然是走小道，李曄仍不敢大意，所以將兩人易容那是必不可少的，本來易容成夫妻是最好的，因為他們本來是兩個男子，他怕搜查的人會比較著重注意兩個男子，所以想變成一男一女要相對好些，但趙歆不願意變成女子，一直強調這沒必要，趙戩追過來了回宮就是，而他則不能扮成女的，因為他要背著趙歆走小路，萬一被人發現一個弱女子背著個大男人健步如飛，那就更引人注意了，最後只好易容成兄弟。
唯一值得慶幸的是，他們碰上了一夥販私鹽的，這夥人亦不敢走官道，李曄不知道使了什麼手段，讓對方同意他們一起走，於是兩人便加入了進去一起行進。──人嘛，越多越有利，搜查的人肯定會對兩個人比較注意，對一群人要好一點。
“他們在賣私鹽！這是在搞違法的事！我們怎麼能跟他們一起走！”
趙歆這次有點怒了。他好歹也是帝君，有必要搞得這樣偷偷摸摸，跟一堆違法犯罪的人搞到一起嗎？他只是出來玩，不是嗎？沒這個必要吧？他覺得這個李曄越來越奇怪了……
卻說鹽業在這塊大陸上歸國家直接經營，因為鹽是生活必需品，無論價高價低都需要食用，如果允許私人賣鹽，各國怕有勢力的人會控制鹽資源牟取暴利甚至引起社會動亂，另外鹽的製作也需要大量人力物力，各國亦怕鹽商利用手中的財富與資源聚集人馬，形成地方勢力。所以鹽業是受控制的。
而射鵰販私鹽管制的尤其厲害，原來射鵰產鹽不多，多是從太平以及其他小國購進，為了防止商人擾亂市場，對販私鹽的人比其他國家處罰得更加嚴厲，這一點李曄自然也清楚，不過此一時彼一時，此時為了通關也只能權宜了，看趙歆憤怒，李曄真是滿肚子的苦水倒不出，只能道：“順帶微服私訪，也是件不錯的事吧？既刺激，你回去後還能對這些方面有所了解，你覺得呢？”
“我現在沒有微服私訪的心情，因為這些都是你要我做的，不是我自願的。我就是不明白你為什麼要這樣偷偷摸摸，我真是……”趙歆有時候真想一把掐死眼前這個人，怎麼非要搞成現在這樣呢？李曄在他心目中一向是與趙戩可以並肩的以理智著稱的人啊，可眼下他這些行動，顯得相當怪異，讓人實在難以理解。
李曄前進的腳步稍頓了頓，沈默了很久很久，正在趙歆滿腹埋怨地趴在他背上咬牙切齒的時候，卻聽李曄陡地道：“我其實是射鵰的三皇子，我本名叫元曄。”
有些事，目前來講也算是公開的了，就這趙歆不知道，反正他遲早有一天會知道的，還不如自己親自告訴他的好，如果讓他從第三人口中得知自己的處境反而更加不妙。
突然聽到李曄說話，趙歆有一瞬間不知道他講的話是什麼意思，直到片刻後才消化了李曄所說的，浮上心頭的第一個念頭是：原來李曄是射鵰的三皇子，緊接便想，那他來太平做丞相意欲何為？跟著大驚，那他偷偷把自己帶出太平做什麼？
冷汗倏地從趙歆額上滴了下來。
想到自己打是打不過李曄的，那眼下該如何是好？
──趙歆此時已想到自己的出京可能是李曄的某種陰謀了，要不然，他為什麼要搞得如此神秘？還要千方百計地避開趙戩他們？對吧。
卻說李曄似是猜到了他的想法，在趙歆並未對他的話發表任何評論或疑問，只趴在他背上沈默冒冷汗的當兒，接著道：“你不要害怕，我對你沒有任何惡意，只是想請你到射鵰京城走一趟，過幾天就送你回去。只是我不想讓趙戩他們知道，所以才避開他們。至於我本人……”李曄長吁了一口氣，朝前方看了看够又𤅄潰骸叭綣羗慊隊𡷹𦶦一瓜𦲸𦻓慊靨义劍姹儎悄悴換隊𡷹𡚒俏揖拖𣝦г諛愕拿媲昂昧恕！?BR>
覺得李曄說的毫無道理，所以趙歆問道：“……我不太明白你請我到射鵰來一趟做什麼。”
李曄再次頓住了，沈默了半晌方道：“如果你對我尚有一絲信任，就請相信我對你沒有惡意，至於我帶你來這兒為的是什麼，請恕我目前不能透露，等到事情結束了，沒有任何問題了，我會跟你詳細說明一切的。”現在告訴你只會讓你驚訝恐懼，可惜連這一句話他都不能說，免得趙歆追問是什麼事會讓他驚訝恐懼。
這次輪到趙歆沈默了。
趙歆知道，趙戩，還有龍湛等人肯定找自己找瘋了，且這地方終歸是龍門的範圍，所以自己要是弄點什麼動靜，相信很快就有人發現並解救自己，所以自己該如何處理眼前這事？
是要選擇相信李曄，還是選擇向人求救？相信李曄，不，相信射鵰三皇子的話，這是正確的選擇嗎？他該做這個選擇嗎？他對李曄不能說沒有絲毫信任，就算幾個月前是為了抵禦趙戩才匆匆忙地封他為相，但相處了這麼久，他對李曄的感情可以說遠超趙戩他們（這其中有一部分原因也是因為李曄對他很好，他投桃報李的結果）。可是，萬一李曄把自己弄到射鵰是想做損害太平利益的事怎麼辦？關於射鵰三皇子五年前失蹤的事，他作為太平帝君當年也聽手下報告過，雖然對個中具體情況不是太清楚，但也並非全然不知的，所以他又想，就算李曄不會做損害太平利益的事，他將自己弄到射鵰，是不是為了皇權爭奪的事？如果是為了爭奪皇權，卻又將自己拉過來，只怕多半不是什麼好事。所以趙歆迅速陷入了難以抉擇的彷徨中。
74
最終趙歆選擇暫時相信李曄，一旦發現情況不妙了再說。
趙歆的選擇讓李曄顯然高興不少，這一段時間的壓力太大，趙歆的沒有生氣大概是最近最值得高興的事了，所以李曄便趁著別人不注意，一隻手在身後托著趙歆，一隻手還能拉過趙歆的手親了親，允諾道：“等把這事辦成了，我任由你處置好不好？”
趙歆縱有滿肚子的疑問和不安，但此時聽李曄說的話如此真誠，也讓他不由自主地應了聲“好”，不過心裡仍有些鬱悶，暗道也不知道這李曄的真誠是真的還是在演戲，如果是演戲，演得讓人如此感動，他也只能認栽了。
“你……是怎麼讓那些販私鹽的人允許我們加入他們的隊伍的？”
看了看旁邊那些鹽梟，趙歆低聲問。
總覺得這些人不可能讓他們這兩個外人加入隊伍的啊。
李曄輕輕一笑，亦低聲道：“我給他們吃了獨門毒藥，他們就老實了。”
“毒藥？”趙歆疑惑地問，沒想過李曄還會做毒藥，以前只知道他的功夫不錯。
李曄再次輕輕一笑，道：“假的，嚇嚇他們的，其實藥性不厲害，都不需要解藥，過幾天癥狀就自動消失了。”
趙歆扯了扯他的頭髮，笑道：“真有你的。”
“沒辦法，要不這樣嚇他們，他們不會讓我們加入啊。”李曄再次親了親他。
趙歆這時心情已更好了些，對李曄的埋怨與不安也稍解，便有了跟李曄敘話的心情，於是便問：“你怎麼還會製作毒藥啊，沒聽你提起過。”
“我母妃是四川唐門的人，不過知道這事的人不多。”也就是龍門那樣的鬼地方才查出來了。
要知道宮廷有個會使毒的妃子那是件很可怕的事，所以當年她母親進宮是偽托朝中某個破落貴族之女進去的，其實說起來他母親也是一段傳奇，當年為了躲避江湖仇家追殺才不得不進入射鵰皇宮避難的，孰料一個江湖女子竟對皇宮的生活很感興趣，覺得那地方挺安靜又沒人敢進來打擾，就在宮裡呆了下來，整天躲在自己的殿閣煉制種種駭人聽聞的毒藥，多年浸淫其中，所以他娘使毒的本領在江湖上只怕是無人可出其右的。也幸好他娘只對煉制毒藥感興趣，要是對皇帝感興趣的話……唔，估計要死不少所謂的“寵妃”了。
“我使毒的本領就是她教的，這些東西對我很有用，靠著使毒的本領，我躲過了許多次宮廷暗殺。”李曄淡淡道。
其實說起來，他並不是那種對權勢無欲無求的人，在那個位子上的人對這種事很難一點興趣都沒有，再加上在幾個皇子中數他的能力最好，皇后又沒嫡子，沒道理不去爭奪一番，所以李曄當年也曾想過成為射鵰帝君，他娘知道他對權勢感興趣，沒反對也沒支持，只說別指望她幫忙就行了。
李曄對母親向來尊敬到甚至有點敬畏，所以即使出了什麼問題，也從不敢煩擾自己的母親，甚至包括五年前的事。
不過現在對權勢的慾望嘛……
李曄笑笑，還談什麼現在，能將背上這人救活就算不錯了。
說說笑笑時間過得很快，不多時就到了關鍵的地方。
只可惜兩人雖然做了萬全的準備，然而在過關的時候仍然被人算計了。
當時不知道，順利通關後李曄隨便丟給了鹽梟老大一枚所謂的解藥便稍松了一口氣地繼續前行，直到穿街過巷被人堵住了才知道自己低估了那個鹽梟。
來的人是龍門和趙戩兩方人馬，說的很客氣，就是讓他們到京郊一個臨時別院呆著，等三天后趙戩龍湛段遠征石開等人到來──快馬加鞭，從太平到射鵰京城三天可到。
李曄本欲動手毒倒或者直接使用武力撂倒這幫人，最後放棄，這些人都是高手中的高手，自己以一敵二還可以，要是帶著趙歆以一敵五的話那是根本沒有勝利的機會 ──他自然不能讓趙歆離開自己半步，呆一邊觀戰，離開了自己只怕馬上就會被人打包走，至於自己也不會有人管了，這幫人的本來目的就是趙歆嘛，所以帶著趙歆，打不過只好屈從。
於是只得與趙歆一起坐上寬敞的豪華馬車，“押解”進京。
路上的時候，李曄問他們是怎麼識別他們的，為首之人笑道：“你是不是得罪了你那個同路的？其實開始雖然也有注意到你們這一群人，我還真以為你們就是普通的鹽販子，後來你通關過後，給了那人解藥，那人迅速給我們留了暗語，希望我們幫他收拾你們。你知道的，龍門嘛，向來做過路生意，也順帶保護這一帶的生意人，剛好邊境本地的堂口保護人就在我們旁邊，看到了暗語就報告了我們，我們就對你們注意了，再接著，就證實了你們就是我們要找的人。”
李曄氣得俊顏扭曲，暗道沒想到陰溝裡翻船，竟栽在一個鹽梟的手上，不過回頭想想也能明白，這些人也不是好惹的，自己開罪了他們，想把自己人等送上西天也是很正常的心態，這些人向來不是那種挨了宰也不報復的人，自己倒是小瞧了他們，當時通關後應該立馬殺了他們才是更對的，可惜事已至此，也別無他法了，只能等見了趙戩等人再合計。
倒是一旁的趙歆笑嘻嘻，安慰他不要擔心，他要是有什麼事，即使趙戩來了他還是會幫他的。
李曄苦笑，暗道趙歆看來算是忍受夠了，雖然自從得知真相後沒有過多責怪自己，根子上還是不樂意跟自己偷偷摸摸行進的，也難怪了，這小鬼本來就打著想出來遊玩的主意，不能指望他樂意陪自己東躲西藏。
李曄苦惱著接下來的事該怎麼辦，趙歆卻歡喜著馬上可以看到趙戩龍湛段遠征石開等人，說起來好久不見了還是挺想他們的，在一起的時候煩他們，分開了倒覺得他們也還有可取之處，當然，順帶也要問問西鳳的情況怎麼樣了，當時答應過鳳歌要幫他的，結果自己被李曄拐到射鵰來了，希望他的情況不會太壞。
第七十五章
趙戩等人果然三天后趕到，一進門幾人就圍住了趙歆，趙戩更是將他摸了又摸，確定他確實是好好的，這才露出了多日來第一縷笑容。
只要確定趙歆無恙，關於李曄的事可以隨時算賬，他不急。
現在看來，趙歆不但無恙，且體內“纏絲”亦沒發作的跡象，這令他安心許多。
不過令他感到驚奇的是，從反饋的情況看，李曄被他們逮住時竟然沒以趙歆相要挾，而是很合作地跟他們走了，這讓趙戩倒有些詫異，暗想看來此前推測李曄挾持趙歆的事可能有誤，這一點在後來趙歆興奮地描述沿途見聞時得到證實。
只是讓他嘴角有些抽搐的是，被蒙在鼓裡的趙歆、不知道自己身中奇毒的趙歆，其得以出來遊玩以致特別高興的狀態跟他們這群快急瘋了的人的情緒相差如此之大，讓他有一絲恍惚，暗道要不要告訴趙歆真相，讓他趕緊停止高興勁兒。
當然這只是一閃而過的念頭，他不能因為自己的極度焦慮不安就阻止趙歆的高興，或許這是他最後的高興呢？所以算了，還是讓他什麼都不知道快快樂樂地生活下去吧，這樣一來，如能平安解毒最好，如果不能，也能讓他在毒發身亡前享受短暫的快樂。
至於李曄，由於把脈把到趙歆身體裡的情況確實沒事，那天趙歆的肚疼也只是一次過後就沒再發生了，所以他想那可能是意外，跟“纏絲”並無關係，況且已到京城，有善使毒的母親在，又有解毒聖品，令他也安心不少，所以就沒跟趙戩等人提趙歆身上那次那個異樣，免得幾人擔心，進而更加責怪自己，不過他已決定將這個現象詢問母親，看看母親怎麼說。
趙戩決定秋後算賬，龍湛又忙著找門內醫術高手查看趙歆的情況並處理門內近日累加的事務，兩人都暫時沒時間過問李曄的事。
只段遠征和石開不同。
雖然段遠征被趙戩嚴命隨時注意西鳳的情況，石開亦被趙戩嚴命高度警戒周圍狀態──畢竟在異國，萬一趙歆暴露了身份只怕就回不去太平了，任誰也不會放過太平的帝君並這一干重臣的，滅了他們支撐太平的柱石就差不多敲碎了，再侵略太平簡直易如反掌──但這兩人還是有時間找李曄“敘話”的。
於是便趁著趙歆在跟趙戩龍湛兩人敘別後情況，段遠征石開兩人便將李曄提到了院後空曠處。
段遠征首先不客氣地開口：“姓李的，我早知道你不是什麼好人，歆兒都身中劇毒了，你還敢劫走歆兒想謀取私利，你還是不是人啊！”
──段遠征沒像趙戩那樣感覺到了李曄可能不是想要挾他們，所以此時仍保留著他們在太平京城時的猜想，譴責李曄。
而石開的想法也跟他一樣，亦道：“李曄，你這樣做實在太卑鄙了，要不是小歆福大命大此刻只怕已經……”
李曄知道跟這兩人是有理說不清的，只能苦笑，道：“難道你們沒看見小歆跟趙戩龍湛說話時的表情是高興嗎？那是我劫走的模樣嗎？事情的真相只是小歆想出來玩，我順著他的意思帶他出來罷了，你們有眼睛也看得明白吧？”
這只是事情的一半真相，另外一半當然是為了趙歆的劇毒他必須來一趟射鵰，反正在不違背趙歆意願的情況下，又能實現自己的計劃，這是雙贏的事，何樂而不為？
石開聽了李曄的辯解，怒道：“你這是想把事情推到小歆身上，看過無恥的，但還沒看過像閣下這樣無恥的。你明明知道小歆對自己中毒的情況一無所知，所以他想出來玩這在情理之中。但你是知道情況的，在這種情況下，你不跟大家一道在京中製作解藥，卻說什麼順著小歆的意思，陪他出來玩，你想騙誰呢？就算是小歆的意思，小歆肯定也是想去西鳳的，你能解釋說說你怎麼把他往射鵰帶？往你的老巢射鵰帶？要說你沒有目的三歲小孩也不信！”
石開的分析有理，段遠征聽了連連點頭，當然也越聽越覺得眼前這個李曄可惡，越聽越怒，於是當下便道：“石開，別跟他囉唆了，直接廢了他省事！對付這種惡徒也不用一對一，並肩子招呼他，滅了這種人渣那是替天行道，留在世上還不知道要禍害多少人！”──他是怕自己一人一時難以剿滅李曄，這才邀請石開一起上的。
石開阻止了段遠征的出手，道：“將他功夫廢了就行了，不能讓他死，小歆被他蒙在鼓裡，要是看到他死了，只怕會怪我們的！”
“那怎麼行！這種人沒功夫跟有功夫差不了太多，主要是腦子好使，所以滅了他本人才是最需要的，免得他改天想個歹毒的主意歆兒還是會遇上危險！”段遠征可不同意對這種人手下留情。
“不打緊，呆會再讓龍湛給這小子吃顆毒藥，保准他不敢亂來！”龍門搜集的、自己製作的絕世毒藥多的很，相信有適合李曄“用”的。
李曄看著段遠征與石開兩人合計著誅滅自己的事，不由一笑，笑聲引來段遠征與石開的暴怒。
“禍害人讓你這麼開心嗎？！”段遠征一聲怒吼，蓋住了李曄的低笑。
李曄待他怒吼落音這才冷哼了聲，道：“解藥製作了那麼多天，我對解藥能不能製成功完全不抱信心，可是你們該知道趙歆的毒不等人，你們也更該知道，我的母親是唐門中人！”掃了一眼兩人，李曄冷冷道：“我可以毫不誇張地說，我母親的解毒術是我見過最厲害的，這就是我帶趙歆來射鵰的原因，這樣說你們滿意了嗎？！”
說完這些，李曄便轉身離開，段遠征欲出手，李曄稍頓身形，轉頭接著道：“要是你們信不過我，儘管殺了我便是，我絕不還手！”
不管身後如何，李曄便大踏步向前廳走去，這邊石開朝段遠征搖了搖頭，低聲道：“暫時饒了他，要是他敢做什麼么蛾子，到時再殺不遲，這邊高手眾多，不怕他能反了天去。”
段遠征這才悻悻作罷，踢了一腳一旁的大樹，恨恨道：“我這是看在趙歆的份上才不跟他計較。”要不然以李曄以前對自己使的那些暗絆子，非報復回來不可。
第七十六章
要去找李曄的母親為趙歆解毒，成了李曄跟眾人交代的原因。
至於找聖藥的事自然不便公開，那得他一個人找。
趙戩等人想著既然趙歆非被迫，且李曄的母親使毒功夫確實很好，那就讓他母親試一下吧，反正其他人也沒作出解藥。
就是有一點，要怎麼見他母親。
據李曄的話說來，他母親沒興趣出宮，而且也煩被人打擾，所以這就需要趙歆進宮去，可讓趙歆進他國皇宮，猶如羊入虎穴，沒人放心讓他進去。
於是在這件事上便產生了分歧。
“你母親身懷絕技，想出宮不成問題，要不你先跟你母親商量下，看她可同意出宮幫小六清毒？要是不同意我們再想辦法。”趙戩道。
龍湛亦點點頭，道：“不妨對你母親說趙歆中的是傳說中的‘纏絲’劇毒，一般使毒解毒的人聽到這種毒都會感興趣的。”
正因為對一些傳說中的東西感興趣，才會在太平帝京籠絡了不少江湖高手幫趙歆製作解藥，不知道這個對李曄的母親有沒有作用。
段遠征石開亦持這樣的觀點，李曄一人說不過幾人，再加上他也對趙歆進入射鵰皇宮的安全性存有疑慮，所以就贊同了幾人的看法，決定先回宮一趟。
這邊趙歆得到消息，說李曄要進宮，便跟李曄道：“那你快去快回，要是遇上了元無攸的人馬，你對付不了，趕緊出來，我幫你對付。”
他們沒跟趙歆說李曄進宮的真正原因，所以趙歆以為李曄進宮是為了五年前的事，故這樣交代。
李曄聽了趙歆的話不由心中感慨。
原來昔年他得了天機老人的話，便去拜顧相為師，學治國之道，原是想變成太平丞相，取得趙歆的信任，來日回去覆仇能夠得到趙歆的幫助，即使趙歆不願意幫他，他也可以控制太平的權力相威脅，逼趙歆幫忙，卻沒料眼下自己什麼都沒說，趙歆卻願意主動幫忙，這樣的厚意，他萬死難報，更何況……他身上的毒還是自己下的，要是趙歆有個閃失，也不用趙戩等人動手，他會直接自裁，否則他一生都會活在負罪感裡。
其實李曄這次回宮是非常凶險的，畢竟那是元無攸和敏妃的地方，而這兩人又一直在追殺他，所以一個情況不妙他只怕就會有去無回了。
他的母親──假名李雲，真名唐雲，封號是雲嬪──當年之所以沒被元無攸和敏妃去掉，主要是表面上看來，她一直縮在不起眼的宮殿裡，且沒有任何支持兒子的跡象，當然事實上，在李曄不知道的情況下（事實上他對母親的處境非常放心，他知道沒人敢把她怎麼樣），他的母親也受到了攻擊，只是暗殺者在她的殿閣寶林院向來有進無出，幾次過後派遣的人才知道李曄的母親只怕另有玄機不敢再輕舉妄動，但是卻在寶林院外安插了無數探子，此番李曄回去自然凶險重重。
趙戩等人雖然對李曄下毒以及將趙歆帶出太平的事頗多埋怨，不過看在他母親的份上，還是叮囑他小心從事。
趙戩問他：“要不要派幾個高手跟著你，要是有意外情況也好有個幫手。”
其實大家還是有很多不放心的。比如在江湖上並沒有李曄母親的大名，不過既然李曄那麼推崇那就暫時一試。另外李曄到底可不可以信任，萬一放他出去了他其實是敵手，將他們的行蹤全告了出去，那麼他們到時可就危險了，雖然龍門和他自己手下大部分高手已在左近待命，此處亦是龍門地盤，但要是元無攸想抓他們，集國家之力那也是很可怕的事。
所以趙戩此時這樣說，一是真想幫李曄，另外也想讓這些高手順便監視一下李曄。
不過李曄拒絕了，道：“人多目標太大，容易被發現，還是我一人去的好，你們要不放心，我也沒辦法。”
除了人多目標大外，其實他也不想讓龍門以及趙戩的人跟他進射鵰皇宮，不管怎樣，雖然他現在是太平丞相，但同時射鵰也是他的祖國，他可以幫趙歆治理太平，但沒想過將自己國家的核心暴露給外人知道，他不會傷害太平，當然更不想傷害射鵰。
李曄的話讓趙戩深思了半晌，而後淡淡道：“……好吧，你快去快回。我怎麼覺得小六身體裡的劇毒情況古怪，一點發作的動靜都沒有，以前在京中時還曾有擴散的跡象，現在看竟是鎖在原地沒動了，不知道是福是禍。”
趙戩的擔憂也正是李曄所擔心的，所以自然應下了。
跟正在花園啥也不知道、所以正無憂無慮看著歌舞吃著水果糕點的趙歆告了別，在應下了趙歆一旦有危險就趕緊回來求救的話後，便向皇宮進發。
李曄在宮裡自然有自己的線人，所以也自然知道母親的殿閣外有眼線無數，可是為了趙歆的事，便是暴露了身份也要走一趟的。
當然，如能盡量不暴露身份那是最好的，最起碼現在不要暴露，他還要盜取聖藥。
恰巧宮裡此時正要準備乞巧節，他的線人正擔任發放乞巧節物品一事，這是一個天賜良機，於是他便易容成線人的模樣進了寶林院。
雖然院外全是對手眼線，但院裡要安全得多，他母親因為不想讓人看到她製作毒藥的事，所以有幾間他人不得入內的毒室，而侍候的宮人也只能在她同意後才能進入無關緊要的正廳，所以他要進去再跟母親說些什麼從理論上來說不會有人知道的，他又扮成發放物品的宮人，正常情況下也不會有人懷疑他的行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