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incy100 2009-6-25 19:09
𨪜𨪜「你從沒做過人，知道幸福是什麼嗎？」肖凌淡淡的笑了起來，人心的確很容易就會被挑撥，然而他已經不是個會被言語輕易迷惑住的男人了。最痛苦的時候幾乎想過就那麼死了算了，以前在淨化妖物的時候，也不止一次的動過是不是乾脆連同自己一起淨化掉的念頭。可是這麼多年還是一直這麼活下來了，幸福的定義再遙遠再曖昧，也只有做人才能看得到希望。
𨪜𨪜
𨪜𨪜不打算再浪費時間了，肖凌一隻手張開防護結界抵擋住韓峻強大的力量，另一隻手抵在唇邊，開始急速的念起咒語。從他體內迸射出去的力量和韓峻體內散發出來的力量在空氣中糾纏在了一起，漸漸的，開始向肖凌這邊壓過來。
𨪜𨪜
𨪜𨪜「怎麼，還在控制另一半力量嗎？」韓峻冷笑起來，「這樣你可是贏不了我的，肖凌。」
𨪜𨪜
𨪜𨪜肖凌咬緊牙關，額頭上的汗滴一顆顆的滑落下來。衣服開始被穿透而來的氣力劃破，傷口處滲出絲絲的血跡，韓峻的話沒有錯，現在的他不是修羅的對手，可是不能失控……就算被修羅殺死在這裡也絕對不能失控……
𨪜𨪜
𨪜𨪜「小心控制住自己，肖凌！」肖正生的吼聲遠遠的傳來，「要是連你都失控了，就再沒人能制服這個怪物了……他會把你拖入他的世界，這個城市就會被他變成一個妖獸之都！」
𨪜𨪜
𨪜𨪜「你聽到了，肖凌？」韓峻哈哈大笑起來，「別再堅持你那套可笑的原則了。我說了要你到我這邊來，整個世界都是人類的，我們只要求得到一個屬於自己的城市有什麼不對？」
𨪜𨪜
𨪜𨪜肖凌的眸子暗了一下，他知道對於妖怪們來說，修羅的復活無疑是場盛大的歡宴，如果不能淨化他，從另一個世界湧過來的妖物會越來越多，這個城市的人類就會一個接一個遭到吞噬……到時候面對數量龐大的妖怪群，區區一個肖家有什麼用？
𨪜𨪜
𨪜𨪜本來就不應該生存在這世界上的怪物，有什麼資格要求得到屬於自己的地盤？衝破人類和妖獸之間潛規則下的平衡線，把人類當成食物，竟然還妄想要和人類堂而皇之共同生存的黑暗生物……太可笑了！
𨪜𨪜
𨪜𨪜「廢話那麼多……留著到另一個世界去說！」肖凌做出了最危險的選擇——撤下防護結界，用體內所有的力量來淨化修羅。不能失控……就算和他同歸於盡也不能失控……他的身體在毫無保護的情況下被強大的氣力一道道貫穿，汩汩的鮮血從一個一個傷口中冒出。
𨪜𨪜
𨪜𨪜誰也沒有留意到，躺倒在牆角的栗已經甦醒過來了，慢慢的撐著牆角站起了身子，眼眸裡一片赤紅。
𨪜𨪜
𨪜𨪜「以神之名義，淨化——」雙指直指向對面的男人，不是你死便是我亡，肖凌將所有的力量凝聚到一點，伴隨著淨化魔物的咒語，拚死一搏。
𨪜𨪜
𨪜𨪜你逃不過的，修羅韓峻。
𨪜𨪜
𨪜𨪜韓峻身體周圍的結界剎那間被衝破，隨著一聲慘叫身子飛了出去，被一道身影飛身接住了。
𨪜𨪜
𨪜𨪜是寧。
𨪜𨪜
𨪜𨪜肖凌喘著氣，再沒有力氣動一下，傷口處傳來的疼痛開始提醒他，這一場爭鬥他也幾乎去了半條命。
𨪜𨪜
𨪜𨪜「多謝。」寧低聲對他說，「我一直在等著這一天。」
𨪜𨪜
𨪜𨪜「他死了麼？」
𨪜𨪜
𨪜𨪜「沒有，但也已經差不多了。」寧抱起韓峻，回頭向著肖凌，「他死了，韓峻也活不了，所以……留他最後一口氣吧。我會讓這個身體恢復韓峻的記憶，讓它像個普通人一樣活下去的。」
𨪜𨪜
𨪜𨪜「讓他以後像個普通人一樣活下去？修羅韓峻？！你開什麼玩笑？！」
𨪜𨪜
𨪜𨪜「就算我在開玩笑。」寧微微笑了起來，「你現在，難道還有力氣打贏我，把他徹底封印嗎……小心！」
𨪜𨪜
𨪜𨪜肖凌還沒來得及回頭，後背就被一隻利爪貫穿了。他睜大了眼睛，看到對面寧的眸子中，倒映著一個熟悉的身影。
𨪜𨪜
𨪜𨪜「人類的血……果然很美味。」
𨪜𨪜
𨪜𨪜栗的臉上帶著殘忍的微笑，收回爪子，肖凌的身體隨著他的動作緩緩的倒了下來。舔了舔指尖的鮮血，栗笑得很開心。
𨪜𨪜
𨪜𨪜已經完全獸化了的，徹底變成了妖獸的怪物。
𨪜𨪜
𨪜𨪜肖凌在血泊中靜靜的看著他，他的脖子上仍然掛著那個亮晃晃的項圈。
𨪜𨪜
𨪜𨪜自己給它的名字。
𨪜𨪜
𨪜𨪜自己放它的自由。
𨪜𨪜
𨪜𨪜意料之中的背叛，只是比想像中要疼一點。
𨪜𨪜
𨪜𨪜在栗再一次想撲上來的時候，寧一把抓住了它。
𨪜𨪜
𨪜𨪜「做個交易吧，肖凌。」寧把栗壓制住，看向肖凌，慢慢的開口了，「它已經無可救藥了，讓它活下去也不是以前那個栗了。你不可能不淨化它——捨不得吧？想讓它活下去吧？那麼，放我和韓峻走，我讓這傢伙換個身份活下來。」
𨪜𨪜
𨪜𨪜肖凌看著他，良久，開口問：「你打算怎樣？」
𨪜𨪜
𨪜𨪜「把韓印的記憶放到它體內，忘了自己是個妖怪，以為自己是個人，大概就會像個人一樣的活下去了吧？」
𨪜𨪜
𨪜𨪜「可是它已經獸化了……」
𨪜𨪜
𨪜𨪜「那很容易，用你的力量，不要完全淨化它，只是封印住它，我來讓它恢復人類的外表。」
𨪜𨪜
𨪜𨪜肖凌沉默了。
𨪜𨪜
𨪜𨪜「別忘了……」寧湊近他，低聲的笑，「我也曾經擁有過神賜予的力量啊。」
𨪜𨪜
𨪜𨪜「……神的背叛者。」
𨪜𨪜
𨪜𨪜「無所謂。」寧冷冷一笑，「神也從來不曾聽過我的祈禱啊。怎麼樣？要不要做這筆交易？」
𨪜𨪜
𨪜𨪜肖凌轉頭看向了寧手中拚命掙扎的栗。
𨪜𨪜
𨪜𨪜給它一個真正的人類身份，忘了自己是個怪物，忘了這幾個月發生的一切，連同肖凌也忘得一乾二淨。
𨪜𨪜
𨪜𨪜只有這樣……它才能活下去吧？或許有一天，也會得到另一份幸福吧？
𨪜𨪜
𨪜𨪜「如果你讓修羅再次恢復力量……我會連同你一起殺掉，趙風寧。」
𨪜𨪜
𨪜𨪜「不必等你動手。」寧笑了笑，眸子暗了下來，「在那之前，我會親手殺掉他的……想讓栗活下去只有這個辦法，再囉嗦等你那邊的人過來了，你就看著它死在你的同伴手裡吧。」
𨪜𨪜
𨪜𨪜肖凌閉上了眼睛，雙手合攏置於唇前，開始緩緩的念動咒語。
𨪜𨪜
𨪜𨪜契約成交。
𨪜𨪜
𨪜𨪜
𨪜𨪜
𨪜𨪜
𨪜𨪜
𨪜𨪜第十七章 似曾相識的陌生人
𨪜𨪜
𨪜𨪜這個城市的冬天總是要拖到很晚才退場，明明已經是三月，還是很寒冷。
𨪜𨪜
𨪜𨪜早上醒來的時候房間裡面還是黑漆漆的一片，躺在床上的少年睜開眼睛，
𨪜𨪜
𨪜𨪜摸出鬧鐘看看，原來還不到七點半。不知道為什麼生物鐘會定格在每天早上的這個時候准點醒來——沒有什麼特別需要早起的理由，於是翻個身只好繼續躺在被子裡，終於又睡到八點，實在睡不下去了，這才慢慢爬起來，穿好衣服洗漱完畢下了樓梯，看到餐桌旁坐著的人。懶洋洋的笑了笑，少年在餐桌前坐下：「早啊，哥。」
𨪜𨪜
𨪜𨪜低頭看報紙的男人抬頭看了他一眼：「起來了？」
𨪜𨪜
𨪜𨪜「嗯。」
𨪜𨪜
𨪜𨪜「最近都起來得很早啊。」男人笑了笑，「真難得，以前你放寒假，都是起碼睡到中午才起來的。」
𨪜𨪜
𨪜𨪜嘴裡叼著麵包，正急急忙忙去抓牛奶杯的少年聞言歪頭愣了愣，的確是這樣子沒錯。他向來是個夜貓子的，晚上不玩到半夜兩三點是決不會有睏意。可是最近很奇怪呢，變得喜歡坐在沙發上看電視，喜歡看那些無聊的八點檔劇場，喜歡吃牛肉乾吃蔬菜餅乾，十二點鐘之前一定會上床睡覺。
𨪜𨪜
𨪜𨪜好像在醫院睡了一覺醒來，身體就變得不像自己的身體了。
𨪜𨪜
𨪜𨪜一個星期前，他在冷冰冰的病床上醒過來。醫生告訴他因為出了意外，所以他喪失了幾個月的記憶——是什麼意外醫生說的不是很清楚，大約是車禍之類的吧。話雖這麼說，他檢查自己的身體時，卻沒發現任何明顯的傷口。
𨪜𨪜
𨪜𨪜洗澡的時候脫光了衣服，突然發現自己脖子上套著個項圈。用手摸了摸，感覺很光滑，不知道是不是因為經常撫摸的緣故。對著鏡子看了看，實在不覺得戴上那玩意兒有什麼好看的地方，說難聽點兒真像個狗項圈。取下來後就著燈光端詳了一會兒，發現上面只刻了一個「栗」字，不太明白，什麼時候買過這種東西完全沒有印象。
𨪜𨪜
𨪜𨪜不過也沒有扔掉，隨手丟進了抽屜裡。最後的記憶停留在幾個月前跟著平時混在一起的小流氓去偷東西，撬開門後剛摸到臥室，感覺被什麼東西撲倒了，再然後就什麼都不記得了——這種情況下怎麼會去出車禍？
𨪜𨪜
𨪜𨪜不過，醒來了就好了。
𨪜𨪜
𨪜𨪜韓印向來不太計較已經過去了的事情，現在還活蹦亂跳的不是挺好的嗎？哥的態度也比以前和藹了，既沒有責怪他離家出走，也沒有拿著他不學好，專門交些亂七八糟的朋友的事來罵他，睡一覺醒來什麼都變好了，也就懶得費心思去想自己究竟是怎麼失憶的了。
𨪜𨪜
𨪜𨪜兩天後開學，因為無緣無故缺席了整整一個學期的課，沒辦法只好轉學重讀一次高三——韓印走在看起來相當陌生了的校園裡，半年沒有上學了，書本看起來沉甸甸的實在不討人喜歡。老師和同學都換了，以前的朋友都熬過了高考，該走的都走了……我在班上有過朋友麼？
𨪜𨪜
𨪜𨪜韓印自嘲的笑了起來，這麼一想還真是費腦子，起碼在他住院那段時間，沒有一個所謂的同學或朋友去看他。可見人緣不是普通的爛吧？媽的，找人請客做冤大頭的時候就第一個想到他，真出了事，就是一個也不認得他了。
𨪜𨪜
𨪜𨪜他可沒想到，班上的哪個同學知道他突然之間消失去了哪裡？又要從哪裡得到他出事住院的消息？
vincy100 2009-6-25 19:09
𨪜𨪜
𨪜𨪜很快就融入了新的集體，新的生活。新同學對他抱著幾分好奇，幾分猜測，韓印也只是無所謂的坐在自己的座位上。老師在講台上開始上課，不到十分鐘，韓印就呼呼的趴在桌子上睡著了。
𨪜𨪜
𨪜𨪜「看，他就是韓印。」
𨪜𨪜
𨪜𨪜「聽說他哥是個警察，家裡很有錢！」
𨪜𨪜
𨪜𨪜「他以前是9中的吧？我表弟是那個學校的，說他出了名的經常打架逃課，缺課一個學期被退學……怎麼進了我們學校？」
𨪜𨪜
𨪜𨪜「切！家裡有關係唄。」
𨪜𨪜
𨪜𨪜一下課，圍繞著韓印的各種竊竊私語從四處傳來。這個少年彷彿和他們生存在不同的世界，他的身上似乎全是新奇處。
𨪜𨪜
𨪜𨪜韓印閉著眼睛，眉毛糾結在一起。好吵……好吵！
𨪜𨪜
𨪜𨪜最討厭這種感覺，耳邊全是嗡嗡的聲音……明明是不想聽到的聲音，似乎很久以前也有過這樣的感覺。
𨪜𨪜
𨪜𨪜在我耳邊吵吵嚷嚷的東西……怎麼不去死！
𨪜𨪜
𨪜𨪜不肯讓我過安靜日子的傢伙……怎麼不去死！
𨪜𨪜
𨪜𨪜「嘩！」的一聲韓印猛然站了起來，眼神掃過四周，剛剛還在津津有味的議論著他的同學下了一大跳，不約而同的住了嘴。
𨪜𨪜
𨪜𨪜「哼。」收回視線，韓印抓起書包離開了教室。
𨪜𨪜
𨪜𨪜片刻的寂靜。
𨪜𨪜
𨪜𨪜「好，好可怕……」
𨪜𨪜
𨪜𨪜「他剛剛看著誰呢？像要把人吃了一樣……喂，他不是看我吧？我沒說什麼啊！」
𨪜𨪜
𨪜𨪜「聽說他以前弄斷過別人的手！」
𨪜𨪜
𨪜𨪜「哇！那種流氓怎麼會到我們班上來？！」
𨪜𨪜
𨪜𨪜……
𨪜𨪜
𨪜𨪜大步離開，所有的喧嘩吵鬧都隔在了身後。
𨪜𨪜
𨪜𨪜韓印仰起臉，天氣很好，陽光很好，走在街上，一路上的行人，或行色匆匆，或悠閒自在，每個人臉上的表情都各不相同。
𨪜𨪜
𨪜𨪜各自向著自己的目標前行，每個人都有自己想要做的事，或深深掛念的人，為什麼只有他好像心裡空了一截？
𨪜𨪜
𨪜𨪜沒什麼不如意的地方，事事都很順心。不喜歡班上的同學，當他們是空氣，不存在就好了。哥哥對他很好，寧對他很好。不過是……憑空消失了幾個月的記憶而已。
𨪜𨪜
𨪜𨪜人的一輩子，那麼長，短短幾個月，加起來還不到兩百天，對他的人生來說，算什麼呢？這半年裡，認識了誰，忘記了誰，只要不是他的親人，也不是他的朋友，就沒什麼好牽掛的吧？
𨪜𨪜
𨪜𨪜走在這條熱鬧的街道上，木然的看著周圍牽著手擦身而過的情侶。他不明白，為什麼會只有他覺得如此寂寞。
𨪜𨪜
𨪜𨪜好像從骨子裡滋生出來的寂寞，好像在叫囂著要回去，要回去……回到哪裡去呢？
𨪜𨪜
𨪜𨪜腳下忽然絆到了什麼東西，韓印跌了一下，這才看清楚原來是條黑色的小狗，搖晃著尾巴看著他。
𨪜𨪜
𨪜𨪜「汪汪！」小東西舔著他的鞋子，彷彿那上面沾了什麼好吃的。
𨪜𨪜
𨪜𨪜韓印失笑，蹲下身子，摸了摸它的頭，忽然在它脖子上發現一個項圈，亮晃晃的，在陽光底下灼傷了他的眼。
𨪜𨪜
𨪜𨪜他條件反射般的摀住自己的脖子……沒有東西，曾經掛在那上面的項圈，被他取下來，扔在一邊了……
𨪜𨪜
𨪜𨪜「汪汪汪！」小狗忽然叫起來，快樂的撒著歡，奔到了另一邊。
𨪜𨪜
𨪜𨪜映入視線的，是一雙腳。
𨪜𨪜
𨪜𨪜韓印緩緩的抬起頭，對上了一張男人的臉。淡淡的眉眼，沒有太多表情，只有那條小狗在拚命的咬著那人的褲腿撒嬌。
𨪜𨪜
𨪜𨪜「這個……是你養得麼？」有些艱難的發出聲音，不明白為什麼有種想要哭出來的感覺，糟糕……眼睛真的模糊了……會被這個人笑吧？
𨪜𨪜
𨪜𨪜那人低頭看著他。
𨪜𨪜
𨪜𨪜「它的名字……叫做栗？」
𨪜𨪜
𨪜𨪜「嗯。」
𨪜𨪜
𨪜𨪜想要努力擠出一個笑容，視線卻是越來越不清楚……見鬼！這是怎麼了？大街上要哭出來嗎？怎麼出了一場事故，這個身體就壞了？
𨪜𨪜
𨪜𨪜莫名其妙的，為什麼要對著一個陌生人想哭？
𨪜𨪜
𨪜𨪜「沒什麼……呵呵，這個名字挺奇怪的……」胡亂抹了一把眼角，韓印慌忙站起身子，最好是趕快走開，在更加丟人現眼前趕緊跑……可是，雙腳卻像有了自己的意識一般，一動也動不了。
𨪜𨪜
𨪜𨪜「眼睛……被風吹到了吧？」男人並沒有笑話他，甚至連一絲驚訝的神色也沒有，只是從口袋裡掏出了一張紙巾，遞到他手裡。
𨪜𨪜
𨪜𨪜「啊……是，是啊……風太大了……」聲音哽咽著，接過了那男人的好意，韓印使勁的擦乾淨了自己的眼淚。
𨪜𨪜
𨪜𨪜在男人轉身離開後，對著那張背影，韓印失聲叫了起來：「你，你認識我嗎？」
𨪜𨪜
𨪜𨪜腳步頓了頓，男人回過了頭。
𨪜𨪜
𨪜𨪜韓印立刻後悔了……怎麼會認識呢？太可笑了……大馬路上的發神經，要被那人當成神經病，當成瘋子吧？
𨪜𨪜
𨪜𨪜川流不息的人群，隔在了他們之間。
𨪜𨪜
𨪜𨪜小孩子嘻嘻的笑鬧聲，路邊店家慇勤招攬生意的吆喝聲，馬路邊車子來來往往的嘈雜聲……
𨪜𨪜
𨪜𨪜「笨蛋……」
𨪜𨪜
𨪜𨪜隱隱約約，似乎聽到的歎息聲。
𨪜𨪜
𨪜𨪜錯覺吧？是錯覺吧？
𨪜𨪜
𨪜𨪜他看到那個男人臉上淡淡的笑意一閃即逝，有一點點傷感，有一點點瞭然。韓印在下一秒毫不猶豫的飛奔過馬路，惹得被他嚇得急剎車的司機一陣大罵。
𨪜𨪜
𨪜𨪜「操！」他回頭比了個中指，氣息不定的跑到了那個男人身邊。
𨪜𨪜
𨪜𨪜「喂……你先別走！」
𨪜𨪜
𨪜𨪜男人看了他一眼。
𨪜𨪜
𨪜𨪜韓印暗暗給自己鼓了鼓氣，昂起臉：「那個，你不會當我神經病吧？我可是個正常的高中生！」急忙在身上摸出學生證晃到那男人眼前來證明自己的話，「我，我沒有在馬路邊上看著你哭……你知道的，那是風吹的！
𨪜𨪜
𨪜𨪜「我知道。」
𨪜𨪜
𨪜𨪜「那個，你的狗狗很可愛啊……」收回學生證，有些尷尬的沒話找話。
𨪜𨪜
𨪜𨪜男人沒有回應。
𨪜𨪜
𨪜𨪜又稍微沉默了一會兒，開始乾笑：「對了，你都知道我的名字了……你呢？」
𨪜𨪜
𨪜𨪜開始臉紅……這個，好像是自己主動拿給人家看的吧？
𨪜𨪜
𨪜𨪜「肖凌。」簡簡單單兩個字，從那張薄唇中吐出。
𨪜𨪜
𨪜𨪜強自撐開的笑意陡然從唇邊退去，韓印的臉蒼白著抖著唇。
𨪜𨪜
𨪜𨪜「肖凌……肖凌……」
𨪜𨪜
𨪜𨪜「怎麼了？」淡淡的詢問聲傳來。
𨪜𨪜
𨪜𨪜「沒什麼……」他用力閉了一下眼睛，嚥下不知為何會突然從胸口湧出來的刺痛感，睜開眼，露出個燦爛的笑容，「總覺得……好像在哪裡聽過。」
𨪜𨪜
𨪜𨪜好像大街上把馬子的搭訕，如果不是他真的這麼覺得，如果不是好像眼淚又要流出來了一樣的痛。
𨪜𨪜
𨪜𨪜我才不要做什麼人類，我只要呆在你身邊，和你一起活下去就好了。
𨪜𨪜
𨪜𨪜不知道是誰說過的話，被風吹散在這個寒冷的初春。
𨪜𨪜
𨪜𨪜男人笑了笑。
𨪜𨪜
𨪜𨪜「也許吧。」
𨪜𨪜
𨪜𨪜淡淡的，想讓人就這麼死在他身邊的笑容。
𨪜𨪜
𨪜𨪜你寂寞嗎？幾乎要衝口而出的話，又被吞了回來。明明從未見過，卻在第一次看到他的臉時就想哭……因為我也一直覺得這麼寂寞嗎？
𨪜𨪜
𨪜𨪜陌生人。
𨪜𨪜
𨪜𨪜再多給我一秒鐘，我就會愛上你。
𨪜𨪜
𨪜𨪜「我……請你吃飯吧，肖凌！」
𨪜𨪜
𨪜𨪜
𨪜𨪜
𨪜𨪜——全文完——
𨪜𨪜
冬天ㄉ橘子 2009-7-18 04:29
短短十七章不長的文章，我覺得把人與妖之間的矛盾啊糾纏啊都寫了出來
雖然私奔失敗被壞人逮著讓栗忘了肖淩，可是潛意識中還是記著”要和肖淩一起活下去”的他，在忘了自己是妖後與肖淩的再相遇，應該可以有個幸福的HE吧(笑)
shoesbox 2013-9-29 14:20
感覺好心酸哦...
還好最後這樣應該算是happy end了
真想知道韓峻和寧有結果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