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鉑金包子的爸爸們》作者:墨青衣【完結】(LV/LM)

末法時代總是會出現幾個應運而生的人。


神祇高舉王座,升到天上做王。

不懂人性為何,隻知神性無情。

Lucius:我別無所求,惟願拉他下界,與我今夜共眠。

Voldemort:阿布,把你的兒子給我如何?


一句話簡介:盧修斯被愛慕自己的女巫下藥悲催的懷孕了,那麼……孩子的另一個父親是誰?

主角:Lord?Voldemort盧修斯?馬爾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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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帖最後由 tsunayoshi 於 2013-10-27 17:04 編輯 ]
評論(61)



☆、chapter

  隨著聖誕的日益臨近,霍格華茲也變得沸反盈天。除了小部分留校外,大部分學生已經帶著他們從霍格莫德買來的禮物揮舞著凍得通紅的手乘著霍格華茲特快列車歡歡喜喜的回家過節。平日裡總是很熱鬧的城堡因為孩子們的離開變得寂靜不少,就連費爾奇從不間斷的怒吼也比往日弱了幾分中氣,但是,這些並沒有影響到霍格華茲的過節氣氛。對今年的耶誕節極為期待的鄧布利多帶著全校師生把學校變成了一個家——各種各樣屬於耶誕節特有的裝飾已經掛滿了城堡的每一處。
  這是一個和平常沒有任何不同的普通早晨。
  鄧布利多抱著極大的熱情享受著美味的早餐,今天的金絲蛋撻美味的他連續吃了兩三個還意猶未盡的繼續往叉子上戳,不過,他的這個早餐註定不會怎麼平靜——很少在全校師生面前接到包裹或信件的他——破天荒頭一遭,收到了一封信件。
  底下零零散散坐在自家學院長桌上的四院小動物們紛紛探起頭好奇的打量鄧布利多手裡的信封——企圖通過視線穿透信封去觀看一下裡面的內容。
  他們該死的好奇極了!
  鄧布利多可不知道他的學生們企圖看穿他手裡的信件,帶著一絲疑惑,在確定信封上沒有惡咒也和危險不搭邊後,校長先生隨手變出一把拆信刀拆開了信件,將裡面的羊皮紙取了出來。
  這張羊皮紙鞣質的很好,沒有普通羊皮紙的膻味,相反,帶著一股淡淡的安神花香。
  “阿不思,出什麼事了嗎?”坐在他旁邊的麥格教授關心的問。
  湛藍的眼睛彷佛在閃閃發亮的白鬍子校長眨著眼睛微笑,“不,沒事,”他將信件折疊起來,充滿遺憾的瞟了眼教師長桌上的蛋撻,“我要出去一趟,學校裡有事可以找福克斯聯繫我,你知道怎麼召喚它。”
  在全校師生不解的注視中,鄧布利多迫不及待離開了霍格華茲前往霍格莫德。他要去找他那個永遠對他橫挑鼻子豎挑眼的弟弟——剛才那位賽爾先生告知他復活的一切工作都準備就緒,只要他將妹妹的畫像送過去——哦,感謝梅林!他可以再次見到他枉死的妹妹,可以彌補以前的悔憾。巫師的壽命很長,特別是對強大的巫師而言——鄧布利多相信他還能夠看著他的小阿利安娜長大,甚至進入霍格華茲求學!那是爸爸和媽媽一直都渴望的。
  迫不及待的鄧布利多幾乎是出了校門就幻影移形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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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梅林所說的小島上被霧氣籠罩的伸手不見五指,一股淡淡的硫磺味不時的往人的鼻孔裡鑽。越往裡走,越能夠感覺到溫度的升高,在外面還套著一件厚斗篷的盧修斯乾脆的把斗篷脫了下來,隨手扔給了旁邊給他們引路的少年。
  少年的名字叫尤金,是個說話極為爽快的傢伙。還有著一雙很漂亮的褐眼睛。
  他稱呼梅林為陛下,言談舉止分外恭敬,面上的尊崇溢於言表。盧修斯對於沒心機的人——除了格蘭芬多——一直都抱有好感。和這樣的人交往不用費神。
  “早在陛下吩咐的時候,我們就把一切都準備好了,”走到一個拐角處,尤金面帶遺憾的說,“那邊是禁止進入的地方,接下來的路只能請先生自己進去了,不過您放心,裡面很安全,那裡是聖島所有島嶼中最安全的地方——它是教會所有人心中的聖地。”
  盧修斯瞄了眼漂在身邊的Voldemort,微微點頭,對尤金道了聲謝,抬腳走入了濃郁的霧氣裡。
  尤金抱著盧修斯散發著淡淡香味的斗篷,在路邊找了一個石凳坐下來閉目等候。一縷淡淡的金光從他體內旋轉而開,很快將他整個人都裹進了光團裡。
  照著尤金的指點,盧修斯他們又連拐了兩個彎——途中,盧修斯差點就絆倒了,裡面的霧氣太大了——終於看到了一汪月牙形狀的溫泉。
  這個溫泉看上去和平時盧修斯泡的沒什麼兩樣,但溫泉上空所源源不斷冒湧而出的濃郁霧氣卻影綽告知著它的不凡。
  盧修斯伸手試了下水溫,開始抽腰間的皮帶,還沒等他將皮帶全抽出來,面前目不轉睛盯著他一舉一動的Voldemort已經讓他腦門上爬滿了黑線。
  “——今天的主角可不是我,”盧修斯面色不善的挑眉,“還愣著做什麼,你不是說你不是雪人不怕化嗎?”他沖著溫泉揚了下下顎,用眼神示意對方身先士卒。
  Voldemort聳了聳肩,他在溫泉上方轉悠了一圈,慢慢講自己的身軀沉了下去——沉到一半,一聲驚咦已經沖出喉嚨。這時的盧修斯也發現了Voldemort的異樣。
  “怎麼回事?”他下意識呢喃了句,伸手去碰溫泉裡的人。
  臉上也明顯帶著困惑和不確定的Voldemort二話不說握住了他的手,稍一用力,才脫了外袍,內襯領扣微微敞開的盧修斯已經被他扯進了
  溫泉裡!
  溫熱的水流很快彌漫了全身,盧修斯來不及感歎瞬間放鬆下來的身軀,下意識在Voldemort身上上下其手,“這溫泉也太奇怪了——難怪賽爾堅持要你過來泡,他早就知道在溫泉裡你就和實體沒什麼區——唔唔唔……”嘴唇突然被堵的盧修斯抗議地屈起膝蓋要去撞整個人都傾軋過來的Voldemort——卻被Voldemort揉搓他腰上麻穴的動作一抖,“盧盧,你沒看出來嗎,賽爾讓我們到這裡來就是好好享受的——我們可不能辜負了兒子的這一番心意啊。”Voldemort眉開眼笑的鬆開氣喘吁吁的盧修斯,充滿溫柔的吻陸陸續續的不停往其他地方落下——很快帶出了一連串的電流。
  自從Voldemort出事,就再沒心情想這個的盧修斯哪裡受得了這個——他也是血氣方剛的大男人,挑逗引誘他的又是他的靈魂伴侶——在□方面向來忠於自己的斯萊特林可不會為了所謂的面子和彆扭放棄一場酣暢淋漓的歡愛,他象徵性的掙扎了兩下,就沉進了Voldemort給予的□漩渦裡。
  已經太久沒有擁抱懷裡這個人的Voldemort忍耐力大幅度下降,哪裡還顧及得了其他,借著水勢匆匆做了幾下潤滑就一寸寸楔入盧修斯身體裡。
  盧修斯半眯著灰藍色的眼睛配合著Voldemort的動作,情到濃處,他更是翻身而上,徹底掌控了兩人之間點爆的欲望。
  一個一開始沒有任何特別的魔法陣在月牙形狀的溫泉池邊悄無聲息的啟動了,與此同時,拉文克勞的冠冕和赫奇帕奇的金杯也毫無預兆的從濃厚的霧氣中投射而出直直朝著Voldemort的靈魂飛來——還沒等盧修斯摒棄身體上不斷沖刷疊加的酥麻和快意,兩團黑霧已經從冠冕和金杯裡湧了出來迅速沒入Voldemort的身體裡。
  攬扶著盧修斯隨時都可能癱軟下來的腰,難得讓自己的愛人做了一回主人的Voldemort面色微變,靈魂幾乎被撕裂的痛苦讓他血色的眼睛益發變得猩紅一片——劇烈的痛苦很快將他的理智攫取,徹底陷入瘋狂的Voldemort在盧修斯震驚的喊叫聲中重新掌握了主動權,絲絲縷縷的鮮血開始從溫泉內裡漂浮而上,殷紅的血色將盧修斯白的透明的面色映襯的愈發慘敗,Voldemort半透明的軀殼也越來越變得凝實起來。
  隨著靈魂內的痛楚逐漸減弱,Voldemort猩紅的血瞳也逐漸變得清明。他心疼的
  吻上盧修斯無意識發出悶哼的嘴唇,帶著無比的耐性重新點燃了伴侶的欲望,引逗著對方重新與他沉湎進□的海潮中。
  等到Voldemort的靈魂徹底穩固下來,正在和斯萊特林幾人低聲說著什麼的神祇嘴角頓時多了一絲笑影。他明顯的情緒外露讓獅祖下意識問了句,“成了?”
  梅林愉快的點頭。路西法目不轉睛的看著他發自內心的微笑,嘴角也跟著彎了起來。
  羅伊娜•拉文克勞見梅林心情不錯,也湊趣的闔上手裡的資料說,“如果失敗才會讓人感到意外呢,就是盧克要受點苦了。”掛墜盒裡的靈魂碎片因為意外早在盧修斯他們沒有穿越半位面就已經被Voldemort吸收,後來為了維持他的靈魂穩定,梅林又將日記本裡的殘魂抽取而出——如此,還沒有融合的就只有自己冠冕裡的那片靈魂以及赫爾加金杯裡的——說到這個,羅伊娜等人就氣不打一處來——當初盧修斯等人穿越半位面,冠冕、掛墜盒和金杯還有寶劍都直接回到了他們原主人的手中——如果Voldemort沒有好運得了個神明做兒子,他們一定會揍得他連梅洛普•岡特都認不出來!竟然拿他們的傳承之物做了魂器——哦,這段日子他們沒少因為這個被戈德里克那個混蛋嘲笑——只有格蘭芬多的寶劍倖免於難。
  梅林臉上的笑容消失了,現在唯一能夠指望的就是那一池溫泉水了。
  “殿下,經過雷古勒斯的調查,哈利•波特現在已經被鄧布利多安排到他哥哥那裡暫住,再過一段時間就要轉移到他麻瓜的姨媽家——到時候預見紊亂,只怕我們也找不到他在哪裡了。”格外被曾……曾孫親睞,不但掛墜盒遭罪連戒指也沒逃過魔爪的斯萊特林蛇祖很是不滿地瞟了眼拉文克勞的創始人——她這是哪壺不開提哪壺,也不怕被心情不豫的主神殿下遷怒。
  梅林微微搖頭,“他腦門上的那塊碎片太小了,就是失去也無傷大雅,”這些年他用自己的神力溫養Voldemort的靈魂也不是白費的功夫,“等波特入學,德拉科會抹掉它的。”對自己的弟弟他可是一百萬個信任。而且,基於某種緣由的考量,梅林並不願意在讓Voldemort和哈利•波特有任何牽扯——哈利•波特畢竟是Voldemort命軌上最大的危機,雖然他已經勉強逆轉,但稍有疏忽,也有可能造成不可挽回的後果。
  ——作為一個合格的父控,梅林可是半點都不願意盧修斯傷心難過。
  已經對因果有了大概理解的四位從神恍然點頭,轉開了話題。
  ……
  再說鄧布利多,他幻影移形出現在豬頭酒吧卻錯愕的發現從來就沒有一天不營業的酒吧竟然關門了!這可把他嚇了一跳!對這個弟弟還是十分關係想要和好的老校長難得熱血了一把,揮動著暫時從奧利凡德那兒買來的備用魔杖直接炸開了大門!
  這不炸還好,一炸——鄧布利多的三觀都被徹底顛覆了!
  在豬頭酒吧的吧臺上,他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恢復青春的弟弟竟然被一個鉑金頭髮的英俊男人狠狠壓在身下蹂躪——兩人在劇烈喘息中爆出來的各種粗口差點把鄧布利多的老獅子毛都給點燃了!
  半月形眼鏡不知道什麼時候歪到了下巴上的白鬍子老校長表情呆滯的看著那交纏的密不可分的兩具男性軀體,開始思考著該怎樣讓自己昏過去……      
  作者有話要說:感謝兩位的地雷,哈哈,親愛的lizzy,你一定是看到我專欄裡的頭像了對吧(星眼)那就順便收了我吧!!!!!雙手合十!!!!!!!!!!!!
  lizzy扔了一個地雷 投擲時間:2012-12-27 1257
  鳳棲玥扔了一個地雷 投擲時間:2012-12-22 0851


☆、chapter

  且不說鄧布利多是如何搖搖欲墜的在阿不福思銳利的堪比神鋒無影的注視中摘走妹妹的畫像,又像某背後靈一樣飄著找來自己的老夥計將畫像緊急打包送去了聖島。單說從溫泉池裡出來的盧修斯和Voldemort。
  氣質和精神都有了翻天覆變化的Voldemort乍瞧上去,已經和實體無異。雖然盧修斯在出了溫泉池後還是摸了個空——但不去刻意注意腳下,他已經和常人沒什麼區別。
  至少,等在外面的尤金•克萊夫可是半點都沒覺察到面前這個突然和瑪律福先生一起出現的黑髮男人竟然是個非人類。
  盧修斯臉上帶著淡淡的緋色,也不知道是溫泉池泡出來的,還是剛剛那不可言說的劇烈活動——
  “瑪律福先生,陛下就在聖島主島等您,還請您隨我來。”小心翼翼瞟了眼盧修斯身邊氣場柔和的紅眼男人,尤金心裡打鼓——這樣特色的血眸在英國可是非常少見。
  “盧克,身體不舒服我們可以慢點走,不急。”Voldemort湊到盧修斯耳邊輕聲說。滿溢笑意的紅眸顯露出他愉悅的心情。
  因為腰膝發軟走得還真有些緩滯的瑪律福家主身形一僵,他磨了磨牙,假笑著對志得意滿的背後靈先生說,“Voldy,慢點走也沒用啊,我腰酸得厲害呢……”他難得示弱的撒嬌口吻讓Voldemort靈魂都熱血沸騰起來,這還是盧修斯頭一次在兩人的□上服軟呢!
  還沒等Voldemort樂得心花怒放的——裝模作樣——表示以後一定會克制一些,狡猾的鉑金貴族已經用一種頗為感慨的口吻續道,“還是以前的Voldy好,能抱著我走呢,那樣可比現在輕鬆多了。”他刻意慢動作的瞟了眼Voldemort儘量往地下貼近的腳底一眼,眼底的遺憾溢於言表。
  剛剛還樂得見牙不見眼,只差沒在半空中打個滾的魔王大人——蔫了。
  成功把Voldemort打落塵埃的瑪律福當家人心情大好的彎起嘴角,就連腰部和某個隱晦處的暗疼都緩釋了不少般——腳步變得輕快。
  這時他們已經走出了濃霧的範圍所在,乘上了一條小木船。
  聖島和霍格華茲一樣,同樣禁止幻影移形或顯形——除非得到聖島主人的同意——盧修斯和Voldemort雖然得到了梅林的允諾,但對這個地方還不熟悉的他們也不敢隨意移形,免得出現什麼讓人啼笑皆
  非的錯處。
  小船行駛的很緩慢,尤金慢慢給盧修斯兩人講起了聖島的開發歷史,因為梅林把所有的許可權都對兩人開放的關係,尤金說起聖島的隱秘來沒有絲毫保留。聽著耳邊的湍湍水聲和如詩如畫的綠景,盧修斯這些天來因為Voldemort而緊繃的神經是徹底放鬆了。
  Voldemort無聲輕笑,克制住了想要去吻對方的衝動。
  ——咳,其實就是他真的去吻也吻不到。
  在前往梅林所在地的途中,還有其他的小船也在這片海灣裡航行,他們沒有戴兜帽,光明正大的露著自己的面孔,盧修斯驚訝的從他們中間看到了曾經和Voldemort談判著要把鄧布利多殺掉的雷爾特•霍夫曼。他瞧上去紅光滿面,正在和一個穿著聖袍的黑髮男人交談。
  無意,黑髮男人轉了下腦袋,他灰色的眼睛和盧修斯的相遇了。
  盧修斯還沒來得及做出反應,旁邊的尤金已經快活的沖著男人揮手,“嗨!雷爾!你回來啦!”
  雷古勒斯•布萊克,被聖島主人從亡靈的世界搶救回來的布萊克家繼承人溫和的沖著尤金比劃了個待會再聊的手勢,並且對著這邊的盧修斯和Voldemort優雅的壓杖行禮。他動作流暢而從容——早已沒了曾經那個懦弱小男孩的影子。
  盧修斯眉心微皺的瞟了眼Voldemort,Voldemort會意的許諾,“他能在聖島立足是他的本事,賽爾是我們的兒子,我不會對他的下屬做什麼。”雖然他容不下背叛,但雷古勒斯的姓氏卻讓他不得不選擇放過——魔王可不願意已經和自己漸入佳境的愛人再次想起他那令人討厭的前妻。
  盧修斯微微一笑,臉上的表情明顯有些放鬆,“雖然早就知道雷爾投誠了聖島,但我還真沒想到他會受到重用——Voldy,那個人是霍夫曼先生吧?他怎麼也會出現在這裡?”
  Voldemort失笑,“盧克,這個你得問你的寶貝兒,別忘了我們現在在什麼地方。”
  盧修斯恍然一笑,剛要反唇刺上一句Dark Lord不是無所不能嗎,就被一聲輕微的磕碰打斷。
  原來,他們已經到了。
  因為靜音咒的關係,尤金沒有聽到兩人的談話,他抽出自己的魔杖對準一塊纏繞著墨綠色海藻的峭壁念出了咒語——金色的光箭至杖尖噴濺而出,撞上了峭壁中間
  的一個聖徽時刻,一陣地動山搖的巨響晃動後,峭壁緩慢往兩邊打開,露出了裡面蜿蜒而上的白玉色石階。
  尤金率先跳上了石階,沖著Voldemort兩人做了個請的手勢。兩人隨著他一起沿著石階往上走了大概——離開前,盧修斯下意識又看了眼雷古勒斯,發現他從另一個通道離開了——大概五分鐘的樣子(Voldemort是飄),一切都豁然開朗。滿臉雀斑的褐眼睛少年收回了又一次偷瞄向Voldemort的視線,欠身指了指不遠處的別墅,告知那就是他們尊敬陛下的居所。
  盧修斯打量著這座別墅,不知為什麼竟是想起了曾經和梅林在意識空間裡的一段對話。
  “——Daddy!我就是梅林冕下派下來的使者,未來的教皇,我是下來傳教的。”
  一抹無意識的淺笑從他嘴角勾起,盧修斯頭一回發現他也有像老人一樣懷念從前的時候。說來有趣,不論是Voldemort還是塞維爾,都曾是他避之唯恐不及的存在,他不願意和Voldemort有更多的接觸,也答應了自己的父親,更不願意像個女人一樣產下另一個男人的孩子——當年他的反抗是多麼激烈啊——結果呢,結果現在的他深愛著這兩個人,甚至再次給了他們一個兒子和弟弟。
  果然,世事無常,時間能夠改變一切。
  進了別墅,卻意外得到梅林已經進入密室並且要七天才能出來的消息,Voldemort和盧修斯也不是小孩子,他們乾脆在聖島四處閒逛起來,這七天裡,兩人難得放下了所有一切,專心陪伴在彼此身邊——當然,Voldemort沒忘記有事沒事把盧修斯往月牙溫泉那兒拐——要不是旁敲側擊確定了尤金並不清楚那溫泉的功效,盧修斯很懷疑他還有沒有勇氣去坐尤金駕駛的船。
  ——事實上,如果可以,盧修斯還真想自己動手,但是,別看尤金每次來回輕描淡寫的彷佛喝水一樣簡單,實際上,這處海灣裡的暗礁和怪獸不知凡幾,身上沒有聖力的人想要獨自一人行駛——就等著和死神相親相愛吧。
  七天時間一晃即過,梅林在給Voldemort做過全身檢查,確定再過幾日就能進行復活儀式後,趁著難得的空暇時間,暗中將一個紅發藍眼睛的小姑娘交給了格蘭芬多,同時給他的還有戈德里克四人前段時間一起獻上來的寶劍、金杯、冠冕和掛墜盒,現在也到了物歸原主的時候了。至於格蘭芬多他們還願不願意將這四樣寶物作
  為四大學院的傳承之物傳下去,就是他們自己的事情了。
  格蘭芬多四人看著手裡的東西還真有點哭笑不得。
  “這把寶劍已經不屬於我了,”向來有話直說的獅祖在梅林離去後,乾脆的對他的同伴們說,“它留在霍格華茲明顯比留在我身邊要好得多。”
  羅伊娜和赫爾加交換了個眼神,同樣表示她們也願意將冠冕和金杯重新交給霍格華茲。至於薩拉查,他卻是不置可否的彈開重新修復一新的掛墜盒,“殿下不打算干擾小龍的未來,”作為德拉科的黑魔法老師,叫一聲昵稱理所應當,“他以後是一定會進入霍格華茲的,作為斯萊特林血脈的承繼者,這個東西交給他再適合不過。”
  羅伊娜嗔怪地瞪了他一眼,“你就炫耀吧,薩拉,殿下怎麼就轉世到了你的後裔裡呢。”
  斯萊特林嘴角笑紋隱現,眼底有驕傲之色閃過,“自然是因為斯萊特林最優秀!”
  格蘭芬多大大的翻了個白眼,在羅伊娜和赫爾加帶笑的凝視中,哀怨地將腦袋蹭入蛇祖頸窩,“薩拉,我知道你因為殿下而倍感榮耀,可是——也請顧念一下我的心情,你知道,我有多麼的愛你——半點都忍受不了你和別的女人的血裔如此出色。”
  薩拉查•斯萊特林耳根燒紅,色厲內荏的連退數步,“戈德里克•格蘭芬多,我以為你是有任務的!別忘了殿下還在等著你的回復!”
  格蘭芬多長長的歎了口氣,牽著一直乖乖站在他身邊不發一言的小姑娘的手消失在空氣之中。
  三日後,萬事俱備只欠東風。
  在聖島上過得樂不思蜀,全然忘了正事的Voldemort在梅林找來時,還有點反應不過來。溫泉的實質性幫助讓他對復活的渴望已經不那麼迫切——他很享受借著調養靈魂和盧修斯朝夕相處的感覺。
  梅林對於Voldemort不負責任的態度十分無語,但卻很歡喜看到盧修斯現在的精神面貌——
  “——Daddy放心,一切都準備妥當了,七天后,我保證會還您一個健健康康和正常人沒什麼區別的父親。”已經太久沒有見盧修斯這樣輕鬆的梅林一點都不願意自己的Daddy再次陷入對Voldemort的擔憂煎熬中,所以他很耐心的將復活的步驟一步步撕碎掰扯開——試圖讓因為他的通知又不自禁變得神經緊繃的盧修斯把心放回肚子裡。
  已經
  習慣梅林對盧修斯超乎尋常在乎的Voldemort輕咳一聲,調轉視線不去看那對父子黏糊的樣子,雖然心裡有點小不快,但這件事上到底是他心虛。
  梅林叮囑路西法照看好德拉科後,帶著Voldemort兩人來到別墅下面的地下密室。
  那兒已經有一個勾畫成型的魔法陣在散發著細弱的螢光,在魔法陣的周邊是梅林前幾天才要走的斯萊特林戒指,盧修斯掃了眼那枚戒指,眉毛微揚的看著魔法陣中如同絲綢一樣順滑的隱形衣,“賽爾,波特家的傳承之物怎麼到了你這裡?”
  梅林聳聳肩膀,“它也是父親的復活媒介之一,用完我會物歸原主的。”他沒有說這件隱形衣是從鄧布利多手上得到的。不論是Voldemort還是盧修斯,都對那位老校長沒什麼好感。
  對兒子絕對是百分百信任的Voldemort抬腳走入魔法陣,法陣很快就亮了起來,連帶著用來奠基的隱形衣、戒指和魔杖也都漂浮而起。梅林雙眸微闔,嘴裡開始念出冗長的咒語。
  “Daddy,如果父親受不了,您就為他分擔有些壓力吧。”知道盧修斯不可能眼睜睜的看著Voldemort受苦的神祇乾脆的放開了兩人之間靈魂伴侶的連結。
  ——這幾天盧修斯的溫泉並沒有白泡,小小的分擔不會對他造成損害。
  Voldemort站在法陣裡,感受著法陣逐漸出現的拉扯力,閉上了眼睛。一團團金色的火焰從魔法陣內裡冒出來如同光芒照射般很快將Voldemort的靈魂鍍上了一層醒目的金光,彷佛烈焰炙烤的感覺讓魔王開始無意識掙扎,恢復俊美的面孔也有了扭曲和抗拒的痕跡。梅林見狀拇指指甲在食指上用力一劃,一滴金色的精血從他指腹出飛出旋轉著從Voldemort的眉心深處落了進去。
  分擔了Voldemort一半痛苦的的盧修斯後背也漸漸被汗水打濕,他死死咬住嘴唇沒有發出一聲痛哼,知道這個時候不能讓梅林和Voldemort因為他而分心。
  這樣的煉魂一煉就是四天,梅林看著Voldemort靈魂內部四處可見的金色絲線和不時被趨離他體內的死亡之氣,微微喘息了一聲,從自己的異次元空間內取出了早已經準備好的複生藥劑對準Voldemort頭頂直直淋了下去——
  讓人意外的事情在這一刻發生了——Voldemort並沒有像阿布拉克薩斯和
  阿利安娜那樣直接成就肉身,相反,他的靈魂都有了散溢的跡象,同時,一股頑固至極的血色微光不停干擾著藥劑複生肉體的行為,梅林眉心緊蹙的看著這一幕,心中懊惱——他怎麼就忘了Voldemort是個野心勃勃的恐怖分子,他手上沾染上的血腥沒有一萬也有八千——這樣的血光註定Voldemort重生的難度是普通人的十倍以上。
  “賽爾……”察覺到不對勁的盧修斯喚著自己的兒子,他的嘴唇已經因為劇痛被牙齒咬破。
  “Daddy,沒事,這是必經的一步,父親不會有事的。”梅林眼眉不動的保證,將陪著德拉科一起玩耍的路西法召喚了過來。路西法雖然記憶全失,但對自己的能力卻還是有幾分印象。在看到血光後,他沒有絲毫猶豫的從口袋裡摸出一個奇怪的懸綴著兩個羊角的飾品對準了Voldemort——刺目的血光毫無保留的被吸進了羊角內——被阻礙了的複生藥劑再次發揮它的效用。
  又是三天過去,全身不著片縷的Voldemort雙眸緊閉的懸浮在魔法陣中,慢慢張開了眼睛。
  仿若紅寶石一樣的眸子在密室的燭臺光照下閃耀著讓人動容的光澤,英俊的黑髮魔王嘴角彎起一抹溫柔的笑意,腳踏虛空拾階而下,張開雙臂將魔法陣外目不轉睛凝視著他的鉑金貴族用力擁進懷中。
  盧克,我的男孩,我回來了,回到你身邊。      
  作者有話要說:明天正文完結∼
  番外七個——因為七是一個有魔力的數字:
  V和L的耶誕節番外(咳咳)
  梅林和路西法的番外
  斯萊特林和格蘭芬多的番外
  德拉科和哈利的番外
  鄧布利多和格林德沃的番外
  阿布和阿不的番外
  阿爾法德和斯內普的番外
  PS:按理說布萊克家的兩兄弟會被我湊成一對,但基於劇情考慮,我把他們之間的互動和相處掐掉了,所以,咳咳,他們的感情苗苗被我那啥了。
  PPS:雖然還沒到明天,但還是要由衷感謝和我一同走來的大家,愛乃們!!!!
  PPPS:如果有看遺腹的,在這裡也給個具體完結日期——2013年的元旦。(本來想耶誕節發的,但我那天出去了,捂臉,所以……1月1日也是個不錯的日子,對吧?)


☆、chapter

  時間永遠都不會因為任何人或任何事而終止流逝,歲月如梭,轉眼已是十年過去。
  因為神秘人被波特夫婦犧牲自己擊敗,再未出現的緣故,英國的巫師們一致歡呼雀躍的認為——那個連名字都不能提的人是真的?徹徹底底的消失了——他再也不會干擾他們的生活,再也不會給他們的生命帶來危險。當然,這只是樂觀者的想法。
  “月亮臉,他們真當我瞎了嗎?”聲音壓得極低,臉上的表情卻極為猙獰的西裡斯?被逐出家門的?布萊克先生憤憤不平的說,“鄧布利多教授不可能主動提出卸任,他還那麼年輕——完全可以再幹十幾年!”遠在德國的前?霍格華茲校長打了個大大的噴嚏,“現在卻把自己的職位交給一個,哦,一個連霍格華茲都沒上過的瑪律福!”
  “——大腳板,別這樣……大腳板,大家都看著我們呢。”狼人徒勞的喊著好友的別稱,一個格蘭芬多再怎麼壓低嗓門那聲音都比獅子大。
  現在的九又四分之三月臺可是人來人往,誰知道裡面有沒有記者——最近這幾年因為抓捕彼得?佩迪魯造成的亂子已經夠丟人了!誰知道那只老鼠竟然藏得那麼深——幾次三番都被他從眼皮子底下溜走了呢!
  就在昨天的《預言家晚報》上還刊登著一條巨大黑狗在霍格莫德的帕笛芙夫人茶館門口狂叫的照片呢!
  “——他一定是被奪魂咒控制住了!一定是!”完全將老友左顧右盼的尷尬神情拋擲腦後的布萊克先生齜牙咧嘴,“不,我決不能讓我可憐的小哈利進入霍格華茲——那已經變成了蛇類的天堂,獅子進去會被啃的連渣都不剩的!”
  “西裡斯?布萊克,你惡意揣測的本領不減當年啊,”這時,一道隱隱譏嘲的聲音在不遠處響起,“——被啃的連渣都不剩?”鉑金色長髮被墨綠緞帶綁束的俊美貴族表情輕慢的注視著面上湧現憤怒潮紅的灰眼睛布萊克,“那你是怎麼在蛇窩裡活下來的?”在他的身邊站著一個和他長得簡直一模一樣的俊俏小男孩。
  ——布萊克向以進入斯萊特林為榮,他們是最純粹的血統崇拜者。歷代布萊克,除了偶有成員分進拉文克勞外,從未出現過赫奇帕奇和格蘭芬多——除了西裡斯?布萊克這個讓人跌破眼鏡的意外。
  “盧修斯?瑪律福!你這個邪惡狡詐的食死徒!別以為我會信
  你們那套狗屁的棄惡從善!教皇陛下雖然接受了你們的投誠,但不代表你的罪孽就全部洗清了!”一看到盧修斯就氣不打一處來的西裡斯用力抽出他的魔杖沖著盧修斯就甩了一個火焰熊熊過去!
  ——關於塞維爾就是瑪律福家長子的消息只控制在一個小範圍傳播,很明顯,西裡斯?布萊克還沒進入這個層次。
  將隱形衣落在家裡匆忙幻影移形回去拿的綠眼睛小波特剛穿過牆壁就看到自己的教父朝著盧修斯?瑪律福揮魔杖——冷汗幾乎立刻就下來的哈利急忙三步並作兩步的搶身上前阻止——成型不久的火焰咒瞬間被他乾淨俐落的掐斷——從哈利能走路後,他沒少去斯內普和阿爾法德的家看望這兩位亦師亦友的朋友,對於盧修斯目前的身份也大概有幾分瞭解——他可不想在入學的第一天就失去他的教父。
  “抱歉,瑪律福先生,我代我的教父向您道歉,他只是太擔心我了。”哈利勉強擠出一個笑臉對盧修斯行了個半生不熟的壓杖禮。在自己的爸爸身邊做乖寶寶的小龍包見狀嗤笑一聲,眼底的嘲弄看得救世主耳朵尖都燒了起來。
  盧修斯灰藍的眼睛在哈利腦門上的閃電型傷疤上頓了下,“總算還有個腦子清醒的,”他甩了一下肩上的斗篷,領著兒子往特快列車走去,“看好你智商有點堪憂的老?教父吧,這裡可是公眾場合,真要是傷了什麼人,就是你腦袋上頂著個救世主的名頭,也別想討得了好。”
  “盧修——唔唔……我……唔——和你拼——哈利……唔唔唔……月亮臉……你們放手、放手!!!”明明風華正茂卻被說成腦子有問題的大狗教父立刻炸毛,挽起袖子就要撲過去和瑪律福家主決一死戰——卻被配合默契的教子和老友捂住了嘴巴反鉗了胳膊硬拖著往人群稀少的偏僻地方去了。
  盧修斯彈了下袍子上並不存在的問題,伸手揉了揉幼子的腦袋,“在學校裡好好聽你哥哥的話,我知道以你現在的知識閱歷很沒必要再和一群小鬼混在一起,但每代的瑪律福都會去霍格華茲求學——你哥哥沒去,已經很惹人非議了——這是傳統,也是瑪律福先祖和霍格華茲城堡簽訂的契約之一。”
  已經被哥哥分派了銷毀救世主腦袋上那塊閃電狀傷疤的德拉科滿臉笑容的保證他知道該怎麼做。
  “你也清楚這段時間是你哥哥的關鍵時刻,Voldy沒辦法過來送你,他要你別怪他,”盧修斯從口袋裡取出一個縮小的
  盒子,“這是他送給你的入學禮。”
  德拉科眼睛亮亮的將盒子接過來,不用開盒子,他就知道裡面是奧卡希爾先生他們前不久才採掘出來的高純度魔晶。這些魔晶可都是供應聖島高層使用,他能夠得到一兩塊還是因為身份特別的緣故。
  這時,長長的汽笛聲響起,盧修斯眼睛裡閃過失落,除了德拉科每年必須的特別訓練外,他幾乎沒有和自己的幼子分開過,現在眼見著就要暫時分別,頓時整個人都變得難過起來。
  已經暗地裡確診了盧修斯現在不是一個人的小龍包見到前者眼眶泛紅立刻如臨大敵,連忙毫不停頓的許諾了一大堆一定會每天寫信每天用雙面鏡聯絡每天乖乖吃飯乖乖睡覺等等等等,才止住了盧修斯心底無限蔓延的離別之情。
  依依不捨的將小兒子送上列車,盧修斯無視了列車員的欲言又止,過了黃色的警戒線,來到兒子所在的包廂窗戶前,聲音沉沉的說,“你哥哥現在是校長了,我隨時都能從他的壁爐那裡去看你,到時候——”
  “別!您千萬別來!”德拉科條件反射的反駁。然後迎著盧修斯疑惑的視線乾笑著說,“雖然哥哥是校長,但沒有特殊情況家長是不能隨便去霍格華茲的,您也知道現在是哥哥的關鍵時刻,我們可不能給他添亂。”他說得義正詞嚴。心裡卻在哀嚎——這時候的爸爸要真往壁爐裡鑽,父親和哥哥一定會活撕了他!
  盧修斯想想也對,強撐著笑臉說,“你說的對,一個學期很快就過去了,等你放假,爸爸和你父親一起過來接你回家——小龍,爸爸的小龍……”喉嚨像是被什麼堵住的盧修斯勉強控制住心裡的難受情緒,伸手碰了碰兒子粉嘟嘟的小臉,眼睛一閉,狠心幻影移形了。
  德拉科幾乎癱著倒在了包廂裡的沙發上。面對這樣情緒化的爸爸,他真的有點承受不住……也真虧的父親受得了——想起這些天來那個人見人怕鬼見鬼哭的Dark Lord笑得見牙不見眼的傻樣,德拉科突然覺得頭很疼。
  “喂,瑪律福,你怎麼了?”
  後面傳來的彆扭聲音讓毫無形象的鉑金小貴族幾乎立刻彈跳而起——
  哈利只是眼睛一閃,面前的老對頭已經端坐得讓任何禮儀老師都挑不出錯誤的看著他。
  眼角一抽的哈利翻了個白眼,“在我面前你至於這樣嗎?”
  “波特,別把我說的和你很親近,”德拉科嫌棄地瞄了
  眼在他對面坐下來的綠眼睛救世主,“這是最後的靈魂藥劑。”他將兩瓶流轉著淡淡紫金顏色的魔藥扔過去——哈利手忙腳亂的去接,“喂,你就不能用手遞給我嗎?”握緊兩瓶藥劑心跳才恢復正常的救世主驚魂未定地嚷——“要是摔了怎麼辦!”
  “摔了也只能怪你時運不濟,”德拉科饒有興趣的看著哈利獅子玩球的蠢樣,“藥我都給你了,答應我的事情你也該辦了吧。”他揚了揚下巴。倨傲的命令口吻聽得哈利直翻白眼。
  “放心,我對Voldemort留下的附贈品一點興趣都沒有,”他乾脆的將腦袋湊過來,“來吧。”
  德拉科挑眉,“你就不怕我直接給你一個索命咒?”
  哈利好笑的看他,“瑪律福,我知道你這輩子變厲害了,可是索命咒?你也不怕魔力暴動變成啞炮!”就算能力再強,他們也都是剛入學的小巫師。“而且就算你能用又怎麼樣,你以為我會任你宰割?”經歷過戰火的救世主在說出這句反問時有一股子說不出來的自信。
  德拉科假笑,“能夠讓一個波特,特別是疤頭你承認不如我,哇哦,這可真讓人愉快。”他隨手從兜裡又摸出一瓶金色的藥劑來,“希望你能對得起我的靈魂淨化藥劑,它我可熬了將近半年!”如果不是哥哥一再強調不能用暴力對待眼前這個蠢疤頭,他早就直接把人綁來強行淨化了。
  德拉科又哪裡知道梅林的顧慮。
  哈利眼瞼緊闔,“別廢話了,速度點!”這樣閉著眼睛總讓他有些不安,不過想來這樣銷毀魂器總比被Voldemort用魔杖指著來個阿瓦達的好。
  德拉科懶懶地斜了眼哈利本能顫抖的眼睫毛,輕哼一聲,擰開木塞將金色的藥劑倒在了救世主的傷疤上!
  嗤啦啦……
  一種什麼東西燃燒起來的聲響在包廂裡響起,伴隨的還有一股焦臭味,潔癖幾乎與生俱來的德拉科臉色一變撐著桌面就要躲開這難聞的氣味,卻不想哈利被劇烈的疼痛干擾,前傾著的上半身一晃,整個人都摔進了剛要避開的德拉科懷裡——也就是在這個時候,和瑪律福家向來私交不錯的佈雷司?沙比尼敲開了包廂門。      
  作者有話要說:大結局是個超級大章,我放存稿箱了∼咳咳∼
  今晚19:00準時更新!
  PS:我一直亢奮到現在,目前是3點37∼



☆、chapter

  列車上所發生的一系列突發事故已經沒有多談的必要,總之救世主再出現在大眾面前時,他腦門上的閃電狀傷疤已經離奇的消失不見了。和上輩子幾乎如出一轍的分院過後,德拉科在聽完自己教父每年開學都會有的例行訓話後,悄無聲息的來到了校長辦公室。
  這裡和他上輩子去過的鄧布利多所擁有的校長辦公室已經截然不同。
  簡潔卻不失優雅的裝飾和佈置很得德拉科的心,接過哥哥遞過來的熱牛奶,在親人面前瞬間幼齡化的小龍包傲嬌的宣佈他已經完成了哥哥交給他的任務。身上神性越來越重的梅林對弟弟的優秀表現做出了極為熱烈的表揚——到了最後,德拉科都不敢相信那個被誇得天上有地上無的傢伙真的是自己了。
  為了不讓自己的臉被越來越高的溫度烤焦,德拉科眨巴著灰藍色的眸子轉移話題,“哥哥,為什麼你要我堅持給波特的爸媽熬藥劑呢?父親就是因為他們才會——按理說我們應該把他們踩得沒辦法翻身才是呀!”想起自己主動和疤頭聯絡說要幫他治療父母時波特那懷疑戒備的眼神,德拉科就氣不打一處來——也難怪他每次給藥的時候都刁難哈利。
  對德拉科能夠乖乖聽從他的吩咐,什麼都不問的盡全力消除Voldemort和波特之間因果的梅林很是滿意,他沒有其他長輩那種什麼都藏在心裡的想法,很乾脆的將Voldemort和哈利之間的糾葛交代了個清清楚楚。
  “——父親的命軌雖然已經有了很大變化,但他與波特之間的關係依舊攸關性命,我們現在能做的只是盡可能消除波特對父親的恨意,想盡辦法把他們之間的因果拆分開——免得以後造成無法接受的後果。”
  德拉科半懂半不懂的問,“疤頭腦袋上的那個傷疤,也和父親的命軌有關係嗎?”那可是靈魂淨化藥劑——掌握不了度,寥寥半瓶就能把波特變成聖芒戈的常住用戶——也虧得他毫不猶豫的信自己。
  “是的,那裡面包含著父親的一小片靈魂。”梅林點頭。
  “什麼?!”德拉科嚇了一跳,話都說得磕磕碰碰。“哥哥,那我不是把父親的靈魂給……給淨化了?!”
  “別急,小龍,不要擔心,父親現在的靈魂已經完整了,那一小片靈魂留著反倒是個弊端。”梅林安慰著自己的弟弟,“你能夠這樣出色的完成我的任務,我真的很高興,說吧,想要哥哥獎勵什麼?”滿眼柔和的神祇雖然知道眼前弟弟的軀殼裡有著一
  個不輸于成年人的靈魂,但還是下意識想要去疼寵對方。
  昨日種種譬如昨日死,在他面前的,只是他唯一的弟弟。他們全家捧在手心裡的寶貝。
  德拉科眼睛立刻彎了起來,顧不得再去哀悼Voldemort那片見了死神的殘魂,眨巴著大眼睛就要開口——梅林伸手彈了下他腦門,“我忘了加上一點,不准要魔晶,小龍,你目前的魔力積累就是一般成年巫師都趕不上了,欲速則不達,根基才是最重要的!”
  “剛還讓我自己選呢,現在就改口!”捂著額頭抗議的小龍包孩子氣的哼哼兩聲,灰藍的眼珠子狡黠的轉悠了兩圈,“既然哥哥捨不得魔晶,就把前段時間在德國購下的那幢城堡給我吧——那可是千年血族的城堡,我迫不及待想要去裡面看看了!”也不知道裡面有多少好東西,到時候饞死那個蠢疤頭。
  “給你也行,不過要等畢業你才能進去。”沒想到又被出了個難題的梅林挑了挑眉,卻也沒有反對的意思。前段時間,古堡內的血族被一隊探險者意外喚醒在德國境內肆虐,鑒於這些年來和聖徒的友好關係,梅林特意派了手下的圓桌騎士將那個血族城堡清剿了個乾淨——但裡面的黑魔法也不是現在的德拉科有能力招惹的。
  “畢業啊,那還有七年呢!”德拉柯拉長了音調,“哥哥……不要嘛不要嘛……今年暑假我就要去!我要去!”嘴裡撒著嬌人也往梅林懷裡撲過來了。
  自幼被梅林帶著長大的德拉科對於神祇的懷抱可是十分依賴。
  梅林寵溺的笑,“我以為這個暑假你會陪著我們一起等妹妹,怎麼?德拉科不想要親眼看著妹妹出生了嗎?”
  德拉科眼睛猛地一亮,“哥哥!你是說已經可以看出性別了嗎?不是前幾天還不行嗎?”
  梅林眸底閃過一縷淡淡的金芒,他意味深長的微揚嘴角,“前幾天是前幾天,現在,不一樣了。”
  德拉科不解的看著自己的哥哥,無法理解只是幾天時間怎麼就不一樣了。
  梅林也沒有解釋的意思,他看了眼牆上的掛鐘,“好了,再不睡明天的第一堂課你就趕不上了,麥格教授對時間可是非常看重。”他趕著自己的弟弟回斯萊特林公共休息室,拒絕了其想要留宿的請求。等到德拉科離開,梅林攤開自己的手掌心,一團金色的火焰噴薄而出,帶著一股讓人下意識停滯呼吸的強大威壓。
  神祇的眼眸瞬間轉
  為無悲無喜的燦金,他知道——他一直都在等待的那個時機,即將來臨。
  輕的幾不可聞的足音從外面的旋轉樓梯上響起,梅林眼底閃過一抹罕見的無奈,心念一動,橡木大門已經悄無聲息開啟,黑髮黑眼的墮落君王眼神執拗固執的看著他,“最喜歡……賽爾……”
  深夜,瑪律福莊園——
  “——我就知道你心裡只有工作!你就從沒想過我一個人在臥室裡待得有多煩,”按理早該進入夢鄉的瑪律福家主正沖著他的伴侶宣洩著莫名其妙湧現的無名火氣,“小龍這麼小就去霍格華茲求學,你也不擔心他會不會被人欺負(他完全忘了小兒子是個重生的)——你——唔唔唔!不准親!哪個要你親了!!!!”被壓在床上的盧修斯拼命掙扎著想要將身上的人掀下來——
  已經深入伴侶口腔四處掃蕩糾纏的黑暗君主良久才離開氣喘吁吁的愛人,用自己的額頭抵著對方的道,“是我的錯,我應該早點上來,而不是把你一個人丟在房間裡……”知道盧修斯為什麼會一直處於精神焦躁狀況的Voldemort歉意的伸手探進愛人的睡袍裡,四處愛撫著,安慰他不安的身與心。
  魔王的動作極為輕柔,但是又十分恰當的給了盧修斯最大的快感,很快身上的衣服被脫了個乾淨的盧修斯就散亂了一雙泛紅的眼眸,全身心的沉浸在了靈魂伴侶帶給他的愛欲裡。
  一連幫著盧修斯紓解了好幾次的Voldemort攔腰將已經沉沉睡去的盧修斯抱起走進盥洗室。
  “Voldy……”手腳輕柔的幫著盧修斯洗澡的Voldemort手上動作一頓,低頭去看枕著他胸膛熟睡的人,嘴角一抹溫柔的笑容翹起,“我在。”他輕聲湊近戀人的耳畔低語,細碎的輕吻淺淺的落在盧修斯紅痕密佈的耳頸處——極盡繾綣。
  一個澡洗下來,Voldemort已經滿頭大汗,為了制住盧修斯無意識的掙扎又不傷到他,他沒少耗費精力。好不容易抱著盧修斯回到臥室的床上,饒是魔王,走路都有些趔趄。沒辦法,這幾天為了幫助長子儘早達成心願,又為了不讓盧修斯覺察到他又有了他們的孩子,Voldemort可謂是心力交瘁。但這一切無疑是值得的。沒有一刻,Voldemort更肯定他對這個家,和這個家所有人的愛。
  幫盧修斯重新換好睡衣後,Voldemort伸手在伴侶還未明顯的腹部輕輕碰觸了下,用無聲咒變形了一個和自己幾
  乎沒有任何區別的玩偶塞進對方懷裡,悄無聲息的退了出去。
  他還有一堆工作沒有完成。現在聖島上的大部分事情都落到了他手上裁決。
  對於忙碌的人而言,時間總是不夠用的,不知不覺,德拉科在霍格華茲的第一個學年已經接近尾聲。這個學期沒少在學校和波特鬥個雞飛狗跳的德拉科對於回家過耶誕節可是非常激動——他的妹妹馬上就要出生了啊!梅林啊——還有什麼比這個更讓他高興的呢!想到做了一輩子獨生子的自己竟然會多出一個哥哥和妹妹,德拉科真是做夢都會笑出聲來。對於這點,哈利不是一般的羡慕嫉妒恨!他的父母雖然已經清醒過來,但還需要漫長的調理,現在根本就沒辦法給他添個弟弟或妹妹什麼的,所以只能看著德拉科得瑟躲在寢室裡咬被角。
  要開了學期總結會議才能離開的梅林在目送自己的弟弟上了特快列車後,轉身去了城堡二樓特意開闢出來的一間會議室。麥格教授他們已經在那裡等著他。
  只是,這個會議註定是要開不成了。一場沒有任何預兆的大雪突然洋洋灑灑的從天空落了下來,很快就為城堡穿上了一件厚厚的銀妝,當然,這不是會議夭折的原因,事實上在雪花從天空落下來的第一秒,黑髮灰藍眼睛的俊美校長身上就突然鼓蕩起駭人聽聞的巨大魔壓——那股強大的魔壓幾乎瞬間就把斯內普等人擠出了辦公室——梅林也沒想到時機竟然會出現在學生返家的這一天,他臉上也有瞬間的錯愕,但早有準備的梅林只是驚訝了一瞬,他的身體在壓成齏粉的橢圓長桌上搖晃了一下,就整個人都消失不見了!
  “哦!梅林啊!幻影移形!塞維爾校長竟然可以在霍格華茲幻影移形!”有著妖精血統的弗立維教授兩眼一翻厥倒在地上。
  ——這可是阿不思?鄧布利多都做不到的事情啊!
  其他教職工也滿臉憂慮的交換著視線,他們不知道校長這是怎麼了。斯內普也皺緊了眉頭,思考著要不要去找一趟盧修斯——他可是很清楚塞維爾的另一層身份。
  已經在梅林神魂裡藏了近二十年的神國從開始的虛擬模糊逐漸變得清晰,身上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換上了一身黑色長袍的神祇突兀劃破空間出現在聖島上空。幾乎同一時間聖島上的所有人都跪了下來——雷古勒斯就在他們中間,他攥著聖徽的手大力的幾乎可以看見骨節,清秀斯文的臉上有著說不出來的狂熱和崇慕——他們的右手按著自己的心臟處,虔誠的拜
  伏在懸空于天上的巫師之神腳下——恭賀神祇得償所願,再次跳脫輪回,成就大道。
  一道又一道猶如實質的信仰線條從他們身上迸射而出直直朝著梅林沖來,金色的信仰線條很快搭就了一條璀璨光耀的天梯直直往天的最深處延伸——
  匆忙趕來的四位創始人同樣跪了下來,四道金色的光柱從他們身體裡猛然爆發出來,交纏在一起織就了一張一看就讓人為之心生敬畏的王座小心翼翼漂浮於神祇面前。
  黑色的長袍彷佛被鍍上一層金色的威嚴神祇緩緩坐在了王座上——九天之上虛幻的神國劇烈震盪了下,益發變得清晰可辨。
  發自本能的意識到自己信仰的神靈需要幫助的信徒們紛紛也在他們的家裡或者辦公室裡或者街道上或者酒吧裡跪了下來。他們握著聖徽虔誠的祈禱著——
  四位從神在喊著他們的吾主。
  食死徒在喊著陛下。
  鳳凰社成員在喊陛下。
  英國的巫師們在喊陛下。
  德國、美國、法國……
  ——全球只要信奉梅林的巫師都在虔誠的低喚他們神靈的名。
  聖島這些年來的佈局終於在這一刻收穫了累累果實,得到應有的報償。
  一道道的信仰之力帶著所有巫師們的魔力和信念和執著終於衝破了神祇身體裡的最後一道枷鎖——
  一躍封神,成就上位榮耀。
  一團耀目的金色火焰從梅林的掌心騰空而起,落在了神國的最中心處,已經沉睡了近二十年的神國開始發出震耳欲聾的響聲——那響聲一下一下彷佛能夠洗滌人們心裡的各種不堪和糟粕,讓整個人的靈魂都變得透亮純粹起來。
  從發車以來就從未在中途停留過的霍格華茲特快列車裡,德拉科和哈利面面相覷的看著外面那些幾乎要將整張臉都埋進雪地裡的巫師們——猶豫著他們是不是也要隨大流一起過去——德拉科和哈利來自另一個時空,沒有誰特意去對他們宣揚神祇的威嚴,所以他們不是梅林的信徒,自然感覺不到神祇的召喚。
  就在這個時候,哈利突然瞪大了眼睛,“嘿!瑪律福!這見鬼的到底是怎麼回事——你的身上在發光!”
  德拉科下意識順著他的眼神去看自己——果然,他的身體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開始散發出朦朦朧朧的光芒,哈利剛才的那一
  嗓子更是讓外面的人將目光投進這節車廂裡——還沒等德拉科氣急敗壞地將白癡波特拽過來狠揍一頓,他的身體就像是失去重力般——輕得像是一支被雪風帶上高空的羽毛,沒有任何預兆的往車窗外飄去。
  哈利臉色大變,也不知道哪裡來的力量,竟然奮力一撲也抱住了德拉科的腰!
  “該死的!你幹什麼——還不快點鬆開我!”完全不知道自己要飄到哪裡去的德拉科再壞心也不會想要拉一個墊背的——哪怕這人是他最討厭的波特!
  “瑪律福!你別怕,就算真有個什麼我們也能彼此照應!”死死箍住鉑金小貴族的腰緩緩上升的救世主小先生眼神有些飄的說,“我們可是從同一個地方來的呢,有事,自然也要一起承擔!”他才不會承認他大腦還沒反應過來,人已經掛到德拉科腰上了呢。
  “本少爺才不稀罕你的有難同當!該死的蠢波特,少來你的英雄主義——趕緊給我放開!”現在離地面還只有十多英尺,幾個漂浮咒這只白癡獅子還不會摔成個爛西瓜。
  “不放不放就不放!你這只傲慢的傻雪貂!”知道德拉科是不想拖累他的熱血獅子哪裡肯放,他乾脆伸出兩條腿盤在了德拉科腰上,抱住德拉科腰的手更是得寸進尺的攬上德拉科的脖子——
  德拉科被他的動作嚇了一跳,特別是對方身上帶著檸檬沐浴乳的體味傳入他鼻腔裡的時候。
  “蠢波特,你就真不怕死?”眼看著他們已經越升越高,任何魔咒都沒辦法解救的德拉科瞪著賴在他懷裡的綠眼睛獅子。
  哈利咧嘴一笑,“怕啊,當然怕,但是你好歹救了我的爸媽,在你危險的時候,我當然要搭把手!呃,”他扭頭看看四周又瞄瞄已經離他們越來越遠的地面和列車——有些眼暈的訕笑,“雖然沒幫上什麼忙。”
  德拉科冷笑,“救你爸媽,那你又知道你爸媽是誰害的?”
  “當然是Voldemort啊!”綠眼睛的波特先生眨巴了兩下眼睛,“瑪律福,你,你不會嚇傻了吧?”
  ——巫師界誰不知道這個?!
  德拉科譏誚地翹了下嘴角,“是啊,Voldemort,那你又知道Voldemort是我的誰嗎?”
  “瑪律福,你別說賭氣話,”粗神經的波特像安慰鬧彆扭的孩子一樣說,“我知道你爸爸不是,雖然西裡斯老說他是個食死徒——呃,你不知道,我
  在阿爾法德家裡看到過你爸爸的手臂——那上面絕對沒有黑魔標記,我知道這一定是你的功勞,我——”
  “豬頭一樣的白癡波特!Voldemort是我的父親!是我的另一個父親!這個世界的我是他和我爸爸生出來的!我是他們的孩子!”終於被哈利惹炸毛的德拉科幾乎是扯著嗓子吼,高空的冷風很快刮進他喉嚨裡,讓他發出一陣陣驚天動地的嗆咳,半晌,他才調勻了自己混亂的氣息,沖著兩眼呆滯的波特救世主齜牙冷笑,“現在你還要搭把——喂!該死的波特!你竟然真的鬆手!現在這樣的高度你也敢給我鬆手!抓緊了!掉下去我跟你沒完!!!!”本想嚇疤頭一個半死卻弄巧成拙的差點把自己給弄個魂飛魄散的德拉科用力抱住哈利的腰,沖著他的耳朵就是一連串的咆哮。
  大腦已經徹底失去思考能力的獅子救世主傻呆呆的看著和他緊密貼合的幾乎沒有縫隙的鉑金小蛇,結結巴巴的說,“你,你的媽媽呢?納西莎?瑪律福呢?她——她——她不是你媽媽嗎?”他已經震驚的徹底語無倫次了。梅林的鬍子!他可從沒想過重生一回瑪律福連媽都換了!
  德拉科翻了個白眼,“她早就和德國的一位體面紳士結婚了,現在孩子都有兩個——我爸爸怎麼說也是巫師界有名的人物,你竟然連他離婚了都不知道?”那些雜誌週刊上可沒少把盧修斯?瑪律福推上最佳黃金單身漢的寶座。
  畢竟,Voldemort和盧修斯的婚宴舉辦的異常低調。
  好半天才讓自己的聲帶恢復正常工作的哈利傻乎乎的說,“你也知道我這輩子在佩妮姨媽家待到五歲多,你爸媽離婚的時候我還不知道在哪個角落裡鋤草或擦車呢。”如果沒有西裡斯的一再堅持,他恐怕又要在德思禮家待足十七年。
  “別給我提你那些噁心的家養小精靈勞動史,虧你還是個巫師——竟然連著被人使喚了兩輩子!”德拉科厭惡的皺皺眉,往兩人身上加了個無聲的保暖咒,異常憂鬱的發下底下原本還看得出形狀的山丘田野已經因為高空寒冷的霧氣變得模糊一片,“喂!你給我抓緊了!我試著看能不能加點重力讓我們沉下去——見鬼的,這金光到底是怎麼回——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一個巨大的金色漩渦憑空在高空中出現,將不住尖叫的兩人強行拉了進去!
  已經動用溫和手段將Voldemort和盧修斯接來聖島的梅林還沒來得及和他們說點什麼就聽
  到一陣陣足以刺破人耳膜的尖叫,和兩個從天而降的小孩——梅林只是抬手一揮,嘴裡還在不住尖叫連連的德拉科和哈利就慢慢漂浮著落了地。
  “啊啊啊啊啊啊啊……好可怕好可怕……”那股幾乎將全身血肉都吸走的可怕感讓哈利根本就顧不上去看周圍的環境只知道死死環住德拉科的腰不停尖叫——德拉科好歹也被梅林手把手教了這麼多年——更別提中間還有四位創始人打醬油——很快,他就意識到不對勁的睜開眼睛——然後囧然的看見他的父親、爸爸和哥哥都表情怪異的盯著他,旁邊還站著路西法和忍俊不禁的四位霍格華茲創始人。
  “這個……我可以解釋,”德拉科困難的乾咽了下喉嚨,“——剛才火車不知道怎麼回事突然停下了,車裡的人都跑到外面去跪了,我正想著是不是用門鑰匙回來,就突然飄上了天空,波特想要抓住我,被帶著一起上去了,我讓他下來他不肯——事情經過就是這樣。”他以最快的速度說完,同時用力掰扯哈利死死勒在他腰上的手——大家看他的眼神讓他渾身都不自在——驚魂未定的哈利哪裡肯放,硬扒在德拉科身上只差沒嚎啕大哭,德拉科在親人們怪異的注視中,額頭青筋狠命跳動了兩下,終於放棄了一切掙扎,右手自動自發摟上蠢獅子的腰,左手則在蠢獅子的後背上不停的順毛順毛順毛——反正他現在也是破罐子破摔,什麼都不管不顧了!
  身上氣息變得愈發飄渺神聖的神祇在全程圍觀了獅子和小蛇的互動後,微微一笑,“看樣子我是真的不需要擔心父親了,”他嘴角微彎,“你是被我帶回來的,小龍,哥哥點燃了神火,重新封神了。”他用再平靜不過去的語氣說——渾然不顧聽到這話的德拉科有多麼的震驚。
  “神祇不能在人間久待,再過半個小時我就要重返神界,為了想更早的見到你,所以才想著直接劃破空間把你接來,沒想到反倒嚇了你一跳——”還帶回來個拖油瓶。
  “哥哥……你……”強撐著不在盧修斯他們面前洩氣的小龍包整個人都傻了——他忘了去安慰已經從驚魂未定中清醒過來正恨不得找個地洞鑽的綠眼睛獅子——只知道目不轉睛的看著自己的哥哥,不敢相信這一刻竟然真的這麼快就來了。
  那不是說——那不是說——他馬上就見不到自己的哥哥了嗎?他要和哥哥分開了?!
  “小龍,你和父親、Daddy都和我有著最直接的血緣關係,因此你們的體內也有了神性的存在,等到你們能夠適應神界對肉身
  所造成的巨大壓力,我隨時都可以派人下來接你們,放心,在你們修行的這段時間,我人雖然不能下來,但化身能,我們一家人是不會分開的。”彷佛看穿了弟弟的心思,神祇的笑容裡重新有了人類所獨有的溫暖,“Daddy,和父親一起瞞著您妹妹的事情是我們不對,但那個時候我已經算到了這個妹妹是繼承父親的最好選擇,我是巫師之神,註定不能繼承父親的姓氏和興衰榮辱,以後妹妹可以,”一道輕柔的金光掃過盧修斯隱藏起來的腹部,一聲響亮的嬰啼在大廳裡響起來,梅林微笑的看著盧修斯震驚撫摸肚子的舉動,將不知道什麼時候漂浮在半空中的一團光繭小心送到盧修斯面前,湊到他耳邊輕聲低語,“Daddy生我和弟弟都很辛苦,現在我已重舉王座,自然不能再讓Daddy遭那樣的罪。”
  盧修斯看了眼懷裡裹著信仰之紗,紅眸粉膚的小女嬰轉手將她遞給旁邊的Voldemort,伸手將神祇攬抱入懷,“是的,Daddy是很辛苦,但值得,賽爾,Daddy的寶貝兒,Daddy以你為榮。”
  已經成就上位的神祇身形微顫,像小時候一樣將自己的頭深深埋進了盧修斯懷中,藏住了眼底的動容和濃郁的化不開的暖意。
  Daddy,能夠做您的兒子,賽爾真的很幸福很幸福。
  Voldemort看著溫情脈脈的兩人,難得沒有上去搗亂的想法,他伸手逗弄著懷裡全身都泛著紅,小手緊緊攥成拳頭的紅眼睛小姑娘,笑得一臉柔和。
  哈利像是看怪物一樣的看著Voldemort——怎麼也不敢相信眼前這個人真的是那個蛇臉的Voldemort——可是二年級曾經和少年裡德爾有過一次接觸的他卻清楚的知道——眼前這個黑髮紅眼的男人確實就是當年那個裡德爾的成年版。
  “我知道你羡慕我有妹妹,但也別對著她流口水行不行,她是我的。”德拉科不滿的伸出手在哈利眼前晃了晃,哈利嘴角一抽,怎麼好告訴他自己看的其實是Voldemort——梅林一萬年沒洗的臭襪子啊!這個人真的是他認識的那個殘暴冷血沒有絲毫人類情感的Voldemort嗎?
  暫時忘記自己身份依偎在盧修斯懷裡感受這份暫別溫情的神祇突然身形微震,人也從盧修斯懷抱裡探出頭來,走到Voldemort面前,“父親,Daddy和弟弟就要靠您好好照顧了,聖島的一切也交給您了,我會留下薩拉查他們幫您的忙——”身為半神,薩拉查
  他們還有一段很長的路要走,“我知道您的野望和抱負,也相信終有一日您能將我們所有人護在羽翼下,但是——在您能力還未達到之前,能否,能否先讓我擔起這份幸福的負擔?”
  ——他充分考慮到了Voldemort的自尊。
  Voldemort深深的看了神祇一眼,在盧修斯把哇哇大哭的小姑娘接過去後,跨前一步重重抱住了自己的兒子,“塞維爾!雖然你不能繼承我的姓氏,不能繼承我的一切,但你是我和盧修斯的長子,是我們最信任也是最驕傲的存在!在神界保護好自己!等著我將你庇佑於身後的一天!”
  這是他作為一個父親的承諾!
  梅林燦金的眸子裡如驕陽般璀璨奪目,他微微頷首,最後叮囑了薩拉查四人和聖島的主要負責人幾句,抬腳來到了別墅外邊。路西法跟在後面,身形急劇縮小,最後變成了一個身後垂著羽翼的天使輕盈的落到了梅林肩上。
  此時,外面的信徒們還沒有散去,他們恭謹的站在離別墅十幾英尺遠的地方緘默不言。
  梅林微微一笑,虛空平踏,人已經徐徐上升,代表著祝福的金色光雨開始自天空簌簌落下,連帶著一直都沒有停下來的雪也彷佛被這雨添上了一抹溫度,變得優雅文氣,神祇最後看了眼站在別墅外的雙親和弟弟,嘴唇無聲翕動,底下的哈利像是受了什麼刺激一樣蹬蹬蹬連退數步——脖子還高高的仰著——在德拉科不解的注視中——望著天上逐漸變得模糊的神祇。
  “波特先生,我很愛乾淨,也沒有一萬年不洗的襪子,謝謝。”
  ————————END————————      
  作者有話要說:完結了!!!!!!!
  正文徹底完結了!!!!!!!!!
  請讓我在這裡嚎上一聲∼∼∼∼∼∼∼∼∼∼∼
  嗷嗚∼∼∼∼∼∼∼∼∼∼∼∼∼晉江的第一個長篇完結文啊啊啊啊啊啊啊∼∼∼∼∼∼
  突然覺得好有成就感,好幸福∼∼∼∼∼∼∼∼∼∼∼∼∼∼∼∼∼∼∼∼∼∼∼∼∼∼
  PS:謝謝一直跟過來的大家!!!!!愛的親親和麼麼!!!!!七個番外會陸續放上來,喜歡哪個戳哪個,不喜歡的CP也不要勉強喲∼∼∼∼∼=33333333333333=大親!!!!!!!!!!!!!!!!!!!!!!!!!



☆、GG•AD(上)

  1945年,夏。
  偌大的山坳裡鴉雀無聲,一大群穿著各色長袍的巫師表情呆滯的看著不遠處一站一躺的兩人。帶著一絲灼熱的夏風席捲著地上細碎的沙礫和枯枝敗葉在地面上翻滾著,曾經芳草萋萋野花簇簇的山坳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被高強度的魔法決鬥弄得和地獄沒有任何區別。
  嘴角因為內腑震傷而溢出一抹豔紅的金髮男子仰著頭和緊握著魔杖面無表情的紅褐發男人對視。
  “鄧布利多,恭喜你,你贏了。”
  金髮男子的話剛一出口,圍觀中的小部分人就變得失控起來,女巫們,不論老少毫不顧忌的拿帕子遮住了自己湧出淚花的眼睛,失聲痛哭;男巫們,年輕的因為不服而漲紅了臉,年老的則是繃緊了下顎,嚴肅了面孔,抽出自己的魔杖對著金髮男子恭敬無比的壓杖行禮——用他們的言行表示著他們對他依舊虔誠無悔的追隨。
  被喚作鄧布利多的男巫神色複雜的看著一臉從容的金髮男子,剛才的決鬥,還有誰比他更清楚————格林德沃放水了。他知道放水的後果是什麼嗎?他知道即將面臨著的處境是什麼嗎?還是——他已經強大到能夠視牢不可破誓言如無物?
  結果不應該是這樣的。他逃避了這個人整整五年,將杖尖指向對方都會發抖——從一開始他就不認為這場決鬥他能取得勝利。不說他是抱著必輸的想法而來——單是格林德沃手中那根戰無不勝攻無不取的長老魔杖——就不是屬於人間的力量。他想做的,也不過是下定了決心,讓自己死在格林德沃杖下,希望由此給對方帶來一絲悔悟。
  “牢不可破誓言一旦締結就不能違背,否則付出的代價就是生命,”格林德沃的聲音平穩從容的不像一個即將走進囹圇的囚徒。“鄧布利多先生,按照原先的約定,我麾下所有人都會全部退回德國,自此不再踏足英倫半島片寸土地,同時,我會向我所承諾的那樣,退居紐蒙迦徳,從此不再製造事端。”
  “希望你能夠認識到自己的錯誤,改變自己錯誤的觀點,展望新的未來。”手裡緊攥著格林德沃魔杖鄧布利多用乾澀機械的聲音答道。
  新的未來……這個人……還有新的未來嗎?
  被聲音洪亮擴大的對話清晰傳入圍觀眾人的耳廓,除了德國魔王的死忠追隨者外,其他人都忘形的歡呼起來,他們激動得連滾帶爬的從兩邊山上狂奔而下,如果這兒沒有禁止幻影移形,他們恨不得直接瞬移到他
  們的英雄身邊去。
  在英國魔法界還沒什麼歷史的照相機也被人用漂浮咒指揮到了空中,對著鄧布利多不停的拍照,攝影師和記者們的熱情足以將鄧布利多整個人都烤焦——而與鄧布利多這邊的眾星拱月截然不同的是,對面的格林德沃伸出雙手戴上了禁魔鎖鏈,在兩個英國魔法部官員的押解下一步一步往著山坳外走去,他們似乎故意在羞辱他似地——不是迅速帶他離開——而是把他推搡得不住前傾,金髮的魔王卻猶自帶著笑,不時轉頭去看那個被鮮花和掌聲圍攏的人——與此同時,鄧布利多也像是被蛇怪石化了般,一直都沒有將視線從格林德沃身上移開。
  他們就這樣旁若無人的對視著,眼神深沉晦暗,讓人無法瞧清楚這種對視代表著什麼,又意味著什麼。
  在格林德沃三人的身後,是德國魔法部的官員們。他們陰沉著臉色,看向外國同事的眼神竟是隱有殺意湧動。
  蓋勒特•格林德沃雖然罪孽深重,但也曾是德國魔法界的驕傲——這樣的輕慢,對於德國魔法部而言,同樣是一種羞辱!
  “——阿不思•鄧布利多!”一道蒼老的聲音猛然在山坳炸響:“你戰勝了我們的主人是你的能力,但是這樣粗暴的對待一位貴族,就是你們英國魔法界所謂的待客之道?!”不忍見格林德沃遭人辱沒的聖徒中,有一頭髮花白的老者越眾而去,他的眼神陰冷而血腥,像隨時擇人而噬的狼。
  這位老者在聖徒中有著僅次於格林德沃的聲譽,他對格林德沃的忠心耿耿和他手中所沾染上的殘忍血腥一樣赫赫有名。
  原本還梗著脖子想要回吼一句蓋勒特•格林德沃算是什麼‘客’的熱血巫師們在看到那雙殺機畢露的眼睛後,紛紛識相的捂住了嘴巴,就是有衝動的,也被自己的夥伴迅速用黏舌咒強制靜音。
  德國黑魔王就算是敗了,也不是尋常人能夠輕易羞辱的。
  老者突如其來的爆發也讓趁人之危的兩個魔法部官員凝固了身形。
  他們這才意識到黑魔王的擁躉還沒有散去,還在虎視眈眈的盯著他們的一舉一動——隨時都有可能讓他們好不容易得來的勝利果實化為烏有。
  自成功從格林德沃手中繳下老魔杖大腦就一直沒有恢復正常運轉的阿不思•鄧布利多同樣被這一聲爆喝換回了神智,他收回了一直無意識和格林德沃對望的眼睛,一股無形的魔壓從他身上震盪而開,將擁擠在他周圍的人盡
  數彈開,讓出了一條僅餘一人通過的小路。
  “如果格林德沃先生不介意的話,這一程,就讓我來送吧。”知道格林德沃在德國某些人心目中地位的鄧布利多不願意在節外生枝,放棄了一開始儘快離去的想法,走到格林德沃面前。
  “榮幸之至。”已經年逾六十,卻看不出絲毫蒼老之色的金髮魔王爽快的回答,天藍眼眸裡的歡喜看看得變形術教授喉頭一澀,堪堪平復下來的心跳又有了失序的跡象。
  他們已經太久沒見了。
  哪怕媒體報刊們每天都將他們的名字放在頭版,企圖讓他答應決鬥也一樣。他本能的逃避對方的一切,本能的——不願意和對方走向一個註定悲劇的未來。
  就算是自欺欺人也好……就算外界會因為他的決定而流血犧牲也好……他只是一個普通人,他不是救世主,他沒有那麼高尚的理念和能量去為整個魔法界犧牲自己。歸根究底,他也只不過是一個在古老學校裡,看著那些純真笑臉,日日被內疚和痛苦折磨的可憐人罷了。
  “阿不思,我們已經太久沒有像現在這樣交談了,”格林德沃的聲音在耳畔響起,帶著一種說不出來的溫柔,而剛剛那兩個趁人之危的魔法部官員已經退到了幾英尺以外,遙綴在他們身後。“你瞧,今天的風格外暖和,像不像當年在戈德里克山谷的那個夏天。”
  “……”
  “阿不思,這些年我一直想和你說聲對不起,當年的事故,都是我的錯,如果不是我強制要求你拋棄你的弟妹和我一起離去,那場災難也不會發生——”
  “那也是我的決定。”不發一言的鄧布利多終於開口,“我和你一樣迫不及待想要擺脫他們——”湛藍眼眸的男人用一種近乎殘忍的冷靜語調剖析著自己曾經可笑的內心,“阿不福思的魯莽粗暴,阿利安娜讓人焦頭爛額的瘋病,哈,說起來,我們都不知道那道索命咒是誰射出去的——你又何必將罪孽擔在你身上?”
  “不,阿不思,我們都知道,那個索命咒是我的傑作,”格林德沃低低笑出聲來,磁性的笑聲裡卻隱隱有悔意流動,“你的弟弟還未畢業,索命咒的咒語只怕他連聽都沒聽過吧。”他們漸漸離開了山坳,沿著一條被人踩出來的小路往山下走,這裡又重新變得綠草如茵,花香撲鼻,他們甚至看到兩隻蜜蜂輕盈的飛落一朵盛開的野菊花前辛勤的采著花蜜,“而我不同,我可是被德姆斯特朗逐出校門的問題學生,曾經試驗的
  黑魔法可沒少讓那座古老的城堡遭殃——”
  “阿不福思沒有接觸過索命咒,我呢?”鄧布利多語速極快的打斷了對方,“你沒忘記我們聯合發表的那篇論三大不可饒恕咒語的論文吧?”
  “阿爾,我的阿爾,你不需要和我爭這個,”格林德沃說,“是的,你確實和我一樣對三大不可饒恕咒知之甚詳,甚至使用的如臂使指,但是——你不可能這樣邪惡的咒語扔向自己的親人和愛人——我——”
  “夠了!”鄧布利多突然變得暴躁起來,“這些東西根本就沒有再提的必要!再提又有什麼用?阿利安娜還不是回不來了!她是我的罪,是我一輩子都無法洗清的罪!”
  “阿不思!你聽我說!”格林德沃的聲音略略揚高,但很快又重新壓低了下去,他不願意讓自己和鄧布利多曾經有過私交的事情大白於天下,這對名望逐漸升高的鄧布利多來說無疑是送給敵人最好的靶子,“阿利安娜還有機會復活的——如果這些年你願意見我,願意拆封我給你的信件,你早就知道這個了!”他在鄧布利多震驚的注視中說,“你知道今天我為什麼要把老魔杖輸給你嗎?它是死亡聖器的一件,我們曾經討論過這個,集齊三件就能向死神許願,到時候你可以把你的妹妹從冥界拉回來!事情還有回緩的餘地——你還能夠彌補!知道嗎!阿爾!你還能夠——鄧布利多先生,不用再浪費你的口舌了,”這時的格林德沃卻突然話鋒一轉,用一種獨屬於貴族的腔調玩世不恭的開口,“我對於您所說的棄惡從善一點興趣都沒有,之所以答應您的條件,也不過是一個失敗者應該有的行為罷了。”
  “——鄧布利多先生,我們已經出了禁止幻影移形的區域,”不知道什麼時候趕上來的魔法部官員從口袋裡掏出一個門鑰匙速速變大,“現在隨時都可以離開。”言下之意自然是沒有必要用兩條腿‘走著’去德國。
  鄧布利多靜默片刻,伸出一根手指按在了閃閃發亮的門鑰匙上——那是一根擦拭的很乾淨的水管——格林德沃的手指也按了上來——他的手指和鄧布利多的挨得很近,指尖傳來的輕薄溫度讓鄧布利多眼睛閃了下,他們很快消失在了原地。      
  作者有話要說:掩面……我的錯,昨晚我還以為我放進來了呢∼


☆、GG•AD(下)

  紐蒙迦徳作為格林德沃關押異己的地方,自然做了許多防止囚徒越獄的手段——只是,饒是以格林德沃的謀見,也從未想過這些手段會用在他自己手上。
  格林德沃前腳踩進紐蒙迦徳的門檻,後腳——他原本——哪怕在禁魔鎖鏈壓制下——依然可以動用的大半魔力已經徹底湮滅無終。就彷佛他的體內從未有過魔力迴圈一樣,就好像他自出生起就是一個麻瓜一樣——他失去了巫師賴以生存的力量。
  顯然,紐蒙迦徳的看守員也明白紐蒙迦徳的厲害,他幾乎是在英國魔法部官員抗議的視線中飛快將禁魔鎖鏈取了下來。
  “還留著這個做什麼?”他冷笑著將鎖鏈擲在地上,“主人現在和普通人沒什麼區別,這個鎖鏈留著也不過是個擺設!”
  “你——”英國魔法部現任傲羅辦公室主任臉色一沉,右手也來到了腰間的魔杖套上——他的手被按住了。
  隨後,阻止他的那只手的主人硬拽著他去了一個偏僻的角落。
  看守員冷眼著看他們離去,沖著紐蒙迦徳外面不斷探頭探腦過來的圍觀人群齜牙冷笑——眼底毫不遮掩的惡意和凶戾嚇得人們紛紛往後退去(就連那些飄在半空的照相機也彷佛打蔫了般,掉到了各自主人的懷裡)後,眼睛發紅的對著一直平靜看著這一幕的格林德沃卑微的低下了他的頭。
  格林德沃卻沒有搭理看守員的意思,他的眼睛一直停留在鄧布利多所站的那個角落。這樣的魔王看得那些匆忙趕來的聖徒們心中一陣氣苦,偏偏又無可奈何。只能認命的接受他們即將被盡數拋棄的事實。
  “科洛斯主任,那位先生沒有說謊,紐蒙迦徳之所以在全球巫師界都聲名頗盛,就是因為——”在角落裡站定的鄧布利多取出自己的魔杖揮了下,魔杖異常的手感讓他面色微變,這才想起這根魔杖不是他原先用的那根,但霍格華茲變形術教授的失態並沒有存在太久,很快又變得鎮定自若了。
  “您瞧,”他念出一個無傷大雅的小魔咒。“蘭花盛開……”鄧布利多手中的魔杖杖尖一陣光芒閃耀,卻沒有變出任何一種花卉。
  科洛斯先生愣住了。眼睛裡也流露出不解的光。他自然不會認為剛剛才打敗了黑魔王的人會是一個連普通變形咒都完成不了的傻瓜。
  “這就是我說那位先生沒有說謊的原因。”鄧布利多用力攥了下手心裡的魔杖——這根魔杖的威力果然不同尋常,如果是他以
  前用的那根魔杖,杖尖根本就不會湧現亮光,因為裡面的魔力迴圈盡數截斷了。
  “——紐蒙迦徳自建造初始,就用大量的禁魔石封鎖了這片土地,可以說,這裡是巫師的地獄。”
  “對我們來說或許是地獄,他卻未必,”嫉惡如仇的傲羅辦公室主任抽搐著面頰上的肌肉,瞅著格林德沃的眼神恨不得從他身上撕咬下一塊肉來,“他是這裡的建造者,要真想逃的話,肯定是易如反掌,”想起自己那可憐慘死的妹妹一家,主任的牙齒咬得咯吱作響,“我還是堅持我在開始的觀點,阿茲卡班才是這個人最好的歸宿,攝魂怪會讓他好好感受一下什麼叫——”
  “科洛斯先生!”鄧布利多對冥頑不靈的辦公室主任頗為無奈,現在的他還沒有成為校長後的泰然從容,“您別忘了,我們能夠說服他進入自己建造的監獄已經是一大創舉了!如果不是牢不可破誓言的約束——您真的以為他會這樣乖乖就範嗎?阿茲卡班?那可不在決鬥契約裡。”
  “那你當時為什麼不把這條加進去——”科洛斯先生的唾沫星子都快噴到變形術教授臉上了。
  “先生,格林德沃是德國人,就算他真的在英國犯事並且讓你們逮到了,”科洛斯先生臉色一紅,他們要真有這本事,也不會把鄧布利朵拉過來了。“在德國魔法部的交涉下,你們也要按照國際引渡法將他好吃好喝的送回德國,與其這樣,我們不如大方一點,就讓他待在自己的地盤上又怎樣?而且,現今德國的魔法部部長野心勃勃,他不會樂見這樣一位對整個德國都有著巨大影響力的人存活的,到時候——”
  “到時候就算我們沒有動手,格林德沃也會自取滅亡?”科洛斯先生兩眼發光的接續下一句。
  鄧布利多苦笑,“這位可不一定,先生,您也知道,格林德沃不同尋常人,他有的是手段讓自己舒舒服服的在紐蒙嘉德養老。”事實上,有句話他沒說,現在的德國魔法部部長雖然野心勃勃,但和格林德沃卻有著師生情誼,不是聖徒勝似聖徒。這是格林德沃留給下屬的最後一條生路。
  “養老,真是太便宜他了!”科洛斯先生剛剛才飛揚的心情又跌進穀底。
  鄧布利多卻是苦笑,“先生,如果讓您正值壯年就被囚在一個地方終老一生您會願意嗎?更何況——您也知道格林德沃是個多麼不甘寂寞的人。”
  一陣良久的沉默。
  “——你確定他不會違反
  契約重新出來作惡?”腦補的很歡樂的科洛斯先生慢條斯理的問。
  鄧布利多平靜的道,“先生,牢不可破誓言違背者的下場,身為傲羅辦公室主任的您,看的還少嗎?”
  科洛斯先生笑了,“很好,鄧布利多先生,你是我見過最聰明的人,當然,能力也不差,”他拍著未來校長的肩膀,“如果你有意就職魔法部,我很樂意把我的位置讓給你,噢,當然當然,你要是瞧不上的話,還可以更進一步——我相信英國魔法部部長的位置非你莫屬——我會將屬於我的那一票,毫不猶豫的投給你。絕對。”做完這一番保證後,他樂衝衝的往格林德沃那邊去了。
  既然英國這邊的人已經不反對將格林德沃囚在紐蒙迦徳了,那麼接下來的事情就好辦了。半個小時不到,格林德沃未來的居所就定了下來。
  ——紐蒙迦徳最高的一處塔樓。
  開始科洛斯先生很不滿意,認為那一定是個很讓人享受的地方。可是等他費了九牛二虎之力爬上去——禁魔法陣可不分敵我——看到的卻是一個極為逼仄狹窄的陰暗環境和一扇小的嬰兒都未必能夠爬過去的天窗。
  這樣的地方比說養尊處優的德國魔王受不了,就是自認為很能吃苦的科洛斯先生也十二萬分的敬謝不敏。
  “看來他還是有幾分懺悔心理的,”科洛斯先生在囚室裡繞了一圈,“走吧,這兒沒我們什麼事了,謝天謝地,我們不用一輩子待在這裡——哦,沒上來過的人永遠都不知道失去全身魔力是一種多麼可怕的滋味!”主任先生聲音大得整個塔樓都聽得見,然後他幾乎是迫不及待地帶著一同過來的魔法部職員們匆匆往樓下去了。跟著走的,還有德國魔法部的成員——鄧布利多親眼看到了格林德沃對他們做了個離開的手勢。
  “阿不思,你知道為什麼我要選在這裡作為我以後的囚室嗎?”格林德沃問著留下來的變形術教授,但他又沒有真要聽對方答案的意思,自顧自地道,“因為這裡最高,正好可以看到能夠幻影移形的那片範圍——如果哪一天你想著要來看我,我第一時間就能發——”
  “不會有這一天。”鄧布利多打斷了格林德沃的話,“感謝你今天告訴我的一切,我很感激,我學校還有事,就先離開了。”
  “阿爾!”一雙手臂從後面攬住了鄧布利多的腰。
  鄧布利多身形一震,半晌才找回了自己的聲音。
  “……放手。”他的聲音在這個寂靜的幾乎針落可聞的環境裡虛弱的不像話。
  “我們都知道,這很可能是我們中間的最後一個擁抱,阿爾,我不勉強你以後過來看我,但是——如果阿利安娜真的復活了,能不能親自過來給我一個訊息呢,你知道,那是我這輩子最悔恨的事情,不止你放不下,我同樣如此——因為它,我失去了這輩子最重要的戰友,最愛的人。”
  “……如果真有這麼一天,”鄧布利多聽見自己用重新變得冷靜的聲音說:“我會的。”他的手放在了格林德沃摟住他腰的手背上,溫熱的手背和剛才按著門鑰匙的指尖一樣,彷佛燃起了炙熱的火焰,讓他整顆心都揪了起來,鄧布利多無視了心中的各種情緒,一點點將那只手從腰上扯落——
  眼見著兩人疑似交握的手就要分開,不止鄧布利多,就是格林德沃的心都不自覺往下一沉。
  “阿爾……”格林德沃的聲音裡帶著他自己都沒有察覺到的乞求——可是他卻沒有膽量去反握那只漸漸與他分開的手。“阿爾……”他再次喚,聲音裡飽含的濃厚情感幾乎將鄧布利多的心都扯碎。
  “回不了頭了,蓋勒特,”從決鬥後就一直沒有停止過波瀾的心緒在這一刻徹底平復下來——一種如同枯井的平靜。“我們都回不去了。”
  “——冥想盆裡有什麼東西讓你這麼念念不忘的?沒聽見阿利安娜在叫你嗎?”一道聲音破空而來,金發藍眼的英俊青年沒有任何徵兆的出現在有著一頭褐紅長髮,相貌清俊的校長身邊。
  “聖島新近出產的回溯藥劑太厲害了,”鄧布利多回頭看了眼格林德沃,“我腦子裡的很多記憶都需要整理——”誰能想到那樣的魔藥真的能夠返老還童呢。
  雖說不會誇張到真的變成一個嬰兒,但由垂垂老矣重新變得青春年少,怎麼看都覺得彆扭。
  “這樣的記憶不要也罷。”格林德沃看著前面還在不斷播放的過去,眉心一鎖,“當時的你可真有夠狠心的。”
  他看著那個鄧布利多頭也不回的背影,“你不知道那個時候的我有多難過。”
  “你以為難過的就只有你一個嗎?”鄧布利多看著那個在格林德沃的聲聲呼喚中毅然決然往前走的背影,靈魂彷佛又回到了那一日。
  “阿爾,別看了,有什麼好看的,今天可是阿利安娜上學的日子,你就不想親眼瞧瞧分院帽會把小安娜分到哪個學
  院嗎?”從鄧布利多身上感覺到濃郁感傷的前魔王連忙轉移話題,“再不出去,阿利安娜就真的要哭給你看了。”
  “再沒有格蘭芬多更適合她了,當然,拉文克勞和赫奇帕奇也不錯,斯萊特林就沒必要了,我怕她被欺負。”重生後的阿利安娜雖然被他們精心照顧了好些年,可是被那些麻瓜傷害後的陰影卻依然存在,雖然現在已經能夠使用魔法,但是卻還是不喜歡親近陌生人,現在能夠接近她的只有鄧布利多兄弟倆和格林德沃。對此阿不福思大為惱火——他一直覺得阿利安娜會出事就是鄧布利多引狼入室的結果。
  “我以為這些年你對斯萊特林的觀感已經改變了……其實那些小蛇還挺有趣的……”
  伴隨著兩人漸漸遠去的聲音,冥想盆裡的過去還在繼續。
  “阿爾……”
  一聲聲低不可聞的低語伴隨著鐵鍊絞緊橡木大門轟然閉合的聲音乍然消失,湛藍的眼睛彷佛被狂風暴雨洗刷過的瘦削背影略略一頓,幾乎沒有停滯的繼續前行,重新走進溫暖的夏日陽光裡。
  在那裡,有一大群等著歡慶的記者和巫師在等著他——等著戰敗魔王的英雄。      
  作者有話要說:下一對是誰呢?嗷嗚……還有六個!六個了!!!!!離紅色的已完結又近了一步呀!!!!!



完結了嗎?
有番外嗎?
盧修斯真厲害
把V大混淆了
把他一忘皆空了
還為他生了兩個孩子

納西莎真好
很愛盧修斯
但結果卻與另一個人結婚了



有點虐的故事
而且不太喜歡裡面的情節
依靠契約增加的愛情
感覺上不太真實
加上又不夠甜蜜……

[ 本帖最後由 kit1028 於 2013-2-3 18:54 編輯 ]



喔喔喔真的很好看!!出乎意料的發展WW

RU Rank: 3Rank: 3


補上番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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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G•SS(上)

  霍格華茲的禁林月光明亮。
  薩拉查•斯萊特林半臥在一張老舊卻不失華麗的搖椅上眼神平靜的看著離他只有幾英尺遠的湖泊——搖椅在魔法的支持下輕微搖晃著發出細碎的摩擦聲響——在他旁邊的小桌上有一壺余溫尚存的咖啡和兩盤精緻的小點心。點心呈透綠色,帶著一種類似果凍的質感,看著就讓人想要品嘗。
  整個禁林安靜極了,除了月圓夜偶爾的狼嘯,竟是連小鳥在巢內輕微活動的聲音都清晰可辨。
  突然——湖面上那一輪銀色的滿月像是被一隻無形的大手絞碎般,變得漣漪陣陣,一條巨大的蛇怪從湖水裡直射而出朝著搖椅上的薩拉查疾撲而來。
  眼皮子都沒有動一下的紅眸巫師微微抬手,蛇怪就自動縮小著纏了上去,涼涼的蛇信沿著巫師白皙的手指舔舐了一圈,留下晶亮的濕痕。
  紅眸明顯摻入笑意的斯萊特林隨手拈起一塊綠色點心塞進小蛇口內。小蛇囫圇吞棗的咽下去後,又急不可耐的抻直脖子討要著第二塊。一人一寵,我喂你吃的,倒也相得益彰。
  【等我離開後,斯萊特林的孩子們就交給你守護了,】噝噝蛇語從巫師的口中吐出,明明是再溫柔不過的囑託,卻因為天性陰森的蛇佬腔,多了一種另類詭譎的殘忍。【不用理會那頭蠢獅子,他不會找我多久——新來的占卜課教授會好好安慰因為友人出走而悲痛難過的勇敢騎士的,】嘴角涼薄勾起的巫師自嘲一笑,【——海爾波,保護好自己,如果此行順利,我會回來接你。】
  彷佛預感到要和主人離別的蛇怪用盡全身力氣纏住了主人的手腕,不住吞吐的蛇信彷佛在呐喊在乞求——海爾波的主人太寂寞了——它想要陪著他——不願意和他分離!
  【別離是為了更好的相聚,】紅眸黑髮的巫師雙手將小蛇捧至眼前,與它褐黃的大眼對視,【海爾波,向我承諾,不管發生什麼事,你都不能取城堡裡孩子的性命——我交給你的任務是守護不是殺戮。】
  如果蛇怪能夠說話或者大聲哭泣,現在它一定會哭得像個孩子一樣歇斯底里。它從出生就陪伴在薩拉查身邊,是薩拉查的父親唯一留給他的紀念,它從未和薩拉查分開過,也從未想過它會和他分離。蛇怪的壽命很長,它以為它可以一直一直的陪伴著薩拉查,直到守護著對方度過在蛇怪看來並不漫長的一生。
  可是——薩拉查現在卻要因為和另一個人的分歧而出走去尋找別的出路,要拋棄自幼陪著他一起長大的海爾波——
  蛇怪覺得自己心都碎了。
  可是面對主人的要求,它除了答應和承諾還能做什麼呢?
  得到蛇怪肯定答覆的巫師很滿意,他將盤子裡的最後一塊點心塞進蛇口,變沒了搖椅和桌子,起身離開。
  這時天已經濛濛亮了。整夜都沒有停止過的狼嚎也變得越來越低,直到不可聞。薩拉查仰頭看了眼從樹杈枝縫裡露出的那一顆啟明星,抖落了斗篷上沾上的晶瑩露珠,裹挾著一身涼氣往城堡的方向走去。
  還沒走進門廳入口,就看見一個穿著晨衣的金髮男子雙手抱胸半靠在石牆上歪頭假寐。
  薩拉查腳步一頓,在金髮男子腦袋上戴著的那頂活靈活現的獅子睡帽上一掃而過——那是六年前他送給格蘭芬多的禮物,慶祝這個蠢貨的阿尼瑪格斯終於化形成功。
  ——此刻,睡帽先生正因為自己主人不斷歪斜的腦袋緩慢下滑,長長的尾巴耷拉在金髮男子耳畔,垂死掙扎地一甩一甩像是在抽筋——
  薩拉查看得眼角一抽,板著一張面無表情的臉就要離開,心裡更是為自己竟然真的依照格蘭芬多的要求給它做了這樣一頂蠢帽子感到後悔。
  他是想要裝作什麼都沒看見的走人,可有著一雙烏溜溜黑眼睛的睡帽先生不答應啊!
  對這個創造自己的前主人,睡帽先生可是記憶深刻——它幾乎立刻把自己的尾巴繃直了往這邊遞來——希望薩拉查能夠拉它一把——現在城堡地磚冷得能哆嗦死帽啊!
  薩拉查連格蘭芬多都不想理——明知道對方是守在這裡等他——又怎會搭理一頂魔法帽的求助。
  可還沒等他再走兩步,眼前就一陣天旋地轉,剛剛還歪著腦袋彷佛進入睡神懷抱的格蘭芬多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將他反壓在牆上——
  “怎麼說都是你的孩子,見死不救是不是有點過分啊?”一把拽下已經滑到肩頭的帽子,格蘭芬多目不轉睛的盯著被他困在石牆上的黑髮巫師,“薩拉,這大晚上的你跑哪裡去了?外面可沒城堡安全。”
  “怎麼?格蘭芬多校長盡職盡責到聯手下教職工的行蹤都要瞭解個一清二楚嗎?”幾次嘗試掙脫,都被格蘭芬多用遠超常人的手勁強行壓制的斯萊特林院長冷冷挑眉,“放心,沒對你那些心愛的小毛毛下手,外面的麻瓜多得是,我還不缺試驗品——”他故意口出惡言,格蘭芬多苦笑,“薩拉,我……”
  “放手!”薩拉查面色陡變,不假辭色的低喝。格蘭芬多靠得太近了——已經超出了他的容忍底線。
  “薩拉,前兩天是我口不擇言,我道歉,”格蘭芬多舉起雙手無奈的後退——知道自己不按他說的做,今晚好不容易堵到的談話又要告終——放開對斯萊特林院長的鉗制,“你也知道,那幾個孩子才被我們接過來,他們什麼都不懂,又好奇心重——聽了點你的謠言,就想要求證,”格蘭芬多的聲音在薩拉查•斯萊特林譏誚的注視中越來越小,但他還是鼓起勇氣說完,“薩拉,他們不是故意要闖進你的辦公室——”
  “格蘭芬多,如果你的記憶還沒老到把魔杖當柴火用的地步,就不會忘記當初建造霍格華茲的時候,我們可是白紙黑字的簽訂過個人領域不經允許不得擅入的條款——你那些可愛的小毛毛當然不是故意的,他們都是有意的——目的就是想知道,我這個陰險狡詐的斯萊特林院長是不是真的刨了他們幾個小夥伴的心在玻璃罐裡泡著!”
  “薩拉,不管他們是故意還是有意,你都不應該用夢魘咒嚇唬他們——我們現在是他們的保護者!是傳道解惑的老師!”格蘭芬多煩躁的鋝了把亂蓬蓬的金髮,他向來忍耐力有限。
  “——夢魘咒別說那幾個從未接觸過魔法的麻瓜種小巫師,就是成年巫師撞上了,也會受驚不小,嘿!薩拉!你幹什麼——別這樣!”眼瞅著一道綠光直朝自己面門迸射過來的格蘭芬多創始人面色大變,下意識拿起魔杖召喚了一具騎士盔甲擋在自己面前,這可是他好不容易從教堂那群人手裡搶過來的。
  “我可沒承諾過要做一群泥巴種的保護者!”眼神陰鬱的蛇王面色晦沉,“有些東西你可以忘,赫爾加可以忘,羅伊娜也可以忘——就我不行!斯萊特林睚眥必報——不去報仇已經算好的了,還要我養一群叛徒的小崽子?!”
  “薩拉!他們的父輩自幼被教會的人洗腦,早就忘了自己的身份,可這群孩子不一樣,”眼見著薩拉查的阿瓦達索命將盔甲頭部擊穿擦著牆根唰過的格蘭芬多冷汗涔涔,“巫師已經夠少了,薩拉——我們是在為巫師界的未來提供火種——他們是希——噢不!薩拉!住手!我沒有對你說教的意思,”格蘭芬多發出一聲慘叫,連滾帶爬的閃躲斯萊特林沒有間斷的攻擊,”別這樣,薩拉!你會把大家吵醒的——”
  “戈德里克•格蘭芬多,我可不記得你那個愚蠢的騎士守則裡有避而不戰的戒條,如果你想讓我和你一起做一個被人賣了還幫著數錢的傻瓜,就先用武力壓服我吧!”已經懶得在和格蘭芬多廢話的薩拉查冷笑著開口。
  他所謀向來比格蘭芬多幾人深遠,霍格華茲是他們好不容易開闢出來的淨土——是巫師們唯一願意把孩子們送來的桃源——他不願意因為一時的心軟造成本可避免的後果和災難。
  麻瓜界剛發起獵巫行動的時候,巫師們也稱得上是守望相助,分外團結——‘箭芒求助’的特殊魔法訊號更是成為了所有巫師必學的魔咒之一,因為那很可能代表著另一條生命的存活。
  巫師人數雖少,但單兵力量不錯,一對二或者一對三對很多成年巫師而言都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情,除非遭受五人以上的圍攻,都可以全身而退。而兩個巫師合併面對危險時,更是可以爆發出四倍的力量,不但自己能夠獲救,還能夠反殺追殺他們的人。
  因此,教會的兇焰在很長一段時間得到有效遏制。
  但好景不長,‘箭芒求助’的魔法很快被教會收養的巫師孤兒學會,從那以後,巫師們就陷入噩夢,起初,任誰都不會想像到自己無視自身危險,千辛萬苦跑去救援的竟然是一個守株待兔的陷阱——直到後來,這個貓膩被冒死逃出來的巫師們傳揚開,巫師們才恍然大悟——
  由此,再看到求助信號,巫師們除非身邊另有同伴或者藝高人膽大,否則都不敢前去求援,免得人沒救成反倒把自己折了進去。因為這樣的顧慮,教會重新翻盤,巫師再次跌進水深火熱中。
  “薩拉——我們知道你對純血的執著,可是你也不想想,現在的純血巫師還有多少——我們願意接受那些孩子,為的還不是給巫師界多增幾個助力,少添幾個仇敵?!”
  “別說的這樣冠冕堂皇——戈德里克•格蘭芬多,你是什麼人我還不清楚?總有一天整個霍格華茲都會因為你的仁慈下地獄——”一擊乾淨俐落的爆炎咒後,薩拉查將魔杖收回龍鱗杖套,“我和你已經沒什麼好說的了,”伸手撫鋝滑出袖口的蛇怪,斯萊特林的創始人眼神冷漠,“如果你對我還有一星半點的舊情,那麼,以後對斯萊特林的學生好點,公平點——”
  “薩拉,你這話是什麼意思?”被薩拉查接二連三的魔咒弄得狼狽不堪卻絲毫無損的格蘭芬多用力抓著帽子問。力道大的可以看見青筋在皮膚下隱現。
  薩拉查嘴角勾起一個冰涼的弧度,“很遺憾,走到這一步。”他略微頷首,在格蘭芬多的失魂落魄中,毫不留戀的轉身離去。

☆、GG•SS(中)

  不知不覺,薩拉查•斯萊特林離開已有兩年。霍格華茲的第一批七年級生也告別了這個教會他們如何保護自己同時給他們帶來安全感的世外桃源,開始了嶄新的生活。
  新一年的錄取通知書已經陸續發出,這時候的霍格華茲可沒千年後那樣大膽的用貓頭鷹送信——教會不止一次告訴他們的信徒,貓頭鷹是黑巫師的使者,是帶來瘟疫和不詳的象徵——他們經常是由教師自己揣著信封一個一個的去找人。除了格蘭芬多三人,其他的教職工更是兩人結伴同行,就怕遇到不測。
  這天傍晚,天色漸暗,戈德里克•格蘭芬多坐在他們四人從前長待的有求必應屋裡神情專注的拿著一根魔杖對著眼前的睡帽指指戳戳——
  喀嚓。
  伴隨著門把手被擰開的聲音,穿著一身水藍色長袍的金髮女巫拿著一遝厚厚的羊皮紙走進來。
  “戈迪,你又在折騰你那頂帽子了?”她的聲音悅耳極了,猶如山澗裡的叮咚泉水,讓人不自覺的著迷。
  戈德里克拽了把睡帽上綴著的獅尾,“薩拉也是這所學校的創始人,他人雖然不在這裡,至少,也要有一樣屬於他的東西見證著這所學院的變遷。”如果可以,他更想找一件專門屬於薩拉查的東西來做替代,可是——在薩拉查離去的同時,屬於薩拉查的那一部分區域已經盡數封閉(這是當年和城堡簽訂契約的條例之一),不知道被霍格華茲的堡靈藏到了哪裡——如果不是薩拉查還惦掛著他庇護下的那群小蛇,只怕斯萊特林的公共休息室也寢室也會消失無蹤吧。
  “戈迪,我們都沒想到薩拉他會……”羅伊娜將手裡的檔放在屬於她的那張茶几上,“你也不要太難過,就像你說的,這所學校也有薩拉的心血,他也期望著巫師們能夠重新興盛起來,總有一天,他會回到我們中間的。”
  羅伊娜的話並沒有給格蘭芬多的創始人帶來安慰。
  他很清楚薩拉查的性格。對方既然選擇了離開,就不會再輕易回頭。
  戈德里克沉默的樣子被羅伊娜看在眼裡,聰慧的女巫心中喟歎,臉上卻帶出一抹微笑,“按照你昨天對我和赫爾所描述的構想,你是想把這頂帽子改成一頂分院帽對吧?”
  戈德里克眼睛一亮,連連點頭,“以前我們總是為分院傷透腦筋,斯萊特林還好,他們只要純血的,其他就麻煩了,我們根本就不知道那些孩子到底那一部分的特質比較多——勇敢?
  智慧?忠誠?”他用一根手指頂著帽子轉圈——可憐的帽子先生都被他折騰的兩隻眼睛轉起了蚊香圈。“如果能有一頂繼承了我們思想的分院帽,那樣就方便多了——”
  “可是那未免以偏概全了,11歲的孩子就算聰慧又能聰慧到哪裡去?”羅伊娜見格蘭芬多已經重新變得振作,臉上也有了微笑,“赫爾肯定不喜歡這樣,她不願意我們像分蛋糕一樣把孩子們分成好幾塊,造成隔閡。”
  “等孩子們上了五年級就給他們考試,到時候可以再給他們一次選擇,唯一的一次選擇,”戈德里克並不放棄他的構想,“巫師十七歲成年,十五歲的他們已經知道哪個學院對他們最合適。”
  “如果你堅持的話。”羅伊娜微笑道,“現在我就把赫爾叫來,可是——薩拉的思想怎麼辦呢?”她纖細的眉尖微微蹙起,“思想這種東西是需要當事人自主輸入的吧?”
  戈德里克臉上像陽光一樣璀璨的笑容垮了下來,半晌,他才說,“我們和他認識的時間不短了,到時候我們商量著注入屬於斯萊特林的思想吧——或許,可以把巴羅也叫來,他是薩拉查相中的繼承人,現在雖然還只是代理院長,但他做的不錯。”
  “只有這樣了。”羅伊娜沉思兩秒,同意了這個建議。
  “——親愛的,學生檔案你都整理好了嗎?確定沒有遺漏的了?”沒有關緊的門縫被人推開,身前漂浮著兩盤美味糕點和一大壺咖啡的和赫爾加•赫奇帕奇走進來。
  羅伊娜瞄了眼桌上那堆厚厚的羊皮紙,歉然一笑,“剛顧著和戈迪說話,還沒來得及整理呢。”
  “那正好,我事情都做完了,咱們可以一塊兒來。”身形有些微胖,臉上卻帶著溫暖笑容的赫奇帕奇院長揮動著魔杖將咖啡和糕點陸續放在茶几上,一邊拿過幾張羊皮紙,一邊隨口問,“你們在說什麼呢?連正經事都忘了?”
  拈起一塊糕點咬了一口的羅伊娜將她和戈德里克剛才討論的事從頭說了遍,赫爾加聽完後,說,“想法是不錯,有分院帽我們也方便的多,可是——”她的眼睛在戈德里克手裡的睡帽上瞄過,“你確定要用這頂帽子?”
  “當然,這是薩拉送給我的禮物。”戈德里克毫不遲疑的說。
  “你的想法我們能夠理解,”赫爾加說,“可是這頂分院帽代表的可不單單是格蘭芬多一個學院,”她指著滿眼無辜的獅子睡帽,“如果你真的想要它來做分院帽的話,這個形象可要不得。”
  戈德里克眨巴了兩下眼睛,羅伊娜更是恍然道,“還是赫爾你細心,沒錯,戈迪,分院帽可不能是你的學院代表。”
  “……可是,這是薩拉給我做的……”戈德里克依依不捨的拽著獅子尾巴。
  兩位女士對視一眼——關於學院的形象問題,她們可沒打算妥協。
  “親愛的校長大人,您只有兩個選擇,一個是放棄這頂帽子,另外找一頂,還有一個就是——”羅伊娜拖長聲音,赫爾加緊隨而上,“永久變形咒。”
  最後的結果自然不用說——
  半月後的分院儀式上,黑色的尖頂分院帽首次在霍格華茲亮相。戈德里克聽著它激情洋溢的歌聲,看著它因為陶醉而微微扭動的帽檐,下意識瞄了眼坐在自己身邊的巴羅先生,心口像是被什麼東西用力錘了一下,疼得他眼眶都有些乾澀。沒有一刻,他比現在更確定——那個言語尖刻心性冷漠的黑髮斯萊特林是真的離開了。
  時光匆匆如流水,轉眼霍格華茲運營已有半個世紀。
  從開始的拆了東牆補西牆到現在的自有一套章法規則,戈德里克三人真的付出了很多。同樣的,這些年也發生了許許多多的事情。
  特別是斯萊特林。
  也不知是不是他們的第一任創始人開了個壞頭的關係,似乎每一任的斯萊特林院長都任職不長。接替薩拉查•斯萊特林的巴羅先生在十幾年前追捕自己愛慕已久的海蓮娜小姐時,因為情緒激動將其殺死而自盡,現在已經變成了霍格華茲的學院守護靈;第三任斯萊特林,是個出人意料的混血,他性格堅韌,對斯萊特林做出了極大貢獻,可是卻因為愛上了一個教會培養的巫師臥底,慘遭殺害,剛獲悉消息的時候,整個斯萊特林都暴動了,如果不是拉文克勞和赫奇帕奇強行壓制——他們甚至會和他們的校長拼命!因為那個‘可憐’‘無辜’‘善良’的女孩兒是格蘭芬多親自帶回學校的!他的一時心軟害死了斯萊特林的新一任領袖。
  這次的事件極大的刺激到了格蘭芬多,他將自己反鎖在書房裡一天一夜後,召開了全校大會,宣佈卸去霍格華茲第一任校長(其間羅伊娜和赫爾加為了勸他放棄這最後的命令,險些磨破嘴皮)和格蘭芬多院長的職責。在一個伸手不見五指的黑夜,如同他曾經的愛人一樣,離開了城堡。
  半月後,消息靈通的巫師們紛紛收到了一個金髮男子隻身連挑數個教會據點的消息。斯萊特林學院的學生們知道,這是他們曾經的校長在為他們的院長報仇。
  在獲悉這個消息後,斯萊特林們紛紛表示他們願意原諒他們的校長,並且渴望和曾經的校長一起戰鬥,他們要親自為自己的院長報仇!與此同時,格蘭芬多們也不甘落後的請戰——他們憋得夠久了,這些日子因為戈德里克的失誤簡直抬不起頭來。那位犧牲的斯萊特林院長很會做人,四大學院都有對他的仰慕者。
  羅伊娜和赫爾加阻止了這些情緒激昂的小蛇和小獅——在薩拉查和戈德里克離開後,她們就是霍格華茲的權威——告訴孩子們,現在對他們而言最重要的是學習,只有學會強大的本領才能保護自己和其他人。同時,她們也宣佈,戈德里克•格蘭芬多的辭職自動作廢,他還是這是巫師學校的校長,是霍格華茲的掌舵人。
  在兩位創始人的安撫下,孩子們重新變得理智,他們不約而同期盼著他們的校長能夠儘快回到他們中間,希望聽他親口講述他的那些英雄事蹟。
  可是遺憾的是——戈德里克•格蘭芬多再也沒有回來。
  對於找教會報復的衝動行為,戈德里克並未感到後悔,哪怕他在一次行動中被兩瓶純度高達百分之九十以上的聖水潑中,渾身上下沒有一塊好皮肉,也沒有眨一下眼睛。
  沒有人知道,戈德里克•格蘭芬多為什麼對那個不知來歷的女孩另眼相看,就像沒人知道他暗地裡最欣賞最照顧的人就是那個混血的斯萊特林一樣。
  這是一個秘密。一個隱藏在戈德里克內心深處不可言說的秘密。
  那個女孩兒,有著和他一樣金燦燦的頭髮和明亮的藍眼睛,分院帽還沒戴到頭上,‘毫無疑問的格蘭芬多’已經成為了她進入獅院最好的敲門磚,就如同當年那個黑髮黑眼的混血斯萊特林一樣——他們就像是他和薩拉查的延續。
  在察覺到兩人互生好感時,戈德里克差點沒失態的跳起來——這簡直就是對他和薩拉查無疾而終的愛情最好的補償。
  可以說,戈德里克比那對小情侶更重視他們之間的感情——他熱切期望著兩人能夠走進婚姻的殿堂,能夠結婚,能夠生子,能夠過上他只有在夢裡才能得到的生活——可是,結果讓人歎息。
  一滴無聲的淚從格蘭芬多眼角緩緩滑落,帶著不甘和苦澀,薩拉……你可知道,這些年我一直都在找你,你可知道,我有多想你,有多懊悔……那一夜,沒有留住你。
  細微的幾不可聞的足音帶著長袍在地面上拖動的聲音逐漸走近,格蘭芬多的心臟開始劇烈跳動起來,來者身上若有似無的淡淡藥香讓他整個人都變得激動——他迫不及待想要爬起來擁抱逐漸接近自己的人——可是身上的創痛卻讓他的所有舉動渴望都變成了徒勞,他只能焦急的在心裡呐喊著別走,並努力嘗試著讓自己動起來——
  這時候,一隻冰涼的手靠近他,拭去了他眼角的那滴眼淚。

☆、GG•SS(下)

  薩拉查•斯萊特林看著床上昏迷不醒的人,眉頭皺得緊緊的。
  他沒想到還有可能和這個人重逢——特別是處在這麼一個關鍵的時刻。
  這些年他雖然一直都匿身於山谷裡活動,但出去購買必需品時也沒少關注霍格華茲的事情。
  能夠在風聲鶴唳草木皆兵的現在建立一所延續了近半個世紀而不倒的巫師學校,霍格華茲幾乎成了現在所有巫師的精神象徵,他們很樂意在各個貿易坊市(沒有根據地的巫師們只能像見不得光的老鼠一樣,躲在自己的洞穴裡,偶爾碰到一個坊市都像是撞大運)交流他們所知道的關於霍格華茲的訊息——對這群猶如過街老鼠一樣的可憐人而言,再沒有什麼故事比霍格華茲更讓他們激動了。
  如果有人透露他見過霍格華茲的教授並且把自己的孩子送進了那座神秘的古堡,坊市里的絕大部分人都會發出感歎的聲音,看向那人的眼神也是充滿著羡慕——而霍格華茲四位創始人的名頭也隨著這些人的嚮往大大響了起來——薩拉查已經不止一次見到到處流浪的巫師們縮在破舊的小帳篷裡,圍攏在篝火前,烤著手,喝著劣質的麥酒,讚美著霍格華茲四位創始人的無所不能。
  薩拉查四人幾乎被他們推上神壇。
  前幾天,薩拉查意外獲悉了一個貿易方式的聚集點,已經半年多沒有補充物資的他按照座標幻影移形過去,在和人交易途中,意外獲悉戈德里克•格蘭芬多為一個斯萊特林學生報仇而連挑好幾個教會據點的消息。
  就算深藏在山谷裡,也好幾次碰上教會抓捕巫師的薩拉查在確定了格蘭芬多最近出現的一個地點後,以最快的速度趕了過去。他太清楚教會那群人的手段了。他們可不講什麼騎士守則,合夥圍攻之類的事情更是家常便飯——真要做起來,連眼皮子都不帶眨一下的。
  正如薩拉查所擔心的那樣,他趕到時,格蘭芬多已經命懸一線——如果不是教會包圍格蘭芬多的地點盛產蛇類,薩拉查能不能把戈德里克撈回來都是未知數——說不定連他自己都會折進去。
  不過,薩拉查也分外慶倖自己過去了。就算和格蘭芬多因為道路不同而分手,他也不願意聽到這個白癡的死訊——特別是在知道對方竟然幼稚的將自己送給他的帽子改成分院帽為的只是希望他也能和他們一起感受見證霍格華茲的成長時——
  伸手揩去戈德里克眼角流下的一滴眼淚,薩拉查罕有的放下了自己幾十年雷打不動的工作,在床頭坐下來。
  這個人的觀點總是和他背道而馳,也總愛惹他生氣和他對著幹,可有時候做出來的舉動,卻總是會讓他的原則和自製力都通通見了梅林,變得丟盔棄甲。
  薩拉查的眼神變得悠遠,曾經以為早已忘懷的記憶在腦海中緩緩浮現——那個時候,斯萊特林城堡剛剛被教會攻破,那個時候,他還是個被父親用亂序魔法陣強行逆轉傳送的悲慟少年。
  是眼前這頭蠢獅子接住了他——接住了從天上掉下來的他,哪怕因此斷了三根肋骨,也笑得沒心沒肺的要和他做朋友。
  “笨蛋!”在格蘭芬多無意識呢喃出一句‘薩拉別走’時,面容依然俊美冷漠如昔的黑髮斯萊特林終於軟化了一雙猩紅的眼眸。
  格蘭芬多醒來的時候,木屋的外面有暖暖的陽光照進來,冬日的陽光在這個時候顯得格外可貴,格蘭芬多動動鼻子嗅了嗅被搬到外面曬的藥草,撐著還有點酸脹的胳膊直起身,“感謝梅林!”他咕噥著,愉快的接受了自己被救的這個事實。上下檢查了下自己的身體,發現身上傷口已經大多數攏愈結痂的格蘭芬多先生臉上的喜色更濃,這意味著他又可以去找那群雜種算帳了!不過——他得先感謝一下這幢小屋的主人。格蘭芬多可沒忘記他在暈迷前嗅聞到的那股熟悉的藥香和在他眼角一觸即走的冰涼指尖。
  “薩拉……是你嗎……”心裡喃念著,戈德里克指揮著軟得跟果凍一樣的雙腿站起身一步步朝著門口挪去——
  還沒走到門口,全身都被金色的陽光籠罩的薩拉查•斯萊特林就毫無預兆的印入他的眼簾!
  有一瞬間,戈德里克•格蘭芬多以為自己的心臟都要因為這個發現而炸開。
  他下意識就想要撲上去,想要抓住那個在光點中熠熠奪目的人——可是酸軟的雙腿和殘留的理智告訴他,現在的薩拉查不能被人打擾——如此,就算心裡猶如數百隻貓在不停的撓抓,格蘭芬多也克制住自己的衝動,在門前坐下來,目不轉睛的注視著近在咫尺的戀人發呆。
  薩拉查並沒有注意到格蘭芬多已經醒來,他還在專注的將自己精純的魔力輸入手中的多角形盒子裡。這個黝黑不起眼的黑匣子,就是當年他毅然決然要離開霍格華茲的原因所在。他已經不間斷的為這個盒子輸入了近三十年的魔力,現在雖然還沒到飽和的程度,但比起剛得到時,已經有了很大進步。
  感受著最後一絲魔力被抽幹,薩拉查身形晃了晃,儘管不是頭一回,但每次魔力被抽幹他心中都會浮現出一種無法遏止的焦躁——魔力對巫師來說,堪比生命。
  這樣日復一日年復一年的輸入魔力,也不是沒有收穫。至少,薩拉查的魔力隨著不斷的提取抽空和積蓄已經到了一個驚人的地步,救格蘭芬多的時候,如果不是教會的人多,薩拉查未必要借助蛇類的幫助。
  體內乾涸的魔力迴圈被薩拉查重新運轉開來,一絲絲的魔力緩慢滋潤拓寬的經脈,薩拉查睜開眼睛,轉頭往門口看去——他已經感受到了格蘭芬多的注視。
  兩個曾經親密無間又因為不同理念而分道揚鑣的強大巫師靜靜的看著彼此,他們都沒有說話,山谷裡除了偶爾會響起的一聲鳥叫,竟是安靜的針落可聞。
  終於,格蘭芬多先一步開口了。他從來就不是一個耐得住性子的人。
  “薩拉……好久不見,謝謝你救了我。”
  他很努力的讓自己笑得像以前一樣燦爛,戈德里克知道薩拉查心裡還是喜歡他這樣笑的——儘管對方總是可不對心的說他笑得像個傻瓜。
  “好久不見。”薩拉查眼睛閃了下,“你看上去好的差不多了,既然這樣——”
  “薩拉,別告訴我你這就想趕我走!”戈德里克以最快的速度打斷薩拉查,“我們都快三十年沒見了,難道,你就一點都不懷念曾經一起奮鬥的老朋友嗎?”
  “老朋友?”薩拉查左眉微挑的重複。
  “難道不是嗎?”心裡有些發虛,臉上卻依然撐著笑臉的獅子先生說,“還是你一點都不想瞭解一下你離開以後發生的事情嗎?”
  “霍格華茲在這片土地很有名,我知道的足夠多了。”薩拉查輕哼一聲。
  格蘭芬多敏銳的抓住了薩拉查話裡不經意洩露出來的訊息,他喜出望外的說,“薩拉,你的意思是——這些年你也一直都在關注著我們嗎?”
  薩拉查面上現出幾分尷尬,“就算我不想聽,坊市裡面也總有你們的消息,”他拿著黑匣子走近格蘭芬多——對方則明顯因為他的接近變得緊張。“你膽子真的越來越大了,一個人竟然也敢跑到教會的地盤去——”明顯的轉移話題,“怎麼,被人幾句好話就捧得忘乎所以以為自己無所不能了?”
  這招也確實有效,格蘭芬多眼睛裡的小星星明顯黯淡下來。
  
  這樣喪失精氣神的蠢獅子可比昨天看到的那只鮮血淋漓的還要讓薩拉查心燥,還沒等他猜測對方是因為什麼才這樣,一句詢問已經出口了。
  在薩拉查面前向來是實話實說——哪怕分開了近三年也不例外——的戈德里克自然沒有半點隱瞞的將最近發生的事情滔滔不絕的說出來,說到後來他傷心的差點沒流下男兒淚。
  “來歷不明的人你也敢信任?就因為她長的和你很像?既然這麼喜歡小孩子怎麼不自己娶一個生?好歹你也是霍格華茲的校長,想要給你生孩子的女巫有——”
  “要生我也只想和你生!”戈德里克直覺頂了回去,眼眶還有些紅紅的,“不過你說的對,我就是個沒腦子的,如果沒有我的強行要求,桃瑞絲也沒辦法進入霍格華茲,更不會和雷爾斯認識,還害得他英年早逝,薩拉,你不知道雷爾有多像你,我不是指容貌,而是性格——他真的像極了你,結果——他卻因為我過於輕信的關係,被人給害死了——你學院裡的孩子說的對,我確實不配當一個校長,我沒有保護好他們的院長,沒有保護好學校!”
  被戈德里克那句‘要生我也只想和你生’鎮住的斯萊特林沉默良久,終於開口說道:“不要因為一件事就抹殺了你為霍格華茲付出的全部,戈德里克•格蘭芬多,你不是聖人更不是梅林,犯錯是每一個人類都會經歷的事情,而且,你為他報仇了不是嗎?還差點把自己搭進去。”
  “可是桃瑞絲還活著,”戈德里克聲音哽咽,“我知道雷爾斯是真心喜歡她的,我一直都期待著他們會在一起,會完成我們沒有完成的——”
  “就算他們真的結合在了一起,結婚生子又怎樣?和我們有關係嗎?”薩拉查看著將臉藏進手心裡的金髮男人,“什麼時候格蘭芬多的驕傲要在別人身上實現了?”
  “薩拉……”戈德里克愣愣的抬頭。
  “當初我會選擇離開,和你的關係不大——”薩拉查歎口氣,他還沒幼稚到一吵架就離家出走的地步。
  “還記得我們在尋找校址的時候,我曾經失蹤過一段時間嗎?”
  不管從哪一個方面想,薩拉查都不願意格蘭芬多失去他原有的朝氣,
  頭髮被手撥弄的亂蓬蓬的獅子先生傻乎乎的點頭。他當然記得——那時候他正和薩拉好得蜜裡調油,發現薩拉查不見後,他差點沒變成瘋子。
  “其實,我離你們所在的地方不遠,”薩拉查臉上的表情像是在回憶,“事實上我是被這個東西扯進去了,”他將黑匣子遞給格蘭芬多,“知道這是什麼嗎?”
  戈德里克閉上眼睛感受了一下裡面精純的幾乎要成液狀的魔力,眨巴了下眼睛,搖頭。
  “這是一個還未成型的半位面,”薩拉查深深的看了一眼戈德里克,然後毫不意外的見到腦袋毛還耷拉著的獅子先生像是被人燒著尾巴一樣蹦起來,“位、位面?!”
  “是的,一個半位面,”薩拉查表情輕鬆的將格蘭芬多拋到半空的黑匣子召回,“如果它能夠成型的話,你知道這意味著什麼嗎?”
  “意味著巫師也會有了屬於自己的地盤,意味著孩子們可以在陽光下盡情的施展魔法,意味著,我們不再需要像老鼠一樣東躲西藏,意味著……”格蘭芬多的嘴唇都在哆嗦,“薩拉,這麼重要的事情,你怎麼不早點告訴我?”
  薩拉查心中失笑,告訴你,我怎麼敢告訴你!
  當時的半位面可沒現在的穩定,稍有不慎魔力迴圈就會被反彈的力道崩滅,就連現有的這個世界也會遭到損害,以你的心性和對我的在乎,又怎麼會允許我冒這樣大的風險,只為了給水深火熱的巫師們尋到一線生機?
  “現在它快完成了對嗎?”戈德里克彷佛從薩拉查臉上的表情中意識到什麼,不再緊追著這個話題不放,只是臉上的雀躍明顯減少幾分。
  薩拉查微微點頭,“還差一點。”
  “等它完成了,我們需要做什麼?”戈德里克問。
  “把願意離開的巫師聚集起來,然後我會建立魔法陣將大家轉移進去——”薩拉查說,“還有件事我們必須提前告訴他們,這個半位面已經有了生靈,經過我的探測,發現他們都是無信者,這意味著——”
  “意味著你可以成為他們的神靈,甚至將這個半位面凝煉成一個真正的位面!”獅子先生的聲音變得激昂,看向薩拉查的眼神也充滿著狂喜和與有榮焉的驕傲。
  “不,戈迪,是我們,是我和你還有羅伊娜和赫爾加。”薩拉查聲音平靜的說,“我原本想半位面徹底完成再去找你們,沒想到你自己送上門來了,既然這樣,接下來的魔力灌輸就你來吧。”
  “為什麼要我們加入進來?”戈德里克滿眼不解,就算薩拉沒有明說,他也能夠猜到這其中的風險,戈德里克不覺得自己能夠厚顏享受對方的成果——哪怕,薩拉查曾經是他的愛人。
  “我一個人做不到,”薩拉查很乾脆,“雖然我可以打開這個半位面空間,但因為我們是外來者的關係,進去後會出現很強的排斥力,在這種情況下——”薩拉查的語氣一頓,“喂,你那是什麼眼神?”
  戈德里克嘿嘿直笑,“不,沒什麼,沒什麼,薩拉,你繼續吧,我聽著呢。”
  戈德里克臉上燦爛的笑容礙眼的讓薩拉查想要揍他一頓,但他的理智克制住了這個誘人的衝動。
  “在這種情況下,”他重複著,“除非有三個對我有著絕對信任的幫手,所有的一切依然只是空想——而且你也清楚半位面對於半神的誘惑力有多大,沒有你們的聯手,這個半位面給我帶來的只有災難和危機。”黑髮紅眸的巫師繃著臉說完,鬼使神差的又補了句:“——所以你沒必要想太多。”
  戈德里克點頭如小雞啄米,“放心放心,我不會想太多的,絕對不會,薩拉,這樣的好消息我迫不及待想要告訴羅娜和赫爾了,對了,趁著現在咱們時間足夠,你在好好給我講講半位面的事情吧。”戈德里克眼睛彎的眼尾都要翹起來了,從薩拉查的話語裡,他清楚的感覺到,也許他真的像薩拉剛才說的那樣——不需要依靠別人去幻想他們的幸福,因為他完全就可以從自己心愛的人身上得到!
  薩拉查眉心微皺的看著喜氣盈腮的格蘭芬多蠢獅子,不知道為什麼他的情緒突然變得這樣愉快,不過他也沒有多想,畢竟有關半位面的事情才是正事。
  笑得和白癡有一拼的戈德里克目光灼灼的緊鎖著一面和他說話一面不忘用眼神表示不耐煩的彆扭斯萊特林,心已經雀躍的想要歡呼!
  薩拉,能夠在聽到我有危險就毫不猶豫趕去救助的你,能夠毫不猶豫將成神機會給予我的你,又怎會如現在所表現出來的這樣對我再無半點真心?
  親愛的薩拉,來日方長,既然你允許我一直追著你的腳步陪在你身邊(他已經徹底將另兩位友人拋到腦後了),那麼,總有一日我會重新敲碎你心裡的那塊因為我重新築起的堅冰,讓你重新愛上我。
  “你到底在發什麼愣?不想聽就算了!”格蘭芬多的又一次走神和臉上蠢到讓人抓狂的笑容成功的讓已經很久沒有當老師的斯萊特林•前•教授陰鬱了一張俊美的面孔。
  笑得見牙不見眼的格蘭芬多獅子見狀,忙不迭地撲了上去,不顧薩拉查激烈的反抗,狗腿的就是一堆甜言蜜語甩過去,此時已經徹底恢復自信的格蘭芬多先生已經有閒心琢磨著是不是身體好後就磨著他口不對心的舊情人陪他一起去找桃瑞絲和她的幕後主使算帳了。
  對‘厚顏無恥’的蠢獅子向來沒轍的斯萊特林先生在掙扎了幾次都沒有掙開(其實是看到了格蘭芬多重新被扯裂的傷口)後,只能板著一張臉任由對方撒嬌賣乖——
  自以為是迫不得已的斯萊特林蛇祖卻不知道此刻的他嘴角微微上翹的弧度,也不知道這個半位面會給他們的未來乃至整個巫師界帶來多麼巨大的變革,更不知道他們會在進入這個位面後,再也尋不到回去的座標,如果不是一次偶然的意外,有人通過他們留下的傳承之物跨越時空來到他們所在的位面,他們和地球的這一別就是永訣

[ 本帖最後由 0o星o0 於 2013-2-7 09:43 編輯 ]



☆、AM•AD(上)

  霍格莫德對從未去過的麻瓜而言,應該是個非常神奇且十分嚮往的地方。但對自幼就把霍格莫德、對角巷甚至翻倒巷都玩了個遍的阿布拉克薩斯•瑪律福而言,實在沒什麼新奇的。所以,他對十分欣賞的學弟湯姆•裡德爾高舉著一張羊皮紙小跑過來的行為,翻了個極不優雅的白眼。
  “親愛的裡德爾學弟,如果我們的大腦都在正常工作沒有被哪個惡棍一忘皆空的話,我清楚的記得,前天我們才從可愛有趣的霍格莫德回來——別忘了,那天你還在髒兮兮油膩膩的豬頭酒吧裡教訓了個想要和你共度春宵的印度耍蛇人。”
  黑髮黑眼,臉容俊美的可以迷死無數人的斯萊特林繼承人笑得一臉無辜,“阿布學長,今時不同往日,您要知道,這張簽名對我而言可是格外的難,”他半真半假的歎口氣,往前走了兩步,“至於那位行為不軌的先生,哦,梅林作證,我只是想和他那條可愛的小蝰蛇玩玩,誰知道他卻會錯了意——”遺憾的搖搖頭,眉宇間已有淩厲鋒芒閃現的俊秀少年掩去了眸底的所有情緒,踮起腳尖,湊近面前鉑金髮純血巫師白皙修長的頸項處低笑著邀請,“學長,這可是我第一個光明正大走進霍格莫德的日子,難道,您不想見證這充滿紀念意義的一刻嗎?”
  少年帶著淡淡曖昧的吐息和語帶雙關的暗示讓英俊的鉑金少主彎起了嘴角——他喜歡這個少年的野心——伸手攬住黑髮男孩纖瘦卻不失柔韌的腰,回應似的湊近後者幾近透明的耳廓,“我親愛的斯萊特林殿下,”他的聲音輕弱的只有兩人才聽得見,“您的要求就是我的願望。”
  因為學弟的邀請,阿布拉克薩斯不得不在週末湊了回霍格莫德的熱鬧。
  此時的小村莊已經被擁擁攘攘的學生擠滿。
  阿布拉克薩斯為這擁擠的場面歎了口氣,“我的學弟,看到這個場景,你還是堅持我們應該擠進去和他們一塊兒湊熱鬧嗎?”
  進入斯萊特林三年,已經潛移默化成一個潔癖黨的裡德爾同樣歎了口氣,“學長,斯萊特林從來不會做為難自己的事情——”哪怕真的做了,也是因為有利可圖。“我不覺得我們有必要像那些愚蠢的格蘭芬多一樣在擁擠的人群裡把自己變成三明治,”他瞟了眼已經快遮得看不見的三把掃帚,“也許我們該換個地方坐坐——最少,也要等人群鬆散一些再過來。”
  “換個地方?”阿布拉克薩斯順勢瞄了眼附近的環境,眉頭一挑,“別告訴我你又打算去豬頭酒吧,親愛的裡德爾,上次我們是逼不得已,如果不是那個老混蛋堅持要在那裡交易——我的學弟,以你的身份,踏入那兒,是對祖先的一種褻瀆。”
  “可是我們現在無處可去不是嗎?”裡德爾聳肩,“總不能打道回府吧?那會被人笑話的,學長,大家都很羡慕我能夠和你一起來霍格莫德,我可不想回去丟人。”雙黑的俊美巫師似模似樣的嗔道。
  “噢!裡德爾,別學那些讓人寒毛直豎的花癡說話,你會讓我雞皮疙瘩爬滿全身的,”阿布拉克薩斯抱怨著,“走吧走吧,誰讓我總是拿你沒轍呢。”
  做足了一位好學長模範的瑪律福少主帶著他十分看重的小學弟繞過了一大堆戴著學院院徽,將脖子上的圍巾拽得鬆鬆垮垮的的三年級學生,拐彎繞過中央大道的郵局,進入一條小路路口的酒吧裡。
  等到他們找了一張還算乾淨(好吧,阿布拉克薩斯不止在桌椅上扔了一打清理一新)的桌子上坐下來,阿布拉克薩斯瞟了眼窗外還在往前擠著前進的人潮,隨口問道,“知道他們為什麼把自己脖子上的圍巾扯成那副模樣嗎?那可真失禮——”讓他不悅的是其中還有不少斯萊特林這樣幹。
  未來的魔王先生嘴角一抽,臉上的表情變得古怪起來,“這個我倒是聽幾個二年級的學生說過——好像是——很酷?!”
  “禮儀對斯萊特林來說應該是刻在骨子裡的東西,他們這樣,看樣子今晚我應該和艾默克好好聊聊了。”沒有什麼比斯萊特林守則更能讓那群頭腦發熱的傢伙清醒清醒。
  阿布拉克薩斯臉帶不悅的端起桌子上剛剛送來的黃油啤酒,還沒喝進嘴裡,他就像是被人用針紮了似地將手裡的啤酒瓶扔到了地上——“見鬼!這是什麼玩意?!”他像是看洪水猛獸一樣的盯著掉到了地上也沒有摔碎的酒瓶——差點就因為自己險些喝了這裡面的酒液失態的嘔吐出來。
  “學長,這是豬頭酒吧的特色呀,”從阿布拉克薩斯拿起啤酒瓶就期待著這一刻的斯萊特林繼承人惡趣味的笑道,“上次您因為嫌棄這裡的環境只肯在外面待著,我可是非常遺憾呢。”變形了一塊潔白手絹的裡德爾小先生將地上的黃油啤酒重新漂浮到桌案上來,隨手在瓶頸處揩拭了一把,上面黑褐色的污漬讓乍一看見的阿布拉克薩斯胃部又是一陣痙攣。
  “裡德爾,這不是人待的地方,我為耍蛇人的事向你道歉——我不該嘲笑你,”知道面前這條睚眥必報的小蛇為什麼要惡整自己的瑪律福未來家主吐口氣,“現在,我們換個地方怎麼樣?”就算是和面前這個小混蛋去帕迪芙夫人的茶館他也認了。
  “尊貴的少爺,這裡不是人待的地方,那我這個大活人又算什麼?”不知道站在後面多久的酒吧店長用一
  種充滿怒火的聲音說。他的手裡還舉著一把閃爍著寒光的剔骨刀。
  阿布拉克薩斯的面頰有瞬間的灼熱——
  還有什麼比背後說人還被當事人發現更尷尬呢?
  他輕咳一聲,瞪了眼對面幸災樂禍的湯姆•裡德爾,起身道歉。
  雖然對這個酒吧極度不喜,但指著和尚罵禿子卻不是紳士所為。
  沒想到一個斯萊特林竟然會這樣毫不遲疑地為自己失當的言行認真道歉的酒吧老闆有些傻眼,他向來就是個吃軟不吃硬的人——接手這家酒吧也沒多久——乍一碰到這樣的客人,登時就不知道該怎樣回應了。
  斯萊特林最擅於捕捉人的情緒——阿布拉克薩斯作為瑪律福的下一任繼承人,自然是其中的佼佼者。他敏銳的覺察到了酒吧老闆身上明顯弱下的氣勢,不由有些有趣,也不知道是不是那張藏在大鬍子裡的面孔讓他生出了探究心理抑或是想為自己剛才的失態找回場子,阿布拉克薩斯竟然做了件事後想起來絕對要給自己一個阿瓦達的舉動——
  “看樣子您對我剛才無意的言行還是有所介懷,我完全能夠理解,如果您願意的話,我想我可以提出力所能及的補償,比如,留在這兒為您工作半個小時?”
  話一出口,阿布拉克薩斯就恨不得咬斷自己的舌頭——他明明恨不得兩條腿變四條腿的離開這個鬼地方,怎麼會主動提出留下來?難道就因為想要看一下這雙澄透藍眼睛的主人到底有著一張怎樣的面孔?還是因為酒吧老闆忙得腳不點地的模樣有點可憐?
  真不知道這樣一個讓人大倒胃口的酒吧生意怎麼會這麼興旺。
  還沒等他開口反悔,壞心腸的裡德爾小先生已經敲下了這一錘子買賣,“老闆,您就答應我們學長的請求吧,他是個善良的人,現在已經為傷害到了您和您心愛的酒吧難過的心都要碎了,您就給他這麼一個補償的機會吧。”
  豬頭酒吧老闆的臉有瞬間的扭曲——他眼睛又沒瞎,這個長了滿頭鉑金稻草的人不就是英國巫師界最有名的瑪律福家繼承人嗎?他會因為誹謗了一句自己的這個破酒吧而難過到心碎?
  阿布拉克薩斯面色不善的盯了他落井下石的學弟半晌,突然假笑著說,“裡德爾,你的學長沒有忘記我們來到霍格莫德的目的,我——”
  “學長,我完全能夠體諒您目前的處境,您也確實見證了我走進霍格莫德的第一步不是嗎?現在已經是您的私人時間了,”未來的魔王先生用一種大方的口吻表示:“而且我想西格納斯他們都在等著我呢,沃爾布加可對付不了一個發酒瘋的未婚夫。”一臉善解人意的裡德爾先生對著旁邊完全插不上話的酒吧老闆微笑,“先生,我的學長就暫時交給您了,希望您能夠給他帶來一段美好的回憶——當然,如果他給您添了亂也別介意,畢竟他連穿襪子這樣的小事都是家養小精靈打理的。”
  發表了一通言論後,裡德爾先生很愉快的逃之夭夭了——那神情那舉止就和半年前的狂歡晚宴上,阿布拉克薩斯把他丟在一堆發情的媚娃裡一模一樣。
  “——請原諒我剛才的一時失口,”阿布拉克薩斯表情掙扎的和一雙藏在絡腮胡裡的藍眼睛對視,“我想,金加隆更能表示出我的誠——”
  “言出必行不是一個大家族繼承人應該遵循的美德嗎?”酒吧老闆聲音乾巴巴的反問,“還有,”他慢吞吞的補充一句,“我不缺錢。”如果能夠讓一個瑪律福給他工作,就是五分鐘,他也覺得值了!
  這位老闆先生對斯萊特林的觀感可是極為惡劣——只要想到那個已經被他扔進記憶旮旯裡還時不時蹦出來的金發黑巫師,酒吧老闆就恨不得把對方撕成碎片——如果他打得過的話!
  “如果您堅持的話。”被戳中死穴的瑪律福繼承人只能妥協。但是,他也提出了自己的要求——寬大的可以將兩個他都塞進去的斗篷將所有可能暴露身份的特徵盡數隱瞞——阿布拉克薩斯不敢想像如果讓父親知道了他竟然做了豬頭酒吧零工的可怕下場——與此同時,在這個霍格莫德周,不論教職工還是學生,都知道了豬頭酒吧的老闆聘應了一個短期的零雜工。
  湯姆•裡德爾對他這位學長的本性顯然知之甚深——儘管只是半個小時,頭戴兜帽看起來神秘兮兮的零雜工先生依然給酒吧老闆惹下了不少麻煩——如果不是石頭鋪就地面早就被厚厚的灰塵油垢堆積的又厚又軟,就是半分鐘一個恢復如初也跟不上阿布拉克薩斯破壞的速度。
  等到酒吧老闆懷疑自己是不是自找苦吃的時候,這堪稱噩夢的半小時總算過去了,整個人都像是卸下一副重擔的阿布拉克薩斯幾乎沒有任何停頓的就要告辭離開——他受夠了那些一抓一大把劣質黃油的麵包也受夠了黑的抗議用來當墨水用的黃油啤酒瓶,迫不及待的想要逃離這個地獄——就在這個時候,一件突如其來的惡性事件卻讓所有的一切都變成了不可能。
  就在阿布拉克薩斯自認就要逃出生天徹底解放的當口,兩個把自己遮蔽的比他還要嚴實的巫師不知道因為什麼原因談崩了——竟然拔杖相向——三分鐘的時間不到,一個已經取走了另一個的性命,活下來的那個也沒討到好,現在苟延殘喘的捂住像噴泉一樣不住往外噴血的創口——豬頭酒吧亂成一團。
  按理說這樣的事件對阿布拉克薩斯來說不算什麼,可是,在他向酒吧老闆告別時,後者眼中極力克制的慌亂和緊張卻讓他的心詭異的軟化了——就彷佛被什麼蠱惑了一半,鉑金少主又做了一件事後想起來恨不得把自己關小黑屋的舉動——他挺身而出和趕來的傲羅、記者周旋,利用斯萊特林足以讓人拍案叫絕的辯才,徹底洗刷了豬頭酒吧可能出現的牽連,完美的解決了這次突如其來的風波。
  在解決這起突發事件的途中,阿布拉克薩斯突然能夠理解霍格華茲的學生們為什麼都說這個老闆不好相處了——事實上,在他看來,對方不是不好相處,而是,根本就不知道該怎樣和人相處才對!
  他好像一直在用兇惡的一面掩蓋自己不善於與人交往的真相,以此來拒絕別人的好意。阿布拉克薩斯親眼看見蜂蜜公爵店的老闆特意給他送來一份美味蛋糕(事實上是霍格莫德的每家店鋪都能收到)卻被他粗聲粗氣喝走的場景。這樣的認知讓阿布拉克薩斯對酒吧老闆又添上了幾分好奇,他不知道是怎樣的家庭才能夠形成這樣一種性格——渴望得到關愛,又懼怕得到關愛——想要靠近溫暖,又怕被溫暖灼傷。
  等到一切事情結束,天色漸暮,豬頭酒吧裡的客人卻越來越多。大多數是本村的村民,英國不論巫師還是麻瓜都有下班後好好喝一杯的傳統,他們喜歡在這個時候用酒精犒勞自己一整日的辛勞。
  因為巫師這個種群人數本來就稀少的緣故,豬頭酒吧的命案很是引發了一陣熱烈討論,還有一些沒有離開的記者們漂浮著他們的羊皮紙和羽毛筆精神亢奮的對目擊者進行採訪,酒吧的營業值也在今天創了新高。
  沒想到一個瑪律福竟然會伸出援手的酒吧老闆愣愣的看著地面上殘留的鮮血被阿布拉克薩斯用幾個清理一新搞定,又用魔杖揮動著一瓶瓶已經被徹底清洗過的黃油啤酒瓶漂浮到每一桌的客人面前,聲名這是對大家今天受到驚嚇的補償。
  這樣的意外之喜讓客人們紛紛舉起了不再髒汙油膩的酒瓶哈哈大笑的對坐在吧台裡發愣的老闆說,你可真雇了個好店員,直接簽個長期契約吧,他會幫你把酒吧打理的井井有條的。
  酒吧老闆的絡腮胡抖了抖,長期契約?一個瑪律福?他可雇不起。

☆、AM•AD(下)

  忽略心頭詭異的感覺,瞄了眼就算扔了好幾個清理一新依然能嗅聞到血腥味的袍子,酒吧老闆決定趁著這位大少爺玩出了興致不打算離開的時候去後面好好清洗一下自己。他雖然不介意酒吧越髒越好——反正他對衣食住行追求不高——但對自己的衣冠整潔還是頗為重視的。要知道他的母親坎德拉•鄧布利多,就是位在衣冠儀容方面非常注重的女士。
  老闆的失蹤沒有引起大家的注意,臉上已經染上酡紅的女巫和男巫們交流著對這次命案的看法,毫不吝惜的將自己的肚皮填了個滾圓。而金燦燦的加隆銀閃閃的西可銅亮亮的納特都接二連三的落進了櫃檯的錢匣子裡。叮叮噹當的錢幣撞擊聲分外悅耳。
  “看學長這架勢不會真的做店員做上癮了,準備晚上都不回去了吧?”總算想起自家英俊學長的未成年魔王面帶微笑的站在店門口調侃。
  剛將一打空啤酒瓶扔進木箱裡的阿布拉克薩斯眉梢一動,“難得你還記得我這個可憐的學長。”他表情古怪的上下打量著面帶微笑的未來魔王,“學弟的奪魂咒真是越來越好了,借刀殺人的功夫用得不錯。”
  湯姆•裡德爾臉上笑容一僵,原本還參雜著些許得意的眼神重新變得克制,“學長過獎了,就是這樣,還不是被您發現了。”他感知了□邊不知道什麼時候被阿布拉克薩斯升起的靜音咒,一臉真誠的說,“還請學長告訴我哪裡出了破綻——這樣我也能更好的改進。”
  阿布拉克薩斯看著面前一臉虛心求教的湯姆•裡德爾,暗自感慨——這樣求知似渴又謙虛謹慎的少年,再無人能夠阻擋他前進的腳步。或許,他真的是斯萊特林的希望也說不定——想起近年在蛇院若有似無的隱秘傳言,阿布拉克薩斯不由微笑。
  “你的行為還是有些冒進了,”沒有讓裡德爾久等,阿布拉克薩斯耐心的將他發現的一切告知,“奪魂咒雖然能夠讓被控制的人聽取命令,但是,在他的記憶力卻會留下破綻——也許是施咒人的影子,也許是刻意留下的線索——這樣的破綻對經驗豐富的傲羅來說,一眼就可以看穿,”看著強自鎮定的黑髮少年,阿布拉克薩斯微笑著補充,“放心,在接近那兩人的時候,我已經抹去了屬於你的痕跡,那人當時已經奄奄待斃,不可能發現我動的手腳,不過,以後你做事還是要學著謀定後動,免得露出什麼馬腳,後患無窮。”
  因為阿布拉克薩斯的解說而變得心悅臣服的裡德爾半真半假的垮下一張俊美的面容,“學長,您說得對,我還有得學呢。”
  “在我面前就別玩這些把戲了,”阿布拉克薩斯沒好氣的瞪裡德爾一眼,要不是眼前這人是斯萊特林最後的繼承人,他絕不介意一個爆栗子敲過去,“你能夠想到把我留在豬頭酒吧收尾,已經很不錯了,親愛的學弟,學長看好你的未來,相信你真的能像奧利凡德所說的那樣做一番大事業。”想起前不久裡德爾用一種漫不經心卻難掩得意的口吻將奧利凡德對他的評價說出,阿布拉克薩斯就險些笑場,如果不是後來裡德爾又坦誠了他是個蛇佬腔的話——要知道奧利凡德可是對每一個去他那裡買魔杖的人都會說這樣的一句話呀。巫師界誰不知道這已經變成了奧利凡德魔杖店的傳統之一。
  拒絕了和小學弟一起回學校的建議,阿布拉克薩斯看了眼依然人群湧動的豬頭酒吧,頭突然有點疼,他覺得大鬍子老闆真的很有必要請個店員了,像他只是忙活了一天(大部分都是靠魔法)就累得夠嗆,更何況這日復一日年復一年的不停像陀螺一樣轉呢?
  想到那個永遠都用冒著凶光的眼睛瞪人的老闆,阿布拉克薩斯才後知後覺的發現前者已經有很長一段時間消失不見了。他的臉色立竿見影的陰得可以擰出水來——
  這家店又不是他阿布拉克薩斯•瑪律福的,憑什麼他在這裡忙得累死累活,對方卻不知道躲在哪個角落裡偷懶——那混蛋不會真的把他當普通的雜工看待了吧?
  心情大壞的霍格華茲男生學生會主席也懶得再去看顧熱火朝天的小店,長腿一跨就走進了吧台後面的小門裡——今天他在這裡已經失常夠多了,沒必要還留在這兒做一個傻瓜。
  剛一走出熱氣蒸騰的酒吧,被傍晚冰涼的冷空氣一激,阿布拉克薩斯頓生一種精神一振的感覺。
  被濃郁酒精麻痹的大腦也由此變得清醒許多,幾乎是貪婪的嗅聞了下帶著涼意的清新空氣,阿布拉克薩斯開始打量這個瞧著占地面積不小的後院。
  ——剛才過來搬酒桶的時候,他只是匆匆掃過一眼。
  足有十英尺高的院牆將後院和村落隔開,靠近木門的地方種著一小叢豆瓣菜,青綠的葉子因為深冬的寒冷已經呈現暗紫色,有的葉片還結了一層薄霜,瞧著就覺著冷的瑪律福繼承人往自己身上連扔了好幾個保暖咒,剛要退回酒吧去樓上的客房看看——就聽到一陣窸窣的水聲零零散散的響起。
  難道他誤會了?大鬍子老闆並沒有偷懶而是在後院清洗杯盤酒桶?
  帶著這樣的疑惑,阿布拉克薩斯順著鵝卵石鋪成的小路往右拐,那兒有一個斜轉的夾角,站在門口是看不見裡面的情形的。
  隨著他的靠近,水聲也愈發清晰——突然,阿布拉克薩斯的腳步頓住了。他近乎呆滯的看著那個站在花灑下仰頭洗浴的男子。有著一雙藍色眼睛的青年眉頭緊皺的擦拭著身上的水珠,看上去已經洗到尾聲。喉結下意識滑動的阿布拉克薩斯控制住自己不去觸摸那暴露在冷空氣下愈發顯得白皙的肌膚,眼睛在青年俊美的面孔和修長柔韌的身軀上流連——
  瑪律福在情事上向來濫情,他們從不忌諱身下人的性別,更多的是追求身體的極樂快感。
  ——梅林!他從不知道這個將自己藏在大鬍子和髒袍子下的酒吧老闆竟然這麼、這麼的——讓人口乾舌燥!
  好不容易將身上的血腥味褪盡的阿不福思還沒將身上的水珠拭盡就覺察到一道極具侵略性的目光——心頭一跳的他下意識拿起掛在竹竿上的袍子套上身卻不想這樣半遮不露的模樣愈發的引人心悸。
  至少現在的阿布拉克薩斯就發現自己的心臟頻率已經快要失控——白皙的皮膚和黑色的袍子交相映襯的魅惑可以讓任何一個已經具有某種功能的男人失控——更何況,他早在十五歲就已經經受過□的洗禮,感受過那種無法言喻的巔峰。
  “——瑪律福先生所受的教育裡應該不包括不經允許擅闖他人宅邸吧?”被阿布拉克薩斯火辣辣的視線看得全身都差點燒起來的阿不福思差點沒氣暈過去,從他出生以來還沒有人敢用這樣的眼神看他!
  “如果先生沒有忘記的話,我似乎是您暫時聘請的店員,”阿布拉克薩斯的視線在阿不福思光滑的下巴上頓了頓,“正在為您工作。”
  “那你應該在前面的酒吧裡,像工蜂一樣勞動!而不是跑到後院來看你的老闆洗澡!”被阿布拉克薩斯一口噎住的阿不福思咬牙切齒的說。左手已經有朝著魔杖摸去的跡象——
  阿布拉克薩斯眼睛危險的一眯,工蜂?那可是雌性。
  “先生,工蜂只會為他的皇后服務,請問,”他突然跨前一步按住了阿不福思要去抓魔杖的手,“您是我的皇后嗎?”
  身上只套了件外袍的阿不福思在阿布拉克薩斯靠近時,全身的寒毛都豎起來了——在聽到瑪律福少主這句類似調情的話時,更是連頭皮都差點炸起來——他想要後退,可他所處的地方根本就不允許這種行為。
  除非炸開牆壁!
  可外面正好是村子裡的中心廣場,現在雖然已近傍晚,但不代表就沒人——如果讓人看到他和瑪律福家的繼承人以這樣一幅姿態出現在眾目睽睽之下——他還不想上《預言家日報》頭條!
  “瑪律福先生!如果你不想給讓你的父親和家族丟盡顏面的話——就儘管靠近——”眼睛裡已經冒出熊熊火焰的阿不福思徹底被面前的花花公子激怒——他在霍格莫德開了十幾年的店,可是不止一次看著這人摟著男男女女從櫥窗外走過——什麼時候他變得這樣饑不擇食了?
  完全錯估了自己吸引力的阿不福思直覺阿布拉克薩斯是想要羞辱他!至於原因——斯萊特林折磨人需要原因嗎?
  “親愛的先生,是您要主動留下我的不是嗎?”心神徹底被眼前騰冒著灼灼怒焰的藍眼睛誘惑的阿布拉克薩斯竟然身體前傾的想要去親吻那雙風雨欲來的眼睛——
  可是,還沒等他吻到那如同蝶翼不斷顫抖的睫毛,突然起來的危機感已經讓他下意識避開了阿不福思毫不猶豫的一記膝撞!
  “噢……先生,您這樣不行,太粗暴的美人可沒人喜歡!”阿布拉克薩斯半開玩笑的說,心裡卻是暗暗捏了把冷汗,要真的被踢中——
  “去你的美人!” 已經氣得失去理智的阿不福思抬手就是一記攻擊魔咒射去。
  心裡已經有了準備的阿布拉克薩斯不慌不忙的用一個盔甲護身擋住了攻擊,兩人就在這狹窄的空間搏鬥起來——其間,阿布拉克薩斯真心飽了不少眼福——心裡原本只是略微升起的欲望竟然有了燎原的傾向。
  知道自己不論魔力還是實戰都比不過阿不福思的瑪律福少主很狡猾,他寧願拼著受傷也要留在這個角落裡和阿不福思硬抗——如果讓對方穿上衣物,等待他的結果不堪設想——不過這樣長久的耗下去也是他吃虧,阿布拉克薩斯眼珠一轉,故意裝出魔力消竭的模樣被阿不福思的咒語擊中,人也往後退了數步,俊美的臉孔也由此變得蒼白——
  阿不福思嚇了一跳,他雖然討厭斯萊特林卻也沒有要置對方于死地的地步——心神頓亂的阿不福思立刻被阿布拉克薩斯鑽了空子,一道明亮的幾乎可以和中心廣場上的燈火媲美的橘黃光柱瞬間擊中了阿不福思——
  見鬼!軟骨咒!
  全身上下的骨頭都像是被人抽光的阿不福思再也無力支撐,身形一晃就栽進了阿布拉克薩斯已經準備好的懷抱裡——
  “卑鄙無恥的斯萊特林!”幾乎是從喉嚨裡擠出來的咆哮如同蚊鳴一樣在這處狹隘的角落裡響起。
  心懷大暢的阿布拉克薩斯眉眼帶笑的低頭在阿不福思誘惑了他不少回的眼睛上啄吻了下,“啊,是啊,白癡愚蠢的格蘭芬多。”
  被親吻眼瞼的阿不福思身體下意識一抖,從未和人有過這樣親密接觸的他湛藍的眸子裡瞬間染上了無措,這樣的無措在一個平日裡總是用堅硬的盔甲和兇神惡煞的人眼中展現格外的吸引人。
  察覺到自己失態的阿不福思恨不得拿魔杖把阿布拉克薩斯給阿瓦達了,可是全身無力的他除了不停開闔嘴唇用氣若遊絲的聲音咒駡外,竟然毫無辦法!
  自覺占盡了便宜的阿布拉克薩斯並未因為阿不福思的咒駡而生氣,他微笑著對阿不福思道,“先生知道什麼叫親吻嗎?”他盯著那不斷闔動的嘴唇,“您一直把自己的面容藏在大鬍子下面,恐怕沒有哪位勇敢的女士樂意嘗試。”在阿不福思瞬間瞠大的藍眸中,瑪律福家的少主人低頭吻上了對方還在下意識咒駡連連的嘴唇——從此開啟了一段長達數十年的恩怨糾葛。
  現在的阿布拉克薩斯可不知道自己未來和懷中這人的牽絆,只是專心感受著阿不福思為他逐漸生澀綻放又激烈抗拒的身軀,在情愛方面向來就沒什麼節操的他自然不可能放過任他宰割的羔羊——更何況,對方不也說他是卑鄙無恥的斯萊特林嗎?



☆、AB•SS(上)

  苦難總是能夠逼迫人成長,不管以何種方式。
  西弗勒斯•斯內普似乎從小就是在苦水裡泡大的。也許,在久遠的記憶中,他也曾得到過父母全心全意的關愛,也曾有過普通孩童都有的幸福。但這一切,都隨著托比亞•斯內普的破產和他的魔力暴動化為烏有。
  侵襲全國的經濟危機讓斯內普先生的事業化為泡影,承受不住心理落差的男人忘記了自己為人夫為人父的責任,將所有的痛苦和壓力盡數轉嫁給了妻兒。
  ——巫師幼兒無法自控的魔力暴動變成了他醉生夢死的藉口和救命稻草,無法承受自己失敗的老斯內普成功在自己的兒子心裡把自己塑造成了一個魔鬼。
  從記事以來就沒有中斷過的毆打和咒駡以及母親毫無尊嚴的乞求哭號成為了幼年西弗勒斯永久的夢魘。哪怕是後來他有了掌控自己生命的能力,依然會一次次從夢魘中驚醒。父親那張扭曲的面孔和毫不猶豫揍下來的拳頭成為了他永久的噩夢。
  還沒有享受過一個生日蛋糕,還沒有正正經經吃過一頓飽飯的未來斯萊特林院長在父親的拳打腳踢下學會了斯萊特林的察顏觀色。如果說其他小蛇是在父母嚴厲不失溫柔的教導下學會的這些,西弗勒斯就是在父親的拳頭下學會的。
  每次托比亞•斯內普喝得醉醺醺的回家,西弗勒斯想到的不是像尋常孩子一樣撲上去要禮物,而是研究父親的臉色和他的鞋子。如果托比亞的臉色很壞,那肯定是賭博輸了或者酒錢不夠被老闆趕了出來,他就必須立刻把自己藏起來——特別是托比亞穿著皮鞋的時候。因為托比亞沒有錢買好皮鞋,他的皮鞋劣質又堅硬,踹在身上會疼好久好久——四歲的西弗勒斯曾經趴在窗戶上見過一個玩皮球的小哥哥撲進他爸爸的懷裡咯咯直笑,然後那個在外面辛苦了一整天的木匠先生會從自己的工作服裡掏出一個用木雕的小飛機塞進兒子小小的手裡去親吻兒子帶著一絲髒汙的小臉(蜘蛛尾巷的環境惡劣——特別是孩子——身上臉上很容易沾上各種各樣的污漬)。當時還對自己的父親充滿孺幕的西弗勒斯看了那一幕很久,直到那對父子倆走進他們的房子裡才收回目光。
  那時候的西弗勒斯想,如果他也像那個小哥哥一樣,爸爸是不是也會把他抱起來,也給他木刻的小玩具。
  西弗勒斯被這樣的想法蠱惑了。他眨巴著一雙黑亮黑亮的大眼睛,托著腮幫子坐在家門口等待著父親的到來。一等,就等到了深夜。十點對一個早該入睡的孩子而言,實在是晚得不像話了。可西弗勒斯還是控制住了不住打架的眼皮子,努力等到了一身酒氣滿臉陰沉的父親。
  接下來的結果不言而喻,對於送上門來的出氣筒,托比亞先生自然沒有一絲吝惜,他全然忘記了這個只有他小腿肚高的孩子是他的親生兒子——走起路來響聲砰砰的皮鞋沒有絲毫猶豫的踹在了小傢伙瘦小的身體上——眼見著兒子被踹飛起來的愛琳•斯內普發出尖銳的驚叫——對於兒子這麼晚還等著丈夫歸來樂見其成的她差點沒瘋了!那時候她對托比亞還抱有希望,他們距離破產還沒滿一年!
  那一腳小西弗勒斯足足養了半年才恢復健康——其實可以好的更快點,但愛琳拒絕帶她可憐的兒子去聖芒戈更不願意替他熬制魔藥——噢!梅林!如果讓托比知道怎麼辦?!
  托比亞的那一腳徹底踹滅了小西弗對父親的幻想,靈動善良的黑眼睛也不知道什麼時候變得越來越空洞越來越死寂——愛琳沒有時間在乎這些,她關心自己的丈夫還來不及,哪裡顧得上這樣一個兒子。其實,從心底裡想,愛琳是有些怪這個兒子的——如果,如果西弗勒斯是個啞炮,那麼托比亞絕不會像現在這樣對他們母子的。當然,這樣的想法被愛琳壓在了內心最深處,這不是一個母親能夠想的,更何況,西弗勒斯•斯內普的魔法來自於她的血緣。來自普林斯。
  記憶裡沒有任何閃光點,只有咒駡毆打和黑暗的幼小孩子不知道怎樣調節自己的心理,只能徒勞的看著自己被深不可見的絕望沼澤一點點吞沒,如果不是意外發現了愛琳藏在雜物間裡的魔藥箱——也許,史上最年輕的魔藥大師就真的要泯於眾人了。
  一本破破爛爛的《霍格華茲一段校史》和因為保存不善而氣化或者凝固的魔藥瓶成為了西弗勒斯•斯內普的心靈支柱——小西弗頭一次知道了自己原來不是怪物,而是一個巫師,一個可以施展魔咒釀造魔藥的神奇巫師。
  西弗勒斯雖然人還小,但卻識字。
  愛琳儘管對兒子談不上關心,卻也沒忘記教導他應有的本領。她畢竟是一個母親,而西弗勒斯又很省事。每次愛琳教給他的單詞都會乖乖的不厭其煩的一再背誦記憶,直到徹底記住為止。愛琳教得省心,也確實想借此減輕一下對丈夫的擔憂——每次托比亞出去喝酒,愛琳就惶急的厲害,生怕他就這樣一去不返,再也不回來了。可是她又不敢跟隨,只能每天在家裡眼巴巴的翹首以望。
  那時候的他們雖然已經變得窮困,卻也少有積餘。
  破產還沒兩年的托比亞先生身上還帶著幾分‘體面人’的所謂尊嚴,自然不願意自己的妻子(哪怕是一個惡毒的女巫)去外面抛頭露面的做工養家。
  日子就這樣一天一天的過,把《霍格華茲一段校史》看了一遍又一遍幾乎可以倒背如流的西弗勒斯•斯內普隨著自己十一歲生日的愈發逼近,心也變得越發渴切急迫。自以為馬上就能逃出生天的他不願意在家裡守著卑躬屈膝的母親,日日在外面遊蕩。而有著兩架秋千的廢棄操場是他最常去的地方。會去那兒——是因為一個秘密。
  因為營養不良和常年挨打瘦得皮包骨的男孩偶然認識了一對姐妹。其間,那個能夠讓鮮花自動開放閉合,從高高秋千上輕盈落下的妹妹讓他激動得心臟都差點爆炸了!他知道這意味著什麼——
  那個女孩是一個女巫!
  是一個和他一樣——的小巫師!
  笨拙的男孩在紅發小姑娘的熱情裡幾乎潰不成軍。他從未見過笑容這樣明媚的女孩兒,也從未被人用這樣全心信任和期待的目光注視過——如此,哪怕他懂得並不比這個女孩多多少,哪怕他也只是看過一本破破爛爛的魔法史,他也盡自己的努力,絞盡腦汁的去告訴女孩所渴望的一切。
  可以說,在他十年陰暗的沒有一絲光亮的生命裡,這個叫莉莉•伊萬斯的紅發女孩用她獨有的熱情和活力抹上了濃墨重彩的一筆——她幾乎變成了他所有的希望!
  十一歲的男孩和女孩一起進入了霍格華茲,他們卻沒有幸運的分在一個學院。瘦骨嶙峋的陰鬱男孩在斯萊特林冰冷探究的視線中縮在了學生長桌的角落裡,紅發耀目的女孩卻被眾星捧月的拱在了人群正中——詹姆•波特幾乎沒將整個霍格華茲都掀了起來,只為他一見鍾情的姑娘能夠進入格蘭芬多。
  已經能夠控制自己情緒的斯內普看著那個明亮的幾乎可以和太陽相輝映的女孩,心裡酸酸澀澀的疼了起來。
  沒進學校之前,他還能用自己那半吊子的知識為女孩提供幫助,進了學校,她卻不再需要自己,因為,格蘭芬多有更多更多的——像蠢波特那樣的男孩——為她解疑除惑。
  就和斯內普所猜測的那樣,進了格蘭芬多的紅發女孩如魚得水,她快活極了,交了許許多多的朋友,根本就沒有時間和他見面,就算偶爾在走廊或者教室見到,她也只是沖著他露出燦爛的笑容,揮著手親密的叫上一聲西弗勒斯。
  面對少女毫無芥蒂的親昵呼喚,西弗勒斯心下懊惱——為自己瞬間失序的心臟。
  可就算他和女孩已經離得這麼遠——那個紈絝子弟依然容不下!他帶著他忠實的走狗抓住每一個時機盡其所能的打擊他羞辱他欺侮他——勢單力薄的混血男孩得不到學院的幫助,院長更多的是關心自己心愛的得意門生——沒有人注意到有一個孩子被欺淩的遍體鱗傷的連醫療翼都不能去,只能私下裡自己療傷。
  直到盧修斯•瑪律福走進他的生命。
  在霍格華茲的廚房裡,西弗勒斯•斯內普和他生命中的摯友第一次有了交集。
  瑪律福少主的垂青讓他在斯萊特林的地位有了翻天覆地的變化,排擠和傷害漸漸遠離了他。斯萊特林真的成為了他在霍格華茲的另一個家。西弗勒斯珍惜這個,很珍惜——可是他偷偷愛慕的女孩卻不理解——已經被格蘭芬多徹底洗腦的她堅定的認為和瑪律福混的他已經被邪惡的黑巫師污染,她逼迫著他回到所謂的光明中來——可是女孩也不想想,他是斯萊特林,徹頭徹尾的斯萊特林!就是為了盧修斯,為了這個願意全心全意幫助支持他的學長——他也不會選擇背棄。
  鬧翻似乎已經變成了註定的結局,爭吵沒有意外的到來——但是在女孩用毫不留起的語氣說:“你選了你的路,我也選了我的——”時,西弗勒斯依然感覺到了自己心臟裂開的聲音。他是真的喜歡這個女孩——願意付出所有的喜歡。
  只可惜他們註定沒有未來。
  盧修斯說的話雖然字字戳心刺骨,但卻並非沒有道理。媽媽已經因為那個男人受了這麼多年的委屈,好不容易看到希望,決不能因為他的私心又回到水深火熱中。在黑魔王的統領下,食死徒已經和瘋狗沒什麼區別——雖然他這幾年沒有放鬆對自己的訓練,但要憑藉一己之身保護好母親和莉莉,簡直就是癡人說夢——更何況,莉莉根本就不需要他保護。現在誰不知道格蘭芬多的烈焰百合被魁地奇王子詹姆•波特拿下的消息?他們在霍格莫德約會的情形已經在霍格華茲廣為流傳。
  和莉莉的關係降入冰點後,在談話半途突然離開的盧修斯卻回納西莎一起到了學校。因為托比亞的關係已經養成了觀察研究本能的西弗勒斯很快覺察到了盧修斯的不同——這樣的不同讓他心驚肉跳。而納西莎突如其來的求助也讓他確定了自己的認知——他的學長,永遠都高高在上讓人不敢輕言褻瀆的瑪律福下任家主確確實實懷孕了!而且孩子已經迫切的想要來到這個世界上。
  剛接到消息的西弗勒斯有瞬間的大腦空白,雖然心裡早有過猜測,但卻未必沒有僥倖的想法。誰懷孕都有可能——哪怕是詹姆•波特那個蠢貨——可是盧修斯•瑪律福?!誰又那麼大的膽子把他壓在身下?也不怕面臨瑪律福的瘋狂報復!
  答案很快就出來了。
  在他絞盡腦汁想盡辦法給盧修斯接生的時候,一個不速之客冒了出來——阿爾法德•布萊克——納西莎•瑪律福的叔叔,一個,註定了要和他糾纏一輩子的人。
  在阿爾法德•布萊克的質問下,盧修斯幾乎沒有保留的將所有的一切道出,他必須給布萊克家族一個交代——哪怕現在詢問他的人是布萊克家的血統叛徒。
  怎麼也沒想到學長竟然是被人暗算才會懷了黑魔王孩子的西弗勒斯整個人都傻了。他看著那個差點把盧修斯鼻子都氣歪了的金蛋,頭一次有了一種乾脆就這樣昏過去的想法——以前就算被托比亞揍個半死他也沒有過逃避的想法。
  孩子的出生讓盧修斯和納西莎準備已久的婚事提上議程。西弗勒斯無法理解納西莎那種把金蛋視如己出的心理,他是托比亞的親兒子,托比亞打他的時候也沒半點留情。但不能否認的是——他喜歡盧修斯和納西莎互許終生的場面——那種神聖和莊嚴,是以前的西弗勒斯從未接觸過的。不過看到站在臺上一臉笑容主持婚禮的黑魔王,西弗勒斯心裡就說不出的感慨——難怪人家能夠成為魔王,這樣眼睜睜看著和自己有過關係的男人娶別的女人,還能面不改色的一臉祝福,這真不是尋常人能夠做到的。
  ——西弗勒斯可從未想過黑魔王是因為失憶才能夠表現的這樣淡定。
  如果讓沒有失憶的黑魔王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的情人脫離自己的掌控——帶著屬於他們兩人的孩子——另娶他人,只怕整個英國巫師界都要悲劇。
  也正是在那場婚禮上,西弗勒斯再次和看著和蠢狗有三分相似的阿爾法德•布萊克有了交集。

☆、AB•SS(下)

  阿爾法德在沒有暴露出對西弗勒斯的野心之前,西弗勒斯對他還是很有好感的。雖然這位布萊克先生和蠢狗有著共同的姓氏還是親戚,但這些都抹殺不了他們亦師亦友的情分。阿爾法德似乎總知道該怎樣討好西弗勒斯,一隻叫做曼德拉的貓頭鷹開始來回在霍格華茲和阿爾法德的家來回飛行,灑下了不少辛勤的汗水。

  隨著信匣裡的信箋逐漸增厚,西弗勒斯和阿爾法德的友誼也到了一個無話不談的地步。兩人已經互稱教名,西弗勒斯也在自己都沒有注意的情況下開始將心事或者對魔藥的一些看法說給阿爾法德聽——因為阿爾法德總是能夠讓他滿意。不論是和莉莉越來越冷淡的關係還是魔藥上的一些冷僻問題。真心信賴阿爾法德的小魔藥教授卻不知道阿爾法德每次收到他關於對某個女孩的信件時,都恨不得直接扔一個烈火熊熊上去,更不知道他問的一個答案阿爾法德翻了多少的魔藥書,請教了多少個魔藥協會的魔藥大師。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阿爾法德這種溫水煮青蛙的手段還是很成功的——他成功的讓一隻防備心極強的刺蝟對他敞開了沒有任何防護的柔軟肚皮。如果不是斯內普夫婦毫無預兆的離世,或許阿爾法德還真的能夠借此手段徹底奪了西弗勒斯的心,讓後者再也離不開他。
  不過這也不能全怪阿爾法德。
  任誰看見自己喜歡了好幾年的人面色蒼白眼神空洞的站在血泊中的模樣,都會控制不住的上去擁抱甚至安慰吧?錯就錯在阿爾法德不應該在擁抱後,還試圖親吻西弗勒斯!

  這樣的行為對於心靈飽受創傷已經如同驚弓之鳥的西弗勒斯來說簡直無法承受。一心一意戀慕著紅發女孩兒的魔藥小天才也接受不了自己亦師亦友的朋友竟然會對自己起了那樣齷蹉的心思。曾經見過盧修斯滿身狼狽搖搖欲墜的西弗勒斯對於男男之間的□頗為忌諱,又怎麼能接受這個?而且對眼睛裡摻不得沙子的西弗勒斯來說,阿爾法德對他的算計更類似於一種羞辱——他甚至懷疑阿爾法德從一開始就沒想過當他是朋友,之所以會耐心的陪他玩這麼久的小孩子遊戲,不過是因為覺得有趣——想要打發時間或者別的什麼——總之,他是以最大的惡意揣度著阿爾法德心思。

  西弗勒斯之所以會這樣,除了是被阿爾法德的心思嚇到了,更多的——是因為惱羞成怒。
  作為一個魔藥愛好者,常年在坩堝邊上呆著,儀錶自然好不到哪裡去。而且,托比亞和愛琳也不是什麼漂亮的人,如此,西弗勒斯雖然魔藥方面的天賦逐漸顯露——也被斯拉格霍恩教授不止一次的誇獎並且邀請入鼻涕蟲俱樂部——但也從未有哪個大膽的姑娘敢無懼他陰沉沉的表情和愛自己愛過坩堝的自信去向他告白。
  因此,在感情方面,我們的小斯內普先生除了那無疾而終的暗戀史外,竟然一片空白。
  可以說,面對阿爾法德突如其來的深情款款,他沒有直接甩出一打神鋒無影或者落荒而逃已經夠給阿爾法德面子了。

  同樣的,西弗勒斯的表現也給了阿爾法德極大的鼓舞。雖然自己的感情沒有得到回應,但對方明顯沒有和自己斷交的跡象——既然如此,自然是裝做什麼都沒發生的繼續拉近彼此的關係。已經過盡千帆的阿爾法德對彆扭的斯萊特林小蛇可是志在必得。
  既然已經知道了阿爾法德的心思,西弗勒斯自然不像以前一樣對他無話不談,畢業後更是拒絕了阿爾法德搬去和他一起住的建議,重新回到了蜘蛛尾巷。
  這個地方承載了他太多的回憶和痛苦,但即便如此,西弗勒斯也從沒想過否認它的存在。
  在盧修斯的安排下,西弗勒斯向霍格華茲寄去了教職申請——將他全身上下都摸透了的鉑金家主用十分懇切的口吻拜託他在斯萊特林院長的位置上好好幹,確保還沒有三觀還沒有完全形成的小蛇們不會被阿不思•鄧布利多那只變種老獅子蠱惑——以至於做出像西裡斯•布萊克那樣背叛家族的事情來。
  盧修斯指點自己的這個學弟是個很純粹的人,與其把他拉進食死徒裡做他沒辦法接受的事情,不如好好的待在霍格華茲——他最看重西弗勒斯的——還是他們的友誼和他的能力。

  保全一個未來的魔藥大師,還是出身於斯萊特林的魔藥大師,是他應有的責任。
  人心畢竟是肉做的,阿爾法德對西弗勒斯數年如一日的感情終於在他為了不讓西弗勒斯難過特意跑到戈德里克山谷救援莉莉•波特達到頂峰。
  這天晚上好不容易解決了阿不思•鄧布利多對哈利•波特怎麼會出現在蜘蛛尾巷的疑問,並且無奈的看著綠眼睛的小崽子被老校長抱走的西弗勒斯長長吐了口氣,把自己扔進沙發裡不說話了。
  “你要是真捨不得,過兩天我們就找威森加摩遞交小哈利的撫養權申請吧。”阿爾法德看著難得流露出茫然色彩的黑髮男巫,將兩杯咖啡放在桌子上——沒有經歷過前世那段雙面間諜生涯的魔藥教授對大腦封閉術的控制顯然沒有上輩子那樣的爐火純青。

  “其實你也不用太擔心,我們都知道小哈利的真實身份,他不是普通孩子,別的不說,保全自己應該不算難事。”
  “再不普通也還是個嬰兒,”覺得自己這樣躺著很失禮的西弗勒斯坐起身,眼神有些陰鬱的看著窗外,外面有零零散散的雪粒砸在玻璃窗上,“學長的動作真快,說一天就一天,半點迴旋的餘地都不給我。”

  阿爾法德失笑,“就是給你又能怎樣,哈利的身份太特殊,我們藏不住他的。”
  西弗勒斯默然。這個道理他又何嘗不懂,只是想起現在如同活死人的莉莉,心裡對小波特總是有幾分掛念。“你剛才說的撫養,真的有可能嗎?”他幾乎將自己百分之八十以上的時間都奉獻給了心愛的魔藥,很多事情並不比一些剛來巫師界的麻瓜種巫師知道的多。
  阿爾法德心裡激動,面上表情卻很自然,“當然有,小哈利腦袋上雖然多了個救世主的名頭,但他歸根到底也只是一個嬰兒,他的父母又是那種情況,鄧布利多自然要找一個家庭撫養他。”

  “家庭?”西弗勒斯突然有了一種古怪的預感。
  “是啊,家庭,想要領養巫師幼崽的第一條件就是必須提供一個健全的家庭,也就是說——”阿爾法德端起咖啡啜飲了一口,只覺得香醇無比。

  “也就是說如果我想要領養小波特的話,就必須找個女人結婚,然後生個孩子給波特當弟弟才算符合資格?”西弗勒斯的臉都青了。
  同樣的,阿爾法德的臉色也不好看——什麼叫找個女人結婚?這可不是他挖陷阱的初衷。
  “等你找到合適的女人哈利的寄養家庭已經塵埃落定了,”心情頗為不快臉上卻還要露出笑容的布萊克先生從桌子下面抽出一遝準備已久的報紙,“就倫敦這一塊,已經有二十多個家庭提出要收養他——他們都表示很歡迎救世主到自己家來——並且保證會待他比親生的還好——所以……”
  宜早不宜遲。
  阿爾法德先生的眼睛裡透露著這樣的訊息。
  三天后,魔法部的婚姻登記處錄入了兩個男巫的名字。
  如願以償的布萊克先生走路都要帶起風來,毫不掩藏的笑容讓見到他手上戒指的人都會心微笑的恭喜——阿爾法德從未隱藏過自己對黑髮斯萊特林的喜愛,霍格華茲禮堂裡銜著玫瑰飛向魔藥教授的曼德拉就曾讓無數人驚掉下巴。

  雖然結了婚,但西弗勒斯的願望依然沒有實現。年幼的根本沒有發言權的救世主照舊被送往了他姨媽的家裡,鄧布利多堅持這樣的舉措,血緣保護魔法讓所有想要收養小波特的家庭鎩羽而歸。而布萊克對這個情況卻是心滿意足。他雖然也喜歡哈利,但是卻不願意在他和西弗勒斯的感情尚未穩定的時候收養他——哈利和波特夫人酷似的綠眼睛怎樣都讓他無法釋懷。

  其實,阿爾法德也是妄自菲薄。如果不是西弗勒斯確實有和他結成伴侶的想法,向來唯我自私的斯萊特林又怎麼會為了一個和自己沒有親緣的幼兒犧牲掉自己的婚姻——即便對方是自己初戀女孩的兒子——巫師的結合十分神聖,離婚是十分罕見的事情——像盧修斯那種,更是特例中的特例。

  “不要想太多,”目送著鄧布利多一行離去的阿爾法德伸手按在自己新婚伴侶的肩膀上,“哈利已經告訴了我們德思禮家的地址,我們隨時可以去找他——他會過得很好。”他欲言又止的看著表情陰鬱的黑髮巫師,唇角微抿,“西弗,如果你不願意……”

  “不願意什麼?”琢磨完該用什麼做兩個不引人注意的門鑰匙送到波特小崽子手上的西弗勒斯下意識重複——他的心跳已經有了小小的失控,褪去了所有情緒的他已經鮮明認知到他和身邊這個人的關係有了翻天覆地的變化,從今天開始——他們就變成了一個整體,變成了真正的一家人。
  “……不願意和我結婚,”阿爾法德艱難地看了眼身後的川流不息的人群,“我們現在可以重新回去——婚姻登記處的人還沒有下班——”只是,結婚又離婚,作為布萊克家的逆子,他恐怕又要上《預言家日報》的頭條了。

  “結了婚又離婚,你以為我時間很多嗎?”西弗勒斯心情大壞,說話的口氣也帶上了一絲火藥味。

  阿爾法德臉上的表情卻變得雀躍,他已經覺察到西弗勒斯話語裡所蘊含的意思。他的西弗根本就沒有和他離婚的意思,哦,他真是個愚蠢的大傻瓜!激動的眼眶都有些濕熱的阿爾法德也不知道哪裡來的勇氣竟然跨前一步將面帶不善的黑髮青年壓在了金色的柱子上低頭吻了上去——
  怎麼也沒想到阿爾法德竟然會在眾目睽睽之下親吻自己的西弗勒斯腦子一蒙竟然忘記了反抗,表情呆滯的被撬開牙關,壓住舌根,被迫與他上演了一幕情到濃時的大戲。
  除了上次那個在蜘蛛尾巷的親吻外,從未與人有過這種親密接觸的西弗勒斯自然敵不過阿爾法德花樣盡出的手段,一張終年蒼白的臉逐漸染上了一抹豔麗的緋色,急促的喘息和口舌親昵交纏的水聲讓這個角落成為了所有人目光的焦點——

  斷斷續續的掌聲開始在四周響起,大家面帶祝福的看著兩人無名指上的戒指,交頭接耳的和身邊的同事或者朋友交流著這對新婚伴侶的身份資訊。西弗勒斯也從暈暈沉沉清醒過來,本來就紅得可與桃李爭輝的臉容更是熱到了可以燒烤的地步——沒想到自己的一時衝動竟然真的可以一親芳澤的阿爾法德自己也激動地說不出話來,幸好,他的理智還有一絲尚存,知道西弗勒斯最不喜歡的就是被人當猴子看待的他毫不猶豫的將懷中已經被他吻得膝蓋發軟的青年攬緊,毫不猶豫的幻影移形了。

  從阿爾法德吻上他的嘴唇,鼻子就自動罷工的西弗勒斯從缺氧帶來的頭暈眼花中清醒過來發現自己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回到了家裡,現在的他和阿爾法德更是身體緊密相貼的躺在床上——這個突如其來的認知差點讓他寒毛都炸了起來——頭一個念頭就是要逃跑的青年教授還沒來得及付諸行動,就被阿爾法德湊近耳邊的動作僵住了身形。
  聲音已經帶上啞意的布萊克先生無法控制自己的情緒,他哽咽地在新婚伴侶的耳畔述說著他的在乎和忐忑,他將自己的整顆心都敞開在了自己的伴侶面前。

  這樣濃郁的情感和這些年來幾乎沒有中斷的付出終於將西弗勒斯心中最隱秘的心障徹底擊毀——看著阿爾法德因為眸底水汽而益發晶亮的灰色眼睛,心情激蕩的西弗勒斯做出了一個以前的他絕對不會做的舉動——他主動親吻了阿爾法德的嘴唇。

  這是一個很輕很笨拙的吻——帶著無法用語言表達的所有情感,盡數傳達給了被他吻住的人——輕的幾乎讓人感覺不到,笨拙的彷佛剛剛學會走路的蹣跚幼兒。
  阿爾法德近乎屏息的感受著西弗勒斯在他唇上逗留的微妙感覺,濡濕的眼眶再次被淚水覆蓋,這些年因為久不得回應而分外沮喪痛苦的靈魂也彷佛被救贖般變得輕盈愉快,他凝望著身下眼神有些閃躲的黑髮青年,眼神分外溫柔的吻上對方的唇角,許下了一生永恆不變的誓言。



☆、神的往事

  上位以下皆螻蟻。
  這是所有神祇的共識。
  作為一個新晉下神——堪堪點燃神火高舉王座的的梅林可謂吃盡了苦頭。如果不是身邊還有老友的十二位圓桌騎士引為臂助,只怕神王頒賜下來的神國也沒辦法保住。
  每一位元新神都會得到神王的召見,並且獲得神王所賜予的神國在其領域定居下來。神國通常也被分為上中下三等,新神得賜的自然是下等。但即便是下等,也有無數神祇窺視——須知,神國並非不可奪。通常,每一位元新晉神靈都會經歷一個得到神國——失去神國——再搶奪他人神國煉化的過程。

  這是一個物競天擇,適者生存的世界。
  此時的魔法之神梅林,就面臨著神國被搶奪的險惡處境。
  眾神皆知,奪取神國的最好時機就是在新神尚未將神國煉化的中途——這個時候的新神剛剛摸索到神國煉化的一絲規則還未在神國裡烙印自己的神魂——過了這個時間段,煉化神國的新神就有了帶著神國一起自爆的能力——除非想要同歸於盡,否則只能自認倒楣的怏怏而退。
  梅林的一切都來自於自己的摸索,神王也沒那個閒工夫告誡他儘快煉化神國,免得被人搶去。他又沒對神王所屬獻上供奉——老友為一國之主的魔法之神向來只有別人奉承討好他的份,哪裡會想到去巴結別人甚至施予賄賂——結果自然悲劇。

  得到神國的梅林第一時間不是煉化自己的國度,而是穩固自己的境界。他能夠高舉王座險之又險,若非亞瑟王以舉國之力相撐,只怕現在還在下界苦苦磋磨——可以說,梅林能有現在的成就多虧了亞瑟王的幫助。
  但這一切也是因果相應的必然。
  亞瑟王的出生乃至成長到成為一國之主都離不開梅林的嘔心瀝血——他們是師生是知己更是朋友和夥伴。如果說封神的梅林有什麼遺憾的話,老友拒絕成為他的信徒和他共用永生只怕是其中最重要的一個。
  如果可以,梅林更願意強行將亞瑟王的靈魂攝取入他的神國。但就算是神祇,也不能勉強他人強行信仰自己——更何況亞瑟王本身就是一國之君,又建立了赫赫功業,即便死去,他的靈魂力量也異常強大,根本就不是剛剛封神的梅林所能夠左右擺佈的。
  於是——無所不能如神明也只能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的老友重墮輪回,再次轉生。

  已經習慣了和亞瑟王一起並肩作戰的巫師之神在面對一個中位兩個下位的圍攻時,自然只有抓瞎的份。這是他第一次參與神明之間的戰鬥,還是其中一方絕對的主角。
  在梅林冥思苦想該怎樣對抗來勢洶洶的‘強盜’時,人家已經在考慮著該怎樣瓜分他的神國了。
  “眼光不錯,”客串了一把強盜頭子的中位神沒有絲毫顧忌的用神識掃描著梅林神國的每一寸土地,“等我們拿下來,百萬神晶絕對有人搶著要——上次不還聽說夢魘女神要為自己的女兒尋一處好神國嗎?”
  自身無法保全只能托庇於中位神明手下的兩個下位神藏起了眼底的失落和不甘,討好的附和中位神的話——現在只能指望他們跟著的這位主子會想著他們沒有功勞也有苦勞的賞他們一點神晶了——至於神國,他們是指望不上了。

  “巫師之神,來到神域就要有被搶的覺悟,只要你乖乖將神國拱手相讓,以後未必就尋不到更好的——”中位神鼓蕩著自己的氣勢盡數壓上梅林的神國,“現在為了一時之氣丟掉這麼多年的修行,可不划算。”中位神一副為梅林著想的口吻,聽得梅林和蘭斯洛特等人的臉色都變得異常難看起來。

  中位神自以為他能壓梅林一個穩當,卻不知道梅林根本就不是他以前所認識的那些軟柿子——有人敢在梅林身上咬塊肉,梅林就敢讓他崩顆牙!
  這些年已經習慣了梅林處事風格的十二圓桌騎士沒有絲毫猶豫的將他們的劍抽了出來——劍芒隱隱在劍尖處吞吐——做好了戰鬥準備。
  一直都大剌剌用神識關注著梅林神國內一舉一動的中位神自然覺察到了他們的動作,頓時大怒!他覺得自己的權威被挑釁了!

  “巫師之神,我給你下最後通牒,如果你不想損失慘重的話,就乖乖帶著你那群神僕束手就擒——否則就別怪我把你們打得魂飛魄散——神王殿下很忙,他可沒時間關注一個新晉成神的小蝦米。”
  “殿下!”蘭斯洛特攥緊了劍柄,眼中有徵求的意思。
  “本來把你們帶上來是想跟著我過點好日子的,沒想到——”梅林的眼睛在十二位騎士身上掃過,“等會很有可能會丟掉性命——甚至連輪回都沒辦法做到,你們——”
  “主神殿下,您現在是我們的主人,而且,陛下臨終前有讓我們不惜所有的保護好您。”蘭斯洛特聲音堅定的開口,其他騎士也紛紛表態。身為騎士又怎麼沒有戰死的覺悟,他們做了梅林的守護騎士,甚至未來的屬神,自然要為自己的主人盡忠——哪怕犧牲性命。

  身邊人毫不猶豫的支持讓梅林有些浮動的心也跟著沉澱下來,原本因為剛剛封神根基不穩的擔憂也暫時拋在了腦後——藏在袍袖裡一直沒有拿出來的魔杖也被他一寸寸抽了出來,這根魔杖從他開始向巫師散播信仰就開始凝練,現在威力雖然比不上那些赫赫有名的神器,但也能夠抵擋一二。
  從梅林抽出魔杖就知道事情無法善了的中位神冷哼一聲,一道灼熱的可以瞬間把人燒成灰燼的怒焰沒有任何徵兆的朝著神國迅猛撲來——在下界也沒少和各類元素魔怪打交道的梅林眼皮都沒撩一下,魔杖杖尖噴出一股類似霜凍的寒氣將中位神刮來的怒焰瞬間凝固,隨後又是幾枚鋒銳的冰針狠狠紮進了結冰的火焰裡——只聽得嘩啦啦幾聲碎響,怒焰已經化作一縷青煙消散在神國裡。
  神經繃得隨時都有可能斷裂的十二騎士見梅林這麼輕鬆就解決了一個中位神的攻擊,心裡也是松了口氣。

  “原來修的是冰法?”從未見過巫師的中位神自以為是的冷笑,“難怪有膽量和本殿抗衡——”神王座下五大元素主神殿鬧得最不愉快的就是水火兩系——修習水系和火系的神祇平日見了面都不會打招呼的,如果對方遇到什麼倒楣事,絕對毫不猶豫的落井下石。
  聽到這話的梅林失笑,冰法?他修的是魔法。
  “水火向來不相容,既然是天生的仇敵,自然沒有留手的必要!”中位神祇如同看螻蟻一樣的瞄了眼梅林,又瞅瞅已呈繁榮景象的神國——心中頓生遺憾。要是這些小蝦米執意硬拼的話,這塊好地盤的價格只怕會大幅度削減——不行,必須速戰速決!拿定主意的中位神祇動用了自己的本命神器,漫天火海從天而降,瞬間將梅林的神國包了個嚴實!

  騎士們大驚失色,收劍回鞘就要去救火,卻被兩個下位神所阻,梅林眼見著自己的神國被火焰包圍,心中也是大怒,從他成為巫師的神明以來還沒受過這樣明目張膽的羞辱——他幾乎沒有思考的燃燒了自己的本源,還未徹底進化成神力本源的魔力頓時躁動起來,瘋了似地在經脈裡亂竄。

  將喉頭突然湧出的一口猩紅咽下,梅林動用了自己能夠使用的最強禁咒——由於他們是身處神界的關係,神力以外的力量都會被排斥擠壓,梅林的這個禁咒自然沒有下界時的駭人驚魂——但是要對付一個成日只知道搶奪他神的尋常中位神卻是綽綽有餘了。
  
  明明已經確定了梅林水系神靈的身份又被他施展出來的雷系法術鎮住的中位神頓時傻了眼——當然,豐富的戰鬥經驗很快讓他從震驚中清醒過來——在爭鬥中走神那絕對是找死——紅光閃閃的保護罩從天而降將梅林所施展的禁咒盡數遮罩吸納——但也因為這個原因,包圍神國的火焰也瞬間失了輸出管道重新變得晦暗不定。

  梅林的戰鬥力開始讓中位神懷疑情報有誤是不是該趁機後退之際,蘭斯洛特等屬從對兩個下位神毫不留情的舉動卻讓他很快打消了這個想法——斬草不除根,春風吹又生。他已經把這個新神得罪了個徹底——現在不趁著他弱勢時徹底消滅,等到他強大起來,自己哪裡還有好果子吃?

  心念已定的中位神不再吝惜自己的神力和神晶,全面對梅林和他的神國進行打壓!如果說開始他對梅林還有點貓抓耗子的謔弄,現在就是毫無保留的置之死地了。
  剛剛封神的梅林哪裡是中位神的對手,很快就被攻擊的步步後退,而他手下的十二個圓桌騎士也失了剛才的銳氣,簡直就是被兩個下位神壓著打——如果這裡不是梅林的主場,他們現在的只怕已經有人隕落。就在這危急的時刻,大片大片的白光突然從神域盡頭散射而來,中位神手上動作一頓,心裡更是暗暗叫苦——怎麼也沒想到那位煞神竟然會選擇在這方神域路過。
  不是說這位殿下和神王關係不和嗎?
  “本座最厭煩的就是看到這類事情,偏偏它們卻屢禁不止。”冰冷的幾乎讓人感覺不到溫度的聲音從那片白光中響起,梅林定睛看著那片白光越來越近——才恍然發現那竟是天使的羽翼。

  那是數十萬天使在飛翔!
  蘭斯洛特等人也震驚的目瞪口呆——他們跟隨梅林升天以來,還從未見過這麼多的天使!而且最低級別的也是四翼!
  “為一己私欲,妄自殺戮,卑微的神靈,告訴本座你的名字——本座會給予你應有的懲罰。”那道冰冷的聲音再度響起,梅林這時候才將視線定格在那最明亮的白光之上——他瞳孔一縮,竟是輕吸了一口涼氣。
  面容已臻完美的俊美天使神情冷漠的高坐天馬之上,冷冷俯視著即將被他審判的入侵者——他的身邊拱衛著無數同樣俊美不凡的天使們,他們的眼睛裡完全沒有下面人的存在,一心一意只為侍奉他們的王者。

  梅林只是貪看他兩眼,就被其與生俱來的威勢所懾服,竟是連呼吸都忘了。不僅如此,六翼天使與中位神的對答也彷佛被什麼遮罩般徹底感覺不到了。梅林近乎癡迷的看著天使被金光環繞的雪白羽翼——那柔軟的雪羽讓人想起了天鵝絨的觸感,梅林險些無法自控的想要上前觸摸——感受一下那羽翼是否如他所臆想的那樣柔軟。
  與此同時,那微微振輻的羽翼更是散發出點點金色的碎芒在這片滿目瘡痍的土地上下了一場人為的金雨。已經徹底被天使奪去心魂的梅林沒有注意到從六翼天使羽翼上落下的金色光雨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修復著他傷痕累累的神國——時光彷佛倒流,一切都彷佛回到了從前。

  “——我雖未走過點燃封神的漫漫荊棘路,但也能夠理解這條路的艱辛和苦難,念你成神不易,這次撞見只是小懲大誡,再有下次——定不輕饒。”也不見六翼天使有什麼動作,一條金色的細繩一樣的東西已經從中位神的身體裡抽出,中位神身形猛烈一顫,突然發出一聲撕心裂肺的哀嚎毫無形象的在地上翻滾起來,三分鐘的時間不到,他的身體就化作了一團火焰在半空中懸停了下後——朝著火神殿的方向疾馳而去。六翼天使振了振手裡的金色繩索,冷笑一聲,“你們自我了斷吧。”他說的是托庇於中位神坐下的兩個下位神。

  已經被嚇得膽裂魂飛連路都不知道怎麼走的下位神聽到這話簡直猶如晴天霹靂,他們張了張口想要討饒,卻在看到天使沒有一絲情感的黑眸時戛然而止。
  知道自我了斷還有一線生機的兩個下位神頹然對望一眼,紛紛整理儀容,起身對著六翼天使端正一禮,神軀崩毀,也化作了兩團黯淡至極的火焰飄飄渺渺往火神殿而去。
  “主上,您這樣可是把火之主神得罪了個透,那位大人向來睚眥必報,咱們——”一位眸色天藍的天使越眾而出,他俊美的面容上難掩憂慮。自家主上已遭天忌,若再與神結仇,這後果——
  “本座眼裡向來摻不了沙子,要怪就怪他的屬神為何會撞到本座門下。”隨手將手中神性煉化的六翼天使對底下那個沖著自己發呆的下位神祇略略招手。

  梅林有些發傻的望著那根根如玉剝水蔥的白皙手指,竟然就這樣毫無防備的飛出了自己的神國來到天使的面前。
  依然端坐天馬背上的六翼天使將自己手裡的神性遞給魂不守舍的魔法之神,“這是對你的補償,希望這次你能吸取教訓早日將自己的神國煉化,免得在被人覬覦。”他的聲音清清冷冷的,卻異常的入耳,“本座可不會每次幸運的都從這裡路過。”
  藏在寬大袍袖裡的手指指甲用力扣了下掌心,試圖用疼痛喚醒自己神智的法師之神恭敬的對高高在上的六翼天使行禮,真摯感謝對方的伸出援手。
  他知道今日若非六翼天使的插手,他和十二騎士的下場絕對好不到哪裡去。
  感受到梅林話語中誠意的六翼天使微微頷首,雙腿輕夾馬腹,天馬一聲長嘶,大片大片的白光逐一閃過,剛剛將整個天際都悉數照亮的天之寵兒已經消失了個乾乾淨淨。

  梅林失魂落魄的看著那一抹白光逐漸遠去,心中暗暗下了一個決定。
  他雖知自己和六翼天使之間的地位猶如天塹——遙不可及,但只要天使有一聲命下,他都會為其付出所有,絕不後悔。
  七百年後,晨曦之星墮天震驚整個神界——已經摸到了中位法則門檻的梅林大為震動,連忙命令手下騎士前去查探!
  ——幾百年的經營讓他在神界也有了一席之地。

  騎士回來彙報的結果讓梅林心涼半截。那曾經高高在上試與神皇比高的孤傲天使確實已經墮落地獄為王,但他也並非沒有付出代價——他的一魄被神皇使用無上法則禁錮在了一顆緲無神跡的冰雪星球——據傳,那縷靈魂已經失去了神智,和木頭石像無異。
  知道這個時候決不能引起神皇注意的巫師之神按捺住了所有的擔憂之情,一如往常的待在自己的神國裡感悟法則豢養信徒。
  這一按捺又是整整五百年。
  晨曦之星、天使之王墮天的最後餘波也消散無蹤,健忘的神靈忘記了那個曾經高高在上對人對事公平無比的天使之王,繼續消磨著他們或平靜無波或跌宕起伏的人生。也正是在這一年,梅林終於成就中位。

  已經徹底掌控神國並且讓它變得更為強大的巫師之神在下屬們的恭賀聲中,五百年來第一次走出了自己的神國,前往冰雪星球。
  賄賂不管在哪裡都是大開方便之門的最好鑰匙。
  毫不吝嗇的砸掉三萬顆信仰之晶後,梅林得到了探視六翼天使的資格。
  看守的下位神表情諂媚的給梅林引路,這些年來猶如行屍走肉的六翼天使已經無法再讓他們懼忌半點,相反,他們為路西法逐漸被人遺忘的名聲極為不滿,因為這代表著外快的減少。
  要知道呆在這樣一個冰天雪地的地方,外快是他們唯一的動力和快樂源泉。
  揮走了不像神靈更像血蛭的下位神們,梅林袍袖一揮,冰雪天宮的大門已經無風自開。在生活方面神皇並沒有虧待六翼天使半分——但梅林在看到那個眼神空茫的黑髮天使時心中依然感到悵然——若沒有見過天使之王的風華絕代,也許他還不會像現在這樣感到難過,偏生他見過,還被其風采所俘,至今不敢或忘。

  黯淡了一雙神目的巫師之神抬腳一步步走向黑髮的英俊天使,他的手也隨著兩人逐漸拉近的距離緩緩抬起,以一種極慢的速度,一點點碰觸到天使冰冷的沒有一絲溫度的肩膀上。
  幾乎沒有保留的精純神力從他掌心灌入了六翼天使乾枯的神魂裡——黯淡的白光自他身上緩緩冒起,一點點溫暖著寒冷了整整一千年的靈魂。
  雙眸依舊空洞,雙手卻有了自己動作的黑髮天使將因為神力大幅度流失而氣息紊亂的巫師之神擁進懷中緊緊擁抱——知道對方的心智已經降到了最低限的梅林微微一歎,回擁住了對方——從此開始了長達數千年——從未有過一次中斷——的百年一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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