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她把她的刀睡了
宿醉的甦水綠醒來時就發現自己身邊躺著一個人。
準確的說,是由一把刀變成的人。
側面望過去,甦水綠能看到他黑色的碎發遮住一部分白皙的面頰,長而卷翹的睫毛像蝴蝶的翅膀一樣微微翳動,露在被子外面的左臂上匍匐著緊致而縴瘦的肌肉,雙手因為年代久遠的燒傷戴著黑色的冰絲手套。
至于那雙手昨晚在罪惡的一開始帶給她多少生理上的快樂,甦水綠現在簡直羞恥得不敢回憶。
誰說喝斷片了酒後亂.性就什麼都不記得了失憶一身輕?
都是騙人的!
就算她現在頂著一顆宿醉後疼得快要炸掉的腦袋,昨晚那些事情也依然記憶猶新。
她還記得自己昨晚在藥研藤四郎二次極化修行回來的慶功宴上,被次郎太刀灌了N杯之後,借著酒勁兒開始撒潑,然後慶功宴的主角兼她的近侍藥研,不得不把她扶回審神者的臥室。
但是回到臥室之後,她就不是她了。
甦水綠記得那時的自己最開始是抱著藥研的大腿不肯撒手,一邊嚷嚷著“為什麼二次極化修行回來之後沒有黑.絲了伐開心”,一邊上手去扒他的褲子。
然後……
嗯……
然後就是……
她把她的刀給睡了。
就算這個世界上並沒有法律條文明確規定,審神者和刀劍付喪神不能發生什麼脖子以下不可描述的關系。但甦水綠總覺得自己的臉上現在一定被貼上了“變.態”、“罪人”、“拖出去槍斃”等等標簽。
甦水綠仿佛能預料到,本丸里弟控大佬一期一振,大概正在磨刀霍霍向嬸嬸……
不,昨晚真的不是故意的,一期哥你听我解釋QvQ
甦水綠慢而輕巧地掀起自己的被子,就發現自己身上早就被人換上了干淨的睡衣,皮膚上也是清爽的觸感,一定是被人好好地清洗過了。一想到這些,她的腦子仿佛像是被拉開了什麼開關似的,瞬間又炸了一次。
輕手輕腳地從被窩里滾到沒有鋪著被褥的榻榻米上,連睡衣都沒敢換下來,更不敢再回頭看被子睡得正熟的藥研藤四郎,甦水綠急忙慌慌張張地跑出了臥室。
而與此同時,早就醒過來的某只刀緩緩睜開眼楮,冰紫色的眸子目送著那個有些狼狽的背影,唇畔突然浮現出一絲弧度,
——真可愛呢,大將。
*
甦水綠坐在本丸的回廊里,一邊吹著晨起的涼風,一邊用逐漸回歸冷靜的大腦思考著——究竟是怎麼發展到這一步的呢?
藥研藤四郎是她的初鍛刀。
甦水綠還記得,第一次見到藥研時,對方雖然只有一米五多的身高,看起來像個十歲多的孩子,但卻能幫她把本丸里的一切事物都打理得井井有條。所以她的近侍從最開始至今,一直都是由藥研來擔任的。
她從一開始就很喜歡藥研,不僅僅是因為藥研作為“廢柴嬸嬸制造機”代言刀的超強工作能力,這份喜歡其實和對短刀們的感情是一樣的,因為他們美好得像一群小天使。哦對,還要再加上大太刀螢丸。
但這份感情是從什麼時候開始……有點變了呢?
甦水綠冥思苦想,突然記起了自己在剛接手本丸時,曾經跟隔壁的審神者兼基友湯言立過的一個flag,
——講道理,就藥總這甦炸天的男友力,要是把太刀的話我就考慮嫁了。
——短刀也能嫁啊,咋,別小看短刀,你忘了6圖那群城管(注1)每次見到短刀都跪下來叫爸爸的事情了?
——關鍵是太小了……
——咦——我怎麼會認識你這麼污的女人。
——你才污呢!我的意思是看起來年紀小,會有犯罪的感覺好嗎!
——嘖嘖嘖……
至此,回憶結束。
這個故事告訴我們,沒事的時候不要和基友在一起瞎瘠薄亂聊,指不定那天就給自己立下了一個悲傷的flag。
因為,你永遠都不知道官方的游戲總策劃大大什麼時候腦子里會塞進去一坨[嗶——],然後讓你去踐行你曾經立下的flag。
如果甦水綠能提前知道,已經極化一次的二花短刀藥研藤四郎,在經歷過第二次極化修行之後,會變成三花的太刀——這種顛覆歷史違背自然的游戲設定方案竟然能通過,她絕對不會說出那句話。
“主君今天起得好早啊,”穿著藏藍色內番服的三日月宗近端著茶盤路過回廊,見往日不睡到日上三竿絕不起床安排出陣內番相關事宜的審神者,居然這麼早就出來吹風曬太陽,有些關心地詢問道,“要不要和老人家喝杯茶?”
甦水綠望著那雙印著新月的眸子,有些生無可戀地點了點頭,然後剛想開口說話,就發現自己的嗓子啞得嚇人,完全發不出聲音。
“主君你的聲音……?”最近一直和本丸里新來的數珠丸念經的三日月並沒有往某些18X的方面去想,而是擔心她是否感冒,“難道是感冒了嗎?”
甦水綠張了張嘴,一口熱茶流入喉嚨,但嘶啞的感覺卻並沒有緩解多少。
“如果是感冒的話,要好好休息,別穿著睡衣出來吹涼風啊,人類的身體很脆弱吧,”三日月有些擔憂地望著她,然後余光瞥見由遠及近的某個身影後,便笑著對那個人說道,“正好你來了,快帶她回臥室休息一下吧。”
還未等甦水綠回頭去看,一件白色的醫用大褂就披在了她的肩膀上。熟悉而充滿磁性的聲音從她的頭上響起︰“當然,大將的健康就交給我吧。”
那聲音的音調低沉,句尾還帶著絲絲的暗啞,讓她回想起昨夜對方埋首在她耳邊粗重而誘.惑的喘息聲,只要一回憶就讓她覺得半邊身子都麻了。
她用自己那還發著軟的腰,在回廊里向後退了退,側過身後抬起頭,就看到對方正溫和地垂下眸子看著她。
自下而上的角度望過去,滿眼都是他裹在黑色西裝長褲里的修長雙腿。
當時甦水綠就想起貼吧里的某個段子,
——大海啊都是水,藥研啊都是腿。
……
媽的你現在想這些干個屁啊!
把藥研藤四郎給強睡了這種事能一個段子就打個哈哈過去嗎!
再說了就听你這個嗓子都能想象到昨晚戰況多激烈好嗎!
可長點兒心吧!
甦水綠木著臉僵著身子,宛如一個不會動的木頭人被藥研從回廊的地板上抱了起來,陣陣的溫熱從對方介于少年與青年之間不甚寬闊但卻極富安全感的胸膛傳到她身上,讓她一直被吐槽自己的彈幕刷屏的大腦慢慢回神。
等她徹底回過神來,就看到那雙帶著黑色冰絲手套的雙手正放在她睡衣的領口上。
“呦,您終于回過神來了,”紫色的眸子輕眯,一副忍俊不禁的樣子,“那我先去幫您把早餐取來,還是說……”
甦水綠剛回過神來,但很明顯沒能及時進入正常交流的狀態,只是直直地盯著他,等著听他接下來的話。
“從今天起,也讓我幫您更衣嗎?”像是落實這件他身為近侍本應該做、卻一直都沒有做的事情那樣,領口的第一顆扣子已經被靈活的手指解開。
手套劃過鎖骨的觸感讓甦水綠瞬間清醒。
她下意識抬起手握住停留在自己睡衣領口的那雙手,屬于刀劍的那種微涼的金屬觸感卻讓她整個人都熱得不行。
甦水綠瞬間扔開他的手,然後用自己的雙手捂住自己的臉,下一秒,悶悶的聲音傳了出來︰“我、我自己換……”
這是她最後的節操。
必須堅守住。
[哇的一聲哭出來.JPG]
“那便失禮了,大將,”藥研藤四郎慢慢站起身,然後緩緩退至門外,對她說道,“請耐心等待早餐,床鋪等下由我來整理。”說完,就關上了臥室的推門。
跪坐在被褥上的甦水綠一直捂著臉,然後在對方關上門後,宛如一條廢狗一般,一頭栽進被子里,然後開始瘋狂地來回打滾。
維持臉紅得隻果一樣的狀態,在床上滾了三分鐘。
然後,甦水綠平復著自己越發劇烈的心跳,從枕頭下掏出手機,給隔壁的審神者兼好基友湯言發了條微信。
白毛浮水綠︰旁友……那啥,你知道日刀判幾年嗎?
2.逃避沒卵用
甦水綠等了好幾分鐘,湯言也沒有回她的消息。
大概又是熬夜修仙了吧。【煙
視線從手機移到本丸的臥室里,想著再過幾分鐘,大概藥研就會把早餐拿過來了吧。
……然而苦逼的是她現在還沒有想好該怎麼面對他,也沒有想好該怎麼面對這個無情無恥無理取鬧的事實。
總之,先回現世吧。
甦水綠在辦公桌上留了張字條,告訴本丸里的諸位刀劍男子無需掛心,畢竟平日里她也是有工作要上班的職場狗一只,所以就算現在穿越回現世也不是什麼稀奇事。
甦水綠在現世中的工作是電視策劃,早年在日本留學時接觸了刀劍這款游戲,也是這個游戲第一批的全刀帳滿級玩家。但當狐之助穿越到她面前讓她填個審神者入職申請表的時候,她才發現這個游戲其實並不僅僅只是個游戲。
原來這款游戲是次元管理局為了篩選合格的人類審神者而創造的。全刀帳是作為審神者的天賦點,而滿級這個條件則是考察審神者的毅力和耐力。
當然也有某些天賦異稟的玩家,比如隔壁的審神者湯言,生命中注定只能抽到短脅刀劍,這樣特殊的玩家也會被招攬進次元管理局成為審神者。
不過,就算甦水綠從玩家審神者變成了次元管理局的員工,她的日常也沒有什麼太大的改變。
她以前念書時時間寬裕幾乎每天都會肝游戲,但自從回國正式工作後,賬號的日常打理工作都委托給了基友。
後來她被招進次元管理局,刀帳里的付喪神都脫離游戲框架具有個體意識之後,就連填寫審神者入職申請表等一系列相關事宜,也都是反穿越到現世的近侍藥研藤四郎替她一手操辦的。
所以,對于甦水綠來說,現在和以前唯一的變化就是,她和她的近侍能夠自如地穿梭于本丸與現世之間,甚至就連本丸里大部分日常工作都是藥研替她完成的。
越想越覺得自己對不住藥研了。
不僅把本來應該屬于自己的工作全都堆到他身上,昨晚還酒後亂.性把人家給睡了,睡完之後居然還拔X無情轉身就跑。
發自肺腑地鄙視自己。
但是那又能怎麼辦,她也很無奈啊。[捶胸頓足.JPG]
甦水綠坐在辦公室里,空調涼颼颼的小風吹得她腦門兒嗡嗡的疼,也不知道是宿醉還是縱.欲過度的鍋。
她的嗓子現在還是啞的,剛剛進門跟同事打招呼的時候連話都不敢說,只能微笑著點頭,大熱天的在一群連衣裙小吊帶小熱褲四處飄的辦公室里,她卻只能穿高領襯衫和長褲。就怕某些意外的痕跡暴露出來。
一邊喝著降火消燥的白茶,一邊打開辦公室的電腦,謝天謝地今天領導大人在微信上告訴她,已經改過N遍的節目策劃案終于過審了,她心里的大石頭也終于放下了,大概又可以開啟一段渾水摸魚的工作生活了。
然而就當她放下心的一瞬間,湯言回了她的消息。
Souper言︰大兄dei你這是什麼情況?
Souper言︰跟我說說你強了誰?爺爺?姥爺?太爺爺?還是17哥?狐球?咪總?
白毛浮水綠︰……都不是,話說你這是幸災樂禍還是落井下石[手動再見]
Souper言︰誒呦我這不是激動麼,終于有人跟我作伴了233333
Souper言︰上面都不是的話,是大太還是打刀?
白毛浮水綠︰是藥研
……
甦水綠扭捏了好一會兒,發了這三個字過去,然後屏幕上就是長久的沉默。
白毛浮水綠︰旁友你還在嗎……?
Souper言︰歪!妖妖靈嗎!這里有個變.態.戀.童.癖快點來人吶!
白毛浮水綠︰……誒不是你想象的那樣
Souper言︰旁友你還記得當初我和我家物吉小天使在一起之後你怎麼對待我的嗎[微笑]虧我當時還以為你是什麼正人君嬸來著,沒想到比我還變.態[吐煙圈.JPG]
白毛浮水綠︰都說了不是你想象的那樣,你去登錄我的賬號就知道了,我的近侍還是藥研
Souper言︰登錄就登錄,看你還有什麼狡辯的
窩在沙發上的湯言重新掛了VPN,然後重新用甦水綠的賬號登陸了游戲的頁面,映入眼簾的就是一個穿著黑色制服的刀劍男子。
Emmmm……怎麼又一種蜜汁熟悉?明明他的衣服、發型、神態、面孔都和藥研藤四郎一模一樣,可是這個多佔了半頁本丸壁紙高度的身高是什麼情況……?
“原來是大將的友人湯言殿,我是二次極化修行回來的藥研藤四郎,”面板上的付喪神笑了笑,那笑容明明俊秀帥氣,卻讓湯言硬生生感到一絲絲涼意,“煩勞您轉告我家大將,本丸的日常工作一切順利,希望她有時間能早、日回本丸來,我有一些重要的事情想要親、自,當、面和她談一談。”
話說那幾個咬字的重音……是故意的嗎?
那什麼……剛剛那種淡淡的鬼畜氣息一定是她的錯覺吧!那可是藥研藤四郎啊!不是說粟田口的短刀都是小天使嗎,這個看起來黑切黑的青年是毛線情況啊?
“成 您放一百個心,我這就跟她說去。”說完這句話,湯言連忙關掉了網頁。
我的旁友誒您這是睡了個什麼level的妖孽啊QvQ不行了一會兒跟她轉告完了一定去戳戳自己本丸里的小天使壓壓驚。
Souper言︰你家藥研……長個兒了?
白毛浮水綠︰如你所見,他前幾天跟我說想去修行,雖然官服還沒出短刀二次極化修行的公告,但是我想著咱們也算是次元管理局的正式員工,本丸里的刀劍也有個體意識了,所以他說想去我也沒多想就放他去了,然後……他回來……就變成那樣了……
Souper言︰講道理有那麼長的短刀嗎,這也太玄幻了,而且我家本丸里的極短們一堆滿級的也沒誰說還要去修行的啊
白毛浮水綠︰不太清楚,反正他回來之後,就變成三花的太刀了QvQ他現在已經不是短刀了,昨兒慶功宴我特意幫他量了身高,剛好一米八,聲音也比以前更低音炮了,簡直讓人想……咳咳、
Souper言︰別想了,你昨晚都日過了[手動再見]
甦水綠重重地一拳垂在辦公桌上,然後看著基友那句“你昨晚都日過了”之後,再度捂臉,不想回憶起那段真實存在但卻無比荒唐的記憶。
白毛浮水綠︰那我現在怎麼辦啊……
Souper言︰你家藥總剛跟我說,讓我轉告你早點回本丸,他有重要的事情要和你當面談談,對了你那個策劃案都磨了一個多月了也該過了吧,等正式立案籌完資金估計還得半個多月,這段時間你就好好處理一下這件事吧
白毛浮水綠︰我……不敢……
Souper言︰昨天你脫褲子之前就沒好好考慮過嗎[微笑]
白毛浮水綠︰我昨晚喝高了!喝高了懂嗎!
白毛浮水綠︰[淚流滿面.JPG]
甦水綠看著自家基友發來了一串省略號,然後送她一句“永別了旁友”,企鵝頭像就灰了下去,看了看時間,估計對方應該是去吃飯了。
她想了想湯言轉告她的話……不由得內心又是一頓捶胸頓足。
她家藥總說要跟她當面談談。
談什麼?還能談什麼!
說好了去拿早餐結果早餐端回來她人就走了,哦對了她連被子都沒收拾來著……這跟一大早提褲子就走連房錢都不結的渣男有什麼區別!
甦水綠被自己的良心譴責了整整一天,下班後她一邊戳著瓷碗里的泡面,一邊懷念著藥研經常給她炸的天婦羅,被譴責了一天的良心更難安了。
算了算了,還是回一次本丸吧。
畢竟總這麼躲著也不像話。再說了她的近侍還沒來得及換人,藥研可是隨時都能自主來到現世的啊……等他親自找來,豈不是更藍瘦。
再怎麼說她也是個早就成年的社會人了,而且在21世紀起起伏伏的職場里打拼了這麼多年,從一個小職員兢兢業業地混到了主管的位置,怎麼可能搞不定一個三天前還只有一米五三的小天使。
絲毫不知剛剛在內心里給自己又立下了個flag的甦水綠,就這樣帶著忐忑不安的心情回到了本丸。
本丸的臥室里黑漆漆的,看來藥研並不在。
甦水綠推開臥室的門,走廊里也是空無一人,月亮掛在沒有工業污染侵襲的天空上顯得格外漂亮。
她輕手輕腳地穿過木質的回廊,朝手入室走去,果然,藥研像往常一樣,穿著內番服在那間屋子里看著她帶到本丸里的一些現代醫學書籍。
“終于肯回來了啊,大將,”鏡片後面那雙冰紫色的眼楮仍然盯著書看,連頭都沒有抬起來,卻能準確地感受到她的身份,“您早上走得還真夠急的。”
“哈、哈哈哈哈……因為今天是工作日,著急上班啦……”甦水綠進屋,然後慢慢地將手入室的障子門推上,掛在臉上的笑容有點僵硬。
藥研藤四郎放下手中的書,然後抬起頭,水晶一樣剔透的紫色眸子盯著她,一步一步地走到她面前,距離每拉近一寸,甦水綠的心髒就緊緊地蜷縮一寸。
直到他走到她面前,垂下的眸子里漾著一絲水光,一言不發地望著她。
“好啦……總之這次是我不對,”被那雙眼楮盯得有些發毛,甦水綠縮了縮脖子,內疚地對他說道,“昨晚……嗯……真的很抱歉,我……”
她盯著自己的腳尖,狠了狠心,繼續說了下去︰“我酒後亂性……喪心病狂……把你……”
把你給睡了。
但這句話她怎麼也憋不出來。
甦水綠低著頭,整張臉紅得像滴血一樣,她的聲音顫抖著,最後說出口的兩個字甚至都帶了哭腔。
短暫的沉默之後,耳邊傳來了對方的嘆息聲。
“大將,你這個樣子就好像是我欺負了你一樣,”他伸出帶著黑色手套的右手,捉住了她因為緊張而不停地攥著衣擺的左手,專屬于人類女性的那種溫軟的觸感令他愛不釋手,他牽著她的手劃過自己黑色襯衫和白.色.醫用大褂的衣領,然後彎腰附在她耳邊用低沉的聲音繼續說,“還記得嗎,這兩件衣服昨晚都是你親手脫下去的呢。”
3.還回來怎麼樣
那一瞬間,甦水綠的腦子“嗡”的一下就炸了。
原因有二︰其一,他說的那句話尺度太過爆表;其二,他說的那句話……是真的。
“對、對不起……”甦水綠用貓一樣輕而細微的聲音向他道歉。
“為什麼道歉呢?”另一只空閑著的手拂過她通紅的耳廓,擦過她白皙的面頰,包裹在黑色手套中的食指墊在她的下巴上稍稍一用力,就抬起了她的頭,與她四目相視,那雙因為緊張和羞澀而含著淚光的黑色眸子,讓他覺得心底的某種心情越發興奮了起來,“我是大將喚醒的付喪神,無論你對我做什麼都可以的。”
“就算你這麼說……”甦水綠被迫抬起頭看著他,那張幾天前還帶著孩子一樣稚嫩氣息的面孔,如今竟然變得讓她的心髒的跳動頻率不再規律平穩。
她不著痕跡地將自己的手從他的桎梏中抽離,然後慢慢向後退了兩步,整個人貼在了手入室的障子門上。
她再度垂下頭,盯著自己的腳尖,思考著對策。
“唔……果然還是感覺非常抱歉啊藥研,”甦水綠抬起頭,目光執著而堅定,“但是既然事情已經發生了,我能做的也只有盡量彌補了,如果你有什麼……願望,或者想要的補償,可以告訴我,我會盡我所能滿足你的要求。”
“還有就是……別告訴其他人,哦不,是別告訴其他刀,特別是一期……”
甦水綠用自己現在已經不甚靈光的大腦慢慢地思考著,怎樣才能彌補他,並且將所有的影響降到最低。
“為什麼一期哥是特別的?”穿著白.色.醫用大褂的人向她邁進了一步,然後用胳膊撐在她臉頰一側的障子門上,緩緩靠近她,屬于兩個人的氣息交織在一起,他盯著她的眼楮,一字一頓道,“難道說……大將喜歡一期哥?”
“當、當然不是啦!”實在是被對方的腦回路驚到了,甦水綠連忙搖頭。
她瞪大眼楮快速否定的可愛模樣讓藥研藤四郎受用極了。他心情頗好地彎了彎唇角,然後維持著這樣過于親密的距離,低聲問她︰“那是為什麼?”
甦水綠覺得自己被這突如其來的低音炮震得半邊身子都軟了。
她垂下頭,絲毫沒察覺到自己已經被對方完完全全地封閉在門與他的胸膛之間,小聲地說道︰“因為一期他……他弟控啊,”話還沒說完,甦水綠便伸出雙手捂住自己的臉,然後斷斷續續地說,“要是一期知道我把你……那什麼了,他一定不會放過我的,我還不想死啊嗚嗚嗚嗚嗚嗚”
“噗、”聞言,藥研沒忍住笑出了聲,“大將你……你的想法為什麼這麼有趣,”他放開鉗制著對方的兩只手,然後後退一步,笑得微微彎了些腰,“不過既然是大將的要求,那麼我就遵從好了。”
“謝謝,”見他答應下來,甦水綠一顆懸著的心也算放了下來,“讓你有那麼不好的回憶我真的……”
“哈哈,如果實在覺得過意不去的話,就讓我還回來好了,”或許是因為她小心翼翼的樣子深深取悅了藥研,所以他覺得就順著她話里的意思走下去會更有意思,“不過這樣會非常僭越,但如果能讓大將覺得安心的話,這樣也不錯。”
“還回來……?”甦水綠懵逼中。
“就是……昨晚大將對我做了什麼,我在今晚都原樣奉還,你覺得如何?”
他趁著對方瞬間當機的瞬間,捉住她的手腕,稍一用力,就將她整個人帶到自己懷里,然後向前邁了一步,把她整個人推到了障子門上,用身體將她夾在門和自己的胸膛之間︰“大將昨晚喝醉了可能不記得,最開始,是這樣的……”
一只手鉗住她的手腕,另一只手拿掉自己的眼鏡,然後低下頭,輕車熟路地找到那兩片柔軟,在她粉嫩的唇瓣上落下暴風驟雨般的親吻。
被障子門里的木板硌得後脊發疼,再加上被吻得大腦缺氧,雙腳發軟的甦水綠就下意識地往下墜。而吻著她不肯罷休的藥研也隨著她,直到她跪坐在榻榻米上後,介于少年與青年之間那雙修長又有力的胳膊,將她整個人都圈進了懷中。
宿醉加上一整夜的折騰失眠,讓甦水綠現在的體力值基本呈現負數狀態,令她完全沒有力氣推開面前的這個人。長久的缺氧讓她的面孔蒙上一層嫣紅的色彩,生理性的眼淚慢慢劃過睫毛。
不知過了多久,他終于放開了她,那兩片曾經是淡粉色的唇瓣,現在已經變成了有些發脹的嫣紅色,剛剛他和她接吻時那種水漬的攪動聲也一直在她的耳邊回響。
帶著黑色手套的修長手指撫摸著她發紅的臉頰,擦掉睫毛上的淚珠。
“大將,這才剛剛開始哦。”手指下移,撥開她披散著的黑色發絲,露出了白皙的脖頸,昨夜留下來的淡紅色印記現在還若隱若現地挑.逗著他的神經。
然後,他毫不猶豫地按著先前的印記,將其加深,略帶粗.重質感的鼻息噴灑在她的頸間,令她嬌軟的身子輕輕顫栗。
“這樣不行……”被他吻得七葷八素的甦水綠在感受到頸間微涼且濡濕的觸感後,清醒了不少,然後抬起雙手推著他的肩膀,“你快放開我。”
“可是,是你說要補償我的,”收到指令後瞬間放開她的藥研有些委屈地望著她,他像個沒有偷吃夠蛋糕的孩子一樣偷偷地用舌頭掃了一下自己的唇角,“你要反悔嗎?”
和面色嫣紅氣息不穩發絲凌亂的甦水綠相比,重新帶回眼鏡的藥研藤四郎整個人看起來仍然和最開始一樣,有條不紊且游刃有余。
“不是後悔啊,只不過這個方式不行,”甦水綠平復了一下自己凌亂的氣息,然後慢慢地說,“藥研,昨晚已經做錯的事情,怎麼能再錯呢,”她伸出手摸了摸對方黑色的頭發,“乖,想個別的要求吧,只要是我力所能及的,一定幫你。”
她習慣性地順了順他的發梢,那弧度與記憶中的藥研一模一樣。讓她回想起藥研去修行前的樣子。
對于甦水綠來說,曾經在被審神者新上任時堆積如山的文件摧殘時,她看著有條不紊地幫她處理好全部工作的藥研的那一瞬間,真的被他甦炸天的男友力深深折服,甚至再跟基友聊天時也放出豪言說想嫁。
但那終歸只是想想而已。畢竟那時的對方比自己矮上十厘米,雖然聲音是個不折不扣的低音炮預備役,但卻還是長著一張稚嫩的面孔。
就算是有著黑.絲小腿襪和小短褲,甦水綠還是覺得如果自己對他動了歪心思,就是個不折不扣的戀.童人渣。
但自從他第二次修行回來,甦水綠覺得自己和藥研之間某種脆弱的平衡瞬間就被打破。
她想,自己心底應該是早就有了那種隱隱的期待,只是礙于條件隱忍不發,直到他身量拔高,比曾經寬了許多的肩膀能將她整個人攬在懷中之後,她才有所行動,但卻自顧自地將一切推給酒,來維系自己內心的平衡。
如此這般,她便更覺得對不住藥研了。
所以,若是不給予他一些補償,甦水綠總覺得良心難安。
“那大將以後回現世了的話,可不可以帶著我呢?”藥研放開她,退而求其次地提出了一個看似沒有任何殺傷力的要求。
“在現世我也要上班啊,沒辦法時時刻刻帶著你,”甦水綠想了想,然後繼續說,“而且我在節假日都答應大家盡量住在本丸,所以……”
“就算去現世帶著我,我也不會給大將添麻煩的,”他再一次強調,“我不會一直跟著你,但是請允許我和你一直都呼吸同一個時空里的空氣,可以嗎?”
他說得那樣誠懇且小心翼翼,讓甦水綠沒由來地心軟,不自覺地點了點頭。
那天晚上,甦水綠做了一個夢。
她夢見自己剛剛接觸這個游戲時,在鍛刀爐前等待著她的初鍛刀現身的樣子。
剛剛擁有人形的藥研對她說“請多多關照”時,她心里還在疑惑,為什麼明明看起來是個小男孩的模樣,聲音卻那樣低沉又富有磁性。
但是隨著時間慢慢推移,甦水綠發現他不僅僅是聲音,除了外表之外,他所有的設定和能力都強得不像一個僅僅用來護身的短刀。
“大將,要起床了哦。”那個低沉如大提琴般的聲音在她的耳邊響起。
甦水綠費力地將自己從夢境中喚醒,然後慢慢地睜開雙眼,就看到她的近侍正溫柔地撫摸她的額頭︰“好像有一點發燙,大將你感覺怎麼樣?”
“沒事,大概是昨天早上著涼了,”甦水綠慢慢坐起來,然後揉了揉眼楮,“但是不嚴重,放心吧。”
“那今天……”
“今天肯定是要去上班的,真的沒事的,”對于經常無比擔心她身體狀況的藥研,甦水綠總是覺得有點應付不來,“而且今天我們組里因為策劃案過了,要開個小慶功宴,大概會很晚,晚上我就不回本丸了,日常的出陣和遠征還是由你來安排。”
“是,我知道了,”他微微垂下頭,然後執起她的手腕,“那今晚我能去大將的世界去嗎?”在甦水綠還沒來得及開口前,藥研又補充了一句,“昨晚你已經答應過了。你去現世的時候讓我陪著你,當然,我會提前安排好本丸里的工作。”
甦水綠看著他冰紫色的眼楮,慢慢地點了點頭。
嗯……總麼有一種涼颼颼的感覺?
但願……是錯覺吧。
她看著對方在得到她許可後,變得越發開心的模樣,總覺得自己貌似是被什麼給賣了似的。
甦水綠拿起手機刷了刷消息,看到工作室里的小伙伴們組成的那個群里,已經被.干杯的顏文字刷屏了,突然心里跑過一群草泥馬。
這又是要酒後亂.性的節奏嗎?!
[ 本帖最後由 a10061234 於 2020-12-1 21:07 編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