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onnote 2009-6-22 12:59
第七十七章
“我聽說你去了太平，怎麼回來了，你在這邊很危險。”
唐雲知道來的人是自己的兒子，便如是道。
雖然她不參與兒子爭奪皇權的事，但並不代表她就願意讓兒子送命，事實上五年前正是她救了李曄，李曄才得以逃離射鵰。
“出了點麻煩。”李曄一邊放鬆精神一邊回答母親，到了母親這裡終於可以稍微放鬆會，宮裡其他地方著實不安全。“我有個朋友中了劇毒，我解不了，想勞煩母親幫個忙。”
“朋友？劇毒？還請我幫忙？”唐雲笑了，道：“你什麼時候會有朋友的，還冒著生命危險跑回來找我幫忙？我想那個人肯定對你很重要吧。”
“這個……”所謂知子莫若母，李曄聽母親這樣講不由尷尬地不知道怎麼接話了。
是啊，一直以來只會為利益所驅，絕不會存在朋友這種東西，現在，卻只是莫名其妙地想對一個人好，這種感覺如此強烈，連他自己都覺得奇怪，他不想說多少偉大的話，他只想那個人活著，也許將來緣分會盡，因為沒人能保證這種感情能天長地久，但至少目前他不想看到他經受痛苦與絕望，就是這樣。想讓他活著，開心地活著，他開心地活著，自己也就開心了，不想給自己找罪受，所以還是順從心願，努力救活他。
“事實上是我下的毒，只是那個毒不厲害，可以控制，我以為沒事才下的，哪知道現在跟別的毒中和了，變成了一種新的毒，我解不了了。”李曄定了定神，接著道。
“你對你的朋友下了一個你覺得不厲害的毒？”唐雲詫異，道：“你是想控制對方才下的吧？”
她是毒藥世家出來的，自然知道對一個人下一種可以控制的毒的原因是什麼。
卻見兒子搖頭道：“也是也不是，是天機老人讓我下的，當然，我聽說了毒不厲害，也存了一點以後需要就控制他的想法，哪知道現在……”抹了把臉，李曄疲憊地道：“我不想變成現在這模樣，我沒想過讓他死。”
看兒子的表情就知道這個朋友對他的重要性了，於是唐雲便道：“可你知道我不喜歡離開寶林院的。”
事實上是懶得離開寶林院，在這兒呆久了，每天的生活是那樣地有規律，她都懶得應付非一般情況了，對她來說，每天最有意思的事是製作毒藥。
“因為是非常難解的毒，所以兒子無能，才想到回來麻煩母親的。”
唐雲托下巴想了想，問兒子：“是個女的還是個漂亮的女的吧？”嘆了口氣，唐雲在椅子上坐了下來。
除了墮入情障，普通人不可能讓兒子這樣甘願冒險吧？英雄難過美人關嘛。
母親的詢問讓李曄更加尷尬，道：“不是。”
“那……對方是什麼天縱奇才，對你的大業有幫助？”為了救活一個可能對自己奪權大業有幫助的關鍵性人物，也有可能。
“不，不是。他是……”李曄想了想便坦白，道：“他是太平的帝君趙歆。”反正等到母親幫忙解毒的時候都會知道的，所以還有什麼不能說的。
唐雲拿茶杯的手頓了頓，道：“太平的皇帝？！”稍頓後她似乎有些明白了，“你想藉助他的力量？”
“這個……”瞞是瞞不住的，畢竟到時等見了趙歆後母親遲早會明白他跟趙歆另外的關係，不過要現在就跟母親說卻又難以開口，一方面他有點尷尬，另一方面也怕母親因不悅他跟趙歆的關係進而不診治趙歆，於是便道：“你過去就知道了。”
希望到時他娘會在救了趙歆以後才知道具體情況，所以他已經決定了，等他娘救趙歆的時候他去盜聖藥，免得在趙歆面前晃來晃去跟趙歆曖昧著母親瞧出不對勁來。
“這個我要想想，我怕我離開了寶林院有人會摸進來，到時毒死一堆人也就罷了，我就怕我的秘密毒室被人破壞了。”
“這個娘不用擔心，我會派手下易容成娘的模樣，守在寶林院的，只要有娘的毒藥在，我的人只要看守一下順便撿撿屍體就行了，對不對？”
唐雲笑了笑，道：“對。你這孩子，為了拉我出去還真是費心了。”
李曄摸了摸後腦勺，嘿嘿笑了笑，道：“保證娘喜歡的。事實上那個毒是傳說中的‘纏絲’。”
“‘纏絲’？！”唐雲驚訝不已。“怎麼可能？我們唐門的寒毒還有，但是毒公子的‘千千結’沒有了，怎麼可能出現‘纏絲’？”
李曄攤了攤手，聳肩道：“我不知道，我是從天機老人那兒得來的，事前我不知道那是‘千千結’，因為解藥不一樣，不僅下毒者的血液可解，唾液都可以解，所以我沒懷疑到‘千千結’那兒，以為只是普通的毒藥，哪知道後來趙歆不小心感染了寒毒，兩者中和後的癥狀，正是傳說中的‘纏絲’。”
“真的是‘纏絲’？沒有搞錯？”唐雲第一次皺起了眉頭，她本來以為是普通毒藥，現在看來這個毒不是那麼好解啊。
“沒有搞錯，太平帝京去了不少高手，診斷癥狀就是‘纏絲’。”
看母親皺眉，李曄不由黯然。母子連心，他能察覺到母親的想法，不由為趙歆深深擔憂。希望有奇跡出現，李曄在心裡默默合掌祈禱。
這邊唐雲久久才道：“那行，你讓我想想，我先收拾一下東西吧。”
聽母親這口氣，似是答應了，那接下來就是安排見面的事了，當然，要跟娘講清楚對方目前尚不知情的狀況。
第七十八章
“怎麼李曄還沒回來，不會是出什麼麻煩了吧？”
已經晚上了，還沒看到李曄的影子，趙歆開始不安。
一邊正在打坐練功的段遠征根本不甩他，懶得回答有關李曄的任何問題，於是另外一人──龍湛就不能不理，總不能看著趙歆在那兒擔心地自言自語吧？
放下手中的資料，龍湛揉了揉眉心，決定明天再看這堆玩意，開始脫衣上床，邊脫邊道：“你不用擔心，李曄不是尋常人，他母親更厲害，不會有人傷害得到他們的。”
因為李曄進了宮，鳳歌在西鳳，所以目前段遠征與龍湛暫時並組，不過段遠征已經決定好了，等鳳歌回來後跟他商量，讓他跟李曄一組，他要跟龍湛一組，他不喜歡李曄，還是盡量少見面為好，免得影響心情。
聽了龍湛的分析似乎有理，趙歆算是放心了一點，便問龍湛道：“那西鳳那邊最近的消息如何？”
“不好也不壞，僵持階段。夏侯淵畢竟是名將，鳳歌要想快點掃平不是容易的事。”
“如果情況不對，你馬上通知我好嗎？我答應要幫他的。”趙歆要求。趙歆相信以龍門的能力肯定會第一時間知道戰況的，所以這樣跟龍湛提。
要不是這邊李曄讓他不放心，其實他應該過去看看的，他決定了，等李曄這邊搞定了他就要去西鳳幫鳳歌，當然前提是鳳歌那邊沒搞定。
龍湛聽了他的請求自然點頭，拍了拍他的頭，道：“不要擔心，我相信西鳳的事段將軍會擺平的。──是不是，段將軍？”
鳳歌他不怎麼討厭，所以段遠征聽了龍湛的詢問便點頭道：“是啊，歆兒不要擔心西鳳的事，前方我的手下正密切注意著呢，一旦有緊急情況就會協助鳳歌，不會有事的。”
“這樣啊……那我就放心了。”憂國憂民的某人開始詢問第三件他擔心的事，便低聲問龍湛道：“你身上的寒毒怎麼樣了？”
他雖然低聲，但一邊的段遠征由於內力深厚還是聽得到的，這一點龍湛當然明白，於是便尷尬地看段遠征掃了他一眼，當下覺得不宜在這兒討論這個事，便拉著趙歆道：“走走走，這麼私密的話題我們進裡間邊洗邊討論。”
段遠征很不屑地冷哼了聲，傻子也曉得龍湛想騙趙歆陪他，不過這也無關緊要，反正他也想要了，所以就隨龍湛騙吧，他還能跟在後面享點福利呢，好久沒跟趙歆做過了，早就想要了。
兩人進了浴間，看侍女們打來了熱水，龍湛便與趙歆入浴，將趙歆摟在了懷裡，邊心不在焉地幫他洗邊吃豆腐，並在趙歆耳邊臉不紅氣不喘地呢喃：“你前一段時間不是離開了嘛，所以當然沒完成啊，還要請你多多幫忙啊。”
雖然不像趙戩等人那樣喜歡趙歆，不過有時候覺得小鬼還是很可愛的，總想逗逗他。
趙歆被他拂在耳邊的熱氣熏得小臉通紅，低聲道：“本來我是不準備幫你的，因為我已經知道李曄的身份了，不過呢，我還想讓你幫我解蠱，所以就暫時幫你一下嘍。”
── 當然其中也有一部分同情心，另外嘛也想著，反正都已經幫他過了，何妨幫到底，能救人就救嘛，反正對他而言也不是太難的事，順便吸收一點元氣，他最近覺得趙戩他們教他的內功有點增加了，鳳歌說過這種采補對習武之人很好的，希望真是這樣，這樣的話就能跟趙戩交差了，證明自己在外面玩也沒落下練功的事。
龍湛暗道出來跟趙歆說私密話果然對了，像他跟趙歆的這些交易還真不能讓段遠征知道呢，要讓他知道自己是拿李曄的身份以及解蠱的事與趙歆做交易，非被段遠征教訓不可，尤其是蠱這件事，要是讓他知道趙歆體內還有個蠱蟲，只怕又要起風波，那可是他不樂見的。
“你身體裡的蠱蟲有沒有發作？”
其實他覺得不會發作，畢竟鳳歌這時候忙得很，哪會整趙歆，卻沒想到趙歆一聽他的詢問便立馬直點頭，道：“發作過，前幾天跟李曄在路上時發作過了，疼的要命啊，不過就是有點奇怪，跟以前發作似乎不太一樣。”
“咦？怎麼會這樣？”龍湛覺得有點古怪，便幫趙歆搭脈。雖然一來這兒就有高手趁趙歆不注意的當兒幫趙歆搭過脈了，沒發現異常情況，但龍湛此時仍是自己診斷一次。
雖然他的醫術算不上高明，但也能感覺得到趙歆此時脈象平和，並無異常──呃，事實上平和得可怕，畢竟趙歆體內有劇毒嘛，可是啥蔓延的跡象都沒有，倒好得有些反常了，只是這種現象也只能看使毒高手怎麼說了，反正他功夫淺，搞不明白的。
“路上疼過幾次？”龍湛問。
“就那一次，幸好只那一次，要是再來我會受不了的，疼得直反胃啊，你說是我一時吃壞了肚子還是鳳歌搗的鬼？”
“應該是你一時吃壞了肚子吧，鳳歌現在危機四伏，也沒時間整你啊，對不對？”龍湛安慰他。
看來這個狀況要跟解毒的人提一提──雖然李曄說要請他母親，不過他的手下人並未停止解藥的製作，多的是人對這個劇毒感興趣。
“你說的有道理！可憐的鳳歌！希望我一輩子都不會碰上這樣的事，太可怕了。”
最厲害的將軍造他的反，哦天啊，他沒法想像──比如要是段遠征造他的反，實在沒法想像，弄不好趙戩會一起的，所幸最近兩人都很好，否則他要憂愁得華發早生的。
“你……不會碰到這種事情的……”龍湛輕輕咬嚙著他的耳垂，慢慢道。
他對趙歆的心態很了解，像段遠征和趙戩兩人，對趙歆忠心得不得了，怎麼會造他的反？至於李曄，現在看起來也沒多大關係，有這三人在，趙歆還有什麼好擔心的？
趙歆被他灼熱的氣息搞得渾身都不對勁，像是有貓爪子在哪兒撓癢癢，便笑著想躲開，卻被龍湛摟住了。
“覺得……你最近的皮膚越來越有彈性了……”龍湛的手一邊游移，一邊不時按壓，感覺著。
以前趙歆身體柔軟，現在雖然柔軟依舊，但覺得觸感不太一樣，有點兒彈性，摸起來更舒服。
──這大約是趙歆練了點內功增強了肌肉能量的緣故。
“希望這兒會越來越有彈性……”
手包上趙歆翹挺的臀部，用力揉搓著，龍湛邊說邊吻上了趙歆水澤豐潤的紅脣。
趙歆只是象徵性地敲了他兩下，便投入了熱吻當中。
其實挺喜歡親吻的，尤其是這種溫和的相濡以沫的感覺，感覺很溫馨。
第七十九章
情事結束，得到了元氣補充的趙歆很舒服很愜意地伸了伸懶腰，精神百倍，那龍湛見段遠征進了浴間，便開始低聲質問趙歆：“你跟誰學的采補術？”而且似乎不是新手了，難道是跟李曄學的？畢竟這段時間他只跟李曄接觸過。
這一問倒是讓趙歆一驚，這才想起來，當時在太平帝京的時候，他怕被龍湛發現，所以沒采補過龍湛，今天一時大意倒忘了這個龍湛人既精又是會采補的，好嘛，被逮了個現形。
當下趙歆便吞吞吐吐地道：“我應付你們幾個太累才學了點皇室秘術的，沒想過害人啊，沒跟誰學，就是跟書上學的，你不要生氣啊。”
算是講義氣，沒供出鳳歌，否則鳳歌鐵定要倒霉──又是在趙歆身上下蠱，又是教鳳歌這種害人的采補術，不被人扁才怪。
因為皇室一般有這樣的書，所以趙歆的話沒讓龍湛起疑，只是警告道：“夠用就好，不要無限制地采補，否則會導致精神太充沛影響睡眠的。”
“沒關係的吧？人想睡覺不就是為了補充體能，我現在通過這個不一樣補充了？”
趙歆覺得這種東西要在特殊時候是極有用的，不停地采補，不停地補充能量，一人當兩人用。──當然他現在沒這個必要，不過身為一國之君，國家總會遇到需要他這個帝君不眠不休處理緊急事務的時候，比如戰爭，比如大的自然災害等，有時候他就覺得分身乏術，現在有了這玩意，他正想著以後能大有用途呢。
龍湛搖搖頭，道：“你要知道，人的身體機能需要在睡眠狀態調整，它的過程非常複雜，不是你我能搞清楚的，使用采補術逆天強行讓它不休眠不停地保持飽滿狀態，會讓它受不了的，最終人會變得暴躁不安，甚至血脈暴裂。”看著趙歆嚇得目瞪口呆，龍湛口氣緩和了些，接著道：“所以偶爾可以，不能讓它的作用影響到你的睡眠。很多昏君就喜歡用這種東西，搞什麼夜御百女的遊戲，結果脾氣越來越暴躁，最終變成了暴君，甚至……瘋子……”
“不會吧……既然你都知道這些，皇室的書籍不可能不記載，怎麼裡面沒提？”
龍湛微微一笑，甚是優雅，道：“你要知道，有些東西便是皇室都不知道的。當然，也或許這方面的書你看的太少了，事實上他們是知道的。”趙歆暗想這個倒是有可能，卻聽龍湛接著道：“……不過即使他們知道，肯定還有些依然不信的昏君會肆無忌憚地享樂的，真正的明君要是知道大概是不會做這種事，或者少做這種事的。”
“……知道了啦，我會節制的。”
趙歆聽了龍湛的話似乎不是開玩笑的，只得這樣保證，他本來還覺得因采補而導致內力增加挺有意思的，感覺著體內有真氣在流動真不是一般的好玩。
“要記得我說的哦。”龍湛了解趙歆漫不經心的性格，便點了點他的鼻頭叮囑他不要將自己的話當耳邊風，接著道：“特別是你現在修習了內功，更要注意，一旦元氣導入過多會走火入魔的。”
“我照做便是了，你不要越說越嚇人。……”趙歆故作害怕地抖抖，倒是惹得龍湛哈哈一笑，伸手揉了揉他的發頂。
這邊段遠征剛好從浴間回來，聽到了趙歆後半截的話，便道：“龍湛說什麼了，越說越嚇人？”
“沒有什麼，就是讓我……節制房事對身體有好處。……”趙歆眨了眨眼睛，狡黠地道，引來龍湛敲了敲他的額頭，知道趙歆這樣說會讓段遠征數落自己的。
果然，但聽段遠征道：“龍湛淨會教壞小孩。”
要趙歆真聽了，不讓別人碰他，他就把龍湛揍一頓。
“說到嚇人的事……”段遠征在床上坐了下來，邊嘆了口氣邊向趙歆道：“你這次不聲不響離開皇宮才是最嚇人的事，下次別這麼乾了，實在想出來，至少也跟大家說一聲，我們保護你出宮，你這樣偷偷摸摸地跑出來太不安全了，要是讓某些居心不良的人知道你在宮外，你就像綿羊進入了狼群，危機四伏的。──你應該知道每個國家的帝君都是隨時會遭到暗殺的吧？”
“知道了，以後不會這樣了。”
趙歆保證，那天看趙戩見到他便雲開霧散的模樣其實讓他挺感動的，也了解了自己這樣做讓他們焦慮的心情，所以對私溜出宮事件還是有點自責的。
趙歆雖然偶爾萌生這種到處走走的大膽念頭，但畢竟從小受到的教育告訴他，他要做個有責任的人，所以對這次事件現在想起來還是頗多後悔的，他給大家帶來了麻煩，而且這也不是身為一個帝君該幹的事。
看到趙歆悔責的模樣，段遠征安慰他道：“你也不用太自責了，其實要我是你，我也想到處走走的，整天呆在皇宮裡確實悶。”他四處征戰慣了，要讓他縮在固定的地方他會受不了的，推己及人，相信趙歆也是這樣。“況且你還不像我，就是想出去也肩負著國家責任不能跑，長久下來會爆發我也能理解。”要是他久久呆在一個地方他也會爆發的。
難得段遠征會這樣安慰他，趙歆倒意外，笑道：“這次我可是意外了，我還以為你會把我罵一通，沒想到你會替我開解，聽了你的話我心情好多了。”
“他那不是替你開解，只是大部分人都受不了禁錮在一個地方不能動彈而已。大家罵你也不是怪你出去，而是怕你出去有危險，只要沒有危險，還不隨你到處玩，畢竟太平都是你的地盤。”龍湛說到後來有點不正經地道。
“龍湛說的差不多就是大家要說的，好了，就這樣吧，今天先睡，明天李曄可能要回來了，只怕事情還會更多，等李曄……等李曄的事情搞定了，我們就離開這個危險的地方，等到了太平，行程可以慢點，你沿路逛逛。”
想到李曄請他母親解毒的事是秘密性質的，段遠征便模糊帶過。
希望這事可以早點搞定，一顆心吊在那兒七上八下的實在不好受。
第八十章
第二天上午的時候，別院來了位神秘的客人。
“您……您是李曄的母親雲娘娘？”趙歆看著眼前這個看不出年紀的美麗女子結結巴巴地問道。實在不敢相信，李曄的娘親會來這兒。
“是啊，我就是，如果可以的話，你可以稱呼我伯母，這樣比較不容易引人注意。”
想像不出眼前俊秀的男孩會是太平的帝君，不過眼神清澈，至少不是大惡之人，一個帝國的君主如果是奸惡之輩，將是這塊土地上各國人民的災難；能任用趙戩、李曄和段遠征管理國家，亦不算昏庸無能之人，有時候光善良是不夠的，昏庸無能也同樣會給百姓帶來災難。
“伯母好！您真是位高貴美麗的夫人。”趙戩深鞠躬向她行了個大禮。希望她能解趙歆的毒，為他們帶來好消息。
“哈哈……小兄弟嘴真甜，這話我愛聽。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你是趙戩吧？你跟趙歆長得有幾分像。”
“是的！我……”趙戩的話尚未說完便被一邊焦急的趙歆打斷了。
“伯母，李曄呢？”
在趙歆的判斷裡，李曄此次進宮應該是報仇，現在接出他母親是為了以防萬一吧，那現在唐雲出來了，他自己呢？別不是出事了吧？
“李曄沒事，他去拿樣東西，稍後回來，讓我先過來。”
因為聽了李曄的話，所以唐雲不敢公開把脈，剛好趁著趙歆眼前著急不注意的當兒，伸手扶住了他，邊悄悄替他把脈。
“這樣我就放心了。”知道李曄原來沒事，趙歆稍微心安了些。
這邊龍湛等人都是明白的，前幾次替趙歆把脈都是這樣趁亂來，所以龍湛看唐雲替趙歆把脈，便趕緊轉移趙歆的注意力，免得他注意到了唐雲在碰觸他的手腕。平常他們要碰他的手腕那是件很容易的事，趙歆不會懷疑的，但如果讓個女子這樣碰觸，讓他發現了肯定會覺得古怪的。
於是龍湛便道：“你不要擔心李曄，伯母都能放心你還有什麼不放心的。李曄功夫很好又善使毒，不會有事的。”
“那可不一定，五年前他不就遭到了追殺嗎？好不容易才逃出來的。”趙歆嘟嘴道。
“沒關係的，士別三日當刮目相看，更何況是五年，五年中曄兒的功夫進步了不少，使毒的技巧也更純熟。”唐雲這時放下了趙歆的手腕，接著道：“要是你不放心，派人進宮打聽打聽好了。我聽曄兒介紹，你的朋友中有龍門的人，他們應該可以幫得上忙，為你分憂，如何？”
唐雲沒兒子想的那麼多，什麼不想讓外人進射鵰皇宮這種事對她是不存在的，所以才會這樣跟趙歆提。
趙歆覺得唐雲的話不錯，便看向龍湛，龍湛看他看向自己，便道：“哦，可以，沒問題，反正左右無事，要不我親自跑一趟，你覺得如何？”
趙歆聽龍湛這樣說，相當高興，道：“那要辛苦你了，不過你也要注意安全啊。”
“沒問題，我吃過午飯再過去，現在我先去看看大家搜集到的情況，也好心裡有底。”
“好的。”趙歆點頭，而後感激道：“龍湛，謝謝你！”真的非常感謝他。
“不用謝，你的事，李曄的事，都是我的事，我們是朋友，不是嗎？”拍了拍趙歆的頭，龍湛便示意唐雲跟他們一起離開討論正事。
事實上他願意親自去救李曄也是有原因的，第一嘛，自是為了幫趙歆解憂，另外卻也有拉近唐雲關係的緣故。唐雲身負絕學，位處射鵰，如果他們關係不錯，對龍門是好事情，而眼前幫助李曄不過舉手之勞，用舉手之勞換取潛在比較大的利益何樂而不為？
此前會接受委託殺李曄那是害怕李曄對他有危害，眼下看李曄可能不會對付龍門──準確地說是被趙歆困在了太平不會再回射鵰變成帝君進而威脅到龍門的勢力發展了──所以以前的事就到此為止吧，這個他改天跟李曄談談，把誤會解釋清楚。
這邊趙歆被趙戩等人打發看歌舞去了，龍湛趙戩石開段遠征四人便留下來聽唐雲怎麼說趙歆中毒的事。
“他體內確實有‘纏絲’，不過很顯然，目前好像被什麼力量壓製住了，沒有發作的跡象，這樣的話大家解毒時間就寬裕了，不用擔心短時間內作不出解藥他會發作的問題。”唐雲說了說自己觀察到的情況。
“怎麼會有這種現象？會是被什麼力量壓製住了呢？”趙戩皺眉問。
“目前還不清楚，他的狀況我從未見過，所以不敢妄下論斷，我會趁趙歆公子不注意的時候取一點血做進一步的調查。”僅僅把脈那是不夠的。
“希望這個力量不是壞力量，要是又來一個什麼毒藥再中和一下形成更新一種劇毒，我要崩潰的。”石開喃喃，他最近心臟的負荷真是越來越重了。
對了，上次小歆提過蠱的事，不知道是不是這東西影響“纏絲”的？這個事要跟唐雲提嗎？可是小歆不想讓別人知道。
嗯，呆會問問趙歆，他願不願意讓唐雲這個解毒高手幫他看看體內蠱的事。
connote 2009-6-22 13:03
第八十一章
“天啊，你怎麼出現在這裡？用得著這樣監視我嗎？”
李曄看著眼前的人目瞪口呆。
原來他上午未去，是準備傍晚再去那邊盜藥的，畢竟白天太顯眼了，所以一直龜縮在線人這邊，哪知道正在準備夜行物件呢，卻發現龍湛溜了進來，李曄的第一個反應便是趙戩等人依然想監視他，怒氣不由盈胸。
卻見龍湛搖手道：“此言差矣，是你娘，還有趙歆托我來的，怕你一個人有危險。不信你回去可以問你娘還有趙歆，要不然你以為我怎麼找到你的，龍門情報網雖然廣，也還不知道你在宮裡的線人啊。”
“好吧，就算是這樣，那你現在可以回去告訴他們，我很安全不用派人過來，人多這不是容易暴露麼？”忘記跟娘交代這件事，卻招來了龍湛這個比狗鼻子還靈的家夥，要不趕緊打發他走，皇宮在他那兒就完全沒有隱密性可言了。
“那可不行，我都已經答應你娘和趙歆了，要是沒跟你一起回去，他們會怪我的。”
“那你就呆在這裡，晚上我一個人行動，你不要參與，這樣如何？”
龍湛不置可否，只問：“你娘只說你要拿件東西，你到底想拿什麼？別跟我說是玉璽。”
要真拿玉璽他該如何？接受這家夥成為射鵰的帝君？……
龍湛一陣瞎想，最後還是堅持本來的看法：李曄應該不會從太平離開的，那他目前在皇宮要拿什麼？難道他自己有什麼東西落在了這邊現在想取回去？
卻聽李曄道：“龍門不是什麼都查得到麼？我以為你應該想得到我想查什麼的。”
“嗯？我又不是你肚裡的蛔蟲，怎麼會知道你回來想拿什麼？”
“除了射鵰可以解百毒的聖藥，你覺得眼下我還對什麼感興趣？”李曄冷笑挑眉。
龍湛這時才明白李曄竟是想去射鵰守衛最森嚴的藏寶閣盜取聖藥，不由微皺眉頭，道：“雖然傳說中它有奇效，但誰也沒用過，萬一你費盡千辛萬苦盜來了沒有作用又該如何？況且那兒守衛森嚴，萬一你出了狀況那就糟了，為了一個不知道功效如何的東西冒風險，不值得。”龍湛勸道。
“不管值不值得，總而言之，小歆身體裡的毒我有責任，只要有一線希望我就要去爭取。”當然，除了責任，他也不希望趙歆受到傷害。
“……好吧，你的話我同意，他身體裡的毒我也有一部分責任，所以今晚的行動我也要參與。”龍湛跟進。
“那裡是射鵰機關最嚴密的地方，你去做什麼，我可不想被你連累。”當然也不想讓這個情報高手知道那裡的實際情況。
“你這話就不對了，你別當我跟你一起行動，就當我也是盜聖藥的好了，這樣總行吧，你總不能管我也盜聖藥這種事吧。……”
話未完，李曄的鞭子已纏上了他的脖子，但聽李曄冷冷道：“誰說我不能管的，我是射鵰的皇子，你來射鵰偷東西我就可以管……”
龍湛哂笑，道：“你錯了，你是射鵰‘前’皇子，三皇子已在五年前被人宣布死亡了，你不會不明白吧？”
當時李曄的母親為了送走兒子，從死牢弄了個人假冒李曄，當時沒被人發現破綻，於是三皇子便被宣布死亡。當然後來還是被人發現了那是假李曄，進而敏妃等人找到龍門，讓他們幫忙打探李曄的下落，最後終於發現李曄棲身在太平。
這是往事，李曄此時聽了，只冷冷道：“別人宣布我死了我就真的死了？如果因為奸人作惡，我就幫著外人傷害射鵰，你覺得我是那種人嗎？”
“好好好，不跟你討論這個問題，關鍵是我們現在是來盜聖藥的，不是傷害射鵰，不是嗎？”
“讓你進藏寶閣，搜集了裡面的資料，將來有一天沒準會做些對射鵰不利的事。”
“拜託，我要是為了搜集資料，派人進來闖藏寶閣不照樣搜集得到？你用得著這麼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嗎？”
“好笑，那麼我請問這位君子，你知道射鵰的藏寶閣在什麼地方嗎？哼！”
龍湛默然。確實射鵰一直傳說中的藏寶閣他還真不知道在什麼地方，據說那是為射鵰歷代帝君準備的，是為了以防萬一，一旦發生意外，擁有藏寶閣的帝君依舊能東山再起，所以位置之隱密超乎想像。
“我記得那是為射鵰帝君準備的，你又怎麼知道地方？”良久龍湛方道。
“別忘了我母親是做什麼的。當年她一時興起，對父皇下了幻藥，問出了這個傳說中的地方。”當然他娘僅僅是好奇心作祟，並不是野心，要不然……。不過歷代宮妃中像他母親這樣身負絕學的基本沒有，所以他娘那樣只能算是例外，藏寶閣地址被泄漏的幾率也是微乎其微的。
“原來是這樣……”龍湛思索著讓手下人依法施行不知道能不能套來藏寶閣的情報。
龍湛心裡想什麼李曄多半能猜到，所以便冷冷警告道：“別亂打主意，射鵰帝君身邊總有幾個高手的，若不是像我母親那樣親近那樣不引人注意，別人是沒法得手的。”
他母親好歹是宮妃，看起來又是不起眼的宮妃，要在某次臨幸時不動聲色地給夫君下點料，別人是發現不了的，換了人可就不是這麼容易的事了。
“不管怎麼說，今晚我要跟你過去，除非你我現在決鬥，你殺了我，否則我是不會讓你一個人去的，我跟你娘還有趙歆保證過了，不能違約。”
李曄瞪他，見他不為所動，只得道：“跟去可以，但你得保證不會利用這次得到的資料乾危害射鵰的事，否則的話……我會盡我所能，追殺你。──希望你能明白，好好用你頸上的那個玩意想清楚。”
龍湛攤了攤手，道：“知道了，不敢違犯，既是答應趙歆幫你的忙，我不會趁火打劫的。”
說話間天色已暗了下來，李曄隨便吃了點東西裹腹，便穿上夜行衣前往藏寶閣，那龍湛自然跟了過去。
看了看黑色的夜空，李曄祈禱這次行動能夠成功。
第八十二章
“你確定藏寶閣在這個地方？”
指著前方搖搖欲墜的匾額，龍湛嘴角抽搐地問。
“最不可能的地方就是最有可能的地方。任誰會想到藏寶閣會在這個地方呢？你說對不對？”
龍湛從樹椏葉縫裡漫不經心地向下看了看，有一種鬼氣森森鬼影重重的感覺。
是的，他們現在所處的地方正是皇宮怨氣最重的地方──冷宮，而他們眼前這個破殿，正是冷宮中傳說經常鬧鬼的地方：這裡曾死過三個因受不了冷宮氣氛而自殺的妃子，據說每到晚間這裡必有鬼魂出沒。
“別告訴我這裡鬧鬼是歷代皇帝老兒為了保護這個地方造謠出來的。”毫無聲息地跳進破殿，龍湛邊用劍掃掉蜘蛛網，邊這樣猜測。
“這個我可不知道。”李曄聳肩，“有人說看到過，不過我沒看到，所以你覺得呢？”
“就是有，估計也是你們皇室的人在裝神弄鬼，目的就是為了不讓別人發現藏寶閣。”子不語怪力亂神嘛。
“或許吧。”李曄不置可否，帶著龍湛潛進了灰塵厚重的裡殿。
龍湛一邊打量一邊道：“這地方很長時間沒打掃過了。”
“只要沒有妃子打入這裡，你覺得會有人跑來打掃這個傳說中的鬼屋嗎？”李曄嘲諷地問。
“我的意思是說，皇帝也不過來看看他的寶貝？”
“通往藏寶閣的入口不止這一個，為的是防止入口太少被人發現堵死了。不過到目前為止，我只發現這兒以及帝君寢宮是入口，其他地方沒發現。皇帝要看他的收藏肯定會從寢宮過去不會偷偷摸摸從這兒走的。”
說著話的工夫，李曄輕輕在墻邊按了某個東西，地上便緩緩拉開了一個黑洞洞的入口，饒是龍湛內力深厚能夜視，也看不清這底下是些什麼東西。
“好了，我們下去吧。你小心點，跟著我走，別踩錯了步子，從這兒到寶閣有一個地下迷宮，裡面的機關與寶閣裡不相上下。”
龍湛看似漫不經心地點了點頭，實則已提高了警惕，他要是踩中了機關，不僅自己會倒霉，只怕李曄也會被他連累，那回去就不好交差了。
迷宮不愧為迷宮，各個入口都設的一模一樣，龍湛縱是記憶力驚人，也只能勉強記住前面五條地道的拐彎方向以及地下步法，再到後面他就記不住了，龍湛想龍門要想得到藏寶閣的路徑，只怕要多來幾次才記得全。
兩人大約花了一炷香的時間才到得藏寶閣，從外面看跟其他入口一樣，連門的顏色都一樣，不過進去後龍湛就知道這是到地點了。
藏寶閣裡大大小小的箱子不少，龍湛想應該是為了東山再起用的金銀珠寶，另外有無數排架子，架子上放著大大小小長長短短的盒子，有些從外狀看來龍湛猜測應是長劍。
“我不拿走東西，但是可以讓我欣賞欣賞你家的藏寶嗎？”
龍湛少許的好奇心開始作祟，問。
“別節外生枝了，現在不是欣賞的時候，還是先拿了東西走人吧！”李曄低聲警告，在某排架子前停住，從上面小心翼翼取下一個小盒子，為了防止裡面的機關，再擱得遠遠地打開，沒什麼動靜，那李曄這才拿近了，龍湛看到裡面是龍眼大小黑色的丸子──應該就是射鵰的聖藥了。
“不欣賞別的，這個聖藥給我看看總行吧？”
這個倒沒問題，李曄怕他好奇心過重從這裡偷東西，便將手中的聖藥遞給了他。
龍湛看了看，道：“看不出聖在哪兒，不過既然拿到了，我們回去吧。”
回去的時候他再記一點路徑，下次有空了就來這兒踩踩點，搬走點射鵰的家當，反正帝王家要想再置家當，比他們這些小老百姓快，是吧。
邪惡的想法很快得到了報應。
走到迷宮一半的時候，龍湛開始覺得身體不對勁，這是中了劇毒的徵兆。
氣息開始紊亂，真氣開始不受控制，於是龍湛低聲問李曄：“我好像中毒了，怎麼中的？”
李曄沒中毒，只有龍湛一人中了毒，而龍湛與他最明顯的區別是：聖藥在龍湛手裡。
“難道聖藥盒子上有毒？”現在盒子是合上狀態，因為盒子較小，此時正放在龍湛的手裡。
聽了李曄的話，龍湛拿起盒子正要察看，便聽李曄道：“看，你的手心。”
龍湛聽了他的話，便看到自己的手心模模糊糊黑了一塊……
“姓李的，怎麼回事，我內力不濟了，這毒真厲害。”平常能看得很清楚的，但大概是中毒的緣故，頭暈眼花的，所以此時看得模模糊糊。
“這毒大概要有一段時間才發作，所以我拿了一會兒沒事，你拿了這麼長時間就中毒了。”李曄看了看自己的手心，沒發現問題，便如是道。
“不管怎麼樣，不要再想了，趕緊出宮吧，我怕再耗下去你的毒發作得更快，到時就出不出去了。”
“……我現在就不行了！要不是我吃過‘避毒丹’，只怕這時候我已經斃命了！”
“那這樣，你把聖藥拿給我，我來拿，看看你能不能好一點。”
李曄從懷裡掏出汗巾，準備來接聖藥，卻被龍湛止住了，道：“除非我不行了，否則就讓我多拿會吧，反正我已經中毒了，萬一這毒太厲害，給了你你又沒吃‘避毒丹’，立時斃命了怎麼辦？我可是答應過小歆要把你好好帶回去的。”
“沒有關係，我母親從小就給我喂毒，我雖然沒吃‘避毒丹’也能抗毒……”
“我們不要爭來爭去了，趁著我還有點力氣，趕緊出宮吧！”
李曄拗不過他，只得趕緊前行。
好不容易出了迷宮，來到破殿外，龍湛呼了一口氣，暗道總算走過了最危險的地段。
“過一會要是我沒力氣了，你記得背我出宮啊，東西放我這兒，你不要用手碰，免得中毒。”
李曄功夫不錯，再加上對皇宮地形熟悉，相信多背個人也不成問題。
李曄剛要答應，卻見破殿四面墻上倏地出現了無數弓箭手，只聽一人道：“本宮早已等候多時了，還想出去麼？趕快放下東西受死吧！”
第八十三章
燈火亮了起來，出現在破殿門外宮燈下的是一個宮裝麗人。
看裝束顯然是宮妃打扮，但龍湛卻認識，原來來者正是射鵰監國太子元無攸的母親，敏妃。
認識她的原因很簡單，一是她即將成為射鵰的太後，像龍門這樣的情報機構不可能不注意的。二是龍湛跟她有“生意”上的來往，自然也會了解對方的。
“你肯定很奇怪，本宮怎麼發現了你們，對不對？”
李曄沒有說話，只是暗暗警戒，龍湛自然一樣，不過心中暗叫苦也苦也，他知道這個女人手段狠辣，搞不好自己要命喪皇宮了。
李曄龍湛不說話不影響敏妃，但聽她接著道：“藏寶閣裝有機關，你們在藏寶閣下面說話，皇上的寢宮聽得清清楚楚的。”
龍湛明白，此時敏妃實際上已控制了老皇帝，為防宮闈事變，多半時候是陪駕在帝君寢宮的，所以自然聽到了他們兩人在藏寶閣偷東西的動向。
“李曄，你盜取射鵰國寶，你可知罪？”
其實看到一直以為殺死了的人果然是沒死的，敏妃心裡的情緒波動頗大，就想將李曄趕緊殺了。現在李曄盜取國寶，殺他的理由正當，她是再樂意不過的了。
李曄淡淡道：“國寶本就是我元氏的東西，何盜之有，倒是有人竊國，可知罪否？”
敏妃臉上的表情有一剎那的扭曲，揮手道：“放箭！”
她原本是美麗的女子，只是詭譎陰暗的後宮讓她一步步蛻變，蛻變得只想盡量消滅一切可能危害自己的力量，比如李曄。
她害怕李曄會回來奪了她兒子的地位，進而威脅她的存在，所以滅了李曄成了一種很強的執念。
敏妃帶來的弓箭手都是一等一的高手，她既然知道來人是李曄，自然會動用最強的力量消滅他，所以自然是御林軍中最強的力量，不但強，便連箭上都淬了毒。
原本說來，李曄一人尚可應付，奈何有個中了毒的龍湛跟在身邊就累得他束手束腳了。
若說龍湛以前曾殺過他，他大可不必理會這人，但既然龍湛是趙歆派來的，如果有去無回了，他著實無法跟趙歆交代，所以無論如何他都要帶龍湛出宮。
“！”的一聲輕響，龍湛揮劍擋箭的右臂中了一箭，雖然他是抗毒的身體，但受傷以及箭上的毒對他還是有相當大影響的，擋箭的動作與腳下的步法便越發遲鈍了，覺得情況不妙，於是便道：“李曄，你拿了聖藥先走。”
“……不行，要走一起走。”雖然他知道龍湛的話是對的，他也想這樣，但到底捱不住，怕自己回去沒法跟趙歆交差，所以便一邊擋著箭雨一邊堅定地道。
那敏妃看兩人已漸漸招架不住，於是便微笑地向身邊的御林軍統領低聲吩咐了幾句，不大會，李曄便看到墻上的弓箭手又增多了不少，院中的箭也越發密集起來。
“這麼多的箭，我看我們是要葬身於此了，李曄你真不考慮一個人離開？不過現在這架勢，我看你一個人想走都要難了！”
李曄聽了只能苦笑。
“他們快撐不住了，多多放箭！”
敏妃索性吩咐宮人端來了椅子，準備坐下來欣賞李曄兩人的死亡，李曄算計著距離，暗想著自己冒著箭雨衝過去挾持敏妃的可能性。
正當此時，卻見一人從遠處奔了過來，疾呼：“母親，不要放箭！放了他們！”
李曄看時，來人卻是射鵰的監國太子、敏妃之子，他的弟弟，五皇子元無攸。
“皇兒，放虎歸山，必有後患，何況他投了太平，將來會聯合太平加害我朝，怎麼能放了他們？”
敏妃打了個手勢，命令御林軍繼續放箭。
元無攸看李曄龍湛兩人在箭陣中狼狽支架，便道：“母親，射鵰的監國是我，不是你！難道母親要帶頭違抗兒臣的御令嗎？！”
敏妃聽元無攸這樣說，頗震動，看了元無攸久久，見元無攸並無妥協之意，這才緩緩道：“你敢為你今天的所作所為負責嗎？要是放了他們來日射鵰受難……”其實最主要的是怕自己兒子會受苦，不過此刻人多嘴雜，不方便如此明白地說出來。
卻聽元無攸道：“他是我的三哥，他是射鵰的皇子，如果他連自己的祖國都要加害，這樣的人必將不容於天下，也必將無顏於祖先。──三哥，你說對嗎？”
李曄看元無攸問自己，沈默良久方點了點頭。
那邊敏妃亦沈默良久方嘆了口氣，道：“罷罷罷，兒大不由娘，你既然想清楚了，我也不想過問了，你將來要是被他搶了皇位，可別怪娘沒幫過你。”
李曄此事終是落了把柄在她手裡，來日要他死易如反掌，不必當著眾人的面違背兒子的御令，減損兒子的威信，於是便甩袖離開。
這邊李曄看敏妃走了，便扶著中了毒又中了箭的龍湛準備離去，卻聽身後傳來元無攸的聲音道：“五年前……不是我要殺你。”事實上是敏妃想除掉這個給兒子危害極大的皇位繼承人。
李曄微頓身形，淡淡道：“我知道。”
“你朋友傷很重，要不要看看？”
“不用。”
“你盜聖藥，所欲何為？”
“我有個朋友需要。”
“是太平的朋友吧？”元無攸此時平淡的語氣裡隱隱藏了絲硝煙味。
“病人是不分太平射鵰的。”
第八十四章
李曄的語氣依舊淡淡的，卻讓元無攸的怒氣越加勃發，道：“你該明白那是射鵰的國寶，你要把它偷給太平的人！”
“我說了，那是病人，病人是不分太平射鵰的。”
“不分太平射鵰，你也該明白聖藥只有射鵰的帝君才能享用，你要知道，盜取聖藥就是死罪，哪怕你救的人是你自己都不行。”元無攸冷冷道。
“只有射鵰的帝君才能享用，哈哈，難道怕射鵰的帝君沒這個藥救命駕崩了射鵰群龍無首了嗎？真是幼稚，你該明白，多的是人可以成為射鵰的帝君，駕崩了一個馬上可以有新的帝君，所以那個藥那樣規定根本沒有必要，藥就是藥，有人需要用它來救命就可以取來用，這樣才能體現它的價值，而不是把它擺在那兒當裝飾，也不怕放久了會壞掉，那樣它一生什麼作用都沒貢獻就成了棄品，更是可笑。”
元無攸被他的話堵住了，沈默。
“別跟他廢話了，快走吧，再扯下去，這個毒會要了我的命。”一邊的龍湛痛苦地道。
真TMD，這個毒還真是厲害，自己吃過“避毒丹”百毒不侵的身體還難以抗得住，可以想像要是沒吃此時只怕早已毒發身亡了。更雪上加霜的是自己還中了毒箭！
龍湛的催促讓李曄趕緊扶住他往外走。
來不及走掉，身後的聲音再次猝不及防地響起：“趙歆只是個蠢貨，我記得你以前是不喜歡這種蠢材的。”
“人長大了就會變的，不是嗎？我現在覺得，還是跟簡單一點的人相處比較舒服。”
元無攸感覺得到李曄聲音裡冷冷的意味，只得澀澀地道：“是的，人長大了是會變的，不過，這也是無可奈何的事……”
“你說的對，的確是無可奈何的事。既然是無可奈何的事，我已經決定接受結果，你放心。”
李曄的話讓元無攸心裡打了個突，問道：“你……不會回射鵰了嗎？”
雖然擔心李曄回來會影響他的皇位，但也希望這個能幹的三哥能回來幫自己的忙，更何況他自己還……。所以心裡相當矛盾。
卻聽李曄依舊用那種不痛不癢淡淡的聲音道：“太平挺好。”
身後有杯子碎裂在地面的聲音，卻是元無攸將剛才宮人上給敏妃的茶點掃到了地上。
“不管怎麼說，聖藥是射鵰的，我是射鵰的監國，有權命令你把東西留下來。留下東西，我放你走，要不然……”李曄那樣不鹹不淡的語氣徹底激怒了元無攸，不由口不擇言。
“要不然你就會殺了我，是嗎？”李曄挑眉，眼神冷厲。
元無攸後退了一步，高揚的怒氣在這眼神下也縮了回去，囁嚅道：“不……不是的……”
李曄眼神轉為平靜，淡淡看了一眼元無攸，而後便扶著龍湛離開了。
“元無攸跟你……”回去的路上龍湛開口。總覺得這兩兄弟之間怪怪的，龍門情報裡可沒提過這些，讓他不好奇都難。
“跟我什麼？”李曄似笑非笑，道：“閣下總該聽過‘一山不容二虎’，我現在答應他不回去他應該很高興才對。”
龍湛撇了撇嘴，暗想也是，雖然元無攸看起來並沒多少高興的模樣。他們之間有什麼，龍湛決定讓龍門的人查查看，現在就不追問了，免得讓李曄覺得自己太多管閒事了──其實這是情報門派的特點，本來便比別的人好奇心強烈！
回到龍門的時候，幾個人都嚇了一跳，特別是趙歆，見龍湛臉色灰敗血跡斑斑的樣子趕緊跑過來看了看，急問：“你們這是怎麼了？”
李曄將聖藥放到了桌上，愧疚地道：“是我不好，不該大意地直接用手拿盒子，結果盒子上有毒。”
其實他是想自己身體抗毒，所以除了對藏寶閣的機關比較在意外，對毒沒怎麼在意，哪知道這盒子上的毒如此厲害，這才鬧出了麻煩。
當然，他的愧疚是針對趙歆的，覺得讓趙歆擔心了，可不是對龍湛有什麼愧疚，他早說過了不同意他跟著，他非要跟進去，現在中了毒受了傷也不能怪他吧？
唐雲看了看那個盒子，撒了點藥粉上去，約過了半盞茶的功夫藥粉的顏色才從白色變成了淺黑，繼而深黑。
於是唐雲便搖了搖頭，道：“你粗心大意是一方面，不過也不能全怪你，我估摸著你是藝高人膽大，沒把毒放在眼裡，哪知道這個毒太厲害了。”
果然知子莫若母，於是李曄便笑道：“確實是這樣的，看模樣是‘姍姍來遲’？”
“嗯……”
“姍姍來遲”是一味無色無味、人體接觸後不會立即發作、讓人容易麻痺大意的劇毒藥物，也只有像唐雲這樣搞了一種這樣藥粉可以測試毒性的人才能知曉，平常情況下若用銀針類工具是沒法測得到的。
這邊趙歆看兩人慢慢討論急了，便扯了扯李曄的袖子，輕聲道：“快讓你娘幫龍湛看看，他臉色很不好啊！”
因為知道龍湛服過“避毒丹”，現在又到了安全地帶，知道劇毒本身對龍湛危害不會太大，所以李曄沒有著急，讓龍湛痛苦會也不錯，這廝在太平帝京的時候可沒少讓自己精神受累，整天擔心著他會從哪兒冒出來殺了自己，不得已還躲進了皇宮，有夠可憐的，所以小小報復一下也不為過。
不過此時看趙歆著急，李曄無奈，只得跟娘道：“娘你快幫龍湛看看，他除了中了這個‘姍姍來遲’，那個箭上也有毒。”
那邊龍湛看趙歆滿臉的擔憂之色，心下有些感動，接下龍門的擔子，打滾江湖這些年來，這樣很純粹的擔心的神色他幾乎沒見過了，難得趙歆會對一個跟他其實都不算太熟的人這樣關心。
於是當下便安慰趙歆道：“沒事，我吃過‘避毒丹’，劇毒只會讓我受點影響，不會出現喪命的事，你不用太擔心。”
“雖然這樣說，但是你的箭傷也很厲害，還是趕緊治的好，萬一拖延了，你的胳膊……”“廢了”這兩個字有點烏鴉嘴，趙歆說不出口，便轉口接著道：“留下什麼後遺症那就不好了。”
唐雲看趙歆如此關心龍湛心下點了點頭，暗道這個太平的帝君人還真不錯，難怪能讓我兒為他賣命了，禮賢下士的君主實在難得！
connote 2009-6-22 13:03
第八十五章
不說要是唐雲知道這幾人之間的關係後會有什麼樣的反應，卻說當下便趕緊給龍湛醫治。
其實龍湛雖然中了兩種毒，手臂還中了一箭，但幸得毒對他並無生命危險，而箭又沒傷到要害，所以唐雲讓他吃了點藥，再清洗傷口包紮一番後臉色便好多了，趙歆這時見了方放心了。
因為有唐雲在，趙戩等人不敢和趙歆顯得太過親昵，怕唐雲不喜歡他們這種關係，進而影響給趙歆解毒的事，此時看龍湛的傷已處理好了，趙戩便給李曄使眼色，讓他支開他娘，他們好與趙歆獨處。說句實在話，這一整天因為有唐雲在，他們規規矩矩地與趙歆保持非親密關係已讓他們有些鬱悶了，看來趙歆的毒得趕緊解，要不然遲早要讓人受不了。──當然，趙歆本人是萬分同意疏遠一點的，畢竟在外面嘛，太親密了會讓其他人感到奇怪的，所以趙歆本人倒是很滿意趙戩等人今天的謙恭有禮。
這邊李曄接收到趙戩等人的示意，便跟他娘說：“您也忙了好大會了，現在差不多都好了，您就安寢吧，孩兒也要歇歇了。”
從李曄等人夜探藏寶閣再到冒險出皇宮，此時已接近凌晨了，唐雲本來也是睡著的，聽下人說有人受傷了她才出來看看的，此時看事情處理得差不多了，便點了點頭，道：“那好，我去休息，你也早點睡了，另外那個聖藥你暫時不要使用，我明天先檢查檢查。”萬一不適合趙歆使用那就壞了，好歹趙歆現在的毒尚未發作咧。
李曄應下了，便將母親送了出去。
這邊趙歆一看唐雲走了，便問李曄：“你那個盒子裡裝的是什麼啊？”
其實他剛才就一直對那個盒子感到好奇了，只是剛才要先忙著給龍湛處理傷口，所以只得一直忍著，這時看龍湛的事好了便趕緊問李曄。
“射鵰的聖藥，據說能讓人起死回生。”
“你偷那個射鵰的聖藥做什麼啊。”趙歆好奇地問。
“給你吃啊，將來你就可以百毒不侵了，怎麼樣？”真實情況不能告訴趙歆，李曄只能這樣說。
“奇怪，你冒著生命危險，跑到射鵰皇宮就為了偷這樣一個東西出來給我？”趙歆再蠢，這一點也是會懷疑的。
“當然不是，偷藥只是順便，我進宮當然有另外的事啦。”李曄這時也只能撒謊，既然大家都準備瞞著趙歆，他自然不能戳破。“我是想著這個藥這麼好，就順便偷出來給你用啊，怎麼樣，喜不喜歡？”
趙歆鼓起了腮幫子，搖頭道：“你們差點出事，這個代價也太大了，我可不喜歡，以後不能再幹這樣冒險的事了。”
“放心，不會了。”李曄保證。他本來進宮也就是為了這個藥，現在目的達到了，就等著回太平了，哪還會跑到那個危險的地方去？
這時趙歆想起一件事來，便道：“對了，我這兩天在這邊發現一個事，要問你。”
看趙歆神色端正的模樣，李曄腦中開始警戒，小心問道：“什麼事？”
不會是發現自己下毒害他的事了吧？那事可不能讓趙歆知道，要不然自己會被他踹到海里喂魚的，要知道趙歆一向待他相當好，若發現這些事，刺激也會更大，要想得到他的原諒就很難了。
想到這兒，李曄決定找個時間跟趙戩等人談談，在趙歆毒解了之後，讓他們不要把他供出來，要不然他遲早要倒霉。
當下卻聽趙歆道：“我前天看到射鵰三皇子，也就是你以前的畫像，可是怎麼跟你長得一點都不像啊！”
雖然畫像不可能完全一樣，但也不可能一點都不像吧！那時候李曄跟他說他是射鵰三皇子的時候，趙歆因為沒見過他的畫像所以沒有疑問，前兩天無意中看到了發現不像心裡就一直堵著這個疑問，今天李曄回來了，便趕緊問，免得胃口吊著難受。
李曄聽趙歆問這個，方放了心，微笑道：“我那時候從射鵰逃出來，怕有人找到我，所以易容了。”
“易容了？”趙歆狐疑地伸手摸了摸李曄的臉頰，道：“你騙人，摸不出來，易容的人帶的面具再好手摸上去還是感覺不對勁的，而且看起來仍有些表情僵硬，可是你沒有，那次你幫我易容的時候就用的是細薄面具，我帶了後發現這些異常的。”──易過容的趙歆現在說起來也能頭頭是道了。其實趙歆有時候也不是那麼笨的。
“我用的不是面具，用的是藥水配些細膩藥泥均勻涂在臉上改變模樣的。”李曄拉著他的手親了親，耐心回答。
“藥水啊……”趙歆皺眉，道：“那……什麼時候改回來讓我們看看？我覺得你本來比現在俊美多了！”雖然李曄現在也還不錯，但從畫像上看可遠不及以前。
“呃……小歆，你可能不知道，五年前我逃出來時，我的容貌被人毀了，所以還是不要改回去嚇你的好……”李曄揉了揉眉心，微有倦態地道。
趙歆看他疲倦，知道是因為他剛從皇宮回來沒有休息的緣故，只得打住詢問五年前事情的好奇心，就是胃口被吊了有點難受，這邊趙戩看趙歆自己沒意志力開口讓李曄下去休息，便幫他的忙，對趙歆道：“你看，你今晚等了他們一晚上沒睡覺，現在他們安全地回來了，你總該放心地去睡覺了吧？”
當下李曄龍湛聽得趙戩這樣說，心中頗為感動，尤其是龍湛，暗道沒想過這小鬼還能有這份心，以前大概是因為沒遇到什麼事所以一直沒看出來，現在看來，倒是患難見真情了，在患難的時候倒是讓自己發現趙歆這小鬼還真是不錯了。
於是便道：“小歆，你守了我們一晚上，也累了，我跟李曄同樣也有些累，所以我們都先休息去，有事明天再問，好不好？反正日子還長，對吧！”
趙歆點點頭，便放兩人離開，這邊石開便歡歡喜喜地和趙戩帶著趙歆去安歇，先前趙歆一直說要等龍湛李曄兩人回來，一直沒有休息，石開頗擔心他會熬不住，所以這時兩人平安回來了，趙歆總有心情睡覺了，也讓石開不擔心了。今天因為李曄的事一直沒問趙歆解蠱的事，明天怎麼著也要問問了，看那唐雲挺厲害的，或許能幫得上小歆的忙。
第八十六章
第二天趙歆直睡到近午才起來，身邊沒有旁人，只有要跟他說事情的石開。
“小歆，我看唐雲厲害得很，搞不好會解蠱，你要不要把你中蠱的事告訴她，讓她幫幫你？”石開問他。
趙歆想了想，道：“雖然說起來，鳳歌現在忙著應付內亂不敢再對我怎麼樣，但是身體裡有個蠱蟲總覺得不舒服，況且萬一鳳歌要是對我不利，我也會受制於他，所以如果能解蠱自然解了最好，只是跟伯母說不知道會不會有問題，畢竟她知道了李曄就肯定知道了，所以我們要不要先告訴李曄，免得到時李曄最後知道會生氣的。”
趙歆的話不假，石開聽了就同意了，這時趙歆又道：“要不要也跟趙戩和段遠征說說？”
“你怎麼想到要跟趙戩他們也說呢？你不是一直不放心他們嗎？要是他們心懷不軌你這樣說會不會出意外？”石開試探地問。
其實他現在早明白趙戩不會對趙歆不利了，自從這次中毒事件過後，石開對趙戩和段遠征已大為改觀，雖然很久以前看段遠征經常嚇唬小歆讓他很不滿，但經過這件事後，特別是段遠征也對趙歆態度大為改善後，石開就對他們很放心了，所以這次這樣問只是試探，因為趙歆的反應讓他感到奇怪，難道，趙戩等人最近的改變已經奏效了，趙歆已放下了戒心？
事實上雖然趙歆對趙戩和段遠征近日愈加好感，但還沒到一點防備都沒有的地步，只是……
“有次龍湛嚇住了鳳歌，我知道龍湛很厲害，就拜託過他給我解蠱。”雖然現在看起來龍湛也不如他想像中的厲害，到現在也沒把他的蠱解了──咳，龍湛的信用破產了。“所以我既然已跟龍湛說過了，現在又要跟李曄說，如果只剩下段遠征和趙戩不告訴，這樣不好吧。”
“雖然有點，但是你不怕他們做些對你不利的事嗎？”
“嗯……雖然還是有點擔心，但是要不跟他們提，來日他們自己查到了，那就禍事更大啦，搞不好段遠征會把皇宮的屋頂掀了的。”其實怕段遠征會發怒只是一小部分原因，更大的原因卻是他真的覺得告訴了所有人只剩趙戩段遠征不告訴會讓他過意不去，從這點上來說，趙歆確實是個很容易心軟的人。
“那好，你去跟他們說，要是趙戩和段遠征知道後敢對你怎麼樣，我到時一定會救你的！”雖然這是實話，但也是放心的實話，因為他知道趙戩不會做對趙歆不利的事的。
於是跟石開商量好，趙歆便去找趙戩。由於害怕把所有人召集在一起公布這個事他們會一起怪他隱瞞，到時被所有人炮轟他會招架不住的，所以有點小聰明的趙歆決定各個擊破，一人一人告訴，這樣萬一受到責罵一對一應付也要好些。
不過幸好第一站的趙戩反應看起來似乎還好，當他告訴趙戩鳳歌給他下蠱的事時，趙戩雖然也責怪了他怎麼現在才告訴他這個事，但除此之外並沒罵得太厲害。
趙歆顯然很驚訝趙戩竟然沒怎麼責怪他，其實他不知道，趙戩等人因為他身體裡劇毒的事早對這種小問題不太在意了，畢竟聽趙歆說起來這個蠱蟲並不是太厲害，再加上鳳歌目前一陣兵荒馬亂，據他估計也不會對趙歆做什麼傷害的事，所以也就隨便說他兩句，沒有狠批，當然這事要放在過去，他肯定是要嚴肅處理的，身體裡有個蠱這種事竟然不告訴他，萬一出問題了怎麼辦。
趙歆看趙戩沒有罵他，心情大好，只要趙戩不罵他，段遠征就好搞定了，因為段遠征一向是唯趙戩馬首是瞻的。
心情一好，趙歆就跟趙戩多呆了會。
趙戩這兩天因為唐雲的事跟趙歆多是保持距離的，現在眼見得趙歆眉開眼笑可嬌可愛，實在沒法再保持距離了，察覺到附近沒人，便拉著趙歆的手往花園裡走。
“喜不喜歡射鵰這邊？”拉著趙歆在石椅上坐了下來，看著清池裡荷花開得正歡暢，趙戩便問。
“喜歡怎樣，不喜歡又怎樣？反正你們把我看牢了，又不許我到處轉轉。”趙歆對這個還是很無奈的，他知道趙戩他們是擔心他在射鵰活動會有人身安全問題，但是眼見得好不容易來了一趟射鵰結果什麼都沒看到就得回去還是讓人很鬱悶。
卻見趙戩撥了撥他的頭髮，笑笑道：“你也不必這麼泄氣，等回到太平後，我們跟射鵰帝君通個信，大家來個會盟，到時你就可以光明正大地過來玩了。你光明正大到了他們國家，他們不但會盡地主之誼帶你到處看看，還不用擔心安全問題，你覺得怎麼樣？”
趙歆聽趙戩這樣說，倒起了點興趣，道：“你是說真的，不是騙我吧？”
“當然是真的，我幹嗎要騙你？”趙戩挑眉，笑道。
“雖然沒有自己單獨玩有趣，但是也不錯了，到時過來看看射鵰的風土人情！”反正他是帝君，別說是射鵰了，就是在太平他都是不能單獨出來玩的，所以嘛，馬馬虎虎就退一步，接受這樣的吧，他還能怎麼樣呢？
想起李曄說了，等他孩子長大了，將皇位交給他，李曄就帶自己出來玩的話，這一段時間跟李曄出來玩心有點散了的趙歆暗道這個主意或許不錯，只不過……他的孩子還遙遙無期呢！鬼知道在什麼地方，這樣說來，自己豈不是至少還要困在宮裡二十年？以前沒覺得宮裡的生活有多無聊，但一路跟李曄行來，還是覺得各地走走有趣得多，能看到很多以前從未見過的稀奇古怪的東西，還能吃到各地各種各樣的美食，實在人間美事，哪像宮裡乏味得要命，就連過年過節表演的百戲（類似雜技魔術等的表演）看多了也沒啥意思了，那些山珍海味吃起來似乎也沒民間小吃好吃。
這邊趙戩聽了他的抱怨，搖頭笑道：“你啊，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這樣已經很不錯了，歷代帝君有的甚至一生都沒出過一次皇宮的，難得你還能到處走走，是不是要比他們幸福得多？”
電光火石之間，趙歆冒出個念頭，道：“嘿嘿，也許我應該把皇位禪讓給你，然後你封我做悠閑王爺好了，我領著俸祿到處玩。我覺得只要禪位後你不殺了我或者幽禁我，照章辦事，封我做王爺，或許很不錯呢！”
這個念頭要是在以前是根本不可能出現的，維護自己的皇權還來不及，怎麼會願意將皇位讓給趙戩，只是他真的覺得趙戩待他真是太好了，盡量在力所能及的範圍內滿足他的要求，所以搞得他也想投桃報李了，本來嘛，說句實打實的話，趙戩確實比他強，雖然一直以來他都不想承認這個事實，所以將皇位讓給趙戩也不錯啦，反正趙戩不是一直對權力這東西很感興趣的嗎？要不然，他要是不感興趣，早當個沒有實權的悠閑王爺了，像其他皇族一樣，可是他沒有，一直將權力牢牢地握在手中，由此可見趙戩對權力還是很眷戀的，那麼讓他當皇帝他肯定高興得很。
第八十七章
趙歆有這個想法，其實各方面的原因都是有的，比如覺得趙戩人很好，比如這個皇帝當也當過了只要不被人怎麼樣當個王爺或許更舒服，等等。
趙歆看似有點了解趙戩，事實上他想的也並非完全不對，不過，趙戩對權力的眷戀僅限於自保，以及保護社稷。如果沒有權力，依他的能力以前的趙歆只怕會找他的麻煩；而趙歆雖然不是暴君卻是庸碌之輩，所以他還得匡扶社稷，匡扶社稷的話沒有權力那是施展不了的，想想看，你要沒權，你說的話鬼才聽。
這才是趙戩牢牢控制著太平勢力的原因，所以此時聽趙歆說要將皇位禪讓給他，還一幅“看吧，皇位是你的了，高興吧”的口氣，搞得好像他趙戩整天就在惦記他這個皇位似的，於是當下便咬牙一臉陰霾地道：“我從十五歲後就對皇位沒興趣了。”
“啊？”看著趙戩突然起怒的模樣，趙歆後脖子有點發涼，頭朝衣領裡縮了縮，人向椅邊移了移，悄悄與趙戩保持距離。
段遠征生氣甚至暴怒那是司空見慣的，但趙戩生氣就少見了，大多時候在他印象裡是對他的調笑，此時眼見得趙戩突然生起氣來，而且還這樣黑著臉，趙歆就覺得背後在冒寒氣了，在趙戩的瞪視下半晌才鼓足勇氣道：“我說錯什麼了嗎？你‘好像’生氣了……”
“不是‘好像’，就是在生氣了。”目測到趙歆正在以他以為自己察覺不到的龜速向椅邊挪動，趙戩挑了挑手指，冷哼道：“過來！”
情況實在太詭異了，趙歆覺得自己正處於危險狀態，於是便展開他最強的爆發力，迅速跳了起來，張嘴大叫：“石……”
“開”字吞到了趙戩的掌心裡──趙戩比他速度更快，在他尚未喊出來前用手將他嘴巴捂住了，看著手掌上方趙歆像小兔子一樣驚恐的眼神，趙戩只能無力了，也懶得跟他解釋自己對皇位無意的心情，以後再慢慢讓他明白吧，於是便將小鬼拉進了懷裡，嘆息地吻上了趙歆的雙脣。
趙歆眼見得趙戩變臉如此之速，剛才還在生氣，一轉眼眼裡卻又漾著溫和，就更加不明白了，便任由趙戩吻他。
趙戩的吻很溫柔，舌尖像靈蛇一樣在他脣裡游弋著，有時會捉住他的舌尖糾纏，有時卻吮吸他的脣瓣，令他有些酥酥麻麻的感覺，不自覺地坐到了趙戩的腿上，直到親吻結束才反應過來，慌慌張張地道：“以後不能這樣了，要是讓李曄他娘發現了，說不定會嚇壞的，說不定就不讓李曄做太平丞相幫我的忙了。”老人家嘛，受不了刺激的。
趙戩抵著他的額，輕笑道：“怕什麼，李曄不幫你我幫你，好幾天沒要你了，我想你了，你想要嗎？嗯？”
是有點想要，人的慾望上來了壓著不要是挺難受的，不過趙歆仍道：“等唐伯母走了再說吧，這幾天忍忍吧。……”
“好吧，我聽你的。”事實上是考慮到唐雲要給趙歆解毒，所以他雖然想任性點跟趙歆保持親密關係，但礙於趙歆的身體他只能忍著。
趙歆不知道趙戩的想法啊，所以聽趙戩這樣配合地同意了，倒是既意外又喜歡，便主動親了親趙戩表示安撫。
安撫只會讓趙戩更痛苦，強忍著想要的慾望，苦惱地道：“真是忍不住了，等她走了，我要好好疼疼你。”
“好啊，隨你。”趙歆難得同意，他也想要。
兩人都忍得難受，趙戩不敢跟他旖旎過頭，怕控制不住，於是便轉移話題問他：“最近有修習內功嗎？”
提到這個就讓趙歆精神抖擻了，伸出手給趙戩道：“你看，我內力大增，我現在能感覺到你說的小老鼠了。”
那時候趙戩說等有了真氣時，真氣在經脈裡行走會像小老鼠，以前沒感覺到過，最近真是越來越清晰了。
“哦？是嗎？你進步這麼快？”
趙戩懷疑地握上了他的手腕，還真的發現了一股真氣，相對毫無底子的趙歆來說這進步不小啊，不知道他那個劇毒沒有發作的原因是不是跟這個有關。
不過趙歆明明對習武不感興趣的啊，而且自從來到這邊後也沒看他打坐過，那這真氣是怎麼來的？不會是他那個忠心不二的侍衛石開三五不時接濟他的吧？趙戩只能想到這個可能，可沒想過趙歆是因為修習了他感興趣的采補術才得以從他們身上搶來的。
聽到趙戩疑惑地發問，趙歆心虛地嘿嘿發笑，就這樣還敢邀功，道：“怎麼樣，我還是很聽話的吧，把你布置的課業都完成了。”
“嗯！……”趙戩難得讚許地點點頭，親了親他的薄脣，道：“這一次表現不錯，有獎賞！等回了太平，你要惦記外面什麼東西，告訴我一聲，我就給你弄進來，讓你好好玩，好不好？”
“這樣再好不過了！”趙歆很高興，也很狐疑，道：“不過趙戩你真的很奇怪耶，最近你對我實在是太好了，好得我都覺得不像是真的，你老實告訴我，你先前跟我說的你永遠不會傷害我還會保護我的話是真的，對吧！你當時還發了‘非常毒非常毒’的‘毒’誓的，別有一天告訴我你那是耍我的哦！”
趙歆故意點醒趙戩他發的那個誓是非常毒的，意思是想提醒他，要是故意耍他的，小心應誓。
趙歆怎麼想的都寫在臉上，趙戩哪有不明白之理，暗道這個小鬼還知道耍點小聰明，不過他仍是很認真地回答：“當然是真的，我對你好自然是真心的，你要是覺得奇怪，或者懷疑，等過一段時間，比如一年，五年，十年，甚至……一輩子，你就明白了，路遙知馬力日久見人心對不對？”
看著趙戩認真的模樣，趙歆覺得那顆一直不安的心慢慢地平靜了下來，便道：“你那時還說等我功夫練好了你要陪我出去玩的話，也還是算數的吧。”
“當然。”趙戩含笑允諾。
“那就太好了！”趙歆滿意地擊掌。“我會加緊練習功夫的，要是回到太平的時候西鳳還沒結束戰事，我們就先去西鳳吧！我想幫幫鳳歌！然後再順帶逛逛太平，你覺得如何？”
“……”
第八十八章
鳳歌這個小鬼，竟然在趙歆身體裡下蠱，還冒充公主嫁進太平，這樣的人他要幫才怪了。先前在太平，沒有找到趙歆之前，他之所以吩咐段遠征照看西鳳那邊，主要是因為他以為趙歆是被李曄擄走了，為了讓趙歆在回來後發現西鳳沒事高興點，現在趙歆又不是被擄走，而且鳳歌本人又劣跡斑斑，那麼關於這個幫助的事就要從長計議了！
於是當下趙戩便道：“鳳歌這個人，對你下蠱，還冒充公主嫁進太平，無論是從私人關係還是從兩國交往，我們都沒有幫助的必要，更何況西鳳內亂也是他自己一手造成的，當屬罪有應得。”
趙歆反對，道：“我答應過他了，所以還是幫幫他吧，況且那個蠱蟲也不是要人性命的那種，至於他以前經常胡作非為，等這次過後我跟他好好談談，讓他改正，好不好？我覺得目前三國制衡是最好的，如果西鳳變弱了，打破了平衡關係，只怕會給這塊大陸上的百姓帶來更大的危險。哥哥你說呢？”
主要是趙歆覺得自己跟鳳歌還是很投緣的，雖然鳳歌在他身上下了蠱──不知道這屬不屬於剛開始以為鳳歌是公主產生的好印象後遺症，抑或是跟鳳歌同為帝君，容易產生感同身受的情緒，反正趙歆想幫鳳歌。
“哥哥──！”見趙戩默然不語，趙歆扯著他的袖子追問。
趙戩眼見得趙歆這樣親親熱熱地稱呼自己，明知道他這樣不過是為了讓自己同意他的要求罷了，但仍是無奈地道：“那好，得看你到時的功夫怎麼樣了，要是練得很好，我們就去；要是你練得不好，那就不去了。這樣行吧？”
好在趙歆講的話也不是完全沒有道理，現在三國制衡確實比打破平衡來得好。
另外上次因為擔心趙歆的身體所以沒同意他去西鳳，這次嘛，一來趙歆的那個劇毒據唐雲看是被鎖在了原地，讓他放心了些，再者，或許唐雲能將趙歆的毒解了，她要解不了說句真話，恐怕除了給李曄“千千結”毒藥的天機老人，其他人也沒有辦法了；二來難得趙歆有了點武功，比前次出行也要安全些了，所以他要去就讓他去吧，要不然依他的執念，會一直惦記著這件事的。
“那怎樣算是練得好了，怎樣算是練得不好呢？總得有個標準吧，要不然你隨口敷衍我怎麼辦？”
趙歆精著呢！
趙戩聽了不由嘴角抽搐，道：“等你發力能將碗口粗的樹震斷就算成功吧！”
趙歆聽了倒抽了一口涼氣，道：“碗口粗？！這也太厲害了吧？那你還不如說我一掌打出去能打死一隻老虎呢！那個，我的手腕粗行不行？”
趙歆晃晃他那個細胳膊嫩肘，跟趙戩討價還價。
趙戩看了看他那比自己小一圈的手腕，陰冷冷地道：“那麼粗的樹普通人就能折斷，用不著你練，我都准許你去幫鳳歌了，你要還討價還價，我看就換成打死一隻老虎算通過好了。”
趙歆垂頭喪氣，怏怏地道：“好吧，幫鳳歌有什麼不好呢，為什麼要為難我嘛，你都發誓說再不為難我的。”
“幫鳳歌沒什麼不好，只要你不去，我隨便幫，可是不是某人吵著要親自去的嗎？如果要親自去，就得通過上面那麼多條件，這不算為難，是為了你的人身安全考慮。”
趙歆聽出了趙戩話裡的堅決，知道自己再磨也磨不出更多的優惠了，於是只得作罷，不過這次比上次好多了，上次他們根本不同意自己去西鳳，所以難得現在能去，他就不糾纏那麼多了，於是繼續跟趙戩高高興興地聊天，只趙戩見他變臉如此之快也只能暗自嘴角抽搐，想著這小鬼倒是長進了不少，知道裝哀怨跟自己討價還價了，小妖精，修行了，得道了，學會變形了！……
想到這兒，不自覺伸手給了小鬼一個爆慄做懲罰。
那趙歆見趙戩突然敲自己，“哎喲”了一聲，再看趙戩表情閒適，目有笑意，不復剛才的冷然，知道他只是在逗弄自己，於是便嘻嘻一笑，親昵地喚著哥哥，兩人耳鬢廝磨喁喁低語。
自此後趙歆明白了，原來趙戩並不可怕，也不若想像中的討厭，有時甚至可以得寸進尺，也可以占便宜，當然，不能像以前那樣端著帝君的身份梗著脾氣硬來，那樣只會讓兩人關係越來越緊張，而應該來軟的，他今天方真正明白柔能克剛的道理，倒覺得有點意思了，不知道其他人吃不吃這套，要是吃的話……相信能擺平很多事情的。
卻說這邊唐雲在園裡觀景閣上乘涼，極目遠眺時，隱隱約約的便看到東頭是趙歆跟趙戩兩兄弟，她正想著難得皇室中還有關係這麼好的呢，卻忽覺有點不對勁，原來遠遠的她看到趙戩似乎……把趙歆摟進了懷裡，然後……那是親吻吧？她沒看花眼吧？唐雲有點不信地揉了揉眼睛，卻發現兩人還膩在一起──她被打敗了，這兩人是真的在親吻！
天啊，兩個男子，還是兄弟──雖然是同父異母的，卻是這種關係，讓她說什麼好。
她畢竟在皇室呆的時間不短了，對皇室及貴族中這種男子相諧的事也是知道的，要說覺得噁心倒不至於，只是她沒想過趙歆跟趙戩會是這種關係──難怪趙戩能力這麼強也沒被帝君以莫須有的罪名滅了，原來兩兄弟間……
唐雲在思索著趙歆是自願的還是趙戩逼迫的問題，如果是趙戩逼迫的，看在趙歆禮賢下士且兼善良的份上，她可以幫幫他的，比如給他一點制敵或者自保的毒藥。
從正常情況來講，趙戩強，趙歆弱，很顯然是趙戩在逼迫趙歆，但這幾天看趙歆的眉目神色間並無一絲一毫的陰郁之氣，倒是神清氣爽的很，她又想或許兩人是你情我願的？
關於這件事，唐雲決定稍後從兒子那邊套套話，再不濟，要是兒子沒注意到這個問題──畢竟像這種事，若非親眼所見，平常人也不會聯想到兩個男子會有這種關係──她就自己親自跟趙歆探探口風。
connote 2009-6-22 13:04
第八十九章
“藥我看了下，沒什麼問題，可以給趙歆服用，就是……這是射鵰的救命藥，你真捨得給趙歆用啊。”唐雲詢問。
她是江湖人，向來各國遊蕩慣了，對身屬某國的概念比較淡薄，不像兒子，生於射鵰，長於射鵰，又是皇室，那種歸屬感還是很強烈的。
卻見李曄拿藥的手頓了頓，方道：“射鵰國運方昌，用不著依靠這個維持。再者，射鵰的皇室興盛，哪代帝君出了問題也不用擔心後繼無人的問題，所以無所謂，還是讓藥發揮藥本應有的作用，給人用了吧，擱久了要是保管不當失效了那才是浪費。”
“你的想法不錯，不過你拿了射鵰的這個藥，元無攸那邊會放過你？你要考慮清楚。”
想起從皇宮離開的時候元無攸的態度，李曄淡淡道：“到時再說吧。”
他也想過了最壞的結果，無非是元無攸向射鵰宣布他偷盜射鵰聖藥給太平帝君，通敵賣國，罪當五馬分屍凌剮等，不過除非元無攸現在就下手，否則等他回了太平，他也只能嘴上說說，於他無實質性的損害，所以說起來，現在最重要的是趕緊讓母親將趙歆的毒清掉，到時他們就可以回太平了，那對他而言就好太多了，縱然有一天與趙歆出現了矛盾──他可沒忘自己做過的那些傷害趙歆的事，這些事一旦被人抖了出來，他與趙歆間或許會有矛盾，如果他與趙歆間有了矛盾，不得已遁走太平，那也無所謂，他一個人哪兒藏不了身，他現在之所以害怕元無攸找過來是因為身邊有趙歆，他怕趙歆因為自己受到連累，他已經讓他中過一次毒了，不能讓他再受自己連累命喪射鵰──雖然這是龍門的地盤，趙戩亦帶過來不少高手，但不能不防。
“對了，那個，兒子，你在太平做丞相做的還順手嗎？”
既然兒子不想討論元無攸的事，那就算了，反正有她在，別人敢碰她兒子一根寒毛她會要他好看的，所以便轉而問兒子另外一件事。
“還行吧，趙歆人挺好的，娘不也看到了嗎？”李曄含笑點頭。
“嗯，趙歆這少年郎人還不錯，不過……”唐雲斟酌地問道：“他這人太善良了，太平有沒有什麼人欺負他啊？要有，看在他對你還不錯的份上，幫幫他啊。”
李曄知道母親不會無緣無故說起這個，心下便不由有些古怪，不明了地問道：“娘是指？……”
“呃……沒什麼沒什麼……你忙你的去吧。”
看來趙歆這小子沒被人欺負，要不然兒子肯定有同感的，那麼他跟趙戩就是你情我願的了？那他們之間這種情人關係自己兒子知不知道呢？看模樣應該是不知道的，要知道肯定討厭趙歆了，想當年，他可是遭受過這方面的糾纏對這些事很討厭的啊！
李曄雖見娘明顯有話沒有說出來，但他這人好奇心沒那麼重，也就不再追問，便拿著聖藥來找趙歆，趙歆此時正在屋裡酣睡──沒事可做又不能出去玩園子裡也玩遍了，想讓趙戩段遠征他們陪自己又怕太親昵了讓唐雲覺得怪異，於是無聊的某人除了睡覺實在找不到其他打發時間的事情。
李曄有幾天沒有碰他了，此時看他睡得香甜可愛，菱脣香馥，吐氣如蘭，不由俯身親了親微有些水氣的薄脣。
趙歆由於早也睡晚也睡，所以其實睡得淺，李曄一親吻他便發現了，微睜眼看是李曄不是陌生人，便又合上了星瞳，卻是微啟了脣，與李曄的舌頭嬉戲。
“曄，我們什麼時候回太平，這邊整天呆在家裡，不好玩，我想回去了。”趙歆聲音很低，不注意看，都沒發現他的嘴脣在動。
李曄抵著他的額，道：“過兩天就回去，好不好？”
反正母親這邊已經留下了趙歆含毒的血液，母親可以悶頭製作解藥了，等制好了再派人送到太平即可，長時間呆在射鵰，趙歆煩了，他自己也擔心元無攸那邊的狀況，所以還是趕緊回太平比較安全。
趙歆聽他這樣說，開心了些，脣邊帶上了笑，依舊輕聲問他：“你的事辦得怎麼樣了？”
──趙歆一直以為李曄是回來報仇的，所以問他的事辦得怎麼樣了，自是問那方面的，李曄心中明白，便道：“快辦好了。我以後就長駐太平了，你要收留我啊，要是哪天我犯了錯，給我改正的機會，不要趕我走好嗎？……我喜歡你，不想離開你。”
像這種事還是提前打預防針的好，不能將希望全部寄託在趙戩他們身上，寄希望於他們守口如瓶，還不如盡量求得小歆的保證，以防萬一哪天他們將自己下毒的事說了出來。
趙歆雖然知道李曄有點喜歡自己，但這樣直白地說出來，還是讓他吃了一驚，臉立刻紅了起來，開始發熱。
其實早在他們關係的一開始，李曄就坦承對他有異樣感情，不過那時候他看李曄說的那麼冷靜，跟平常報告事情沒什麼兩樣，聽不出什麼感情來，所以趙歆那時候也聽得冷靜，沒將李曄的話放在心上，反正那時候他其實也不關心他喜不喜歡自己，只想讓他幫自己對抗趙戩段遠征就行了，當然現在他不需要對抗趙戩段遠征了，而在跟李曄相處的過程中也越來越喜歡李曄，所以這次李曄跟他說喜歡，他因為能很明顯地感覺到他的情意，再加上他亦喜歡李曄，所以聽了自然臉紅。
“只要你想呆在太平，隨便你呆到什麼時候，我不會趕你的，除非你自己想走。”
如果李曄做了傷害他傷害太平的事呢？畢竟他是射鵰人，這種情況也不是不可能出現的。
這個想法在趙歆腦裡只是閃了下便滅了。
有趙戩段遠征在，他不怕的，趙戩說了會一直保護他的，所以應該不會讓別人傷害自己的，頂多就是李曄如果要走了他會感到難過，畢竟在一起這麼長時間了，而且又相處得那麼愉快。一想到李曄要是有一天會離開自己，就讓他不由感到窒息，於是趙歆便伸手繞上了李曄的頸項，悶聲道：“……我也喜歡你，所以將來要是我們之間發生了誤會，你先跟我問清楚，不要不聲不響就離開好嗎？那樣我會很難過的。”
趙歆發自肺腑的話成功取悅了李曄，這是趙歆第一次跟他說這樣的話，以前不是沒有人跟他說過同類的話，卻唯有這次是如此得令人心情愉悅，也唯有這次是他一直想要的，他本以為依趙歆的性格即使喜歡自己也絕不會跟自己表白的，倒沒料到趙歆竟然會在他沒想到的時候跟他說了，李曄想著是不是因為趙歆剛睡醒還迷糊的緣故，不過不管怎樣，趙歆喜歡自己是真心的，所以李曄仍是相當高興，當下便握住愛人的手，與他十指相扣，輕聲卻堅定地道：“絕不會有這種事的，我保證，我要敢那樣做，你拿硯台丟我，好不好？”
第九十章
結發為夫妻，恩愛兩不疑。
在天願作比翼鳥，在地願為連理枝。
趙歆心中忽然閃過這樣的話來，只覺四肢百骸都是暖洋洋的，說不出的溫馨甜蜜，便道：“那我們就這樣說定了！”正親昵著呢，趙歆想起了蠱的事，便道：“李曄，有件事我要跟你說，你不要生氣啊。”
雖然提這個可能會破壞眼下的氣氛，但該說的還是得說，早說早處理，早處理好了就能回太平了，免得老窩在這個園子裡無聊。
“什麼事？”
李曄每逢趙歆要跟他說什麼時總會不自覺地繃緊神經，生怕趙歆提的是他做的某些事，可見背著人的事、尤其是不太好的事絕對不能做，萬一將來你跟那人關係不錯了，這種事往往就成為一種定時炸彈，會時時讓你神經緊張。於是李曄再一次下定決心，等趙歆身上的毒清乾淨了，一定要跟趙歆好好談談，將心間這根刺拔掉，免得整天提心吊膽。
幸得趙歆提的不是他擔心的事，反而是趙歆自己隱瞞的事，此時李曄見那趙歆吞吞吐吐地將鳳歌下蠱的事道了出來，一幅深怕他責怪的模樣，不由輕輕鬆了口氣，便道：“這沒什麼，讓我娘幫你看看好了。”
“你……不怪我以前跟你隱瞞啊？”趙歆眼見得李曄比趙戩更加語氣和善，心頭一邊高興一邊疑惑。
卻聽李曄道：“誰沒有秘密，只要你沒存心害誰，你都有保密的權利，至少說明，在小歆的心裡，以前我還不值得你求助，現在小歆肯將事情說給我聽，我很高興，至少表明小歆對我比以前信任了。”
李曄其實是推己及人，所以對趙歆的事毫無責怪，因為他也有隱瞞著的事啊。
這邊趙歆聽得李曄的話，感動得簡直不知道說什麼好，便道：“李曄你放心好了，以後我要再碰到這種事，一定會第一時間向你求助的，以前是我不好，總是疑神疑鬼的，現在不會了。過往種種就如昨日雲煙，我就不提了，以後我要還這樣，你也拿硯台丟我好了。”
李曄嘻嘻一笑，欺身上前，從毛毯下摸了進去，在他雙腿間撫摩了起來，一幅急色的模樣道：“拿硯台丟我的寶貝我可舍不得，不如改成讓我吃了寶貝好了，吃得……骨頭都不剩……”
李曄一邊靠近他一邊呢喃，看模樣又是要親他，這讓趙歆想到了他的母親還在園裡，便醒了醒神，推了推近在眼前似欲求歡的某人，道：“對了，你過來是不是有什麼事，還是單純過來看我啊？”
不管怎麼說，在他母親在的時候還是正經一點好，萬一被他娘發現了他們的關係又接受不了，將他的丞相從太平搶回去了怎麼辦？
那李曄經趙歆提醒，此時方想起來自己到這兒的目的，剛才跟趙歆親昵去了，把這件正事都搞忘了，於是便收了收心，定了定神，拿出那枚聖藥對趙歆道：“來來來，你把這個吃下了，對身體有好處，以後普通的毒藥也奈何不了你了。”
趙歆看著那個藥，那個曾是李曄冒著危險取回來的藥，皺眉道：“你還是把這藥還給元無攸吧，我看你偷了他的藥，他要找你麻煩可不好，我們宮裡也有很多藥，再不濟，我們還可以找神醫們製作點抗毒藥，太平有的是能人，我們不需要他這個藥丸。”
李曄道：“都拿出來了，你還是吃了吧，再還回去又要費一番周折，小歆別不是以為還回去是件簡單的事吧？這跟盜出來一樣的難，說不定對方正張網準備逮我呢，所以小歆還是吃了的好，反正射鵰也有能人啊，他們也同樣可以找神醫再做一顆的，對不對？”
趙歆聽了李曄的堅持，沒有辦法，只得拿了那個藥丸，看著龍眼大小黑色的丸子，趙歆猶豫了片刻方接著問：“這玩意是用什麼東西做成的，亂吃藥我怕吃壞事。”
李曄伸指彈了彈他的額頭，道：“據我娘說全是上等的藥材，有些還是可遇而不可求的，是好東西，你但吃無妨，不用怕。”
趙歆點頭，道：“看在你娘是唐門高手的份上，我相信她的判斷，吃了。”
於是便和著水慢慢嚼著咽了下去。
“怎麼樣？”李曄看著趙歆慢慢嚼完了，便問。
趙歆嚼完了最後一小塊，並喝了口水，這才道：“挺好吃的，像山楂丸，不苦。”
他本來以為一定很苦的，哪知道卻是甜而不膩，藥味又恰到好處，所以還不錯。
“那感覺呢？身體……有什麼感覺？”如果解了毒的話，應該有什麼反應吧。
趙歆靜了靜心感覺了下，方搖頭道：“沒什麼感覺，補藥嘛，一時哪看得到藥效，總要到以後看我比以往身強體壯了才算是效果吧。”
李曄勉強笑了笑，便幫他掖了掖毯子，道：“那你繼續休息，我晚些時候過來看你。”
看來這藥沒效果，白費工夫了。
趙歆眼見得李曄竟是要走，有些急了，便道：“別走嘛，我們繼續聊聊天好了。”
雖怕太親密了會讓唐伯母起疑，但眼下正值無聊，也顧不了那麼多了，好在李曄是有分寸的人，相信不會像趙戩那樣“衝動”的。
李曄此時心情正不好呢，實在沒聊天的心情，正欲推辭，免得留在這兒反而因為提不起精神影響趙歆的情緒，卻聽趙歆突然叫道：“啊！有反應了！天啊！熱死我了！這是不是叫……虛不受補啊！是不是這個藥材太補了啊！我要著火了！”
第九十一章
李曄本來以為趙歆是為了留他說話才故意裝的，但細看趙歆額頭有細密的汗珠正源源不斷地冒出來，始信不假，不由大驚，趕緊奔了過去，握住趙歆的手腕一邊細細診斷一邊問：“怎麼樣，有沒有覺得哪裡疼？”
“不疼，就是熱得要命啊！快，讓人給我弄點冰水來，我要擦擦身體降溫！”
在太平的時候，太平皇宮是有大冰窖的，每到夏天太熱的時候，除了取冰做冰鎮飲品，亦會拿些冰放在寢宮裡降溫。
只是現在這裡是外面，哪裡有冰塊給他，龍門這地盤雖然還不錯，但到底是個小分舵，又是隱密性的，像冰窖這種享受性質的東西是沒有的，所以趙歆的要求自然得不到滿足。
這邊李曄把脈只覺趙歆的脈象有些散亂有些急促，其他的異常卻未發現，只得道：“歆兒啊，這邊沒有冰，我用內力幫你降溫吧。”
於是李曄便伸掌貼上趙歆的背部，欲引導散亂的真氣一一歸位並順暢，卻似乎並沒有起作用。
李曄的掌心剛貼過來時趙歆覺得稍微好了那麼一點點，但不大會兒便沒有作用了，趙歆感到燥熱正再一次襲來，而且更加厲害！熱浪滾滾，讓他覺得猶如置身在火爐中，於是便氣喘吁吁地道：“不管怎麼樣，先把這衣服脫了吧，我快要中暑了！──我頭上有沒有冒煙？”
李曄看沒有效果，只得收回內力，邊看趙歆三下五除二地脫了個精光，邊順著趙歆的話朝他頭上看了看，心下頗驚，不過仍是安慰他道：“沒有冒煙。”看趙歆不信的模樣這才道：“頂多就像是冬天用熱水洗完了頭在冒白氣吧，不像是煙像是霧氣。”
──這不是假的，認真看，趙歆頭上若有若無的還真在冒霧氣，李曄此時看了方明白趙歆的情況可能有點嚴重，於是便道：“我去喊我娘過來幫你看看。”
看李曄要走趙歆急了，道：“不行，你不要這時候走，我一個人害怕，你讓外面的下人喊一下吧！”免得李曄走了自己要出事了，身邊連個可以說說話的人都沒有，雖然說話或許沒用，但有喜歡的人在身邊總覺得要好很多。
李曄其實也頗擔心趙歆的狀況，於是便同意了，喊過外面下人，吩咐他們將他娘趕快找過來，就說吃了藥後出現異常狀況了。
這邊，雖然知道用內力沒用，但李曄仍是再次將手掌貼上了趙歆的背部，盡量幫他降降溫。
“啊！舒服！李曄，你的手掌真涼！”剛才隔著衣服沒感覺，現在李曄的手直接貼在他背上趙歆方能感覺到李曄手的溫度比他身體的溫度低多了，導致了貼在上面感覺非常地涼！
看趙歆喜歡，並且焦躁感稍降，李曄便含笑道：“你要喜歡我就一直放著。”
趙歆覺得這樣不滿足，於是便道：“李曄，你把衣服脫了，我要抱著你降溫！”
“咳……”李曄想像著兩人赤裸裸抱在一起的畫面，有幾天沒碰過趙歆的他不由有點心猿意馬，怕自己到時控制不住，便道：“我娘快來了，這樣搞讓我娘發現了不好吧？況且我手掌溫度較低主要是我內力的緣故。……”
“我還是想試試那樣是不是舒服些。至於你娘……你讓下人過會先通報再進來好了，那樣就沒問題了。──我真的真的很不舒服！”趙歆強調。熱得要命，導致心情煩躁得要命，如果李曄不答應他可能就要暴走了。
李曄沒有辦法，只得脫了衣服，將趙歆摟在懷裡，繼續催動內力幫他。
熱力四射，讓趙歆的玉莖也在非情慾狀態勃起了，趙歆拉了李曄的手讓他幫自己，冰涼涼的感覺非常舒服，讓他不由愜意地輕哼了聲。
李曄不是柳下惠，兩人如此肌膚相親，耳鬢廝磨，再加上趙歆白皙的身體泛起了淡淡的異樣妖冶的粉紅，顯得尤如抹了胭脂般誘人，尤其是雙脣此時像是能沁出水來的水蜜桃，更兼粉腮白裡透著紅暈，越發地嬌媚，至於大大的杏眼就不必說了，水氣氤氳，裡面波光粼粼，水靈靈地流轉著，似是兩汪剔透的水銀，讓他都看得目不轉睛了，小腹有股熱流開始肆虐……
手下加快速度，趙歆的呼吸加速，不大會兒便在他手中釋放了，但聽趙歆長吁了一口氣，道：“舒服多了。”
李曄聽了他的話心中一動，暫時收起了遐思，挪手把了把他的脈，感覺脈象平和了些，但比以前趙歆軟綿綿的脈象顯得要有生機得多，暗想這大概就是藥力被趙歆吸收了的模樣吧！只是這藥似乎很強勁，如果沒有引導好會讓吃的人似要被火燒著，但似乎可以通過情事引導真氣歸順。
於是當下李曄便吩咐外面的下人告訴他娘一聲，趙歆這邊情況穩定了，要有情況再請她過來。
李曄決定試試情事行不行。
這樣想著，李曄便笑道：“好歆兒，我好像發現幫你的辦法了。”
“嗯？”趙歆不明白地看向笑得相當古怪的李曄。
剛才的釋放讓他舒服多了，至少渾身的燥熱降低了些，所以剛剛異常煩躁的趙歆因著燥熱的稍降情緒也平和多了，正躺在床上連根手指都不想動呢。
正這樣逍遙著，便見李曄壓了過來，趙歆不由推了推他，道：“別壓我，壓得我累。……”──趙歆還不知道人家的意圖呢，不過下一刻他就明白了。
李曄一邊揉弄著雙腿間的物件，一邊低啞地道：“你發現沒有，你釋放後舒服多了，可能多做幾遍後就能將藥力完全吸收呢。”
既然剛才他也情動了，趙歆又需要，那剛好，一拍即合了，好長時間沒有碰趙歆的李曄此時看起來有些容易“衝動”，不大會兒情慾就上了來，身體與趙歆的糾纏在了一起。
趙歆燥熱感降了點，煩躁的情緒也平靜了些，此時便不願與李曄這樣做了，因為怕被他母親發現，正要反對呢，卻覺丹田一股熱氣又升了上來，被李曄愛撫的地方再次變得舒服至極，於是本欲反對的趙歆反而將身體更靠近了李曄汲取涼意，李曄見他主動，哪有不吃之理，於是便一個餓狼撲羊，開始大飽口福。
第九十二章
說李曄是餓狼，其實趙歆也差不多，這幾天跟幾人一直曖昧著，有時難免會親密起來，卻因害怕被李曄他娘發現不得不強行中止，搞得他最近有點虛火上升，今天既然李曄想要，再加上他又說這是引導聖藥藥力的方法，那就做吧！只要他們小心點，注意外面的動靜就行了，再忍下去他怕以後小弟弟都沒法起立了。
於是兩人一拍即合，天雷勾動地火，燒得那叫一個旺。
兩人急切切地絞在了一起，除了喘息聲呻吟聲，再無其他，也想不起來其他，俱是想著好好享受一番是正經，再加上趙歆熱浪滾滾的需要，捉住了李曄好一番廝殺，想起了剛才釋放後舒服的感覺，不自覺纖腰挺動，主動尋求最強的快感，意欲將慾望快速宣泄出來，可憐的李曄被他小穴又夾又咬，再加上多日未做，倒是差點提前繳械投降，若真那樣，整槍再戰只怕會被情慾正高漲的趙歆笑死掉，又或者被慾望正凶得不到滿足的趙歆痛扁一頓，於是便按住趙歆的身體，讓他暫停動彈，方便他歇歇，稍降興奮點，不過怕趙歆不樂意，少不得手口並用，堵住了趙歆的小嘴又啃又咬，讓那趙歆縱有不滿也沒說話的地方，只剩兩隻小爪子抗議地在李曄背上撓啊撓，撓出了道道紅痕，好不壯觀！
久旱逢甘霖，一次那是不夠的，兩人好不容易高潮了一次，稍停便又滾到了一起去，不過經過剛才的再一次釋放，趙歆覺得身體好多了。
卻說這邊被翻紅浪正興致高著呢，李曄難免對周遭的注意力有所下降，卻聽得門“砰”的一聲打開了，有一道高亢的聲音插進了這方情慾氤氳的亂搞地帶：“趙歆公子怎麼樣了！──啊！天啊！我看到了什麼！啊啊啊！我會長針眼！……”
再聽得“砰”的一聲，剛進來的人跑了出去，門被好心地順手關上了，屋內兩人高昂的激情被這個打擾搞得戛然而止，兩個小弟弟經此刺激都不自禁地釋放了──其實這叫早泄！
兩人互看了看，發現對方臉上都是呆滯的表情，正傻著呢，便聽外面傳來獅子吼：“快點穿好衣服給我出來！”
“……是你娘。”趙歆喃喃。
“我明明讓下人傳話過去，不用我娘來了的。……”李曄也喃喃。暗想著過一會得找到那個下人，看他有沒有傳話，要是沒傳，少不得暴揍一頓。
“你就說這下怎麼辦吧……”想著唐雲可能會揪著他兒子的耳朵，將他拎回射鵰，趙歆開始號啕大哭：“我不想你走，你可不要跟你娘回射鵰了啊！……”
“不會，不會，我一定跟娘解釋清楚，求得她的原諒，不離開你，小歆先不要急。……”李曄邊安慰邊想著呆會怎麼跟娘講這件事，要是他娘非要他回射鵰或者要他離開趙歆他又該怎麼應付。
剛才唐雲那聲響徹雲霄的尖叫聲將趙戩幾人都引了過來，於是李曄和趙歆便聽外面的人在問唐云：“伯母怎麼了？發生了什麼事？”是石開焦急的聲音。
半天沒聽到唐雲說話，久久才聽得門上又響了幾聲，然後便聽唐雲道：“快點出來吧！──等他們出來了，你們問裡面的兩個。”後面的話卻是向趙戩他們說的。
李曄趙歆想著一直躲在這裡面也不是辦法，少不得從連體嬰狀態分開，那趙歆剛才做的太激烈了，精神雖佳，但腰腿難免酥軟，連穿衣服的力氣都沒有，還只能讓李曄幫忙著裝。
兩人怕衣衫不整頭髮凌亂會加劇唐雲的怒氣，少不得又好好整理一番──當然基本都是李曄幫忙搞定的──直到看起來像模像樣了，再加上外面段遠征的催促聲也傳來了，這才開門出去。
雖然好好整理了一番，但看兩人特別是趙歆小臉兒紅潤的模樣就知道兩人剛才在裡面幹什麼，趙戩以不贊同的眼光掃了一眼兩人，雖未說話，但李曄趙歆都從他眼裡明白他想說什麼：不該在這時候做這種事讓唐雲發現了，看吧，這要怎麼收場。
卻見唐雲揉了揉眉心，嘆了口氣，問道：“曄兒，你說，這是怎麼回事。”
“娘。”李曄剛喚了聲便跪了下來。
這邊趙歆是個不太懂人情世故的人，眼見得李曄跪了，以為李曄是想向唐雲認錯，求得她的原諒，便琢磨著自己要不要也跪呢？可自己是天子，除了天地和雙親是不用跪旁人的。不過，李曄的母親也算得上是自己的母親了，那也跟著跪跪吧，多個人也多份力量嘛，跟李曄一起誠懇地認個錯，讓唐雲消消氣，不要帶走李曄。於是傻乎乎的趙歆便也跟著跪了下來，一旁的龍湛看了暗暗好笑，心道這還真像民間一對偷情的小情人被父母發現了的模樣。而趙戩則心中暗道趙歆你跟著跪什麼，你是天子，有心想拉趙歆起來又怕現在去拉反而更引人注意，少不得嘴角抽搐地站在一邊，靜等李曄解決此事，只想要是李曄解決不好自己肯定要幫忙，要讓李曄離開了太平來日趙歆就要淚淹太平皇宮了。
這邊的李曄看趙歆跟著跪了下來，差點沒被自己正要開口說話的口水嗆著，他跪了下來是有話要回稟母親的，並不表示他覺得自己做錯了什麼要向唐雲認錯，這時看趙歆畏畏怯怯地一幅“我們錯了請原諒我們”的表情跪在了自己身邊，手還緊張地抓緊了衣服，眼睛像小兔子般驚慌不安，好像天塌下來了的模樣，又是好氣又是好笑，不過跟趙戩一樣的想法，想著趙歆都已經跪下了自己要再讓他站起來只怕也不妥當，於是便在趙歆擔憂的眼神裡輕咳了聲，道：“娘，我跟趙歆，是有原因的……”
因為我喜歡他。……
這話還沒出來，便見趙歆猛點頭，接著用一幅鼓足了勇氣的模樣，一口氣連珠炮地道：“對對對！我吃了那個聖藥，身體變得好熱，像要著火了，李曄看我難受，就那樣做幫我，現在好多了，伯母，我說的句句屬實，要是假的，天打五雷轟！所以你千萬不要怪李曄，都是我的錯。”
被趙歆搶走了話茬，李曄聽了差點吐出一口血來，暗幽幽地瞪了一眼一邊正向他投過來邀功眼神，一幅詢問“我說的怎麼樣”的某人，直想伸手捏斷那個秀氣的小頸，倒是趙歆被李曄這一瞪瞪得莫名其妙，暗道難道自己說錯了什麼？於是縮了縮脖子，吐了吐舌，決定不搶話了，免得李曄生氣，眼觀鼻鼻觀心老老實實縮到了一邊。
connote 2009-6-22 13:04
第九十三章
“曄兒，是這樣的嗎？”唐雲皺眉問。
雖然知道情勢危急，但也不用兒子你親自上陣幫趙歆解決這件事吧，找幾個青樓女子過來幫幫忙不就行了？即使來不及出去找，也可以找園裡的侍女啊，總有願意的吧，畢竟趙歆好歹也是一國之君，人又不壞，幫了他這個忙回到太平少不得立為宮妃，用得著曄兒你來搞定這個事嗎？更者，趙歆是怎麼同意的？她剛才雖是驚鴻一瞥，但還是看得出來，是自己兒子在上面的啊，趙歆身為一國之君怎麼就願意屈居人下了？難道說這個藥的藥力這麼厲害嗎？厲害到讓人顧不上這些？
“呃……部分是。”李曄說的有所保留，引得唐雲追問：“那另一部分呢？”
聽得母親的詢問，李曄暗斂了斂眉，想此事既然已經揭開，他並不準備向母親隱瞞，反正母親早晚都會知道的，不過……
“娘能先幫小歆把把脈看看聖藥吸收的情況嗎？”
李曄決定等他母親看了趙歆的身體後再坦承此事，以免給趙歆的事帶來麻煩，他雖然知道自己的娘很開明，但哪怕有一丁點的不確定他都不能冒險所以當下才會這樣講。
“我比較擔心小歆的情況，等把他的事解決了，我再詳細地跟娘講。”雖然他也有點醫術，但那是半瓶水晃蕩的，小毛病瞧瞧還行，像趙歆這種複雜的情況他就不敢亂瞧了。
卻說趙歆還是比較討唐雲喜歡的，知道他身上帶毒，唐雲也只能暫時放下追問的事，為趙歆搭了搭脈。
這邊李曄看娘沒有猶豫，聽了自己的話後立刻就給趙歆搭脈了，稍稍放心，接著道：“歆兒說西鳳帝君鳳歌曾在他身上下過一隻蠱，我記得娘對蠱還是有點了解的，能順帶看看這個嗎？”
“還有蠱？”唐雲訝異，便從隨身袋裡掏出一個盒子來，拉了半開放在一邊，而後繼續為趙歆把脈。
趙戩等人此時俱聚精會神地看唐雲的神色，眼見得隨著時間的推移，唐雲的臉色越來越凝重，幾人也跟著越來越擔心，最後性格急的段遠征首先受不了了，問：“伯母，怎麼樣？是不是……”
他沒說是不是趙歆的毒發作了，但唐雲能聽得出來他在問什麼，她知道眾人不想讓趙歆知道他中毒的事，但要說現在的情況不提這個事又不行，於是唐雲當下便微揮揮手，眾人便見得那趙歆打了個呵欠，頭一歪，趴在桌上睡著了──
“這是？……”石開不明所以地問。
“不妨事，只是一點甜夢香，讓他睡一會，我們來說他中毒這件事，等說完了我就把他叫醒，只要你們不提剛才的事，他本人察覺不到的，還以為自己困了睡了會。”
幾人這才放心，便見唐雲拿了個銀針，挑破了趙歆的指尖，取了點血，然後灑了些藥粉，藥粉沒有任何變化，眾人知道這大概是唐雲在測試趙歆體內的毒性，從結果看起來似乎是沒有毒的，因為藥粉沒有變色，不過具體情況是不是這樣還要看唐雲怎麼說。
唐雲將東西收拾妥當了，這才道：“前一次把脈我發現‘纏絲’被鎖在了原地，今天這脈象更加奇怪。……”
“怎麼，不會是發作了吧？”龍湛皺眉擔憂地問。但求老天保佑，可不能讓趙歆因為幫自己解毒而受此大難，要不然他於心何安！
卻聽唐雲搖頭道：“不是，你們不要擔心，事實上是好事。你們也看到了，我的蠱沒召喚到任何東西，平常情況下，即使對方的蠱比我的高級，但召喚的時候體內還是有點動靜的，不可能一點動靜都沒有，但我剛才把脈的時候沒察覺到任何東西，這說明一件事：那隻蠱已經在趙歆體內消失了。”
“啊？！”龍湛訝異，道：“我上次也用自己的蠱召喚過，確實發現他體內有蠱，只是我的蠱級別太低，召喚不出來，現在怎麼會蠱消失了呢？難道被鳳歌召出來過了？”
“不一定。”唐雲搖頭，接著道：“事實上我還發現另外一件詭異的事，上次發現的被鎖在原地的‘纏絲’今天沒看到了，但是，也沒看到‘纏絲’發作的徵兆，我檢查了他的血液，大家也看到了，藥粉沒有任何變化，現在看起來，趙歆體內沒有任何劇毒了。”
“沒有劇毒了？！”這次卻是幾人同時問的，簡直不敢相信，“纏絲”是什麼樣厲害的毒物啊，當年毒公子都沒法解，怎麼他們還沒讓趙歆吃解藥呢，趙歆的毒怎麼就解了呢？這簡直有點莫名其妙。
“從目前的情況看是這樣的，當然你們可以多派人繼續觀察，要有新發現再說。”反正目前趙歆的脈象正常，血液正常，她也得不出趙歆體內還有毒的結論。
“怎麼可能……劇毒怎麼會自己消失了？這簡直太不可思議了。”龍湛覺得這事搞到現在有點像烏龍了！虧他們這一大幫人還擔心得不得了，廣請天下名醫或者解毒高手呢，結果竟然什麼也沒做毒就自己消失了？
唐雲看了看幾個都覺得莫名其妙的少年郎，做了最後結論，道：“根據我的推測，簡單地來說就是這麼一回事：蠱蟲一直愉快地生活在趙公子的身體裡，突然有一天它來到某個地方，碰上了寒毒加‘千千結’變成的‘纏絲’，一時之間感到又冷又毒，遂拼盡全力跟‘纏絲’搏鬥，兩物搏鬥的結果是不相上下，打了個平手。自此後，‘纏絲’被蠱蟲吸到了肚裡，蠱蟲卻因這股劇毒而毒發身亡，這就是前幾天我發現‘纏絲’被鎖在了原地的緣故。只是當時我不知道趙歆體內有蠱，所以沒考慮到這方面的問題，以為那就是‘纏絲’，現在想來，那根本不是‘纏絲’，而是毒發身亡的蠱蟲，只是它的屍體還沒化掉，存在趙歆的身體裡，感覺上去有一股陰寒之氣，讓人以為是‘纏絲’鎖在了那兒。我前幾天也取過趙歆的血，當時也沒檢查到血裡有異樣，我還以為‘纏絲’檢查不出來呢，現在看來，當時趙歆的身體裡就沒毒了，除了那個中了毒的蠱蟲屍體。”
聽唐雲這樣說，李曄方恍然大悟，道：“我知道了！前一段時間在路上，有一天趙歆突然肚子疼得不得了，大概那時就是蠱蟲在跟‘纏絲’搏鬥！”
李曄說的龍湛也知道，因為聽趙歆提過，所以當下點點頭，表示同意李曄的看法，只趙戩段遠征石開三人怒瞪李曄隱瞞此事，李曄剛才是脫口而出，此時方知自己先前為了減少幾人責怪所以隱瞞的事被自己不小心說了出來，不由大是尷尬，好在他娘接下來的話轉移了幾人注意力，方為他解了圍。
“發生過這樣的事，那看來我的猜測就是對的了。至於今天看到的脈象更好，連上次那個蠱蟲屍體帶的寒氣都沒有了，這個不難理解，曄兒從射鵰皇宮帶來的藥屬熱性，藥效發作起來像置身火爐，估計那個本來就快化掉的蠱蟲屍體今天徹底被熱浪消滅了。”
眾人聽了唐雲的解說，感覺挺有道理的，不由全都長吁了一口氣，寬心不少，只是對於這樣一個極毒竟然這樣稀裡糊塗就解決了還是感到有些不可思議。
正舒心間，卻聽唐雲接著道：“不過還有一件事也要恭喜他。”
“……什麼事？”段遠征謹慎地問。
能解了毒就算萬分之喜了，還有什麼事好恭喜的？
唐雲喝了口茶潤了潤嗓子，看著那幾個因聽到好消息而眉開眼笑的少年郎，道：“射鵰那個藥，沒有功夫的人吃了能夠強身健體，延年益壽，增強抗毒性；而有功夫的人吃了，被很好地吸收了，功力能夠極速增長，我知道趙歆小子學了點功夫，剛才把脈就發現他的內力強勁而綿長，假以時日多多打坐，將這股內力徹底運用熟練了，以後就是練一套普通的掌法拳法也足可雄視江湖了，可喜可賀啊！”
聽到這個“好消息”，幾人石化了。
第九十四章
趙戩首先僵住了。
遙想前幾日答應趙歆去西鳳，開的條件就是功夫要有大長進，其實當時是故意以此做要挾的，知道憑趙歆的本事那是完成不了的，現在竟讓趙歆誤打誤撞地功夫一日千里，到那時……只怕趙歆拼死拼活也要吵著去了。
其他人亦僵住了，同時在唐雲不注意的當兒，段遠征還給了李曄幾顆白眼，要不是這廝搞來什麼聖藥，哪會出現這種狀況。
李曄則覺得很冤，當時只一門心思想著幫趙歆解毒，哪想過這個藥效厲害的問題。不過現在趙歆有了功夫，對他們幾人無疑是一大考驗了！想想看，沒有功夫的趙歆就三五不時琢磨著要大幹一番事業，這要知道自己有了不俗的功夫，趙歆會如何折騰李曄實在無法想像，看其他幾人呆了的表情想來也是想到了這個問題的。
──其實說起來，這事第一個僵住的人應該是鳳歌。
遙想當日趙歆就對鳳歌的皮相非常滿意，這要知道自己功夫蓋世，還不眼冒綠光地將鳳歌吃乾抹淨了？
不過鳳歌有蠱蟲，可能趙歆的功夫沒有用武之地，要不然他是真的最要擔心的人。
不說當下幾人心裡翻騰，單說唐雲這邊覺得正事處理完了，便跟幾人道：“好了，正事也辦完了，可以辦私事了，我來把趙歆公子的甜夢香解了。”
趙戩聽唐雲這樣說，趕在唐雲解毒之前道：“還要請伯母過一會不要跟趙歆提他功夫見長的事，我們想稍後跟他提。”
實際上趙戩是想等唐雲離開後跟其他幾人商量趙歆功夫這事怎麼解決，不過唐雲以為他們是想親自跟趙歆說，好給趙歆一個驚喜，不想讓自己這個外人說，於是便答應了下來，幾人但見唐雲拿什麼東西在趙歆鼻下轉了轉，便見趙歆慢慢醒轉，看眾人正在看他，不了解情況的趙歆撓了撓頭，不好意思地道：“抱歉，抱歉，剛才我有點困，睡著了，真是對不住。”真是汗顏啊，這樣也能睡著，只怕是剛才情事太激烈了，有點累的緣故，希望唐雲不要怪他也不要對他產生了壞印象才好，要不然他更不知道如何自處了。這樣擔心了一番，趙歆便接著小心相詢：“那個，伯母，怎麼樣，我的蠱，還有那個聖藥有沒有事啊。”
唐雲道：“沒事，蠱已經死了，藥也被你吸收了，不會對你身體不好的。不過……”唐雲轉向李曄，接著道：“趙歆公子身體是沒事了，曄兒你現在是不是該跟我說說你跟趙歆公子是怎麼回事了？”
既然兒子說趙歆說的部分是那樣的，那另外一部分是怎樣的，現在該說說了吧？
李曄沒想到母親問的這樣直接，倒有些尷尬，再看看其他人雖一幅若無其事的模樣，但明顯在暗暗關注，不由覺得自己的責任重大，要是自己敘述的不好，可就影響小歆的聲譽了！
於是當下便詞斟句酌地道：“娘，恕孩兒有負您的教誨，在入太平第一次見到小歆的時候，我就喜歡上他了，當時還仗著小歆需要人才整治朝政，用這個要挾他同意跟我在一起，雖然現在小歆跟我關係很好了，但在當時兒子做出了那樣有負聖人以及娘親教誨的小人行徑，孩兒願意領罰。”
這算是實情，不過李曄講出來時更注重將所有責任都攬到自己這邊，以盡量減輕母親對趙歆的責怪，卻也有其良苦用心。
唐雲聽了兒子的話，多半是信了的。
這幾日她跟趙歆接觸以來，趙歆是什麼樣的人她已經很清楚了，很明顯無論文韜武略都是不及兒子的，也是不及趙戩等人的，所以會與這些人有關係，她早就想過是被人強迫的了，現在聽兒子這樣講更確定了這個想法，只是她沒料到強迫趙歆的人還有自己的兒子！可憐的趙歆娃，這個皇帝當得真不容易啊！
不過話又說回來，兒子這是撞了哪門子邪，竟然如此喜歡趙歆，喜歡到還要用上要挾的手段？
“……娘知道趙歆公子還不錯，但是究竟他是哪方面好，好到你如此不擇手段，嗯？”
唐雲覺得如果趙歆長得傾國傾城李曄會強迫那才可能，男人嘛，誰不喜歡貪花逐色，可趙歆明明不是，對吧！那自己兒子有必要為了得到趙歆如此作為嗎？
唐雲的問話讓李曄閉了閉眼，嘆了口氣，方道：“那時候我還有一點私心，但想著如果能夠從公從私都能降服小歆，將來或可為我所用，幫我奪權，所以才會這樣不擇手段地逼迫他。”
李曄這話雖然不是假的，但此時說出來，顯然有不惜損害自己顧全趙歆之意。
不過這樣說了，李曄便轉頭看向有些震驚的趙歆，柔和地笑了笑，道：“小歆，雖然我以前很混賬，但以後不會了，我不求你不怪我，但求你不要趕我走，好嗎？以後我會用行動證明我的誠意的。”
那趙歆在經過剛聽到時的震驚後，此時已恢復了正常。
其實，李曄那也不算什麼吧，自己當時也在利用他啊，他們那時候是互相利用的，而現在李曄對他已經很好了，再加上先前也答應過李曄，如果他犯了錯，要給他改正的機會的，所以，那就原諒李曄吧。
於是趙歆便點點頭，道：“只要你以後對我好，就沒有關係的。”
趙歆的諒解一方面讓李曄相當高興，另一方面也讓本來幸災樂禍的段遠征冷哼了聲，他跟李曄向來不對盤，此時聽得李曄這樣坦承他當初那些惡劣的行徑，本指望著趙歆能夠一腳踹開李曄的，哪知道趙歆耳根子軟，連責罵的話都沒提就這樣原諒了李曄，真是便宜姓李的了。
這邊唐雲眼見得兒子跟趙歆當場就互解互諒了起來，一幅你有情我有義的模樣，再聽得先前的事又是兒子不對在先，心裡縱然哀嘆自己傑出的兒子這樣不爭氣，但又不好苛責趙歆，說實在的，要不是兒子現在對趙歆很好，她搞不好還要向趙歆賠罪哩，畢竟當時那樣脅迫他，她這個當娘的都不好意思了，心虛地想自己這些年忙著制毒去了，看來沒對李曄盡到教導之責才讓這小子養成了這樣爭權奪利的性格，幸好現在碰到趙歆，竟是奇跡般地將兒子這塊百煉鋼化成了繞指柔，不但不回射鵰奪位了，還乖乖呆在太平陪趙歆，更可怕的是還怕趙歆趕他走，想到這兒，心虛又變成了自豪：想不到自己的兒子還是這樣的多情種啊！真是難得！比他幾個兄弟強多了啊！好男兒就當這樣，既要志在天下，又要有情有義，無情無義的人算不上真英雄！
第九十五章
這邊唐雲在心裡翻來覆去地想了一通，最後決定接受事實，不過仍然哀嘆道：“娘本來還指望你能給娘生個小李曄呢，現在好了，看來孫子沒指望了，我本來還打算趁著精神不錯，將自己的看家本領全部傳給小李曄呢。”唐雲相當遺憾地道。雖然她在一開始的驚詫過後慢慢接受了這個事實──不接受也不行啊，誰讓是自己兒子先惹的人家呢──但遺憾還是有的。
這邊李曄看順利擺平了母親，悄悄抬手擦了擦額頭的細汗，微笑道：“母親正當青春，不如給我添個小弟好了。”
唐雲精於煉制毒藥，同樣的，對延年益壽的東西當然也有研究，所以此時雖然是四十多歲的年紀，但看上去絕對要小十來歲的，依她的情形或者本領，要紅杏出墻那是很容易的，即使不紅杏出墻，隨便下點藥也能讓帝君乖乖臨幸她，所以只要她想，再來一個小孩那是件很容易的事。
不過唐雲聽了兒子的建議，還是瞪了眼，道：“滿嘴胡扯，好了好了，你幫我留心留心，哪兒有資質好的小孩，收過來給娘當徒弟。”
“孩兒義不容辭！”這事不難辦到，李曄自然答應。
這邊唐雲看事情已經結束了，便向趙歆招招手，道：“好孩子，來來來，伯母跟你單獨說點事。”
這可憐娃兒，沒什麼本事，經常受人欺負，她還是教他一點簡單的制毒術吧，雖然他資質差了點，但簡單的不難，他應該學得會，要真學不會制毒，那自己就慷慨點，給他一些好料，讓他留著需要的時候用吧。
李曄等人不知道唐雲招趙歆過去要幹嗎，個個都有些神經緊張，李曄收到了眾人示意他說些什麼的目光，只得硬著頭皮道：“娘，小歆那個……膽子比較小，您可不要嚇著他。……”
“不會不會，看把你心疼的，娘是那種壞人嗎？娘只是想跟他說點體己話，你就放心吧！”
趙歆眼見得唐雲待自己很慈祥，仿如母親，幼時母愛得到不多的趙歆此時就覺被唐雲這樣慈愛地看著渾身都暖洋洋的，很舒服，所以見唐雲招他過去，便很乖地跟了過去，對趙戩等人道：“我去去就來，你們不要擔心。”
“趙歆內力的事你們也知道了，現在看來，我們只有隱瞞這個事，免得他知道自己功夫很好胡作非為，到時我們都管不住他了！”待唐雲和趙歆走遠了，趙戩便緩緩道，沒有多餘話題，直接切入正題。
趙戩的話李曄同意。
趙歆是什麼人他很清楚，他是遇強則弱，遇弱則強，知道他們幾人架不住他了，天知道會搞些什麼名堂出來。
只是……
“瞞得住嗎？”一個人對自己的內力是強還是弱總是很明白的吧？
“我們誰也沒跟他講內力強與弱的標準是什麼，只要我們不提這個事，他是不會知道自己的內力很深厚的，再者，他也不是一個喜歡練功夫的人，只要我們不提，他是更不會提練武這個事的，只要他對武學停止了研究，再加上平日裡用不到功夫，他就不會發現自己擁有驚人內力。”趙戩分析道。
“趙戩說的有理，我贊同。”
龍湛完全贊同趙戩說的。依他對趙歆的了解，趙歆要知道自己功夫不錯，只怕心裡又會蠢蠢動，摩拳擦掌準備大幹一場的，別到時第一個就將自己的龍門挑了──雖然他知道趙歆大多時候還是挺善良的，但架不住偶爾人來瘋啊。
“那暫時就這樣吧，能瞞一天是一天，等瞞不住的時候怎麼辦呢？”總要做最壞的打算吧。
李曄的話讓趙戩皺了皺眉，嘆了一口氣，道：“到那時再說了，到時也只有動之以情曉之以理，不要讓小六亂來，平常都還好，最怕他偶爾大腦發熱冒些讓人受不了的想法。”
“我覺得小歆還好，沒那麼悲觀吧！”
雖然石開在知道趙歆功夫很好時有點小小的失落──他害怕趙歆知道自己功夫了得就不那麼需要自己保護了──但可能因為他一直是跟趙歆接觸比較親密的人，所以他不覺得他的小歆有他們說的那麼恐怖。
“不說悲觀不悲觀吧，隻眼下就有個比較重要的事要詢問你們該如何處理。”趙戩掃了一眼其他四人，將那日跟趙歆做的交易，答應他只要能將碗口粗的樹震斷就同意他去西鳳的事說了，繼而道：“依他現在的功夫，莫說碗口粗，只要用對力氣，只怕合抱粗的大樹他也能震斷了，所以看來我們要準備去西鳳的事了。”
“嗐，趙戩你怎麼同意趙歆去西鳳嘛。……”段遠征抱怨。
“當時我想依他的能力肯定辦不到，現在……你們也看到了，人算不如天算。”趙戩苦笑。“所以看來去西鳳勢在必行，除非在此之前西鳳的事解決了，要不然我們還要陪他去西鳳，又得擔驚受怕一陣子。”
雖然現在趙歆功夫很厲害了，但外面的不安全不是有功夫就能萬無一失的，哪有在皇宮讓人來得放心呢？再者他們還不希望趙歆發現自己功夫厲害呢。
“西鳳的事其實也不是那麼難解決。”情報高人、對世事非常了解的龍湛摸著下巴道：“夏侯淵無非就是受了申國新帝君的誘惑，想殺了鳳歌為情人報仇、討好情人才會反出西鳳，莫若讓一個說客前往，陳明利害，讓夏侯淵停止攻伐。”
“這個不好辦到吧？讓他停止他就停了？”段遠征同為武人，可不覺得自己如果是夏侯淵，會為那些文臣的兩片嘴皮子說動。
“要說的事情很多啊！”龍湛喝了口茶潤潤嗓子，道：“你們且聽我說說，看看有沒有道理。”
趙戩聽說有辦法可以解決西鳳的事，便道：“龍兄你快點說，我一向知道兄台運籌帷幄決勝千里的本事，願聞其詳。”
趙戩的話不單純是捧人，龍湛雖不是朝廷人才，但他所統領的龍門其權其勢也不比一些小國差了，所以他雖非一國之君，但堪比一國之君，自然有的是手段。
第九十六章
龍湛聽了趙戩的誇讚，微微一笑，道：“趙兄是抬舉了，依我淺見，我看夏侯淵不過是被他情人逼的，不想讓申國帝君不快才這樣幹，派去的人可以跟他說明，如果他再繼續打下去，一是天下百姓會繼續受苦，他身為保家衛國的將士，這樣幹有違天道。二是一旦事情繼續惡化，太平帝君與西鳳帝君是好朋友，所以太平可能會幫忙，到時憑他夏侯淵一人是保不住申國的，這樣一來，申國就有滅國之災，他跟他情人到時可能都難保全。如果為了他大哥自殺的事報仇，搞得連國也滅了甚至自己都朝不保夕，上對不住申國列祖列宗，下對不住黎民，划算嗎？另外一方面，讓趙歆寫封信勸勸鳳歌，讓鳳歌給申國帝君私下寫封道歉信，再給死者上上墳，雙管齊下，差不多就可以了。除非申國帝君是準備不顧一切賠上國家都要報仇的，否則其中的利害關係他應該明白。”
龍湛的話讓當場幾人都眼前一亮，那段遠征猛拍了下龍湛的肩膀，拍的龍湛差點跌下椅子，道：“姓龍的，你是個人才啊！連我都被你說動了，申國那邊應該可以搞定了！”
李曄亦拍掌道：“好！等過一會小歆回來了，就讓他寫封信送給鳳歌。”
事情解決了，幾人又有放鬆的心情了，當下段遠征便道：“對了，既然歆兒的毒已經解了，關於他怎麼中毒的這個事，是不是可以告訴他了呢？”
心懷不軌且一臉惡意地看向李曄，引得李曄一聲怒哼，道：“請便！”他八百年前就做好了這方面的思想準備，不怕他們向趙歆透露此事。
眼見得李曄不怕，段遠征就只好哼了聲，不再提這個事。
就在幾人商量如何控制趙歆的時候，這邊唐雲正在母性情懷泛濫地詢問趙歆一些事兒。
“小歆啊，想不想跟伯母學點制毒術防身啊？”
邊說邊演示：用手拂過一盆箬蘭，箬蘭葉子馬上蔫了。
好好的一盆箬蘭枯萎了，趙歆唬了一跳，暗暗為那盆漂亮的箬蘭掬了把同情淚，於是趕緊道：“我身邊有不少高手，很安全，用不著學。”這東西還是不要學的好，萬一他一時搞糊塗了，不小心碰上了，把自己搞枯萎了那就出問題了。
唐雲暗道這小子沒有危機意識啊，不錯，現在那些人對他是挺好的，可也不能因為挺好的就好了傷疤忘了疼吧？以前倒霉的時候全忘了？於是她便提醒道：“雖然很安全，但總有萬一的時候，跟伯母學了這個後，什麼時候都不怕有人‘欺負’你了哦。”唐雲故意加重“欺負”兩個字，想讓趙歆想想明白。
趙歆想的跟她不一樣，他就怕自己腦子不夠使，誤傷了自己，所以便再次拒絕道：“我不行的，我怕我記性不好，別在製作過程中一不小心沾上了，那就適得其反了。”
唐雲看趙歆態度很堅決，暗道這小子這真是扶不起的阿斗啊，算了算了，還是給他一點好料，不用他自己學了。
於是便從隨身袋裡掏出一個小袋子，裝了些小瓶子小盒子進去，遞給了趙歆，道：“這是我做好的，你留著防身吧，每個上面都寫了簡單的說明，你用著很方便的。”
這東西好，趙歆喜歡，於是便樂呵呵地接了過來，邊看袋裡的小瓶子小盒子邊道謝：“謝謝伯母！這東西不錯，挺適合我的。”
“你要喜歡啊，用完了派人傳信給我，我派人接著送給你。”
唐雲看他喜歡，也很高興，她這些年制了很多好料，在宮廷用得上的很少，以致富余了不少，現在送給趙歆正是物盡其用，沒有浪費，而且看趙歆這麼喜歡，她也有成就感，一舉幾得，甚好。
“好啊！”
趙歆略略翻了翻，發現東西都挺好的，什麼迷藥散功粉追魂香真是應有盡有，他覺得都能用得著，比如哪天碰上刺客了就給對方來點，保准讓他們對他這個太平帝君心驚膽戰，哈哈。又想，李曄真幸福，有一位這麼厲害的母親，他要也有就好了，想到這兒，趙歆眼珠骨嚕嚕轉了幾轉，上前拉著唐雲的手，道：“伯母，您別回射鵰皇宮了，跟我到太平好不好？我給你騰一間大宮殿，專門讓你在裡面制藥，你要想要藥草，我也能馬上派人幫你找到，好不好？”
趙歆說的挺讓人心動的，讓唐雲不由有點神往，取之不盡的藥草確實是一個大誘惑，不像她在射鵰，毒藥的藥草還得自己搜集，有時候覺得挺不方便的，於是便道：“這樣甚好！不過我這邊呆了二十幾年了，要過去我還得先收拾收拾，再安排一下，免得有人發現我突然不見了會惹來麻煩。”雖然她不怕被射鵰通緝，不過安排妥當了，讓人以為她仙去了，不會找她麻煩那更好，所以唐雲這樣回覆趙歆。
趙歆想著他還要去西鳳，也需要一段時間，所以唐雲回去收拾東西也好，大概等他回太平了，唐雲也就來了，到那時……嘿嘿……隨時都有好料了。
跟唐雲談定妥當，趙歆這才回轉自己住的地方，趙戩等人都在，見他回來了，便問他唐雲跟他說了什麼，趙歆想自己有這些好料的事不能跟趙戩他們說，免得他們沒收了自己的寶貝，於是便裝作若無其事地道：“也沒有什麼，不過，有一件可喜可賀的事情，過一段時間你們就知道了。”
他指的自然是唐雲要來太平的事，但可喜可賀這個詞出現在趙歆嘴裡，段遠征等人都不太抱信心，於是段遠征便悄悄密語李曄：“抽個時間從你娘那兒打聽打聽是什麼事啊，我們也好有心理準備。”
李曄這次倒沒跟段遠征過不去，便暗暗點了點頭，不過對自己娘還是有點信心的，不怕出什麼意外。
這邊趙歆看天色已晚，便伸了伸懶腰，道：“夜深了，到睡覺的時間了，有事明天再說吧。”
有事明天再說吧，事實上是，一大早起來幾人正準備收拾收拾打道回太平並督促趙歆寫信給鳳歌，龍門這個算比較隱密的分舵外面竟然來了一個大人物，讓他們的行程又耽擱了下來。
connote 2009-6-22 13:05
第九十七章
來的人卻是射鵰監國元無攸。
說起元無攸，本領雖然比李曄差了點，但比太平這個草包帝君趙歆那是要好許多倍的，所以打聽點對手地盤在哪兒還是有那個本事的。
龍門這個分舵雖屬隱密，但也沒達到高度隱密的地步，江湖中還是有不少人知道的，所以如果有人要找也不是太難，所以龍湛對有人找上門不感驚訝，不過找上門的人竟然是應該深居禁中的元無攸，他就有點驚訝了，想到當時在皇宮他猜測到的兩人模模糊糊的關係，龍湛不由曖昧地向李曄看了一眼，暗道看來要看到好戲了。
那邊趙歆聽說是射鵰的帝君元無攸來了，哪有不跟著眾人出去看看的道理，雖然趙戩等人不想讓他拋頭露面免得有危險，但架不住趙歆的苦苦哀求，再加上唐雲也幫著他說話：“那個元無攸既然能找到這兒，多半就是知道小歆在這裡了，躲也沒用，趙戩公子你放心，有我在，能護得了趙歆公子的周全，所以他想看你就隨他吧。”
老人家就是這樣，那要喜歡一個孩子啊，會把對方寵上天，趙戩聽得唐雲這樣說，無可奈何，只能遂了趙歆的意。
於是唐雲便易容成一個中年男子護在趙歆身邊──她自然不能以真面目示人，要不然讓元無攸發現了就是她的麻煩來了。
趙歆一出來就嚇了一跳，因為那個射鵰的帝君元無攸一看到他，似乎就認得他似的，眼神非常非常地不友好，怪嚇人的，像要一口吃了他。
李曄自然也看出來了，稍稍移動身形，擋住了元無攸的眼神，淡淡道：“太子殿下突然登門，有什麼指教嗎？”
元無攸自是認得趙歆的，他的書房裡最多的畫像，除了李曄的，就是趙歆的。甚至，每當他心情不快時那些畫像還能提供發泄的功能，迄今為止，他撕掉的趙歆畫像，沒有一千也有八百。
此時見李曄用這樣生疏的語氣與自己說話，卻一幅保護趙歆的模樣，自然激怒了他，不說心裡對趙歆的憎恨又多了幾分，只臉上還保持著笑意，和善可親地回李曄道：“是有些事要跟你談談，方便麼？”
“我上次說過了，我已經接受了結果，不會再打擾你了，我們……”掃了眼趙歆，沒有表情的臉上在與趙歆雙目相接時溫和了起來，轉頭接著道：“我們正準備馬上離開射鵰，所以還有什麼好說的？”
李曄如此變臉，元無攸臉上的笑容幾乎掛不住，心裡森然，只道：“不是說這個，而是準備和你談談公事。你現在是太平的丞相，我是射鵰的監國，所以談談太平和射鵰，還是可以的吧？”
太平的帝君在這兒，太平最掌權的王爺趙戩也在這兒，可是元無攸卻無視他們，要與太平的丞相談太平與射鵰的關係？
趙歆皺了皺眉，感到不舒服，便扯了扯袖子，看情人回眸不解地看向他，便抿了抿嘴，壓低了聲音道：“我不喜歡你弟弟！第一次見面他就瞪我，所以我們不和他談。”
──幸好元無攸沒有武功，要不然聽到了怕不要氣瘋。不過趙戩等人倒是聽到了，想著元無攸確實有點沒禮貌，怎麼一來就對趙歆一幅敵意的模樣；至於有點了解其中內情的龍湛更是皺眉，暗道你喜歡李曄也就罷了，要遷怒趙歆我可不會讓你得逞。
這邊李曄聽了趙歆的話，便拍了拍他的手背，示意他稍安勿躁，方轉頭向元無攸道：“這個事，跟我談，我是做不了主的，你跟小歆談才行，我頂多可算陪同人員。至於小歆願不願意跟你談，我也做不了主。”
這話其實是堵死了，元無攸此時臉上再無笑容，面沈如水，道：“李曄你不要太無情！難道當年的情分你在太平呆久了就忘了一干二淨了？！”說到這兒，元無攸的口氣突地轉柔，柔得趙歆毛骨悚然，但聽元無攸道：“你曾經說過，只要我乖乖的，你就會一輩子疼我的，難道這話你忘了嗎？”
李曄沒想到元無攸竟然在大庭廣眾之下將當年他說的話說了出來，看到趙歆和他娘以及趙戩等人射向他的意義不一的眼光，李曄一向溫文爾雅的笑容都快掛不住了，暗道今日恐怕是他的凶日，才惹來元無攸這個冤孽。
這邊趙歆想：原來李曄是個博愛的人，不單對自己說這種讓人聽了心裡發甜的話，也會跟別人說。這樣想著，雖然明白那已是過去的事了，雖然自己也有其他人，似乎沒有責怪的立場，但心裡還是挺不是滋味的。說起來自己還有其他人也不是自己樂意的啊，這不是當年受迫的嘛，當時哪知道現在大家關係會變好了呢？既然關係變好了，他當然會對他身邊任何一個人有其他想法在意。
至於唐雲則想著，我知道了，當年小曄中了情毒，八成是眼前這元無攸做的好事了。
而趙戩石開段遠征龍湛之流，聽了元無攸這樣說，卻明顯是看戲狀態了，不過看趙歆臉色不佳，那絲看戲心態才有所收斂。暗道算了，趙歆喜歡李曄，這場戲他們看來是沒法看了，只能在適當時候幫趙歆轟走元無攸，免得李曄出了什麼意外，李曄要是出了什麼意外，趙歆肯定會難過的，趙歆要是難過的話，他們也跟著沒好日子過了，那就不好玩了。
這邊李曄捏了捏趙歆溫暖的手掌，似是向趙歆做某種保證般，這才向元無攸道：“當年的話，隨著五年前我離開射鵰進入太平，已不想再提起了。”
“我說過，五年前的事不是我做的。”元無攸咬牙。說起來，他跟母親的感情一向很好，大概是從此事後，慢慢變得勢如水火，尤其最近一想到自己喜歡李曄李曄卻不再喜歡他，他就更加地憎恨母親，要不是他，他不會失去李曄的。
“我知道。”李曄點點頭，道：“我沒怪你，只是……我不想再回到從前罷了。”
其實以前是有另有原因的，只是那個原因他不能說出來，他怕說出來會更加激怒元無攸，也會令他更加傷心，那樣得不償失，況且元無攸現在已經很傷心了，如果再多給他一刀未免太過殘忍，就讓他認為自己是個薄情郎好了。
那元無攸聽李曄這樣說，慘笑了笑，轉頭向趙歆道：“你看到李曄是什麼樣的一個人了吧，他既然會背棄我，將來有一天也會背棄你的，你覺得呢？”
第九十八章
“你問我啊？”趙歆指指自己，不待趙戩等人攔下替他回答，他已經很快回答了，道：“如果有一天李曄真的背棄我了，我會盡量爭取留下他，要留不下也就算了，強扭的瓜不甜嘛。”
他覺得這個很好回答的，所以才會在趙戩攔下之前就毫不猶豫地接了口。
不過一想到李曄可能會走，心裡就冒出了戀戀不捨的感覺，自己不想李曄離開，元無攸大概也是這樣想的，推己及人後，趙歆對先前元無攸瞪他的事決定不追究了，他現在已經明白元無攸為什麼會瞪他了，大概是覺得自己搶走了李曄吧。
聽了趙歆這樣說，元無攸冷哼了聲，道：“那是因為你對他的感情不深才會如此不在乎，如果情深似我，你絕對不會讓李曄離開的。”
“喂！”即使粗神經如趙歆，也感覺到了元無攸這話的不對勁，這話要讓李曄聽信了，豈不是會覺得自己對他很不好，所以才會這樣不在乎？挑撥離間，人品太壞了，所以當下趙歆也有點生氣了，道：“如果李曄覺得離開我更愉快更幸福，那我讓他自由離開怎麼就是不在乎了？我要真的不在乎，完全可以讓大內高手將李曄囚禁在皇宮裡，管他心情好不好，反正就變成我的禁臠，可我在乎他的心情，不想對著一個整天不開心陰沈沈看著我的李曄，跟這樣的李曄相處在一起，沒意思，只會看著讓人傷心。既然他離開我會傷心，強留我也會傷心，可是他離開至少他還能快樂一點，那麼就讓他離開好了，只有心理變態的人才會想著我不開心也不要你好過，才會把他強留下來。對不對？”
“什──麼──！你的意思是說我心理變態嗎？！”元無攸眼裡冒出了火，像要吃了他，嚇了趙歆一大跳，躲到了李曄背後，伸頭囁嚅：“我可不是這意思啊，是你自己對號入坐的。”
“趙歆！你給我滾出來，躲在別人身後算什麼本事！想讓別人說太平的帝君是孬種嗎？”元無攸劍眉一軒，厲聲喝問。
趙歆是個雖然沒啥本事但還是有點顧自尊的人，所以雖然害怕元無攸，但此時聽了元無攸挑戰的話，也不得不鼓足勇氣不顧李曄的攔阻，從李曄身後跳了出來，挺了挺胸，朗聲道：“太平的人個個都不是孬種，就是……就是不想跟蠻不講理的人說話罷了。”聲音清越，遠遠地散了開來，倒也好聽。
這邊趙戩等人看現場局勢變僵，已蓄勢待發，一旦看到情況不對，就會將兩人隔離開──對方是射鵰的未來帝君，又是沒有武功的人，頂多喝罵喝罵，總不能對他動武，甚至把對方打傷，那就要出大問題了。
趙歆這邊是如是變化，元無攸那邊一看形勢不對，也跟著變化，元無攸的貼身侍衛孟瀚拉住了元無攸欲上前叫罵的陣勢，密語道：“殿下不可，太平帝君內力深厚，恐會傷了殿下。”
趙歆剛才朗聲回話，不自覺地內力便充盈在聲帶裡，清越的聲音遠遠傳了出去，很遠的距離聽起來也仿佛就在旁邊一樣，清清楚楚，讓孟瀚明白太平這個帝君不是吃素的，竟然是個不動聲色的高手！如此一想，再看李曄龍湛趙戩段遠征石開幾人俱是高手，自家殿下如此莽撞，搞不好會出事的，只是元無攸素來我行我素，他雖然如此示警，效果有幾分也只有天知道，所以可憐的孟瀚只能盡量勸阻，渾身的力量卻警戒地凝聚，一旦出現問題，他也只能不顧元無攸的意願無禮地抱著元無攸逃走了，否則萬一元無攸出了事，他是沒法跟敏妃交代的。至於他自作主張抱走元無攸，元無攸回宮後會怎樣跟他算賬，那也不在他考慮之內了。
“趙歆有……武功？”元無攸眯起了眼，危險地看了孟瀚一眼，咬牙低聲道：“怎麼你給我的資料裡從來沒寫過？”
事實上孟瀚是多功能侍衛，除了奉敏妃之命保護元無攸外，平常元無攸需要什麼情報，他也還得兼營，這幾年下來也搞得有點聲色了。當然皇朝有自己的情報機構，不過有些私人方面帶有隱私的情報元無攸不好讓公家的辦，這才托孟瀚處理這方面的事情。不過就是公家方面的情報機構也沒提趙歆有武功這件事啊！──事實上那是因為趙歆習武是最近的事，而內力深厚不過是這兩天的事，情報機構再厲害，也不可能知道這麼隱密的事，更何況連趙歆自己都還不知道自己有高深武功哩！
這邊元無攸生氣是有道理的，他本來是打算跟趙歆單挑的──其實他是看趙歆長得不如自己結實，想借著單挑的名義暴揍趙歆一頓，現在看來這個願望實現不了了，想到這兒，元無攸除了惡狠狠地瞪一眼趙歆外，竟是想不出其他整治趙歆的方法了，罵吧，好像趙歆占上風了，打吧，好像又打不過，這下鬱悶了。
元無攸說話的聲音雖低，但此時趙歆內力深厚，就聽得清清楚楚了，暗覺奇怪，想著怎麼元無攸說這麼大的聲音，還要搞成一幅偷偷摸摸的樣子？聽元無攸害怕自己的武功，這才後知後覺地想起了自己跟趙戩他們習了點本事（他可沒想到自己增強版的武功），沒想到現在看來元無攸好像挺怕的，於是就得意了，暗道原來這東西學著還是有點好處的，四處瞅瞅，看到了院內一棵小柳樹，粗細看起來跟他胳膊差不多，暗想著自己碗口粗的可能震不斷，這麼細的應該不成問題了，算了，先不動聲色地試試，成功了就來嚇唬這個元無攸，沒有成功就當沒試過，反正元無攸也不會知道，於是回憶著趙戩他們教給他的提氣發力法門，運氣於掌，悄悄朝前平推，柳樹倒的方向是元無攸，好，發力！
趙歆雖然是悄悄發力，但一股強大的雄厚的推力迎面而來，尤如排山倒海，還是讓孟瀚感覺到了，當下不做二想，趕緊抱起元無攸向左平移了三丈，堪堪躲過了趙歆無意中的襲擊。好家夥，但聽“咻”的一聲，被巨力震斷的可憐小柳樹樹幹像把胳膊粗的利箭，速度極快地擦著孟瀚等人，插入了後面的院墻，院墻挺薄的，於是樹幹繼續穿行，破墻而出，直到被後面的枝枝椏椏卡住樹幹才停止了向前進──便見好好的墻長了棵柳樹。
趙歆唬了一跳，有些怔怔地看了看自己的手掌，抬頭看了趙戩一眼，吸了口氣，道：“從來沒玩過，原來這麼好玩！”他決定了，回去的路上沒事，他要玩玩這個新鮮東西，多找些樹林住宿，沒事他就震幾棵玩玩，這太有趣了！──當然，他並不知道要不是他內力變得這樣深，他是不可能將棵小柳樹震飛並穿破結實的院墻的，依他本來的水平，能將小柳樹震斷就不錯了，根本飛不起來。
趙戩的臉色有點白，也有點黑，半晌才緩緩道：“你喜歡就好。”
第九十九章
元無攸眼見得趙歆發力震飛了一棵柳樹，眼見得那柳樹擦著自己呼嘯而過，三魂早嚇走了兩魂半，沒心思跟趙歆鬥了，不過就此放過李曄和趙歆他自然也不樂意，於是便惡狠狠地道：“你等著，回頭我再收拾你。”
他想著回宮找些高手整治趙歆是正當，所以便帶著孟瀚等人快速離開了。
那元無攸話雖狠，但比先前的囂張少了份氣勢，顯得底氣不足，趙歆聽出來了，他原本也是個遇弱則強的人，所以當下一掃先前的膽小，哈哈大笑道：“好啊！我等你來！隨時啊！我時間多得很！您別客氣啊！”
說起來，因為是帝君的關係，作為一個男孩子，還從沒乾架的經歷呢，雖然以前做太子的時候被人瞧不起的時候多，但也沒人跟他打架，所以導致正常男孩該有的打架鬥毆經驗他一次也沒有過，這次碰到這個元無攸，倒算是碰對人了，所以在最初的膽小解除後，倒是開始高興起來。
他身邊的人，當他是帝君對他唯從的人那就不必說了，自然沒有打架的可能，就是對他不唯從的人，似趙戩李曄之流，他是沒興趣跟他們幹架的，因為一看他們從容沈靜的模樣就不是那種喜歡抱在一起打架鬥毆的人，便是要打也是一招一式，那打的也沒意思，要打架，就得近身搏鬥，最好是像小孩子那樣絞在一起的打架才是真正可以發泄情緒的，這是趙歆的想法。
他作帝君，平常束縛得多，得端著架子的時候多，可到底也是年輕人，心裡偶爾也有叛逆的想法，叛逆的想法多了又得不到實現，積累下來，遇到合適的時候，那就會爆發。
先前碰到了鳳歌，趙歆之所以十分喜歡，一來呢，大家都是帝君，地位相當，鳳歌不會自己說什麼就聽什麼。二來呢，鳳歌不像趙戩他們那樣老成持重，心性是小孩，比他玩的還瘋，或許鳳歌那樣的過法正是他心裡渴盼的，所以他跟鳳歌很要好。只可惜，鳳歌會玩蠱蟲，他要跟他幹架那沒意思，搞不好會被他下蠱，你要規定對方不能下蠱、只能跟他公平地來都是沒用的，因為鳳歌不是那種遵守比賽規則的人。
直到今天碰到了元無攸，趙歆才覺碰上了合適的人，元無攸既不會毒術也不會蠱術，跟他一樣！而且重點是，看起來元無攸打不過自己！所以對元無攸說要找他算賬的話，他很期待啊！
眼見得元無攸走沒影了，趙歆這才心滿意足地跟著幾人回到屋裡，送走了唐雲，回想起先前元無攸的話，沒注意到李曄等人因他大發神威後變得古怪的臉色，只當眾人臉色奇奇怪怪是由於元無攸的緣故，便捉住了李曄問道（趙歆雖然跟唐雲關係還不錯，但每次要問李曄什麼話，都不好意思當著唐雲的面問，總覺得彆扭，所以這次也一樣，直等送走了唐雲才問李曄事情）：“你那時真的喜歡元無攸啊，真的跟他說過那些話啊？那你現在怎麼一點都不喜歡了呢？”要真這樣他覺得元無攸也挺可憐的。
李曄苦笑，摸了摸他的發頂，道：“一半一半吧，我是什麼樣的人，那天我跟母親坦承我們倆的事時你應該有點了解了吧！以前的我，是不可能真正喜歡一個人的，對於我來說，我真正喜歡的東西是皇位，所以我當時說過的那些話，不過是為了皇位，我知道他喜歡自己，所以想將計就計，安撫住他，那時候我沒想過感情這回事。”
其實這與剛遇趙歆的時候差不多，很長時間裡，他都是為權力而活著的，因為權力而利用了很多東西。
“反正對自己有利，跟元無攸在一起也不是太排斥，我就同意了。後來我離開了射鵰，到你這兒來了，是真的喜歡上了你，從前的事我就不想再繼續了。不過這些話我不能說給元無攸聽，要不然他本來就很傷心了，我再撒鹽，太沒有道德了，雖然我不喜歡他，但他畢竟是我弟弟，搞得太過分我懷疑會天打雷霹啊。當個純粹的負心漢比讓他知道我從沒喜歡過他還要強一點吧。”
聽了李曄的解釋，趙歆直點頭，暗道是這樣的，至少這樣一來，元無攸還能想想以前的快樂時光，如果告訴他以前的那些快樂時光也是假的，那打擊真的很大。
至於李曄解釋的真實性，他還是很信的，不管怎麼說，他都敢冒著被他娘毒倒的危險，跟他娘坦承他們之間的事，從某種程度上來說就是對他們關係的一種認真態度，所以趙歆沒打算追究他以前的事，剛才之所以那樣問，也無非覺得元無攸有點可憐，不過現在聽了李曄的回答，就覺得元無攸更可憐了，願他以後能找到讓他快樂的人吧，趙歆這樣想著。
其實元無攸現在還很年輕，只要他不把對李曄的感情變成執念，在以後還是能碰到讓他快樂的人的，畢竟這世上感情沒著落的人多著呢，要都想不開，那世上至少要有一成的人變成瘋子了；只要想開了，還是能活得好好的。
“對了，五年前到底是怎麼回事啊，要是你對五年前的事已經從心頭放下了，不妨跟我講講啊，我經常聽到就是不太了解內情，還有你被……毀容的事……看了你以前的畫像，真想看看你本來的樣子啊。當然你要不想提傷心往事，我也不勉強啊。”
以前的李曄看起來要俊美得多，畫像中都能看出那人眉目間顧盼風流、神采自信飛揚的模樣，一幅必將執掌天下的王者氣勢，就像是個太陽般耀眼，熠熠生輝，現在的李曄沈靜多了，而且易容的模樣也配合著他的性格，是一幅寡言的模樣，趙歆看了，簡直不覺得是同一個人。
──其實射鵰要是以前的李曄當政了，要是太平沒有趙戩段遠征，相信以後的射鵰必將壓倒太平西鳳，成為三國中最強的國家，可惜天意弄人，將李曄發配太平做苦力，再加上趙戩和段遠征，接著又將射鵰弄了個次品貨，現在好了，倒是太平風頭較旺了，幸好太平的趙歆野心不大，是天下百姓之福，要不然有如此人才，稍有點野心的人恐怕都會攻伐鄰國開疆拓土了。
卻說李曄聽趙歆問，嘆了口氣，道：“五年前的事我早就不放在心上了。”要放在心上，按照他本來的計劃，收服了趙歆後，得勢殺回射鵰，奪回權力，現在嘛，沒這心思了。“所以你要想聽，我說說也無妨。”
“好，你說，我們聽。”吩咐下人上茶點，趙歆和趙戩段遠征石開龍湛等人準備聽李曄的往事。
龍湛對當年的事雖然知道一鱗半爪，但肯定不及當事人親自講述，他向來最喜秘聞，此時見李曄肯講，比那趙歆更高興，少不得捧了茶等待，只是講的是人家慘事，他這高興得忍著，不能表現出來，要不然他定會高聲附和，以助談興。
趙歆其實也是看李曄幾次說接受了結果，感覺他已放下了以前的事才敢問的，要不然誰敢揭那個傷疤啊，畢竟啊，都毀容了。雖然男人容貌是小事，但要傷在身上也就算了，傷在臉上說不介意那還真不能夠。
第一百章
看趙歆等人如此期待，李曄倒是笑了，道：“其實也沒發生什麼事，說出來也很俗套，你確定要聽？”
“俗套就俗套，反正就是想知道前因後果，你就說吧。”忽略李曄問的是趙歆不是自己，龍湛催促。
李曄看那趙歆聽了龍湛的話亦頗同感的模樣，只得清了清嗓子，道：“好，我來說。”
“事情要說就很早了。那時候年紀小，看到皇後無子，就跟其他兄弟一樣，都對皇位感興趣，可是我的母親本人無意權力，母親所認的那個李家也是沒落貴族，不能給我帶來絲毫勢力，靠自己單槍匹馬能籠絡的勢力有限。而小五的娘敏妃就不一樣了，她本人得寵，家族又龐大，所以雖然元無攸能力差了點，但加上她們家的勢力，在朝中還是籠絡了很多人馬的。後來無意中我發現小五之所以很喜歡黏著我，是因為對我……”李曄下面的話就沒說了，大家也都明白，便聽他接著道：“我那時就想這是個好機緣，如果利用他的感情一步步增強我的勢力，何樂而不為？於是雖然沒揭穿小五的心思，但從些後便跟小五曖昧著，因為那時我是小五最大的競爭對手，所以敏妃一直想害我，但因小五對我的喜歡，所以敏妃多次想害都沒害成。”
“本來這一切都很完美，但人算不如天算。小五年歲漸長，漸漸不滿意跟我曖昧著，有一次就跟我挑明了，我知道我必須給小五一個滿意的答覆，否則我不但失去小五暗中的周旋，還會增加一個敵人，一增一減，我的損失將會不小，於是我想了三天，便告訴他，只要他肯助我登位，將來我會一直疼他的。小五那時對皇位的興趣不過是敏妃要求的，事實上他對我的興趣遠超皇位，所以聽我這樣說自然滿意。”
“你這樣保證他就信啦？不會這麼簡單吧？”就是立個字據都沒法保證的事，元無攸會同意？趙歆狐疑。
李曄聽了趙歆的話，呵呵一笑，捏了捏他的腮幫子，道：“當然不會這麼簡單就算數的，他當時派人對我又是下毒又是下蠱，不過他不知道我娘厲害，這些蠱或毒根本不怕。我為了讓他安心自然聽他吩咐吃下，從那以後我們算是正式合作了。……”
“等等，有破綻。”趙戩插話。
“怎麼說？”
趙戩道：“你們射鵰有聖藥，他對你下毒，等你即位了，拿到了聖藥，豈不是毒沒用了？雖然他對還下了蠱，但毒如果失效他會感到不放心吧。”
“呵呵。趙兄一針見血，他當時沒提這件事，現在看來，據我推測，他當時因為他娘是寵妃的緣故，可能早知道了‘藏寶閣’的所在，聖藥在他控制之中，所以他沒提此事。”
“那這樣看來，你們合作了，敏妃肯定不樂意，所以想殺你？”趙歆推測。
李曄苦笑，道：“一半一半，事實上，她兒子不要皇位助我登基是讓她非常不滿，更嚴重的是，不知道哪次她的密探知道元無攸對我的心情以及跟我之間的事，這對她打擊更大，所以更想除掉我了。”
“那然後……她要殺你，可是依你和你娘的本領也用不著逃吧？完全可以解決她吧。”石開疑惑地問。
“依我跟我娘的本領，確實用不著逃，所以事實上五年前離開也有順水推舟的想法。”
“嗯？這我就不懂了，你既然拿得下敏妃，為什麼還想離開射鵰？”段遠征摸著下巴問。
李曄再一次苦笑，道：“不是我不想留，而是事情脫離了我的掌控。一方面，敏妃想殺我那就不用說了，雖然我能躲得掉，但卻無法全面反擊，如果想不讓元無攸發現不動聲色地做掉她有點難度，她身邊還是有不少侍衛的，如果沒做掉她，又得整天提防她，實在有點麻煩。另一方面，元無攸也越來越麻煩，當時父皇本欲為我選妃，我想著可以趁政治聯姻多籠絡一點實力，就把這個事情跟元無攸說明了，說我會聯姻，但對他的承諾不會改變，但小五顯然不滿意，幾次破壞，最後竟然給我下情毒。所以我實在忍無可忍，決定放棄依靠與元無攸的合作來積攢實力，趁著那次敏妃最強的一次刺殺，我來到了太平，準備在這邊尋找機遇，並暗中籌建真正屬於自己的力量。”比如收服那些歪門邪派人為己所用，比如控制趙歆等，都曾是他的計劃安排。“後來無意中碰到了天機老人，他指點我投奔顧相，學治國之道，再後來的事，你們都知道了。”
“情毒是什麼毒？還有你怎麼會被毀容呢？”
情毒龍湛等人知道，不過趙歆不知，故有此問。
卻聽李曄道：“跟毒公子的‘千千結’差不多，也是一種控制伴侶的藥，不過更過分，被下藥的人必須每隔三天與下藥的人行房才能保證不毒發身亡，不過我母親能解此毒，對我倒沒多大影響，我真正忍受不了的還是元無攸纏得越來越緊，已超出了我的極限，讓我做什麼都會束手束腳，這才打算走的。只是我當時計算有差，沒想到敏妃請來的高手確實不簡單，一時失手被對手毀了容，我後來才知道原來敏妃當時下達的命令就是這樣的，如果無法取我性命，盡量毀了我的容貌，免得她兒子痴迷。”
說到這兒，李曄再次苦笑嘆了口氣。
“原來是這樣……總算明白了。”趙歆也嘆了口氣，暗道這件事其實就是一筆糊塗賬，就好比說清官難斷家務事，沒法斷定誰對誰錯，只能說當年的李曄和元無攸都是倒霉鬼。“如果元無攸沒有那樣逼你，你登基後會毀約嗎？一腳把他踢了，或殺了他？”
李曄嘴角抽搐，彈了彈他的額頭，道：“我雖然對他沒有那方面的感情，但在當時他仍算我比較疼愛的弟弟，既然允諾了，又不討厭，只要他乖乖的，我自然不會毀約。你覺得我是那種言而無信的人嗎？”
可惜元無攸沒能乖乖的，李曄嘆息，要是元無攸一直按照他設想的狀態跟他交往，現在又是怎樣一幅景象呢？李曄想像不出來，他只知道他現在跟趙歆在一起比以前的任何時光都要快樂得多，現在這樣，很好，真的，心情愉悅，精神放鬆，權力嘛，雖非帝君，但亦算一人之下的位置，趙歆基本不幹涉他，太平都是交由他管理的，任他想幹啥就幹啥，大展心中宏圖，他很滿意。人生最快樂的事就是一展抱負，當然也有一點小小的遺憾──如果太平是射鵰就好了，畢竟對祖國還是眷戀的，但人生本來就非十全十美，現在這樣他已經很知足了。
趙歆摸了摸被李曄彈中的地方，嘿嘿笑了笑，道：“這可說不準，帝王最無情吶！──當然，我是例外。”趙歆笑眯眯地補充，“像我這樣寬厚仁慈的帝君真是世間少有啊！”
──陛下，那是因為您身邊高手輩出，您自己不被別人算計就很不錯了，哪輪到您耍無情牌啊！
connote 2009-6-22 13:06
第一百零一章
幾人正談笑間，下人過來稟報趙戩：“王爺，已經安排妥當了。”
趙戩點頭，向趙歆道：“好了，故事也聽完了，我們也該趕快上路回太平了，現在元無攸發現了你的行跡，射鵰已經很不安全，趕快回宮是正經。”
原來剛才從院裡回來的時候，趙戩已吩咐下人收拾東西了。
趙歆自然也知道事情輕重緩急，射鵰確實不能再呆了，再加上在這邊又不能出去玩，他也早想回去了，所以此時聽得趙戩的話，倒是非常高興，與唐雲做了告別，叮囑她快點收拾好來太平，就與趙戩幾人踏上了歸程。
在回家之前，趙戩盡量不引趙歆注意的、以若無其事的模樣哄騙趙歆寫了份對鳳歌的勸信，令人送往西鳳──送信的人是龍門有名的辯士──大家都想看看這樣能不能解決問題，免得趙歆真要摸到西鳳，又得讓眾人勞心勞力。
如此眾人回家。
不過走了一個時辰，剛進入比較偏僻的地方，就被一群黑衣人攔住了去路。
“李曄，敢不敢跟我打賭，你說來的人是元無攸派的，還是他娘派的，還是其他人？我猜是元無攸派的，他走之前可是撂下了狠話。”龍湛邊準備應戰邊問。
“還賭呢，這些人一看就是高手中的高手，想想怎麼突圍吧。”段遠征道。
幾十號高手，可不是開玩笑的，他們這邊只帶了十來個高手隨行，還不知道能不能突圍得了呢。
趙戩等人進入應戰狀態，石開則隨侍在趙歆身邊，他是專門負責保護趙歆的，只要沒人襲擊趙歆，他一般不能出手，免得中了調虎離山。
不過對方顯然明白他的身份，有三個黑衣人圍攻他，段遠征不放心，想加入石開戰團，無奈身邊也有三個高手圍著，想去也去不了。
這群高手，以段遠征石開等人的能力，以一敵二尚可，以一敵三雖不致落敗，但有點吃力，所以場中情況萬分危急。
正這樣想著，就險象環生了。
“歆兒小心啊！”段遠征眼見得有人偷襲趙歆，他又來不及回救，不由大駭，厲叫聲中，人已不顧危險地從圍攻人群中冒死趕赴趙歆這邊。其他幾人亦如此行動。
那趙歆聽到段遠征的提醒，出於本能反應，見著有人正一掌向他拍下，趕緊伸臂擋在頭上招架，眼睛閉著，不敢想像這一掌下來自己可還有命。──唐雲給她的那麼多好料，如此危急時刻他自然沒時間拿出來，那些毒藥，依趙歆的使毒水平，估摸著也只能在不急的時候用。
卻覺奇怪的是：那個打他的人好像不捨得傷他，沒用多大力氣打他，繼而便遠遠地落在了地上，吐了好幾口血，就此不動彈了，看得趙歆好生納悶。
那些黑衣人大概沒料到會有這樣的變故，當場稍愣，為首之人看出來了，今天有失算的地方，估計討不了好，於是便一聲忽哨，走了個乾乾淨淨，死人也沒帶走了。
看人都走光了，趙戩等人圍了過來，趙歆便指著那個倒在地上沒有動彈的高手，問道：“你們誰幫的我啊？”
李曄等人面面相覷，其實幾人誰也沒幫他，這人只是被趙歆內力震死罷了，幾人沒想過趙歆將內力融合得這麼好（李曄那天情事引導的功勞！），危險之下自然而然就將人震死了，甚至本人還沒感覺到內力的催動──這或許是好事，要不然趙歆感覺到了內力的催動只怕就知道是自己殺了這個高手了。
意識到趙歆並不知道是自己殺的人，於是當下趙戩清了清喉嚨，道：“我們一起過來的，都給了他一掌。”
單說哪一人不利於安定團結，所以功勞大家均分。
趙歆對這些不了解，自然相信了，於是一個小小的風波之後，一群人又接著上路了。
“不到一個時辰就碰上了敵人，這看來接下來的時間會精彩紛呈的。”段遠征喃喃。
趙歆倒是不怕，暗道剛才他們十幾人對幾十人都安全脫險，顯然自己這邊的高手那很厲害啊，所以便道：“不怕不怕，我對你們有信心！來一個殺一個，來兩個殺一雙，消滅射鵰邪惡力量，順帶對太平也有好處，何樂而不為啊！”
宮裡太無聊了，現在這種既有點刺激又沒有危險的場面，他那是非常喜歡非常樂意看到的，所以才會如此興高采烈，可憐段遠征和跟他保持一尺距離以便隨時保護他的石開只能聽了嘴角抽搐，老天保佑，可不要再來人了，再這麼高度神經緊繃下去，回到太平他們會老一圈的。
趁著趙歆跟段遠征石開等人嘰哩呱啦，李曄便跟趙戩低聲道：“你就說趙歆這事怎麼辦吧，我覺得要隱瞞他有武功的事不太容易。”
趙戩臉色微僵，道：“至少目前他還不了解情況，所以盡快回宮，等回了宮裡，他的武功沒有用武之地，就什麼都好辦了。”
“從剛才黑衣人不知道趙歆有武功的情況看，好像不是元無攸派的，元無攸可是知道趙歆有武功的。”一邊的龍湛聽了兩人密談，也加入進來，分析這個。
“誰派的就不用管了，反正接下來的時間大家警惕，對了，龍湛，這地方靠近你的地盤，你再派點門中高手過來吧，要是出事那就不妙了。”趙戩蹙眉道。
“這沒有問題，我剛才就已經吩咐人過來增援了，讓他們沿途攔截。”龍湛也不希望出事情，另外嘛，就當是給龍門的人鍛煉鍛煉筋骨吧。
“盡量快點趕路吧，再這樣下去趙歆遲早會發現自己功夫不錯的，那以後我們就要麻煩大了。”趙戩道。
“從這兒到太平皇宮，快馬加鞭三天，但像我們這樣走，沒有六七天是到不了的，就是到射鵰邊界，也得兩三天，平常不過眨眼時間就過去了，現在是度日如年，唉，日子難熬啊。”看著前方仍在興高采烈的某人，龍湛大大地嘆了口氣，李曄趙戩兩人亦嘆氣。
第一百零二章
龍門的人看來不是吃素的，自從沿途攔截後，他們的情況好了很多，而龍湛也收到了龍門弟子超過五次以上攔截的紀錄，這些龍湛都跟趙戩李曄等人提了，以便隨時掌握對方情況。
不過即使如此，還是有漏網之魚的，這天他們快要到邊境時，便碰上了不是趕過來而是早就守在那兒的敵人。
由於趙戩等人現在身邊的高手增多，故可守在趙歆身邊單看龍門中人阻擊敵人，不過偶爾他們也會出手料理近在身邊的。
趙歆手癢癢，早拿了唐雲給他的“三步倒”捏在手中，上次他沒用上深以為憾，這一次他一定要顯擺一次，正瞅著機會，便見有個人被龍門中人打得倒退了三步，跟他們的距離有點近了，趙歆暗道趙戩等人守在身邊也不好，沒人能接近得了他，害他很難找到下手的，現在這個距離遠是遠了點，但已算相當近了，再等下去可能還等不到這麼近的，所以開始行動吧？
於是便跟身邊幾人道：“屏氣，我要收拾人了！”
趙戩幾人不知道他搞什麼鬼，但見他小臉嚴肅的模樣，倒也不敢大意，趕緊屏氣，便見趙歆拿了個小噴筒，對著那個退得離他們比較近正準備穩住身形上前再戰的敵人按了下，沒看見有啥東西出來，趙歆因為不了解也正覺得奇怪，以為自己按錯了，正要再按一次，便見眨眼的工夫，周圍的人倒……倒……繼續倒，無論是龍門的還是敵人，倒了一大片──除了趙戩等人收到了趙歆的警告沒倒之外其他人全倒了。
趙歆瞪大了眼，按照說明，數滿了三十下這才敢呼吸，剛能呼吸便開始眉飛色舞地跟趙戩獻寶……
“哈哈！哥哥，哥哥，你看，原來這東西真是無色無味的，我還說怎麼按了一下沒動靜呢！這真是好東西啊！”趙歆把“三步倒”寶貝似的塞進了自己的懷裡，沒看到自己的哥哥還有李曄幾人臉色灰濛濛的模樣。
“他們……怎麼了？”倒的人也有龍門的，所以龍湛不得不問，那些可是他手下的能幹之士啊，要是被趙歆怎麼了，他的心會滴血的啊！
“啊？！”趙歆這才後知後覺地想起倒下的人中也有龍門的，便道：“不礙事不礙事，就是迷藥，灑點水就能醒了，不灑水不給他們解藥的話，他們至少會睡三個時辰，好了好了，弄點水把我們的人救醒，然後我們上路吧，至於那些敵人嘛，我看全部剝光光好了，哈哈，看他們光屁股還敢來追我們！”
灑水救人的事歸龍湛他們，剝光衣服的事歸他，趙歆摩拳擦掌，就要上前，卻被趙戩拉住了，但見趙戩溫和地笑著問他：“小六告訴我，你剛才用的那東西哪裡來的？”
趙歆沒發現趙戩笑得不對勁，不過卻發現了自己本來想藏好的毒藥曝光了，暗叫糟了，一心想親自動手料理幾個人，將唐雲交給自己的東西曝光了！不過……要是趙戩逼自己交出那些好料，他是一定會抗爭到底的。
於是趙歆便暫時老老實實地道：“是唐伯母給我留著用來防身的。”
唐雲！趙戩聽了這個名字皺了皺眉，暗道那天她將趙歆拉過去，原來卻是給了趙歆這些東西，不知道給了多少，這些毒物放在趙歆身上非常不安全──至少對他們這些人來說是非常不安全的，今天要不是他們幾人守在趙歆身邊，要是也參加打鬥，只怕眼下他們也像那些龍門中人一樣倒下了。
可是要從小鬼手上奪過來，只怕也是不可能的事，要不然他非得找他拼命不可，所以……趙戩嘆了口氣，看來只能稍後跟幾人商量一下這件事，看看怎麼盡量不讓趙歆因為擁有這些毒藥惹出麻煩來，當然，他們需要商量的還有趙歆內力劇增的事，只是這兩天忙著防備敵人，他們一直沒時間商量，等有時間了，非得把這問題解決了，要不然等趙歆發現自己武功不錯又有一堆獨步天下的毒藥，那事情會如何發展、他們之間的關係會如何趙戩沒有把握，或者說，他沒把握趙歆在脫離了他的掌控後會如何對待自己，他沒有信心認為趙歆會一如既往地對待自己，或者說，他對趙歆脫離自己的掌控有一種深深的恐懼，是的，他不得不承認，他在恐懼。
想到這兒，趙戩再次嘆了口氣，接著苦笑了聲，暗道自己最近嘆氣的時候真是呈直線增長了，當然，跟眼前這個人關係最大。
“都給了你哪些？你跟我說說，我看我可了解，再跟你講講使用方法，免得你傷了‘自己人’。”
以理服人那是肯定的，特別是跟趙歆這樣自覺喜歡以理服人的人商量事情尤其需要如此，所以趙戩當下這樣講，並故意看了一眼龍門那些中毒的人，而後加重了“自己人”三個字，令趙歆即使不情不願也不得不因剛才的尷尬事而配合一下。
趙戩還是很能掌握趙歆心理的，所以當下趙歆只能垂頭喪氣地道：“好吧，等到了歇腳的地方我就給你看伯母給我的東西，不過……你不要搶走哦。”
“當然不會。”趙戩笑得和煦，道：“那是唐伯母給你的東西，我怎麼會搶，我就看看，再給你介紹介紹怎麼用。”當然順帶也做到心裡有數外兼平常備好這些毒藥的解藥，以免發生意外。
趙戩所想的，段遠征等人當然也想到了，不過都感覺還是趕快回宮的好，回到宮裡，一片平靜，趙歆沒有用武用毒之地，他們的煩惱還是要小一點的。
趙歆看趙戩表情和善，既沒怪他也沒奪寶的跡象，心下稍安，對於趙戩說的教他下毒，他想想也是應該的，萬一不熟練藥倒了自己人確實不太好。
於是趙歆的垂頭喪氣只保持了片刻，在趙戩和煦的笑容下精神又恢復了，繼續找石開嘰哩呱啦，顯然對此次出宮頗為滿意──就目前看來收穫多多嘛，既增長了見聞，又歷了一番險，對人生自我感覺又有了新的認識-_-，不像此前一直在宮中安樂著都呆傻了，這幾天連續不斷冒出來的敵人可是讓他學到了不少東西，比如迎敵經驗，比如該怎樣走對躲避敵人比較好，等等，雖然大部分不是他決策的，但他跟在旁邊看到了聽到了自然也學到了不少。
未幾，一行人穿越了邊境，回到了太平境內。
回到了自己的地盤自然要方便得多，不過李曄等人都不是那種粗心大意的人，所以雖然稍稍松了口氣，但並未放鬆戒備──挺多也就是跟趙歆的情事多了些，好在趙歆喜歡，想著可以增加功力，所以對眾人的索求倒是有求必應，有時甚至還挺主動的。趙歆懶歸懶，但畢竟想著要去西鳳，所以如何增加功力以達到震斷碗口粗的樹就成了他的主要大事，想著不用練功，只用滾床單就能增加功力，何樂而不為？他增加了功力，趙戩等人又滿足了，這簡直是人間美事嘛！
唯一遺憾的就是因為一直趕路沒時間休息，他一直沒法實施他本來沿途震斷小樹的計劃，搞得現在也不知道能震斷多粗的樹了，他可得加把勁，別到趙戩考核他的時候他的功夫還不行！所以……多點情事顯然是有必要的！
第一百零三章
這天經過某地，趙歆提出想拐個彎到鄰鎮某某地方轉轉，趙戩以為他想玩，但對於極想快點回宮的他們來說，這個願望只能拒絕，雖然會讓趙歆失望，趙戩還是委婉地拒絕道：“小六，我們下次再過來玩好嗎？這次就不去了。”──都快到京城了，節外生什麼枝啊。
“不是玩，嘻嘻，那是我買的園子，我在太平北部中部南部買了三個園子。”狡兔三窟嘛，“本來是想有一天你要篡了我的位，我就躲到那些園子的，現在你對我很好，就沒用了，不過還是可以用來偶爾遊玩落腳的，所以我們過去看看好不好？自從買下以後還從沒看過呢。”
趙歆說歸說，不過沒供出買園子的石開，他粗神經歸粗神經，但還是有點直覺的，總覺得要說出了石開，好像不太好，所以沒說。
幸好他沒說，眾人正在想著當時趙戩不該教趙歆功夫、李曄不該取聖藥給趙歆用他娘不該教趙歆下毒呢，這會兒要再冒出來石開給趙歆買園子，估計大家就要爆發了，首當其衝石開會被幾人飽揍一頓。
“那就去看看吧，反正到了太平境內也好一點了。”段遠征倒是看得開，提議。
他是想著，看比不看要好啊，看看小鬼置的是哪個園子啊，萬一將來趙歆哪天大腦發熱跑出來了，或許這將是他落腳的地方之一呢？到時逮人也好逮一點啊。
其他人聽了段遠征的話，暗道算了，去就去吧，看看這小鬼，明看著是個繡花枕頭，沒想到鬼主意倒是不少，其中趙戩的感慨最深，想不到趙歆還對他留有一手，看這情況，這要是以前真篡了小鬼的位，再把小鬼囚在皇宮的計劃還不一定實現得了，他還挺能跑的嘛，看來以前是他大意了。
趙歆看幾人同意，自然高興，便帶著幾人摸到了鄰鎮。
雖然一直以來看的都是圖紙，但是因為那時候沒事做，這些園子的圖紙他看了沒有一百遍也有八十遍，所以一到地，看到那園子模樣就認出來了，當下欣喜地向幾人招招手，上前扣門環，開門的是個看起來有點老成持重的老人家，趙歆聽石開說過，老人家姓王，是他專門找來的、風評一向很好的管家，認識的人都說王總管辦事讓人放心，石開才招過來的。
幸好那時候石開辦事還有個心眼，都是托自己門中師兄弟幫忙搞定的，要不然此時王總管看了石開，非得認出來不可。
趙歆出示了信物，王管家這還是第一次看到主人，自然高興，忙將一行人迎了進來。
其實趙歆過來看看，目的有好幾個，一來嘛，自然是為了看這地方。二來嘛，進了自家地盤，安全多了，也想休整休整，老是急行軍太無趣了。三來嘛，他想在歇歇的時候跟幾人多多鬼混，多增加一點功力。第四，當然就是趁著這休息的當兒，好好劈劈樹，看看自己的功力達到什麼境界了，一想到可以去西鳳他是相當興奮啊，熱帶水果啊，好吃得不得了，哪像在太平，想吃點還得長途運輸，運來了都不新鮮了，此前聽鳳歌說過西鳳好幾樣他最喜歡吃的水果，聽得他都要流口水。
聽了王總管簡單的匯報，趙歆便吩咐他整治膳食，以及準備熱水，他們要洗個澡，吃點飯。
這幾天在路上其他事尚可，就是這個沐浴的問題太粗糙了，讓養尊處優的趙歆有點受不了，所以現在到這地方了，趙歆第一件事便是想好好沐浴一番。不過一人洗未免無趣，所以趙歆便跟趙戩道：“哥哥，一起洗澡吧？”
趙歆裝作無辜地眨眼，想引誘趙戩陪他同浴。
一看趙歆這樣，趙戩就知道他在惦記著情事，不由嘴角抽搐，暗道這小鬼什麼時候對情事這麼熱心了？
無論是不是直覺有鬼，趙戩都拒絕了趙歆的邀約，他現在最想做的就是同李曄幾人商量怎麼隱瞞他武功的事，心頭有事的時候，哪有風花雪月的心情。
趙歆之所以找趙戩而沒找石開龍湛，自然還是老原因，石開是他貼身侍衛，又是老實頭，他不捨得從他身上吸取內力；龍湛他是不敢，怕被發現龍湛揍他，所以此時見趙戩不同意他只好詢問段遠征李曄，這兩人自然也跟趙戩一樣心思，不陪他。
沒有辦法的趙歆最後只得詢問向來聽話的石開了。
雖然他不想吸取石開的內力，但是比起去西鳳，也只能稍微犧牲石頭一點點內力了，鳳歌說了，只要不經常找同一個人，內力的損耗幾乎是可以忽略不計的，所以這樣自我安慰了下，小鬼便心安理得了。
哪知道連石開都紅著臉拒絕了！
“為什麼都不願意啊？這是為什麼啊？”
趙歆糾結了，開始自省：是不是我這幾天索求得太厲害嚇倒他們了？也是，自己以前對這方面也沒這麼熱情過，現在突然變了，搞不好他們會懷疑的，所以算了，還是暫時忍耐忍耐吧。
趙歆開始估摸著要計算情事時間了，不能太密集免得幾人起疑！可憐啊，以前不想要卻是夜夜笙歌，現在想要一個兩個躲得遠，人生麼，就是這麼矛盾啊！
想要的得不到滿足，趙歆失望地一個人洗澡去了。
趙戩看趙歆進裡間沐浴更衣去了，便趕緊召喚幾人商量趙歆最近這一連串的意外狀況該怎麼應對，最起碼的先討論討論怎麼避免趙歆玩劈樹的遊戲，這會兒進了這園子，左右無事閑下來了，趙歆不會玩這個事才怪。
說起來，他們最近開會的次數真是越來越多了，以前都覺得趙歆好應付，沒人會想過還有需要開會討論怎麼應付趙歆的一天，現在這樣，讓幾人真有點啼笑皆非了，真是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啊。
“我看只能下點藥禁錮趙歆的功力了，要不然問題真大了。”這是趙戩的意見。
用病急亂投醫來形容趙戩再恰當不過了，連下藥禁錮趙歆武功這種下三濫的方法都提了出來，可見他視趙歆武功的增長如猛虎，已經怕到一定極點了。
江湖上不乏禁錮武功的藥物，非常厲害的藥物還能達到部分禁錮的目的，就是讓你還有一部分功力，但沒法全部使出來，趙戩覺得這種藥用在趙歆身上再合適不過。
“當然這種事等以後唐伯母來太平了還要跟她說一下，要不然被她一眼看出小六中毒了，那麻煩就更大了。”趙戩補充。
第一百零四章
“你的想法是很好的，但是這樣做，萬一讓歆兒發現了我們恐怕就要被他掃地出門了，所以這個方法不是太妥當。”段遠征擔心。
“要不我們旁敲側擊問問小歆好了，或許他沒有大家想像中的那麼可怕呢？”石開還是主張趙歆人挺好的不會那麼可怕。
“這種事在疏導而不在攔截，因為一旦被他發現了我們的處境會更尷尬，會讓小歆更加不信任我們，所以我同意石開的做法，乾脆旁敲側擊問問小歆，要是他有很高武功他會如何，如果情況尚可，我們就隨他知道自己的本領吧。”
李曄雖然也覺得趙歆的功夫太高、又有毒術不是太美妙的事，但是比起趙戩擔心過度還是要好一點，或許他沒趙戩心裡壓力那麼大吧，趙戩就一直對趙歆不放心，直覺趙歆力量過強會反噬他，所以才會這樣憂心忡忡。
至於段遠征自然是站在趙戩這一邊的，而龍湛也是傾向趙戩這邊，畢竟對於龍湛來說，一個沒有絲毫攻擊力的趙歆自然對龍門有利，於是要論舉手錶決，還是三對二的場面，不過李曄的話畢竟有些道理，趙戩等人也不能簡簡單單就用表決的方式決定一切。
幾人討論未果，倒是趙歆一人沐浴沒意思，簡單洗乾淨後就出來了，晚上飯後，便跟趙戩石頭休息。
這邊趙歆想著應能進行情事了，那邊趙戩想著李曄的話，琢磨著呆會盡量不引趙歆注意地問他一些事情，於是兩人都有點心懷鬼胎。
“哥哥……”看石頭進去沐浴了，趙歆便笑嘻嘻地向趙戩靠了過去，準備色誘，要是有人在，哪怕是親密的石頭，他都不好意思的。“你給我看看，我的內力怎麼樣了？”
他的內力自然是厲害的，趙戩不用看都知道，不過還是裝模作樣地摸了摸趙歆伸過來的小爪子，邊摸邊話中有話地問：“想不到小六這麼勤快，要是有一天你的功夫獨步天下，你有什麼打算啊？”
獨步天下？趙歆暗暗扁了扁嘴，想自己也就是想去西鳳所以這樣勤快了點，要不是因為想去西鳳啊，他才懶得管功夫怎麼樣呢，讓他練功夫他才沒興趣呢，那種打坐啊，一兩個時辰甚至幾個時辰盤著腿坐在那兒一動不動，簡直是浪費大好青春，打死他他也不會乾的，有這時間他就喝點小酒吃點小菜聽點小曲兒，那日子，嘖嘖嘖，多滋潤，鬼才會跟享樂過不去坐在那兒當假和尚呢。
不過趙戩喜歡自己練功夫啊，所以為了不讓趙戩失望，趙歆充滿嚮往充滿深情地道：“如果能獨步天下，宣揚出去，定能讓普通百姓對我這個帝君更加景仰，甚至對他國君主都有一定的威服作用，更能震懾群臣，所以我想那是件很美妙的事吧！”想起來是挺美妙的，擱在以前他或許會那樣幹，保護皇位嘛，現在，皇位穩穩的，朝政又不用他操心，所以他才不想犯傻給自己找罪受呢！“哥哥，你放心，我會加油的，到時一定給哥哥臉上增光！到時，誰不聽我的，我們一齊上，保證將那丫的打得哭爹喊娘！”
趙戩聽了嘴角抽搐，沒想到情況比自己想像的還要糟，想到那種情形，不自覺抖了抖，勉強笑道：“那小六可要好好努力啊！”
“嗯，這是沒有問題的！可是小六這麼勤快，哥哥要不要獎勵獎勵我？”小爪子攀上趙戩的頸項，趙歆眨著大大的杏眼，軟軟地問。
趙戩此時巴不得做點什麼轉移趙歆的視線，不要再討論武功的事，所以便如了趙歆的願，拉下趙歆的小爪子吻了吻，而後更是堵住了趙歆的薄脣──先消滅說話的源頭。
趙歆沒想到這麼簡單就得手了，心中高興，他一高興就特別熱情，一吻既畢，兩人衣服都脫得差不多了，趙戩正要做進一步動作，卻見趙歆嘻嘻一笑，輕輕推倒他，道：“哥哥，我來……”
趙戩見趙歆難得主動，便微微一笑隨他，當下只見趙歆弄了些潤滑之物自己納入了秘處，開始輕輕拓展，見趙戩正目不轉睛地看著他，眼神邪肆，不由臉上火熱，這含羞帶怯的模樣看得趙戩幾乎控制不住，暗道他的小六原來也有這樣萬種風情的時候，越看下腹越蠢動不已，便道：“小六……坐上來……”聲音暗啞而性感，聽得趙歆的臉更加地暈紅，便扶了趙戩已勃發的物件輕輕含了進去，最初的不適應讓趙歆秀眉微蹙，但僅僅一瞬而已，緊接著便適應了，輕輕扭動著腰，摩擦，旋轉，沈腰，臉色越來越紅，趙戩看得再也忍不住，便將手扶住了趙歆的纖腰，控制著他的節奏。
“這兒，摸我……”拉了趙戩的手放在自己的翹臀上，趙歆不好意思地要求，他喜歡那兒被愛撫。
趙戩自然唯有命令豈敢不從，便手下滑揉搓著他彈性極佳的俏臀，偶爾來到兩人交合的地方按摩，感覺還是在上方自己出力幹活來得暢快，於是便托著趙歆的臀部，一個翻身將趙歆壓到了身下，一邊俯身咬住趙歆顫抖的、水汽豐澤的紅脣，一邊用掌托住了趙歆的臀部，開始大起大落，對嘛，這樣方暢快，趙歆羞怯怯主動的模樣雖然看著令人情動，但真正暢快還是自己出擊來得爽。
“嗯……就是那地方，很舒服，多來幾下嘛……哥哥……”
因為趙戩碰到了他有感覺的地方，讓他快感如潮水般涌來，酥麻麻的好像令每一處神經都在因快感而顫慄，不可名狀，可是呢，趙戩卻只照顧了幾下，就移開了，讓他快感稍落，這讓趙歆微有點不滿意了，所以便這樣跟哥哥要求。
“我想跟小六一起到啊，所以不能一直那樣，要不然小六先去了，興趣減低了，哥哥一個人在興頭上豈不是沒意思？哥哥想看小六跟哥哥同步嘛，差不多的程度，有共鳴啊，小六覺得呢？”
趙戩一邊揉捏著趙歆的乳頭一邊問，趙歆也挺喜歡別人愛撫他的胸前紅櫻，幾乎是稍稍吸吮或者揉捏就能堅挺，是他敏感的地方之一，此時乳頭早已堅挺，趙戩的揉捏只讓他感覺那地方有細微的刺痛感，在刺痛之外卻又意外的感覺刺激，在激情的當兒讓感官上有一種古怪的難以言傳的興奮感，令他不由微皺著眉輕哼著。
從趙歆不時皺眉咬脣或輕擺頭或輕吟的模樣可以看得出來，他已完全沈醉於情事中了，這種失神的表現是對趙戩某方面能力最大的肯定，是男人都喜歡伴侶為自己失神，趙戩也不例外，耳邊趙歆不時的輕吟是一種催化劑，令他情緒更加高漲，便俯下身一邊舔咬著趙歆的耳垂一邊加快速度，不讓趙歆有片刻回神的機會，連續地接受強烈快感的刺激，如此不大會兒兩人便一起到達了快樂的頂峰，銷魂至極，令人迷醉。
connote 2009-6-22 13:07
第一百零五章
石開等兩人都完事了才從沐浴間出來。
他是一個比較內斂的人，不像其他人隨性的很，若碰到別人跟趙歆做也會上去一起，據說三人一起是非常有意思的，不過石開不行，他還是喜歡兩人私密一點的，所以這才在洗好澡後又打了一會坐，看趙歆跟趙戩情事了了這才過來。
趙戩看石開過來了，明白石開的個性，再加上身上有汗意，又有點疲倦，所以去洗個澡恢復恢復精神是非常需要的，於是便拎著衣服進去了，吩咐下人侍候沐浴。
見趙戩去沐浴，石開便有些猶疑又有些尷尬地詢問情事過後正一臉慵懶的趙歆：“小歆啊，上一次我問過你是不是不喜歡我，你說不是，我也覺得你不是不喜歡我，可是我看得出來你至少不喜歡跟我……行房，因為每次你都很想找趙戩他們，可是對我除了依照規矩，從不額外多找。我知道我是個粗人，是不是……是不是我弄疼你了，所以你不喜歡跟我做呢？”
像剛才他沒有沐浴前，他就看見趙歆一臉躍躍欲試直盯著趙戩的模樣，顯然是想與趙戩共享魚水之歡的，果然，他剛進去就聽趙歆跟趙戩歡愛上了，趙歆這種隱隱排斥的感覺讓他感覺很受傷。
趙歆聽石頭吞吞吐吐地問，有點受傷的樣子，感覺過意不去，忙上前道：“絕對不是啊，絕對不是，石頭，你想想看我跟你在一起做的時候，我曾經有厭惡或者排斥的傾向嗎？沒有是不是？所以你想的那些都是想多了。”
都是男人，要是被人懷疑那方面技術不好，面子上可掛不住啊，所以趙歆的安慰也顯得格外真誠，力求不讓石頭難過。
事實上他不是不願意跟石頭做啊，只是跟石頭做他要不用采補他會很累，可是要用采補或許又會削弱他這個貼身侍衛的武功，無論從他喜歡石頭還是從保護他人身安全來講他都是不願意的啊，所以便出現了石頭髮現的那種狀況，可是眼下看石頭這樣，看來他要一視同仁了，當然，為了防止自己累，他也只能同樣吸取石頭的內力了，為了不讓石頭難過，這也是無可奈何的事。
這邊石開聽了趙歆的話，雖然趙歆的言語聽起來是挺真誠的，但沒有什麼證據只是空口說說罷了，所以缺少有力的說服力，於是石開還是覺得這只是趙歆比較善良、看自己難過所以安慰自己罷了，事實上他看到的那些情況還是真實存在的，所以就想著：要不要改天跟李曄詢問詢問那種事情的技巧呢？雖然有點難為情，可是為了不讓趙歆難受也是沒有辦法的事，他是想讓趙歆快樂的，可沒想過給趙歆難受，如果自己不想要也就罷了，可是正值血氣方剛，他明知趙歆可能因為害怕不想跟自己做，可有時就是控制不住地想要趙歆，既然禁不住，那麼為了趙歆還是有必要學習學習的。
趙歆看石開聽了自己的話後還是不太開朗，琢磨著唯今之計，只有好好陪陪石頭，才能讓石頭心情好一點，不過要是突然求歡可能會讓石頭覺得自己是想安慰他才這樣的，所以最好先說點別的，再慢慢轉到那事情上方為妥當，這也是趙歆體貼之處。
於是當下趙歆便輕嘆了口氣，道：“其實我也有一件擔心的事要問石頭呢。”
石開看他欲言又止的模樣，趕緊問：“小歆有什麼煩惱的事？只要我能辦到的一定幫小歆辦好。”
石頭一直就是這樣的善良，這樣的好人趙歆想要是他被自己氣走了自己要到哪裡找去，所以特別珍惜，於是便道：“石頭還沒有成親，你……會有什麼打算嗎？”
李曄、趙戩、龍湛、段遠征和鳳歌等人這方面的事不用他操心，他們一般能處理好，再加上那些人都是他們先惹的自己，所以要敢始亂終棄看他怎麼收拾他們。只石開不同，當時石開雖然有點喜歡自己，但真正主動的還是自己，要是他沒有主動，估計依照石開的性格那是不會越雷池一步了，因為是自己主動的所以趙歆才會這樣問，以防哪天突然聽到石開要成親了來了個措手不及，想到石開萬一要成親，心裡面這滋味可不好受。
石開聽趙歆問這個，不由一愣，撓了撓頭，困惑地道：“小歆是要給我指婚嗎？”一般帝君的另一個身份就是月老，專門給親近的大臣指婚。“那不用了，我不成親了。”
“嗯？”趙歆倒沒想過石開說的這麼自然，毫不猶豫，倒有點困惑地道：“那你家裡人會同意嗎？”
石開道：“你是知道的，我是孤兒啊，所以不會有人催我這種事。”
不過雖然是孤兒，但運氣卻很好，被師父撿回了門裡習武，長大了進宮當侍衛又遇到了不錯的主子趙歆，再到後來跟趙歆的關係變了質，不再是主子下人的關係，石開覺得老天對他還是很不錯的，基本上沒讓他孤苦伶仃，在哪地方都能碰到溫暖。
聽石開提到孤兒的事，趙歆有點不安，道歉道：“石頭，我不是故意讓你想起身世的，你不要往心裡去啊。”
石開笑著搖頭，道：“不會的，從小到大我基本上沒感覺自己是沒人要的孤兒，大家都對我很好，呵。……”
“我是說啊，雖然你父母不在，但你師父還有師兄弟師姐妹可能也會讓你成親啊，畢竟你們就像一家人，他們不會不過問的。”趙歆主要擔心這個。
“這個也不用擔心，我跟他們提過我跟你的事，就說我想一輩子照顧你，師父他們雖然失望，不過我說了，等再過兩年，我也像師父一樣，收養一些孤兒，教他們習武，就像師父給了我一個溫暖的家一樣，也給他們一個溫暖的家，師父就沒反對了。我覺得這樣挺好的，小歆覺得呢？”
趙歆聽著石開用家常便飯的口氣說一輩子照顧自己，臉不由有些發熱，便道：“這樣很好，你的俸祿要是不夠養活那些小孩，我可以從私庫裡拿些資助你，就算我們一起養的好不好？”
他雖然是帝君，但是也不能隨意取國庫裡的銀子任意使用，太平對帝君使用國庫規定得很詳細，為的是防止帝君揮霍無度令國庫空虛，到時萬一打起仗或者國家發生災害，沒錢就要亂了套。不過國庫供給皇宮的銀兩還是很多的，每年多達百萬兩，所以像他父皇雖然驕奢淫逸，但總算還在國家規定範圍之內使用，沒敢超過，頂多就是年光光並花光了上幾輩留下的盈餘；而趙歆每年都會余銀很多，滾入內庫（皇帝的小私庫）待用，這時準備資助石開的也就是這內庫所得。
他怕石開不同意，所以才說算他們一起養的，石開聽了趙歆這話，自然不能拒絕，當下只能點點頭，道：“好！到時我們一起養。”
[啊啊啊，還有三個星期就是七夕情人節了，大家要準備禮物送給親密朋友啊！7月16日]
第一百零六章
這話有些曖昧又有些甜意，讓趙歆心頭都熱了起來，便壓了過去，笑道：“既然石頭說了不會成親，那麼我可要獎勵獎勵石頭！”
不容分說，趙歆便吻了上去。
這樣，石頭應該不會覺得自己的主動很突兀了吧！趙歆想。
石開當然不會想到趙歆是覺得該彌補彌補他才會主動的，所以心裡便高興了些，而這，正是趙歆想要的，石頭開心他也開心，所以即使累點也沒關係；如果對自己這樣好的石頭都被自己弄不開心了，那他就該天打雷劈了。
剛才跟趙戩是主動，這次跟石開他卻換成了被動，雖然跟石頭在一起的很多時候都是自己主動的，但其實他是個喜歡被動的人，伴侶挑起了他的熱情，他隨舞罷了，省心省力，符合他懶人的思維。
石開幾乎是沒有技巧的，什麼叫乾插，石開的做法就是，基本是循著人類的本能，覺得怎樣舒服就怎樣進行，幸得石開的耐久力還是很強的，要不然依這種不控制依循本能的做法，興奮很容易到達頂點。
石開在中途基本不會停下來歇口氣跟趙歆調調情，緩緩興奮勁以利久戰，除非趙歆忍受不住叫停，否則他會一直快樂地抽插下去，他沒那麼多情調，只對這種最原始的活塞運動感興趣，刺激骨髓的快感即使他真是塊石頭也會喜歡的。
不過趙歆往往就會受不了。
這樣連續地強度抽插往往會讓他的小穴在事後紅腫，幸好皇室有上好的消腫藥物“雪蓮”，要不然他會更難受的。
而在當時這種連續的深度撞擊也會讓他連喘口氣的工夫都沒有，只能像個小舟般在欲海里飄蕩著，抖個不停，有時可能會被這種既有些快感又備加難受的情緒折磨得尖叫──他第一次被大力衝擊得尖叫時嚇了石開一跳，怕石開因為對自己好以後不敢再碰自己，趙歆只能跟石開說那是人類正常的反應，不用管，這才安撫住了擔憂的情人，只是從那以後石開真以為那是趙歆激情的反應，因為不知道所以往往會更加用力地做，想讓趙歆發出那樣的聲音，表示自己讓趙歆快樂了，可憐的趙歆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想糾正都晚了，要不然石開還以為自己以前是在撒謊騙他，那他本來的好意可就要收到反效果了，於是趙歆只能忍著石開這樣激烈的情事。
大汗淋漓，正是趙歆目前的表現，有時候他的表情會呈現無意識的狀態，如果用好聽一點的詞，那就是迷離，不好聽的話，就是快要暈過去了。
像是一條離開了水在陸地上缺氧的魚，趙歆大口地喘著氣，越來越急促的呼吸有時讓他都換不過來，直抵入身體最深處的熱鐵一次次觸到身體的敏感點，繃緊的神經令他腳趾都踡到了一起。
每次與石開的歡愛無疑是最耗體力的，做完之後他就像嚴重脫水，軟癱在那兒好半天才能回過神，這次也不例外，當石開終於達到興奮點時，趙歆已經快支撐不住了，要再繼續下去他非打擾石開的性質喊停不可，雖然知道那樣石開可能不喜歡。
“小歆，你還好吧？”
石開拂了拂趙歆因汗濕貼在臉上的發絲，擔心地問。每次做的時候都很興奮，所以往往力道控制的不是太好，他是個粗人，可能因此會把小歆弄疼了？所以如此詢問，雖然趙歆說那是人類正常的反應，但總看得他直擔心的。
“還……好，就是有點累。”
趙歆過了久久才回他，吐了口氣，全身無力，動都不想動，不過顯然過會還得去沐浴，要不然汗津津的他可睡不踏實，可惜太累了，實在不想動啊，要是有人幫忙就好了，這個任務看來還得交給石開，要交給趙戩，搞不好又要被吃一次，他現在沒力氣，配合不了他了。
“石頭，幫我去洗個澡吧。”
石開自然沒有異議，便抱著他進了浴間，卻發現趙戩不在裡面，只外間傳來絲竹聲，趙歆便歪頭看了看，趙戩正斜臥榻上，邊心不在焉地看著歌舞（趙歆當時為了享樂，讓石頭招了些梨園弟子擱在園裡），邊吃著糕點，看樣子好像是在想事情，趙歆跟他認識的時間很長，明白他有這方面的習慣，一旦想事情，總是邊聽著小曲邊想。不過趙歆就奇怪了，這大晚上的，他有什麼事需要想的──還不是被你嚇著了嘛，所以正在那兒思索對策呢。
是的，趙戩正是在想趙歆這個事。
想來想去也沒什麼好主意，最後只能想：還是明天跟其他人商量商量，看看他們有沒有辦法吧，三個臭皮匠，頂個諸葛亮嘛，他一個人大腦有限，實在想不出來，怪頭疼的，還是別折磨自己明天看大家的反應好了。
於是第二天一大清早、趙歆公子還在美夢中的時候他那幾個情人就被趙戩拉了出來開會。
“我說有什麼事不能吃過早飯再說嗎？這一大清早的，我還沒睡好呢！”龍湛打著呵欠抱怨。
“我們再來討論討論小六的問題吧！……”
話音未落段遠征也跟著嚎了。
“啊？！又討論？不是昨天才討論過的嗎？我說趙戩啊，你不會是想以後我們每天一大清早都得先開個晨會，然後再吃飯吧？這日子過得……可不是滋味啊！”
他是個粗人，最怕的就是想問題，被趙戩拉著想這趙歆的問題可真是苦了他了，算了，有李曄他們這些聰明人，他就濫竽充數，旁聽好了，看看誰說的有些道理就聽誰的吧。──得，還沒開始，就折了一個，再加上趙戩想的頭疼想不出好辦法，石開站在趙歆那一邊基本不會出什麼好主意，看來這件事的解決就落在李曄和龍湛身上了，不過這兩人能不能解決問題是個沒保證的事，所以這個“晨會”能不能開得成功看來有待商榷。
聽了大家的抱怨，趙戩忙道：“要不是事情緊急，我也不會找大家，把這事解決了，我們就沒煩惱了。事情是這樣的……”
於是便將昨晚跟趙歆旁敲側擊的結果說給了李曄等人聽了，末了道：“看這樣子，非得想個辦法控制他的武功不可，還有，李曄你能跟你娘商量下不要讓趙歆擁有太多毒藥嗎？這樣對其他人太危險了！”
第一百零七章
這個其他人，以他們這些人首當其衝，不過要讓李曄去溝通這件事只怕會被他娘罵得滿頭包，他娘本來就覺得趙歆被人欺負了，所以才給他一些毒藥的，現在要是有人因為趙歆力量稍微強了點就想打擊，他娘搞不好會一氣之下讓他們幾人歇菜的。
不過李曄現在還不清楚他娘的想法，所以聽了趙戩的話，便道：“我會跟我娘說一說的。”
雖然他不同意趙戩給趙歆下藥控制武功，不過趙歆擁有毒藥又有不俗的武功確實是件危險的事，他也不想趙歆變成那樣，所以同意趙戩讓他勸勸的話。
邊上龍湛亦點頭道：“確實是這樣，有我們在，趙歆根本不需要什麼武功或者毒術，還是做個普通人就好。”
段遠征亦附和，道：“那個小鬼想法古怪，要讓他武功那麼好又會毒術，到時候我們做什麼不合他的意，就如他自己說的，會打得我們哭爹喊娘的。我可不想看到這種狀況，所以還是保持以前的狀態比較好。”
龍湛聽了段遠征的話不由嘴角抽搐，暗道打別人還行，能把他們打得哭爹喊娘？
──唉，一群自私的家夥啊，雖然石開想反對，不過一個人的聲音太小，也只能沈默以對了，好在幾人都不是想欺負趙歆，不存惡意，要不然石開可是會抗議的。
“那這樣好不好？如果怕被人發現，我們下一點藥，等小六有所警覺的時候就解了，怎麼樣？”趙戩提出折中看法。
李曄雖然同意跟他娘提毒藥的事，但對趙歆下毒事仍持保留意見，道：“我倒覺得暫時不要管，等小歆可能感覺自己功夫很厲害時再下不遲，自從上次給他下了‘千千結’，卻無意中跟別的毒藥融合變成了劇毒後，我就不想再做這種事，免得再次出現意外，我可受不了這打擊。”
李曄的話挺有道理的，這次段遠征倒是認同他的想法了，便向趙戩道：“我覺得李曄說的也對，下毒這種事的確不保險，萬一弄出危險來，我可不想再這樣折騰一次了。其實依我之見，我們這麼多人，只要我們齊心，即使趙歆功夫高，會使毒，又能拿我們怎麼樣呢？趙戩你是過於擔心了。”
雖然他也不喜歡趙歆的本事見長，免得這小鬼囂張，但是還沒到趙戩那種世界末日的感覺，所以即使要對趙歆限制什麼，他也只會同意在不傷害趙歆的前提下進行。
趙戩看幾人仍然達不成統一意見，只得算了，只心裡想著要不要私自行動。
這邊，趙歆是個懶人，在這園子一歇下來就不想挪窩了，跟趙戩他們說，至少住三天再走──至於西鳳那檔子事早被他忘到腦後了，他的性格就是這種對什麼事的喜歡都是一陣一陣的，不過這也主要因為西鳳的那事不急，如果鳳歌此時千里告急，他肯定會趕緊過去幫忙的。
趙歆一時不想走，幾人喜憂參半，喜者暫時不去西鳳，等趙歆想起來的時候只怕龍門的說客已擺平了西鳳那邊，到時他們就可以不用去西鳳了；憂者卻是在宮外，畢竟不安全，所以幾人自然得提高警惕。
卻說在這裡雖然比不上皇宮，但小日子也還是蠻滋潤的，就是有一點小小的遺憾，這一點小小的遺憾就是……
這天，趙歆想起了自己武功的事，便覷著園裡一棵小樹──比上次的柳樹稍粗──正要試試功夫，才繞了幾個圈子正合計著在哪兒下手呢，王管家便過來問：“少爺您這是？”
王管家不知道趙歆是太平帝君，所以有那個膽子問，要不然肯定不敢上前問東問西的。
卻見趙歆揮揮手道：“沒事沒事，你幹你的去。”
打發走了猶疑不定的王管家，趙歆便一掌轟過去了，想起上次樹鑽破了墻，這次趙歆小心了點，將樹推去的方向對準了空曠的院子，就這樣那樹還是飛了好長的距離才停下來，差點再一次鑽破遠處的園墻。對這個結果趙歆顯然頗為滿意，便開始尋找比這棵樹要粗一點的再接著試，那王管家已經嚎過來了，看著那個不知名小樹呼天搶地：“少爺啊，您可千萬別造孽了，這園裡的樹都是大價錢買來裝飾園林的啊，這棵樹花了十兩銀子啊！夠莊家人吃用半年的了！……”
趙歆看著他哭得好像死了爹沒了娘，眼睛開始抽搐了，那邊趙戩等人聽到動靜，以為出了什麼事，忙趕過來問，那王管家便將趙歆殺了一棵十兩銀子樹的事一一描述，讓幾人勸勸趙歆不要再這樣幹了。
原來這個王管家果然是個盡職的老管家，趙歆默默地想著，磨蹭著過去表明態度，他不會再劈樹了，老管家也不要再傷心了，勸了好大會兒這才勸住了。
幾人看著那個怏怏走掉了的趙歆，都不由露出了笑臉，暗道這果然一物降一物啊。
原來就在剛剛不久，趙戩看到王管家正精心侍弄樹木花草，就存了心眼問了問，這才發現這王管家是極愛花草樹木的老人家，於是趙戩便有意無意地透露趙歆喜歡折花斷樹的習慣，讓他注意著點，於是便發生了剛才的事。
經過王管家一事，趙戩幾人便裝模作樣地跟趙歆要求：“不能再斷樹了，要不然王管家要心疼的，要玩，也等回到宮裡，想怎麼玩就怎麼玩。”
趙歆是個對長者還是比較尊敬的乖寶寶，自然答應。
不過不讓他劈園裡的樹就能達到不讓他發現自己武功的目的了麼？顯然不可能那麼簡單，趙歆一旦對什麼事起了好奇心，除非好奇心降下來了，否則肯定是要試試看的。
只是趙歆這次的搗亂不但發現了自己武功不是一般的高，同時也差點讓趙戩喪命，不可謂不凶險。
第一百零八章
既然園裡的樹不給劈，那園子附近山上那些茂密的雜樹總可以吧？它們總不值錢吧？
於是這天趙歆飯後便偷偷摸摸一人出了園子，想去玩玩──因為怕幾人阻攔，所以趙歆這才偷偷摸摸的，連石開都沒告訴。
石開幫忙選定的這個地方周圍風景還是很不錯的，有山有水，可謂江山如畫，趙歆上了山，見林間鬱郁蔥蔥，溪流清澈見底，魚兒漫游，悠閑的狀態讓人的心情都慢慢寧靜了起來，也讓趙歆興起了遊玩之意，至於他本來的計劃準備先玩玩再說。
看溪水清澈，趙歆見四周無人，便脫了衣服，往那水深處泅了過去，清涼的溪水正好可除暑氣，令人相當暢快。
正舒服著，就出現狀況了。
要說趙歆的運氣那真是好到無敵了。
原來他將衣服解了放在不遠處的大石上，那些佩飾便壓在衣服上，而這一切卻被附近一個江湖非常聞名官府一直沒法逮到的獨行大盜看到了。
這人那是盜過無數國家無數門派寶貝的，功夫高，輕功好，手段辣，此時一看趙歆壓在衣服上的那個奇怪圖案飾品便知定非凡物，於是便從休息的樹上跳了下來（武功太好，趙歆這才沒發現附近有人），向那衣服走去。
趙歆眼見得有人過來了，趕緊游回了石邊，套上了衣服，那大盜因為從未失過手，人又藝高膽大，所以眼見得趙歆過來了穿上了衣服也沒放在眼裡，只伸手道：“小子，將頸上的那個東西摘給我。”
趙歆看了看頸上那件掛飾，那是段遠征從北疆帶給他的，說是能辟邪，不過無論它價值如何，總而言之，這東西是段遠征給他的，他不想也不能隨隨便便送人，否則段遠征會氣爆的，再說了，這人是誰啊，用這種口氣跟他說話，活得不耐煩了啊？等回宮滅了他九族！
所以當下便瞪圓了杏眼，道：“你腦子有毛病啊，這是我的東西，摘給你幹嗎？”
──得，他還沒搞清楚這是遇上強盜了，於是大盜哈哈一通狂笑，道：“小子，你沒看出來老子是強盜嗎？麻利點，把東西丟過來，呆會老子一掌送你上西天，要是不配合，過會讓你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獨行大盜之所以能橫行，主要就是作案後直接殺人了事，免得苦主報案，所以他跳下樹準備搶東西時就準備將趙歆滅了的。
趙歆這時才明白原來自己碰上不講理的劫匪了，他不知道自己武功還行，以為就是一些皮毛，這時碰到危險第一反應不是反擊，自然是逃命，邊往山下跑邊大喊：“救命啊救命啊！……”
還沒喊到兩聲，大盜的掌風就過來了。
雖然他不怕有人來，但驚動了人還是不太好，那樣自己就要多殺幾個人了，挺費事的。
趙歆因為不知道輕功的要訣，所以只能瞎跑，但此時看跑不掉，敵人掌劈下來了，也只能伸臂去擋。
那大盜沒想過趙歆還會功夫，所以掌上並未用太大的功力，於是趙歆一擋之間，倒是將大盜震得倒退了三步，大盜嘿嘿一陣怪笑，道：“臭小子，原來你內力還不錯啊，就是好像不會拳法掌法，只知道躲避，小子，你今天是死定了！”
趙歆看自己原來還能抵擋抵擋，信心強了點，於是在危險境地裡，潛能爆發，邊胡亂抵擋邊趕緊瘋跑，什麼叫慌不擇路？就是他這種的，他覺得這大概是他這一生中跑得最快的一次，他都覺得耳邊風在呼呼呼地響了。
當然他跑得再快，也不可能跑得過大盜；他的內力雖然不差，但又不會拳腳所以大打折扣，自然不是大盜的對手；至於唐雲給他的毒藥，在這慌亂當兒他也沒時間掏出來用，於是狼狽不堪間就開始險象環生了。
劫匪看幾次下手都被趙歆逃脫，心下大怒，凝全身功力於掌心，這次推力那是排山倒海，趙歆雖然不能分辨功夫高低但也能感到撲面而來的力量，躲是躲不掉的，趙歆只能想著運氣的法門準備硬接，正在這個當口，卻聽有人喊道：“去！”
自己的身形被人推著向三丈外滑開，但聽砰砰兩聲響，有兩個人影從自己眼前分開，其中一個是大盜，另一個則是硬接下掌力的……趙戩。
原來趙戩不放心趙歆，飯後不久就來找他，哪知道沒發現人，這自然讓趙戩不放心，揣摩著趙歆的心思，趙戩猜測他多半上了山，於是便上山找人，心裡還擔心趙歆別發現自己的武功了呢，然剛進山不久就聽到上面傳來呼救聲，正是趙歆的，趙戩大駭，來不及下山找李曄等人，便獨自一人上了山，剛找到人便看到險象環生的一幕：趙歆竟然想硬接武功在江湖上能進前五的獨行大盜雙掌！趙歆內力雖然並不輸那大盜，但還需繼續融會貫通，現在肯定不會是悍匪的對手，內力這東西，稍差一點，硬接之下必然五臟六腑受傷，嚴重的可能會馬上身亡，所以趙戩大急之下沒有其他辦法，只有推開趙歆，自己接下來，雖然他的內力尚不及大盜──他是個王爺，不是江湖高手，雖習武功，但不過是業餘愛好，不及對方專業人士也是情有可原的事，事實上趙戩比敵人也差不了多少，所以當下趙戩雖然身受重傷，卻也讓對方同樣受了內傷。
劫匪看趙戩面如金紙，明白對方受了極重內傷，不過自己也受了傷，暗想著趙歆內力不俗，此地不宜久留，所以趕緊展開輕功遁了。
那邊趙歆這才回過神來，看趙戩臉色有異，忙奔過去問：“哥哥，你怎麼了？怎麼了？”
趙戩強壓住涌到喉嚨的血腥味，勉強淡淡道：“沒什麼，來，扶哥哥一把，我們下山。”
趙戩雖然看上去一如既往地淡然，但趙歆再怎麼粗神經，還是感覺有點不對勁，便一邊攙著趙戩一邊道：“哥哥，你的臉色很差，剛才那人是不是把你打內傷了？”
他現在多多少少也知道點武功方面的事了，所以這樣問。
血味越來越濃了，趙戩感覺意識有點渙散，便用力掐了下自己的大腿，讓劇痛令靈台稍現清明，勉強笑道：“是受內傷了，所以我們得趕快回去讓段遠征他們用內力為我療傷。”
connote 2009-6-22 13:08
第一百零九章
趙歆感覺趙戩的身體越來越重了，抬眼看時，卻見哥哥的嘴邊似有血跡，這一看不要緊，只嚇得趙歆忙扶著趙戩坐到一旁的石上，慌裡慌張地問：“哥哥，你還好吧，你別嚇我啊。……”
趙戩眼皮沈重，他也知道自己這次受傷非常嚴重，於是便勉強道：“寶貝，你暫時先幫我用內力療一下傷。……”
說這麼多話已讓趙戩覺得五臟六腑都在鑽心地疼，但想著自己一旦失去意識，身邊又是什麼也不懂的趙歆，等回到山下，自己只怕是大羅金仙也救不回來了，求生的意志讓他在趙歆詢問怎麼幫他療傷後繼續道：“你將手掌貼在我背上，然後……”
簡單扼要地講了下原則，趙戩實在撐不住，暈了過去，任趙歆怎麼叫喚也沒有聲息，倒是氣息越來越弱。
趙歆看趙戩這模樣，又慌又急，但又明白此時只有自己一人，趙戩命懸一線，急不得，少不得勉強壓住慌亂的心情，回想趙戩教的方法。
幸得趙歆人雖笨，但此時危急，情急智生，難得的，他還能很快消化了趙戩的指示，想要救活趙戩的意念讓他得以快速學會了療傷的方法。打坐，凝聚真氣，開始按照趙戩說的幫他療傷，以真氣推擠趙戩體內的淤血從嘴裡吐出，以免時間長了淤積五內。
趙戩吐了那麼多血，已讓趙歆明白這個哥哥今天的凶險之處，所以一向胡作非為依靠他人的趙歆第一次不得不獨自面對這樣棘手的事情，平時沒興趣的武功此時再無排斥感，反而萬分感謝自己還會點功夫可以幫到哥哥，要不然……
想到趙戩說過會保護他，永遠不會做傷害他的事，他雖然看似放下了心中的戒備，其實時不時還是有點擔心他說的是不是真的，直到此刻，趙戩捨身救他、在他面前口吐鮮血地倒下，趙歆才明白趙戩一直以來說的有多麼認真。
臉上不知道什麼時候多了些濕意，趙歆隨便抬手抹掉眼淚，知道這時候哭泣不是解決事情的辦法，只能強忍著靜心導氣。
趙戩此時已經昏了過去，趙歆趕緊將真氣渡了過去，隨著時間的推移，趙歆不時看到趙戩口邊逸出血來，他知道，那是趙戩身體裡的淤血。
時間大約過了半個時辰，他正專心導氣的時候，忽聽到有人呼喚自己的聲音，聽起來似乎是石開等人的，他想大叫“我在這裡”，但是也明白這時決不能分心，否則趙戩救不活不說，自己也會因分心岔氣走火入魔，於是只得將那聲聲呼喚排除腦外，繼續專心救治趙戩。
李曄等人找到趙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幅情景，一向看起來沒什麼用的情人此時正閉目，神色肅然，雙掌抵在趙戩背上，額上隱隱冒著蒸汽，趙戩的臉色忽紅忽白，顯然體內血脈有異常。
這個情景，幾人很快反應過來：趙歆是在給趙戩以內力療傷──這種以內力療傷平常是需要幾人接手的，因為同一人往往會內力大損，得很長時間才能補回來，只是眼下趙歆只怕也不知道怎麼跟他們幾人換手，所以幾人怕讓他走火入魔，少不得讓他一人繼續。
原來先前的時候，幾人看到趙歆趙戩都不在園裡，過了很長時間都到用膳時候了還沒回來，幾人覺得情況不對，這便四處尋找，不多會便找到了兩人。
這時看趙戩身受重傷，趙歆在幫他療傷，眾人也不敢打擾，只能為趙歆護法，免得有人闖入。而李曄看這情況忙吩咐下人去抬頂轎子來，過會趙歆療傷完畢，趙戩也不能立馬走動的，肯定得抬著下去休息一陣才能下床走動。又讓人回去準備好進補的東西，趙歆真氣療傷，於自身極為不利，所以肯定得好好修補身體。至於趙戩，李曄也吩咐下人抓些治內傷的藥草將藥熬好備用。幸好李曄懂點醫理，吩咐起來有條有理，石開看了，在擔心的同時也不得不暗暗點頭，想李曄做事周密。
約過了兩個時辰，趙歆才感到真氣游走順暢，沒有淤血阻滯的感覺了，他想，這應該算是完成了吧，於是便慢慢讓元氣歸位，收功。
李曄看趙歆收功了，忙上去搭了趙戩的脈，那邊龍湛則是拿了個藥丸想讓趙歆吞下，道：“你耗內力過頭，趕快吞了這個，免得傷了身體。”
趙歆極累，哪有力氣吞咽這樣幹的藥丸，加上療傷時間長，又沒進食，嘴裡連口水都沒有，於是道：“給我點水吧，乾乾的我吞不下去。”
龍湛頗為尷尬地輕啄了下他的脣，道：“是我考慮不周。”
他們平常沒這講究，不過趙歆跟他們這群江湖草莽不一樣，嬌嫩多了，所以是得準備點水送藥。幸好兩個時辰過去，王管家早帶了湯湯水水的等候在一邊，此時聽得趙歆說要水，忙遞了上去，龍湛便拿了水將那藥喂進了趙歆的嘴裡。
趙歆吃下了藥，便問李曄：“哥哥怎麼樣了，不……不會死吧……”
如果沒能救回趙戩，他以後該如何度過每一天，只怕每天都在自責這件事：如果不是我貪玩，哥哥就不會因為我而死。他不想以後每天都活在自責裡，也不想那麼愛護他的趙戩離他而去。如果人非要在失去後才知道珍惜，他只會在失去後難以度日，極度自責、極度留戀的情緒會讓他瘋的，他肯定會活不下去的。所以趙戩不能死，他也不要他死，上天，如果他真是天子的話，請聽到他的祈禱，不要讓哥哥出任何事。
等待答案的時間並不長，只是他既想聽又不敢聽，這才覺得時間仿佛特別地長。
事實上李曄並沒讓他久等，在聽他詢問之後便輕笑道：“小歆放心，趙戩沒事，幸好你救得及時，我剛才真氣游走一圈，看到他體內已無積血，所以他不礙事了，現在只用等內傷痊愈就行了。──我看他馬上就能醒過來了。”
趙歆聽了李曄這話方放下心來，感覺龍湛的藥丸挺好的，他覺得精神恢復了不少，於是便從唐雲給他的那個袋子裡倒出一枚嫩綠藥丸來，遞給李曄道：“你讓哥哥服下這個吧。”
原來唐雲當日除了給他一些毒藥外，也給了他一些解藥和傷藥，這個嫩綠藥丸便是上好的療傷藥。
只是此時趙戩一動不動，哪裡有意識吞咽，於是李曄便渡了點真氣過去，真氣激盪之下，趙戩輕哼了聲，睜開眼來，卻是醒了，當然這是李曄強行弄醒的，一離了李曄的真氣只怕又會暈過去，李曄趁著這機會，便一捏他的下巴，將那枚療傷藥讓趙戩吞了。
這一推一送粗魯得很，想到趙戩重傷在身，看得趙歆心驚膽戰，抖著嗓子問：“你那樣用力不礙事吧？”
現在趙戩在他眼裡，那就是弱不禁風。
第一百一十章
“放心，不礙事，沒法子，他不能咽下去，只能強行讓他吞下去。”
這有什麼？江湖上有人比這內傷重多了，一兩年後照樣活蹦亂跳──呃，當然，他不是詛咒說趙戩要一兩年才會醒過來，趙戩及時得到了療傷，已經不礙事了。
這時李曄看收拾得差不多了，趙歆的精神也恢復了不少，便道：“好了，天快黑了，你又沒吃午飯，趕快下山弄點吃的吧。”
於是用轎子抬著趙戩，段遠征背著趙歆，一行人下了山。
因為趙歆很不放心趙戩，所以便是吃飯也擺在趙戩休息的地方，以方便一有動靜他就能知道。
吃完飯，趙戩還是沒有動靜，幾人看他灰頭土臉的，便催他去沐浴，趙歆沒法，再加上確實髒兮兮的也很不舒服，於是便聽話沐浴去了，倒是巧，剛去沐浴，趙戩便醒了，不過李曄等人都沒通知小鬼，直等他洗好了再說的，可憐趙歆本來是想趙戩醒來後他要第一個跑上前表示關心之意的，哪知道這下落到最後了，少不得抱怨幾人不講道義，不過趙戩醒了他還是很高興的。
一進屋子，便聽李曄向他笑道：“小歆，看來你那個藥還是挺不錯的，看趙戩這面色，都不蒼白了。”
趙歆一邊擠到趙戩身邊，拉了趙戩的手，一邊回頭向李曄嘻嘻笑道：“那是你娘的藥，你娘真厲害。”轉頭問趙戩：“哥哥，你覺得怎麼樣？”
趙戩聽得趙歆詢問，勉強一笑，道：“挺好的，三五日就不礙事了。”
內力雖然損耗了點，但不到一年半載就又能回來了，他不是江湖人，武功不錯雖然挺好，但也不一定非要靠著武功，所以一年半載武功才能回來也無所謂。
想起先前的事，趙戩吞吞吐吐地道：“哥哥一直沒跟你說，你本來的內力很好的，可是現在你為了救我，折損了大半，要恢復的話得好幾年才行……”
趙戩摸了摸趙歆還頂著兩個紅腫眼睛一看就是痛哭過度的臉頰，嘆息。
“沒有關係的，我本來對那些也不在意，沒有了就沒有了，能救回你就很值得啊。”趙歆看著趙戩臉色好多了，心情也好了起來，笑道。
至於那個作惡多端的大盜，趙歆暗道：你死定了！
“我聽說你的功夫也損耗不少，李曄他們說你要一年半載才能恢復呢，這都是我不好，要不是我貪玩，也不會連累你。”趙歆內疚地道。
“傻瓜，我也不是江湖人，損了就損了吧，不就是一年半載的事嘛，我也不急。”趙戩笑著安慰他，暗自苦笑，想著或許這是老天的懲罰吧，自己所行不善，想對趙歆下毒，禁錮他的功夫，結果呢，反噬到自己身上了，幸好當時趙歆有功夫在身，否則他就命喪黃泉了，或許這是老天對他的提示：看看，你還是讓趙歆有點功夫吧，有比沒好。
不說從此以後趙戩沒想過禁止趙歆變得強大（其實不禁止，依趙歆的性格也不會勤奮練功的，除非再讓他吃一顆聖藥），卻說他們這一行人經過這一番折騰，直到五日後方動身回京。
回到闊別已久的皇宮，趙歆還是很高興的，雖然外面的生活多姿多彩，但一般人都有戀舊的習慣，趙歆也不例外，總覺得再好玩的地方也比不上從小長大的地方。
還是宮裡舒服啊！
趙歆喝著冰鎮綠豆汁，邊消暑邊感嘆。
在這麼炎熱的季節，顯然不適合外出遊玩，還是宮裡有人侍候著爽，熱了有冰鎮飲品消暑，有冰塊給皇極殿降溫，令人舒爽，餓了想吃什麼美食就有什麼，哪像外面，那可不是隨時都有人給你做好吃的，也不是隨時都有人侍候你的，特別是……遇到緊急情況需要急行軍的時候。
經此一段時間出去，趙歆對武將格外關照了些，從自己的內庫拿了不少金銀珠寶賞賜武將，人家不容易啊，尤其是邊疆的士兵，個中辛苦不是京中這些每日乘轎上朝的達官貴人能體會的。
另外，又送了一堆補內傷的藥給趙戩，看趙戩確實沒什麼大礙了，這才放下心來。
這樣逍遙了幾天，終於緩過勁來了，便想起了西鳳那邊的事，正要跟李曄幾人商量什麼時候去西鳳呢，偏偏不湊巧，李曄他娘來了。
好歹是自己的忘年交，對吧，所以趙歆得親自過問唐雲的衣食住行問題，要不是趙戩受傷，他們在路上耽擱了，要依本來的速度回宮，他早安排好唐雲的事情，這次時間上耽誤，才搞得他沒準備好迎接事宜。
幸好唐雲對這方面也不是太在意，想到自己以後可以隨意活動，不像在射鵰還得注意不能暴露行跡，唐雲感到很滿足了。
看將唐雲的事安排妥當了，趙歆正準備談西鳳的時候，好嘛，射鵰派使節過來了，說要談國事，趙歆想，這可真是好事多磨啊。
射鵰那方面沒什麼大事，趙歆本來以為是他們發現了唐雲跑到自己這兒來了要找自己算賬的，結果不是；又以為元無攸因為李曄的緣故想找自己的麻煩，結果也不是，相反，卻是說要與太平休戰二十年，這是好事啊，趙歆本來也不喜歡打仗，他喜歡朝廷上上下下安寧，所以射鵰那邊沒搞什麼不平等協議，他自然同意。
那邊李曄也跟趙歆說了，元無攸單獨給了他一封信，信上說既然太平想跟射鵰休戰二十年，他這個哥哥不能在太平做對不起射鵰的事。──元無攸對李曄雖然喜歡，但多多少少還是極為防備的。李曄跟趙歆一樣，看元無攸的要求不過分，也寫了個保證讓使節帶了回去。
事情算是皆大歡喜吧。
這樣一陣折騰，又是好幾天過去了，等到趙歆高興現在終於有時間過問西鳳的時候，意外出現了，結果他的願望到底沒能實現，端的可憐。所以人生就是這樣的，別指望計劃能趕上變化。
第一百一十一章
原來卻是正當趙歆準備過去的時候，趙戩消息他：西鳳已經擺平了，跟申國停戰了，而鳳歌已經快馬加鞭趕來太平了，預計馬上就到。
聽到這個消息，趙戩等人自然喜歡，可憐趙歆那真是欲哭無淚了。
自己計劃了那麼長時間的事，竟然到最後還是沒成行，這讓他怎能不鬱悶？
話說事情就是這樣，沒這個消息前，趙歆經過了熱切想去──被李曄拐到了射鵰暫時沒那麼熱切了──現在想去又去不成，於是繼續熱切的過程，大概越是實現不了的願望越想實現吧，於是去西鳳成了趙歆心頭的一個掛念，這掛念他到一年後才得到實現，這是後話那就不說了，只說眼下趙歆那是非常鬱悶的。
其實鳳歌因為跟趙歆正膩著，所以當時離開太平時就非常不願意，回去後那打仗也是被迫的，後來龍門的說客一到，提了些建議，他又將這些建議托說客問了申國那邊，最終兩邊人馬終於停戰，這停戰對鳳歌來說那是最高興的。
雖然不能前往西鳳，不過鳳歌的到來還是讓趙歆相當高興。
鳳歌雖然經歷了這次變故，可還是那麼吊兒郎當，嬉皮笑臉，趙歆倒不介意，反而喜歡他這種跳脫的性格，兩人無事的時候嘰嘰咯咯說個不停，說的都是自以為是的“國家大事”，因為見解幼稚，趙戩等人在聽過幾次後不忍再聽，決定放棄旁聽。
不過相對來說，鳳歌比趙歆對國家大事的見解要好那麼一點點，再加上性格乖張，這才架住了西鳳眾臣，不過另外一半也托鳳歌他老爹給他留著幾個賢臣，要不然西鳳堪憂。換到趙歆身上就不行，即使他見解高些，但他性格偏柔，所謂慈不掌兵，要不是趙戩等人，他是沒法架得住群臣的。
話說回來，因為鳳歌的見解比趙歆好一點，又不是好太多，差不多就是趙歆能夠理解的程度吧，所以每次討論時，趙歆都是非常崇拜地聆聽鳳歌的教誨，鳳歌的虛榮心得到了極大滿足空前滿足。趙歆幾次躍躍欲試，想將鳳歌教他的那些鎮住大臣的方法用用，不過都在李曄趙戩的瞪視下流產了，最多也就是折騰折騰皇宮那些宮人，做個小小的試驗，可憐皇宮被兩人搞得雞飛狗跳。趙戩李曄段遠征看兩人沒影響到朝政，也就睜隻眼閉隻眼，怕管得太厲害，趙歆有逆反心理。
現在，射鵰與太平休戰，而西鳳肯定不會跟太平打的，所以一想到太平可以安和很多年，趙歆心情那是非常地好。
龍湛與鳳歌因為有公務，都不能久呆太平帝京，不過會經常過來，西鳳的帝京離太平也不是太遠，所以來去很方便，至於龍湛雖然因為有江湖事要處理，但也只是隔三岔五出宮一趟，大部分時間還是呆在宮裡的。至於李曄段遠征趙戩石開四人則是皇極殿的長期住客，而先前的宮妃，因為李曄趙戩等人干涉，再加上他本人也淡了心情，所以看大家都未有子女，便趁著她們年輕，擇配了良人，也免得自己情人不喜歡，又讓紅顏空等，他不是父皇那種人，母親的冷落遭遇他不想讓別的女子同樣經受。這個決定自然讓幾個情人歡喜，不過帝國不能沒有儲君，於是李曄與趙戩商量下，便從皇室中挑了比較微寒又比較聰明的皇族小孩，迎進宮悉心培養，以期成年後立為儲君，維繫江山社稷。
於是說起來，趙歆這邊總算過上了風平浪靜的生活，皇宮裡基本上沒什麼波濤洶涌的事情發生，除了某些不起眼的小浪花。
比如這天，唐雲過來拜訪趙歆，坐了半天，連喝了三杯茶，這才期期艾艾地開口，道：“呃……小歆啊，伯母知道趙戩那小子跟你關係匪淺，怎麼那個龍湛段遠征鳳歌石開幾個人好像跟你……那個……好像關係也不錯？”
本來前幾天看趙歆遣散了後宮她還挺高興呢，想著：嗯，這小子不錯，跟我孩子還挺一心一意的，除了趙戩有一點點瑕疵。
剛這樣想呢，沒兩天她就發現情況不對，怎麼龍湛等人跟趙歆這黏糊勁看著關係不單純呢？果然，在宮裡一打聽，好嘛，敢情趙歆還有姦夫一二三四五六號人等！
可憐的唐雲在一開始的震驚過後，決定跟趙歆談談──想自己以前還替趙歆擔心，怕他受了欺負呢，現在看來，被欺負的搞不好是別人啊，比如她那可憐的兒子。
這邊趙歆被唐雲這直接的話一問，臉頓時燒了起來，他跟唐雲關係還是很不錯的，怕唐雲覺得自己薄情寡義，進而對自己產生厭噁心理，於是趕緊老實坦白，將當初幾人與自己的事源源本本地道出，然後道：“除了石開是我自己主動的，其他在一開始都是被迫的，當然，後來大家關係都好了，那個……也不好斷絕，所以就變成了眼下這樣子。”說到這兒，趙歆認真道：“伯母你放心，我們大家都相處得很愉快，都是自願在一起的，要是不願意，我們早就分開了。以後有李曄他們罩著我，我想我也不會再碰到以前那種事了，所以不會再有別人了，後宮宮人我也會持身以正，不會碰他們的。”
唐雲聽了，嘆息了一聲，正要說點什麼，卻聽自己兒子的聲音傳來，道：“娘，兒孫自有兒孫福，歆兒很好，娘放心，曄兒不會做讓自己不愉快的事的。”
趙歆嚇了一跳，拉著他道：“你什麼時候來的？”
“……也就剛剛。”李曄含笑回應。
其實早來了，一聽到眼線報告他娘找趙歆，然後說他們幾人的事，他怕娘為難趙歆，趕緊過來了，趙戩等人也過來了，都在外面聽著呢，所以此時看事情談得差不多了，就推他出來打圓場。
唐雲原本就不是多想事情的人，只要兒子覺得沒受委屈，她這個當娘的也就過眼雲煙懶得管了，於是一場小事件就這樣降下了帷幕。
然後中秋節的時候亦發生了一件小事情，算是解了幾人長久以來的困惑。
[寫好這個，我將休息幾天，這一段時間我修改修改舊文，偶爾可能也有一些文的番外，等下月初，將寫新文──背叛。許下了諾言，如果遭遇背叛，將會如何？也是一受多攻的文，雖然名字是背叛，但文依然是溫馨路線，就是小受主角有點毒辣，寫多了老實頭小受，這次準備寫個性格乖張一點的，嘿嘿。7月22日]
第一百一十二章
卻說這天是中秋佳節，幾人正在觀景閣邊吃月餅邊賞月時，有宮人來報，說有位老人家持護國九龍佩求見。
趙歆幾人一聽，在微愣神後，趙戩首先反應過來，吩咐宮人快請，神情相當激動。
原來這護國九龍佩只有一人持有，即天機老人。
天機老人神龍見首不見尾，很多人想見他也沒能見到，只能靠緣分，只是不知道這天機老人怎麼有興趣這會兒過來見趙歆，還選在中秋節過來，相當詭異。
趙戩此時神情激動，除了因為激動於見到傳說中的人，還想搞清楚這位老人為什麼會讓李曄給趙歆下毒，不管怎麼說，他是先知，又充當護國的角色，怎麼能對太平的皇帝下毒呢？總是有原因的吧？
幾人撤了觀景閣的筵席，回到景明宮，因為對方是天機老人，所以幾人不敢託大地候在景明宮裡等待對方拜見，都出來站在滴水檐下迎接，看到有宮人引著一個老者過來了，幾人紛紛步下台階，躬身相迎。
老者其實看起來很普通，拄著個拐杖，須眉皆白──顯而易見年紀很大了──雖然如此，但當你跟他一對眼的時候，你就能明白這是一個睿智的老者，那種洞悉世事的雙眼讓人一看之下即能不自覺地恭敬起來，哪怕這個人本來是多麼地張狂。
迎進宮裡，幾人落座，寒暄過後，趙戩首先開啟話題談正事：“不知道老先生來此，所為何事。”
“看到天下太平，所以過來看看你們。”說到這兒，天機老人笑笑道：“我天命將至，所以趁著時間還沒到，到處轉轉。一百多歲啦，也該走啦，再賴在世上就成老妖怪了，哈哈……”
趙戩幾人剛開始聽他提到天命將至，俱有些擔心老人家，現在看天機老人並無感傷，反而開朗笑談，這才放下心來，暗道他這樣睿智的長者，對生死肯定早看開了，幾人這才放下謹慎的心情，陪老人繼續談話。
“因為幾年前我就知道天命將至，所以就想在走前盡最後一份力，這才安排了李曄公子前來輔助陛下，如今看來，陛下與李公子相處融洽，我也很欣慰了。”
當時的想法是，除了幫忙輔助趙歆，另外也想在趙歆和趙戩之間插進一個人，來打破他們的僵局，免得兩人誤解繼續加深。總是對著乾遲早有一天會出問題，如果多來一個人，局勢變得複雜，往往能解僵局。
另外，李曄若為射鵰之主，卦象顯示這塊大陸將有血光之災。也是啊，李曄非普通人，若為射鵰之主，只怕與太平必不會像現在這麼安寧。而趙歆又缺少李曄的輔佐，再加上內部又有矛盾，情況會更不妙。所以拆了李曄補進太平，用意正在如此：讓太平少一個敵人減輕外部矛盾，多一個人才解決內部矛盾。
“可是……您為什麼讓我給小歆下毒呢？小歆差點因為這個毒死掉，我們也差點亂成一團。”
李曄趁著這個時機，將當時的情況直白地問了出來。他以前做的事，他還是坦承的好，讓趙歆蒙在鼓裡，萬一哪天他通過別的渠道知道了，搞不好就會對自己產生誤會的。
李曄這話剛落，那邊趙歆忙問：“毒？什麼毒？我怎麼不知道？”
李曄拍了拍他的手，道：“這個呆會跟你慢慢解釋，相信我，我現在絕不會做那種事了，我現在對你天地可鑒日月可表，歆兒可千萬不要有什麼誤會。”
趙歆看李曄如此緊張，心底那一絲疑雲也煙消雲散了，便道：“你別緊張，我沒怪你，我們聽老先生怎麼說。”
那天機老人看兩人爭論停了方道：“因為你當時心中千頭萬緒，我怕你走上歧路，這才給了你那顆藥丸，是想讓你的心定下來，不至於害怕渺茫的前途而做出更多有違天道的事。”
李曄心下暗自點頭，想著天機老人那顆藥丸確實讓自己覺得前途明朗多了，否則他可能會為了讓自己變得安心，翦除更多的東西。只是……
“可那個是‘千千結’啊，後來小歆不小心又中了寒毒，要不是碰上了奇遇，差點死掉，老先生您這樣……”李曄不好說他的做法不妥，但怪責之意溢於言表。
不說那邊趙歆震驚於自己還中過寒毒，卻說那天機老人笑道：“那日偶占一卦，測到太平主星有災，然明亮依舊，顯示主星可逢凶化吉，所以我就沒下山送解藥，事實上我那裡有‘纏絲’的解藥。”
“‘纏絲’不是無解嗎？”石開急忙問。
“不，當年唐門那個弟子沒想到他的寒毒會與毒公子的‘千千結’融合變成無藥可解的‘纏絲’，眼見毒公子幾欲瘋狂，再加上害怕毒公子的情人死了，毒公子報復唐門，於是唐門那個弟子日夜鑽研，大概心誠石開，竟讓他研製出了解藥，救回了毒公子的情人，我偶遇他們，獲贈了這種奇毒，後來碰到李公子，就送給了他，其實是一味有藥可解的毒藥。”
眾人這才明白前因後果，暗道原來不過虛驚一場。
“現在看到你們和睦，又與射鵰西鳳安寧，實是百姓之喜，所以特地過來看看你們，老頭子也叨擾點喜氣，高興高興。”
不提接下來幾天李曄把前塵往事猶如說書一樣說給趙歆聽，精彩絕倫驚心動魄處令趙歆都為那時的自己捏一把冷汗，暗道好險差點就沒命了，單說不久天機老人便仙逝了，當然這些天下人並不知，就如張三丰一樣，他很長時間都活在百姓心中，很多人認為他沒死，仍在哪兒隱居。
趙歆覺得這樣的日子也不錯。一直平靜地過下去，偶爾跟哥哥等人在京城轉轉，聽一點趣聞，充實一點生活，這樣很好，真的。比起以前寂寞的日子，這樣平靜溫馨的生活正是他想要的，想要一輩子。
──正文完──
connote 2009-6-22 13:10
寵愛番外
（一）最喜歡誰的問題
這天午後無事，幾人齊聚景明宮搞休閒茶話會，看那趙歆懶洋洋躺在錦榻上看著歌舞，鳳歌摸過去問：“趙歆，你說啊，這宮裡頭……你最喜歡誰啊。”
其實他是想問他們幾人趙歆喜歡誰，不過那樣好像問得太直白了，大庭廣眾之下還是含蓄一點好。
鳳歌所問正是其他幾人也想聽的，於是當下都豎直了耳朵，裝作若無其事地竊聽。
但聽趙歆嘻嘻笑道：“最喜歡唐伯母！會的東西真多啊！人還長得漂亮！最重要的是，性格要溫柔有溫柔，要個性有個性，要是唐伯母年輕二十歲啊……”
“要是唐伯母年輕二十歲你要怎麼樣啊……小六……”趙戩慢吞吞地問。
趙歆被趙戩陰沈沈的模樣嚇了一跳，趕緊轉彎陪笑道：“我一定認她做妹妹……”轉得太僵硬太不自然了，是人都聽得出來，不過看在趙歆有色膽無色心的份上也就算了。
“小歆要是喜歡，你現在也可以認我娘做乾娘啊。……”反正麼，趙歆對於他娘來說也相當於兒媳婦了，是不是？所以李曄這樣建議，卻惹來趙歆一陣擺手，道：“你娘美麗高貴，我稱她乾娘多不合適啊，我想稱她姐姐，不過那會跟你亂了輩分，所以就算啦，就現在這樣吧。”
姐姐啊……
幾個人心裡那叫一個疙瘩。
（二）在上面的問題
“鳳歌……嘻嘻……”趙歆笑得很討好。
“笑得那麼甜，沒事獻殷勤，非奸即盜，說吧，你想幹嗎？”
看著鳳歌一臉警惕，趙歆暗道看來自己的表現不能太熱情，免得人家發覺了不對勁，不過還是嘗試地問了問：“今天我在上面好不好？”
鳳歌長得賞心悅目，要是在下面肯定別有一番風情啊！趙歆早八百年就想看看了，可惜鳳歌有蠱，他的願望一直實現不了，因為無法強著來。
當然嘍，今天就算光明正大地提出來，事實上也是不可能實現的。
當下便聽鳳歌陰惻惻道：“你說什麼？！想壓我？！”
二話不說，一個餓虎撲羊，將趙歆立馬吃乾抹淨了，末了還意猶未盡地對那個拽著被角一臉小媳婦樣的趙歆咂吧咂吧嘴，滿足地道：“甭想打我的主意，想在上面找趙戩他們去。”
趙戩？趙歆抖了抖，他可沒膽子壓哥哥，敢打哥哥的主意，後果可能比鳳歌剛才的懲罰還要嚴重。
李曄？段遠征？龍湛？都不是好惹的主，肯定也不行的，至於石開如果他要求的話石頭可能願意，不過……他對在石開上面不感興趣，他想找一些比較賞心悅目地在下面，比如鳳歌是最好的選擇，趙戩李曄龍湛馬馬虎虎也還行（段遠征跟石開一樣，不感興趣，自動忽略），不過碰不到啊，所以矛盾啊……
不過大家都是男人，憑什麼他不能在上面啊。
心裡大大不服，於是趙歆便去找唐雲，想要一點讓人全身發軟的藥，到時……嘿嘿，讓幾個情人吃吃，他嘛就可以想上誰就上誰了。趙歆想到到時候可以隨便為所欲為的狀態，心裡那個樂啊！不時發出小老鼠般興奮的吱吱聲，寒得身邊的宮人直哆嗦。
到了唐雲那兒把事情一說，唐雲便問他藥的用途，趙歆當然不能說實話，要不然多丟臉，不過吞吞吐吐的模樣引起了唐雲的懷疑，讓他吃了“真心話”，馬上就有問必答了，唐雲一聽原來是想對他的情人下藥以達到翻身作主的目的，一想到自己的兒子也在其中，當然不可能同意（雖然跟趙歆關係很好，不過兒子的福利問題也很重要的！做娘的不能陷害兒子），於是便給了趙歆可以讓人全身發軟的藥，不過趁趙歆不留神，又在他身上下了春藥──還是那種刺激甬道內神經會讓人的秘處酥癢難捱的藥物，小倌館常用此類藥馴服不聽話的小倌，當然唐雲這個質量比較好，除了會讓趙歆興致盎然不會對趙歆的身體有損害。
於是晚上的時候就精彩了，龍湛被下了藥，渾身軟綿綿沒有力氣，然後就看到趙歆在一邊摩拳擦掌，笑得桃花朵朵開，聰明如龍湛馬上就明白趙歆想幹什麼了，又是氣又是惱，可憐沒半點辦法，只想著看來今晚後面不保，要被這小鬼折騰一番了。
正當龍湛對唐雲（這個藥不用說他也知道來自哪兒）恨得牙癢癢、尋摸著哪天找個理由把她轟出太平時，卻發現趙歆小臉兒緋紅，眼神迷離，叫的那個淫 蕩，甚至難捱地去摸自己的後面自慰，根據他豐富的江湖閱歷，馬上就明白是怎麼一回事了，於是他大爺爽了，很囂張地吩咐趙歆在上面坐好，自己解決問題，好嘛，因為龍湛已經被下藥沒力氣了，所以趙歆春藥的解除全靠他自己來，小腰兒扭了一晚上，那叫一個又爽又累！叫了一晚上第二天連嗓子都啞了。
──累了一個晚上、不知道自己怎麼中了春藥還以為是龍湛搗的鬼、進而覺得自己用藥本事不如人的趙歆從此後就不再打這個主意了，怕又倒霉。當然有一部分原因也是龍湛通知了其他幾人注意趙歆想翻身的情況，讓其他人對他留心多了，他沒機會下手。
end
cd23518 2010-1-28 23:23
回應 connote 第 30 篇文章
趙歆這個小皇帝真是太可愛了
小攻們後來算是被他吃的死死吧
雖然他的反攻計畫一直無法實現
呵呵
nanako68 2010-5-24 03:18
小歆歆呀~~您真是福星高照呀~~這樣你也能誤打誤撞的解了身上的一堆劇毒啊~~:111:
七逢 2010-12-29 18:57
雖然有點很快結束的感覺~
不過來是很好看啊~~
謝謝分享
catkin0117 2011-4-27 01:45
趙歆要反攻我看是沒門了∼
他的那些小攻們怎會讓他得逞咧∼呵呵∼
skybronze 2011-8-16 23:27
哈!!~~怎麼又是篇一受多攻文呀XDDD，最近運氣真好。
不過我發現一受多攻文裡的小受總是夢想著有一天反攻呀!!!~~
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需努力~~哈!!
杜若可 2015-3-22 21:22
小歆兒你可是被眾人呵護得很:113:
想要翻身就別想囉:110:
反正呢總要付出些福利啊:12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