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遭遇突襲

    火鯊大艦動力很奇特，乃是巨大機械，卻不用蒸汽來推動，而是有銘刻陣法的符文，加上某種寶石，所以航行之間，沒有巨大聲響，真如鯊魚輕盈凶狠，哪怕是逆風都快如奔馬。

    這江面極其寬闊，現在天氣寒冷，也極少有船往來，行駛如此之快也不怕撞到別的船隻。

    火鯊大艦逐漸離開京城，開始是一馬平川，四周望去，運河邊都是密密麻麻的城鎮，但行駛了數百里之後，人煙就漸漸荒蕪起來，平原也變成丘陵，千里之後，運河兩邊都是高山，江面也狹窄了一些，水流明顯很急，怒吼咆哮，火鯊大艦居然都有些顛簸。

    在那高山之中，還時不時傳來猿猴啼叫之聲，夜幕之下，就顯得有些淒涼恐怖。

    「郡主，現在已到戊時，船已到石州，我們是找個地方靠岸歇息下，還是繼續前進？如若繼續前進，黑燈瞎火，恐有危險。」有人又來稟報，此人身軀筆直，如標槍挺立，刺破蒼穹，武道氣勢銳利。

    「什麼戊時，是二十點。」樓拜月掏出懷錶來看了看：「皇上新頒布的時令，你們要好好學習。等回去之後，我賞你一塊懷錶。不用靠岸，繼續前進，開啟月石射燈，連夜趕路。」

    「謝郡主。」那人連忙跪下：「槍奴遵命。還有，古十九殿下離開房間，到甲板上透氣去了。」

    「下去吧。」樓拜月披上衣服，也走到大艦頂上的甲板。

    甲板很是寬闊，容納數百人都不擁擠，全部鋼鐵鍛造，四面也都是粗大鐵欄杆防止顛簸之時人掉下去。

    只是寒風凜冽，站在甲板上會吹得讓人踹不過氣來，如果普通人，甚至有可能被吹飛。

    古塵沙卻紋絲不動，大風把他衣服吹得獵獵作響，看著遠處如墨的山巒，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傳聞當年這石州是延綿群山，足足幾千里，猿猴難渡，根本無這條運河。而父皇登基之後，千里群山突然被劈開，就形成了這條運河，隨後逐漸擴寬，已然成為重要水道。這簡直就是神蹟，我想像不出來，需要多大的神通。我現在的力量，最多就是移動萬斤巨石。一萬個我，花費上百年，都不可能在群山中開闢出這樣巨大的運河。」古塵沙看著四周刀削斧鑿的懸崖峭壁，還有深深激流，寬闊江面，很難想像這是十年前人力所為。

    他學習過地理，十多年前這裡的地圖是一座山連接一座山，無路無橋，更別說河流。

    從小到大他都未出過京，現在出來，沿途都給他很大震撼。

    「整個石州可謂是窮山惡水，歷朝歷代都是隱患，在群山之中，無數邪教，盜匪，江湖人物盤踞其中，大軍根本無法圍剿。只有天符此朝，皇上以無上之法，移山轉岳，劃陸成江，使得石州情況大為好轉，在以前要前往邊關，必須要繞過石州，這樣大軍要多走幾千里，至於其他好處，就多不可數了。」樓拜月也上了甲板，天色漸漸黑暗下來，四周群山層層疊疊，如巨大魔神俯視江面，加上夜風淒厲寒冷，猿啼不絕，恐怖意境逼迫而來。

    古塵沙倒覺十分新鮮，比起京城景色別有風味，他觀察山川地貌，似對武學又有更深領悟。

    讀萬卷書不如行萬里路。

    唰！

    說話之間，從船上激射出道精芒，擴散出去，把江面上照得雪白，再也不怕漆黑趕路撞上山崖什麼的。

    這是月石射燈，也是天工院玩意兒。

    就在這時，突然兩邊群山夜鳥紛紛飛起，無數猿猴發出驚恐鳴叫，在山林中逃竄，彷彿有什麼可怕事情發生。

    而在月石射燈照到的江面上，出現黑影在水中沉浮跳躍，快速朝著火鯊大艦接近。

    「敵襲！」船艙上高手也發現不妥，當！當！當！警鐘長鳴，整個船上高手有條不紊開動起來。

    「不知死活的東西。」樓拜月早就預料到，臉若寒霜。

    「這些是什麼人？好大膽子，敢襲擊欽差官船？」古塵沙目光銳利，看那江面上黑影，是身穿黑色魚皮水靠的詭秘之士，剛剛冒頭，又沉下水底，隨後已到火鯊大艦船底。

    這江面激流澎湃，水底更有暗流漩渦，哪怕是魚兒都會筋疲力盡，更別說是人。在這裡落水，基本無法生還，而這些人居然能潛游之間如履平地，要麼是天賦異稟，要麼就是實力高強。或兩者兼有之。

    嗖嗖嗖！

    這些人在水裡靠近大船，居然壁虎似爬上船來，身手敏捷，氣質冷酷可怕。

    火鯊大艦四周光滑溜溜，沒有任何可攀爬物體，但那些人手掌配備吸盤，輕鬆就躍上來。

    「這些是蠻族，他們身穿是黑龍魚皮，此皮堅韌可抵刀槍，在水中更有增速保暖防水之能。」樓拜月眼神輕蔑：「應該是衝我來的，那日在南山獵場，數十個蠻族獻祭，勾動蠻族邪神之靈，變化為妖魔，卻被我殺死，這在蠻族眼中，已經褻瀆神靈。那邪神也察覺到，定然是在蠻族各個神廟中降下神諭，誰能殺死我獻祭，誰就可得到邪神無上賞賜。加上我本身得到上古天子『虛』的真諦，本身就是強大無比祭品。如果抓住我獻祭，所獲之豐，恐無法想像，你是不是後悔上了我的船？」

    「這些蠻族人形獸性，對付他們無法感化，只有以殺止殺。他們抓住人之後，第一件事就是斬殺獻祭，然後吃肉，我也正想鍛鍊武藝，增強施展經驗，有蠻族來襲更好。」古塵沙說話間，就見幾個黑影躍上甲板，做猛獸俯衝。

    嗤嗤嗤.....

     細如蚊須的黑線閃爍就到眼前。

    「該死，破甲蚊須針！」樓拜月大袖揮舞，那些黑線全部捲入其中。但隨後她袖子冒出黑煙，居然被毒性腐蝕。

    「破甲蚊須針！」古塵沙也機靈，全力閃避，那些蚊須針射到甲板上，鋼鐵都冒出來了刺鼻氣味，更別說是血肉之軀。

    破甲蚊須針乃極其惡毒暗器，裝在鐵管機械中，噴射而出，轉眼間可百步之內擊中敵人，連鎧甲都抵擋不住，上面有腐蝕性毒藥，人稍微沾染上，就會化為膿血。當年江湖上最神秘大門派「巧手閣」禁忌之器。

    「巧手閣」被朝廷所滅，許多有價值工匠都被收服，納入天宮院做研究，但還有些重要人物逃走。

    這些資料在皇室都有記載，甚至皇子們上課都要閱讀。

    嗤嗤嗤嗤....爬上甲板的蠻族越來越多，每個蠻族高手手中都有破甲蚊須針，朝樓拜月古塵沙亂射，只要中上一枚，除非修煉到道境第三變，銅皮鐵骨，不然必死無疑。

    「給我去死！」樓拜月速度激增，肉眼都無法捕捉到她移動，那破甲蚊須針根本射不中她。

    砰砰砰！

    她大袖又是一卷，三五個蠻族高手被擊得五臟破碎，掉落下水去，轉眼被激流沖走，葬身魚腹。

    古塵沙也知道這才是真正實戰，在南山狩獵雖和蠻族大將交手也驚險，卻全程都有皇室高手陪護，如真遇到危險，高手不會眼睜睜看著皇子受傷和死亡。可現在就不同，如中蚊須針，就死無葬身之地。

    這種驚險刺激使得他渾身鮮血都沸騰起來。

    巨靈神功，搬山，翻江，倒海。

    三式不假思索就打出，在甲板山狂風呼嘯，氣流成了漩渦，讓人立身不穩，他靠近蠻族高手，長臂探出，抓到對方面孔，五指用勁，向內勾挖。

    砰！

    那個蠻族高手腦袋如爛西瓜被抓穿。

    古塵沙突然想著：「蠻族凶殘，乃最惡之輩，人面獸性，古天子的功績也是殺蠻以祭天，我現在能不能試試獻祭？」

    當下，他心念一動，溝通了腦海深處那祭天符詔所化的祭天之台。

    頓時，在他爪下，似乎有團蠻族鮮血和靈魂組成的球體被吸入祭天之台那個青光空間內。

    而那蠻族高手轟然倒塌，似被抽走所有生命精華，成為朽木。

    古塵沙為怕樓拜月事後起疑心，腳猛踢，就把這高手踢下江去。

    「想不到，祭天符詔變化為空間祭壇之後，還有這種能力。我明白了，祭天符詔是古往今來最強法寶，怎麼可能只有獻祭之能？我拿到之後，之所以沒能開發出其中能力，是沒能有天子之氣。只有天子，以天子之氣滋潤此符，才可使此符逐漸顯現出玄妙。」古塵沙福至心靈，已然明白。

    祭天符詔需要的就是天子之氣。

    天子之氣，就是讓眾生對你俯首稱臣，聽你命令的玄奧之力。此力，就是規則。

    想想，哪怕是病床上手無縛雞之力的皇帝，奄奄一息，他一言令下，就可讓天下流血漂櫓，誅人九族，賜人富貴也就是一念之間，憑的是什麼？就是權威和規矩禮法，而權威規矩禮法孕育到極點，就冥冥之中，誕生出天子之氣。

    「我拿聖旨來祭祀，始終是杯水車薪，無法開啟祭天符詔真正力量，只有成為皇帝，號令天下，集眾生之力，天子之氣就會源源不絕。難道....我要奪取皇位？」古塵沙冒出這個念頭，讓自己都嚇了一跳。

第三十一章 黑煞蝙蝠

    在古塵沙的精神感應中，祭天之台空間內，有團血球漂浮著，血球內部有團黑影在咆哮，發出惡毒的執念。

    「以惡人妖蠻之血，蓍草燃燈，以惡人之魂祭祀上蒼，則可得天露。」古塵沙想起史書中記載。

    現在，他殺死頭蠻族惡人，催動祭天之台的能力，那鮮血精華和靈魂惡念就化為血球，吸收進入空間內，只要再加上蓍草燃燈，可得天露。

    蓍草是用來占卜所用，傳聞有測算天機的功能，並不罕見，到處都有生長，學習占卜的人都要用到，甚至儒家聖人都竭力推崇。

    普通人靈魂是透明顏色，肉眼無法看見。而修行高明之人是青色，金色，紫色等等，心存正義，善良，美好之人的靈魂則是白色，有種浩然之感。總之，善人之魂，顏色給人愉悅。惡人則是漆黑，灰色給人以不舒服和厭惡。

    這蠻族殺死之後，血球包裹靈魂，漆黑沉沉，不知道做了多少惡，內心多麼陰暗扭曲。甚至還有濃郁的邪神氣息，這種靈魂獻祭給上天，那等於是幫助天道維護世間秩序，所獲甚多。

    不過古塵沙心思並沒有放在上面。

    他明白了，只有自己當皇帝，聚天子之氣，才可真正發揮出祭天符詔妙用，否則怎麼都不可能修煉到最高之境界。

    但對於當皇帝，他沒想法，治國之道遠遠比不過天符大帝，況且要奪位絕不那麼簡單。眼下國泰民安，要奪取大位那肯定天下震盪，黎民不安，這也不是古塵沙所看到的。

    「算了，走一步看一步，想那麼多干什麼？」古塵沙心中決定下來：「祭天符詔被我得到，冥冥之中，自有天命，我只要守住道德，懲奸除惡，揚善做人，同時自保，至於修行到哪步，那就不是我所能算計的了，未來撲朔迷離，誰能盡算？做好當下每件事就好。」

    這番念頭在他心中就是剎那，他不再迷惑，堅定起來。

    砰！

    他掌法迅猛，又殺死了三名蠻族，被他殺死的蠻族血液精華和魂魄都被送入祭天之台空間內。他還發現一件事情，只有自己殺死蠻族想讓這蠻族成為祭品的時候，那祭天之台的空間才會主動吸收，而他不用意念催動，殺死的蠻族靈魂就會消散在天地之間，血液精華也存留在屍體中。

    這麼說來，祭天符詔化為了祭壇空間之後，擁有隨古塵沙心意吸收祭品的功能。

    這也是一些法寶的基本功能。

    古塵沙讀過邪道志，知道歷史上凶狠的邪道高手祭煉法寶，比如有「噬魂幡」，長幡招展之間，整個城池，數十萬的軍民魂魄都會被吸走，滿城死屍，可怕無比。

    正如此，天符大帝登基之後，下定決心剿滅所有邪道門派，這是大功德一件，誰都不願一夜之間莫名其妙全家連同自己都死光。

    「虛空神藏，大羅時空！」

    就在他還要殺死蠻族之時，樓拜月發出長吟，不知施展了什麼身法，甲板上都是她的影子，上來的數十個蠻族高手在幾個呼吸之中全部殺死，拋入江中。

    「這身法好厲害。」古塵沙心道：「不過我若是把日月變再修煉數年，身法變化，卻就超過樓拜月了。」

    日月變，其中也蘊含了身法變幻，所日月之影，無處不在，萬物在日月照耀之下，都有影子。

    「江中還有沒有蠻族？」古塵沙搶上前去問：「可用火符槍把這些蠻族射殺於江中。」

    「火符槍子彈極其珍貴，不到關鍵時刻不能消耗。」樓拜月迎風而立：「這些蠻族也是破甲蚊須針厲害些，巧手閣的那些人居然投靠了蠻族，那就和禽獸無異了。」

    「恐還有高手！」古塵沙似有危機感：「你既然被蠻族邪神發動神諭要殺你，來的就絕對不是這些小角色可比的。」

    「那是自然。」樓拜月盯著遠處江面：「你要什麼武器？我記得巨靈神功中有兵器之法，槍，斧，錘，刀，劍，棍，都自成體系。」

    「我不需兵器，肉掌拳腳就可。」古塵沙此時掌力可開碑裂石，吞吐變化，剛柔並濟，超過很多兵器。

    「有自信固然好，可江湖險惡。比如剛才這些人，如果身穿一種叫毒刺甲的皮鎧，你掌擊上去，毒刺就會刺破你皮膚，滲透到你體內，讓你麻痺而死。還有江湖上有用毒行家，渾身是毒，你手碰到他立刻死亡。」樓拜月提醒：「用兵器可快速殺敵人，一寸長一寸強，除非你修煉到道境六變煉氣成罡，以先天罡氣發百步神拳，隔空粉碎敵人。」

    「那我用長槍。」古塵沙思索下，各種兵器在腦海運轉，最後定下來最適合自己的。

    「槍奴，拿桿長槍來。」樓拜月吩咐。

    「是！」

    甲板上多出一人，是槍奴。

    他手上多出一桿漆黑沉沉長槍，通體都用金屬打造，上面螺紋旋轉，稍微抖動，都給人金鐵交鳴之音。

    「十九殿下，接著。」槍奴拋過來。

    古塵沙單手抄住，微微下沉，就覺出此槍重達百斤，乃螺紋鋼所鑄，更摻雜了稀有金屬，彈性十足，輕輕抖動，槍如蛟龍。

    「十九殿下好力量。」槍奴也是微驚，他曾是江湖成名大宗師，修煉槍術數十年，為了衝擊道境，甘願為奴，投入樓家，要不然他雖是江湖大豪客，卻也不能獲得靈液，或者是沒有雜質的天材地寶日日服用。

    靈液乃道境高手吞吐天地靈氣積蓄下來之寶貝，雖遠遠不如天露，可武學宗師若能服用，就會增加修成道境之機會。

    比如樓拜月和其它皇子，那更了不得，從出生下來，就基本上不食人間煙火，以靈液和其它寶貝為食，體內血肉越來越精純，修煉任何武功都一日千里。

    「十九殿下激活巨靈神血脈，力大無窮，這槍份量對於他來說還輕了些，但也聊勝於無，等下可能有場硬仗，你退下去吧。」樓拜月揮揮手。

    「郡主，要不要穿上皇上賜的寒螭甲，離火劍？」槍奴忙躬身詢問。

    「不用，如果是千軍萬馬廝殺，那此甲可多殺敵人，衝破大軍陣勢。但此時是要和高手對陣，穿此甲就無法提升自己修為。等下來的那人你們插手不上，但也要佈置好防禦，免得別的高手闖上來。」樓拜月似知道情報。

    「是！」

    槍奴退下到船倉之中，嚴陣以待。

    「等下會來什麼高手？」古塵沙問：「道境高手？」

    「若不是道境，又如何能讓我這麼重視？」樓拜月似笑非笑：「道境強者卻不是你所能抗衡的，為了安全，你還是下去船艙避一避得好。」

    「我又不是沒和道境交過手。」古塵沙故意說著，他也沒說假話，有些時候透露出來蛛絲馬跡，反而叫樓拜月猜不透自己。

    「嗯？」樓拜月果然眼神看過來，似要把他看穿。

    嗷嗷嗷.....

     長嘯從遠處山上傳來，震得群山搖晃，相互回應，萬物恐慌。

    古塵沙極目遠眺，看見長嘯源頭處，有個黑影猛從山崖上跳下，在懸崖峭壁之間騰挪，哪怕猿猴都有所不及。

    幾個呼吸之後，那黑影已從懸崖躍到江面，卻並不下沉，而是踩踏在碧波之上，踏浪而來。

    「踏浪！」

    古塵沙看見此能力，就知來者不善，這種踏浪之能他都沒有。

    修行道境之後，常年吸收天地靈氣，變得輕盈如燕，超乎常人，而且勁力巨大，運勁巧妙。雖不能憑空飛行，但站立在波浪上卻也不是不可能。

    這人在波浪上奔跑，幾乎是獵豹的數倍，轉眼間就衝到大艦旁邊，陡然發力向上飛躍，半路踩踏在船身上又是借力，已站在甲板周圍鐵欄杆之上。

    此人身穿黑色大衣，如蝙蝠橫空，面容卻不似蠻族，鼻樑高挺，雙眼如星，修眉似劍，臉龐極其英俊，只不過身上有濃郁邪氣，古塵沙精神能感應到有冤魂纏繞，怨念聚集，此人的身上有不少人命，而且是冤命。

    如果是個人心存正義，雖斬殺邪魔過多，殺意濃郁，那身上不是怨念，而是鋒芒，那種雷霆般的震撼，所謂是怒目金剛，就是如此。

    「黑煞蝙蝠，當年黑煞教為朝廷所滅，你居然逃走，投靠蠻族。」樓拜月背負雙手：「邪魔就是邪魔，毫無人性，今天來這裡襲擊，是接到了邪神神諭？」

    「大永朝廷真是氣數旺。」黑煞蝙蝠氣息冰冷：「不過蠻族諸多邪神最近也蠢蠢欲動，冥冥之中屢屢頒布神諭，只要斬殺大永朝的官員，將領，甚至普通人都會有巨大利益。你們永朝撐不過去的。因為你們已經無神可庇護。天符大帝愚蠢，居然得罪了所有諸神，他以為憑藉自己一人之力，就可以對抗正邪諸神麼？哪怕上古天子全部加起來，這件事情也做不到。」

    「廢話特太多了。」樓拜月氣息飛揚，不停攀升，就要發動雷霆一擊。

    「我投靠蠻族邪神，殺死你獻祭，可得冥冥之中巨大神力塑魂鑄體，而你殺死蠻族，不會有任何所得。沒有利益驅使，你們所有的永朝高手會投靠邪神，還是跟著朝廷？那些武道宗師，會放過這次千載難逢的機會？這次你們必敗！」黑煞蝙蝠言語衝擊過來，居然有理有據。

第三十二章 擊退魔頭

    古塵沙心中大震。

    黑紗蝙蝠此話不錯，蠻族諸多邪神頒布神諭，凡殺死大永平民官員者去神廟獻祭，就可得到邪神餽贈，此招毒辣，絕對會有許多武林人士，甚至地方豪門都暗中叛變。

    有多少江湖高手卡在宗師境界，不能前進？一輩子無望。

    而現在有了機會，誰不想百尺竿頭更進一步？背叛朝廷又算什麼。

    以前邪神非常吝嗇，哪怕你對他獻祭，也很少有幾乎得到餽贈，而現在似乎察覺了危機，就讓出很大利潤，凡獻祭者都可獲得賞賜，這樣不但蠻族實力大增，更可弄得大永朝人心惶惶，生怕鄰居那天就抓住你去獻祭。

    更關鍵是，大永朝廷這些年以禮法治國，嚴禁祭祀諸神，哪怕是上古流傳下來的正神都只能裝模作樣用香燭，用禮儀，不能殺生以靈魂血祭，導致冥冥中許多正神都和世間斷絕了聯繫。

    這也是大永朝的治國之道，怕神權影響皇權。

    歷朝歷代，信仰大過皇權，朝廷的命令，很多教派都不會聽從，只要教派中神頒布下神諭，那些教徒立刻殺官造反，可歷朝統治者卻拿他們無可奈何，甚至只有安撫，給他們平民沒有的特權，這樣反而就越發造成皇權和神權的對立。

    天符此朝，大開殺戒，剿滅了上百個不尊皇權的神廟教派，哪怕正神邪神，一律封禁，這樣雖然皇權大一統，超越上古天子的凝聚力，但也遭到了諸神的唾棄。

    「現在百姓民智漸開，不受諸神蠱惑，安居樂業，我絕不允許任何人，哪怕是神，破壞天下人平靜之生活！」古塵沙心中湧起股大義，他得到了祭天符詔，怎麼都要做些替天行道之事。

    殺！

    他手中螺紋鋼長槍向前突刺，隱約有火光閃爍，是鋼鐵和空氣摩擦產生的熾烈，可見他這悍然出手有多猛烈。

    幾把所有精神氣勢，日月煉，日月變的精華都聚集在此槍中。

    黑煞蝙蝠修為極高，邪道強者，也不知是道境幾變，若讓他佔據優勢，自己難逃被抓住獻祭給邪神的命運，同時此人為了得到邪神餽贈，大殺百姓官員去獻祭給邪神，此種行為，天理不容，若不殺死，將來不知多少無辜之人會死在他手上，道境強者要殺人，那真是來無影去無蹤，破壞力驚人。

    槍剎那刺到，槍頭如梨花開放，寒星點點，籠罩黑煞蝙蝠四面八方，讓他退無可退。

    此招乃巨靈神功中槍術，叫「擊星式」，巨靈神手持神槍，站立虛空，對星辰連刺，可把天空星星都擊破。

    「獻朝皇室，巨靈神血脈。」黑煞蝙蝠看見此槍來勢如此凶悍，煞氣頓時從周身冒出，凶狠之相絕非人類：「拿你獻祭，那邪神會很高興，我起碼能夠更進一步！」

    他說話之間，手指輕輕點出去。

    這指看似緩慢，其實快如閃電。

    當！

    指尖正中槍尖。

    漫天槍影收斂，古塵沙的長槍被震得彎曲，好像一張弓，同時他連連後退，五臟六腑都被震得差點翻轉過來。

    黑煞蝙蝠指尖傳過來的那股大力遠超他想像。

    「小心，他已是道境二變，九牛二虎。」樓拜月也出手，身形飄閃，流光飛渡，攻殺過去。

    「道境二變力量如此之大麼？我根本無法抗衡！」古塵沙一招就試出對方厲害，境界上的壓制不可踰越。

    他和道境一變的龍雨雲交手多次，對方雖勝過自己，卻也不是那麼無法戰勝，如果再苦修三五年，多增加些生死搏殺的經驗，越級戰勝道境強者也不是不可能，畢竟他修煉的乃是當世第一絕學天子封神術。

    道境二變，九牛二虎，意思是力大無窮，體能突破極限，再非常人，那真的是擁有九頭牛和兩頭猛虎加起來的力量，甚至還要超過。

    古塵沙算起來，自己是四牛之力，算是宗師中最頂尖人物，如果長時間服用天露，那恐怕會增加到五牛，但這也就是真正極限，接下來再要提升力量，只有突破道境。

    他還是因為根基太差，從出生到十四歲，過的都是普通人生活，現在想要短時間彌補缺陷，就不是那麼容易。

    他這退下，樓拜月就和黑煞蝙蝠交手在一起。

    黑煞蝙蝠是黑煞教教主，在十多年前就威名顯赫，麾下黑煞教甚是龐大，作姦犯科，被朝廷剿滅之後，就投靠蠻族，這些都在資料中有記載，此人看似不足三十歲，實際已有八十多歲，乃用邪惡之術駐顏。

    況且，修煉成「道境」之後，天地靈氣洗刷自身，比普通人要衰老得慢，壽命也要長出五六十年。

    哪怕道境一變的強者，活到百歲，也就和四十歲的人差不多。

    「九牛二虎之力，果然強悍無邊。」古塵沙看見黑煞蝙蝠出手，哪怕輕飄飄出掌，十步之內空氣都連珠炮似的炸響，身法旋轉之間，空氣更是成為大漩渦，比他的搬山，翻江，倒海不知強大多少倍。

    這就是力量和速度迅猛到了匪夷所思程度之後，產生的「後天罡氣」。

    當然，道境六變「煉氣成罡」，卻是「先天罡氣」，那是吸收天地靈氣聚集在百竅之中，遇到敵人陡然發出，此氣威力剛烈時削鐵如泥，開山劈石，柔軟時能托起身軀，憑空滑翔，還可給人治療疾病，化氣為針，針灸穴道，打通別人經脈，灌頂提升。

    先天罡氣的威力卻就不知比後天罡氣大多少倍，玄妙多少倍。

    後天罡氣只不過憑藉速度力量攪動空氣而已。

    古塵沙的巨靈神掌搬山，翻江，倒海威力也就是在三步之內攪動空氣，打出氣流渦旋和音爆，而黑煞蝙蝠的掌法擴散到十步，足足是他的三倍，如果沒有樓拜月撐著，他恐怕三招兩式就要被打死。

    樓拜月突出三掌。

    這三掌陰柔連環，如蓮如霧，如夢幻泡影，如露如電，但如裂錦，在空中拉出條白色氣浪，就這一下攻破黑煞蝙蝠氣場。

    「居然是素陰神掌。」黑煞蝙蝠雙手翻開，漆黑沉沉，變得有蒲扇大小，「那麼就看看我的黑煞魔掌。」

    兩人手掌先是一撞，火鯊大艦鋼鐵甲板上出現腳印，居然不分勝負。

    樓拜月才道境一變的力量就可和黑煞蝙蝠二變力量抗衡。

    刷刷刷！黑煞蝙蝠跳躍而起，如大蝙蝠橫空踢出三腳。樓拜月身軀如霧，化掌為拳，把三腳全部攔截下來。

    「你，居然能抵擋下來我的鬼神穿心腿！」黑煞蝙蝠聲音尖銳：「你到底服用了什麼寶貝，能抵擋九牛二虎之力。」

    「你若是再進一步，修成道境第三變，銅皮鐵骨，那麼來殺我，恐怕勝算會有五六成，現在太急了。」樓拜月冷笑：「不過想你要修成三變，恐怕還需要二十年苦修，就算你的第二變，也恐怕是剛剛練就，道境每多一變都是難於登天，若不是最近邪神被皇上逼迫，降下神諭，讓你斬殺了我大永朝許多百姓獻祭，你根本突破不了第二變。今天我就要讓你伏法。」

    「該死！」古塵沙精通獻祭，被樓拜月這一提醒，便知道黑煞蝙蝠是最近突破的第二變是殺了無數大永百姓給邪神獻祭才獲得的。

    他手臂猛抖，那螺紋鋼長槍恢復筆直，彈性極好。

    擊星，破空，滅魔！

    巨靈神槍中的三招連環被催動，然後三招合一。

    三招連環，威力更大，這卻就不是宗師體能可以打出的。這是禁忌武功，以損耗身體為代價。

    古塵沙催動的時候，只覺全身劇痛，經脈骨骼都要斷裂，而且胸悶氣短。但他早有準備，深深呼吸，催動日月煉心法，小腹上的十多片日月龍鱗陡然消失，化為熱量頓時流轉全身，所有劇痛和不適全部消失。

    三招合一，槍勢比剛才凌厲了足足一倍，那槍身上火光閃爍，似條火蛇，鋼鐵燃燒的鐵腥味瀰漫全場。

    黑煞蝙蝠正和樓拜月激鬥，萬萬沒料到，古塵沙突然出手，打出這麼兇猛一擊。

    轟隆！

    長槍刺入他的氣場中，破去層層氣旋，殺到他胸口。

    黑煞蝙蝠長嘯連連，左手成爪，右手如勾，推擊鎖拿，在眨眼之間打出十三層勁力，那長槍的槍頭在他手上居然粉碎。

    但這時樓拜月切了進來，她似在唸咒，掌勁稍微抖動，居然有十八層勁，狠狠印向了黑煞蝙蝠的心窩。

    黑煞蝙蝠身軀再次跳躍，雙臂包裹，構成懷抱姿勢，雙目血紅，如頭吸血蝙蝠，「黑煞天下！」

    他全身都變得漆黑，不知運用了什麼詭異武功，化解了樓拜月足足十七層勁力，但最後那層勁力卻終究無法化解，被一擊而中。

    噗！

    他鮮血狂噴，再次長嘯，落入江中，也不沉沒，踏浪飛奔，轉眼就消失。

    「該死！讓他跑了。」古塵沙奔到船頭，卻沒有踏浪之能，無法追擊。

    「黑煞蝙蝠成名數十年，凶威赫赫，朝廷都對他很是頭痛，躲入蠻族十年，更苦練武功，在蠻族中都是萬戶。」樓拜月頗為驚奇的看著他：「今天能擊退他也算了不起成就，想殺他難上加難。倒是你剛才這一槍，乃是把巨靈神槍中的擊星，破空，滅魔三式合一，屬於禁忌之術，要扭曲經脈，激發潛能，鼓蕩血脈，亢奮精神。哪怕再強的宗師施展過後都會經脈斷裂，甚至心臟承受不了負荷，幾天後死亡，天生神力的宗師，也會因為體能元氣潛能消耗太大，臥床不起，修為退步，再無能力進軍道境。你施展過後，居然像沒事似的？難道這就是巨靈神血脈的神妙之處？」

第三十三 巨石侯

    古塵沙當然不會告訴樓拜月日月龍鱗的秘密。

    他修煉日月煉，日月變良久，漸漸就琢磨出許多道理，那日月龍鱗是極其高級的能量儲存，不但可以讓自己不吃東西，還能釋放出來，使自己在瞬間爆發出超越極限的攻擊。在自己中毒之後，可以瓦解中和毒素，更能去病延年。

    不過在剛才那一擊中，差不多三分之一日月龍鱗瞬間融化，化為力量消耗掉了。好在以後服用天露可以積攢起來，倒不是難事。

    「看來日月龍鱗越多越好，而且我若是把日月變練到高深境界，就可讓日月龍鱗隱藏在皮膚之下，外表看不出來端倪，那樣更好。但這起碼也要三五年苦功。」古塵沙心想。

    他修煉天子封神術，算是沒有師承，都要獨自摸索，就行走得頗為艱難。好在史書中對於這種奇功也有一鱗半爪的記載，他靠著這些記載和思索，武學修養就逐漸成熟起來。

    「你不願說就算了。」看見他沉默，樓拜月也沒興趣再問：「今天倒對你刮目相看，我看諸多皇子中，你將來必會脫穎而出。」

    「僥倖而已。」古塵沙皺眉：「剛才如黑煞蝙蝠所說，蠻族諸多邪神居然頒布此種神諭，那獻州局勢可能就會糜爛，一發不可收拾，若壞了開春征戰大計，你我都難辭其咎，朝野上下攻擊，父皇也要懲戒我等。」

    「你說的不錯，這趟辦差絕不樂觀。」樓拜月沉思：「但邪神的一舉一動皇上絕對知道，既然皇上定了開春犁庭掃穴的計畫，那就有絕對把握，若是任務不重要，焉會交給我？這是皇上給你我二人的鍛鍊。」

    「這也有道理。」古塵沙突然想到個問題：「眼下鎮守獻州邊關的是老三古梵沙，我打了府邸中的管家，就是他的人，老三會不會對我下黑手？」

    「你現在怕了？」樓拜月道：「老三睚眥必報，修為遠在我之上，我看你只要到獻州，就會給你個下馬威，讓你灰頭土臉，再也沒臉完成皇上的任務。」

    「兵來將擋水來土掩，我也不是怕事之人。」古塵沙當然知道三皇子古梵沙不好惹。

    諸多皇子中，武功最高的應該是七皇子排第一，無人可撼動。其次大皇子，二皇子，三皇子並列，都不分伯仲。

    四皇子較為神秘，雖修煉成道境，但不顯露實力，與世無爭，性格恬淡，和任何人都交情不深，也不得罪任何人。

    「發鷂鷹傳書，匯報給京城，說黑煞蝙蝠出現，讓辟邪侯出動鐵血衛中的供奉，緝拿此邪魔！」樓拜月下令。

    「是！」

    「還有，聯絡獻州我們樓家的商行，暗樁，我來佈置任務。」

    「是！」...........

     樓拜月一條條命令佈置下去，滴水不漏，樓家經營多年龐大勢力運轉起來，古塵沙只能羨慕。

    「我去休息會兒，剛剛和黑煞蝙蝠交手被他震得氣血不穩。」古塵沙沉默一陣，告辭而去。樓拜月點頭，也沒說多話。

    到船上小房間，古塵沙躺下去，用被子把全身矇住，沉沉睡去。

    實際上，被窩中的他已經消失不見，整個人進入祭壇空間中，手握干蓍草，點燃之後，和那幾團蠻族血液精華混合，以血為油，開始祭祀。

    「蒼天在上，臣古塵沙斬殺惡蠻，維護天地清明，正義秩序，先以惡蠻血魂祭祀上蒼，望天道垂憐，賜下天露，去除凶穢。」

    隨著他的意念迴蕩著，突然那蠻族的血和魂就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半滴晶瑩露水，璀璨輕盈，懸浮半空。

    「才半滴天露？看來這些蠻族不夠強大，還不如在南山狩獵的那些大將。」古塵沙乾脆就把這半滴天露吞服下去，只覺比樓拜月所得的還要精純。

    樓拜月所得天露，那是遠古天子祭祀所得，經過了上萬年，藥效有所揮發。

    大約過了數十個呼吸，古塵沙回到被窩中，似乎做了場夢，但天露的藥力還在體內流轉。

    「把天露全部服下去，以日月煉和日月變的修行之法，把這些藥力全部轉化為日月龍鱗，把要害部位護住。」

    當下，他把樓拜月交換所得的兩滴天露也服用下去，就在被窩裡冥想運轉氣血。

    體內氣血澎湃，藥力催動之下漸漸融入血液中，血液又化為日月龍鱗，護住了小腹，胸口，襠部，背後，太陽穴。

    太陽穴被鬢角毛遮蓋住，日月龍鱗隱藏其中，倒是不容易被發現。

    這輪修行足足過了一晚，第二天天色大亮，紅日當空，古塵沙從入定中醒來，只覺神清氣爽，呼吸吐納，咳出口渾濁的濃痰吐入江中，渾身上下在無污穢。

    這口渾濁濃痰是呼吸空氣中的污穢，經過血液運轉，全部吐出，納入清氣。

    如果是道境，那呼吸的不是普通空氣，而是天地靈氣，卻就沒有濃痰污穢了。

    他躍上甲板，拳腳展開，勁風呼嘯，感覺氣浪範圍擴大了些，有三步半。也就是在三步半之內，刀劍刺入都要被震開。

    眼前水面漸漸開闊，群山也遠去，兩邊又出現零零散散的村落，城鎮，江面上水流變緩，更有許多船隻來來往往，比昨晚繁華許多。

    「這火鯊大艦真是快速，昨晚數個時辰的航行，早上過了兩千里長峽，到達石州中心，繁華之地。」古塵沙收了拳腳，平靜氣息，觀察岸邊風土人情。

    「你的武功比昨晚又有精進。」樓拜月聲音又傳來：「過了石州接下來就進入獻州地界，以往旱路需走幾月，有了運河後天也就到達，你得做好準備，我已接到情報，獻州果然開始糜爛，多地出現民變，甚至有了殺官造反的現象，你我得速去平定，本來我準備要在石州省城停留半日，拜訪巨石侯石家，現在也不能了。」

    「巨石侯石家。」古塵沙這才想起，在整個邊關對抗蠻族最有權勢的不是三皇子古梵沙，而是巨石侯。

    巨石侯乃天符大帝真正心腹，鎮守邊關多年，甚至在大帝當年流落民間，還是皇子時，就結拜為兄弟，征戰天下。

    天符大帝開石州群山，以山石搬運到邊關，修建巨石長城，就是巨石侯來主持的。

    傳聞巨石侯的爹是山中一塊巨石，他母親是少女，上山遊玩，在一塊巨石旁邊歇息，醒來後就懷上了巨石侯。

    真因如此，巨石侯小時被認為妖怪，為家族所不容，卻被異人看中，傳授神功，修煉有成，結交了天符大帝，輔助大帝登基，更為大帝率領大軍，抵抗蠻族多年，振興家業，建立了千秋之功績。

    朝野上下哪怕是樓沖霄都要敬巨石侯三分。

    巨石候武功深不可測，不知道擊殺了多少蠻族和妖人邪教高手，蠻族諸多邪神多次降臨下神諭要殺死此人，但都無濟於事，可謂是朝廷中流砥柱。

    「對了，有巨石侯坐鎮，為什麼會出現糜爛之事？」古塵沙問道：「難道..........是老三掣肘政務？兩派爭權奪利？我記得老三七年前才到邊關任職主帥，就是為了掌握軍權。」

    「你倒懂政治。」樓拜月神色極其嚴峻：「老三此人野心很大，七年前到邊關就開始佈局，招攬高手，奪取軍權，派門人心腹滲透邊關諸州和巨石侯奪權，巨石侯看在皇上的面子上，不和老三計較，處處退讓，於是就造成了邊關政局有所不穩。」

    「父皇對這些應該明察秋毫才是。為什麼放任？」古塵沙疑惑不解，「這是國家大事。」

    「皇上似和梵家有約定。」樓拜月嘆息：「梵家實力不容小視，繼承了上古佛陀的道統，有件可以弒殺神祇的寶貝，皇上必要用到這張弓，才可對蠻族邪神造成重創。」

    「我知道。那寶貝是一張弓，兩支箭。弓的名字叫解脫，兩支箭一支叫『常』，一支叫『無常』，所謂是若想要得解脫，必須明白常與無常之道理。」古塵沙回憶起史書：「一個人，一張弓，兩支箭，正好組成『佛』字。也就是說，誰得到了那解脫弓和常與無常箭，就和佛一樣。」

    「看來你這些年苦讀典籍，韜光養晦，積蓄不少知識。」樓拜月拍手：「這麼說來，倒能助我一臂之力，現在我對你明說了，我要替皇上辦好這趟差事，你也不能關鍵時掉鏈子。今天把話說開，以往我你對你確有敵意，但這次滅蠻關係天下蒼生安危，你我必須要精誠合作，等事成之後，我必會保你和諸多皇子抗衡。」

    「放心，天下百姓和我個人利益孰輕孰重我知道。」古塵沙語氣很凝重：「蠻族凶殘，邪神攪亂天道，若讓其得勢，天下蒼生定會塗炭，我哪怕拚死也要辦好差事，讓大軍順利滅蠻。」

    「我倒沒發現。」樓拜月頗為詫異：「你居然心懷天下，從你語氣中感覺出不是虛假，這就比許多皇子有氣度，那些皇子只知道爭權奪利，擴從勢力，甚至不惜攪亂天下，你保持此本心，定有好處。」

    「既然如此，那我們就精誠合作。」古塵沙也不想和樓拜月過多的勾心鬥角，當下局勢糜爛，當務之急安撫獻州地方，斬殺邪魔，剿滅蠻族探子才是正路。

第三十四章 三皇子

    火鯊大艦繼續前進，兩日之後，行駛四千多里，終於穿越過石州，來到獻州。

    獻州之地曾經是一國，地域寬廣，乃石州數十倍，土地平坦肥沃，氣候適中，河流如網狀交織，物產豐富，人民悍勇好鬥。

    按照道理，獻州可再次分為許多州，但因最初平定，殺人過多，強行分州，恐又激起變數，於是就遺留下來。

    運河到了獻州水流平緩起來，更加開闊，如湖泊汪洋，頗有一望無涯的味道，江面上更是百舸爭流，來來往往的船隻密密麻麻，導致火鯊大艦行動也緩慢起來。

    那些船隻有官船，商船，軍船，民船...........把物資從四面八方運送過來。

    大戰將起，頗有商機，很多商行也都想來這裡發財。

    在運河上，還有許多軍船維護秩序，那些軍船都是鐵甲飛輪，上面架設有鐵炮，漆黑炮管威脅著所有的不法之徒。

    不過所有軍船看見火鯊大艦都紛紛讓路，同時在前面開道。

    火鯊大艦上懸掛著龍旗，龍旗上有欽命二字，代表著欽差出巡，任何人都要退避。

    突然，前面一艘大艦迎面而來，上面掛出王旗。

    那大艦聽著，旁邊小船激射而來，到達火鯊大艦旁邊，小船上的人喊話：「奉梵親王令，前來迎接欽差大人，梵親王已備好宴席，請欽差大人赴宴，一同商量差事。」

    樓拜月在船上端坐，聽得清爽：「讓梵親王的船引導，我們去會會當地那些官員。畢竟辦差要靠他們。」

    「不知老三會給我個什麼下馬威？」古塵沙臉上沒有笑容，在盤算如何和古梵沙周旋：「老三具體修為我不知道，究竟到了何等境界？你肯定有情報。」

    這個三皇子絕不好惹，自己為了整治府邸，得罪他的人，必會給自己難堪。

    「老三的修為大約是道境四變，吞金化石，內臟修煉得如熔爐。當然，這是他表面的情報，此人深沉，肯定有隱瞞實力，按照我的估算，他可能到了五變，百竅聚靈。在衝擊六變先天罡氣，此才是本質變化。」樓拜月語氣慢條斯理：「不過給我三五年時間，我便可超越他。」

    道境前面五變，都是在修煉身體，只有到了第六變，煉氣成罡，體內儲存先天罡氣，那就截然不同，舉手投足，可在百步之外撕裂敵人。

    此等境界，古塵沙卻就萬萬不是對手。

    他也知曉，自己實力和這個老三差別太大，得要憑腦子周旋才好。

    火鯊大艦跟隨梵親王的船靠岸，岸邊碼頭上已經清理一空，地面上鋪墊著猩紅色地毯，兩旁站滿大大小小的官員。

    欽差駕臨，獻州官員焉敢怠慢？

    「恭迎欽差大人！」

    看見古塵沙和樓拜月從船上下來，諸多官員跪了一地。

    「起來吧。」樓拜月說聲之後，就不再理會這些官員，看著遠遠走過來的一群人。

    為首的一人，身穿戰甲，披著黃色大披風，頭戴紫金冠，看起來只有二十歲出頭，但氣度沉穩，隱約有光圈環繞，百邪不侵，正是三皇子古梵沙。

    「哈哈哈，老十九，拜月，想不到父皇居然派你們前來，我接到上書房旨意後就一直留心著，聽說你們還半路上遇到了黑煞蝙蝠那餘孽襲擊？怎麼，沒事吧。」古梵沙走到眼前，聲音頗為關切，如果是不懂行的人還以為兄弟和睦。

    但古塵沙卻知道這老三笑裡藏刀，最是陰險不過，和老十古震沙的性格迥然不同，更加可怕。

    「多謝三哥關心，我沒事。」古塵沙應付著，暗暗觀察異動。

    「事情緊急，我也就不多說，既然父皇派你們來巡查地方，安撫百姓，那麼眼下就有大事。我已設宴，咱們邊吃邊聊。」古梵沙臉色突的變得殺意沸騰，真是說變臉就變臉。

    「我也是如此想法。」樓拜月絲毫不在意，大踏步向前。

    古塵沙保持沉默，跟隨在旁，他雖也是欽差大臣，但根基淺薄，當下就是站穩腳跟，見招拆招，不能主動惹事，凡事都讓樓拜月頂在前面。

    岸邊不遠處就是座宮殿，高大寬敞，周圍甲士密佈，禮樂響起，場面倒也盛大。

    「我若不是沒有欽差大臣的身份，恐怕就是冷冷清清，老三理都不會理我。眼前這樣隆重的場面，老三倒必須要做，否則被御史言官，民間報紙抨擊說藐視欽差，對皇權不敬，卻就對名聲大有損傷。」古塵沙入座，卻是正席，高高在上，看著大殿下方眾多官員面孔，卻有些微暈，這是他第一次高坐廟堂之上，準備商談國家大事。

    放眼望去，每個人都心懷鬼胎，各有打算，自己居是孤家寡人，無人可信。

    「難道，這就是皇帝的感覺？」古塵沙只是稍微感慨就清醒過來，若無其事，看樓拜月輕車熟路，似經常發號司令，便知她經常出門辦差，早就遊刃有餘。

    獻州有二十四行省，每個省巡撫都聚集在這裡，除此之外，還有每個省管軍隊的將軍也都齊聚。

    現在各地都有運河溝通，船隻晝夜之間可以行駛兩三千里，官員們在一州之地內開會倒很方便。

    「諸位，我奉聖命而來，安撫地方，巡查獻州，保證來年大軍征戰有穩固後方，朝廷開春就以舉國之力滅殺蠻族，這是國策。」樓拜月開始就不加言辭，十分凌厲，頓時場面氣氛肅穆，那些官員都看著三皇子古梵沙，企圖讓他來化解局面。

    「拜月，辦差似也不必如此之急，老十九也是父皇欽點，來安撫獻州的重要人物，聽說他甦醒了巨靈神血脈，那獻州信仰巨靈神的百姓還不對他奉若神明？」三皇子輕笑起來，打斷樓拜月的話：「老十九，你有什麼看法？」

    「我才疏學淺，從未辦差，這次父皇讓我前來不過是讓我學習而已，哪裡有什麼見解。」古塵沙連忙擺手：「一切都聽符月郡主的調遣，她才是主帥。」

    他這麼說，是絲毫不顧皇子臉面，傳出去肯定會落個無能之考語。這是諸多皇子都不願做的，但他哪會顧忌這些，先把事情都讓樓拜月去抗，自己才好站穩腳跟。

    三皇子古梵沙眉頭微皺，他本意是利用古塵沙第一次出來辦差，急於立功的心思，在樓拜月之間造成裂痕，這樣兩個欽差大臣意見不一，就很難對他在獻州的經營造成破綻，卻未料到古塵沙開口自貶，表示出唯樓拜月馬首是瞻的模樣，就是要在諸多官員面前顯現自己無能，這招以退為進，毫無破綻。

    「也好，我們邊吃邊聊。」三皇子古梵沙拍拍手，身材婀娜，容貌美妙的侍女就端上來盤水果，並沒有肉食。

    可這水果不凡，端進來就清香撲鼻，聞聞就會讓人神清氣爽。

    下面官員中的盤子裡是三枚棗子，拇指大小，火紅跳躍，似在燃燒。

    而樓拜月，古塵沙，古梵沙的盤子中除了三枚棗子之外，還有枚青桃。這青桃似玉，又似透明，裡面可看到氤氳流轉，紫氣盤旋，幾乎不用看就知絕非凡品。

    「這是火棗和紫青仙桃。」三皇子古梵沙介紹著：「乃我攻破了蠻族一個部落，搗毀他們神廟，在神廟中有這些樹，蠻族神廟那些長老精心培育，一是供奉神靈，二是培養高手。火棗內含火屬性靈氣，常人服用都可以凝練筋骨，內臟，一枚可抵十年苦修，至於紫青仙桃那就更了不得，其中紫青二氣有不可思議妙用，道境強者都趨之若鶩。」

    古塵沙也不客氣，拿起桃子就啃：「多謝三哥，那我就先享口福了。」

    紫青仙桃他讀過書裡有記載，乃蠻荒特產，非常罕見，常常被蠻人奉為神樹，那樹天然就是紫青二色，居然可和道境高手一樣，自動吸收天地靈氣，人在樹下修行，可獲得樹木靈氣滋潤，速度往往是常人的數倍。

    蠻族許多高手都是在紫青神樹下悟道。

    那紫青仙桃則是神樹上結的果實，三十年一開花，三十年結果，三十年才成熟。也就是說，一枚桃子需要百年時間。

    蠻族都會在有紫青神樹的地方修建神廟，用神廟把神樹圈養起來，不准外人接近。

    仙桃下肚，氣流盤旋，似龍蛇般穿梭在經脈中，古塵沙用意念內視，發現青氣紫氣陰陽協調，淬煉血肉。

    「這等好東西，老三不是這種場合，也不會輕易拿出來，卻便宜我了。」吃完仙桃，他再吃枚火棗，卻也是入口就化，暖洋洋的氣息不停在七竅中進進出出。

    那些官員也都不肯放過機會，把火棗吃了，有的吃掉一枚把剩下的兩枚藏在兜裡準備帶回家。

    火棗也不是凡品，除了三皇子古梵沙財大氣粗拿得出來，其它官員想吃也頗為困難，這東西可是有錢也買不到，大家族獲得之後都不會賣，而是拿來自己服用，或是培養弟子。

    「好了！現在大家吃飽喝足，也該辦正事。」樓拜月看見差不多了，發出命令。

    頓時殿堂中鴉雀無聲，官員們都心中驟然緊張。

    「霸南省巡撫，你給我出來。」樓拜月指著下面個官員：「上月三日，黑煞教在霸南省之桃縣，安縣，茶縣三處地方蠱惑刁民作亂，蠻族細作煽風點火，使得三縣糜爛，已成邪教祭壇，成千上萬百姓在這一月之間被殺，被獻祭，你身為巡撫，為什麼不派大軍剿滅。」

    「下官早有準備，已派大軍圍住三縣路口，防止邪教擴散。」這霸南巡撫似不緊張，站著回答：「但邪教之中高手眾多，下官一時之間無法剿滅。」

    「為什麼邪教作亂之時不上報，是不是怕朝廷知道把你革職？」樓拜月聲音越來越嚴厲。

    「下官絕無此意。」霸南巡撫語氣也不服軟：「下官是顧全大局，怕邪教作亂消息傳遞出去，京城恐慌，那對朝廷威望不利。這是維護穩定。」

    「一派胡言！」樓拜月大怒：「霸南巡撫，你玩忽職守，致使三縣數十萬百姓被邪教荼毒，你可知每拖延一天，那些百姓就會被邪教當做雞鴨一樣宰殺！這種慘絕人寰之事，你居然輕描淡寫，來人，給我把他拿下。」

    「且慢！」三皇子古梵沙陰沉沉的喝止。

    頓時，大殿之中劍拔弩張。

第三十五章 如朕親臨

    古塵沙算是看出來了，這霸南巡撫是古梵沙的人，犯下大錯，卻不肯認罪，還頂撞樓拜月，這是兩方博弈。

    如樓拜月拿不下此人，威信全無。

    「怎麼，老三你要保這人？」樓拜月連三殿下都懶得喊了，她從小讀皇室宗學，和諸多皇子也都老大老二的叫。

    「拜月，此人還是有用的，再說他也是一省巡撫，哪怕欽差也要先上奏，等父皇旨意發落他，眼下我大軍徵集糧草還要用得著他，若是耽誤了軍務，你和老十九都擔待不起。」三皇子古梵沙面無表情，卻擺明態度，要保住此人。

    那霸南巡撫也絲毫不怕，語氣大聲：「下官還有軍務在身，如果欽差大臣沒有什麼事情，下官立刻告退，回去調兵遣將，召集高手，剿滅三縣邪教。」

    說罷，他轉身就要離去。

    樓拜月只是冷笑，從懷裡掏出一枚令牌，頓時精芒閃耀，上面浮現出四個字「如朕親臨」。

    「父皇！」

    三皇子古梵沙幾乎不敢相信，但他立刻離座，對令牌跪下。

    古塵沙也是大吃一驚，也離座拜倒在地。

    所有官員也都跪下，剛才那頗為強硬的霸南巡撫癱軟在地，嚇得魂不附體。

    「老三，皇上命我全權處理任何事務，現在的命令就是旨意，你莫非敢抗旨不成？」樓拜月問。

    「兒臣不敢。」三皇子古梵沙知道這塊令牌就等於是天符大帝在場，任憑他武功再強，權勢再大也不敢造次，只能俯首聽命。

    「霸南巡撫，你這般桀驁，又犯下大錯，我本欲把你就地正法，但三殿下替你求情，我也就免你一死，讓你戴罪立功，現在你聽好了，你本人連同你麾下兵馬全部聽從十九殿下塵國公調遣，限定你月內剿滅邪教！」樓拜月話鋒一轉，居然饒過了霸南巡撫，順便牽扯上古塵沙，這等動作簡直如高手出招，聲東擊西，漂浮不定，給人高深莫測之感。

    「樓拜月還是拖我下水，不讓我置身事外看戲。」古塵沙暗叫厲害，卻也不得不答應，此是個立功機會不說，可以滅殺邪教蠻族修煉武功，也是好事。

    「是是是..........」霸南巡撫有種劫後餘生之感，「下官遵旨。」

    此時樓拜月取出令牌，她的話就等於是聖旨，真正是「如朕親臨」。

    「若是月內無法剿滅邪教，我定斬你！」說罷，樓拜月這才收了令牌。

    這時候三皇子古梵沙，古塵沙等官員才起來。

    「本王還有軍務在身，若欽差還有事就請吩咐，若沒有事情，本王就先告辭。」三皇子古梵沙鬧了個灰頭土臉，就不好意思再待下去，本來他想給樓拜月個下馬威，但卻被人打個措手不及，萬萬沒想到天符大帝居然把「如朕親臨」的令牌都給了對方。

    有此令牌，他也只能被壓制，不敢不聽令。

    「梵親王自請去，我這裡要留下幾個官，商量剿滅獻州邪教民變之事。也要在月內全部完成，保證大軍爭蠻時有穩固後方。」樓拜月當下點了七八個巡撫的名。

    這些巡撫都服服帖帖，不敢再當刺頭。

    「老十九，這次就看你建功立業了，若能在月內剿滅邪教，我定會在摺子裡給你記頭功。」樓拜月轉頭看古塵沙。

    「邪教殘害黎民，哪怕沒有任何功勞，我都責無旁貸。」古塵沙拱手：「事不宜遲，我這就出發，每耽擱一句話，恐怕就會有百姓死在邪教手裡。」

    「你有此想法，那是百姓之福。」樓拜月：「我就把皇上賜我的寒螭甲，離火劍借你，有此劍和甲，你哪怕遇到黑煞蝙蝠都可自保。」

    「不用，若是靠寶貝護身，卻無法真正磨練自己武學，只有生死之間，才可突破道境。」古塵沙拒絕了。

    樓拜月這下對古塵沙有些刮目相看：「既然如此，那就等你好消息。」

    「十九爺，我來對你說三縣現在情況。」霸南省巡撫連忙走上來，誠惶誠恐。

    「立刻趕往霸南省！」古塵沙手一揮。

    用了七八個時辰便從水路到了霸南省省城，這省城也用巨石混合鋼鐵鑄造，高達十多丈，在城牆上佈置了鐵炮，弩車，防守森嚴，城中百姓來來往往，都如臨大敵，沒點歡樂氣息，人人都處於擔驚受怕之中。

    只是這種防禦可以抵擋大軍，但無法防備高手潛入刺殺。

    比如黑煞蝙蝠這種，來去無蹤，不是同樣道境強者，很難抵禦。

    總督府邸中，霸南省巡撫在訴苦：「十九爺，我也為難，那三省邪教高手如雲，我根本奈何不得，現在勉強用大軍封鎖，使得邪教無法流入省城就已經捉襟見肘，我麾下高手沒幾個，對方可是有道境強者。我現在還要防備被邪教刺殺，夜不能寐。十九爺晚上也小心些。」

    「局勢已經糜爛至此了麼？」古塵沙看著桌子上地圖，沙盤，還有各種大軍兵力分佈，除此之外，還有三縣邪教資料，越看越是頭痛，根本很難剿滅，不但如此，如果邪教發動襲擊，暗殺大軍將領，蠱惑人心，瞬息之間就會數縣失守，更多的百姓被殺，而邪教力量越來越大，最後波及省府。

    省府淪陷，那他這個皇子恐怕再無立足之地，被朝中人一攻擊，下大獄都不稀奇。

    他要麼不接這個差事，那可置身事外，接了這個差事沒辦好，弄得更加不可收拾，必定會死無葬身之地。

    霸南巡撫跪下：「十九爺，救我一命，這次若差事辦不好，我必死無疑。況且若整個省城淪陷，十九爺你也難辭其咎啊。」

    「廢話少說，你現在手下有多少高手。」古塵沙開始清點。

    「我就兩個宗師，十多個武學宗師，三十多名武士。」霸南巡撫道：「那兩個武學宗師還是我花重金聘請而來，只是用來保護我安全而已，絕對不會參與和邪教的廝殺。至於我自己，也是武道宗師，能搏殺一二。」

    武學宗師到哪裡都可以投靠豪門，沒必要抱巡撫大腿，巡撫不過是官員，幹不了三五年就走人，哪裡能和豪門貴族相比？

    至於道境高手，自己可吸收天地靈氣，對於物質需求大大降低，荒山野嶺也可修煉，逍遙自在，又哪裡會去投靠豪門貴族？除非是懷著某種目的。

    況且道境高手哪怕投靠皇帝，獲得的地位都不止一州總督，怎麼可能投靠小小巡撫？

    但一省之中有這些高手，卻也還算可以，在平時足可鎮壓任何民變，但現在牽扯到了邪教，蠻族卻就遠遠不夠。

    「為什麼事情發生梵親王不親自動手剿滅？」古塵沙聲音嚴厲。

    「王爺他開始是帶兵出門討伐蠻族神廟，無暇顧及此事，等他回來，局勢已經糜爛，還牽扯到邪神，為怕損兵折將，所以就按兵不動，只是嚴防死守而已，等開春大軍進來，皇上親征，那任何妖魔鬼怪都一掃而空。」霸南巡撫喃喃道。

    「這麼說，連老三都沒把握？」古塵沙從霸南巡撫口中聽出事情嚴重性。

    什麼叫為怕損兵折將？

    就是沒把握而已。

    古梵沙麾下高手如雲，自己更是道境四變以上，甚至五變的絕世強者，背後更有龐大世家梵家支持，都不敢輕舉妄動，那自己還有什麼機會？

    「看來這三縣邪教做亂，高手不止黑煞蝙蝠一人，還有更強者隱藏在其中。」古塵沙覺得有種被樓拜月坑的感覺，沉甸甸壓力湧上來，卻並未使他喪失信心，反而充滿鬥志，他吩咐著：「既然如此，你的所作所為也不為過，首先一定要防備省城周邊不起動亂，我細細想想，同時也召集高手前來。」

    「召集高手？」霸南巡撫一楞，他也多少有情報，知曉這個十九皇子一窮二白，沒母族，沒勢力，哪來的高手可以召集？

    但轉眼一想，皇子們個個都深不可測，十九皇子開始裝瘋賣傻，這半年突然崛起，焉不是在十年不鳴，一鳴驚人？

    能做到一省巡撫，他眼光武功都不低，在大堂上對抗樓拜月也是給梵親王做事，無可厚非。

    「退下吧。」古塵沙揮揮手。

    「那殿下的安全？」霸南巡撫趕緊道。

    「你麾下只有宗師，遇到邪教來刺殺有什麼用？白白送死。不需要任何防備，刺客來就是了。我正要磨練武道，在半路上，我還遇到黑煞蝙蝠前來刺殺，卻也把他擊退。」古塵沙冷哼聲：「退下。」

    「是！」霸南巡撫不敢多說，默默退了出去。

    他回到自己的書房，幾個人進來跪下：「巡撫大人，有何吩咐。」

    「把十九殿下的事情飛鷹傳書給三殿下，下步動作，就看三殿下如何安排了。」霸南巡撫眼神擔憂：「三縣已成邪教祭壇，十九殿下如果莽撞，恐怕就會出大問題，到時我也要難免成為棄子。此事要詳細謀劃才好。」

    古塵沙端坐在書房內，四周無人，果然防衛都撤走了。

    「龍雨雲怎麼還不來？按照道理，她這時也應該知道消息。」他在細細思考，突然耳朵動彈，鼻子裡傳來陣香氣，室內已多個人，正是龍雨雲。

    「你這次糟糕了。」龍雨雲出現的第一句話就很不妙：「你可知道，這次三縣邪教中有什麼大人物？有尊蠻族神使，已是道境六變，煉氣成罡，修成先天罡氣。他是住持修建邪教祭壇，企圖以此為根基，把整個霸南省都邪化，你現在速走，還可逃得性命，否則不出十天，這省城也要淪陷。」

第三十六章 龍骨劍

    「我不走。」古塵沙面若磐石：「此時我臨陣脫逃算什麼？丟了朝廷的臉和皇上的臉，就是死罪，奪爵囚禁那是小事，賜死都不是不可能。還有遇到危險，就逃之夭夭，又怎麼可能晉陞道境？」

    「你這不是在磨練自己，是自尋死路，先不說那蠻族神使，就算是黑煞蝙蝠，百毒道人，陰陽秀士，血魂教主...這些邪魔外道，個個都是赫赫威名五六十年的老怪，道境強者，隨便來一個，我都奈何不得。」龍雨雲語氣緊張，「這些邪魔扎堆，是為了報朝廷滅派之仇，順便乘此機會，向邪神索取賞賜，這是千載難逢機會，諸多邪神被天符大帝逼迫，吐出自己利益，要削弱天符大帝的天子之氣。如果天下大亂，天符大帝的權柄削弱，對他本身實力也有損害。」

    「我是不會走的，這些邪魔，殘害百姓，絕不允許他們擴散，哪怕戰死，以身殉國，也在所不惜。」古塵沙常常噓了口氣，「自從天符此朝，這十四年，天下黎民是剛剛過上好日子，我不允許任何人破壞。」

    「你下定決心了？」龍雨雲知道勸阻無益。

    「當然。」古塵沙站立起來，身軀高大，意志堅韌，已沒半點猶豫，胸中正氣激盪，九死而無悔。

    就在這時，突然強烈危機湧上心頭。

    一條黑影詭異出現在牆頭，輕輕落下，已到院中，然後伸出手掌，窗戶成為塵埃。黑影竄進來，五指張開，頓時就有攝魂奪魄之感，對古塵沙和龍雨雲下手。

    刺殺！

    「黑煞蝙蝠！」古塵沙感覺到熟悉氣息，來者不是老魔頭黑煞蝙蝠又是誰？

    「嘿嘿嘿嘿...........居然還有個道境高手，可惜是一變，一起擒拿了獻祭，邪神定會非常高興，賞賜下來我更多的神力。」黑煞蝙蝠發出細微陰沉之聲，「尤其是你，天符大帝的兒子，抓住你獻祭卻比道境高手豐厚，邪神憑藉你的血脈和靈魂，就知道天符大帝的許多秘密！所以，你就死吧。」

    他的聲音，沒有發出來，而是種邪法，攝魂之音，武道氣勢攻擊，使得人大腦發暈。

    「青龍鬧海！」

    龍雨雲雙手分開，做龍形，做海潮形，打出絕學青龍鬧海，搶先抵擋住黑煞蝙蝠，免得傷害到古塵沙。

    「找死！」黑煞蝙蝠畢竟是二變強者，力量巨大，掌力拍出，九牛二虎，空氣劈裡啪啦做響，十步之內，空氣震盪都能震斷刀劍。

    砰！

    龍雨雲被一掌擊退，氣血翻湧，眼冒金星，五臟六腑都微微受損。

    而黑煞蝙蝠雖被阻止了下，但餘威不衰，還是撲殺向古塵沙。

    「日月之煉，若如洪爐，日月之變，萬物消融..........」就在這剎那，古塵沙身上似有火焰在燃燒，大量的日月龍鱗在這剎那化為了動能，他此時此刻，不再掩蓋自己真實功夫，也不是施展的巨靈神功，而是正宗天子封神術中日月煉，日月變拳法。

    此拳施展消耗大量體能，但古塵沙吃掉的紫青仙桃，火棗，天露都轉化為日月龍鱗，就是為了在關鍵時刻，發出致命一擊。

    他在運河船上和黑煞蝙蝠交手，就施展出來巨靈神槍中「擊星」「破空」「滅魔」三式合一，化出禁忌武學，甚至乘著對方和樓拜月交手，把黑煞蝙蝠擊傷。

    現在黑煞蝙蝠再次前來，肯定有所防備。

    可他萬萬沒料到，古塵沙的殺手鐧乃「天子封神術」，此功的威力真正催動，那卻就是十倍巨靈神功之上。

    嗡..........

     龍雨雲發出驚訝之色，在她眼裡，古塵沙全身似乎照耀在日月之中，精芒萬丈，連她都無法逼勢，實際上古塵沙並沒有發出刺目之光，只是武道氣勢。

    本來，他的武道氣勢是不可能對道境強者造成幻覺的，但天子封神術太強，天道總綱，越級挑戰不是什麼難事。

    嗖！

    古塵沙身軀扭曲到極限，變化多端，是日月變催動，閃過了黑煞蝙蝠攻擊。

    然後，他的雙拳日月交替，循環不息，永恆剎那，時間定格，狠狠印向黑煞蝙蝠後背。

    「不好！」黑煞蝙蝠被恐懼籠罩，幾乎看到死亡陰影飛舞而來：「為什麼，為什麼他可以發出如此一擊！這是什麼功夫。」

    他的心靈都被這擊所震懾，這是邪魔對於天子封神術的天然畏懼。

    天子之道，代表現在，現在世最強力量，代表的是文明和秩序。

    「黑煞魔神，惡焰滔天，蝠有六翼，出於暗夜！」黑煞蝙蝠意念幾乎瘋狂，整個人以不屬於人類的形體扭轉過來，手掌晃動，似六枚翅膀。

    砰砰砰砰砰........

     連續轟擊。

    房間中，氣浪翻滾，撕裂許多家具。

    龍雨雲手上突多出長劍，此劍無光，白骨沉沉，居然是骨頭磨製成的劍。

    此劍在她手中，如魔幻似，輕輕一抖，滿天都是劍影，也刺入黑煞蝙蝠的掌影中。

    啊！

    黑煞蝙蝠發出淒厲長嘯：「龍骨劍！」

    他身形穿窗而出，如大蝙蝠，躍上牆頭，快速離去。

    「追！」龍雨雲劍上出現斑斑血跡：「黑煞蝙蝠被我龍骨劍擊傷了全身經脈，多處大穴。現在殺他是最好機會！若是殺掉他，哪怕丟了整個霸南省，也是大功一件。」

    噗！

    古塵沙噴出口鮮血，剛才絕地反擊，雖把黑煞蝙蝠牽制住，但他實力和對方相差太大，還是被擊傷，若不是龍雨雲以龍骨劍刺擊，恐他依舊不是黑煞蝙蝠對手。

    但他這點傷勢不過內臟震盪而已，消化日月龍鱗很快就可修復。

    「追！」他當然不會放過黑煞蝙蝠，此魔必須要殺死，拿他獻祭不知可得多少天露。更為百姓除一大害。

    兩人幾乎不假思索，緊緊咬住黑煞蝙蝠，朝外猛追。

    「黑煞蝙蝠極其厲害，若不是龍骨劍，我們兩人必要被他殺死！」龍雨雲心有餘悸。

    「龍骨劍，乃千年前大龍隕落，沉入海底，日日被地火岩漿煎熬，又被海水深處寒冰精華所孕育，最終骸骨雜質全部煉化，剩下一截精華，被龍劍島創始人得到，在上銘刻陣法，以靈氣養育，世世代代流傳到現在，此劍威力極大，幾有靈性，能隨人意念催動，斬人數十里之外，龍劍島之成名，全憑此劍...........」古塵沙的腦海深處，出現了讀書中的介紹。

    龍骨劍，乃真正法寶，龍雨雲手持此劍，殺傷力陡增數倍，乃至於十倍，完全可以抗衡黑煞蝙蝠。

    「龍劍島果然底蘊豐富，比起黑煞蝙蝠這種破落戶不知強多少倍。」古塵沙邊追擊心中邊想：「這龍雨雲很可能有其它隱藏手段。」

    他再次肌肉蠕動，消化身上日月龍鱗，頓時傷勢全部好轉。

    日月變越是修煉精深，身軀就會衍生出無窮變化，恢復能力不亞於道境高手。

    道境高手是吸收天地靈氣來修復自身的損傷，而日月變則是吞服天材地寶，把其中靈氣再次精煉，轉化為更高層次的日月龍鱗依附在身體上。

    三人風馳電掣，速度快似風雲，轉眼就出了霸南省省城。

    雖然省城防禦嚴密，士兵眾多，但卻沒有真正高手，道境人物要潛伏進出還是很容易。當然，如果道境人物要直接攻城，和大軍作戰，卻也危險重重，很可能陷入包圍，造成蟻多咬死象的局面。

    道境一變，二變還是很脆弱，只有修到三變銅皮鐵骨，那才可抵禦大部分傷害。

    如果這次黑煞蝙蝠修到第三變，恐怕龍雨雲和古塵沙根本沒有機會。

    黑煞蝙蝠本來就以速度見長，但他被龍骨劍刺傷，那龍骨劍裡面有蘊含萬年真龍和地火寒冰之氣，稍微刺中，劍氣就在體內盤旋鬱結，使他如同在寒冰和烈火中煎熬，舉步維艱。

    他本來想抓走古塵沙獻祭給邪神，卻未料到龍雨雲也在場，吃了大虧，現在就想急速離開，抓住百姓獻祭，治療傷勢。

    省城之外，繞過大路，就是山林，黑煞蝙蝠猛竄入其中。

    「龍骨神威，去！」

    龍雨雲突然割破手指，鮮血塗抹在劍上，那劍發出低沉龍吟，不停顫抖，嗖的飛了出去，直奔黑煞蝙蝠。

    「飛劍！」古塵沙第一次看見這東西，猛嘆造物之奇。

    「這算什麼？我聽說當年獻朝公主也就是你母親下嫁給天符大帝，帶了三件寶物，巨靈神戒，辟魔寶衣，斷法仙劍，其中那斷法仙劍的威力遠在我龍骨劍之上。」龍雨雲道：「難道你一件都沒有到手？」

    「可惡！」古塵沙心中憤恨，巨靈神戒落入了大皇子手中，那辟魔寶衣落入皇后娘娘手中，斷法仙劍則是在七皇子手裡，至於其它寶貝，二皇子，三皇子，等等都各自擄走一些。

    作為獻朝公主，當年陪嫁著實不少，因為獻朝皇室把公主嫁過來，還指望公主在後宮站穩腳跟，生下兒子企圖謀奪大權，解除獻朝危機。

    樹林中，龍骨劍已追上黑煞蝙蝠，猛烈刺殺。

    黑煞蝙蝠手上多出來漆黑鉤子，抵擋住龍骨劍。

    龍骨劍非常鋒利，他哪怕是修到道境三變銅皮鐵骨，也不能輕易抵擋，只有用武器對抗武器。

    但他這一抵擋，就不能奔跑，停留下來卻就被古塵沙和龍雨雲追上了。

第三十七章 日月殺

    殺！

    古塵沙瞄準黑煞蝙蝠破綻，雙手快似閃電，變化無窮，狠擊他周身死穴。

    他兩次和此魔頭交手，雖都有樓拜月和龍雨雲作為主戰，他只是輔助，但到底增加了不少生死搏殺經驗，武功就越來越純熟，一些曾經對日月煉，日月變沒有理解的東西都紛紛有了全新領悟。

    當然，這等領悟還不足以支持他晉陞道境，必須要更多的實戰來激發。

    「小子，這次不是你死，就是我亡。」黑煞蝙蝠被龍骨劍刺傷經脈，實力大減，但凶悍之性卻變本加厲，他手中那漆黑鉤子蕩出鉤影，把龍骨劍盪開，然後當空劃落，氣場如深淵巨口，要把古塵沙吞噬進去。

    「這魔頭速度和力量都降低許多。」古塵沙有龍雨雲牽制，倒不擔心受傷，立刻看出破綻，居然不顧那劃過來的漆黑長勾，突出手掌，以龍爪挖心。

    此龍，就是日月變中的日月龍形，日月變招數可模擬萬千，但威力最大的莫過於日月龍爪，他爪影變化，居然生出層層勁力。

    嗤！

    古塵沙此爪突破黑煞蝙蝠防護，居然狠狠摳殺進去，滲透進血肉。

    而黑煞蝙蝠的長勾居然被龍雨雲抵擋下來。

    古塵沙此招極險，若龍雨雲不替他抵擋，他就要被劈成兩半，這完全是捨身一擊。

    若不出此險招，根本傷不了黑煞蝙蝠。

    黑煞蝙蝠連番受傷，還做困獸之鬥，他大吼一聲，胸口肌肉收縮，頓時古塵沙的爪居然抓不進去，那血肉變成蠕動的巨蟒，甚至要把他手都絞碎。

    「道境二變這麼強大麼？我不信！」古塵沙這時才感覺道境之強，出乎意料，他大吼一聲，手臂再抖，全身力量噴薄而出，把所有功夫都施展出來，要把黑煞蝙蝠撕裂。

    「龍劍歸一！」

    這時，龍雨雲手持龍骨劍，精氣神都凝聚在一劍之中，突刺黑煞蝙蝠眉心。

    「黑煞大魔手！」

    黑煞蝙蝠手掌棄鉤突抓，硬生生抓住龍骨劍不讓其刺入眉心。

    他簡直就是不死邪神，化解多次必殺局面。

    「手抓龍骨劍，你以為你修成了道境九變，琉璃玉身？」龍雨雲持劍抖動，龍骨劍上傳出勃然大力，居然超過九牛二虎，這是劍本身的力量。

    砰！

    黑煞蝙蝠手掌炸開，血肉模糊。

    劍勢再入，終於點中了他的眉心。

    「好機會！」古塵沙看黑煞蝙蝠氣勢衰減，手掌猛的深入，抓住對方心臟，意念溝通了祭祀空間。

    滋滋滋......

     黑煞蝙蝠體內鮮血精華還有靈魂陡然被祭祀空間吸收進去，在空間祭壇之上懸浮著，發出鬼哭神嚎之音。

    「好強大的血和魂！甚至，這黑煞蝙蝠的靈魂中，居然還有不可思議邪惡而強大的意志，這是邪神的意志...」古塵沙意志觀察，就發現黑煞蝙蝠靈魂深處，似乎隱隱約約有尊巨大邪神端坐在白骨王座上，遍地都是屍山血海。

    單單是黑煞蝙蝠靈魂獻祭，就不知和得多少天露，其中還蘊含邪神意志，那簡直不可限量。

    「這就死了？」龍雨雲劍在黑煞蝙蝠頭上刺出個窟窿，收回來，頗為疑惑，「難道他死的瞬間，靈魂被邪神收取走了？怎麼沒感到靈魂消散於天地之間的味道？」

    「也許吧，傳說信仰邪神的人，只要一死，靈魂就會成為邪神補品。」古塵沙自然不會洩露秘密。

    龍雨雲也不計較，迅速在黑煞蝙蝠身上搜索，突然拿出枚烏金色葫蘆，打開之後，裡面居然有流光溢彩。

    「果然，果然是摩訶神丹！」

    「摩訶神丹，就是祭祀邪神之王，摩訶之神所獲得的丹藥？傳聞此丹乃邪道至寶，功效具體是什麼我倒不知道。」古塵沙回憶自己苦讀過的書。

    「此丹極其難得，黑煞蝙蝠這是殺了多少人祭祀才獲得此寶？」龍雨雲收起來，納為己有，「我要利用龍劍島驅魔陣法，集中日月破魔之力，把此丹中的邪氣化去，再服用之後，就有希望衝擊二變，甚至三變之境界。」說話之間，她看著古塵沙臉色。

    古塵沙對她獲得此丹並無異議，只是蹲下身去，再搜索。

    突然，他從黑煞蝙蝠懷裡收出一個包袱，包袱裡面金光閃閃，是個捲軸。

    「怎麼有天子之氣的感覺。」古塵沙覺得熟悉，打開捲軸，頓時上面刺繡金龍，極其威猛，上面有璽印，璽印是大威天龍四個古字，然後就是冊封文書，大意是冊封黑煞蝙蝠為公爵。

    「這是大威王朝的東西。」龍雨雲驚訝著：「怎麼會出現在這裡？還冊封黑煞蝙蝠？我只記得小時候聽我龍家前輩講過，大威王朝在百年前派使者來過海外諸國，也曾經冊封爵位，想讓諸國都加入大威王朝，但沒人理會，後來那些使者就回去了。」

    大威王朝離海外諸國都非常遙遠，日飛萬里的高手要連續飛行數十年才可到達，這種距離超越常人所能想像的極限，所以根本不會有任何交集。

    現在大威王朝的聖旨居然出現在黑煞蝙蝠身上，這件事情就頗為玩味。

    難道，那遠隔億萬里之外的王朝也插手到了大永朝和蠻族的戰爭？而且還幫助蠻族？

    大威王朝的聖旨上有天子之氣不稀奇，在遙遠的大陸中，此朝統治無數黎民，那邊的黎民認可這個王朝法度，漸漸根深蒂固，就養育出天子之氣也是理所當然。

    「好東西，黑煞蝙蝠真是給我驚喜。」古塵沙大喜，把聖旨收起來，等回去秘密獻祭，必可得到好處。

    在這包袱中，除了聖旨之外，還有本《黑煞魔經》，上面記載了許多邪門武功，還有溝通邪神的方法。

    「這黑煞魔經是王品武學，也頗有價值，黑煞神是個武功高強魔頭，連神都不是，卻自稱神，被天符大帝封印還是殺死，後面那溝通他的方法就不管用了，也正因如此，黑煞蝙蝠才因禍得福，擺脫黑煞魔頭的掌控。」龍雨雲對此經倒不屑一顧。

    古塵沙看了下，記住其中武功修行，也收起來：「把黑煞蝙蝠和這魔經交上去，卻就是大功一件，你要不要分潤功勞？可使得你龍劍島獲得地位。」

    「算了，我龍劍島當初連爵位也不要，現在被大皇子攻破，風流雲散，這功勞還是給你。」龍雨雲道。

    「也可。」古塵沙想想，龍雨雲還是隱藏在暗處比較好，而且她和自己也就是合作而已。

    當下，古塵沙再搜索一番，卻並沒在黑煞蝙蝠身上發現有價值東西，於是抓住屍體就回走。

    「我去打探消息，有事會找你。」龍雨雲幾個起落，離開這裡。

    府邸中，霸南巡撫和諸多高手圍繞著黑煞蝙蝠屍體團團亂轉，古塵沙端坐在上座閉目養神。

    「巡撫大人，此魔的確是老魔頭黑煞蝙蝠。」一個宗師道：「真的是十九殿下殺了他？」

    「屍體在這裡，他的魔經也在這裡，難道是自殺的？」古塵沙冷笑：「我親自寫奏章，連夜送出去，當然，此魔殺死的功勞，也有你們的份。」

    「罪臣不敢居功。」霸南巡撫連忙跪下：「十九爺武功蓋世，和罪臣沒點關係。」

    「把屍體和魔經運送給朝廷，也是證據。」古塵沙吩咐：「這黑煞蝙蝠乃道境強者，屍體送給天工院醫藥部研究，倒也可獲益不小，他殺了無數百姓，若能用他屍體研究出救人之法，也算是彌補一些過失。」

    「是！」

    「退下吧。」

    「是！」

    空蕩蕩屋子又只剩下古塵沙一人，他嗖的不見，人進入祭壇之中，點燃蓍草，開始獻祭黑煞蝙蝠的靈魂鮮血。

    嗡....

     祭壇之上，冒出刺目青光，那黑煞蝙蝠的靈魂瞬間沒入天道之中，那邪神意志卻在苦苦掙扎，發出邪惡咒語。

    「這是什麼，居然想要吞噬我的意志。」古塵沙聽見那邪神意志在怒吼，卻又無可奈何。

    砰！

    突然，邪神意志爆炸，也被天道吞噬。

    然後，在祭壇上空懸浮著滴滴天露，足足有上百滴。

    「居然有上百滴之多。」古塵沙滿心喜悅，連忙拿葫蘆收取了，卻也不帶出去，就放在祭壇空間中。這空間還有儲物之能。

    隨後，他取出那大威王朝的聖旨，再次獻祭。

    砰！

    這聖旨燃燒起來，頃刻之間乾乾淨淨，其中的天子之氣被天道吞噬，這下祭壇並沒有變化，在空間內又出現天子封神術的招式。

    「日月同輝第三式，日月殺，此式乃殺魔之招，純粹殺伐斷滅..........」

    日月殺出現，這是純粹的殺戮之招，乃把自己精神意志，全身氣血，動作姿態，冥冥之中，與日月相合，相互震盪，最後日隕月沉，此招才是日月同輝中真正的絕殺之招，最強攻擊。日月煉是煉氣聚神的，雖也有招式，威力也是極大，但輪純粹殺戮，卻還是日月殺遠遠超出。

    日月煉和日月變，修煉起來有好處，可以增強修為，鍛鍊魂魄。

    但日月殺卻不同，不能輕易施展，一旦施展，必損自身。

    「好，有了日月殺此招，我就有必殺技，出其不意，殺死道境一變高手也不是什麼難事。」古塵沙暗暗盤算。

    道境一變比起武學宗師最大優點是可以吸收天地靈氣，還有速度，力量，反應，氣勢都高出一大截，但也並非不可戰勝，還是血肉之軀，中刀中劍一樣會死。

第三十八章 各方反應

    「郡主，那三縣聚集了眾多邪教高手，尤其是那蠻族神使，就算三皇子都不敢輕易招惹，十九皇子沒有情報，被派出打頭陣，萬一出了什麼問題？朝廷那邊不好交代。」

    一個心腹婢女在向樓拜月稟報。

    「我自有計劃，古塵沙和小小霸南省兵力對抗三縣的邪教，那的確是死無葬身之地，但你別忘了，他是獻朝皇室血脈，又激發了巨靈神血脈，對於獻朝那些餘孽來說是寶貴種子，就是把他處於危險境地，獻朝餘孽中的高手才會出現解救他。」樓拜月胸有成竹：「那太師聞洪若是出來，倒能借助他之手，殺死蠻族神使。」

    「太師聞洪若是出現，恐怕郡主也有危險。」這心腹婢女知道很多秘密情報，是真正貼身侍女，她的武功，居然也是宗師境界，雙目似電，臉上隱約有青色氣流浮現，五指象牙翠嫩，光澤柔和，卻蘊含恐怖殺傷力：「聽說聞洪修煉萬星飛仙術，早就大成，只怕已修成不死之身！否則不可能當年從皇上手上逃走，若不是他撐著，獻朝早就滅亡。」

    「他根本不是皇上對手，無需擔心。」樓拜月眼神看著天空，「皇上的修為早就超越了三十六變，諸多邪神也就是苦苦掙扎而已。」

    心腹婢女不說話，只是沉默。

    「妙香，你和玉香，蝶香，蘭香，芸香，熙香，蘿香，雪香，梅香，思香才是我真正心腹，也是我真正培養的人，以後你們不能嫁人，只能跟著我，後悔不後悔？」樓拜月突然問。

    「這是奴婢不知道多少世修來的福氣。」妙香連忙跪下：「我能跟著郡主修道，以後逍遙自在，為人中龍鳳，掌控力量，青春不老，長生不死都有希望，豈又是區區男女之情能比得了的？」

    「你有這樣想法很好。」樓拜月站立起來：「你們十人分別修煉的是十極洪荒道，每人掌握一極，最後合璧，威力增加千百倍，此法乃皇上傳我，傳聞無盡大陸，在太古之時，有十皇，分別掌握天之極致，十皇若能合璧，就可改變某種規則。當然這是傳聞，但你們十人合璧，完全可擊殺道境一變強者這是事實，一定要刻苦修行，不能有半點懈怠。」

    「是！」

    這時，又有婢女進來，卻是玉香。

    她手裡拿著情報，跪下雙手奉上：「郡主，出了大事，十九皇子在霸南省遇到黑煞蝙蝠刺殺。然後他把黑煞蝙蝠殺死，屍體和身上魔經都已上路運到了這裡，經過多方檢驗，的確無誤。」

    「有這等事？」樓拜月把情報拿過來細細觀看，不肯漏掉任何字，半晌之後才放下，臉上出現笑容：「還真有點意思，黑煞蝙蝠縱橫五六十年，作惡多端，居然被不明不白死在他手裡。」

    「是不是獻朝餘孽在幫他？」玉香試探著問。

    「不，獻朝餘孽若有動作，我這邊會有情報，看來是別的高手在幫他，這麼說，此人還招攬了另外強者，或許是另外強者投靠輔助他，想借皇子之勢謀得好處，給我查！」樓拜月吩咐。

    「不知從哪裡查起？」妙香問著。

    「從京城他宅子中查起，我聽說最近他的宅子裡面多了許多武士，武師，還有宗師投靠，那小義子武藝也進展迅猛，那些人到底是誰？」樓拜月開始佈局。

    「這件事奴婢有查過，但十九皇子府中經營得頗有章法，很多探子都被清查出來。奴婢嘗試著收買府邸中武士，但那些武士木訥不言，整天生活簡單，除了吃喝就是練武，居沒有什麼感情，好似從小就訓練的死士。」妙香回稟此事。

    「看來他是得到起碼數百年歷史大勢力支持，要訓練這種死士那不是一朝一夕，起碼有數百年底蘊。」樓拜月臉上出現笑容：「越來越有意思。」

    「屬下還有事稟報。」

    「說！」

    「十皇子古震沙在兩日前衝擊道境成功，實力大增，上書朝廷，說願意來獻州建功立業，獲取功勛，得個郡王帽子，皇上已經同意，現他已上路，不過並不是欽差大臣，只是輔助三皇子梵親王辦差而已。」妙香拋出來重大消息。

    「哦？他居然突破了？這麼快？倒出乎我意料。天下一旦多事，龍蛇就紛紛出水。獻州這潭渾水中也包含機遇，倒要好好把握。」樓拜月屈指微彈，袖中玉瓶飛出，落入妙香手中：「這瓶中有十滴天露，每人一滴，好好修行，我等你們十人全部修成道境，就可去探尋十皇寶藏。若是有緣獲得，那就一步登天。」

    「多謝郡主。」兩女跪下磕頭。

    京城，皇宮，上書房。

    八個大臣正在處理政務，來自各省的奏章流水似的被送進來，小事這些上書房大臣都可自己做主，若大事如官員任免，殺人勾決，兵馬調動，賞賜功臣，賑災開荒，修路治河，海外諸國那就必須要寫成節略，請皇帝決斷。

    上書房除了這八個大臣之外，還有兩個皇子也輔助參政，這是莫大.榮耀，代表了皇帝對兒子的信任。

    其中一位自然是七皇子古法沙，而另外一位是四皇子古華沙。

    七皇子乃皇后親生，修為最高，縷被重用，雖未冊封太子，卻有太子實權。四皇子雖淡泊名利，萬事不管，但早早修煉到道境，也被天符大帝提拔到上書房參與政務，但他很少發言，只是默默做些無關緊要的事。

    現在他也就是抄抄寫寫，看似手腳不停，實際上在消磨時間。

    他一向如此，別的大臣也都不管他。

    「元國公，這份奏章你看下，是獻州霸南省傳過來的，十九殿下塵國公親手擊殺橫行六十年之久老魔頭黑煞蝙蝠，屍體和魔經被查驗之後，現已經三千里加急送到京城，天工院醫藥部的高手過去檢驗，是道境二變九牛二虎之強者屍體，這裡還有驗屍單。」有個上書房大臣把奏章和文件放下來。

    這大臣鶴髮童顏，面目慈祥，書卷氣濃烈，幾乎不用看就知是研究了一輩子學問的大儒，說話辦事都有規矩可循，禮法尺度絲毫不差。

    「朱老師，有勞了。」樓沖霄心中雖大為震驚，但也保持風度，眼前這大臣叫朱廈，是儒林大賢，曾經還做過他老師，在朝廷門生弟子眾多，還頗得幾位皇子尊敬，萬不敢在他面前失儀。

    他小心接過細細觀看，然後交給其它大臣。

    大家都過目之後，再交給古法沙。

    「想不到老十九立此大功。」七皇子古法沙面無表情，「黑煞蝙蝠此魔作亂多年，不但如此最近還投靠蠻族，殺死我朝官員百姓，建立邪神祭壇。哪怕是別的高手殺死他，都可獲得朝廷爵位賞賜，一個伯爵是跑不了的。諸位，你們怎麼說？」

    「這是論功行賞之事，必須要陛下決斷。」又一上書房大臣道，這大臣也是老者，卻是文相：「牽扯到十九殿下，我們不能妄言。」

    「文相說得是。」大臣梁濤表示贊同。

    梁濤是朝廷清流代表，門生也自不少，是皇子們老師，還曾經讓古塵沙罰站過，他心中倒暗暗吃驚：「十九皇子半年前還裝瘋賣傻，想不到出去就一鳴驚人，此等變化卻讓人看不懂。若是能拉攏到我們清流一派來，卻也大有可為。」

    上書房大臣也分為幾個派系，相互爭鬥，在朝廷中卻也不稀奇，梁濤的清流派系就和樓沖霄的軍方激進派系有巨大衝突。

    「四哥，你的意思呢？」古法沙問埋頭寫節略的古華沙。

    「老十九武功怎麼進步這麼快？等他回京我得詳細問下。」四皇子古華沙答非所問，文不對題。

    古法沙笑笑，卻也不再問，他知道這老四不喜管閒事，性格極其深沉，背景也頗為深厚，問他任何事情都等於白問。

    「父皇在閉關，朝政之事由我們上書房諸位大臣商量可定，但我建議老十九這件事也不甚緊急，暫且壓下，功勞記錄檔案，等父皇出關之後，一併稟報？我想父皇定有賞賜。」古法沙拍板下來。

    「這裡還有一件事，十殿下已帶著家將，甲士一千人前往獻州，在路途發來奏章，說甲士武器鎧甲不足，要兵部從天工院調撥一千件角蛟鎧，一千套火符槍，火符彈十萬枚。」一個青年大臣拿奏摺匯報。

    這青年大臣不足三十歲，但剛毅果斷，步履沉穩，修為深湛，出事雷厲風行。

    這是天符大帝親自從科考進士中提出來的青年才俊，狀元郎，叫做方林，才情辦事都是一流，更重要乃寒門弟子，家族普通，年紀輕輕就成上書房大臣，不知讓多少人嫉恨。但他做事謹慎，處理關係滴水不漏，幾年下來居然未讓人抓到任何把柄，漸漸就在朝中站穩了腳跟。

    「豈有此理！老十放肆！」古法沙拿過奏章，看完之後都有些惱火：「他當角蛟鎧是大白菜？一千件？火符槍是天工院最新研製，連父皇衛隊都沒裝備，他就敢獅子大開口？還有，一千甲士是什麼意思？他也是國公，按照編制，只能有五十甲士的名額，居然多出來二十倍？膽大包天了？」

第三十九章 獻朝遺民

    「十殿下再膽大也不會如此違背制度，這已經是有謀反嫌疑了。」樓沖霄思考著說出來：「他應該是秘折裡面向皇上請示過，這次辦差情況特殊，所以多帶兵馬，等辦差之後收回編制。還有，十殿下要的東西的確太多，他料定七殿下未必會給，也就是留條後路，如果辦差不利，他就有話說七殿下剋扣他。」

    樓沖霄何等人物，一眼就看出十皇子古震沙的用心。

    在這種場合說出來，傳出去肯定得罪十皇子，但卻是向七皇子示好。

    本來，天符大帝讓樓拜月親近古塵沙，就深深得罪了七皇子，七皇子嘴上不說，心理肯定就有許多想法，樓沖霄一直想緩和關係，今天就借此機會表態。

    「元國公所說甚是，但老十要的東西，就算我想給他也沒辦法，此事也只有等父皇出關再說。」七皇子古法沙笑了起來：「我府邸中那個叫法泥的家奴不是在汾州做總督麼？前些時候進行述職，給我帶了幾罈子古酒，說是搗毀廟宇，從地底挖出來的，埋藏有千年，等下值之後，可去我府中小酌兩杯。」

    「謝七殿下。」樓沖霄一聽就知古法沙領情，對方也是聰明人，沒理由樹自己這個強敵。

    其它大臣都當做沒看見，歷朝歷代皇子結交大臣是忌諱，但天符此朝皇帝反而鼓勵，所以這不算犯禁。

    當下，上書房諸多大臣又在處理各種繁雜政事。

    霸南省巡撫官衙後院。

    古塵沙閉目修煉，氣血在體內運轉極其流暢，指揮如臂，想到哪裡就到哪裡，他按照日月煉的秘法，催動氣血按摩周身許多經絡秘孔，如果這時候脫掉衣服，就會發現他全身都是氣血凝聚的紅點，在皮膚裡面遊走。

    人體有許多穴位，經絡秘孔，非常奇妙，如果長時間鍛鍊，用精神守護，用氣血刺激，就會開發潛能，爆發出超乎常人的能力。

    每門武功都有這種秘法，或多或少。

    比如巨靈神功其中就有上百個經絡秘孔的刺激之法，可以讓人變得力大無窮，血肉堅韌，生命悠長。

    但比起來日月煉的修行之法，巨靈神功只能算得上小孩子玩泥巴。

    日月煉這式，介紹全身的經絡秘孔有三千六百個，合周天之數，除此之外，那存思冥想之法，刺激氣血之法，都舉世無雙，現在古塵沙坐著不動，實際上是以神思凝聚氣血，冥冥之中把日月精華之意化為日月神芒，針灸全身各處，然後輪迴運轉，不停穿梭，讓五臟六腑，奇經八脈，周身大穴震盪起來，和日月運轉軌跡重合，完成完美的共振。

    如果這時有極其強橫的道境強者用精神感應，就會發現古塵沙的靈魂杳杳冥冥，似進入了個莫名其妙的時空，而身體內部高速蠕動，把各種各樣雜質震出體外，就如鍛造寶劍，千錘百煉，渾然一體。

    良久之後，夜幕降臨，古塵沙猛睜開眼睛，漆黑的臥室中似乎打了個閃電，變得雪亮，但下個剎那又漆黑沉沉。

    「還是不能突破道境，我靈魂中缺少了關鍵的東西，一種精神，洞徹時空的領悟。」古塵沙細細品味，總結修為得失，隨後瀟灑一笑：「我太強求了，畢竟才修煉半年，雖然戰力上已然非凡，但對於修行武學領悟卻需要時間上的沉澱，這東西就如酒，越是沉澱，越是醇香。」

    想到這裡，他心思平靜下來，不急不躁，徐徐呼吸，安寧祥和，體悟更深了一層。

    擊殺黑煞蝙蝠已經過去七八天，奏章和屍體都已到朝廷，古塵沙雖不見賞賜下來，卻也無所謂，這是筆功勞，怎麼都抹殺不了。

    他在考慮怎麼擊殺更多邪魔，化解獻州危機。

    龍雨雲這些天都沒出現，消失得乾乾淨淨，很可能得到摩訶神丹，想辦法驅除魔性服用之後，修為大增。

    「龍雨雲的龍骨劍真是神兵利器，仙家飛劍一流。」古塵沙站起來，「我若是能有這樣一件兵器，施展出日月殺，驟然偷襲，哪怕是現在單對單黑煞蝙蝠，也有殺他的可能性。不過神兵利器可遇不可求，龍劍島建國千年，世世代代，才打磨出這樣一口仙家飛劍。」

    嗤！

    突然之間，有暗器破空之聲飛來。

    古塵沙本能漂移。

    原來是枚石子掉落地面，上麵包裹紙張，並不是偷襲他，而是傳信。

    古塵沙卻不用去撿，而是找根棍子，撥開石子上面紙張，見上面寫著幾行字：「來城外樹林。」沒有落款。

    他現在稍有江湖經驗，萬一那石子上面有毒，用手去摸就難免被害。

    「又是什麼人？會不會是陷阱？」古塵沙急速思考著：「如果蠻族的人，直接來刺殺就是，不會弄這種把戲，也不是龍雨雲的人，這麼神秘找我，那有可能是獻朝殘留遺民？既然如此，我也去看看，反正遇到危險我躲藏進入那祭壇空間中，等危險過後再出來。」

    當下，他身軀動了，再次穿梭而去。

    半個時辰之後，他就到達城外樹林旁邊。他故意降低速度，慢吞吞，就是眼觀六路耳聽八方，看看周圍動靜如何，人心險惡，不得不防。

    「想不到明空公主的兒子居然如此膽小，連樹林都不敢進。」聲音從背後傳來。

    「逢林莫入這是古訓，是敵是友都分不清，為何要輕易涉險。」古塵沙轉過身軀，就看見個年輕人，大約是二十多歲，手拿摺扇，身邊跟著兩尊鎧甲包裹得嚴嚴實實的護衛。

    那鎧甲頗為奇怪，全身都是細小尖刺，材質似鐵非鐵，似皮非皮，隱隱約約有符籙流動，似乎鎧甲自己會動，並且擁有強大力量。

    「巨靈刺鎧？」古塵沙想起書籍中記載，獻朝皇室曾經研製出來的鎧甲，此鎧不但刀槍不入，還可抵擋高手暗勁，這還罷了，最大厲害之處就是此鎧自己有動能，哪怕弱小之人穿上都可力碎岩石，躍上房屋，如果武道宗師船上之後，對上道境一變的高手都可不被殺死。

    當然，只是不被殺死，想要戰勝卻也不可能。

    可惜此甲製造極其費時，而且需要獻祭給巨靈神才可製作，獻朝皇室數百年積攢下來，也就不足一百具而已，其中有大半都落入大永皇室之手，天符大帝有時會拿出來賞賜權貴和皇子。

    後來，大永皇室改進此鎧，製作了角蛟鎧，更加堅固，威力更大。但產量太少，屬於珍貴之物，連大內高手都裝備不齊。

    至於皇帝賜給樓拜月的螭龍鎧，卻就比角蛟鎧更進一步，擁有更神妙之威。

    古書中記載，馬可成龍，鳥可成龍，魚可成龍，蛇可成龍，人也可成龍。眾生皆可成龍。而龍分九等，最低級為蛟龍，其次螭龍，大龍，王龍，神龍，真龍，日月之龍，天地之龍，眾生之龍。

    上古天子，又稱為真龍天子，地位在神龍之上。

    至於後面三龍，那卻就是傳說，天子也要經過苦修，才有可能達到。所以天子封神術的三招是「日月同輝」「天地同壽」「眾生同心」。

    「古塵沙，你已危在旦夕，知道不知道？」手拿摺扇的年輕人突然做當頭棒喝。

    「此話怎講？」古塵沙在觀察這年輕人修為，發現此人氣息若有若無，已經不再呼吸空氣，而是轉而冥冥之中吸收靈氣，就知此人已經是道境，他已知道此人要說什麼，無非就是說自己處境危險，必須要和獻朝殘留勢力合作等等之類，但他卻假裝不知，好探聽虛實。

    「蠻族和邪教無數高手齊聚霸南省，三天之後就要強行襲擊省城，把整個省都變成人間地獄，也就是說，你還能活上三天，甚至活不到。」摺扇年輕人指著三縣的方向，「那三縣之中聚集的老魔頭就有十個以上，你雖和人殺了黑煞蝙蝠，也無濟於事。」

    「敢問你可是獻朝皇室後裔？」古塵沙語氣變了，嘆息著：「我也知此次十分險惡，但旨意在身，只能戰死。」

    「我叫塵劍風。」摺扇年輕人道：「算起來，你我還是同輩。」

    獻朝皇室姓「塵」，這也是古塵沙的由來。

    比如大皇子古恆沙，母族就是恆家。七皇子古法沙，母族卻是威名赫赫之法家。十皇子古震沙，母族是雷家，不過震和雷是一個意思。

    「你找我想和一起合作？應付當前局面？或者你能助我剿滅眼前的這些叛亂？」古塵沙詢問，對付獻朝皇室遺民，他也暗暗警惕，對方雖是自己母族，但當年他母親用來和親，其實也是皇室棄子。

    歷朝歷代和親的公主，都是棄子。

    「為何要剿滅眼前叛亂？」塵劍風輕笑：「蠻族，邪教和大永朝準備一決雌雄，戰爭一起，天下紛亂，就是我們復國的大好機會。天符帝狂妄自大，居然惹怒了冥冥之中那些強大諸神，害得天下百姓都要跟著他受苦。」

    「若是剿滅不了叛亂，我當下就有可能下大獄。」古塵沙皺眉。

    「下什麼大獄？」塵劍風語氣輕蔑：「聽說你激活了巨靈神血脈，和我們聯手，振臂一呼，整個獻州立刻就成為我們地盤。」

    「你是讓我造反？」古塵沙算是明白塵劍風意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