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今天,我結婚了。
目光穿過白色棉質角隠ウ,千江千流眼角上挑,偷偷看著那個從今天開始成為她丈夫的男人。因為視線水平較低的關系,她只能看到男人筆挺的腰板與緊繃的下頜線,一擊後頸處垂下的銀色發絲,反射出絲絲光亮。
過於高大的身影和勻稱的身材,都帶有陌生的氣息。
忽然男人微微轉轉過頭來,她慌張地趕緊低下頭顱,耳廓微微泛紅。直到現在還無法注視他的眼睛。
她的丈夫,她對他知之甚少,唯二的兩件事:他的名字和他的身份。
他叫千手扉間,千手氏次子。
身穿著白無垢,千流低垂下眼簾,恐怕一年前的自己,怎麼也不會想到今天自己就將嫁為人婦。修祓儀式結束後,她與他在千手神社的千手神像前,許下結合的誓言,就算此時,她也無法直視他的雙眼,即使她能感覺到他打量的目光。夫妻雙方三次獻酒共九次交杯後,他將戒指戴上她的手指。
粗糙的、溫暖的指腹緩緩拂過她手背的皮膚。
千江千流不禁戰栗了一下,雙頰染上緋色。
千流抬起頭,視線同一雙緋紅色的眸子撞在一塊兒。
不溫柔,也不柔軟,但是意外地十分讓人安心,是一個容易讓人安靜下來的眼神。
隨後的奉玉串奉,兩人向神明謹獻纏有白棉紙的小楊桐樹的樹枝,祈求和睦安定,扉間大人站在她的身旁,側臉一絲不苟,她偷偷摸摸地看著他側面英挺的輪廓。
陌生的男人,可他卻是她的丈夫……一想到這裡,內心就止不住地慌亂。
她對他什麼也不了解,卻已許下相守一生的承諾。
目光越過重重的人群,千流偷偷看著遠處的父親大人,父親老了,川字紋中無法掩飾地透露疲憊與落寞。父親大人並不開心,因為她與扉間大人的結合,並非出自她本人的意願,也並非出自他的意願。
她是千江千流,千江一族的姬君。
今天是她的大婚之日,但包括在父親之內的族人,他們的臉上沒有絲毫的喜色。她的父親千江千海身穿藏青色的羽織,背脊筆挺地端坐與上位,雙手籠於袖中。
他緊攥的拳頭隱藏在布料之後。
父親的雙唇緊緊抿著,兩鬢也過早地染上霜白——父親蒼老了許多。
千流不禁鼻酸,連忙低下了頭,掩蓋住眼中的悲色。作為族內的姬君,她早已做好了為一族犧牲自己的婚姻的覺悟。
與其說是命運,她更願意稱它為「不太如意的人生」。
擁有什麼東西,就一定要付出相應的代價。就如同她是千江一族的公主,就注定會嫁進千手一族。
千手一族與千江一族並不像與漩渦一族一樣,世代聯姻。
千江一族是歷史中的敗者,而千流是他們需要支付的代價之一——僅此而已。
千江千海相當反對這門婚事,卻並不是因為他對自己的女兒有什麼過多的感情,而是因為他感到這門親事為千江一族蒙羞,是他的屈辱。
千手一族打敗了千江一族,收獲了大量金錢,聲望,資源……還有尊嚴。
千流低低地伏於層層的白無垢之下,忍不住懷念起母親的面容。她的母親——千江千華,是唯一會對她溫柔以待的人。千華會常常撫摸她的發頂和臉頰,慈愛地看著她,用溫柔的聲音對她說:「千流,要做一個溫柔的人啊……」
然後千流一直盡力把自己變成一個溫柔的人,溫柔待人,溫柔對待這個世界。
溫柔的母親,卻在千流五歲的時候消失在了她的生命裡——因為戰爭。
千流生命中唯一的光消失了,她望著空空如也的掌心,眼睛干澀得擠不出一滴淚。
族內的嬤嬤幫助千流穿戴好白無垢,用朱砂點綴絳唇,別好最後一串珠花之後,用滿是皺紋與青筋的手,把千流送上牛車,用混濁的眼神目送千流的離去,那同千華的眼神開始慢慢重合:慈愛而又帶著妥協的溫馴。
千流收回發散的思緒,千手扉間此刻就坐在她的身側,如果「面無表情」也算是一種表情的話,那千手扉間便一直隔著這層屏障面對著她。千流敏銳地感覺到了,自己的丈夫在恭謹與禮貌下的疏離。他不自覺地拉開了他與她之間的距離,這種冷漠不容千流抗拒。
她與千手扉間許下一生一世的諾言,卻在神大人的眼皮子地下貌合神離。
千流也曾幻想過未來填補自己另一半的那人會是誰,每一次的結果無不是一個朦朧的人影不容拒絕地向她伸出了手,而她便毫不猶豫地撲入他的懷中,即使天崩地裂,世界末日,也絕不放手。
但是她學會了妥協。
她向父親的威儀妥協,她向一族的使命妥協,她向在世界賦予她的苦難妥協,到最後她發現自己還是妥協給了命運。
千江千流的命運從此與千手扉間相連,系以紅線,再難分離。
……
等千手扉間發現自己莫名其妙多出來一個妻子,已是族內會議之後,木已成舟,再難更改。
那群老狐狸……!饒是一向以冷靜自持的扉間也不禁殺氣騰騰,咬牙切齒。
作為兄長的千手柱間大人看上去倒是十分高興,自己與水戶大婚之後,就見幼弟原本就禁欲的個性變得更加陰沉不近女色,千手一族裡那麼多的好姑娘,扉間愣是沒有一個看得上……或者說根本沒拿正眼看過。整天只知道研究新忍術或者處理公務,有時甚至一兩個月都不會踏出實驗室一步,讓人誤以為千手家的老二是不是在裡面長蘑菇了。
千手扉間前半生為千手一族殫心竭力,致力於研究各種黑科……啊不,是忍術,從未想過有一天自己的身邊還會有「妻子」這類生物,尤其是他本人還是最後一個得知這個消息,實在很難讓人感到不憤怒。
「我不同意。」千手扉間的唇抿成直直的一條線,纖細的眉毛徹底變成了倒八字,一臉怒氣就差把「我很生氣」這四個字寫臉上。
各位長老們正襟危坐,不動聲色,方向一致地看著最高位上的千手柱間。畢竟是族長大人的弟弟,說服的工作還是讓族長大人來做為好。
此刻柱間的心情也是很復雜。
一邊是族內施壓,長老們一致認為與千江一族聯姻有利無害,而扉間大人則是最好的人選;一邊他也發愁弟弟的婚事,二十四歲在戰國年代已經不算小了,隔壁裕樹家都抱三個娃兒了,而扉間至今還未談過戀愛,他幾乎難過地預見弟弟孤獨終老的模樣。
柱間想了想:但還是扉間自己的意願比較重要……
柱間答應會與扉間好好談一談,就揮退了各位長老,獨自一人同扉間面對面深談。柱間極了解弟弟的性格,絕對的利益至上,於是他詳細說明了一番與千江家姬君共結連理的種種益處。
扉間剛開始還一臉倔強地看著他,一副「你說什麼我都不妥協」的模樣,但隨著柱間語重心長的一一列舉,他的態度漸漸變了,反倒開始深思這件事情的可行性。
「你說,千江一族的血繼限界,在宗族這裡還會有些不同?」扉間從來都沒有想過,但是大哥給他的情報應該不會是空穴來風。
扉間思考:聯姻的話,正處於上升階段的千手一族不僅僅會實力大大增加,還有可能掌握千江一族的血繼,更不要說那大把的金錢和名利。
嗯……似乎百利而無一害。
扉間突然就不在意自己是否需要娶一個不認識的人作為自己的妻子,反正為了千手一族,將它比作一個小小的犧牲也不是不可以,畢竟擺在面前的利益實在太誘人了。
柱間為難地看著他:「扉間,要是你不願意的話……」
「不,你讓我再想想。」扉間說道。
最終,扉間答應了這門婚事。
三天之後,他第一次與千江一族的姬君相見。千江千流低眉頷首,面若桃花,十分柔弱的感覺。
扉間對柱間說,「大哥,就她吧」。
再後三天,千手扉間與千江千流在千手神社中舉辦婚禮,雖然略顯倉促,可兩族人民極力將婚禮舉辦得既隆重又正式,因為這不僅僅是兩人的結合,更是兩族「友誼」的連結。
盡管所有人都明白,這場體面的婚禮不過是千手一族的施舍。
至此,千江千流改名為千手千流,搬入了扉間名下的府邸,成為了千手扉間的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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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千手宅邸。
紅燭在黑暗中搖曳,榻榻米上擺在兩個雕花紅底的花瓶,瓶內插著兩朵嬌艷欲滴的玫瑰,喜被疊得方方正正擺在屋子中央。千手扉間與千流並排跪坐,無言靜默。
千流的心到現在為止還是「砰砰」直跳。
出嫁前,嬤嬤就曾告訴過她,女人就是要盡心盡力地侍奉丈夫,包括大婚之夜,要和丈夫做那個……
千流的雙頰根本無法掩飾,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紅成一片,連耳朵也羞得通紅,整個人仿佛要燒起來一般。但是千流沒有忘記她接下來需要做什麼,她輕輕咬住下唇,伏下身子,柔聲道:「扉間大人,我為您更衣洗漱。」
扉間目光沉沉,不顧千流伏低的身段,他一言不發地站起立起來,徑自走到一側,從壁櫥中拿出了另一床被子。
千流聽到「悉悉索索」一陣聲響傳來,抬頭一看,只見扉間已然鋪好了另一床被子,和她隔開老遠,千手扉間頭也不抬,只是整理著床鋪,低沉的聲音傳來:「今天我就睡在這裡,不用為我更衣,好了,休息吧。」
千流的目光閃了閃,但最終還是歸於黯淡,她保持著土下座的此時,低眉順眼地說道:「我明白了,扉間大人。」說罷,千流俯身低頭不語。
扉間眼底暗含滿意,他果然沒有看錯,千江家的小姐是個識時務的女人,一下子便明白了他的意思。扉間揉了揉雙肩,正經端坐了一天,他的肩膀又酸又痛,仿佛不再是他自己的。他並不准備脫衣服,打算合衣就這樣湊合一晚,反正過了今天,長老對他的注意便會慢慢轉移。
千流徑自開始脫下角隱與頭飾,隨著布料在臉上摩擦,精致的妝容漸漸卸去,臉頰上的紅潤消退,露出腮紅下略顯蒼白的皮膚,嬌艷欲滴的唇瓣也像是失去了活力,她用龜甲梳子一下一下地梳理自己的頭發,如墨的長發柔順地披在腦後,像是上好的綢緞,但與頭發不同,千流的臉色蒼白,眼中盛滿疲憊,顯得黯淡無光。嬤嬤們的化妝技術使得她看上去成熟不少,卸妝後,小女孩的稚氣顯露無遺。
畢竟她還只是一個十四歲的女孩子。
她垂下眼瞼,長長的睫毛如同蝶翼般微顫。她斂下眼中的疲憊,低垂的目光微斜。
扉間就這樣合衣睡下,望著丈夫的背影,千流胸腔中鼓動不安的心髒終於獲得片刻安定,之前的緊張、不安、惶恐,如同潮水一般退去,唯留下疲憊與迷惘。
這份心情千流不是未曾擁有過,她的母親千華逝世時,望著漆黑的棺槨,她感覺周圍的一切都是如此的陌生。如今,這股窒息感再次死死地扼上了她的喉嚨,再一次如墜冰窖。
千流褪去身上的白無垢,盡量把自己縮成一團塞進華美的錦被之中,強迫自己不要再想。
一切等到明天再說。
作者有話要說:
扉間巨巨與蘿莉的老夫老妻日常,很有愛的呦……不准備來一發咩?
女主前期軟妹,後期崛起這亞子,成長流,希望大家喜歡∼
。。。。。。。
第2章
翌日,日上三竿,柱間端坐在自己的辦公桌前,難得認認真真地翻閱著文檔,蓋下公章或簽字批閱。送文件的千手小哥敲了敲門板,待柱間頭也不抬地說了聲「進來吧」,方才邁步跨入。千手小哥放下文件之後,眼珠子隱晦地轉了幾圈,沒看見以往熟悉的身影,忍不住開口調侃:「真是稀奇……扉間大人還沒來,果然結了婚的男人,就算是工作狂,也會更顧家一些嗎。」
柱間從一堆公文裡探出腦袋,眼底是深深的青紫,整個人看上去相當頹廢,但還是和煦地笑了:「我也在等他……不過,昨天也累得他夠嗆,一大半都是扉間自己操辦的,再加上晚上還要照顧妻子……」柱間欲言又止,和千手小哥兩人對視,兩個已婚多年,孩子半大的男人相視一笑,互相心照不宣地挑挑眉,露出了一個略顯猥瑣的笑容——一切都在不言而喻中。
「不過說來扉間大人還真有福氣,我昨天看見那千江姬君相當漂亮。」小哥嘴上不住地說「恭喜」,打心眼兒裡祝福這對新婚夫婦。柱間自然也是樂呵呵的,弟弟結婚最高興的便要數他這兄長了。
「不過,真希望扉間早點回來。」柱間大人半垂下眼皮,眼中的疲憊幾乎無法掩飾,處理公文比他想像的還要累人,嗚嗚,扉間還是快點回來吧!
。。。
「阿嚏!」扉間打了個噴嚏。
在熹微的晨光中,扉間慢慢睜開了雙眼,意識剛剛蘇醒之時,他的那雙火紅的眸子還有些朦朧的薄翳感,但是意識清醒的剎那,那雙紅色的眼睛也陡然變得銳利起來。
盯著有些陌生的天花板看了一會兒,扉間的意識慢慢回籠,他想起來,對了,昨天是他的婚禮。
這可真是一件讓人沒有實感的事情,對於扉間來說,能夠回憶起自己現如今擁有了一個「妻子」並非易事,他的腦儲存空間全部都獻給了「族內預算」和「人員調動」等等公務瑣事,要不然就是「查克拉研究二三問」和「血繼限界調查報告」等科研實驗……
扉間支臂撐起自己的身體,簡陋的床被從他的身上滑下,扉間火紅的眸子往旁邊一掃,原本和室中央放置的華麗錦被已經消失不見,徒留兩只插有鮮花的朱紅瓷瓶被整齊地擺在兩旁,想來他的「妻子」已經起了。
望了望窗外,光線強度已經相當大,想來他睡了很久,說實話,他已經很久沒有晚於早上五點起床,因為平時不僅僅是忍者訓練,他還要幫忙處理族內事務,經常忙得團團轉。
扉間摁住自己額頭兩腳,用力揉了揉,一夜的宿醉並不好受,特別是在兄長的勸說下,他竟然喝下那麼多高純度的酒精……真不知道該說那「坑貨」什麼好了。
扉間咬了咬牙齒,坐起身來,因為一夜宿醉加昨晚合衣睡下的關系,身上出了不少汗,汗津津的後背黏著衣料讓人相當不舒服。扉間站立起來,脫掉外袍,然後解開了禮服外的束帶,剛准備脫掉裡衣之後去衝個澡,此時,移門忽然被滑開了……
「扉間大人,早餐已經准備……啊!」一陣凌亂的腳步聲後,「碰」的一聲好像撞到了什麼重物,隨後是輕輕地吃痛聲。
扉間的手僵硬地停在半空,他實在獨居了太久,竟然一下子沒有在意到家中現在還有一個人的存在。若是千流再晚一點進來,他估計脫的連褲子都……
「咳咳咳。」扉間趕緊草草地套上衣服,咳了咳,厲聲道,「為什麼不敲門?」
一個纖細的聲音從他身後傳來:「非……非常抱歉,扉間大人……是我的錯。」弱弱的聲線仿佛下一秒都會斷掉似的,扉間轉過頭來,只見矮小的千流低著腦袋,不安地揉著衣服下擺,隱藏在青絲下的耳垂早已紅透,連脖頸都染上粉紅……
千流保持著土下座的姿勢低伏在他的腳前時,扉間突然發現她比他要矮的多,細胳膊細腿仿佛還未發育,昨天要不是濃重的妝容,扉間一直未曾發覺自己的妻子是個稚氣未脫的十四歲少女。
看見如此情形,扉間一下子也不知道說些什麼。饒是他也知道夫妻間不應該是這種相處模式,這樣子只會給千手一族摸黑,然而這個千江一族的姬君看上去很怕他……扉間抿了抿嘴唇,把千流從地上拉起來,然後立馬松開了自己的手,說道:「……下次注意就行……還有,不用那麼拘謹。」
千流的頭抬了一下,不過立馬低了下去,因為額前低垂的劉海,所以扉間並沒有看到他的表情,他只是看見千流微微點了點頭,表示自己明白了之後,道了聲「告退」,便一言不發地退出主臥。
扉間看著千流的背影,感覺一股難以言述的郁悶。家裡有個外人實在讓他一時間難以接受,又多出了好多麻煩……還是去浴室脫衣服。
扉間整了整衣服,重新系好束帶。
……
千流小步走入廚房,關上門,蹲了下來。
看,看到了……
在陽光下那個擁有一頭耀眼的銀發的男人背對著她,結實寬闊的後背暴露在空氣中,縱橫交錯的傷疤橫亙在他滿是肌肉的後背上,難以想像那是經過了多少的拼殺才留下的痕跡。
害羞的緋紅色如同潮水一般迅速蔓延上她的臉頰,一直蔓延到脖子和耳後根,是將她整個人都染紅的勢頭。
這是千流第一次,看到男性暴露的身體。
千江千流,千江一族的姬君,一直像一個貨品一樣被養在深閨之中,學習的是茶道,歌舞或插畫,除了父親大人,很少會接觸到男性。
而且那是……她的丈夫……
千流捂住自己的臉頰跪坐在榻榻米上,好像一只受了驚的小兔子想要把自己藏起來。
那是……她將要侍奉一生的男人……
千流很早就在心裡說服自己這一天終將到來,而這也是她必須克服的障礙。
千流慢慢地平復下了自己的呼吸,等待臉上的熱度漸漸消退,她才緩緩地站起來,扶住門框,將碟子裡的小菜一樣一樣地端到外面的餐桌上。
桌上被鋪了美麗的桌布,花瓶裡插上了最新鮮的鮮花,還帶著清晨的露珠,幾碟精致的小菜被端上了桌子,千流准備了白粥和一條秋刀魚,都是從櫃子裡找到的剩余食材。因為沒有人帶她了解過這幢屋子,所以她自己尋找了很久……
這些食物都相對來說比較清淡,正好適合早餐。千流把烤好的秋刀魚放到便當盒裡,作為丈夫的午餐。
廚房裡鍋爐灶上的味增湯還在「咕嚕」冒泡,千流將油膩的雙手在圍裙上擦了擦,連忙將一邊一早准備好的昆布放入鍋內,眼見墨綠色的海帶在沸騰的清湯裡沉浮,千流舀了一小勺放在小碟子裡,小小的抿了一口,淺嘗味道……嗯,不錯。
千流臉上露出幸福的笑容,溫暖的味增湯最能溫暖人心,千流一直很喜歡,因為以前她的母親——千江千華也經常為她做味增湯。
明明是那麼簡陋的湯水,在千華手裡卻仿佛有千般滋味。
熱乎乎的味增湯煨在鍋中,千流已經開始操起小刀,在砧板上為丈夫的便當中切上些生黃瓜片,點綴的同時作為蔬菜,使得裡面的肉類不會那麼膩口。
。。。
扉間從浴室裡走出,看到的便是這樣一副光景。
不僅僅是他的房子煥然一新,更是因為屋子裡彌漫出了一股幾年來都未曾有過的早飯的香味。
扉間經常會忙工作從下午一直到半夜,從半夜再到第二天下午,就這樣一直持續著工作狀態,幾乎忘記了「早餐」為何物。
當一陣誘人的帶著熱氣的香味直撲他的鼻腔時,扉間眨了眨眼睛,居然感覺還不錯。
他拉開座位上的椅子,面前已經擺好了一碗米飯和幾碟小菜。此時千流正好從廚房裡走出,兩手端著兩碗味增湯。
「扉……扉間大人!」千流臉蛋紅紅的,眼睛不敢直視扉間,所以一直盯著自己的腳尖看。
扉間火紅的眸子往旁邊一瞄,自然也就看見了千流的不自在的模樣,他不可見地輕輕嘆了一口氣,面對如此情況他也感覺相當苦手——畢竟是夫妻,總不能一直這個相處模式。
「抱歉。」扉間盯著眼前的桌面,別扭開口。
千流盯著腳尖的眼睛眨了眨,抬起頭,終於敢直視他的臉。
「我是說……抱歉,我昨天的語氣不太好。」扉間撇著嘴角,別扭。
面對著這個並不算「道歉」的道歉,千流表現的是誠惶誠恐,她連忙擺手,「哪裡哪裡,我這裡才是,」她雙手按在膝蓋上,鞠躬。
扉間抿了抿嘴唇,幾乎成一條線,為了掩飾臉上的尷尬,他拿起面前的味增湯抿了一口,卻沒想到看似清淡的湯水剛一入口卻異常鮮美,難以相信這裡面只是簡單地放了些昆布與豆腐。
「不知道您的口味,所以裡面還放了一些魚干。」千流弱弱地說,看上去怯生生的樣子。
扉間不知道別人家的妻子如何,至少從這頓飯看來……嗯,還挺不錯的。
第3章
「我出門了。」在玄關處,扉間彎下腰穿好鞋子,然後站起來移開門口的滑門。
千流站在玄關處,雙手按住膝蓋,彎腰:「一路平安,扉間大人。」扉間聞言頭稍稍偏過來,點了點頭,表情還算柔和,說了聲「我走了」,然後門在他身後關上。
千流輕輕地嘆了一口氣,起身慢慢移回裡屋,抱出昨日換下的衣物,准備動手搓洗干淨,順便晾出曬干,今天太陽看上去極好,不太會突然落雨。
纖細白嫩的十指浸泡在水裡,很快便會起褶子,更何況千流的手上幾乎沒有繭子,比平常人更加幼嫩,就算是平時用白紙輕割都容易割破。可是千流還是洗的極慢,慢慢地搓揉,將上面淡淡的污漬洗去……她的注意力並不在衣服上,且思緒慢慢飄散。
她與扉間大人成為夫婦,已有三個月。
以前她仍在千江族內的時候,與父親的話語甚少,長姐也常年不在家中,與她說話的便只剩下侍女。而侍女待她的態度恭敬勝於親昵,內容也僅限於「關照」與「命令」。
但是,「丈夫」於她而言是不同的。
即使千流不諳世事,也曉得夫婦之間不應該是扉間大人與她一樣——那樣子生疏。
剛結婚那時,早晨,扉間總是起得很早,穿衣,洗漱,吃早飯……沒有一點一滴給千流機會與他搭上話茬,出門更是迅速,千流一句「走好」還未說完,門便已經在她面前關上了。晚上,扉間更是回來極晚,千流早已支撐不住眼皮子打架早早地睡了。
明明是生活在同一屋檐下的兩人,更像是活在兩個不同的世界。
得到這個認知的時候,剛開始千流有些失落。不過她卻並沒有放棄,堅持想要拉進她與扉間大人的距離,於是每天都在扉間大人出門前她就會多說兩句關照的話語……因為不懂應該如何去做,所以她只好用最笨拙的方法,努力地接近那個男人。
也許是扉間也漸漸意識到,即使自己沒有作為丈夫的自覺,對待妻子的態度也不應該如此冷漠。所以他也嘗試著改變自己面對千流時的語氣,不求溫柔體貼,總歸也不算是類似對待下屬一般的冷漠與居高臨下。
剛開始面對「您一路平安」「出門當心」這類話語時,扉間只會一眼不發地開門走人,幾天之後,千流便發現了她的丈夫的小小改變,他會轉過頭來,微微地點頭,甚至會回應她,即使只有一個字。
這一點點小小的改變,都足夠讓她如此的歡欣雀躍不已。
……
輕薄的布料晾曬在庭院中的架子上,在陽光的投射下幾乎成透明,千流將最後一件裡衣晾曬在上面後,抬起胳膊肘擦了擦額頭上的薄汗,簡簡單單的體力活一會兒就讓她感覺有些許氣喘,這副身子還是太嬌弱了,就像花兒嬌弱的枝條,仿佛一碰便折。
千流抬眼看了看頭頂的驕陽,想來時間應該差不多了,於是雙手在圍裙上擦了擦,起身去裡屋換了件輕便的衣服,按照慣例鎖好門,便准備出去采購些食物與生活用品。
千手族內有專門的集市,上面往往會有些新鮮的食物與外出采購來的生活用具。千流架了把紙傘遮陽,一路上,有不少千手一族的人認出她便是千手二當家前些日子娶的媳婦,於是親切地朝她微笑,問好。
一開始,千流內斂的個性使她還沒有辦法完全接受千手族人的熱情與好客,常常漲紅了臉蛋不知所措,但是習慣了之後,千流面對那些人也能展露笑顏問候,她明白大家其實都是很好很好的人……很不可思議她竟然在這裡感受到家庭的氛圍。
平常千流去,賣菜的大嬸總會給她最好最新鮮的食材,可是今天千流去的有點晚,於是幾乎沒有剩下的肉食與魚類。而根據千流這幾日細心的觀察下來,察覺丈夫似乎偏愛魚類肉食——了解丈夫喜歡的口味,也是一個合格的妻子應該做的事——出嫁前婆婆曾千叮嚀萬囑咐。
無奈,族內每天的吃食幾乎都是從外面采購,一天消耗的量總是與采購量剛剛好,沒有剩下的也是無可奈何。沒有買到魚,千流只好購買了些蔬菜與豆干,更是在沿路一家點心屋買了些麻糬回去,平時可以當零嘴食用。
因為份量較以往還要輕,所以千流的腳步輕快了些許,一手撐著紙傘,一手拎著菜籃,往家的方向走去。集市與扉間大人的大宅有一段路途,沿街還要經過一座賭坊,平日裡白天賭場都禁閉著門關,一直到夜裡才開張,今天大白天卻大門洞開,裡頭人影攢動,不知道在搞什麼鬼。
似乎有著一波又一波的壓抑的歡呼聲從裡面傳出。千流本不想多事,繞路走人,卻沒想到,剛剛踏出一步,一道黑色的身影倏然從旁邊跌了過來,千流嚇了一跳,呆呆地看著那個黑影重重地摔在自己面前,她攥緊自己的小菜籃,瞪著烏黑的大眼睛不知所措地看著飛來的東西。
那居然是個頗為高大的男人,很快從地上一個蹦跳彈了起來,他朝賭場裡面不滿地叫囂,然後回應他的是一個更加響亮的怒吼,「死小子,下次別讓我再看到你!」然後大門轟然關上,震落一層木屑。
千流有點呆地看著那個男人的臉,上面滿是灰塵,似乎剛與他人拳腳相交了一陣。本來這種人千流是唯恐避之不及,但是千流卻偏偏認識那人……
男人疼得直倒抽氣,摸著自己受傷的臉,轉過頭,正好與千流的目光相對,然後兩個人都愣住了。
「……千流?」
千流連忙點點頭,朝對方問候:「柱……大哥。」
那人正是千手一族的族長,她的丈夫的兄長——千手柱間。
千流與扉間成婚時,便是由柱間主持,她原來一直稱呼柱間為「柱間大人」,但是柱間卻堅持千流一定要像扉間一樣稱呼他為「大哥」。對待家人,柱間毫無疑問的溫柔,在處理族內事務時,他本人又帶著一股親和卻威嚴的氣勢——所以在千流眼裡,柱間一直是個溫柔又強大的人……被人打出賭場,她從來不敢想像這種事情發生在柱間的身上。
因此,千流的表情幾乎凝固在了「驚愕」這一格,眼中滿滿是「不可置信」。
柱間瞧見自家弟妹幾乎被嚇傻的模樣,臉皮子再厚都不夠用,他握拳放在嘴邊咳了咳算是掩飾了一下自己臉上尷尬的表情,問道:「千流,你怎麼會在這裡?」
千流提起手中的菜籃:「我是來買菜的,大哥,話說您不是應該還在工作……」
「哦哦哦!」柱間打斷她的話頭,把頭湊過來,瞧了瞧菜籃裡的東西,捻起一朵蘑菇,眼睛有點發亮,「晚上准備吃蘑菇燴飯嗎?」
蘑菇原本是大媽熱情的贈禮,准備留到明天再買只山雞回家燉湯喝的,所以猛然被這麼一問,千流愣住,但是很快反應過來:「那麼今天就吃蘑菇燴飯好了,大哥也一起來嗎?」
柱間看上去興致勃勃,一口答應,還說會和妻兒一起去扉間家裡叨嘮一下,順便嘗一嘗千流的手藝。聞言,千流的小心髒提了起來,腰板子挺得筆直,對柱間答道:「我明白了,我現在就去准備!」千流以為這是夫家對她的考驗,作為合格的妻子,不僅僅是家務,料理同樣不能有絲毫怠慢,所以當柱間提出要來做客的時候,她下意識地覺得柱間大人會對她是否合適作為扉間大人的妻子做出評價。
看見千流一副如臨大敵的嚴肅模樣,柱間啞然失笑,忍不住抬手在她發頂上按了按,笑道:「不用緊張,不過是想一起吃個飯而已,隨意一點就行。」
柱間的手很大,張開五指後幾乎能夠包住千流的整個頭頂,千流只覺得頭上的份量一下子重了不少,抬眼看去,只見柱間爽朗溫和的笑容,燦爛到純粹,不帶一絲雜質。一絲暖意鑽進了千流的心髒,柱間純粹的善意直接傳達了過來,千流仿佛一下子放下自己的防備,眼前面對的只是她的大哥,而非千手一族的族長。
柱間大人……不,大哥的身上真的有股奇怪的特質,讓人不自覺地就能夠被他感染,就像是……太陽。
千流地臉不禁紅了紅。
「啊,對了。」柱間的笑臉突然垮了下來,兩撇眉毛往下一耷,嘴角下垂,露出一個可憐兮兮的表情,「千流你可一定要幫我保密啊,我去賭場的事情一定不能告訴扉間,更不能告訴水戶,否則我就死定了,嚶嚶嚶……今天玩了才沒幾把,誰知道就輸光了……」
面對同樣是千手柱間,卻可憐兮兮仿佛一個搖著尾巴淚汪汪的小狗狗的模樣,千流罕見地感覺有些無語。
……
扉間剛一進家門,就感覺到了和以往不同尋常的氣氛。
首先是一股熱浪,隨後是一陣香味,讓人胃口大開,食指大動。
扉間還沒還來得及換鞋,雙腿便被一個小人兒抱住了,一個小豆丁衝過來撞到了扉間身上,死死地抱住他的腿,脆生生地喊:「二叔!」
扉間一向冷漠的臉在看到那個小豆丁時,雙眼也不自覺流露出溫暖的味道。他彎下腰,在小豆丁頂上的棕毛上狠搓了一把。
「森樹過來,先讓你二叔換鞋。」一位美麗的紅發女人朝小豆丁招了招手,想把孩子喚回自己的身邊。
小豆丁顯然更黏扉間,抱住二叔的腿不撒開,紅發女人也是個暴脾氣,一看孩子不聽話,立馬想要發作。扉間做了個手勢,讓大嫂稍安勿躁,自己一個手撈起小豆丁,腳上熟練地換好鞋子,走入屋內:「大嫂,你怎麼來了?」
紅頭發的漂亮女人——漩渦水戶,接過扉間手裡的孩子,一臉疑惑:「柱間沒和你講嗎?」
扉間搖頭,眉宇間隱隱淤積著怒氣:「沒有,我這一天都沒找到大哥,今天也不在辦公的地方處理公務。」
水戶一愣,隨即反應過來,定是柱間又偷偷溜出去賭了,這才曠了一天工。
知夫莫若妻。冰雪聰明的水戶幾乎瞬間便推斷而出,並且分毫不差。
此時,門口的移門忽然被滑開,柱間歡快的嗓音透入屋內:「千流,你要的味增我幫你買回來啦!」剛脫鞋進屋,拐個轉角便發現自家弟弟已經回到家中,正與自己的妻子一道,用冷冷的目光盯著他看。
柱間的心裡「咯噔」一下。
第4章
千流將蘑菇切成小塊兒,放在漏勺裡過水焯好放在一邊,另一邊大鍋裡在熬制著湯料,湯中還差一點點味增,但是原始的醇香已經無法掩蓋地散發而出。千流聳聳小鼻子,剛想著大哥買味增怎麼還沒回來的時候,門口便傳來柱間中氣十足的爽朗聲音。於是她雙手在圍裙上蹭了蹭,急忙小跑出廚房……卻被飯桌前詭異的氣氛給定在了原地。
柱間在媳婦兒和歐豆豆雙重瞪視下,身體本能比他的思維更快————抬腳想溜。但是下一秒,就被扉間揪住後領。
「大哥……」扉間臉上一片風雨欲來臉上仿佛寫著「你已經徹底惹怒我了」!
我我我我錯了!柱間難過到掉色,還沒等扉間訓斥,就獨自一人跑到角落裡面長蘑菇。QAQ
看了眼消沉的丈夫,水戶不可見地嘆氣,隨後拍了拍扉間的肩膀,「對不起啊,扉間,柱間一定是把公務又推給你了吧,回去我教訓他!」說罷還亮了亮自己的拳頭。
媳,媳婦,求放過!TAT 柱間不止難過到掉色,還顯露出一種更加灰敗的色彩……
扉間瞟了一眼站在廚房門口不知所措的千流,從鼻子裡哼了一聲,還是暫時放過這個不靠譜的大哥。
千流看了眼大哥大嫂,再看了眼丈夫,然後低下頭,悄悄地鑽回廚房……
千流總覺得,她好像干了什麼壞事……一邊用漏勺攪和著鍋裡的湯汁,她一邊嘆氣,鼓鼓的臉頰塌下半邊,一股莫名的愧疚感湧上心間。
一串沉穩的腳步聲由遠及近——扉間走到她身後。千流有所察覺,抬眼眨巴眨巴望了下丈夫,感覺有點可憐。
扉間一見千流的模樣,便大概曉得她在想些什麼。猶豫片刻,寬厚的手掌還是覆上千流的發頂,輕柔地按了按:「不關你的事,我和大嫂會處理好的。」女孩的發質很好,手感還蠻不錯的,扉間在千流的頭上摸了一把後,看到小妻子的臉早已紅得透透的,感覺也有幾分害羞,於是沒有再繼續「摸頭殺」。
千流以為是她哪裡漏了餡,害得大哥大嫂吵架,內心愧怍不安。再加上她與扉間大人仍算新婚,她竭力想與大哥大嫂搞好關系,結果初次請大哥大嫂來家裡做客便以這種方式收場,還真是令人難過……不過丈夫罕見的摸頭安慰,以及稍稍對她露出的親昵的姿態,總歸讓她愧疚的心情稍稍減緩,取而代之的是綿長的平靜與絲絲的甜蜜。
最近,千流感覺丈夫好像有一點,一點點與自己親近了起來,只要是能夠感覺扉間大人有一點點對她的親近之意,她便會欣喜不已。千流在心裡默默為自己打氣,終有一天,不光光是大哥大嫂,她的丈夫也能接受她,對她敞開心扉。
扉間安慰了千流一兩句後,便轉身離開。千流握住自己的小拳頭打了打氣,然後繼續埋首在鍋灶之中,准備今天晚上的晚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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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柱間大哥認錯態度良好,也沒有逃脫水戶夫人「愛的鐵拳」,在此過程中,扉間貼心地捂住了小森樹的耳朵,然後把小侄子帶到院子裡指導他的忍術,讓大哥大嫂的「二人世界」騰出足夠的空間……
直到千流將今天的最後一道菜端上飯桌,大哥大嫂才堪堪結束了「二人世界」。千流盯著柱間嘴角的青紫,低下了頭,摸摸扒拉米飯。
好在,之後雖然氣氛有些尷尬,但是千流親手所做的蘑菇燴飯大受好評,水戶,甚至扉間都不吝嗇的給出滿分好拼,柱間感覺自己已經被蘑菇燴飯給治愈了,所以完全忘記了臉上的淤青,吃得興高采烈。
賓主盡歡。
……
自從上次除了有些尷尬的小插曲外一切都很完美的聚餐後,兩家人時不時地便會聚在一起吃頓飯,只是有時柱間大哥會來廚房摻一腳,最後差點炸了廚房,被水戶姐姐給打了出去。
漩渦水戶和千流一樣,也是一個從小富養著的小公主,但是她又和其他姬君不同。水戶從小便接受族內的忍者訓練,有一手絕妙的封印術,是一位實力強大的女忍者,但是同時,插畫,料理,茶道等才藝也相當在行。和水戶相處的時間,千流幾乎完全崇拜上了,擁有著女人的身份,卻又有男子氣概的大嫂。
當然,水戶姐和柱間大哥的孩子到他們家做客的頻率也多了起來,空蕩蕩的大宅子多了許多生氣。
「千流姐姐!」森樹第一眼看見千流的時候,就不明白為什麼要叫看起來比他大不了多少的姐姐叫做「二嬸」。大概是遺傳了柱間大哥的倔脾氣,即使水戶姐姐拿著雞毛撣子也沒有阻止這孩子倔強地稱呼千流為「姐姐」。
森樹的小身體像顆炮彈一樣地撞向千流的懷抱,好在扉間在千流身後擋了一下,及時抱住了小妻子,否則一定是人仰馬翻的下場。
換作平時,千流會親親森樹地額頭,然後去廚房拿出好吃的水果零嘴。但是此時此刻,倒在扉間懷中的她幾乎瞬間變紅了臉,血液一下子湧上頭,好像還冒著絲絲的煙霧……千流幾乎所有的感官都集中到了後背處,扉間懷裡溫暖的溫度,粗糙布料的小小摩擦,呼在她後頸處的溫熱呼吸……全部都細微可聞。
森樹抬起小腦袋,疑惑地問她:「千流姐姐,你的臉好紅哎,姐姐感冒了」
千流慌忙捂住自己發紅的臉蛋,笑了笑:「啊,啊,我沒事的。我先,先去拿點茶水過來!」說著,倉皇跑進茶室裡,背影像只落跑的小兔子。
扉間看著千流倉皇而逃的背影和隱隱漲紅的耳廓,忍不住抿嘴稍稍揚起嘴角。低頭一看,發現小侄子也正仰頭看他,純粹的小眼睛裡滿滿是「二叔竟然笑了」的驚訝之光……扉間立馬嘴角下撇,恢復一臉嚴肅的模樣,正色道:「來院子裡,讓我看看你最近長進沒有。」
「哎∼」森樹的小臉立馬慘淡地垮了下去,不過很快挺直了腰板,學著二叔一臉嚴肅地向院子走去。
逃到廚房裡的千流,躲在門板後面,小臉紅得好像能擠出番茄醬來,心髒砰砰跳,她捂著胸口心緒不寧。
……今天的千手家二當家的小媳婦依舊不能淡定接受與丈夫的親密舉動。
「啪啪」兩聲,千流用力拍紅了自己的臉頰,握緊拳頭為自己加油。然後為訓練的叔侄兩人繼續准備擦汗用的毛巾與之後的茶點。
。。。
作為族長的兒子,森樹自然從小便被寄予厚望,小小年紀便開始了忍者訓練,每周都會來找扉間做指導。
小森樹從小就展露了極高的天賦,再加上扉間有所放水,就算是正式的體術對決,也能有模有樣地來幾個回合,當然,最後森樹還是免不了被扉間壓在地上,直到他眼淚汪汪地認輸,扉間才會放開他。
雖然眼淚汪汪,可是森樹還是硬氣地直接用袖子擦了擦小臉蛋,然後撅著小嘴看著扉間,嘴巴裡念叨「不服,再來再來」!然後繼續被扉間完虐,直到精疲力竭。
看著森樹,扉間還是相當自豪的,雖然看起來他的小侄子不僅僅繼承了大哥體質還遺傳了不願服輸強到要死的脾氣……
例行指導結束了之後,已是臨近黃昏,叔侄兩人坐在大宅的木廊上,拿千流准備的毛巾抹去額頭和身上的汗液。森樹貼著扉間坐著,突然開口說道:「還是和二叔訓練好。」
扉間正在整理手上的護甲,聞言,抬眼問森樹:「你爸爸平時不也陪你訓練的嗎?」
「對是對啦,」森樹扁扁嘴,一副氣鼓鼓的樣子,「可是我完全打不過父親大人啊,他還總是喜歡欺負我!」說著說著,自己委屈了起來。
扉間老神在在地坐到木廊沿邊,拿起茶杯掩蓋住嘴角的弧度:這個大哥,真是……還是這麼孩子氣,面對自己的兒子也完全不知道放水……
千手族長千手柱間其實也有著不為人知的幼稚的一面,比如說玩游戲輸了就會很消沉,比如打個小小的賭就很認真,比如說時不時地欺負自己的乖乖兒子……
千流拿來了昨天去集市上買回來的點心,木質托盤中整齊碼列的小點心精致可愛,陶壺裡翠綠的茶葉起伏,最後一抹氤氳的熱氣被茶蓋縮入壺內。千流端著托盤,平穩地將其放在木廊上,慢悠悠地拖著步子在木廊上移,最後輕手輕腳地跪坐在扉間的身邊,輕輕地為丈夫斟上一杯茶,看著翠綠的茶梗在杯中豎立。
扉間隨手摸起茶杯,也不知道燙或不燙,用嘴吹拂開茶水上的浮葉後,小口小口地抿著。小森樹的動作則不像他二叔那般優雅,小孩子立馬拿著髒手抓起托盤裡的和果子塞進嘴裡,鼓起的腮幫子不斷聳動,活像幾天沒吃飯的餓死鬼模樣。果然不一會兒便噎住了喉嚨,只好靠著千流拿來的溫水,才不使千手一族的小少爺因為一盤點心而「英年早逝」。
千流掏出懷裡的手帕子慢慢把森樹臉上的點心屑擦干淨,看著千流溫柔的側臉,森樹撅著嘴只是想:二叔家吃得好玩得好,千流姐姐也辣麼溫柔,啊,不想回家啊……
第5章
雖然小森樹三天兩頭的往二叔家跑,但畢竟是族長家的兒子,扉間開始快節奏的工作後,森樹便沒有「來二叔家訓練」這個借口,結果被水戶麻麻拖回家裡去,親自訓練——當然都是單方面的胖揍。
另一方面,千流也逐漸適應了在千手一族的生活,特別是和千手族內提供新鮮蔬菜的年長女性,千流和們相處得特別好。
磁黑色的砂鍋中,一整條的魚在沸騰的奶白湯水中上下翻騰,晶瑩雪白的魚肉從炸開的皮中爆出,鮮香微甜的氣味在空氣中蔓延。千流切了些新鮮的蔥葉撒上後,黑黢黢的眼仁盯著那魚湯,微微有些出神……通過之前幾個月的相處,千流細心地觀察到自己的丈夫總在有新鮮魚肉地時候能夠多吃一碗飯,於是她央了大媽幫她留意市場上新鮮的尾魚,作為回報,千流煮一大鍋的魚湯就會送給大家一些。
每一次喝到千流用大砂鍋燉出來的還冒著熱氣的鮮美奶白色魚湯,阿姨們都會捂著腮幫子誇張地大吼「好吃」!然後捏著鼻子甜膩膩地說「我們家扉間大人還真是娶到了個好媳婦啊」之類的話,然後一口一個「小千」親熱地叫著。
被大家認可的千流,從來都是默默的紅了臉蛋,眼睛盯著地面,腳尖碾著沙子,頭都不敢抬。這是她在千江家從來沒有感受到過的感覺,作為養在深閨中的千江一族的姬君,千流從來不需要自己動手料理食物,會有專門的侍女為她料理,布菜,侍奉。像這樣,大家聚集在一起,像開一場大宴會一樣每家拿出自己最拿手的菜肴,聚在一起大喊「好吃」,是她從來都沒有經歷過的,相當向往的氛圍。
當千流燉魚湯的時候,扉間雖然不會像大家那樣誇張地大吼「好吃」,但是很明顯每次都會把那一小碗魚湯干得干干淨淨,然後不斷的再續上滿滿一大碗米飯,「稀裡呼嚕」地吃下去——用實際的行動認可她做的料理。
千流每次見那一砂鍋的魚湯很快見了底,心裡就泛出一絲絲的甜,心裡開心到不得了。
。。。。。。
是日。千流剛拿處理好的新鮮尾魚回來,正想著准備再一次把放在櫃子裡的砂鍋拿出來燉魚湯的時候,就見自家院子裡站了個渾身濕透的高大男人,乍一眼嚇得整個人都顫了一下,菜籃子掉在地上,那條半死不火的河魚從籃子裡掉了出來,躺在在沙地上瀕死抽搐。
她再定睛一瞧,發現那居然是扉間,幾乎脫口而出的尖叫咽回肚子。
「扉間……大人?」千流遠遠地沾著,遲疑開口喊道,手臂伸出一半又縮了回來。
男人轉過頭來,果然是千手扉間。不過此時的他看上去著實有些狼狽:渾身都是濕漉漉的,粗糙的布料緊緊地貼在肌肉上,平日裡根根豎起的發絲此時軟塌塌地貼在頭皮上,這也使得他原本凌厲的氣質看上去整個人柔和了不少。扉間正抱著胸皺眉,看上去非常苦惱的模樣,轉頭看見千流的身影後,那緊緊鎖住的眉頭終於舒展開了一些:「回來啦。」雖然看上去有些狼狽,但是他的聲音還算冷靜。
「唔,發生了什麼,您怎麼渾身都濕透了?」千流連忙跑過來,從懷裡掏出手帕,雙手遞上,「請先用這個擦一下吧。」
依言,扉間別別扭扭地接過她的手帕,低頭的時候輕輕地朝她說了聲「謝謝」,但別別扭扭的扉間並沒有說自己弄成這副樣子的原因。好在千流的注意力全在准備熱水上,於是腳下步子急,忙著就准備去給他燒洗澡水,也並沒有非要糾結他變成這副狼狽模樣的原因,她拿了毛巾就急忙將丈夫推進浴室。
扉間被推進浴室後,低頭捏了捏手上干燥帶著清香的毛巾,嘴唇微微抿緊。剛剛在門外發現自己沒有帶鑰匙的時候,下意識居然就想到去大哥家蹭一下洗澡或者翻牆進到家裡……說實話,千流能夠及時回來他真的松了一口氣。扉間還是保持著獨居男人的思維,雖然現在同居人多了個「妻子」,但從現在的狀況來看,反到是他受到照顧更多些。
一瞬間的別扭被他拋之腦後,扉間開始悉悉索索地脫下自己的衣服,用清水衝洗身上沾染的淤泥。
今天是第九次實驗,可還是出現不得了的失誤:未成形的水遁在半空中失控,好不容易將威力控制在了不傷害人體的程度,卻免不了被淋了一身,實驗室裡沒有換洗的衣服,於是扉間只好回家一趟換身衣服。
「篤篤。」門口想起一陣輕微的敲擊,扉間原本手上的動作一頓,然後他就聽見門外千流細若蚊吟的聲音:「扉間大人,衣服……」
盡管隔著浴室的門,可扉間卻莫名能夠想像出自己的小妻子紅著臉低著頭的羞澀模樣,於是他只好無奈地喊了聲:「放在門外就好。」也許是很少觸碰男性的原因,千流一直在他面前都是一種細聲細語,經常臉紅的狀態,有的時候扉間總覺得千流接觸他,不想面對丈夫,她總害羞得不像話。
好好地泡了一頓熱水澡,將體內的寒氣悉數驅散出去後,扉間渾身帶著水汽走出浴室,摸索著拿到了門外的衣服。他仔細地發現,自己的衣服都已經整整齊齊的被疊好,然後被人認認真真的將外面一側翻出,好讓他更容易穿上。
扉間彎了彎嘴角,不過很快彎起來的嘴角恢復原狀。他快速套上衣服,走出浴室。
廚房中,千流已經將熱水燒開,處理干淨的魚肉滑入砂鍋中,准備蓋上蓋子悶煮一會兒,等待魚肉變白。恰巧這時她看見扉間從浴室裡面出來,連忙端出了之前准備好的姜茶走過去。
熱氣氤氳在小小的陶瓷碗口中,黃色細小的姜渣沉在杯底,之前稍微大塊的一些都被千流挑了出來。扉間平靜接過,沒管燙不燙,捏著鼻子一口灌下姜茶——他討厭老姜的味道,所以每一次喝姜茶都是用一口悶的方法。然後他後知後覺得被燙到,舌尖抵著火辣辣的上顎,感覺那裡幾乎被刮下一層皮來。
趁著扉間被燙到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千流在他嘴裡塞了顆冰涼的冰糖,甜膩清涼的口感在口腔中散開,正好緩解了一下姜茶的辛衝之味。千流笑眯眯的柔聲說道:「還在族裡的時候,阿嬤就經常這樣子給我顆冰糖,這樣就算是再苦的藥,也能喝下去了。」
扉間知道千流只是按照記憶裡的方法來緩解他喝下姜茶後的口腔中的辛辣,道理他都懂,但是當她的手指拂過他的嘴唇時,扉間還是忍不住呆愣了一下,耳朵尖開始變紅。
銳利的紅色眼眸在千流身上轉了一下,隨後淡淡的轉開,扉間掩飾了下眼底的異樣,同千流道了聲「多謝」。
因為扉間的一句致謝,千流白嫩的臉上瞬間飛上緋色,低頭諾諾地說「不用謝的」。
其實,她還是更期待扉間大人不用這麼客套的同她道謝,而是表現更親昵一點……
想到這裡,千流很明顯地失落了一下。反觀另一邊,身上濕沉的感覺一掃而光,扉間振了一下身上干燥帶清香的衣袖——千流似乎十分喜歡用帶香味的皂角來洗滌衣物——一開始還有點不習慣周身飄著味道的衣服,而且作為一名忍者,外出做任務的時候也不能因為香味而暴露目標,但是在千流的堅持下,久而久之,扉間做了讓步,允許千流在他的居家服裡用這種皂角。
看著千流在家裡忙裡忙外地打掃著,扉間突然想到,她自從來到千手一族,似乎除了家和集市,就沒有再去過別的地方。千手扉間沉吟片刻,突然朝著千流說道:「一直待在家裡,會不會很悶。」
「噯?」面對丈夫突然的搭話,千流顯得有些慌亂。她直起身子,然後撓了撓自己的側臉,漲紅著說道,「悶嗎?可能會有點吧……啊,我絕對不是不樂意打掃的意思!」千流慌忙解釋。
扉間自然能夠理解她的意思,或許是他過於拘謹了,竟然忘記好好帶千江一族的姬君在族地裡逛一圈,現在回想起來,的的確確是自己的失職。想起自己現在被搞得一塌糊塗的實驗室,估計等它恢復功能還有一段時間,扉間站了起來,用手認真撫了撫衣擺,然後抬眼道:「那你要不要和我出去走一趟逛逛?」
聽到這完全在意料之外的一句話的時候,千流露出相當驚訝的表情,瞪著圓溜溜的大眼睛,像個受到驚嚇抖著三瓣嘴的小兔子。「那那那怎麼行呢,怎麼能麻煩您呢,太麻煩了……啊。」話音未落,扉間把手伸過來握住了千流纖細的手腕,被那粗糙的掌心整個包住的同時,千流整張臉都漲的通紅。
雖然是這麼說,但扉間並沒有想到該將千流帶到哪裡參觀,於是他轉過頭來,詢問她的意見:「有哪裡想去看看的嗎?」只要不是禁地,憑他的身份還是能自豪地說一句「暢通無阻」。
「哎?」一下子掌握了決定權的千流有些無措,許久,紅著臉小聲:「那……我能到扉間大人工作的地方看一看嗎?」
聞言,扉間平靜的表情先是出現一絲裂縫——因為想到了被自己搞得一塌糊塗的實驗室,於是他思考一陣,拿定了主意……
作者有話要說:
千流:(去哪裡好像都挺給扉間大人添麻煩的,要不就工作的地方吧。)
扉間:……(就工作地點處於沒辦法見人的狀態. jpg)
第6章
忍者的世界,局勢瞬息萬變。比如千流所在的千江一族。原是水之國的新貴,之前風頭正盛,族內發展迅速,甚至隱隱有成為水之國第一忍者家族的趨勢。但是一朝敗北,從高座打落塵埃,周圍多的是鬣狗來分食一塊肉,順帶踩上幾腳……
直到千江一族的姬君嫁去森之千手一族,這種現像才隱隱有些改變。扒上千手一族,千江一族才能勉強站穩腳跟,獲得恢復的時間。
……原因就是千手一族很強,它與千江一族不同,它的強大建立在更深厚的底蘊上,幾百年來無法撼動。在忍者的世界裡,能與森之千手一族相提並論的,恐怕只有那個宇智波一族。
——擁有最強瞳術寫輪眼的家族。
千手一族因為勢力巨大,所以族地自然也是不小,在火之國圈了好大一塊肥沃的土地,就連一些貴族也比不上。要知道這種事情可不常見,不過特例是建立在強大的實力上,因為千手一族的實力,所以火之國大名才給予了其特權。
千手扉間將自己的實驗室設置在村子邊緣,距離家宅有大約二十幾分鐘的腳程,還是用忍者腳程計算的時間。考慮到千流身上穿著和服,腳底還踩著木屐,估計走到族地邊緣差不多天也要黑了,於是當千流提出想要看看他工作的地方時,千手扉間的第一個反應是位於族地中心的族長大宅。
那是千手柱間辦公,每天扉間都必須去報道的地方。
千手族地的外圍是武裝布防已經一些機密要塞,中圍是街道加居住地,最中心才是一些重要的辦公地。
雖然每一天扉間都要來族長這兒報道一次,但其實待在他大哥這裡的時間並不多,只是例行公事般地將工作從大哥的辦公桌上拿走,然後就回到自己的實驗室批改公文,最後再進行自己的研究。
族長宅邸。
千手柱間正老神在在地端坐在方正的文案後面,和室裡只有幾個信賴的親信在進進出出。柱間看似很認真地閱讀茶幾上的卷軸,實際上屁股後面的腳趾頭在無聊的打架……心中想起賭場裡一擲千金的滋味,心底有些癢癢的。
啊,好想再去賭一把啊……
當他正百無聊賴地想著時,一名身著利落和服的少女踩著榻榻米緩慢移步走入,動作輕柔地半跪在他身前,柔聲道:「柱間大人,扉間大人到門外了。」
女忍聲音溫柔,但柱間卻打了個激靈。平日裡扉間拿走了他那份的公務,除了吃飯時間,基本上都不會來這裡見他……除非是因為他干了什麼事情,扉間過來興師問罪的機會。柱間正忐忑著,就看見扉間拉著前不久剛入門的媳婦兒走了進來,有些氣勢洶洶。柱間的眼睛忙一掃周圍,剛剛還在和室裡的親信撤的一干二淨,一下子變得就剩他們三人。
柱間被突然到訪的弟弟和弟媳結結實實地嚇了一跳,下意識冷汗直飆,聲音發顫:「扉間啊,出什麼事了,急匆匆的樣子?」難道是他又哪裡惹到他了?
柱間連忙將近日的記憶又在腦海裡囫圇滾了一圈,回想自己是不是又犯了什麼事情被弟弟抓包。扉間雙手抱於胸前,沒有說話,千流就在這個時候蹭著腳底粗糙地榻榻米走了過來,手裡提著一個精致的食盒。食盒在柱間面前打開,裡面是還帶著余熱的蘑菇燴飯。
「聽扉間大人說,大哥你最近午飯都沒有好好吃,我就想著做些您喜歡的東西送過來……大哥,你怎麼了?」
柱間「憋出」兩泡熱淚,激動道:「……嗚嗚,我就是太感動了,第一次有認給我送東西吃。」
見狀,千流忙擺手讓大哥「不用太客氣」,但是一旁的扉間卻不滿地皺起自己的眉毛,毫不留情地補充了一句:「大嫂不是有給你准備便當嗎?」再不濟,他手下那些人也可以幫他買吃的,這族長當的是個擺設嗎?
扉間不滿的「切」了一聲,然後開始用鼻子出氣。
他的心情現在算不上美好,因為當千流聽說參觀的地方是他與大哥共同辦公的場所時,她立馬慌慌張張的又准備了一份便當,說要帶給柱間……
望著便當裡多加的一份水煮蛋,扉間很不開心,就是很不開心。
……
此時,千流正背對著扉間,因此並沒有發現他正在暗自生悶氣。她把蘑菇燴飯和味增湯都擺到桌面上後,就收起食盒擺在一旁,道:「大哥你慢慢吃吧,吃好放進食盒裡我待會兒來……」
「我們還有事,就先走了。」打斷她的是身後的扉間,語氣沒有明顯的不悅,但也明顯比平時的語調更冷。
柱間莫名其妙地打了個哆嗦,還沒等他開口,自家哦豆豆就拉著自己的媳婦走了,留下他一人和精致的食盒獨自發呆。
柱間一向都搞不清楚自己一母同胞的弟弟那冰冷的目光後聰明的大腦裡到底在想些什麼,不過就在剛剛,柱間略微遲鈍的大腦裡閃過一絲想法:他的弟弟大約,可能,也許,大概……是在吃醋?
。。。。。。
「扉,扉間大人!」千流上氣不接下氣。
千流跌跌撞撞地跟在扉間的身後,走出柱間的辦公室後,她的丈夫似乎心情一直不太好的樣子,腳底步子快得幾乎可以起飛,她穿著和服步子邁不大,最後變成被拖著走的模樣,一路上跌跌撞撞。
突然意識到自己的似乎走得有些快,千手扉間停下步子,跟在他身後的千流猝不及防,直接撞在了扉間的後背上,整張臉埋進了那帶著皂角香味的居家服中。意識到自己干了什麼,千流連忙逃離扉間的身邊,捂著紅紅的鼻子低下頭,臉龐也因為害羞漲得通紅。
扉間一轉頭,就看見千流捂著鼻子低著腦袋,看上去撞得厲害。他單手捂住了自己的嘴巴,掩飾性地抿了抿自己的嘴唇,似乎是意識到自己干了什麼蠢事,正在暗自懊惱。他伸出雙手夾住千流的兩頰,稍微用上了點力氣就讓她抬起腦袋,腦袋湊近看了看,扉間關心地問道:「怎麼撞到了?疼不疼?有沒有流血?」
被夾住臉頰抬頭後,就看見扉間的臉在她的眼前放大了無數倍,千流只覺得渾身的血液一下子往頭頂湧,臉紅地可以擠出番茄醬似的。
有那麼一瞬間,千流以為扉間低下頭來是要親吻她的嘴唇,於是渾身都僵硬了,瞪大眼睛一動也不敢動。但聽清楚扉間的問句後,像是有盆涼水兜頭潑下,紅透的臉蛋瞬間褪了顏色,千流垂下原本捂著鼻子的手,諾諾回道:「沒,沒事,沒有流血。」
另一邊,扉間則完全沒有意識到自己這個動作有多麼不妥。因為能讓扉間關心有沒有受傷的,從小到大都沒有幾人,更多的是他那冒冒失失也皮糙肉厚的大哥,有的時候他對大哥的動作甚至更加粗魯……所以他拿手夾千流的臉時,完全不帶猶豫。
當然,看到小妻子那紅透的臉蛋,他才後知後覺地意識到這個這個動作有多麼不妥,一時間,拿也不是放也不是,捧著小妻子的臉,兩個人的身體都僵硬了。
半晌,扉間慢慢地松開千流的臉頰,半側著身體,單手握拳放在嘴巴旁邊干咳了兩聲,結巴:「沒,沒事就好。」
「嗯……」千流點點頭,臉上雖然不顯,但是心中暗暗地有些失落。
不,不對,失落什麼的……千流害羞地捂住了自己圓圓的臉蛋。
「咳咳,走吧,還有很多地方都可以參觀。」千手扉間裝作沒有看見千流害羞變失落的模樣,干咳著轉開腦袋,暗地裡抿了抿自己嘴唇,然後向著她伸出手。
望著扉間朝她伸出的手,千流點點頭,將手放到千手扉間的手中,手指慢慢地蹭過扉間手掌心的厚繭子,被微暖的大手整個包住後,臉又忍不開始發紅。
她默默心想,什麼時候該改變一下自己動不動就臉紅的壞毛病了。
。。。。。。
千手族地,外圍。
茂密的叢林深處竄出一名風塵僕僕的男人,身上的穿著老舊的盔甲,被磨損得極為厲害,一身髒亂,暴露在外的皮膚上到處都是大大小小的口子,嘴唇更是干裂到起皮,只有他手臂上的臂章還算干淨。
手臂的臂章上繡著類似水波樣的黑色花紋,男人看了眼藏在懷中的地圖,看著太陽確認片刻自己的方位後,繼續准備往前走那裡。就在這時,同樣身穿鎧甲的忍者不知道從什麼地方冒了出來,他們從樹頂上跳下,緩步朝著男人靠近。
「不允許再讓你往前面走了。」冒出來的忍者們拔出腰側的太刀,直指向男人。
見狀,風塵僕僕的男人連忙卸下腰間綁著的刀劍,同時高舉雙手表示自己沒有敵意。他高喊道:「我是水之國千江一族的使者,我有口型帶給我家姬君!」
守衛小哥互相對視一眼,其中一位努努嘴巴,示意大家注意來人手臂上的族紋,確實是水之國的千江一族不錯。大家手上的動作都放松了些,站在最前面的小哥朝那男人攤開手:「信物。」
男人超前丟出個竹筒,竹筒順勢滾到守衛小哥的腳邊,對方打開抽出一看,居然是一卷上了封印的卷軸,但那家紋確確實實屬於千江一族。小哥想起前些日子自己族裡的二當家娶了個水之國小家族的老婆,當即把兩件事情聯系到一起,爽快地放那男人過去了。
男人道了聲「多謝」,便繼續往裡走。等那人走遠,背影消失不見後,守衛小哥們才閑聊起來:「看他那副狼狽樣,千江一族不會出啥事情了吧。」
一邊另一人隨口接了一嘴:「誰知道呢?不過這也正常,現在這時代,一個小小家族的覆滅隔段時間就會發生,難道不應該早就習慣了嗎?」
第7章
千手族地的周邊,有南賀川支流流經,彎曲的河流斜挎過邊境。扉間帶著千流慢悠悠地逛完住宅區後,走到南賀川邊。
走了那麼長的一段路,千流變得有些吃力,腳上的木屐磨著腳跟疼痛難忍,扉間察覺到了她步伐的異樣,在河邊挑了塊還算干淨光滑的大石頭,扶著千流坐了下來。千流微笑著朝他說了聲「謝謝」,然後脫下自己的木屐放在一邊,自己腳趾蜷縮著坐在大石頭上,望著南賀川潺潺的流水。
黃昏,逢魔時刻。
如墨的發絲柔順地垂在千流的臉側,她一抬頭就能露出頸側白皙的皮膚。少女轉頭看了一眼即將落山的夕陽,燦爛的金色照進她漆黑的瞳孔裡,不帶一絲反射。
千流的家鄉就是在一個四面環水的小島上,所以看見河流湖泊就會莫名覺得額外親切。她忍不住俯下身子伸出了自己的手,白皙纖細的手指慢慢拂過清澈的河水,一眼就能望見河底稀碎的沙子與圓潤的卵石,以及時不時擺尾有過的小魚苗。清澈透亮的氣息一直蔓延至肺底,她看著奔流向遠的河水,微微有些出神,同樣清澈見底的眼中突然閃爍著碎散璀璨的粼粼波光。
她微微垂下眼瞼,細長的睫毛緩緩垂下,千流心情低落——她突然有那麼一點點,就一點點,想到了自己的家鄉。
眼見著氣氛有些沉默,扉間隨口找了個話題:「今天逛了這麼一圈,你覺得千手一族裡面怎麼樣?」
「嗯……我覺得千手一族很好。」千流沒有什麼猶豫,幾乎脫口而出。千手一族的族地,地勢優越,土壤肥沃,物資豐富,還有嚴密的警備,比她出生的千江家族要強大富饒的多。
同時,因為建立在溫飽的基礎上,千手一族裡的族人更加親切和善,大家和樂共存,守望相助,時時刻刻都能讓人感受到家的溫暖。對於千流來說,這一點點的溫情都難能可貴。
所以千流覺得這個族群真的很棒,比千江一族要好得多。
扉間非常難得的臉上露出淡淡的笑意。現在千手一族發展的這樣好,可以說有一大半的功勞在於他的大哥和他,看著手底的家族變得越來越強大,就連一向淡泊的他也覺得榮辱與共。
「千手一族,未來一定能成為最強大的忍者家族!」扉間篤定地說道。明明是還未實現的豪言壯志,但千流卻覺得扉間吐出的話語是這樣令人信服。
忍者家族的強大與否,終究還是與其戰力掛鉤。千流像是突然想起來,興致衝衝地朝扉間提問:「那您一般的忍者修煉在哪裡進行呢?」千流的雙眼變得亮晶晶的,像是要把「好奇」兩字刻在眸子裡。她對忍者非常感興趣,因為她自己明明是忍者家族族長的女兒,身邊全是忍者,卻從沒有接受過正統的忍者訓練。
千江千流的父親千江千海先生,一共有三任妻子,而他的膝下總共有七位兒女,千流排行第六,上頭還有四位兄長和一位姊妹,後面僅有一名不足十歲的幼弟。
因此千流沒有繼承家業的重擔,從小就只是作為嬌弱的姬君養在家中,沒有人要求她必須成為一名忍者。
扉間對千流的提問感到疑惑,卻還是如實地告訴她。他說道:「我的話,一般是在族地外圍的森林中訓練,森林裡有先人開辟出來作訓練用的空場,其余的時間都是在實驗室裡……」扉間打住話頭。他沒辦法告訴千流他在實驗室裡在做什麼。估計萬一千流知道他在實驗室裡做的那些奇怪實驗,以後就會把他作為一名「奇怪的人」看待。
突然,扉間感覺自己的袖子輕輕地扯了扯,他一低頭,就見千流抬眼望他,那雙像是剛出生的小動物一般濕漉漉的眼睛看著他的眼睛,她小心翼翼地詢問道:「那您能讓我看看……忍者是怎麼釋放忍術的嗎?」
千流從來都不知道忍者是如何釋放那些或氣勢宏大或怪異神奇的忍術。她認為她的父親千江千海先生只是把她當做聯姻的工具,而她小時候學習的才藝,也大多都是淑女的茶道與花藝。
小的時候,千流能夠從房間裡那雕花小窗往外見到的,是兄長們在訓練場上揮灑汗水的英姿。而那個時候的她,往往是在茶室之中學習如何用炒制的茶葉烘泡出一壺醇香誘人的茶水,或者是如何運用當季的鮮花布置一個漂亮的盆景……
雖然她對神奇的忍術有著天然的好奇,但她不敢央求她那嚴厲的父親教導她哪怕一點點忍術知識。因為千江千海先生絕對不會允許自己培養的商品的手上出現粗糙的老繭……
但是面對扉間時,千流卻覺得自己能鼓起勇氣問出這句話。
說實話,當千流提出這個請求時,扉間呆愣了起碼有三秒,然後再花了兩秒鐘的時間消化這個信息,半晌才說了聲「可以」。
扉間雙手放在胸前,隨手結了個印。之間旁邊的南賀川水面好似顫抖片刻,然後一根粗粗的水柱衝天而起!千流驚訝地瞪大眼睛,就見水柱在空中不斷地變化形狀,最後變成了身材粗長,威武霸氣的龍型生物!
千流張大嘴巴,她從來沒有見過這種奇異的生物,只是在一些壁畫文字上聽過模糊不清的描述,今天看見「實物」,她整張臉都像被點亮了起來,雙目內更是綻放難以忽視的光芒。
「好厲害!」她不由自主地贊嘆道,看向扉間的視線充滿了的崇拜感。
千手—幼稚鬼—扉間對小妻子崇拜的眼神十分受用,他手上結印的姿勢一變,由水化作的龍型生物朝他們的方向調轉過頭來。只見「它」緩緩游來,然後朝著兩人低下頭顱,千流正驚訝著,突然她的腰上多出一只手臂,然後就聽見頸側吹來熱氣,一個極為清晰的「冒犯了」的聲音在她耳邊響起,然後千流就感覺到整個人騰空而起……
短促的驚呼從千流口中發出,一瞬間的失重感令她整顆心髒都被吊起,千流本能地抓住身邊唯一能夠抓住的東西,然後死死抱住。
千手扉間操控著水龍游過來,等靠近了些,他變拖著千流的腰一個起跳跳到了水龍的頭頂。千流被他嚇了一跳,突然就張開了她的手臂,結結實實地抱住他的腰。扉間也被她的動作嚇得一驚,渾身肌肉都緊繃起來……
好不容易等他站穩腳跟,發現千流的木屐泡到了水龍裡,這才後知後覺地察覺自己的小妻子並沒有查克拉,原本准備松開的手只好有緊了緊。
猶豫片刻,扉間低頭問她:「……你不會查克拉嗎?」
千流害怕得閉緊自己的雙眼,用力搖搖腦袋。她沒有接受過忍者訓練,更不要說什麼查克拉了。
扉間的心情變得有些奇怪。他從小到大接觸過女性大多都是忍者,所有人身體裡都有查克拉,就連隔壁大叔家養的忍犬都有查克拉。乍一碰見身體裡面沒有查克拉,甚至連「查克拉」是什麼都不知道的人,稍稍感覺有些新奇。
但無奈,現在千流連眼睛也不敢睜開,扉間也不敢松開放在她腰上的手,思慮片刻,他用自己盡量最溫柔的聲音安慰道:「把眼睛睜開來吧,沒事的。」
也許是從來沒有用如此溫柔的聲音說過話,扉間的聲音變得自己都感覺奇怪,微微顫抖著卻溫柔低沉,聽得人耳朵都麻了半邊。千流的耳朵動了動,慢慢睜開自己的眼睛,她朝腳下一望,就看見那令人眩暈的高度,頓時手上的力道加重幾分,整張臉都埋進了扉間的懷裡。
「不行不行不行……」千流怕高。
「咳咳咳咳咳咳……」扉間瘋狂咳嗽了起來,因為距離過近,就連千流身上常用的奶香味道沐浴液都清晰可聞。他的手拿也不是放也不是,只有緊繃的肌肉更加緊繃。
良久,千流才勉強適應了高度,她緩緩睜開自己的眼睛,從扉間的懷中抬起頭來從意識到自己似乎做了特別失禮的事情,松了一下原本環在扉間腰際的手臂,卻不敢放開,她諾諾道歉:「對,對不起……」
「沒關系。」扉間不自然地回道,他依然抱著千流的腰,他怕自己一個不注意,松開手把對方給摔了。
…………
最後,兩人只在水龍身上站了沒一會兒,扉間就抱著千流重新落回到地上,然後隨手拍散了用忍術幻化成的水龍。
「……抱歉。」扉間後來還是同她道了歉,「要是我一開始問你一下查克拉的事情,就不會帶你做這麼危險的事情。」
「不不不!我這裡才是!」千流慌忙彎腰,雙手按在自己的膝蓋上,「要是沒有提出這種要求,就不會對扉間大人你做出這樣失禮的事情了!」
扉間抿了抿嘴唇,沒有說話,其實他並不方感千流緊緊地抱住她的感覺。
「但是……」千流用很小很小的聲音說,「如果可以的話,下一次……還能帶我來一次……嗎?」她抬起自己黑漆漆的眼睛,睫毛飛翹如蝶翼。
扉間感覺自己的心髒一震,半晌,才面色不自然的說了聲「好」。
插入書簽
作者有話要說:
設定裡,千江千流的耳朵可以像小兔子那樣微微動一動。
(仰頭止鼻血)因為老王我沒有這種「特異功能」,所以感覺特別神奇,特別萌!
。。。。。。
第8章
「篤篤。」木屐底敲打在平整的石板路上,發出清脆的響聲。千流走在扉間身邊,隔著不遠又不近的距離。
她一直低垂著自己的腦袋,但嘴角卻不由自主地揚起。因為扉間大人從來沒有像今天這樣,就陪伴在她的身邊,和她一起走完了大半個千手族地。
對千流來說,彌足珍貴的不僅僅是一路看到的風景,還有扉間陪伴在她身邊的時光。當扉間用手攬住她的腰身的時候,她能夠感覺到扉間真的是個很溫柔的人,從那寬厚溫暖的手掌心裡,就能傳達他的沉穩和可靠。
和千手扉間生活的這段日子,她逐漸了解到自己的丈夫其實是個外表有些冷酷淡漠,但實際心地良善,十分溫柔的男人。第一次,千流突然覺得自己與扉間大人的結合並不是一件壞事,隱隱有些感謝命運的安排。
能夠遇到扉間大人,真是太好了……
而與此同時,千手扉間卻陷入了一種類似自我懷疑的狀態之中,因為剛剛千流在說還想再一次一起這樣出來走一段路的時候,他居然還隱隱有些期待……
「扉間大人。」突然,迎面走來一穿著輕薄鎖子甲的忍者,他的額頭綁著帶有族徽的頭帶。那人看上去年紀有些小。忍者徑直走到扉間的身前,單膝跪下:「有千江一族的口諭要傳達給……額,千流夫人,使者現在就在您家裡。」
小忍者一瞬間不知道該如何稱呼千流,頓了頓才吐出「夫人」兩字。
扉間點頭,表示自己已經知曉,才讓小忍者退了下去。他轉過頭,正好看見千流雙眉緊簇,又大又黑的眼眸裡盛滿了擔憂。於是舒開嘴角,順手又在她的頭頂拍了拍表示她不用過於憂慮。
雖然不知道千江一族這個時候來傳達口信是什麼意思,但對扉間來說,他這個千手一族二當家的,總有辦法能夠解決。
。。。。。。
那位穿越邊境線,風塵僕僕好不容易到達千手族地的忍者還沒等他喘口氣,就被守衛「押送」到了千手扉間的宅邸,並且被要求一步也不能離開這個房間,否則會被視為入侵者處理。
可憐他跑了幾天路程,到達目的地卻連一口水也喝不上。
慢慢的,夕陽西斜,透過窗欞的光線變得晦暗不明,直到太陽完全落山,千手一族的二當家才姍姍來遲。
和室裡面被點起了蠟燭,送信的千江族人背脊挺直地端坐在和室中央,像是在私塾先生手下受誡的學生一樣,臉上都是一派肅穆。扉間走了過來,身形高大的他,正好在榻榻米上投下一大塊的陰影,顯得原本瘦弱的忍者更加弱小可憐又無助。
扉間盤腿坐在了他的對面,藏青色的居家服隨意攤灑在榻榻米之上,他用略微有些冷意的聲線問道:「千江一族使者,此次來我族的目的是什麼?」
在扉間頗具威嚴的目光下,那忍者的尾調略微發顫:「是,是給我族姬君帶個口信,順便還有個卷軸交給大人……」
扉間朝他攤開手,對面的忍者立馬顫顫巍巍地將懷中用竹筒包裝好的卷軸雙手奉上。扉間接過,將竹筒裡的卷軸倒出,抽開粗略地查看一下,上面大致是一封家書,看筆記和口氣,很有可能是千流的兄長或者姊妹寫來的信,字字透露著思念之意。扉間看了幾行,就收起了那份家書,轉而問那人:「那,口信是什麼?」
忍者的眼珠子在框內「咕嚕」轉了一圈,吞下原本准備說的話,他搖搖頭,表情堅定:「口信的話,我只能告訴姬君,不能告訴別人?」
「我也不行嗎?萬一我一定要叫你說呢?」扉間的表情一瞬間變得有些恐怖,語氣也變得冷冰冰地,像是一道道冷冽的寒風刮在那人身上。
信使不由自主地打了個冷戰,立馬擺出標准土下座的姿勢,伏倒在千手扉間的面前,渾身抖得像篩糠:「不,不,不是的……大人……是族長大人說必須將口信帶給姬君本人,他,他人一概不能告訴……」
扉間火紅的眸子立刻銳利起來,像是化作實質的刀子劃在對方的身上。那人抖得更厲害,在巨大的威嚴之下,差點沒翻白眼昏過去。好在就在這個時候,千流扣響了和室的移門,她跪坐著移進來,輕輕闔上移門。扉間身上氣勢一收,終是放過身前那人。
千流走進來,一眼就看到了跪坐在地上那人,容貌眼熟,分明是父親大人身邊的親信。她在記憶裡思考了一陣,叫出對方的名字:「河內大人,你怎麼突然來了,可是我的姐姐托你帶給我了什麼東西?」
河內是侍奉千江一族的家臣之姓,河內慎一郎是她的父親千江千海的親信之一,但千流除了身邊教養的嬤嬤和姐姐外,對父親的手下並不是很熟悉。
所以當她看見河內看見他一副眼淚汪汪,如獲大赦的表情,一瞬間是有些疑惑的。
「姬樣!」河內土下座的方向變作千流,「族長大人讓我托了口信給您!」
「父親大人?」千流滿眼疑惑,她實在想不到她的父親能給她送來什麼口信。
她與千手扉間大人的結合,按照她父親的說法,那是一族恥辱的像征,是絕對不會在他的余生中被多提起的一樁事情。本以為父親會從此不過問她這個孩子,沒有想到,居然還派了親信給她送口信。
「是什麼口信?」
河內隱晦地望了眼旁邊的千手扉間,再看看千流,閉著嘴巴不說話。
千流不傻,她知道河內的意思,但是她卻說:「沒關系的,扉間大人是我的丈夫,你大可以放心地告訴他。」
聞言,扉間表面還是那副冷漠的樣子,但是心裡卻泛出點甜,隱隱有些高興。
「不行,族長說過,我只能告訴姬君你一人。」河內執拗地說道。
千手扉間的眼神又變得冷厲起來,並且這回誰來也救不了他。
最後,還是河內服了軟,他耷拉下腦袋,諾諾:「好,我說,其實也沒有什麼……」
「姬君,你的父親說,希望你下個月十五會一趟千江族地,他有些事情想和你說……」語罷,他望了眼扉間,欲言又止的模樣,但最後還是垂下頭,什麼也沒說。
恐怕河內還是隱瞞了什麼信息,但是恐怕再問,也問不出什麼。扉間看了眼懵懵懂懂的千流,開口說道:「可以,那我也一起去。」
「這……」河內始料未及。沒有想到看上去冷漠可怕的千手族二當家,卻還挺在意他們家姬君的,也許用「人不可貌相」這個詞來形容有些不恰當,但這是此時河內宕機的大腦裡唯一能打出的比方。
「哎,扉,扉間大人你要陪我回族裡嗎!」千流驚訝地捂住自己的嘴巴。
扉間沒有回答她。他准備和千流一起回千江一族,是因為他感覺河內還隱瞞了些什麼,本能地察覺到了一絲危險,再看一眼千流那副不諳世事的模樣……
他怕要是他不陪著,估計自己的小妻子能不能完整地從千江回來還是個問題。
扉間想的是她的安全,但千流想的卻是和丈夫回家的話,就會見到她的家人和嬤嬤。
她真正思念的,遠在水之國,是同樣在乎她的那些人。
。。。。。。
即使扉間難得抽出自己的時間陪她參觀了一圈千手族地,但第二天,他仍不得不繼續自己忙碌的工作,並且一天到頭都看不到人影。每天早晨,千流醒來的時候,就發現扉間依舊拿著昨天晚上她提前制作好的便當消失的無影無蹤。晚上也是她最先撐不住,給扉間留了一盞燈後,就先睡著。
一切都仿佛回到了正軌,和之前一樣,唯一不同的地方,大概就是千流了解到自己的丈夫其實內心有多麼溫柔。
所以千流覺得,即使兩個人並不在一起,但是彼此之間的羈絆卻令他們的心緊緊相連。
直到——
「前些日子,我好像在花街看到了族長大人和二族長大人哎!」
聞言千流頓住了腳下的步子,向著聲音發出的方向望了過去。
平日裡不知道散在何處的千手姓幼童們聚集在一塊兒,中間擺了張鬥陀螺的桌台,但此時這張熱鬧的桌台上並沒有陀螺,孩子們頭靠著頭聚集在一塊兒,正談論著一些「令人興奮的話題」。
「哎?真的是族長大人他們嗎……」有人壓低聲音道。
「真的,真的,二族長的發色不是很顯眼嘛……」
「話說……你怎麼知道族長他們在花街,難道你去過?」
「額……」接下來像是特意壓低了聲音,不知道是誰又說了些什麼,人群突然爆發出一陣壞壞的笑聲。
千流聽了一陣,就捂著臉繼續往前走,走著走著,步子就變得越來越大,越來越快,最後變成了飛奔。
「花街」這個詞她還是懂的,二族長應該就是指的是她的丈夫,「二族長在花街」那豈不是……豈不是……!
那天千流是捂著臉跑回家的,剛一跑回家,她就把家裡所有的囤下髒衣服洗淨曬出,然後煮了一大堆烏冬面,自己一邊紅著眼睛,一邊吸溜面條。
結婚不到一年,扉間大人,扉間大人居然就……就到花街去玩了嗚嗚嗚……
其實在這個時代,男人去花街並不是一件稀奇的事情,特別忍者都很早熟,早早就需要接受相關的「色」之訓練。
尤其女忍者,潛入花街竊取情報的任務十有八九。
「篤篤篤。」就在這個時候,大門突然傳來敲門的聲音。千流咬斷烏冬面頗具彈性的面條,擦了擦臉,她跑去打開大門。
門外是漩渦水戶,她拎了兩條鮮嫩的鯽魚風風火火地跑上門來,想要讓千流幫忙料理魚肉。
「嗯?」眼見的水戶姐姐捧起她的臉蛋,問,「怎麼回事?眼睛紅紅的,哭過了?」
被水戶這麼一問,千流終於忍不住,嘴巴扁了扁,委屈:「水戶姐……」
第9章
細心的水戶姐姐發現千流眼圈發紅後,立馬詢問了她出了什麼事情,聽完千流抽抽噎噎的敘述後,性格大咧的水戶姐姐直接「噗嗤」一聲笑出來。
千流原本因為委屈而扁著的嘴,被水戶笑的變成驚訝的卵圓。
水戶笑得直不起腰來,笑夠了,才從桌子底下鑽出來,一邊拍她的肩膀,一邊抹眼角笑出的眼淚。
「唔,雖然扉間叫我不要告訴你,說嫌這件事情丟人,但是……現在誤會都鬧出來了,總不能讓你這樣誤會下去不是嗎?」水戶姐姐漂亮的大眼睛眨巴眨巴,又長又細的睫毛好像真的撲閃到起飛的樣子,千流莫名在裡面捕捉到一絲狡黠。
不過聽到漩渦水戶這樣講,說明一定是有哪裡她搞錯了。千流連忙央著好心的水戶姐姐把真相告訴她。
「其實啊,柱間他們去花街,並不是去玩去了,是因為任務……」水戶憋笑,「委托人點名要他們倆兄弟去,用變身術男扮女裝,混到那些游女裡面完成他布置的任務!」她一邊說,一邊「噗嗤噗嗤」的偷笑,最後直接不再忍耐,笑容張揚又肆意,幾乎前仰後合。
千流聽完真相,整個人都陷入了一種呆愣的狀態,不怪她過於震驚。她怎麼能想的到,丈夫和大哥去花街,原,原來是去做……那種事嘛!
她捂住自己圓圓的臉,為自己之前不信任丈夫的想法感到羞愧。
等到笑夠了,水戶收拾好表情,輕輕地拍拍千流的後背:「雖然扉間這人吧,既木訥又不懂情趣,但我可以保證,他絕對不是那種會去花街亂搞的男人,對待感情他還是很專一的。」她目露笑意,把千流害羞臉紅的模樣看著眼裡。
千流害羞地點點腦袋,她確實應該對自己的丈夫有些信心。雖然從小到大她解除的男性也不多,但是她真的可以感受到千手扉間是個很好很好的男人。
不過,她也很難想像,那個「扉間大人」居然願意接下這種需要「特殊要求」的任務。千流好奇地問了句水戶,為什麼扉間他們要接受這種任務時,水戶的表情變得有些嚴肅:「忍者可沒有挑選任務的權利,雖然千手一族足夠強大,但畢竟我們仍是忍者,是需要做任務然後委托人支付酬金而維持生計的。這一次委托人給的佣金不少,再說這種任務也不是第一次,於是柱間他們就接了……」
「如果是因為錢的話,那為什麼一定要指名讓扉間大人和大哥去呢?」千流滿眼的疑惑。
水戶笑了笑,不過笑容有些苦澀:「因為……這次的任務,對面派出的可是那個『宇智波一族』啊……」
。。。。。。
花見小路,三都町。
月朗星稀,入夜的花見小路上,到處都掛滿了帶著曖昧氣息的紅綢,投下粉紅色的光。矮式和屋排在街道兩旁,門口的布綢下,不斷的有濃妝艷抹的藝伎鑽進鑽出,她們走到大街上,招攬可能的客人。閣樓上的女人,對街道上每一個路過的男人露出嫵媚的微笑,發出嬌嬌柔柔的招呼。
花街上的女人一般有兩種,一種賣藝不賣身,一種賣藝又賣身。
千手扉間鎖定了在花街角上,正在彈唱跳舞的賣藝女人們的身上。他用變身術變作了一名銀發赤眼的美麗女人,趁著藝伎換班的空隙,快速用幻術放倒了其中一名藝伎,然後自己頂上了那個人的位置。
藝伎身穿的華美和服繁復復雜,十分難穿,特別是腰上的帶子,扉間繞了幾圈都不得要法,最後他煩躁地干脆在腰後系了個蝴蝶結就准備草草了事,就在這個時候,從旁邊突然伸過來一雙手,輕易就解開了扉間背後的蝴蝶結……
「誰?!」扉間的反應非常快,他伸手往後一探,一把鉗住那只伸過來的手,然後反手一扭。
「我。」一個粗粗的聲音連忙響起,扉間回頭一看,果然是他那不靠譜的大哥,千手柱間。
當扉間看到他大哥那張臉時,徹底不淡定了,他壓低嗓子低吼:「你臉怎麼回事?」
柱間愣了一下,憨笑:「剛剛向媽媽桑要了點粉,你要不要塗一點?」只見柱間的整張臉都敷上了白乎乎的粉末,嘴唇也被口紅塗成櫻花小嘴,整體的樣貌看上去像木偶娃娃。他在自己臉上蹭了蹭,隨著臉部肌肉抖動,白色的粉末立馬「簌簌」往下掉,看上去有些驚悚。
扉間露出嫌惡的表情,抬手將柱間的臉推遠了些:「離我遠點,身上的氣味真難聞。」
柱間露出好受傷好受傷的表情,不滿叫嚷:「哪有!這明明是香的!」說著,慘白且掉粉的臉繼續往扉間的方向湊近。
被柱間的行為逼到忍無可忍,扉間一掌拍在了他大哥的臉上,大吼:「滾蛋!」
一瞬間,被扉間的手掌印拍到的地方留下很明顯的痕跡,露出柱間原本黝黑顏色的皮膚,從遠處看,就像是憑空出現了個黑黑的爪印。
被歐豆豆打了之後,柱間終於不再鬧騰了,不過這回他變成蹲在角落裡暗自消沉,用查克拉在頭頂催生出一朵又一朵的蘑菇,渾身籠罩著陰暗氣息。扉間不管他,自顧自地再次把自己的腰帶系成蝴蝶結,然後隨手抓起地上的三味線。一看柱間還蹲在原地,毫不客氣的飛起一腳踢在柱間的小腿肚上,嫌棄道:「輪到我們上台了。」
柱間不動彈,繼續消沉。扉間無可奈何,伸手將他從地上拖了起來:「快點用變身術,順便再用幻術把你臉上的粉給蓋一下……」
「明明很好看的……」
扉間用充滿殺氣的眼神瞪他,柱間不說話了。
見自家大哥終於消停了一會兒,扉間開始絮絮叨:「昨天說好的舞蹈記住了沒有?雖然這次只是臨時扮一下舞女,但行為千萬不能太打眼,要是被……發現,我們就會前功盡棄……你有沒有在認真聽?」
柱間一眨不眨地盯著扉間的側臉在看,一看就沒有在聽扉間說話。柱間自顧自道:「扉間你的皮膚比較白,不用上粉,和母親一樣。我比較像父親,不敷一下的話,完全不像個女人嘛。」
的確,扉間遺傳了他們的母親很多地方,比如銀色的頭發,紅色的眸子,以及白皙的皮膚,性格才遺傳了老爹的,臭的不行。與他相反,柱間長相更像父親,性格則完全隨了母親親切隨和的模樣。
談論到他們的父母時,扉間變得有些沉默,而柱間還是滔滔不絕地說著,半晌,扉間伸出手指夾住柱間的嘴巴,語調偏冷:「大哥,閉嘴。專心眼前的任務。」
「哦……」柱間呆住,愣愣地點點自己的頭。
。。。。。。
「欸~原來委托人也會提出這種要求嗎?」千流覺得有點新奇,她還沒有接觸到忍者這個職業的時候,總覺得他們執行的任務不外乎打打殺殺或者竊取情報,今天才知道,原來還可以幫忙解決他人的情感問題。
這一回委托扉間他們的,是某方貴族的女兒,因為從小嬌寵,性格變得強勢且無法無天。她委托千手一族調查的,是她從小定下婚約的未婚夫大人,不知道這位小公主從哪裡聽到了一些風言風語,認定了她的未婚夫是個流連花巷不正經的浪子,不僅僅為了花魁一擲千金,還准備花錢買個漂亮的女人,帶回來當妾室。
還沒有結婚竟然就想著在外面養女人?!那貴族的女兒憤怒了,干脆利落地雇了忍者,調查她的未婚夫和那個「女人」。
「如果條件允許,把那個女人殺了,酬金翻倍。」以上是那貴族少女的原話。
大概是因為不知道從什麼地方聽到了千手一族的名號,並且知道了千手柱間和千手扉間倆兄弟是千手一族最強的戰鬥力,於是貴族少女點名要倆兄弟接下這個任務。因為酬金實在可觀,且忍者大多沒有挑選任務的余地,柱間便代表扉間接下任務。
「前幾天他們就去花街踩點了,孩子們看到的應該就是那個時候吧。」水戶姐姐耐心解釋。
千手扉間因為任務裡面有需要變裝的環節,出於羞恥心理,要求大嫂幫他保密。
「變,變裝嗎……」千流的兩頰突然染上緋色,想入非非,「扉間大人的變裝……」
「是不是超級在意?」水戶姐姐朝她擠擠眼睛,滿眼都是狡黠,「是不是想看扉間的變裝?」
思考良久,千流低著頭紅著臉點點腦袋。
千手水戶哈哈大笑,揉著千流的腦袋直道「好可愛好可愛」。
。。。。。。
與此同時,變了裝的千手兄弟成功接近任務目標。
任務對像名為三島由夫,三島家族的二子。雖然只是二子,但手上擁有的資源卻不少,年紀輕輕就是一處富饒之地的小地主。
今天,三島由夫帶著他手底下的武士再次來到花街吃喝玩樂,本來一隊人准備要到平常去玩樂的那家店,半路上,卻被花街角的一隊藝伎吸引住了目光。
那裡站著一個銀發紅眸的漂亮女人,懷裡抱著三味線,姿勢妖嬈,娉婷裊裊。
三島不正經地吹了聲口哨。
第10章
沒有花費多久的時間,媽媽桑便將原本在街角彈奏三味線的女人領到二樓的包間內。包間裡面已經有了不少花枝招展香肩半露的女人,三島坐在高位,身邊左擁右抱各色美女。
但是當銀發赤眼的女人走進包間後,氣流的湧動就變了。像是一個自然發光的光源,房間裡的男人的視線一下子便全都集中在了那裡,雙眼發直。
因為不與其他女人在同個層次的美貌,白雪姬的存在感額外強。
沒錯,白雪姬——就是千手扉間變幻的藝伎的名字。
「白雪姬」邁著淑女的步子慢慢移進和室,手裡抱著細長的三味線,然後就這麼給屋內的貴族和武士們彎腰作了個禮,用變過聲的嗓子說道:「妾身白雪姬。」一顰一笑,一舉一動,都極致優雅。
因為那優雅緩慢的動作,給在場的男人都有一種「這才是女人」,而自己特別爺們的感覺。
因為媽媽桑事先告知過各位,白雪姬並不屬於「賣身」那類的藝伎,按照規矩,不能做出對藝伎動手動腳或者強行灌酒的行為,唯一能做的事情,是對藝伎報以欣賞的目光。所以男人們只能虎視眈眈地盯著他看,什麼事情也干不了。
藝伎其實需要在臉上和脖子等地塗滿白色的敷粉,化艷麗的妝容,但是「白雪姬」卻不用。人如其名,他膚若凝脂,整個人看如遠山的白雪,冰冷且高潔。因為皮膚白皙,就算上了白///粉,卻也絲毫沒有違和感。
按照慣例,一開始是敬茶流程,茶用的是上好的抹茶,然後用山泉之水衝泡而成。一堆男人正襟危坐,目不轉睛地看著面前的女人用纖纖玉手,藝術般的手法衝泡出醇香濃厚的抹茶。
「啊。」突然,飛濺的開水濺到了白雪姬的手上,一瞬間便出現了個顯眼的紅點。白雪姬驚呼一聲,大而美麗的眼睛裡立馬啜滿淚水。
美人受傷,看得人捂著心口難受。三島立馬叫停了表演,招人將白雪姬帶到自己跟前。
「怎麼樣,疼不疼?」三島由夫捧起白雪姬的雙手,一臉心疼。對待美人,他一向溫柔至極。
「謝謝大人的關心,我沒事的。」白雪姬低眉順眼地向他道謝,白皙俏麗的臉蛋上飛紅。
三島由夫看呆了,半晌,正色道:「怎麼能讓女孩子拿著滾燙的水干這種事情呢,收起來收起來,把那些茶具都收起來,」他指著前面的茶案,開始指揮手底下的人開始收拾,對著白雪姬就換上了另外一副表情,「來來來,你坐在我的身邊。」
三島的手下搬了軟墊過來,白雪姬施施然地坐下,她隨手斟了杯酒,舉起對著三島:「多謝大人,我敬你一杯。」
見美人如此主動,三島臉立馬笑眯眯,連道「好好好」,豪氣萬丈地連干幾杯酒。
。。。。。。
與此同時,另一個隔間內。
千手柱間懶得將身上那件華美和服扒下來,於是直接衣冠不整地趴在牆壁上,透過那暗口往對面望,試圖偷看對面的情況。
因為身形壯碩,皮膚黝黑的關系,柱間沒有辦法混到一堆聲嬌體軟的美女中去,只好買通媽媽桑,在旁邊開了個房間,留個暗口暗暗觀察任務對像。
他看到哦豆豆幻化的女性順利靠近任務對像,在遠處暗暗為扉間打氣加油。
他們的第一步任務是,確認任務對像三島由夫在花街一擲千金的證據——這個在他包下包間,然後塞給媽媽桑一大筆錢後,柱間就從媽媽桑那裡拿到了金錢收據。
第二個任務,找出三島由夫准備包養的藝伎。
藝伎一般都是賣藝不賣身的女人,但是包養藝伎卻是近年來流行起來的行為,它已經變成了一種在貴族之間的時尚。說實話,像三島由夫這種地位的貴族,包養三四個藝伎並不是稀奇的事情,但問題就在於,他還有個剽悍的未婚妻。
「找到那個小女表子之後,直接干掉就可以了」——以上是三島由夫的未婚妻的原話。
於是,第三個任務就是:不動聲色地將那位被三島由夫包養的藝伎給干掉,不留活口。
他們原本的計劃,是在宴會上吸引三島由夫的注意,然後由此接近任務目標。但出乎意料的是,在街角演奏三味線的時候,扉間化作的「白雪姬」就被三島一眼相中,於是他花錢買通了花街的媽媽桑,指名要白雪姬作陪。
所以他們的計劃臨時改變,由扉間獨自一人接近,柱間正隔壁准備接應。
「白雪姬」很少喝酒敬酒,也不像一般的女人會說笑說段子,但她只是在旁邊迎合著三島話題,時不時抿嘴笑笑,就引得人心神蕩漾。
「我來了花街這麼多趟,怎麼就沒見過白雪姬你呢?」三島有意無意地同白雪姬套近乎。
「之前還在接受著媽媽桑的訓練,前不久才出來接待客人。」白雪姬低眉順眼地回答道。
一聽居然是個才出來接待客人不久的新人藝伎,三島的眼睛越發亮了。他笑了笑:「這麼說,白雪姬還沒有考慮過專門招待一名客人吧……」言語裡面的意思不言而喻。
「白雪姬」掩唇一笑:「大人說笑了,那當然是沒有的。話說大人,最近這麼頻繁的來我們這裡,難不成是找到了中意的對像?」
千手扉間繞來繞去,終於繞到了點子上,另外一個隔間的柱間同步豎起耳朵。
三島由夫大笑:「哪裡哪裡,來這家店這麼多回,還沒有一個女人帶給我像白雪姬這般感覺,」他伸出自己的右手,不動聲色地握住了白雪姬的纖纖玉手,「如果非要問我心目中的人選的話,那我確實已經決定了……」
說罷,含情脈脈地望向白雪姬。
隔間裡聽到這番話的柱間差點沒被嗆死:三島這個意思,他居然,他居然看上的是他的歐豆豆?!
頓時,柱間臉上露出想笑又不敢笑的表情。
不過從這句話看出來,三島由夫還沒來得及包養藝伎,就被未婚妻捕捉到了那些風言風語。
但要是被任務人知道了自己的未婚夫看上了自己委派的忍者……估計吃不了兜著走的就會變成千手族這一邊。
另一邊,扉間沒有辦法像柱間那樣作出累死「嗆死」這種誇張的表情,他只是勉強維持住了臉上的笑容,然後不動聲色地抽出自己在三島掌心中的手,隨後溫溫柔柔地說道:「大人您說笑了,花街裡的姐姐們比我多才,比我美貌的人更多,您肯定會找到自己真正喜歡的那位。」
這算是變相地拒絕了三島的邀請。
既然已經搞清楚了三島並沒有包養藝伎,那麼扉間也就沒有了繼續接近三島的理由。千手扉間隱晦地打了個手勢,隔間的柱間接收到之後,招呼來了媽媽桑,准備接應,把他的弟弟千手扉間給「救」出來。
。。。。。。
媽媽桑成功將扉間「救」出來,已是一個小時之後。
藝伎接待客人的時間以兩個小時為單位,這代表著扉間不得不在那裡待夠兩個小時。這是行規,也是一開始和媽媽桑談好的條件。而三島的包間,花費的錢足以包下白雪姬的六個小時。
一走回到隔間,扉間立馬就解除了偽裝,將身上的衣物和頭頂的珠花悉數拆下,隨後丟到一邊,自己一屁股坐在軟墊上,然後拿起酒杯,猛地灌下一口烈酒。
還敷著白///粉的柱間陪著笑臉,憑借兄弟之間的默契,他這個阿尼甲還是能很明顯的察覺出歐豆豆的心情不妙,幾乎一點就炸。
扉間的心情確實不太美妙,為了確實接近任務目標,三島在讓他坐在他身邊的時候,他思考片刻就坐了下來。沒想到那三島也不是什麼好東西,看他「溫順好欺負」的模樣,便動手動腳。
天曉得扉間用了多大的忍耐力,才沒把那只手給剁下來。
「好在情報都已經到手了,干得好,扉間。」柱間安慰他。
扉間沒說什麼,他只想盡快離開這個地方,然後從委托人的手裡拿到酬金。
這次犧牲不少,好在酬金還是相當可觀的。
「快把你臉上那些可笑的東西洗掉。」扉間推了把柱間,指了指他臉上的白///粉。
柱間朝著鏡子左右看看,努努嘴:「不是挺好看的嗎?」
正說著,柱間突然渾身一顫,頭顱「卡巴卡巴」地轉回去,正好撞在千手扉間冰冷的視線上,絲毫未覺自己正在雷區蹦迪的柱間也突然察覺大事不妙,可能似乎大概……扉間有點生氣了。
「我馬上洗掉!」柱間立馬投降認慫,乖乖打了盆水,准備把臉上的妝容洗掉。
「嘭!」突然這個時候,移門被人一把拉開,重重地撞在枕木上,一個高大的人影出現在門口。
「剛才我看得就像,沒想到真的是你啊,」那人倚靠著紙門,勾唇笑,「千手扉間……」
第11章
「剛才我看得就像,沒想到真的是你啊,千手扉間。」
那個聲音特別的熟悉,以至於乍一聽到的時候,扉間渾身都變得僵硬,將手裡的酒杯「哢擦」捏出來一道裂縫。
聽到那聲清脆的「哢嚓」聲後,原先勾唇微笑的男人立馬變成哈哈大笑,似乎很滿意扉間的反應。他一邊笑一邊捏著嗓子學著「白雪姬」的語調,陰陽怪氣地說道:「三島大人,我敬你一杯噗哈哈哈哈哈哈哈……」
扉間額頭青筋直爆,將手裡的杯子朝對方扔了過去,同時吼道:「宇智波泉奈,你找死!」
宇智波泉奈輕松躲開飛來的酒杯,酒盞摔到他身後的牆壁上,粉身碎骨。面對砸來的酒杯,宇智波泉奈表情絲毫沒變,還是那副欠揍樣:「嘖嘖嘖,這就生氣了?剛才三島對你動手動腳的時候怎麼沒見你摔酒杯?」
來人不是別人,只是宇智波一族的二當家——宇智波泉奈。千手扉間和宇智波泉奈一見面就會吵起來,最後演變成大打出手。果然,一向致力於氣死扉間的他,一開口就毒舌異常,氣死人不償命。
只見宇智波泉奈雖然一副武士打扮,臉上布滿了絡腮大胡,看上去相當豪放的形像,別人只能依稀從那茂密的胡子下,看出原本清秀的五官。但這並不妨礙千手兄弟單從那欠揍的語氣中辨認出自己家的死對頭。
「喲,是泉奈啊,你也在做任務吶。那斑呢?他也來了嗎?」柱間一邊自來熟地打招呼,一邊左顧右盼找宇智波斑的影子。他一說話,臉上還未洗干淨的白///粉便龜裂開來,「簌簌」往下掉粉。
聽到千手柱間正找自家尼桑,宇智波泉奈頓時變得不耐起來,頗為嫌棄地瞧了眼柱間,非常直接地說道:「笨蛋請不要和我說話。」
聞言,千手—隱形兄控—扉間一個暴跳而起,抽出懷劍直朝宇智波泉奈的胸口捅。見狀,泉奈也抽出身側的武///士///刀,刀鋒與刀鋒撞在一起,發出令人牙酸的聲音。「叮叮當當」類似打鐵的聲音響起,不出片刻,兩人已經交鋒了十幾個回合。
倆人似乎從小就爭鬥不斷,各自有輸有贏。論體術,扉間比泉奈有優勢,可論忍術,扉間卻略遜一籌。見短時間裡拼刀並不能在千手扉間這裡討到什麼好處,用忍術又怕鬧得動靜太大,於是宇智波泉奈果斷抽刀後退,但他一邊後退,一邊嘴上挑撥千手扉間的神經:「我看做藝伎比做忍者適合你,千手扉間你干脆弄個副業好了,來這裡賣弄你那風騷。估計有不少貴族會眼巴巴地湊上吶!」
千手扉間原本那雙瑰麗紅色的眼睛,被宇智波泉奈一氣,變得得愈發紅彤彤的,抬手剛想結印用水淹了他丫的,結果被柱間攔了下來。
「扉間,扉間!冷靜!花街範圍內不允許用忍術啊!」柱間牽制住扉間手上的動作,閉著眼大吼。
不能運用忍術,是因為花街裡各色人物往來,魚龍混雜,再加上花街性質特殊。於是,在這條街上有個不成文的規矩,就是忍者不能用忍術,武士不能動刀。萬一被巡邏隊發現有違規的跡像,就會被這條花街拉入黑名單,永遠地將那人拒之門外。
作為重要的情報交流地,千手一族絕對不能丟掉進入花街的權利,這將會是無法彌補的損失。
所以趁著千手扉間被千手柱間攔住的空隙,泉奈往門外一鑽,果斷竄走,獨留倆兄弟在屋裡大眼瞪小眼。扉間的粗喘幾聲後,也冷靜下來,拂開柱間的手,自己一個人呆著生悶氣。
柱間見氣氛有點沉重,就想著轉換下氣氛,思考一下,開口:「扉間其實你不用那麼在意,泉奈那武士形像也蠻傻的,還是你化妝比較好看……啊,我絕對沒有其他的意思……那三島估計雇的就是宇智波吧,想來既然有泉奈,斑也應該在這裡,不知道斑現在在哪裡……」
「大哥,你閉嘴好不好!」扉間煩躁地喊道,特別是自家阿尼甲三句不離宇智波斑,就更讓他煩躁。
那個宇智波斑有什麼好的?
。。。。。。
與此同時,正被柱間念叨著的宇智波斑好不容易忍住打噴嚏的衝動,他捏了捏鼻子,正站在一處大宅子前,右手放在門口的門鈴上。
他還在躊躇,該不該摁下這個門鈴。
難得接了個酬金豐厚的活,沒想到,必須去到他最討厭的地方。
不是花街,是千手一族的族地。
而且是千手扉間的家宅。
聽說過宇智波威名的委托人,指名要宇智波斑接受任務。並且特地說明,需要他拿出來的,是在千手扉間家宅中的卷軸。據說,那卷軸中記錄了水之國大多忍族的秘術,血繼限界,作為情報來說,價值不可估量。
聞言,宇智波斑暗暗嗤笑。大半忍族的秘術?千手扉間那貨要是真搞到了那麼多秘術,還會那麼安穩地當他千手一族的二當家?
恐怕又一場戰爭將被掀起。
但委托人對此情報相當篤定,且給出的酬金豐厚。抱著試一試的心態,宇智波斑拿著這些不算線索的線索,只身一人潛入千手族地。雖然千手一族內戒備森嚴,好在憑借寫輪眼幻術上的優勢,總歸毫發無傷地到達了這裡。此時,斑正猶豫著,如果門打開了,他該如何向千手扉間介紹自己的身份?
他在自己的身上套了層幻術,但畢竟是族外沒有見過的陌生人,他怕千手老二警惕性太高,直接將他打出千手一族。剛踏出的半步立馬又收回來,宇智波斑正准備轉頭再想想法子,就在這個時候,大門卻忽然打開了……
「……唔,請問您有什麼事情嗎?」一個溫溫柔柔的聲音冒了出來。斑一轉頭,正看見千手扉間那貨的家裡居然走出來個女人,她的手中抱著一個裝滿衣服的大盆子,像是正在曬衣服。
宇智波斑混亂了一瞬間,好在想起幻術的事兒,馬上就鎮定了下來,正色道:「那個……也沒什麼,我是從水之國來的,找千手二當家的有點事情。」
「扉間大人?他現在不在哦。」斑聽到那女孩子的聲音又細又柔,聽上去像是小奶貓在喵喵叫。就連他一個粗來粗去慣的大老爺們,又被影響得放輕了聲音。
「沒事兒,那我在外面等一會兒就好了。」一聽千手扉間居然不在家裡,斑心底暗喜。可以說那貨不在,他就有起碼九成的把握拿到目標卷軸。
想的正美,突然,宇智波斑的袖子卻被拉住了。低頭一看,是那女孩。「那怎麼行呢?」女孩子執拗地說道,「怎麼能讓客人在外面等,快請進來,我為您泡壺茶暖暖身子。」
斑正想拒絕,卻直接被那個小姑娘拉進大門,拒絕的話也塞回喉嚨裡,小姑娘隨手把木盆放到院子中的長廊上,然後把他拉到和室裡,從旁邊的碗櫥裡取出茶葉和茶具,為他泡制茶水。
那是最正宗的抹茶道手法,從點炭火開始,一舉一動都透露著優雅的藝術氣息。斑也是經受過茶道禮儀教導的人,在氛圍的熏陶下,且出於對行以茶道之人的尊敬,他耐下性子跪地坐下,認真觀賞這近乎表演的奉茶之禮。
不出片刻,醇香的抹茶奉上。斑按照禮數贊賞了一番後,才徐徐飲盡。
喝完抹茶斑看見對面小姑娘的臉,疑惑:「為什麼你在笑?」而且是那種心滿意足的笑容。
千流微笑著搖搖頭,沒有說為什麼。她站起來,雙手按在膝蓋上,朝宇智波斑鞠了躬:「那就拜托您在這裡稍等片刻,扉間大人應該馬上就會回來了。」
斑點頭,笑而不語,他倒是希望千手老二能回來的慢些,好等他把任務完成。
簡單的表以禮數後,千流就徑直走到院子裡,把原先在水盆裡的衣服,一件又一件的抖平,然後用杆子晾在院子裡的杆子上。
保姆?宇智波斑投過那小窗戶,看得眉頭直皺。千手扉間生活能力底下雇個保姆他覺得沒問題,但是雇個這麼小的童工算是什麼意思?
宇智波斑看見那身材矮小的女人每一次伸手去夠晾衣杆的時候,都非常努力地踮起自己的腳尖,竭盡全力朝上夠,卻總是差上那麼一截,總得踩著小凳才能夠的到。
當衣服沒有辦法用她那細胳膊擰干的時候,她就一段一段地擰,一趟一趟地將擠出來的水倒淨。
……宇智波斑看著就覺得可憐,竟有些心酸。
宇智波斑看那小姑娘這麼辛苦的模樣,竟然不禁想起了在他幼年就很早去世的母親,也是操勞了一輩子,沒過多久就離世了,那個時候的她還很年輕。
宇智波斑捏了捏手指節,收回自己發散的思維……不過現在還是任務重要,他該想想怎麼躲過這個保姆的眼睛,成功去到書房。
作者有話要說:
(被認作保姆之後……)
千流:(非常委屈)
。。。。。。
保姆加童工,扉間風評被害最慘的一次哈哈哈哈哈。
第12章
能夠瞞過一個不是人忍者的女人的眼睛實際上很簡單,宇智波斑對自己的身手很有信心,這對他來講絕對不是一件難事。
宇智波斑使了點小手段:他在原地留下了個□□ ,本體則輕易潛入了書房,過程中暢通無阻。
宇智波斑進入書房後,下意識地環顧四周千手扉間的書房比他想像的要簡潔……或者說布置的東西要更少。
除了一張用來辦公的文案,就只剩下靠在牆邊的書架,書架上稀稀拉拉地擺了些書籍與卷軸,倒是窗台上擺了盆枝葉舒展的鮮花,使得這個死氣沉沉的空間多了一抹亮色。
宇智波斑在環顧這件房間的時候就在想,明明是一族的二把手,可房內堆積的文件卻少得可憐。但宇智波斑並不會認為是柱間特意減少了自己弟弟的工作,大概是千手扉間將東西全部都轉移到更隱蔽的地方,加密上了鎖……
不愧是千手扉間,就連自己的家都不能完全放心。
宇智波斑暗暗嘲諷一笑,繼續翻找,即使他明白,就算有記錄秘術的卷軸,也極有可能被他轉移到了那個「更為隱蔽」的地方。
在沒有抱著多大的信心的情況下,宇智波斑開始在書架上逐一排查。中途,手指指到了一個奇怪的卷軸上,停頓下來。
並不是感受到了什麼「強力的封印」亦或是他「忍者的直覺」,只是單純因為那個卷軸上,系了條鮮艷的紅繩。
在一堆粗制的草繩中,驟然出現了一條顯眼的紅繩子,看上去非常惹眼,思考了一陣,宇智波斑小心翼翼地將其抽出,然後伸手解開了卷軸上的紅繩,徐徐展開卷軸查看。
卷首,標著「水之千江」四字。
千江?難道是水之國的千江一族?宇智波斑手上的動作停頓了一瞬,半晌才繼續往下看。
那居然是一份觀察日志,是有關於千手扉間對千江一族血跡的猜想和一些實驗記錄,以及他對一名名為「千江千流」的女性的觀察。
宇智波斑越看越心驚,但還是不敢相信千手扉間的卷軸上記錄的那些東西。
因為那前所未有,聞所未聞……
斑速記了一遍卷軸上的內容,然後將其放回原位,掩飾成從來沒有動過的樣子。而後他快速尋找出了一份水遁卷軸,想憑此交差,應付下那個愚蠢的委托人。
……比起酬金,他已經得到了比這次任務本身更有價值的東西。
「篤篤。」
宇智波斑的耳朵捕捉到了一聲輕微動靜,原本手上的動作驟然停頓下來,他放輕自己的腳步,像只夜行的貓一樣貼牆行走,耳朵仔細分辨聲音,察覺是之前碰見的保姆又走了回來,並且正往之前他待那和室走。
宇智波斑屏住呼吸,要是現在在這裡被發現,就會前功盡棄。他緩緩推開一條門縫,悄悄往外看,發現那小保姆手裡拿了些點心,正往和室走。
該死,裡面還有他最喜歡的豆皮壽司!
但現在顯然不是眼饞甜食的時候。宇智波斑想了想,他指揮和室的分///身站了起來——
「可以問一下廁所在哪裡嗎?」宇智波斑的分///身十分禮貌地問了下千流,暗示自己需要方便一下。宇智波斑的想法是:趁著這個空隙,他就能回收分///身,最後再次神不知鬼不覺地返回和室。
順帶還能吃到豆皮壽司嗯咳咳咳咳……
「出門左拐就是啦,」千流熱心地指出,「需不需要我為您帶路?」
「不用了,感謝。」「宇智波斑」婉拒千流的建議。
好在保姆不像一般多疑的家庭主婦,客人到家做客,還要萬分警惕,一路跟著客人一直到廁所,擔心外人手腳不干淨,順手順走家裡的東西……宇智波斑順利走到門外時,如此想著。
過程十分順利,斑回收了自己的分///身,隔了幾分鐘,氣定神閑地重新回到和室,坦然盤腿坐下。
千流拿來了不少豆皮壽司,連帶和果子與續上的茶水,一同端給了斑。千流微笑:「一些粗制的小點心,希望您能喜歡。」
宇智波斑看得眼睛有些發直,臉上卻裝作沒有動靜:「……這些都是你做的?」
「都是空閑的時候做的。」千流不好意思地笑著。自從嫁為人婦後,不必再進行修淑女訓練的她,空余的時間變得多了不少。扉間不在家,或者她不用做家務的時候,就會自己做一些小點心,即使扉間並不喜歡這些小甜食。
「我的丈夫不太喜歡甜食,平時也沒有人能品嘗一下我做的甜食,如果您不介意的話……」千流微微臉紅,有些害羞,這是第一次有人願意吃她做的甜食。千手一族大多都是鹹黨,大家都不太喜歡她做的甜食,平時千流做出來的甜品,也只有她自己一個人獨自享受。
宇智波斑樂意之至,他隨手拿起一只豆皮壽司,咬了一口。又甜又膩的口味自口腔深處彌散開來,整條舌頭都好像沾染上了香甜的氣味。或許對一般人來說口味會覺得偏甜,但對於一向嗜甜的宇智波來說,卻剛剛好。
宇智波斑難得毫不吝嗇自己的誇贊:「很好吃。」
「真的嗎?」千流長舒一口氣,臉蛋上綻開燦爛的笑容,「您能喜歡真是太好了。」
吃完豆皮壽司,斑才想起來一件事情:「你說『丈夫』……你已經結婚了?」
「啊,是的。」千流露出很幸福很幸福的笑容,「他是個很溫柔的人。」
最近說起扉間,千流就會露出很幸福的表情。
「看不出來,你看上去還很……嗯,年輕。」宇智波斑措了措詞,最後用了「年輕」兩字,即使他覺得「幼稚」兩字更適合千流。他對於千流的話不置可否,他想像不到一個真正溫柔的丈夫,會讓自己的妻子到千手扉間的家裡當保姆。
天天面對這那張臭臉就叫人受不了。
。。。。。。
被說成「臭臉」的千手扉間,正好板著自己的臉,臉臭的可以。
之前被宇智波泉奈戲耍了一下,再加上自家大哥一口一個「宇智波斑」,令他整個人都煩躁得不行。
煩躁得他想去揍三島一頓。
「扉間,既然三島還沒來得及包養藝伎,那我們也就沒有必要完成那第三個任務了,先回去族裡吧。」柱間已經將臉上的妝洗得干干淨淨,脫掉了原本繁重的和服,換上輕薄的鎖子甲。頭頂的珠花丁零當啷拆下來一堆,在一邊堆成小山。
的確,就連所謂的「任務對像」也不存在,也就沒有必要繼續留在這裡。要真要說三島由夫心儀的對像,恐怕找來找去也只有「白雪姬」一人,扉間總不見得把自己干掉。
雖然事後很有可能委托人會借口少付酬金。
「嘛,這也是無可奈何的事情。」柱間聳聳肩膀,他對這種事情已經司空見慣。
「因為大哥你這麼好說話,所以千手一族才讓人敬畏不起來!」扉間氣呼呼地說道,有點時候,他真的很想撬開大哥的腦子,看看裡面到底是什麼漿糊。
「不該獲得的錢我一分都不會要,但該爭取的利益我一分都不會讓。」千手扉間的語氣有點冷,就算面對的是千手柱間,他依舊保持這個態度。
柱間嘆了口氣,拍拍弟弟的肩膀,跳過這個話題:「我們先回去吧,你大嫂說了,要是被她發現了我任務結束還逗留在花街,回家要我好看。」
扉間沉默,而後轉頭開始收拾自己的行李……
對於千手水戶,兄弟兩人倒是有天然的敬畏。
既然大嫂將話放在這兒,那麼刻不容緩,他們必須盡快趕回千手族地。兄弟兩人收拾完畢,便往回趕,在太陽落山的最後一刻,才勉強到達族地。
千手柱間一進大門,都來不及和扉間道別,屁股後面像是有狂犬追趕,立馬一溜煙往家裡飛奔。扉間看得無語,搖搖頭,也往自己的家宅走。
「我回來了。」千手扉間「嘩啦」一聲,移開家門口的木門,單手扶住玄關門路的矮櫃,雙腳蹭掉腳上的忍者靴,光著腳就這麼徑直走入家門。
扉間聽到「蹭蹭蹭」的聲音,然後就見千江千流穿著圍裙拿著漏勺跑出來,臉上帶著愉悅的笑容,喊道「歡迎回家!」
「你今天看上去心情不錯?」千手扉間被她的笑容所感染,冷漠的表情變得柔和許多。
千流笑著道:「是的,今天我做了點甜點,還有個先生誇贊我做的甜點很好吃……啊,扉間大人,你又不穿鞋就進來了。」千流鼓起腮幫子,雙手叉腰。
夫妻關系稍稍緩和後,千流也漸漸開始會對千手扉間發些小脾氣,比如丈夫不穿拖鞋就進門,比如吃飯的時候總是挑食……
無可奈何,扉間只好返回玄關穿好拖鞋,一邊穿,一邊道:「今天有誰來過了嗎?」
「是一個水之國來的客人,並沒有說名字,但是來找扉間大人你的。」千流點了點自己的下唇,思考著說道。
第13章
「水之國來的客人?」扉間緋紅色的眸子裡閃過片刻的疑惑,他走進廚房,有意無意地掃了眼還泡在水池裡的茶具和點心盤,眼神變得暗了暗。
「你還記得,那個人長什麼樣嗎?」扉間低頭,額前銀色的發絲蓋住眼眸,陰影正好遮擋住了他微微發冷的眼神。
「嗯?」千流回憶,「長什麼樣嗎……看上去是那種非常有男子漢氣概的人吧,臉上都是胡子,身上也都是肌肉,眼神相當的銳利,還有的話就是……」
千流右拳敲左掌心:「……啊對了,還有就是那位先生有著很深的眼袋。」
千手扉間瞬間了然,暗自磨牙——該死的宇智波斑!
他想不到還有哪個混蛋會比他的眼袋更深。
「怎麼了嗎,扉間大人?」千流察覺到千手扉間的表情有點不對勁,似乎周身還有「黑氣」纏繞。
千手扉間沉下聲調,聽上去有些危險的意味:「以後陌生人就不必招待了,不認識的人,無論是誰,你都不要開門。」
雖然弄不明白千手扉間為什麼要和她說這一番話,但千流還是乖乖地點了點頭:「以後我不會開門了,扉間大人……」千流低下頭,小聲,「……我是不是做錯什麼了?」
「……」扉間看著低著頭,仿佛有個看不見的耳朵耷拉下去的千流,突然那聲「是的」就說不出口,喉結上下滾動了幾番,還是沒能順利說出口。
「……沒有。」扉間最後頗為艱難地吐出了這幾個字,「你沒有做錯什麼,只是最近周圍都不是很太平,你也要小心……」
千流抬起頭,正好看見了扉間那雙盛滿無奈眼神的雙眸,一張小臉又漲的通紅,立馬轉過身來,雙手捂住通紅的臉蛋,無法直視千手扉間。
她老是沒有在意到,其實那些苛責之言,都是千手扉間對她的關心。
扉間大人這麼溫柔,還怎麼能讓她直視他的眼睛呦。
。。。。。。
距離千江一族發出邀請的日子,已經越來越近。千流卻開始猶豫該不該與扉間說起這件事情。
本來,在千江一族的觀念裡,嫁到別族的女人要千裡迢迢回一趟娘家,就屬於一件對夫家十分失禮的事情。更不要說,丈夫陪同她一起回千江一族。
千流總覺得,扉間當時說出「要陪她一起回去」,只是順勢而為的一句話,並不是他的真心。但隨著日期迫近,她愈發焦慮起來。
她一個弱女子,應該怎麼跨過如此遙遠的距離,穿越兩國邊境到達水之國,是個要緊的問題。
千流第一個想到能夠幫助她的,是千手一族發布任務的地方。
她看見無論是族裡哪個忍者,領取任務的地方都是村子中心,一面長長的牆上。牆上用肋差釘了不少紙條,想要接受這個任務的忍者,會從上面拔下肋差,然後交由專門的記錄人員記錄。
千手一族是難得強大的忍族,所以千流看到上面的的任務經常絡繹不絕,甚至一些任務還沒來得及被人接走,就因為委托人等待不了那麼久,就被撤了下來。
——求不應供。
要是千流真的准備在上面發布任務,那就代表著最近幾天她不得不將任務公布在上面。
可是,還有個問題。
她……沒有錢。
千流曾經了解到,護送一個人跨越國境,任務登記起碼是B級及以上,考慮到被護送人的身份,很可能會升級到A級。
但現在,她身上的資金用一只手數的過來。
這並不代表千江一族沒有為她准備嫁妝,而是因為千流的嫁妝都是些難以變現的東西,她手上零碎的資金並不多,就連每天到集市買菜的錢,都是千手扉間給她的。
平時也沒有要用到錢的地方,一旦像今天這樣,突然要用到大筆的金錢,千流一下子變得有些捉襟見肘。
最後,實在沒有辦法的她,在今天的晚飯上,猶猶豫豫地問扉間:
「扉間大人,可以借我一點錢嗎?」
千手扉間原本正在挑魚刺的手一頓,半晌,才繼續手上的動作,一邊挑魚刺,一邊問她:「為什麼突然問我借錢?」
千流低頭不好意思地說道:「想去任務牆上發布一個任務。」
「什麼任務?」
「沒什麼……就是想請個族裡的忍者送我回千江一族。」說罷,在千手扉間犀利的目光下,她心虛地低頭扒拉碗裡的白米飯。
「我不是說要陪你一起回去了嗎?」扉間冷哼一聲。有他在,還需要什麼「其他的忍者」?這個族裡,除了千手柱間,沒有一個人打得過他。
聞言,千流卻放下飯碗,連連擺手:「不不不,怎麼能讓扉間大人你送我回去呢,那太不和規矩了!」她怕自己一回到千江一族,就會被父親大人好一頓說教。
「那你就准備借錢去發布任務?」扉間筷子一擺,面色不虞。
發現扉間確實生氣了,千流噤聲,低著頭不說話,筷子一戳一戳碗裡的米飯,看上去可憐極了。
見狀,千手扉間心有點軟,思考半晌,松口:「好,我借給你就是了。」
千流不敢置信地抬頭,黑色的大眼睛裡慢慢都是光。聞言,她笑了起來,又大又圓的眼睛一笑起來就像月牙兒一般彎了起來,正常臉都染上了喜悅之色:「謝謝你,扉間大人,你最好啦!」
被說成「最好啦」的扉間沒有說話,只是勾了勾自己的嘴角。他還有後半句話沒有說——
錢借給你發布任務,但有他在,他看誰敢領!
。。。。。。
解決了最後的顧慮,千流就開始歡天喜地地准備起去到千江一族的行李。
除了些必備用品,她還准備了一些產自千手一族的腌菜帶回去。
千江一族的族地在水之國眾島的一個小島上,由於土地稀少,蔬菜和牛羊肉類變成特別稀有的東西。
千手一族不同,他們有廣闊的土地,新鮮的蔬菜取之不盡,多余的蔬菜便會被做成腌菜,經過漫長時間幾個時代的沉澱,千手一族的腌菜技巧逐漸變得極其成熟,甚至在周邊的一些小國也小有名氣。
千流前不久買了幾罐,存在地窖裡,並且自己買了一些新鮮的白菜,准備上手自己嘗試腌菜。
扉間難得在家,今天是他休假的日子,但大早上卻沒有准備睡個懶,而是像他平常一樣,早早地起窗,穿著居家服就坐在家裡的長廊下,喝著千流為他泡的無糖綠茶。
苦澀的滋味在口腔裡彌漫開來的同時,提神醒腦。
看見千流束起自己寬大的衣袖,從他的面前走過,扉間下意識地問了句:「你在干什麼?」
千流驕傲地「哼哼」兩聲,歡快:「腌菜哦。」
扉間對腌菜沒有興趣,大概是從小就吃這玩意兒,扉間既不喜歡,也不討厭,習慣了千手一族特有的腌菜味兒。
「買一點不就好了?」還方便。千手扉間沒有辦法理解她的想法,一向尋求最優解的男人時常不了解自己小妻子的想法。
「自己做的絕對和買回來的不一樣啦,」千流干勁滿滿,即使細胳膊細腿,搬個陶罐都很費勁兒,但還是依舊很堅持,「如果是千石的話,一定會喜歡我做的腌菜的!」
看不下去的扉間走過去幫她拿陶罐,單手舉起了陶罐的他,臉上表情變得有些奇怪。他問:「千石是誰?」
第14章
「千石是家裡最小的弟弟,全名是千江千石哦。」千流擦了擦額頭的薄汗解釋道。
千江這一大家子,千流底下就一個幼弟,雖然他們的母親不同,但平日裡的相處卻很融洽。
「千石是個好孩子,很喜歡我做的飯。」千流一臉懷念。她離開千江一族這麼久,最掛念的就是她的這個弟弟。
「哦。」千手扉間並不不關心自己的妻子是否還有個幼弟,但出於禮貌,他還是得繼續下去這個話題,表達對妻子的關心,「那你的弟弟算算年紀,也差不多該接受忍者訓練了吧,有沒有想好讓你弟弟專攻哪個方面嗎?」
千流手上揉腌菜的動作一頓,半晌,才繼續開始動作,心思不寧的樣子:「千石他還太小,父親大人應該不會那麼快就要求他成為一名忍者。」
「十歲已經不小了,十歲的我已經上過好幾次戰場。」扉間默默地喝了口茶。
這個時代的忍者平均年齡在三十歲左右,也就是說,十歲的男孩被當作一個成年人看完全沒有問題。
「這和扉間大人你們那個時代完全不一樣啦!」千流下意識地反駁了一句。
千手扉間一噎,感到郁悶,什麼叫「你們這個時代」?他有那麼「老」嗎?不過,他轉念一想,千流與它相差了近十歲,這十年許多地方改變了不少他承認,但只要戰爭依然存在,忍者的孩子年幼就要上戰場這個命運就無法回避。
他吞咽了口綠茶,杯後的雙眸暗了暗,扉間想到了他早逝的弟弟們,無論是瓦間還是板間,都還沒有來得及長大,就慘死在了敵人的刀下。
這無疑是一件殘酷又難以更改的事實,忍者從出生開始就被套上了可悲的命運,不少人想要去改變它,可是他們都沒有力量。
千手扉間突然想起看幾天柱間約見他說的那番話,他的大哥從來沒有放棄過他的那個夢想,從小無論是父親還是他都對那個夢想嗤之以鼻,現在,扉間卻不得不正視這個現實,並且努力地去思考。
——和宇智波一族聯合,創造出一個全新的,最強大的組織。
如果這個提案成功,無疑會在全忍界掀起一場全面的改革……但這只是最好的打算,先不說兩個權利機構的融合會有多麼困難,就只算兩個家族幾十年的血海深仇,都難以實現。
扉間正沉思,突然感覺到面前的陰影晃了晃,回過神來,就見千流張開手掌在他的眼前擺擺,雙手合十:「扉間大人,能不能幫我一起把這些陶罐搬到地窖?」
原來所有的蔬菜都已經裝罐完畢,以水封口,就連陶罐周身的罐壁都被擦得干干淨淨。
見狀,扉間道:「不用那麼費事兒,我全部幫你搬進去。」說著,從長廊上跳下,撩起袖子露出肌肉線條流暢是手臂,然後把一個千流雙手合抱才勉強抬起的陶罐,單手拎起,絲毫不見吃力。
千手扉間輕易將陶罐都搬運到了地下室,並且收獲小妻子「好厲害好厲害」的小眼神一枚。
「這樣,等去水之國的時候,差不多就可以吃啦。」嗯千流一臉滿足,看著陶罐,像是想像自己孩子慢慢成長這樣子。
千手扉間突然發現了妻子的一個特質:對待任何美食都有著無與倫比的熱情與執著。
嗯……還蠻不錯的。扉間默默地想。
。。。。。。
兩天後,腌菜的鹵汁完全浸入蔬菜,蔬菜在小小的陶罐內變化成另外一種風味,口感也變得更加爽脆可口。
千手家特制的鹵汁十分神奇,腌制菜品不用很長的時間,入味時間短,風味卻更加獨特,周圍獨一家。千流寶貝地將陶罐裡的腌菜都裝瓶,打包,准備帶回千江一族。
路上的便當她也提前准備好,用的是梅子飯團與雞蛋卷。
千流特別喜歡梅子飯團,飯團裡的梅子總是留到最後一個吃,被酸甜味道浸染的米飯是其中的亮點,所有酸甜口的東西都格外開胃。
所以,最喜歡梅子飯團了。
當千流收拾好行李,帶好伴手禮來到千手一族的大門口,准備與接受任務的忍者彙合的時候,居然看到了自己的丈夫千手扉間大人。
千流的表情定格在了極其「驚訝」這格,但還是帶著禮貌的態度走到千手扉間的身邊,詢問他為什麼會在這裡。
千手扉間毫不客氣的五指張開按在她的頭頂,面無表情地說道:「今天護送你到水之國的忍者就是我,事不宜遲,我們走吧。」
。。。。。。
一路上,千流滿臉糾結。
千手扉間看她的樣子,心底不虞,臉上沒有流露出來,裝作不在意的樣子問了句:「你看到是我護送你,好像很不高興的樣子……我事先聲明,這個任務是隨機分配的,我也不知道我的任務對像原來就是你。」
才怪,就是扉間把想要接這個任務的忍者都挨個兒瞪了過去,柱間這才把任務紙拍到扉間的胸口,叫他趕緊陪老婆回娘家去……
聞言,千流擺手:「不是的,我沒有因為扉間大人來護送我而不高興,而是因為……」她頓了頓,滿臉寫滿了糾結,「我在壁櫥裡放了些飯菜,本來是為你留的,要是家裡沒有人的話,就有點苦惱了。」
「……」扉間陷入蜜汁沉默,他還真沒想到這點。
的確,按照千流的說法,要是他真的一個人留在家裡,難免會過上去大哥家蹭吃蹭喝的日子。千流就是事先預料到了這一點,所以才在家裡預留出了飯菜。可扉間其實一早就打算和她一塊去。夫妻兩人思維碰撞在了一起,產生奇妙的結果。
……導致十幾天之後,他們回到家的第一件事情,就是處理家裡的餿飯餿菜。
扉間沉默地側開臉,嘴巴抿得緊緊的,就是不願意承認這一切都是他的鍋。
千流趕緊安慰他:「扉間大人,沒事的,不過是幾天的量,回家收拾起來也很快……」
扉間轉過身,兩指放於唇邊,吹了個響亮的長哨,然後就見一只矯健的鷹隼從天際飛來,在空中盤旋片刻,最後俯衝而下,落到千手扉間支起的胳膊上。扉間嘴唇撅起,發出幾聲奇特的聲音。
千流看得新奇,一副想摸又不敢摸的模樣,扉間察覺到了她閃閃發亮的眼神,於是彎下腰,鉗住忍鷹的利爪,好讓千流能夠順利摸到忍鷹的羽毛。千流撫摸著那不可思議的觸感,興奮:「這個是……」
「是我培育的忍鷹。」扉間的語氣裡帶點小驕傲。
「它有名字嗎?」千流撫摸忍鷹尾羽的動作很輕柔,像是怕將它弄痛了一樣。
「青丸。當時因為它幼年的時候喙邊帶了些青色,於是我就取了這麼個名字。」千手扉間放飛了「青丸」,很快忍鷹的身影便又消失在了天際。
「扉間大人你剛剛和它說了些什麼?」千流問他。
扉間如實答:「告訴大哥,我們家的飯菜他可以自取,這麼多天就不用再買飯了。」
「不愧是扉間大人你!」千流崇拜地看著扉間。
千流不知道,這是扉間第一次,也估計是千手一族第一次,將忍鷹運用在這種事情上。
作者有話要說:
老王的小習慣之一:總喜歡把最好吃的留到最後。比如肉包子,吃光了一圈的皮,會留肉下來慢慢品嘗哈哈哈哈。
我家小千流是遺傳了創造她的媽媽大人(叉腰)
。。。。。。
其實大概從現在開始,扉間間就開始思考聯合這件事情,開始權衡利弊……盡管還是很討厭宇智波斑和泉奈(滑稽)
第15章
每走一段路,千流都要停下來休息一會兒。她的身子實在太弱,標准的嬌小姐體格。
扉間一直在忍耐,直到在他們到達第三個驛站,千流喘著粗氣開始脫下腳上的鞋子,然後看見她那白嫩的小腳上磨出了水泡,千手扉間實在忍不住了。
「這樣太慢了,一個月都到不了水之國。」扉間板著臉說道,千流被他說得消沉到腦袋都垂了下來。
「對,對不起……啊!」說到一半的千流被自己的驚呼所打斷,她只見千手扉間正自己的面前矮下身子,然後不由分說的手臂勾住了她的腿彎,就將她整個人都抱了起來。
扉扉扉間大人竟然在抱她……千流開始紅到冒煙的小臉蛋藏在千手扉間寬闊的胸膛上,聲音細若蚊吟:「抱,抱歉,扉間大人,要不是我那麼慢,你就不用這樣了,要不我還是下來吧……」
「腳上都已經起泡了!」千手扉間雙眉糾結,嘴角撇成一條沒有弧度的直線,「……先不說你一個人拉慢了我們的速度,就連你這雙腳都受不了了吧,還想不想下半輩子平穩地走路了?」他毫不留情地責備千流這種逞強的行為,明明看到她腳底已經磨出血泡,卻還是強忍著不出聲。
「可可可可是……」千流將自己的頭埋起來,像只害羞的小鴕鳥,「大家都在看著……」
他們所身處的,正好是一個人流往來絡繹不絕的旅行驛站,一些風塵僕僕的忍者或者武士會在驛站裡面稍作休息,吃些東西或者喝杯熱茶後,再繼續上路。千手扉間剛剛稍顯大膽的舉動引起了不少人的注意,一瞬間,千流便感受到了各種各樣明顯的視線。
大直男千手扉間並沒有覺得這個姿勢有什麼不妥,但還是了解了千流似乎並不喜歡這個動作,於是舉起千流小小的身體,又換了個。
——變成了他一條手臂環住千流的腰,將她夾在了自己的腋下。
千流:「……」
「先生,我勸你還是住手吧,」一個銀發,劉海過長遮住一只眼睛的男人走了過來,平靜地敘述事實,「你沒看到這個小姑娘的眼神都已經死了嗎?」
。。。。。。
半刻鐘後,千流與扉間再一次出發,這次,他們的身邊又多出個同行的人。
「自我介紹一下,我叫銀古,是一名蟲師。」銀發高大的男子這麼介紹道,「是委托千手扉間大人護送我的委托人。」
「因為路線正好一致,於是就順手接受了。」扉間聳了聳自己的肩膀,表示並不介意在半路上接個外快。
「您好,銀古大人。」千流雙手按在膝蓋上,彎下自己的腰肢,「這是我的丈夫千手扉間,我叫千手千流……」
銀古表情淡淡的,語氣卻十分隨和,他擺了擺自己的手,說道:「叫我銀古就好,叫『大人』太別扭了。」
「那……叫你『銀谷先生』呢?」
「都可以,隨便你。」
千手扉間在一旁抱著胸,面無表情。這個時候的他還在糾結,剛剛他將千流放開的時候,妻子難以言喻的表情。
難道她就這麼討厭自己「抱」著她趕路?
千手扉間正在自我懷疑和糾結的時候,千流和銀古兩人因為氣氛實在有些尷尬,於是有一搭沒一搭地繼續聊著。
「千流桑去到水之國是去干什麼呢?」銀古隨和地問她,表情依舊是淡淡的,卻不會讓人覺得疏遠。
「唔……算是和丈夫一起回娘家吧。」千流害羞地回答道。
「哦?在這個年代還挺少見的,」銀古的眉毛微微挑動,「你的丈夫應該是火之國的人吧,你的父母還真願意把女兒嫁到這麼遠的地方。」
談及此處,千流笑了笑沒有搭話。
她該怎麼回答?其實扉間大人與她的結合並非出於情愛,也沒有接受父母的祝福,單單是兩族聯姻而已……
她一向明亮的雙眼,稍稍黯淡了些。
不過,她也很快整理好了自己的心情,她反問銀古:「那銀古先生去往水之國是要干什麼呢?」
「我也是受人之托,去往那裡『捕蟲』。」
「捕蟲?」千流的腦海裡,立馬浮現出以前她在田野裡看到幼童捕獲鐵鍬形蟲的場景。
這一回,銀古也微笑了一下,沒有搭話。他罕見的幽綠色眼睛遠眺,不知道聚焦在何處。
千流覺得,似乎憑借自己短淺的見識,並不足以看透像銀古先生這樣的人,但光光能夠了解「這個人很神秘」,就足夠讓她滿足了。
半路上,千流掏出了令她自滿的梅子飯團,分享給了丈夫和這個神秘的銀古先生,後者對她的梅子飯團表達了滿分好評,並且詢問千流是如何將酸甜可口的梅汁完全浸入米飯當中的。
「這是我吃過的,風味最獨特,最好吃的飯團。」對於常年雲游四方的蟲師,這個評價可以說是相當的高了。
「銀古先生你說笑了。」千流紅著臉謙虛道,銀古和千手一族的族人都一樣,吃到她做的東西,都給予最真實的贊美。
……這讓她忍不住心底歡欣雀躍不已。
扉間在一邊斜眼看著,暗地裡「哼」了一聲,非常不高興自己的份被外人分走了一塊。
即使飯團的量完全足夠三人分。
。。。。。。
因為漫長的旅途中,又多加了一個人,銀古又是一個並不追求速度,更像是一名雲游詩人一般的奇男子。所以,扉間不奢求在一個星期內往返水火兩國,陪著妻子和那奇怪的任務對像,慢慢悠悠地晃向水之國。
正好,也讓千流那雙可憐嬌嫩的雙腳得到一些的緩衝。
千江一族的族地,在水之國本島西北部的一座小島上,因為島上地勢險要,加之周圍忍族不多,千江一族一家獨大,到也成了一帶赫赫有名的「霸主」。
千手族地到千江族地的距離,以忍者腳程計算,大約在兩天半左右就能到達。但因為龜速前進的緣故,兩天半的時間,硬生生被拖到了六天。
離開千手族地的第七天,千流重新踏上了家鄉的故土。
島上特有的潮濕氣息,在清晨格外的涼爽。千流深吸了一口水之國特殊的氣息,突然了解到了「近鄉情怯」是一種怎樣的感覺。
她鼻子酸酸的,背過身去。兩個男人都貼心地當作沒有看見。
千江一族的族地在一座島上,唯一的交通工具便是停靠在岸邊,那些各式各樣的小木船。千手扉間付給了船家足夠的酬金後,船家承諾一個星期之後會再次上島接回他們這群客人,然後吹了深長哨,搖起船槳,小船「吱呀吱呀」地消失在濃厚的迷霧之中。
來到島上上岸後,便能見到千江一族的要塞,千流走上前,想同守衛的小哥交談,同時出示了千江千海送來的卷軸:「那個……」
守衛虛著眼睛看了眼千流,隨後眼睛瞬間瞪圓,失聲喊了出來:「你難道是……姬君?」
千流很意外,居然邊塞的守衛會認識她。但既然已經被人認出,千流大大方方地點點頭,承認自己就是千江族的姬君。
「那這位應該就是千手扉間大人了吧,久仰久仰,您和我們家姬君,看起來很相配。」守衛小哥看到千流身後的銀古,笑著套近乎。
不遠處正踏步走來的扉間聽到這句話,臉「唰」的就黑了。
第16章
聽聞千手一族的二當家千手扉間,有著一頭顯眼的銀發與一雙赤紅的雙眸,在戰場上穿梭的身影,就如同銀色的閃光,反應過來的時候只剩下一道殘影。
傳說是忍界第一神速忍者。
雖然說千手扉間年少成名,聲名遠揚,但想在千江一族水之國邊緣這種地帶,對千手扉間只聞其名,不見其人,因此外貌只有很簡單的描述。
守衛小哥只知道千手一族的二當家是個銀發,所以一看見自己家的姬君身旁陪了個銀發男人,就自動以為那是千手扉間。
……順帶不忘拍下馬屁,千江一族的強大與否,一部分也要仰仗千手一族的臉色。
但守衛小哥沒想到這回馬屁拍在了馬腿上,真正的千手扉間瞬間心情由晴轉陰。
千流背對著扉間,因此並沒有看到丈夫那難看的臉色,只是朝著守衛小哥溫溫柔柔地解釋道:「這位是和我們同行的銀古先生,並不是扉間大人。」
聞言,自覺說錯話的小哥連忙改口,伸著脖子往後一望,正好瞧見了臉色不妙的千手扉間,臉上露出尷尬的微笑:「是我莽撞了……千手扉間大人,還有姬樣,快請進吧,千海大人在赤名城裡等著你們。」
千手扉間冷哼了一聲,他本想說千江千海自己想等就讓他等在那裡,但顧忌到千流的感受,這句話還是被他自己咽了下去。
「好的謝謝你,辛苦你了。」千流微笑回應。她以前還是姬君的時候,也曾經常來到海邊,慰問邊境的守衛,為他們帶一些飯團什麼的。沒有想到,這麼些年,這些守衛居然都還記得她。
守衛小哥給了他們每個人一枚木質令牌,據說是進入赤名城的憑證,千流小心地將其收入懷中,朝守衛小哥道了謝。
千江一族所在的島嶼,原名為赤水島。自從千江一族入駐開始,島嶼的名字便改為千江島,並且在島上建立了至今為止最大的城池——赤名城。為了方便管理,千江一族的上層下發了代表身份的令牌,從前身為姬君的她也曾有那麼一塊,和一般的木牌不同,是由像征著姬君身份的精鐵打造,到哪裡都暢通無阻。
……但在千流出嫁那天,千江千海便將她的令牌收了回去,他大概是覺得她不會再回到千江一族,所以覺得令牌也就沒有了存在的必要。
千流小心地摩挲著懷裡令牌的木質紋路,微微出神。同時另一邊,千手扉間和銀古都將其隨意地扔進自己的行李當中,並不像千流一般小心翼翼。
千江島面積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小,從哨樓邊防開始,走到赤名城還有很長的一段距離。守衛小哥顧忌姬君和千手扉間的身份,立馬招呼人調來了牛車,說是要送千流他們一段路。
「不用了。」千手扉間突然出聲制止,「我們走路過去。」他怕這輛牛車上有詐,萬一遭遇襲擊,在狹窄的空間裡根本避無可避,他既要護住兩個人還要躲避攻擊,會相當艱難。
守衛為難:「我們怎麼能讓姬君走路呢……這不太合規矩。」千江一族存續的歷史不長,但遵守的卻都是很久以前的舊規矩,就比如說不能讓姬君的小腳落在地上……之類的。
千流如此嬌嫩的皮膚,便是叫一群人這樣慣出來的。
千手扉間的眼神有意無意地朝著千流的雙腳掃了眼,沉思半晌,松了口:「好……你坐這上面,」扉間拿手指了指千流,然後再指了指他自己和銀古,「我和這個家伙跟在牛車後面走。」
。。。。。。
平穩的牛車裡,千流坐著無聊,悄悄移開旁邊的窗戶,想和跟著在牛車旁走的扉間說說話:「扉間大人,你還可以嗎,要不要來牛車上休息一會兒?」只有她一個人坐著,扉間和銀古卻在走路,這讓千流感到有些罪惡感。
「不用。」千手扉間言簡意賅地回答她,甚至連眼神都沒有給她一個。
千流十分敏感地能夠感覺到,扉間大人似乎在生氣。可她完全不知道他生氣的原因是什麼,只好保持沉默。
「那銀古先生呢?」千流轉頭。
「千流閣下您請自便。我是雲游四方的蟲師,這一點點的路對我來說完全沒有問題。」銀古也婉轉地回絕了她的提議。
千流還想說些什麼,但後半句話卻被她自己又咽了回去,因為她看見了遠處已經浮現了赤名城的影子,那座島上最大最繁榮的城池,近在眼前。
以千手扉間的目力,自然也注意到了遠處的赤名城。他輕聲說了句「我們需要加快速度」後,就揮掌在老牛的屁股上,老牛吃痛,腳下的蹄子「滴滴塔塔」地踏在地上,步子節奏變得更快,朝「赤名城」飛奔。扉間與銀古跟在牛車旁,也朝著赤名城趕。
隨著逐漸接近,赤名城的完整輪廓逐漸出現在三人的視野之中。那看上去是一座相當正式古樸的城池,取地勢優勢,座落在一處高地之上,城牆處還固定了滑輪,看起來是為了運送物資或馬匹的工具。三個人來到城門口,果然被守衛攔住,最後靠著千流的這張臉和通行證,這才平安順利地進入城內。
千江千海的宅邸,是在赤名城的最中心,這一整塊地方看上去地勢最高的方位。
牛車沒有辦法在狹窄的街道上行駛,於是,千流准備下車,同大家一起走去父親的宅邸。
扉間攙扶千流走下牛車,同時斜斜地瞄了一眼銀古,眉毛微微皺起:「護送你一直來到赤名城應該已經差不多了吧,是不是該談談酬金的事情了?」意思大概是沒有事情的話,銀古就可以交錢滾蛋了。
聞言,銀古居然真的拿出了個小錢袋,放在扉間的懷裡,然後拉起自己的行李,轉頭便走了,並且全程面無表情。
望著銀古的背影,千流顯得有些憂心忡忡,她對著扉間說道:「銀古先生是不是生氣了?」
「你不要想的太多,」千手扉間不以為然,「我和他只是雇佣和被雇佣的關系,他需要安全的到達這裡,而我要他的酬金,僅此而已。」
忍者大多不把個人感情帶入任務,基本上都是冷酷無情的金錢交易,對任務對像或者委托人產生不必要的感情,是這一行的大忌。
既然扉間這麼說,千流也不好多說什麼,衝著銀古的背影微微鞠了一躬後,跟著扉間步子,朝赤名城的大門走。
。。。。。。
將一次性的通行木牌上交後,他們才被允許進入赤名城。城內往來的人不算多,但是其中其實只有很少一部分人是千江一族的族人,大多數都是水之國別地的移民,而他們的職業不出意外是漁夫或者商人之流,負責平時的物資供應。
千手扉間在前面走,千流小步跑跟在他身後,她默默地跟著他的身後,望著他寬闊的背脊,她想要跑過去抓住他的手,可每一次剛剛伸出手的時候,卻又退縮了。
了解到身為被雇佣者的扉間時,總覺得這樣子的他似乎再一次變得難以靠近,讓千流的心底忍不住發慌。
她真的有一天,能夠與扉間大人敞開心扉的相處嗎?
第一次,千流有些瑟縮,心裡是那麼的沒有底氣。
。。。。。。
因為千手扉間的到來,千江一族特意准備了頗為正式的歡迎儀式。
為了表示尊重,由千江千海本人出馬,對千手扉間表示了歡迎。
「歡迎您,千手扉間大人。」千江千海伸出自己的手。
但千手扉間只是冷冷地看了一眼,沒有與千江千海伸出的手交握,千江千海只好尷尬地收回了自己伸出的手。
第17章
千江一族以族長為大,千江千海可以算是一族的最高權利者。所以算起來,已經很久很久沒有人敢不給他面子了。
——但是千手扉間卻是個例外。
當他覺得沒有必要和一個陌生人握手,他就絕對不會把自己的手伸出去,即使看上去有些不留情面,可他還是會那麼做,相當的我行我素。
千江千海伸出的手只好裝作撫了撫自己寬大的袖擺,然後背在身後。他的表情很明顯地變得陰郁起來,因為扉間的失禮,而感到相當不高興。
看出氣氛有些僵硬,千流趕忙小跑過來,衝著千江千海行禮:「好久不見了,父親大人,請問近來身體是否安康。」
千江千海終於施舍了一點視線給他這個女兒,許久未見,感覺面前的這個千流有點陌生。他用極小的幅度點了點自己的頭,然後就移開了自己的視線。見狀,千流的目光變得黯淡了些。
用來招待千手扉間的是風月廳,整個赤名城中最豪華規格的宴會廳。一開始便是正宗的茶道展示——千江一族的女性都被要求在成年之前掌握泡好一杯抹茶的技巧,隨著時間的沉澱,這也不知不覺變成了千江一族的特色之一。
因為曾經看見過千流那一板一式都極致優雅的茶道,所以千手扉間在看見千江一族特色的茶道表演時,表情也一直是淡淡的,從頭到尾擺出一種不好相處的模樣。
奉茶完畢,千江千海讓宴廳中的人都退下,不久,一些身段柔美面容姣好的女性魚貫而入,每個人手上都拿著些擺盤精致的菜肴,美麗的女人為坐在座位上的賓客布菜,擺的盡是些令人食指大動的食物。
千手扉間隨便用筷子夾了口菜放在嘴裡,隨機皺起眉毛:光有外形味道卻不行,比千流做的菜肴要難吃得多。隨後,他放下手中的筷子平放與筷架之上,見狀,千江千海同時放下了自己手中的筷子,聲音發緊:「扉間大人……是菜不合您的胃口嗎?」
千手扉間不給面子地點點頭,直言不諱:「蔬菜不夠新鮮,魚湯火候不夠,更重要的是……刺身的刺沒有剃干淨。」這麼些日子,他得承認自己的胃口被千流養叼了不少,「味道完全比不上她燒的。」扉間手指指的是千流,突然被提到的千流感到很意外,不好意思地低下了自己的小腦袋,耳朵尖開始發紅。
千江千海極力掩飾心中的尷尬與怒火,干脆也不再動面前的菜肴。他舉起拳頭,放在嘴邊輕咳了一聲,直奔主題:「那麼,既然菜並不和您的胃口,我會加廚師繼續改進的,還請您不要介意。此次難得來到千江族地,還是多住幾天,就當散散心。」
千手扉間本來的目的是陪老婆回家看一看,探探親,根本不准備在這個小島上多待。所以在聽到千江千海的這些外交辭令時,他就只是含糊不清地應著,並不准備正面回答這個問題。
「既然沒有什麼事情的話,我就先走了。」千手扉間從跪坐姿勢站起,雙手攏在袖子後面,准備離開,他朝著千流說道,「起來,要走了。」
聞言,千流剛想跟著起身,就在這時,突然有一只手按在了千流瘦弱的肩膀之上,微微用力,阻止了她站立起來的動作。千流側頭一看,那只手的主人竟然是千江千海。
「我和千流也有很久沒有見過了,讓我這個老頭子和她多聊一會兒吧。」千江千海說著,此時,他的臉上是之前所沒有的柔和表情。
「父親大人……」千流的眼睛瞬間變得濕漉漉的,她從小與千江千海相處不多,但畢竟離別了那麼久,說不想念他這個生身父親肯定是謊言。
但是,千手扉間卻立馬簇起了自己的眉毛,他看了眼千江千海,又看了眼千流,來來回回幾次之後,才淡淡地說道,「你呢?想跟你的父親聊一會兒嗎?」扉間問的是千流,他有點不放心她。
千流看了眼正望著她的父親,小聲:「這麼久沒有見了,我也很想和父親聊一聊。」
扉間嘆氣,松了口:「好,那我等你,你們談好了記得和我彙合。」
千流乖乖點頭,她告訴扉間一定會結束之後立刻與他彙合。
既然千流也說了她想與父親有一些私人的空間,扉間也不好執意湊在裡面瞎攪和。即使他知道,要是自己非要瞎攪和在父女談話當中說不定千流真的會同意——畢竟自己還不是那麼神經大條那麼不要臉的人。
即使再怎麼擔心他,扉間還是轉身給這對父女留下了空間,很快,隨著千江千海將宴會廳中的其余人都揮退,空蕩蕩的大廳裡只剩下了千江父女兩人。
很久沒有見到過自己的父親,千流對其也是滿心思念,她小心翼翼,聲音發顫地喚道:「父親大人……」
「你的肚子裡怎麼還沒有動靜。」千江千海打斷她的話。
千流一下子噎住了,她有些沒有搞懂父親的意思,睜得大大的眼睛裡滿滿都是疑惑。
原本柔和的表情已經從千江千海的臉上消失得干干淨淨,他的表情變得很冷,冷到千流忍不住打了個哆嗦:「你可知道你的身份?」千江千海冷冷地說道,「你是千江一族嫁去千手一族與之聯姻的姬君,你到千手一族的首要任務,就應該是牢牢抓住千手扉間那個男人的心,然後趁著你那柔弱的身體還撐得住的時候,盡早生下個帶著千江和千手兩族血統的孩子。」
「孩子才是穩固兩族關系的最牢靠的紐帶,但是……」千江千海滿臉失望地盯著千流的小腹,「你太讓我失望了,去了千手那麼久,怎麼還沒有懷上孩子?」
千江千海的一番話,令千流的小臉失了血色,她不知道該說什麼好,面對父親的失望,責難和埋怨,她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只是良久,結結巴巴地道:「其實……我與扉間大人……還沒有同房。」
聞言,千江千海臉色變了,臉上溝壑的紋路愈發加深,眉間的川字好似深深地刻入:「……你說的是真的?!」
千江千海「噌」地一下子站起,猛得嚇了千流一跳,暴跳如雷的千江千海不斷地在屋內來來回回地走動,嘴裡不斷地低吼著什麼,千流第一次看見如此憤怒的父親,心底不斷地發顫,她縮著腦袋不敢說話,身體不停地顫抖。
紅著眼睛的千江千海看向千流,表情甚至變得有些猙獰。千流從來沒有見過表情如此猙獰的千江千海,一下子表情變得有些呆呆愣愣的。
「找准你的定位,趁早生下個流著千手血液的孩子,聽明白沒有。」千江千海用力地按住千流的肩膀,語氣十分平穩,卻莫名地讓人覺得歇斯底裡。
。。。。。。
千流腦子裡滿是最後一刻,千江千海那帶著戾氣充滿血絲的雙眼,一閉上自己的眼睛,耳邊就會回響千江千海的話語。
她有點被嚇到了,從小到大,她都沒有見過如此失態的父親。
就好像她如果生不下流著千手血液的孩子,就不配作他的女兒一樣。
「怎麼了?回來就一直發呆?」扉間盤腿坐到了她的面前,他們現在正在千江一族為他們准備的房間之中。扉間關切地問道,因為千流從回來到現在,都一直在發呆。
千流覺得眼睛有點發酸,於是低下腦袋,語氣保持平穩:「沒什麼,就是有些累了。」
第18章 眼睛酸酸的千流感覺眼淚都快掉出來了,於是她很努力地睜大自己的眼睛,努力地想把奪眶而出的眼淚再一次憋回去,卻突然,臉頰被一只大手夾住,抬起了腦袋。
搖搖欲墜的淚珠滾了出來,落到千手扉間的手上,明明液體溫熱,卻好像能夠灼傷他的皮膚——千手扉間的手指顫抖一下,再粗暴的動作也變得輕柔起來。他默默地劃掉千流臉頰兩側的淚珠子,放輕了自己的聲音,裡面滿滿是無奈:「怎麼了?誰欺負你了,你告訴我。」我幫你欺負回去。
他知道一定是千江千海同她說了什麼,一下子怒火便躥了上來,危險地眯起了自己的眼睛,心底已經暗暗醞釀出了危險的想法。
面對小妻子,千手扉間聰明的大腦都變得逐漸粗暴起來。
千流的臉蛋被他夾著,所以嘴唇嘟起,像是在撒嬌,又像是在鬧別扭似的說著:「沒事的……」
雖然一下子被粗暴的父親給嚇到了,但是千流並不准備將剛才的對話告訴扉間,在內心深處,她還是渴望著能夠有父親與丈夫和諧相處的一天。
望著可憐兮兮像小兔子一樣的少女,扉間松開了捏著她臉蛋的手,轉而扶上自己的額頭,不滿地「嘖」了一聲,心情沉重。他來到這裡,就只是為了保護她能夠囫圇個兒的回到千手一族,卻沒想到第一天就整出了事情,讓他感到頭疼。
「扉,扉間大人……」千流忙揉揉自己的臉蛋,將臉上的沮喪揉開一些,她對扉間說道,「謝謝你的關心,但是真的沒事,請不要擔心我。」
「我不是擔心你,只是有點厭煩待在這兒了,」顧忌到千流的心情,扉間扯到另一個話題,「這裡的飯菜實在不和我的胃口,廚師的手藝實在太差……完全比不上你做的。」
一聽,千流的臉蛋再一次漲得通紅,結結巴巴:「哪,哪有……真的嘛……嘿嘿嘿。」她發出有些傻乎乎的哼哼,被扉間話題一扯,果然原本陰郁的臉開朗不少。
「如果您要是喜歡的話,明天我就借廚房給扉間大人你做吧……唔,您早飯想吃些什麼?」千流問。
本來只是想轉移下注意力的扉間,聞言湧到話頭的言語中途轉了個道,反而認認真真地點起了菜:「還是米飯加味增吧,再加片烤桂魚和玉子燒,還有……」扉間很認真地道,「腌菜多來點。」
在來這裡的途中,千手扉間便有幸提前嘗到了千流親手腌制,帶回族裡的腌菜伴手禮。真別說,千流不會是對美食抱有執著心態的狂熱愛好者,完美繼承了千手一族的技藝,腌出來的蔬菜又脆又嫩又好吃,比技藝高超的千手大媽都不遑多讓。
於是一路上扉間便惦記上了這幾罐腌菜,總想著這幾天再蹭幾口,於是現在擺在眼前的現成機會,他又怎麼會放過。
能夠辨認出扉間確實很喜歡自己做的腌菜後,她的心情徹底好轉起來,她喜歡做出的美食,更喜歡別人吃她做的美食能夠感到心滿意足。
「嗨以嗨以,我都記下來啦。」千流破涕為笑,認認真真地回應道。
。。。。。。
華燈初上,夜未央。
赤名城中居住的大多是出海打魚的漁民,所以一入夜,城中居民大多結束了一天出海生活,進入睡眠,整個城陷入了奇異的靜謐之中,街道上除了時不時有一兩名守衛在街道巡邏外,其余都是空空蕩蕩的模樣。
同樣,主城之中也是一片靜謐。千手扉間望著被四方城牆圍住的星空,微微出神。
千手一族的星空總是清晰的,無邊無際的,但是在這個華麗的赤名城內,卻沒有辦法見到那樣的星空。扉間無法想像,千流是如何在這個城裡,生活了十四年。
他的身後,千流正費力地將被子從壁櫥拖到榻榻米上,然後盡力將被角伸展開來,她手腳有點短,於是只能一點一點地鋪。當她鋪好一床被子的時候,發現壁櫥裡並沒有准備第二床被子,不過兩個枕頭倒是齊全,一下子整個人變得不知所措起來。
估計是千江千海安排的東西,在千流他們還沒到的時候,這些寢具就已制備齊全,那個時候的千江千海根本不知道,自己的女兒到現在為止還是和丈夫分床睡。
沒有辦法,她慢吞吞地走到扉間的身邊,拉拉他的衣角,扉間回頭,就聽她猶猶豫豫地說道:「那個……扉間大人,壁櫥裡面沒有第二床被子了……」這意味著,今天他們兩個只能同蓋一床被子。
「噗嗤」一下,緋紅的顏色蔓延上她的小臉蛋,然後開始冒煙。
千手扉間望了眼她身後的那床被子,臉上露出了極其微妙的表情,一時間竟然不知道該說些什麼。良久,他盡量維持住臉上平靜的表情,點點頭:「要是你不願意的話……我可以在旁邊湊合一晚。」
「不,不是的!」千流急忙拉住扉間的袖子,語無倫次,「怎麼能讓您在旁邊湊合呢!要是這樣的話,也肯定是我……」
忽然,一只大手覆蓋上了她的頭頂,千手扉間打斷了她要說的話:「同樣的道理,我怎麼會讓你不蓋被子睡在地上呢?好了,我是個忍者,任務的時候也經常風餐露宿,只要能有個頂,就絕對不會讓自己感冒。你不一樣,這麼瘦的小身板,怎麼承受的了?」
被撫摸著腦袋的千流低下頭,堵著嘴巴沉默。忽然她伸出手,攥著千手扉間的衣角,咬住自己的下唇,抬起頭:「那個……如果你不介意的話!請和我一起蓋這床被子吧!」說完,她自己都覺得不好意思,抬起來的小腦袋瞬間又低垂了下去,盯著自己的腳尖不敢看丈夫。
千手大直男扉間倒是沒有什麼感覺,他原先只擔心千流會不會抵觸和他同床共枕,於是一直都是他自己先提出分床睡。想來他們曾是在神樹下承諾共度一生的夫妻,同床共枕這種事情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
……千手扉間原本是這樣想的。
但眼下,他看著千流漲紅的臉蛋和緊張顫抖的手,眨巴眨巴自己的眼睛,實在沒有辦法當作沒有看見。千流這副緊張的模樣,看得他也心髒發緊,整個人也跟著不自在了起來。
千手扉間干咳了一下,他努力維持表面的平靜,同手同腳地跑去洗漱更衣,為入寢做准備。千流也慢吞吞地跪坐在梳妝鏡前,拍拍自己紅彤彤的小臉蛋,然後才繼續摘下頭頂盤發的木釵,黑色的長直發一泄如注。
鏡中的少女臉上稚氣未脫,五官並不特別出色,只有那雙眼睛還算靈動,又黑又亮,笑起來就變成了醉人的月牙。
她和扉間大人結婚的那天,她記得用龜角梳梳理自己的頭發,少女心裡既羞澀又茫然又有些恐懼。
但是現在,她的心中卻是又興奮又有些欣喜。扉間大人第一次沒有明確地拒絕她……
「你一定要盡快生下流著千手血液的孩子!」突然,千江千海的聲音再次出現在千流的腦海中。她的小臉一下子變得慘白,羞澀的緋色褪去,一干二淨。
……這樣的自己,其實和她父親說的,又有什麼區別呢?
第19章
褪去身上的衣物之後,寒風輕易地漏進衣服裡面,緊貼著皮膚給予強烈的刺激。千流回過神來,不禁打了個寒顫,縮手縮腳地鑽入被中,厚實的被褥蓋住了她大半張臉,唯獨露了一雙圓溜溜的眼睛在外面。
千流往被子裡面縮了縮,正好能夠蓋住她顫抖不已的手腳和因為緊張而緊緊抿住的嘴唇。她閉上眼睛,眼前陷入了黑暗,但是睡意卻遲遲沒有到來。
沒有過多久,千手扉間的腳步聲出現在她的身側。千流整個人都已經僵硬,眼睛死死地閉緊裝作陷入睡眠的樣子,實際腦子裡卻滿是煙花爆炸,炸的人精神抖擻。
一陣「悉悉索索」的聲音過後,千流感覺身上的被子被掀開了一角,隨後一個人平躺在了自己的身邊。迫近的熱源使得千流心髒發緊,整個人僵硬著,不敢動彈。
四周一下子變得很靜謐,就連呼吸都清晰可以聽見。蠟燭已經被吹滅,屋子裡陷入黑暗,在黑暗中,千流悄悄將蒙在臉上的被子扒拉下來一些,側過頭來,看到黑暗中扉間隱隱約約的側臉,銀白的月光透過窗欞打在他的臉上,仿佛描上了一圈銀白色的邊,每一根線條都極其清晰。
千流望著丈夫高亭的鼻梁與薄薄的唇,在黑暗中默默紅了臉蛋,她忍不住想一些以前從未想過的畫面,然後靜靜感受自己如擂鼓般的心跳。
她的丈夫,毫無疑問樣貌英俊,身世出挑,據說身為忍者的他實力強勁,在戰場上所向披靡。
這樣出眾的條件,恐怕無數的女性會為他趨之若鶩,可為何這樣出色的扉間大人,最終會娶了她呢?
同時,她也不禁想,自己是何等的幸運,能嫁給這樣的男人。
雖然千手扉間一直都很疏離她,總是有段若有若無的距離橫亙在他們之間,但是,千流一直在努力改善他們之間的關系,相信總有一天他們能夠相互對彼此敞開心扉。就連一直以來沒有同床的理由,都被她認為是千手扉間尊重她的表現……
但是,她還是忍不住奢求更多。
在伸手不見五指的黑夜裡,千流的眼睛卻閃著粼粼的碎光。她悄悄地伸出了自己的手,張開手指,一點一點地向前試探……最後碰到了千手扉間的手指。
還是當時將戒指戴在她的手上的那只手,厚實粗糙的老繭拂過她的手背,千流感覺到扉間的手似乎瑟縮了一下,但是卻沒有收回去。
她輕聲呼喚:「扉間大人……」聲音溫溫柔柔的,仿佛一碰就要散了。
千手扉間的聲音從黑暗中傳來,低沉又沙啞,非常有磁性:「……怎麼了?」
「唔……」千流一直都在苦惱,其實這個疑問在她嫁到千手一族那天就一直存在著,可她從來不敢去問扉間,於是一直憋到了現在。但是在今晚,她卻忍不住想要問出口,「您為什麼從來都不碰我呢?」語罷,她自己就先用被子蒙住了腦袋,害羞得緊。
「什……咳咳咳!」千手扉間仰面朝天,被自己的口水嗆得直咳嗽,半晌,才平復下來。
黑暗裡,誰也看不到誰的表情,扉間瞪著眼睛望著天花板,聲音變得奇奇怪怪:「……為什麼突然問這個。」
千流的聲音,從被子裡面悶悶傳出:「因為嬤嬤跟我說過,夫妻之間就要……可扉間大人卻從來沒有和我同床過。」
千流家族在新娘出嫁的時候,都會教授一些已婚婦人必須知道的知識,以免在新婚之夜雙方都手足無措。千流本在出嫁那天就做好了准備,但扉間卻遲遲沒有和她同床的意思,結婚將近一年的時間,卻從來都沒有強迫她做什麼事情。
這讓她松了一口氣的同時,也暗自失落與迷惑。
今天,或許千江千海沒有同她提到孩子的事情,千流永遠也沒有鼓起勇氣問出這個問題的一天。
千手扉間噎住了,他下意識地想回答「自己對女人並沒有興趣」,更何況是幼女。但話湧嘴邊,卻又說不出來。
他害怕傷了千流的心。
他與千流的婚姻是兩族聯合的結果沒有錯,但是他也不是真的鐵石心腸之人,和她相處了那麼久,他也同樣在意起她的感受。如果這句話說出口,就相當於告訴了千流自己與她永遠都沒有可能。
但是不說,讓千流對這段婚姻抱有虛無縹緲的希望,又真的是正確的嗎?
少見的,千手扉間猶豫起來。
「……你……我怕你還沒有准備好。」千手扉間撇過腦袋,不去注意千流的視線,「當時你還剛剛到千手一族吧,我怕你還不熟悉那裡,所以想讓你好好緩一段時間,等完全接受了生活的環境,我們再進行下一步。」
說完,他都覺得自己的理由十分蹩腳,恨不得抽一下自己,收回剛剛的話。
但,千流卻好好地思考了一番扉間說的話。
的確,這回回到了水之國,她才發現原來自己對這裡仍有一份割舍不斷的感情。即使她明白父親對自己並沒有感情,完全只是看作一個能誕下千手血緣的孩子的生育工具,但她仍將千江千海視為自己唯一的父親。
同樣,她雖然喜歡千手一族,喜歡那裡的族民,她卻依舊把自己定位一個外來者,她在內心深處並沒有把那裡當作是「家鄉」。
於是,思考完扉間的那番話後,她有點鼻酸,感動於千手扉間如此為她著想。
因為看不到彼此臉上的表情,千流膽子大了些,悄悄湊近扉間的耳朵,小聲:「謝謝你為我這樣著想,扉間大人……」說完,她縮回自己的位置,雙手放在胸口上,打心底裡說道,「能和你結婚,我感到無比的榮幸。」
溫熱的氣體噴灑在耳廓之上,像是將熱量毫無保留地過度到了自己的身上,千手扉間從耳廓開始,紅色如潮水蔓延到了他的臉上。
他默默地轉過頭,然後再默默地轉過身子,最後伸手拉過了一角被子,蓋住了自己的嘴角。
「該死。」他低聲。
。。。。。。
翌日清晨,扉間在晨曦中睜開了眼睛,他下意識望了眼身側,被子已經塌陷了下去,千流已經早早地起床。
他坐起什來,土著個臉撓撓自己亂糟糟的銀白色短發,非常少見地周身出現萎靡的氣息。
他前半夜一直沒有睡著,腦子裡一直回響著千流同他說的話,後半夜才迷迷糊糊睡著了,夢裡亂七八糟的事情不斷,一直不安穩。
他或許,過於在意千流對他說的那番話了。
他不僅僅因為自己沒有這個想法,也是因為他與千流結為夫婦的理由有些特殊,特殊到注定兩個人的婚姻無法一路暢通無阻。
當他半坐著想這些有的沒的時候,紙門卻被人滑開了,千流站在門口,手裡端著茶泡飯以及一些腌菜。
「您醒啦,正好早飯已經准備好了,」千流微笑地將一盤盤東西擺在矮腳桌上,然後將小桌子端到床鋪旁邊,「昨天您說想要吃些我做的腌菜,於是我便隨便弄了一些過來,不知道合不合您的胃口……」
一向自律嚴謹的千手扉間從來沒有在床鋪邊上享用過自己的早餐,今天還是頭一遭,千流把這些東西都擺到了他的面前,不好拂了千流的好意,於是扉間拿起筷子,原准備像征性地嘗幾口就放下筷子的,可第一口,就讓扉間覺得停不下來。
除了茶泡飯和腌菜,千流還特意早起做了厚蛋燒,意料之外的軟綿口感令人語罷不能,第一口便讓人有種驚艷的感覺。
「這是怎麼做的?」千手扉間忍不住問,同時再次給自己夾了一筷子厚蛋燒。
「除了雞蛋,我多加了點牛奶,這樣香味就會更濃郁一些,同時也取出了雞蛋原本的腥味兒,」千流非常開心地向人傳授自己的秘方,並且引以為傲,「為了適合您的口味,我在厚蛋燒裡多加了從和肉丁,口感也更好……」
的確,千手一族的人都偏鹹口,厚蛋燒軟綿的口感再加上鮮美的肉汁……可以說非常戳作為千手一族的扉間。
千手扉間悶聲不響,一口氣解決了所有的茶泡飯,厚蛋燒和腌菜,進食之後,腸胃得到了極大的慰藉,扉間心滿意足。
趁千流收拾碗筷走出房間的功夫,扉間換好衣服,疊好床鋪,就起身洗漱。晚上根本沒有睡好,眼袋下的青紫十分明顯。他往臉上潑了幾捧水,然後使勁揉了揉。正好這時,千流也重新回到了房間,發現一切都已經收拾完畢,整個人有些驚訝。
扉間問她:「今天你還想再去哪裡逛逛嗎?」昨天因為千江千海的招待,他們除了宴會廳就沒有去過別的地方。
千流沒有思考多久,就有了答案,「我想先去看看千石,畢竟也有好久沒有見過他了……」
扉間記得,千石應該是千流唯一的弟弟,剛想開口說「好」,就在這時,室內的紙門忽然被人拉開,一個黑影迅速躥了出來,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抱住了接近門口的千流!
一切都發生的太突然,就連扉間都沒來得及反應過來,千流就被結結實實地抱住。千流大驚,剛想掙扎,就聽見了一熟悉的聲音——
「我好想好想好想你,內醬!」
第20章
當時,那黑影躥進來的時候,扉間已經把自己的手按在了腰側,然後後知後覺才發現昨晚自己把忍具包脫在了旁邊的小茶幾上,此時此刻他身上沒有一件武器。
但作為一名出色的忍者,千手扉間即使身上沒有一件武器,他也有足夠的能力赤手空拳扭斷一名成年男性的脖子,好在,他及時聽到了那聲「內醬」。
「阿姐,你怎能才回來,我好想你……」之間一身著華麗錦服的小公子飛撲技能千流的懷裡,小臉埋到她的胸口,就使勁地蹭蹭蹭,語氣委屈到叫人心尖都發軟。
千流在一開始被嚇了一跳之後,看清了躥來的是誰,眼睛裡的光一下子溫柔起來,言語也帶上了點哽咽,「是姐姐不好,過了這麼久才回來看你,小千石有沒有好好吃飯?」千流捧起自己懷中那男孩的臉,像是要仔細確認臉蛋上的肉是多了些還是少了些。
小少年被捧起臉蛋,不好意思地躲開了千流的目光:「我有好好吃飯,也有好好聽千雪的話,阿姐你關照的我都好好做了,你……到底什麼時候能回到這裡陪嘛……」說著說著,小少年不高興地嘟起了嘴巴,像是受到了天大的委屈。
聽到這裡,千流很明顯地露出了為難的表情,所有人都知道,她嫁到了千手一族,不會再回來了。可是為了安撫當時哭鬧不止的幼弟,千流撒了個謊,她對他說,她很快就會回來,只要千石乖乖吃飯,乖乖睡覺,好好聽兄長和姐姐的話……
但千流永遠也無法實現自己的承諾。她已經嫁給了千手扉間,無論是哪個家族,都不會允許她反悔。
注意到千流為難的表情,千手扉間的不滿幾乎上升到了極點,他雖然一向不願意管別人的事情,但他還沒有大度到別人在他的面前攛掇他的老婆回娘家還不發作的理由。
千手扉間立在旁邊,單手握拳放在嘴巴邊上干咳兩聲,彰顯自己的存在,他緩步走到千流的身邊,裝作不認識那小少年的模樣,面帶疑惑地問:「這位是……」
見狀,千流趕忙介紹,她將千江千石輕輕推到自己的身前,說道:「這位是我的弟弟,千江千石。千石,這位就是你的……姐夫,千手扉間大人。」
千江千石往後面瑟縮了一下,忍不住用力攥住千流的衣角……因為此時此刻千手扉間的眼神著實有些恐怖,再加上他人又高,用自上而下的冰冷視線注視著他,千石感覺從腳底呼呼的往上吹冷氣,渾身上下的寒毛都倒立起來。
被扉間渾身的氣勢嚇到的千石竟然嘴巴裡都打起了牙花子,拼命想要往姐姐的身後鑽,千流看了眼丈夫,再看了眼躲在自己身後的幼弟,無奈地撇下眉毛,嘴角微微抽搐:「你們要好好相處……哦……」
千手扉間收回氣勢,撇過腦袋,嘴角微微上勾,發出輕輕的「嗯」,算是回答。
就算是小孩子,說錯了話也要接受懲罰,這算是他給千江族的小弟弟上的一課……扉間暗地發出勝利的蔑笑。
「這個大叔長得好恐怖,我才不要和他好好相處!」千江千石躲在千流的身後,大喊著喊出這句話,同時身體抖得像篩糠。
大叔?!千手扉間嘴角的笑容一僵。
「住口!千石!快向扉間大人道歉!」千流趕忙喝住千石,以免他說出更加失禮的話,然後她轉過頭來,眼睛裡滿滿都是歉意,「對不起,扉間大人,千石這孩子還太小,請您不要和他計較……」
千手扉間擺擺手,千流接收了他的意思,趕忙哄著千石走到屋子外面。在千江姐弟離開房間後,千手扉間用力深呼吸了好幾個回合,才平息下了胸腔中的怒火。
所以說,他,才最討厭小孩子了!
。。。。。。
千江千石因為年紀尚小,所以還居住在這赤名主城之中,再加上他在這幾個兄弟姐妹中,最黏的就是千流。所以千江千石一聽說他這個小姐姐回千江一族了,馬不停蹄地就趕來見千流,就連一向跟隨在身旁的守衛都沒有跟上這位小少爺的速度。
千流的其余幾位兄弟都基本上在主城之外有了獨立的宅邸,現在在主城之中除了千江千海和千江千石,就還只剩下了她唯一的姐姐——千江千雪。
千流帶著千石走到屋外,不死心的千石還在扯扯她的衣角,搖晃:「吶吶,千流姐姐真的不能離開那個大叔嗎?」
千流難得用很嚴肅的表情搖了搖頭:「千石,以後不可以再說這種話了。」要是聽在了他們父親的耳朵裡,恐怕千石免不了一頓皮肉之苦。
聞言,千石委屈地低下自己的小腦袋,嘴巴高高的撅起。
就在千流安撫被嚇得不輕的千石時,突然感覺到自己的肩膀被人輕輕地拍了一下,一轉頭,就看見一個清麗可人的少女站在她的身後正充著她微笑。千流看著對方的笑容,有一瞬間的恍惚,但是立馬回過神,驚喜道:「千雪?」
來人正是她唯一的姐姐千江千雪,千雪有著與她們的母親極其相似的面容,特別是那雙眼睛,千雪微笑的時候像極了千江千華,就連千流有時候看見千雪,都是一陣恍惚,母親的音容笑貌猶在眼前。
和千雪不一樣,她的容貌並不像母親,更多地繼承了千江千海的一些地方。
「好久沒有見,你瘦了,千流。」千江千雪面露心疼的神色,她伸出手搓了搓千流的小臉蛋,難過,「在千手一族過的好不好?那邊的人沒有虐待你吧?」
「千手一族的人都對我很好,千雪姐姐,你不用為我擔心。」千流反過來安慰她,「還有扉間大人,對我也很好。」
她怕千雪不放心,趕忙又加了一句:「我過很幸福。」
千雪嘆氣:「你一向是懂事的孩子,我又怎麼會不懂?如果在千手一族的時候過的難過,就回家住幾天,這裡永遠留著你的房間……」
千江千雪並不相信小妹在千江一族過得很幸福這種事情,誰都知道那只是毫無感情基礎的聯姻,而在一個沒有□□,又怎麼會過的幸福?
她沒有忍住,再一次深深地嘆氣,好看的眉毛緊緊地皺起。
千流想起,她們的母親憂慮的時候也是這樣的,蹙著眉頭不說話,暗暗的都將心事藏在心底。便知千雪還是沒有放著心裡這件事情,不相信她說的話,千流無奈地笑了笑。
「對了,你可知道這次父親讓你回來是因為什麼事嗎?」千雪忽然說道。
被猛地這麼一問,千流愣住了。她誠實地搖搖自己的頭,說自己並不知情。
她原以為是因為千石,她才會被父親召了回來,但自從昨天的會面和千江千海同她說的那番話後,她便確定不是這個原因。
千雪面露難色,剛想說些什麼,卻被一旁的小千石搶先一步:「最近父親好像很苦惱的樣子,上次我還聽到他說,要向千手一族請求幫助呢……」
「千石!」千雪急忙喝住他,但已然太遲,該說和不該說的,他都已經說了個遍。
聞言,千流心髒揪緊:「……是不是千江一族發生什麼問題了?」如果父親被逼到要向千手一族求援,那麼一定是族裡發生了連他也無法解決的問題。
千江千雪左右看看沒有人,才壓低了嗓子艱難開口:「其實……」
作者有話要說:
千手扉間對自己被叫大叔一事耿耿於懷,一個人在房間裡的時候,忍不住拿起鏡子照了照……
嗯,帥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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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千江家只有千流一個小天使(哎嘿)
讓俺好好想想下面綜哪個(點兵點將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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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千江千雪告訴她,並沒有什麼「人禍」,完全都是「天災」。
沒有外敵入侵,也沒有反叛政變,將千江千海逼入絕境的,是一只潛藏在深海裡面的怪物。
赤名城上上下下的居民大多以打漁為生,漁業占據總產值的一大半。可某天,赤水島的臨島海域突然出現了一只不知名的怪物,據漁民所說,那是一只無法湊近觀察的龐然大物,因為較近的距離根本無法觀測到他的全貌。
怪物有無數的觸手,可以輕易摧毀漁民的漁船,一開始有人猜測那是一只巨大的八爪魚,但後來他們發現自己錯了。那怪物根本沒有具體的形態,行跡詭秘難循,加上威力巨大,幾乎沒有應對的方法。因為它,那些打漁為生的居民走投無路,求助上了本地唯一駐扎的忍族,也就是千江一族。
千江一族可以稱得上是這一帶的「地頭蛇」,千江千海更是這座赤名城的城主,面對城內居民的請求,於情於理他都無法拒絕。
千江千海之前想的太過於簡單,原以為那「怪物」只不過是被人口口相傳誇大了而已,真實的形態或許就是個稍微有些查克拉的忍獸,派出幾名擅長水遁的忍者就足以解決。
……但當那些水遁忍者全部無功而返,甚至有些有去無回的時候,他才意識到了這件事情的嚴重性。
事情遲遲無法解決,城內居民對千江一族的信任度一降再降,就連千江千海的族長位置都受到了牽連,近些天來對他是否適合族長這個位置,族內議論紛紛。
「甚至,在嚴重一些,父親可能會被長老們彈劾下族長的位置。。」千江千雪滿臉憂愁,眉頭緊緊地皺緊。
千流沒有想到情況變得如此嚴峻,一向老謀深算的千江千海居然也會被逼到這種地步……她的小臉因為這件事情變得緊巴巴的。
假設父親是因為這件事情召她回來,最有可能他是想通過她來借助千手一族的力量消滅「怪物」,平息內亂……
「千流,你別擔心,交給……父親就好了,你別瞎操心。」千雪一臉擔心,心疼地看著妹妹,看來是希望她不要蹚進這趟渾水。就連一邊的千石都知道現在不是向姐姐撒嬌的時候,只是握住千流的手,小幅度地晃了晃。
……畢竟,這件事情並不是靠他們中的任何一個人能夠解決的。
「你們在說什麼?」就在這個時候,千手扉間神不知鬼不覺地出現在了姐弟三人的身後,雙手抱於胸前,還是那副用鼻子看人的態度。
千流轉過腦袋,正好對上了千手扉間自上而下的視線,她被嚇了一跳。倒是千江千雪及時反應過來,自然地露出得體的微笑:「千手扉間大人,有失遠迎,我是千流的姐姐,千江千雪,昨晚睡得可好,如果有招待不周的地方您盡管提。」
千手扉間冷冷地斜了眼千江千雪,沒有接過她的話茬,便收回了自己的視線,他繼續盯著千流,堅持發問:「怎麼?你們剛剛的對話有什麼不能讓我知道的嗎?」
千流搖搖頭,這件事情本沒有什麼不能讓扉間知道的,只是她不想把扉間也牽扯進千江一族的事情當中:「沒什麼,不過是城內居民中間的一些小麻煩,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情……我想和千雪姐姐一起出門一趟買點東西可以嗎?」其實千流准備去海邊,看看情況到底糟糕到了什麼地步。
「我也一起去。」千手扉間盯著千流瞪圓的眼睛,語氣不容置疑。以他的耳力,就算待在房間裡面,也完全能夠清晰地捕捉到門外他們發出的聲音,那些「怪獸」「內亂」「彈劾」什麼的他都聽得一清二楚,就連此時此刻千流抱著怎樣的小心思,他都能猜到三四分。
他怕要是自己不跟去,不讓人省心的小妻子估計又要出什麼事情。
「不用了,」千流還想推辭,她身後推著千手扉間的胸膛,想把他往屋裡推,「買的都是些小東西,扉間大人去了一定會覺得很無聊的,您還是在城裡等我回來……啊。」她的聲音戛然而止。
扉間不由分說地拉住了她的手腕,然後將其拽住往外走,千流被他拉得踉踉蹌蹌,最後扉間干脆又是單手一夾,把她整個人夾在隔壁底下,走到長廊下後,運起忍足直接跳到了屋頂上,然後朝著城外飛奔。
他的目標很明確——是海邊。
既然源頭是海裡的那個「怪物」,他去看看也無妨。他對自己的身手有點信心,就算真的沒法一時間收服那個怪物,他也能在不受傷的情況下全身而退。
自從他確認自身沒有木遁屬性,只有水遁屬性後,這幾年來他全身心地投入了對水遁的研究,一手操水之術幾乎出神入化。
雖然聽聞那「怪物」力量非凡,可思維異於常人的千手扉間,卻已盤算著戰後怎麼把那「怪物」逮住做研究了……
而被他一手夾在胳膊下的千流原本被抓住手腕的時候,心裡還有些小鹿亂撞,貼近扉間的身體時更是臉紅心熱,羞澀不堪。但當扉間跑了一段路後,上下起伏顛簸的大幅度徹底使千流失了神采,幾欲作嘔,小臉慘白。
以至於等千手扉間發現她的異常把她放下來是,千流已像一條上岸脫力的魚兒一般,張大著嘴巴出氣多,進氣少。
千手扉間沒有想到千流的身子那麼弱,好像一碰就折的樣子。但千不該萬不該,原因還是出在他的身上,他小聲超她說了聲「抱歉」,沒有及時顧忌到她的感受。
千流拽拽扉間的衣角,他帶她來到了海邊,她也就察覺到丈夫應該是聽到了他們的對話,准備來「會一會」這只「怪物」。她知道自己說什麼也沒有辦法阻止打定決心的千手扉間,於是只好關照他一定要小心,保護好自己,要是碰上了那個怪物,千萬別急著與它爭鬥……
正好,他們到了海邊。放眼望去,岸邊全是用繩栓住的小漁船,隨著海浪起伏蕩漾。看來因為那怪物的傳言,大多漁民都減少了出海打漁的頻率,漁船被閑置在一旁,家裡余糧也不是無窮無盡的,難免會對無能的領導者產生怨言。
面對千流的關心,千手扉間一一回應自己已經知曉。隨後,他轉身用查克拉能夠輕松地站到海面上,他閉上了自己的雙眼,仔細感知,並沒有發現這片海域中有什麼隱藏著巨大力量的怪物。反而安靜祥和,甚至安靜到有些過了頭。
按理說赤水島周邊漁業資源豐富,應該有不少魚群潛藏在水底,可千手扉間探查了好幾遍,還是覺得水底安靜異常,不想是一片魚群豐富的海域。
……亦或者,魚群全部都被怪物給吃了。
另一邊,千流這岸上緩神的時候,就見空無一人的海灘上一個小小的人影慢慢接近,慢慢變大,最後看清楚了是一個銀色頭發,嘴巴裡叼著煙卷的高大男人。
千流認出了那是之前認識的銀谷先生,於是當她剛想伸出手,朝對方揮一揮的時候,她就看見銀古先生放下了背上的大木匣子,然後從裡面拿出了一堆她從未看見過的奇怪東西……
第22章
銀古放下背上的北的大木箱子,從裡面拿出一堆奇奇怪怪的小瓶子,銀古從裡面挑出了一瓶,隨後拔出塞子,將整瓶液體倒入海中。
千流小步跑了過去,銀古注意到了往這裡小步跑的千流,手上的動作一停,等她跑到自己面前。
「銀古先生……」千流小聲喘息,「您怎麼會在這裡,這裡很危險,您還是快……」
銀古笑了笑,輕松道:「我知道這裡有什麼東西,說實話,其實我就是因為這東西被委托過來的。」
「哎?!」千流露出驚訝的表情,「原來銀古先生也是忍者嗎?」在她的認知裡,能夠被委托的大多都是忍者之村裡的忍者,銀古既然是被「委托」而來的,那麼就應該是某個忍者村中的忍者。
銀古笑著搖了搖頭,「我不是忍者,我是蟲師。」
「蟲師?」千流面對這個有些陌生詞語感到有些茫然,用自己黑溜溜的眼睛盯著銀古看。
銀古沒有回答她,只是徑直從木箱中拿出一個小酒盞,他從小酒盅裡倒出些液體,千流只見一團閃耀著光芒的液體從中流出,彙聚在小酒盞中央,小小的碎光倒影在銀古瑩綠色的右眼中,他朝著千流舉起酒盞,語氣隨意:「喝嗎?」
千流從來沒有見過會發光的液體,面對銀古的邀請,她略微猶豫了一下,慢慢伸出自己的手,准備接過。突然,一只結實的胳膊橫插進來,奪走了千流手中的酒盞,順著那條胳膊視線向上,原來是不知道什麼時候移動到她身後的千手扉間。
千手扉間望著手中的發光液體,一臉嚴肅地問:「這是什麼東西?」
銀古也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點燃了手裡的香煙,裊裊升起的白煙飄向海面,然後消散不見。銀古白煙籠罩後的五官,模糊不清,他嘴唇動了兩下:「光酒。」
「光酒是什麼?」扉間晃了晃小酒盞,發光的液體濺到了他的手指上,很快就消失不見。
銀古露出神秘的笑容,他起身,隨手用手指指了指那廣闊無垠的大海,道:「這東西……是用來看到那玩意的。」
千手扉間看了看手中的酒盞,又望了望遠方風雲攪亂的大海,目光變得深沉起來,思考半晌,突然,他竟舉起酒盞一飲而盡!
「扉間大人!」千流驚呼出聲,但已來不及阻止,眼睜睜地看著千手扉間喝下了所有的光酒。
扉間擺了擺手,表示自己沒有事。他丟下手中的酒盞,緋紅色的銳利眸子往大海的方向望。他虛虛地眤起自己的雙眼,果然,在大海的深處看到了一道黑色的影子在不斷的晃動,再過了一會兒,黑色的影子越來越凝實,扉間逐漸看清楚了那抹「影子」的真身。
那根本不是什麼巨大的八爪魚,甚至看上去根本不像是一個生物,那「怪物」沒有具體的形態,更像是由無數顆粒組合起來的巨大群體,就像是……蟲子。
回想起銀古自稱是「蟲師」的話語,千手扉間猛地轉頭看他。
銀發的男人不慌不忙地站起身子,拍了拍褲子上沾染的一些灰塵,然後徑直拿去放在地上的木箱,重新背回背上,臨走前,銀古丟下一句話:「不用擔心,那原本就不是什麼不祥的蟲子,只不過恰巧聚集在了一起這才引發了一些麻煩,我已經驅趕走了一部分,不會再發生類似的情況了。」
他忽然偏過頭,衝著千流喊:「對了,你好像是這裡的公主大人?算了,也無所謂……能不能幫我的委托人說說,漲點委托金?」
被乍一提問,千流「啊啊」了半天,最後傻傻愣愣地回了一句「好的」。
銀古的臉上稍稍露出了一點點笑容,他轉過頭,這一回並沒有回頭。
看著銀古的背影,千流過了很久才後知後覺地意識這件事情居然已經被他輕描淡寫地解決了,連忙衝著銀古的背影,深深地鞠下一躬,大聲喊:「非常感謝您,銀古先生!」
銀古擺了擺自己的手,背影瀟灑。
「千流姐姐!」就在這時,千江千石與千江千雪也不知道從哪裡冒了出來,千石在很遠的地方朝著千流使勁地擺手,整個人也因為動作幅度大而左右搖擺。
千手扉間將千流攔腰擄走之後,千江姐弟出於擔心,也立即離開了赤名城來到了海邊。但是,他們兩個人都沒有想到,在他們趕來這裡的途中,所謂困擾千江一族的災禍,甚至能動搖千江千海族長位置的怪物,就這樣被一個名不經傳的「蟲師」給解決了。
接受過一段時間忍者訓練的千江千石,身手敏捷地蹦跳到千流的面前,緊張地檢查著她身上有沒有受傷:「千手扉間沒對你做什麼吧!」
還在旁邊並且被全程忽視的千手扉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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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不知道委托人是否給銀古支付了超出原本預算的委托金,但在那之後,千流就再也沒有看見過銀古先生,也不知道他是否離開了千江一族,銀古就像是曇花一現的幻影一樣,無影無蹤。
之後,再也沒有傳出漁船被襲擊的傳聞。
千江千海自然地將前後的事情聯系在了一起,將功勞都算在了千手扉間的身上,隨後再次不遺余力地大擺筵席,宴請了千手扉間和千流作為感謝的謝禮。
……當然,其中有沒有摻雜著拉攏千手一族以穩固自己的位置的意思,又是令另說。
千流的那幾位哥哥都沒有來參加宴會,據說是去了很遠的地方執行任務。直至千流與扉間准備離開,唯有千江千石前來送行,拉著千流的袖子,露出滿臉不舍。
千流也是舍不得,虛虛地抱了抱他,湊在他耳邊說「我們下次再見」。
千石委委屈屈的樣子,嘟起了自己的嘴巴,非常不高興。但是罕見的,他並沒有朝千手扉間露出往常那樣的怨念視線,他的個子矮,仰著頭朝千手扉間說:「扉間大人,我有些話想對你說。」
「什麼事?」扉間語氣淡淡的,看在對方是自己妻子的弟弟,耐著性子回應。
千石招招手,於是他順著他的動作,蹲下身子,耳朵湊到千石的嘴邊。
千江千石湊近扉間,小聲說——
「你要是敢碰她,我保證你會死的很難看。」
語罷,還沒等千手扉間反應過來,千江千石又一個蹦跳來到了千流的身邊,親熱地拉起自己姐姐的手,熱切地囑咐她一切小心,遠離白毛。
沉默良久,扉間慢吞吞地站直了身子,往了一眼身高不足他胸口的小豆丁,後者沒有看他……扉間只覺得腦闊疼。
他真不明白,在這種家庭裡怎麼會出現像他的小妻子這樣又乖又軟的好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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告別家鄉,千流與扉間踏上了歸途。因為沒有某位銀發大叔的存在,速度明顯快了好多,千手扉間輕裝上陣,帶著份量明顯不足的小妻子,腳步飛快。
比來時少用了起碼三天的時間,扉間與千流趕到火之國境內,距離千手族地已不足半天的路程。
但在半路上,千手扉間腳步一頓,眼神驟然銳利了起來。
千流跟在他的身後,察覺到了丈夫的異樣,不禁出言關心:「怎麼了?」為什麼突然就停了下來?
千手扉間壓低了身子,做出攻擊姿態:「不要動,有東西要過來了。」
作者有話要說:
光酒其實類似於生命之源的東東,而蟲師的光酒能令普通人看到蟲子。
銀古先生後期還會繼續刷存在感!
千江一族除了千流小天使其余都是白切黑,嗯!
第23章
聞言,千流立馬乖乖地縮到他的身後,盡量躲到不拖累扉間的地方,好讓扉間施展開拳腳。
巨大的腳步聲如擂鼓般快速接近,扉間平靜的表情忽然猛變。他長手一撈直接將千流撈起,抱著她跳上了一邊的大樹,居高臨下地看著震動的地面。
千流猛地被擁住時,她的側臉就這麼貼著千手扉間的胸膛上,她能夠清晰地聽到對方胸腔之中沉穩的心跳,於是默默地紅了臉,雙手虛虛地環著千手扉間結實的腰身,聽到自己劇烈心跳的同時感到羞澀異常,一時間竟然忘記了千手扉間口中襲來的「那東西」。
……直到一股寒冷的凜風貼著她的頭頂擦過時,千流才意識到確實有什麼東西確實要過來了,她本能的,全身的寒毛開始倒立,抱著扉間腰的雙臂收的更緊了些,整個人像是樹袋熊一樣將自己緊緊地綁在千手扉間的身上,不敢放手。
扉間目光凌厲,微微偏過腦袋,正好躲過襲來的一只手裡劍,擦著他的太陽穴飛過的苦無隔斷一兩撮銀白色的發絲,然後直直地釘在了他身後的樹干上。千流已經被嚇得說不出話,一顆心髒因為驚懼而開始狂跳起來。
千流緊緊地攥緊了扉間的前襟,感覺到千流的緊張,扉間騰出一只手按上她的後腦,將她毛茸茸的小腦袋往自己的懷裡按了按。如果他只是一個人,憑借他出色的感知力,可以輕易地躲過攻擊。可他的身邊還有千流,他不得不保護她,動作上難免束手束腳。
就在這時,一個小小的黑影隨著震動由遠及近,看見千手扉間的時候,「啊啊啊」的大叫起來。
「千手扉間?!」那人驚訝地大喊。
「宇智波泉奈?」千手扉間的表情有那麼一瞬間的崩塌。
來人居然是自己從小到大的死對頭,雙方都始料未及。
宇智波泉奈跳到離扉間與千流不遠的一個枝椏上,等他站穩腳跟,就發現混蛋千手扉間的懷裡居然還有個女人,頓時挑眉:「怎麼?在做任務?」還是護送個看上去嬌滴滴的小姐。
沒有理會宇智波泉奈的調侃,千手扉間皺著眉頭質問他:「這個震動是怎麼回事?」
宇智波泉奈眯起眼睛微笑:「白∼痴∼難道我會就這麼簡單的告訴你嗎?」
「……」千手扉間發誓,當時的他真的就想這樣飛起一腳踹在宇智波泉奈那張自以為是的臉上。
震山響的腳步由遠及近,地面震動的幅度逐漸變大,沒有過多久,即使宇智波泉奈不告訴他那個聲響的原因是什麼,千手扉間也能自己用眼睛認證那個真身是什麼了……
千手扉間把千流往懷裡緊緊地箍了進去,低吼:「抓緊。」語畢,他運起忍足蓄力起跳,一下子躥出老遠。可他們原本站立的地方,立刻變為了一片平地!
一只巨大的爪子突然從天而降!面目猙獰的巨獸抓地嘶吼!
千手扉間一邊狂奔一邊狂喊:「你特麼的干了什麼!」
宇智波泉奈在他的旁邊也在狂奔:「任務啦,都是任務。」
「可你不應該把九尾給惹毛吧!」千手扉間氣得毛發都炸了起來。
沒錯,在他們身後吼的震天響的巨獸,居然是九只尾獸其中之一——九尾妖狐!
千流的視線越過扉間的肩頭,看見了那只巨獸的一部分樣子:她看見那只巨獸有著橘紅如火焰般的皮毛,九條粗大的尾巴在其身後狂舞,狀同羅剎。
「你搞出來的麻煩,你快點去解決!」千手扉間狂吼,語氣裡真正帶上了幾分怒氣。他要是只有一個人,完全可以毫發無傷地逃離九尾的追擊,但是……他低頭看著在自己懷裡瑟瑟發抖的小妻子,眼神變得有些深沉。
宇智波泉奈見狀,眯起自己的眼睛,形狀好看的眼睛裡盛滿了「趣味」。
他可從來沒有看見過千手扉間這麼在意過一個女人,頓時,眼睛裡露出了「遇到有趣的事情」的神情。
宇智波泉奈可不擔心所謂的九尾,畢竟他有寫輪眼,他比較感興趣的是混蛋千手扉間怎麼會這麼在意懷裡的女人。他沒有回答扉間的問題,反問他:「這位小姐是誰?」
千手扉間非常想回他一句「滾蛋」,但是沒有等他話說出口,九尾一根尾巴就拍了下來,兩人急忙躲避,千流發出無聲的尖叫,眼皮子已經不敢再睜開。
似乎意識到九尾已經陷入了暴怒狀態,宇智波泉奈不再嬉皮笑臉,他的表情變得稍稍嚴肅起來,雙腿蹬在樹枝上,隨後高高躍起。他閉上了自己的眼睛,再次睜開,瞳孔裡的黝黑的眼仁已經變成一片猩紅,三顆勾玉在在的眼中滴溜溜的旋轉。
寫輪眼!
暴怒的九尾亮起自己的豎瞳,身體劇震,瞳孔裡面出現了黑色三勾玉的形狀,狂舞的九尾逐漸平靜,最後無力垂下。
宇智波泉奈翻身落下,微微喘息,捂著自己的眼睛,他沒有想到查克拉的消耗比自己預計的要多的多。
千手扉間把千流放在一片空地上,讓她不要亂動,然後跑到九尾的巨大身軀旁,看到正在微微喘粗氣的宇智波泉奈,他的整張臉沉了下來。
「宇智波泉奈,你在搞什麼鬼?」他感覺自己有些生氣。
宇智波泉奈沒有搭理扉間,他只是微微喘著粗氣,良久,道:「死白毛,我勸你還是帶著那個女人快走,我可不確定九尾還能被我控制多久……」
聞言,千手扉間表情復雜,理性告訴他確實應該聽宇智波泉奈的建議,先帶千流脫離這個地方,但是感性卻想著趁宇智波泉奈這貨正虛弱著,背後捅一刀再說……
思量片刻後,千手扉間果斷轉頭——萬幸理性還是占據了上風,他什麼時候干掉宇智波泉奈都不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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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流最終抑制住了自己渾身的顫抖。
她很久都沒有過類似的感受——面對強大的查克拉而導致渾身顫抖不已。
千江一族都有著天生對查克拉的敏感性,雖然千流沒有接受過忍者訓練,但是卻很好地繼承了家族的這項特質。
當然,某些時候也會給她帶來一些麻煩。
比如刻入骨髓的恐懼感。
千流緊緊地抓住扉間的衣服不願意撒手,千手扉間沒有辦法,於是就這麼一路將她抱回了千手族地,一路上收獲視線無數,大多是驚奇與欣慰的視線。
——他們家二當家終於表現出了一點正常出成家男人的行為。
扉間將千流帶回家中,卻沒有想到,當天晚上千流就發起燒來,額頭燙的都能夠煮雞蛋。千手扉間沒照顧別人的經驗,特別是面對一個嬌弱的女孩子,沒有不辦法只好連夜叫來了他的大嫂水戶,拜托她幫忙照看一番。
漩渦水戶風風火火地衝進家門,第一件事是查看千流的情況,第二件事情就是把千手扉間叫到跟前,好好地說教了一頓。
……都說長嫂如母,扉間覺得沒錯。至少在大嫂面前,他很少時候能夠抬起頭來說一句話。
訓完扉間,水壺將他和一同趕來的柱間全部哄回了族長大宅,今天就由她一人照料。
「你們兩個快滾回去休息,這裡我一個人足夠了。」水戶只是嘴上強勢,實際還是體恤丈夫和小叔子操勞,一人攬下了照顧的工作。
知道大嫂心意的扉間順從地退了出來,柱間趁這個時候拍了拍扉間的肩膀,示意他不用太擔心。漩渦水戶是族裡醫療忍術造詣頗高的女性之一,有她照顧,千流不會有什麼事情。
扉間搖搖頭:「大哥,我不是懷疑大嫂的技術,我是有其他事情想和你說……」
千手兄弟走到另一間屋子,扉間順手在周圍設下了一層結界,隔斷裡面所有的聲音。
甫一坐下,千手扉間便用自己低沉的嗓音說道:「我在邊境碰到了宇智波泉奈。」
柱間臉色微變,似乎能夠嗅到一絲危險的氣息。
「很可能戰爭又要開始了,大哥,」扉間難得嘆氣,「宇智波泉奈用寫輪眼似乎能夠控制尾獸。」
第24章
寫輪眼是宇智波一族特有的血跡限界,除宇智波宗族的那群人,外界對這雙神奇的眼睛知之甚少。
身為死敵的千手一族,即使通過多年的戰爭,也只是得到了寫輪眼極少的情報。他們只知曉,寫輪眼擁有能釋放幻術,洞察敵人動作,復制敵人忍術等作用。但是大部分的秘密,依舊隱藏在迷霧之中。
今日扉間帶回來的情報,不可謂不重要,就連柱間也瞪大了眼睛愣了好一會兒,之後皺緊眉頭陷入沉思。
……如果寫輪眼真的有控制尾獸的功能,那麼他們對寫輪眼的評價又將發生翻天覆地的改變。
「扉間,最近估計無法避免的,會和宇智波一族……」千手柱間欲言又止。千手一族與宇智波一族古往今來戰事大大小小不斷,但近些年來確實頻率高了不少,隨著千手和宇智波的名號逐漸響亮,當一方委托千手時,另一方就必然會委托宇智波。
……也因為這個,所以兩族之間積怨尤深。扉間自然也是知道這個情況,他對宇智波一族的恨意不會少於任何一名千手族人。所以,當他了解到寫輪眼能夠控制尾獸這個情況,第一個便聯想到進來連續不斷的大小戰爭,以及宇智波一族很有可能將尾獸運用在戰場上這個可怕猜想。
在柱間和扉間依然年幼的時候,尾獸的威力就已經深深地刻在了他們的記憶中。他們的父親千手佛間那一輩人幾乎都參與過鎮壓九尾的任務,千手柱間和千手扉間倆兄弟曾去旁觀過一回他們的鎮壓作業,幼小的心靈受到了極大的震撼。
——強大如千手一族,在面對九尾妖狐時,也有一個不小心喪命的可能。
看著昔日一張張熟悉的面孔消失在威力巨大的尾獸玉中,千手柱間曾發誓終有一日會將九尾妖狐封印起來,使他再也不能危害他所珍視之人的生命。
柱間皺眉沉思了一會兒之後,將自己寬大的手掌覆蓋在千手扉間的肩膀上,沉聲道:「可能我們會遇到這些年來從未遇到過的困難……但是也不要太過於擔心,如果宇智波真的控制了尾獸,我會想辦法解決。」
要是別人說出這句話,千手扉間絕對會嘲笑那個人的自不量力。這個世界上,唯獨的他的大哥才能說出如此篤定的話語,是唯一能夠令他信服的人選。這也就是為何雖然千手柱間雖然平日裡給人一種不靠譜的感覺,但是他卻打心底裡對他的大哥感到尊敬。
……恐怕這個世界上再也沒有像他大哥一樣,心思單純卻身懷強大力量的老好人了。
「不,如果真的出現尾獸,大哥你絕對不要一個人行動,」雖然他絕對相信柱間的實力,但是絕對不代表他會放心讓他一個人單挑上尾獸,「沒有我在旁邊,不准你一個人就往上衝,大哥你聽到沒有?」
聽到扉間那難得認真嚴肅的言語,柱間只好點點頭,承諾自己絕對不會自己一個人愣頭衝上去。
「嘩啦」一聲,隔間的滑門忽然被拉開,兄弟兩人同時轉過頭去,正好看見水戶從屋子裡面走出,手裡拿著用水浸濕毛巾與一盆涼透的水。她看到屋內的兄弟兩人,快步走了過來:「正好,拿著這些錢出門買點藥。扉間你也真是的,家裡也不備一點藥……」
千手扉間沉默地接過大嫂手中的「零花錢」,根本無法反駁。自他四歲起就再也沒有生過病,更不要說在家裡備一點感冒藥,同時他的家裡更多出現的治療外傷的創傷藥。
「生病」這兩個字,對他來說已經是個十分遙遠的詞彙。
千手扉間沒有說什麼,立馬轉身出門去買退燒用藥。見著弟弟走遠,柱間才轉過頭來,朝水戶類似嘆息地說道:「扉間這家伙……好像有哪裡不一樣了。」而他不知道這種轉變到底是好事情還是壞事情。
似乎是知道千手柱間想要說什麼,水戶站在他的身邊:「這不是好事情嗎?」她緩緩地垂下眼瞼,「至少就我看來,扉間變得更有人情味兒一點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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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流緩緩地睜開了自己的眼睛,臉紅的嚇人。
她正仰面躺在柔軟的床褥上,身上蓋著軟軟舒適的棉被。千流緩緩地坐起身來,因為動作幅度稍微大了些,於是嗓子開始發癢,抑制不住地不斷咳嗽起來,
她的咳嗽聲很快吸引了在隔壁淺睡的水戶,漩渦水戶帶著剛煮好依舊熱氣騰騰的藥水走了進來。她輕柔地拍了拍千流的後背,逐漸等她平復氣息後,講藥水緩緩喂進千流的嘴巴裡。
「謝謝你,水戶姐。」千流衝她道謝。
水戶擺手說「不用」。她裝作責怪道:「太不當心了,怎麼會突然發燒?」雖然千流是非常典型的嬌嬌小姐,但絕對不是那種動不動就生病的人。
千流虛弱地笑了一下,不知道說什麼。
氣氛一下子沉默下來,漩渦水戶沉著眸子,不知道在想些什麼。千流察覺到大嫂不似平時的活躍,似乎有些沉默,於是關心了一句:「水戶姐,你是……有什麼心事嗎?」如果可以的話,她希望去傾聽水戶的煩惱,因為漩渦水戶幫助她的實在太多太多。
水戶姐姐擼了一把千流頭頂上的軟毛,將小姑娘揉進自己的懷中好好地疼愛了一番:「果然還是小千流好,你大哥完全沒有那個細膩的心思。」她若有若無地嘆了一口氣,「我是在想森樹這孩子,這幾天估計也快跟族裡的老師一起到戰場上去,我有點擔心……」
可憐天下父母心,就連像漩渦水戶這樣的女中豪傑,也免不了對孩子的擔心與牽掛。小森樹雖然還只是個孩子,但身為族長的長子,擺脫不了終有一天需要上戰場的命運。
「戰……爭嗎……」千流的雙眸也暗了暗,她雖然沒有親身經歷過戰爭,但她也明白其中的殘酷性。
「森樹那小子,我真的放心不下他,可柱間偏偏不讓我一起跟著,還說有我跟著那小子會變得軟弱起來。」漩渦水戶生氣地叉起腰來。
「水戶姐也會上戰場嗎?」千流一直以為漩渦水戶嫁為人妻之後,就會放棄忍者的身份,從而相夫教子,回歸家庭。
水戶撩了一下她自己漂亮熱烈的紅色長發,理所當然道:「應該說一些場合還離不開我的原因吧,畢竟類似精密封印的東西,你沒法指望柱間去完成它。」
千流輕輕地咳嗽幾聲,暗自羨慕又強大又美麗的大嫂,相比較之下她就顯得累贅許多,沒想到只不過回到家鄉探個親,一回來就發起高燒來,她既沒有派上用處,又連累著大嫂陪在她的身邊照顧她。
她頭頂的軟毛失落地耷拉下來,嘴唇微嘟,渾身散發出消沉的氣息。
察覺到千流似乎有些低落的心情,水戶身手擁住她的肩膀,安慰:「千流你呢,不要東想西想,好好吃飯,好好養病,等你的病好了,我還等著吃你做的梅子飯團和鮭魚子壽司。」之前千流有做過一次,給水戶留下了深刻印像。
千流低垂著腦袋,小幅度地點了點自己的頭。因為她自己也知道,自己幫不上什麼忙,或許正像漩渦水戶說的那樣,保護好她自己的身體,就是她能做到最好的能夠幫助他們的事情。
每當這個時候,千流就忍不住想,要是自己能像水戶姐幫柱間大哥那樣,幫助扉間大人的話,自己也許就能離扉間更近,更近一點點了……
。。。。。。
千手一族最近忙碌了起來。
即使這是誰也不想看到並且發生的情況,可它確確實實發生了——千手和宇智波之間的戰爭再一次打響。
據千手柱間所言,這一次宇智波的攻勢不同以往,可能會更加猛烈,因此前線的族人一定要小心再小心。
戰爭的起因在於貴族之間的地盤之爭,雙方領地交界處的一塊名為「場呷見」的土地上忽然開采出了珍貴的礦石,於是原本存在的爭議之地立馬爆發出激烈的爭鬥。一方雇佣了宇智波一族,而另一邊就自然而然地找上了千手一族。兩方之間的勝負,將會決定「場呷見」的歸屬。
千流眼見著丈夫將忍具包別於腿側,再一一將身上的盔甲扣好,再帶上順手的鋒利太刀,就准備出征。千流壓抑著喉嚨裡的咳嗽,堅持將扉間送出家門。
「請您務必一路小心。」千流用袖子捂住自己的嘴巴,然後將打包好的兵糧丸全部塞進扉間的忍具包。
千手扉間的表情還透著薄涼,實際卻很擔憂她的狀況,接過兵糧丸後,立馬要將千流趕回屋內,他要千流注意照顧自己的身體,免得風寒加重。
恰巧此時一陣凌風刮過,千手扉間將千流披在身上的外套攏了攏,他的銀發在風中狂舞,嘴唇動了動,卻沒有聽見他說了什麼。
千流只是拉著他的手,學著家鄉的法子,在他的手心畫著符文,虔誠的為丈夫祈福:「祝您武運昌隆。」
第25章
「哈希拉馬!」
「馬達拉!」
扉間剛從激烈的戰況中脫離出來,就看見自家大哥一馬當先地衝向了對面宇智波的陣營,一瞬間便和宇智波斑兩人纏鬥起來。他們身後的族人們都苦不堪言,畢竟就連這兩尊大神的戰鬥余波,都不是常人能夠接受的。
扉間看著此情此景,頓時氣得腦仁隱隱作痛。他之前對大哥千叮嚀萬囑咐「千萬不要獨自一個人行動」,可是一看見死對頭,就立馬咆哮著「馬達拉」衝了上去,將之前保證的東西忘的一干二淨。
扉間的憤怒沒持續多久就被從側面飛來的手裡劍給打斷了,他一側腦袋,果然就立馬看到宇智波泉奈那張討厭的臉,於是舉起手中的刀劍,和泉奈抵刀對峙。
「你的臉色看起來很難看啊,姓千手的。」宇智波泉奈因為用力,額頭青筋爆出,聲音帶上了幾分咬牙切齒。
扉間沉默,抿緊嘴巴不說話,只是手上的力道又加深了幾分。
「嘭!!!」
就在這時,兩人身邊的土地炸開,頓時塵土飛揚,能見度降到最低,扉間及時撤刀後退,雙手快速結印:「水遁水龍彈!」
空無一物的土地上扉間隨手凝水成龍,指揮氣勢洶洶的水龍向前衝撞。另一邊宇智波泉奈也不甘示弱,雙手在胸前比劃出殘影,一瞬間便口吐出一個碩大的火球,同千手扉間的水龍撞在一起,蒸發出大量的白色霧氣。
灼熱的水蒸氣開始在戰場上彌散開來,夾在中間的兩族戰士皆苦不堪言:前有兄長們干架,後有弟弟們對波,他們夾在四個「戰鬥狂人」中間,也是很難過。
。。。。。。
與此同時,千手族內。
在空無一人的大宅內,千流支撐著手臂從被褥裡爬起,咳嗽不斷。
她的丈夫,包括大哥和大嫂,就連小森樹也去往戰場上戰鬥,偌大的大宅裡只余她一人,寂靜的可怕。
千流伸手抓住床邊的外套,拾起披到了自己的身上,自己強撐著來到梳妝鏡邊,她開始用牛角梳子一下又一下認真地梳理自己又黑又長的頭發,然後用精巧的手指將腦後的長發簡單挽起。
銅鏡裡的女孩看上去面色蒼白,好在精神頭看上去不錯。
她似乎從小沒生過什麼大病,就算感冒了也會很快痊愈,如同此次一病病了小半個月這還是頭一回。現如今雖然她的身子還是有些發虛,但胃口卻好了不少,看上去痊愈也就是這幾天的功夫。念及此處,千流的肚子開始咕咕叫了起來。
為了填飽肚子,千流慢慢地挪動到廚房。她一打開壁櫥,就微微張開了嘴巴感到驚訝——壁櫥裡面塞滿了米面蔬菜和肉食,份量幾乎抵得上一家五口一個月的口糧。
看來是千手扉間怕她待在家裡挨餓,於是就買回了大量的食物屯積在家中。可那份量實在是驚人,千流無奈地笑著搖搖頭,一時間竟然不知道說什麼才好。
她的丈夫啊,總是在她不知道的地方表達著自己溫柔的一面。
千流在裡面挑出一些米飯與蔬菜還有一段處理好的鰻魚,准備為自己做一盤鰻魚飯。
她將米飯煮在鍋上,然後把蔬菜在滾水中焯好放在一邊,最後才將鰻魚身段放在鍋上炙烤,一邊翻著逐漸變至金黃的魚身,千流一邊開始研究醬汁。
鰻魚飯的精華就在於淋在魚肉上的醬汁,千流自己一個人煮醬汁的時候,總會有意無意之間加了好多糖,然後最後被扉間「友善」地提出這個問題,這才讓她收斂了許多。
爐灶上煮著醬汁烤著魚身,千流開始出神,但就在這時,門口忽然傳來一陣急促的敲門聲。聽到門口的聲音後,千流關掉灶頭上的火,小步跑過去開門。
「來了,請問有什麼……」千流的聲音戛然而止。
只見門口站著一名她從未見到過的男人,身形高大而魁梧,正居高臨下地俯視著她的頭頂。千流在他陰冷的目光下抖得像篩糠,牙齒微微發顫。但是真正令她感覺到恐懼的,卻並不是眼前的男人,是站在她身後,正拿匕首抵著她後腰的人。
千流被一前一後皆高出她兩個頭距離的男人結實圍住,她緊緊地攥緊自己的袖口,聲音微微發顫:「你們是什麼人,為什麼要……」
男人沒有回答她的問題,只是徑直抓住了她的手腕,然後用繩子結結實實地捆了起來,一邊推搡著她,一邊沉聲說道:「我勸你不要想著逃跑,只要你安分的,這條小命還能保得住。」
男人胳膊粗壯,就算單手把她整個人提起來也是綽綽有余,千流強迫自己冷靜下來,順從著男人的動作走到屋外,環顧四周,發現原本安靜祥和的族地,現在已經是另外一種死寂。石板相接的街道上已經沒有了人影,只能用耳朵勉強辨認出遠方似乎有著爭鬥的聲響。
兩個男人一前一後押解著千流來到一個地方,千流發現已經有幾位千手一族的老少婦孺被關押在一起,似乎大家都將作為人質被俘虜起來。
千流沒有作任何聲響,順從地走近籠子裡,她垂下自己的腦袋,只是散落的長發下,一雙視線不斷的尋找逃生的辦法。
攻擊千手一族的忍者身上沒有任何的標志,所以她並不能判斷出對方來自哪方勢力。籠子沒有上鎖,但周圍全部都是肌肉虯結,身形干練的忍者,而她身邊同樣被俘虜的,大多是老人,小孩和婦女,甚至還有個尚在襁褓中的孩子。
……千流想到頭痛也想不出一個完美的方法,反而是身邊一些認出千流身份的孩子,無措地聚集到她的身邊,一雙雙孺慕的眼睛裡面是對她的依賴。他們都知道千流是二當家的媳婦,每次會給他們拿超級好吃的東西,所以他們都信賴她。
千流摸了摸孩子們的小腦袋,一時間心亂如麻。而就在這個時候,千流卻突然覺得自己的肩膀被人輕輕地拍了拍,一轉頭,竟然是以前一直捎給她新鮮河魚的大嬸。
此時,一向慈祥的大嬸已經是滿臉冰霜,看不出平日裡溫柔親和的模樣,她雙手一翻給千流看她的掌心,是一只小型的忍具包,再手掌一翻,忍具包消失不見——沒有想到平日裡買給她新鮮蔬菜的大嬸也有一名忍者。
她壓了壓千流的肩膀,示意她和孩子們都躲到籠子裡面去,自己和幾名精神矍鑠的老爺爺老婆婆聚在一起,他們都曾是千手一族裡出色的戰事,只是大家都因為這樣那樣的原因,從前線退下,轉居後方負責一些日常的後勤工作。他們其實大多數都像千流一樣,沒有反抗就被帶到了籠子裡。
今日外敵入侵,這些人體內的忍者之血又開始逐漸沸騰起來。
他們要告訴敵人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千手一族即使是老人和婦女,也都是不好招惹的對像。
第26章
千手一族的族地內,生下的除了老人和婦女,就是一些年紀還不足以接受忍者訓練的孩童,此時,大多數的孩子都聚到了千流的身邊,小小的身體微微顫抖地縮在她的周圍。
千流伸出自己的手,挨個在那些孩子的頭上摸了摸,安撫大家不安的情緒,即使她自己也是心亂如麻。
賣蔬菜的大嬸正在用手勢與家裡那幾位老人交談,千流看不懂他們的手勢,只能盡力安撫有些躁動的孩子們,然後保持安靜。
俘虜他們的忍者並沒有將籠子上鎖,只是派了三人守在大籠子旁邊,時不時觀察籠內有無異響。大嬸他們用手勢激烈地「商量」了半天,最後平靜下來,眼神變得鋒利起來,一雙眼睛像是獵鷹。
千流在旁邊看著,感覺大家變得有些陌生。她從來沒有看見過大嬸和老人們這樣的神情,好像大家都一下子變得有了鋒芒,平時和藹的外表被撕得粉碎。
她看見大嬸一馬當先,打了個手勢後,用力飛起一腳踹在了鐵門上,然後一個翻滾穩穩地停在一名敵方忍者的身後,隨時用她粗粗的手臂勒緊對方的脖子,反手一翻。
大嬸的身材屬於豐滿型,比一般對方看上去還要重的多,依靠體重上的優勢,輕易將敵人在反應過來之前束縛倒地,對方只來得及發出一聲悶哼。
重物落地的悶響自然吸引了另外兩名忍者的注意,那兩人見狀快步走開,大喊著想要將大嬸拉開,就在這時,之前與大嬸互通手勢的老人家門忽然出現在了兩人的身後,一邊一個,用他們青筋爆出布滿皺紋的手抓住了對方的脖子,然後直接扭斷,過程之迅速,讓人覺得戰鬥還未開始,就已結束。
千手大嬸像是抓著一只待宰的肉雞那樣抓住那名忍者的脖子,輕松提起,另一只手上出現苦無,抵在對方的大血管上,質問道:「你是哪個家族的?此次行動的目的是什麼?」
那忍者雙目怒瞪,緊緊咬住自己的下唇,死不松口,千手大嬸的苦無割破了他頸部那塊的皮膚,准備他繼續沉默,就直接隔斷他氣管。可突然那人的頭顱斜斜垂下,大嬸大驚,將人放下,可是已經晚了一步,對方忍者已經氣息盡絕。大嬸捏開對方的嘴巴一瞧,發現原來對方已經咬碎了藏在牙齒裡面的毒藥,毒發身亡,命歸西天。
大嬸沒有想到對方竟然有如此決絕的覺悟,這就代表此次襲擊,敵人的身份絕對不簡單,想到這裡,她兀自皺起雙眉,連同她身邊的老人家,也是一臉嚴肅深沉。
千流帶著孩子們走出壓抑的牢籠,向大嬸道謝,要不是大嬸,自己可能真的會被敵人俘虜了去。千手大嬸擺擺手,叫她不要在意:「更多的敵人還在周圍,你要小心,現在我們還是先帶著孩子們逃到森林裡面去,裡面有之前設下的一些抵御敵人的陷阱,應該能撐一陣子。」
千流對千手一族的布防一無所知,但是她唯一知道的是,族地裡面已經不安全了,現在自己唯有聽從大嬸的建議,和他們一起躲到森林中去。
她點點頭,顧不上一頭散亂的頭發,牽起身邊孩子們的手,深一腳淺一腳地往森林裡面跑——來到這裡的半路上,她的一只木屐已經不知道跑丟在了哪裡。
一群婦孺老弱互相扶持著跑到森林裡面,順著大嬸指點的方向往深處奔跑。路旁尖銳的樹枝割破了她的衣袖和暴露在外的嬌嫩皮膚,千流跑得大口喘息,一邊跑一邊咳嗽,咳的生理性鹽水只往外冒,但是她卻不敢停下自己的步子,她怕自己一停下,就沒有力量再次邁開自己的步子。
突然,千流感覺到後腦一涼,隨之後背一股大力襲來,自己竟向前飛了出去!她下意識地用手捂住腦袋禁閉雙眼,但意料之中的刺痛感並沒有襲來,她慢慢小心翼翼地睜開了自己的眼睛,發現自己原來已經被一位千手族的老爺爺給接住了,再望自己之前站立的地方,發現大嬸正和幾名忍者纏鬥在一起,刀光劍影不停地閃動。
來不及接受千流的道謝,接住她的千手老爺爺講她往旁邊一放,大吼一聲「快帶孩子先離開」,也很快加入了戰局。千流不敢耽擱,一手抱住一個孩子,跌跌撞撞地開始往前跑。
森林當中的路很難走,正值深秋,落葉對面在樹下,使得小路又滑又膩,還不時有樹葉從樹上落下,讓千流以為是不是追兵已經踩著樹枝追了上來。她不敢停,即使雙腳麻木也不敢停下自己的腳下的步子。
千流感覺自己的肺部已經沒了知覺,只是本能的像台抽風箱一樣運作。她大口大口的喘息,結果中間一口氣沒有喘上來,感覺眼前一黑,結果腳下不知道絆到了什麼東西,一瞬間便失去了平衡,在整個人朝地上摔去時,耳邊聽到的除了風聲還有孩子們的驚呼。
這回,她結結實實地摔倒在了地上,鋪天蓋地的劇痛襲來,覆蓋住了她所有的感官。一時間她竟然沒能爬起來,耳邊全是類似蜂鳴的聲音,眼冒金星。
忽然,她覺得自己的身前出現了一個半蹲的人影,緊接著,身邊的聲音像是離自己遠去,四周陷入寂靜,連同風聲和孩子們的呼喊。
她努力地睜開眼睛,結果居然看到了和之前忍者一模一樣裝束的忍者,於是心髒一震,眼前的金星都散去大半。
半蹲著的忍者用一種頗為粗魯的方式將她從地上拽起,因為疼痛,反而令千流清醒了一些,她看見自己身旁的孩子被敵人粗暴地抓了起來,自己身邊的忍者也朝她的手腕抓來。
這次如果真的被抓到,就完了!
千流不知道從哪裡來的力氣,奮力掙開了對方的鉗制,然後一口咬在了對方的手臂上!這一口她用了死勁,抱著是咬下對方一塊肉的覺悟,一瞬間嘴巴裡便出現了血腥味。
對方猝不及防,悶哼了一聲,發現自己居然被一個女人給咬了,頓時怒不可遏,當頭就是一拳砸在了千流的腦袋上,同樣用了死勁。
一瞬間,千流只感覺劇痛襲來,緊接著眼前一黑,整個人便陷入了絕對的黑暗之中……
。。。。。。
宇智波一族暫且撤退,得到短暫喘息機會的千手一族,卻在還沒來得及修整的間隙,得知了後方被不明敵人入侵的噩耗。
在得知噩耗的瞬間,千手扉間弄皺了手裡的那份情報,下頜線開始緊緊地繃起。
一股糟糕的預感襲上他的心頭。
他想到了一些不好的事情,於是他快步走到了千手柱間的營帳中,提出自己想要暫時回族地一趟的請求。
千手柱間也著實好好地考慮了一番,思量好久,才同意他返回族地的要求,臨走之時,囑咐千手扉間一定要三思而後行,絕對不能莽撞。
聞言下,千手扉間自嘲似的笑了笑:他沒有想到自己居然有一天會被大哥叮囑不能「魯莽行事」。
但他還是重重地點了點自己的頭,回答道:「我會的。」
第27章
由原本的狂奔變作小步慢跑最終停在原地,千手扉間站在熟悉街道到上,臉上的唇線繃得筆直,臉上的肌肉變得僵硬。
道路上原本平整的石板開裂,扉間舉目望去,昔日的家園到處都充斥著硝煙與火焰,搖晃的回光倒影在他赤紅的雙眸之中……他難得感到了充斥於胸腔的怒火。
千手扉間算是年少成名,很多年前便在戰場上擁有了屬於自己的名號——忍界第一神速忍者。雖然比不上他的大哥千手柱間,但他也算是一方赫赫有名的強者。從小便在戰場上活躍的他,看多了生與死的離別,無論是自己這邊的,還是對手的。
千手扉間原以為自己已經失去了迸發強烈感情的能力,但是他錯了,當胸腔中的怒火已經火燎上了他的大腦,他察覺到了自己依舊擁有憤怒的能力。
他繼續往裡邁,一步步朝著自己的宅邸走去。繞過低矮的圍牆,他看到了大宅的大門正大咧咧地敞開著,一直走到門口時,千手扉間雙目的瞳孔突然縮小,他幾乎愣了兩秒,才半蹲下身體,拾起掉落在地上的東西。
——那是一只女式的木屐,孤零零地躺在地上,周圍全是紛雜凌亂的腳印。
扉間拾起木屐,辨認出那是千流的物品。她很喜歡這雙木屐,比其他的要更為舒適。
他身邊的氣流像是凝固了一瞬,隨後再慢慢流動起來。火紅色的眼中發出銳利的視線,他四下掃射,鎖定了一串腳步,跟隨著那些細微的痕跡一直往族地外圍走,之後一直走到了森林裡面。
憑借著千手扉間出色的偵查技巧與敏銳的感官,他發現了被鉤在樹枝上的細小織物碎片以及一點點血跡。他的眉頭越皺越緊,表情也越來越難看,最後在看到開闊地上的一些東西時,表情難看到了極點。
——那是一片相當凌亂的土地,刺目的鮮血浸透了一大片的土壤,在茂密的森林中間出現空地的原因在於周圍低矮的灌木都被折斷。千手扉間半蹲在那些灌木前面,仔細觀察。可以看得出端口一些是規整的切痕,一些是不公整的斷面,一些估計是被苦無或者手裡劍切斷的,而有一些……是被壓塌的。
他閉上眼睛,幾乎就可以還原出發生在這片空地上事情,放在身側的拳頭被緩緩握緊,指甲一直深深陷入掌心之中……
扉間覺得自己的頭腦變得有些亂,於是深呼吸了好幾個回合,強迫自己冷靜下來,他必須冷靜地分析眼下的局勢,然後導出最優解。
……畢竟這次,他已經犯了太多的錯誤。
。。。。。。
千流從黑暗中醒來,感覺自己用了很久的時間。從黑暗到混沌,從混沌到微熹,再從微熹到光明,在這個過程中,她一直沉陷於迷茫的狀態。
痛——只是她完全清醒後,身體傳達給她的第一個明確信號。
渾身上下的每一塊骨頭都像是被全部碾壓過一樣,千流疼得腳趾都蜷曲了起來,額頭上的冷汗一直往外冒,即使她有意識地抑制自己發出聲音,可喉嚨裡還是不時地漏出一兩聲呻/////吟。
似乎是她的聲音吸引了,她感覺到眼前有黑影晃動,隨後一個男人半蹲在她的身前,用手捏住了她兩側的腮幫子,迫使她張開了嘴巴,然後灌了些液體到她的嘴巴裡。
千流勉強吞咽了幾口之後,就忍不住咳嗽起來,清水順著她的下巴一直流到了胸口。對方一看,也就停止了手上的動作。
勉強壓抑住咳嗽的欲望後,千流眨了眨眼睛——之前粘稠的血液流進了她的眼睛裡——使勁眨巴幾下後,她看清楚了自己身處的環境。
乍一眼,她以為自己依舊在千手族地外的那片森林之中,但再一仔細觀察,她發現自己錯了,周圍的樹木比千手族地外圍森林裡的要高大的多,樹種開始出現了一些針木。她正被捆在其中的一棵樹下,身邊再也沒有了其他人,除了給她喂水的男人,唯有兩名名帶著面罩的忍者盤腿四散坐著,似乎是在閉目養神。
之前給她喂水的忍者,是三人裡面個頭最高的一位,目測身高接近兩米,千流在他的身邊感到了巨大的壓力感。「……這裡是哪裡?你們又是誰?」千流沙啞著嗓子問道。
看守著她的三人像是沒有聽到她說的話,視線都沒有往她這個地方瞟。見對方絲毫沒有搭理她的欲望,千流卻不願意放棄,她想繼續問那群忍者,但剛發出一個音節,就聽到對方說:「安靜一點,再說一句話,廢你一條胳膊。」
千流眨巴眨巴眼睛,見對方不似說笑,於是將原本想要問出口的問題又重新咽回肚內。她知道,這回的敵人是真正殺人不眨眼的那種人,要是自己惹怒了他們,絕對不會有好下場,於是她只好垂下自己的腦袋,保持沉默,同時腦子開始飛轉,思考逃生的對策。
對方有三人,而她只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人。他們如果真的想要殺掉她大可不必將她綁住囚禁起來,直接殺了她也不是什麼難事,可他們沒那麼做,就代表著她對他們還有用處。
她想破腦袋,也只能想到是因為自己是千手扉間的妻子。
她之前不過是千江一族一個不受重視的姬君,但她卻嫁給了一個千手扉間,眼下忍族實力作為強大的千手一族的二當家——真要說她身上有什麼對他們來說有價值的地方,千流只能想到這個。
她有些悲涼地扯了扯嘴角。她一直不想自己成為拖後腿的那個人,卻沒有想到,還是逃脫不了成為累贅的命運。
自己很努力地想要做到最好,可是每當這個時候,卻總是力不從心。千流甚至在想——自己對扉間大人而言,算不算是一個大麻煩?
她不是沒有感情的木偶,她能夠感受到一開始千手扉間對待她的冷漠與梳理——即使現在似乎對這段關系,扉間已經稍稍改變了他的感官,但千流還是能看得出,扉間對這段婚姻的不滿。
她真的很努力想要做到最好的自己,可是卻還是失敗了。
千流變得垂頭喪氣,眼前的畫面漸漸模糊,酸澀的液體從心底一直蔓延到眼眶。
就在這時,千流忽然感覺到面前一個黑影籠罩,緊接著眼前視野一暗。她抬起腦袋,看到了一個寬闊的背影……千流在一瞬間,幾乎想要脫口而出扉間的名字,直到最後她看見了對方垂在腦後的暗紅色馬尾以及腰側的長刀,湧到嘴邊的名字又被咽了回去。
那不是扉間大人……那是誰?
高大男子出現的瞬間,帶面罩的三名忍者就警惕地全都站了起來,將男人圍住。其中一人一手放在腰側的忍具包上,一邊警惕一邊沉聲問道:「你是什麼人?」
男人沒有回答對方,他似乎回頭看了一眼,千流抬頭的瞬間,正好與那男人對上視線。
從枝葉中間漏下的碎光變得有些刺眼,千流半睜著雙眼,她看到的,是一雙淡漠的暗紅色眸子,以及耳垂上,正隨風舞動的奇怪耳飾……
第28章
在千流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戰鬥就已經結束了。
突然出現的男子身形如鬼魅, 手上的動作快到不可思議, 千流只看見他轉了幾下手腕, 就將敵人飛來的手裡劍悉數擊落, 然後一轉手中的長刀,用刀背敲暈了那三人。
整個過程不到兩分鐘。
戴著奇怪耳飾的男人解決完那三名忍者後,視線便轉移到了千流的身上,他的手腕移動, 手中的長刀隨之一挑,分毫不差地一齊斬斷了她身上的繩子,千流從束縛中掙脫出來, 揉著手腕朝對方道謝。
「謝謝您的出手相救……」千流剛想彎腰朝對方道謝,說到一半,肩膀便被對方給按住, 阻住了她接下來的動作。
「不用。」男子的聲音有些沙啞和低沉, 他言簡意賅的表達了自己的意思, 於是千流也就順著他的動作直起了自己的腰。
男子望了一眼千流, 伸手指了指她的額頭, 然後從懷中掏出一張手帕,遞給她, 示意她可以用這個擦一下流下來的血跡,順便捂住頭上的傷口。
千流小心地觸碰了一下額頭上的傷,發現那裡已經結痂不再流血,於是小心地接過了那男人遞過來的手帕, 小聲朝對方道謝。自己輕輕地按壓了一下傷口,然後盡量將流到臉上的血漬全部擦拭干淨。不一會兒,一張滿臉血污的小臉變得干干淨淨,露出了它原本細嫩的皮膚。
將血污悉數擦淨之後,一開始皮膚上被劃出的細小口子就暴露了出來,帶耳飾的男人看到了這些傷,雙眉微微一皺。
千流用完手帕後,發現上面污濁不堪,她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抬頭和那男子說:「實在不好意思,先生,要不我洗干淨再還給你吧……」
「不必。」對方依舊言簡意賅,他忽然抓住千流的手臂,把千流嚇了一跳,下意識地一個瑟縮,卻發現對方的手又沉又穩,根本不是她的力量能夠撼動的,於是千流只好卸下自己手上的力氣,順著對方的動作走。
跟著男子的腳步,兩人左拐右拐,千流先是聽到了潺潺的流水聲,最後眼前豁然開朗,一條不算寬闊的小河流出現在兩人眼前。
男子指了指小河,然後再指了指她的臉,大概意思是她可以好好洗一洗。
了解對方的意思後,千流再次朝他道謝,然後半跪在小溪旁的鵝卵石上,將手帕浸入水中,洗干淨後擰干,擦拭臉上剩余的灰塵與鮮血。
簡單將自己打理干淨之後,千流將手帕洗淨擰干,等待慢慢變干的過程中,她望向那個有點奇怪的男人,恭敬地朝對方正式道謝:「還沒有好好感謝過您,我的名字叫做千……千江千流,非常感謝您的出手相救,可以問一下您的名諱嗎?改日我好登門拜謝…………」千流頓了頓,還是報出了自己以前「千江」的姓氏。
男子面無表情地看著她,像是好好思考了一陣,慢慢地報出自己的性命:「……緣一。」沒有說自己的姓氏。
在這個年代,輕易報出自己的姓氏就代表暴露了所屬的家族,因此千流一位此人也是某個家族裡的忍者,於是她只是微微一笑,沒有再追問下去。
千流突然想到了什麼,上下摸索了一番自己的口袋,發現果然沒有任何東西,不過她本來被綁走的時候就沒有帶多少東西,一些小物件也應該是趁她昏迷的時候,被那些綁架她的忍者給搜刮了去。頓時,她的臉有些發燙,同緣一說道:「緣一先生,我現在身上沒有什麼東西……啊,絕對不是說我會賴賬什麼的。可不可以……請求您把我互送回家呢?」
在亂世裡,像她這樣的女人並沒有可以保證自身安全的手段,讓她親自走回千手族地不太現實,現在她能夠依靠的,貌似只有身邊這位不知姓氏的緣一先生。千流看得出,緣一先生有著超乎常人的劍技,比一般的忍者都要強的多。
聽到千流的請求,倒是緣一結結實實地愣了好幾秒。他不過就是正好路過,看到被挾持的少女,於是順手救下了而已,救人的時候也沒有想太多,完全沒有想到救人之後還有後續。
不過轉念一想,要是讓這個小姑娘再徒步走回家,似乎也不太現實,搞不好小命就交代在路上了。緣一覺得如果最後是這個結局自己大概會良心不安,於是在千流期待的目光下,最終還是點頭答應了她的請求。
千流的眼睛亮了亮,朝緣一鞠躬:「非常感謝您的幫助!」現在自己身上什麼東西也沒有,緣一願意幫助她,千流是打心底裡覺得感激,「我的家……唔,現在是在火之國,我可以給您錢,或者您可以提要求,我在我的能力範圍之內都會盡量滿足您的!」這是現在她能許下的最大承諾,她傍身的金錢不多,但是還算有些積蓄。
緣一擺了擺,表示自己不在意這些。突然,不知道從哪裡傳出了「咕嚕咕嚕」的聲音。
千流的臉一瞬間爆紅,捂著肚子,不好意思地抬眼看向緣一。她從早上到現在沒有吃過一口東西,現在胃裡面空空如也,身體誠實地發出了緊急「求救信號」。
看著漲紅了臉蛋的千流,緣一頓了一下,才淡淡道:「我肚子餓了,先去弄點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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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行動方便,千手扉間事先脫掉了身上那身沉重的藍色盔甲,轉而換上了忍者廠穿的輕便鎖子甲。此時,他正蹲在茂密的枝椏中間,矯健的身形像只黑色的梟鳥。
扉間將自己隱藏在黑暗之中,面目晦暗不明,唯有一雙深邃的眼睛裡閃爍著赤紅色的暗光,看的人發寒。
他那雙眼倒映的影子,是一個小小的村莊,雖然看上去和一般山野中的小村莊一般無二,但他知道,那個村子裡面大多數人的職業,是忍者。
那是一個無名的小忍者村,裡面大多聚集的是從各個地方而來的流浪忍者,而他們接手的任務,也大多是大家族不願意接手的活兒。
他從宅子裡留下的一點蛛絲馬跡,一直追尋至此。
千手扉間在此處觀察了一會兒,發現了這個表面的小山村,其實內裡一些異樣的地方。
「二,三,六……」扉間嘴唇蠕動,逐漸確定了村子裡一些重要的據點以及哨點位置,將其默默記在腦海之中,並且在心裡將整個布防圖粗略勾勒了出來。
他閉上眼睛,重新整理過後,再次睜開。
千手扉間這代人所處的這個世道其實很簡單——強者為尊,實力強大才有說話的權利。當然,這個世道有時候也會有一些看不清楚自己身實力的人,他們以下犯上,有時候會推倒上位者,有時候也會觸怒上位者。
而他現在所要做的,是告訴這些人,做了錯事,就要為自己的所作所為付出相應的代價。
千手扉間從高大的樹上跳下,他半跪在地上後,用手撐了一下,稍稍作了個緩衝後,穩穩落在地面上,隨之他微微抬起腦袋……
死神,來收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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緣一不知道從哪裡掏出了一袋白米和一口小鐵鍋,熟練地拾撿起地上干燥地樹枝,然後點燃了篝火,這個時候,千流恰好采摘回來了一些野菜與蘑菇,被就著這些簡陋的食材,准備煮鍋蔬菜粥。
緣一支起一堆篝火之後,覺得沒有什麼事情需要他做,於是抱著膝蓋在一邊乖乖等待,看著千流利索地將食材准備好,然後悉數倒入鍋中。一邊用大勺子攪拌,一邊撒入一些粉末。
緣一望了眼千流撒進去的東西,再瞧了瞧那堆千流采回來的蘑菇和野菜,看到個陌生而又突兀的東西,於是用手指拈起來觀察,問道:「這個是什麼?」
那是一枚通體混黑的果實,表面上看起來凹凸不平,平平無奇,看上去不像是可以吃的樣子。
見緣一先生對著東西好奇,千流微微一笑,回答道:「這個是調味用的山椒果,裡面的籽被碾成粉末之後,會有肉的味道哦。」
這個是她的母親千江千華教導她的東西。千流從小和兄弟姐妹都不一樣,其他人都被養在了他們的父親千江千海的身邊,只有她,是被養在了體弱多病的母親身邊。
千江千華也不是一名忍者,她的身體非常嬌弱,常常咳嗽不斷,千流最常見到母親的樣子,就是她用手帕捂住嘴巴不停咳嗽,最終斂眉懨懨的模樣。她只是個普通的女人,能教給千流的東西不多,識別可食用的植物是其中一項。
千流會做的所有料理,都是由千華親手教導的。她的母親也只有在制作料理的時候,神情之中會迸發出令人無法忽視的光彩。
千流非常向往對料理擁有熱烈感情的母親,也許是不知不覺受到了她的影響,千流也在成長的過程中對一切與料理有關的事情給予了前所未有的熱情。
緣一用手指捏了捏那顆渾黑的果實,輕易地將其外殼捏碎後,指尖沾了不少黑色粉末,果然有股奇異的香味。
大約過了不到十分鐘,千流將煮熱的蔬菜粥端了出來,將事先洗干淨地寬大樹葉拿了出來,滾燙的熱粥用樹葉包裹,散發出特殊的清香味兒。
千流率先將其遞給了緣一,微笑:「只是一些簡陋的東西,還望緣一先生不要嫌棄……」
緣一沉默地接過樹葉,看著包裹在內顏色清淡的蔬菜粥正冒著裊裊的熱氣,他忽然覺得有些餓了。
光從外觀上看,就令人食指大動。緣一常年孤身一人在外,吃的東西不見得有多講究,更多時候是一些簡陋的干糧或者沒味道的團子,自己身邊帶的白米,常常也都是煮熟就行,他自己完全不會在意味道是否好吃。
感覺和這一鍋蔬菜粥相比,自己之前做的東西大概不能被稱之為「食物」。
緣一吹涼了一些,喝了一點粥,他原本沒精神的眼睛,稍微睜大了些。
「好吃。」千流聽到緣一輕輕地感嘆了一聲。
聽到緣一的話後,千流微微彎起自己的嘴角,眼裡裡盛滿笑意,非常開心地回道:「您喜歡就好,我煮了很多,不夠還有。」
緣一默默地喝著粥,心中暗想,這蔬菜裡還真的有些肉的味道,好神奇……於是默默地將那果子的模樣記了下來。
千流等粥涼了一些後,再小口小口的喝下,溫暖的食物流入飢腸轆轆的脾胃後,像是干涸之地忽逢甘霖,頓時她便覺得舒服了許多,隱隱作痛的內髒也被安撫了不少。
千流煮了很多,原本以為煮了很多會浪費掉一點,沒有想到最後鍋子見了底,被消滅的一干二淨,主力軍還是我們的緣一先生。
「很好吃,多謝款待。」緣一的表情依舊是淡淡的,但對千流的態度比之前要柔和不少,看來這一鍋蔬菜粥功不可沒。
「哪裡哪裡,是我要感謝您,要不是緣一先生救了我的命,還好心准備送我回家,現在我就可能不知道躺在哪裡等死了吧。」千流輕嘆,垂目斂眉。
緣一問:「我之前忘了,你住在哪裡?」
「是在火之國境內,緣一先生可以把我送到南賀川這裡我就知道回去的路了。」千流恭敬地回道。
聞言,緣一怔愣了一下:「火之國?」
千流:「……」
一瞬間,詭異的沉默彌漫在兩人之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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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手扉間揮刀振血,收刀入鞘,一串動作做下來流暢又瀟灑。
引刀入鞘的同時,他身後的軀體重重倒下,砸在塵土裡激起一陣灰,他沒有回頭看一眼,繼續踏著地上粘稠的血液往前走。
這是第五十三人,他來到這所村莊後,干掉的最後一人,也許有些他們的同伴逃過一劫,恰巧不在村子裡,那麼算那些人運氣好……千手扉間點燃了火種,然後看著眼前的屋子逐漸被熊熊大火所包裹住。
他在這裡沒有找到千流,也沒有尋到任何的蹤跡,這也許是個好消息,說明千流或許並沒有死,但對扉間來說也是個壞消息,這就代表著他追查的線索再一次終斷了……
想要找回自己妻子的可能性變得微乎其微。
扉間嘴唇緊抿,赤紅色的雙眸中暗光瘋狂閃動,最終逐漸黯淡下來。他的右手按在刀柄上,隨後刀光一閃,身後的屋子四分五裂,火星飛濺到其他地方,火勢逐漸蔓延至大半個村莊,扉間的步子沒有停頓,繼續往村外走,這次依舊沒有回頭,他垂身側的手緊握成拳,上面青筋暴露。
就在這時,一個黑色的人影突然出現在了他的身側,看見扉間之後,他不管滿地粘稠的血液,半跪在地上,垂下自己的頭顱表示恭敬:「扉間大人,被俘虜的孩子都已經安然無恙地救出,但……還是沒有找到夫人的蹤跡……」
半跪在地上的是被扉間信任的親信,這類人他們表面上是千手一族的戰士,實際上只將忠誠獻給千手扉間一人。這件事情除了千手柱間,就連他大嫂也不知道。扉間不信任那些長老,他只相信握在自己手中的權利。
「繼續追查。」扉間冷聲。
「嗨以!」黑影沉聲應道,「扉間大人,那您之後准備……」
扉間沉吟思考了一下,選擇顧全大局:「告訴大哥,我很快就會回到戰場。」
「那夫人那邊……」黑影抬頭猶豫道。
「你幫我盯著,有消息了隨時通知。」扉間冷著張臉,臉上的肌肉繃得像塊堅硬的石頭。
「嗨以。」黑影不敢再直視扉間的眼睛,總覺得大人的眼中似乎殺氣騰騰。
他看著那近乎浸透土壤的厚厚血泊,心想:或許自家二當家覺得,心中的怒火還遠遠沒有傾瀉干淨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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緣一先生不知道火之國的方向,千流也是昏迷著被綁起來帶到這個地方,兩個人都是兩眼一抹黑。最後,千流提議先去找一個人多的小鎮,先打聽去往火之國的路線。聽完她的意見,緣一點頭同意。
一路上,雖然緣一的反應還是淡淡的,但千流卻覺得,似乎憑借著之前一頓飯的時間,她與緣一先生的距離拉進了不少。
緣一先生是那種含蓄又內斂的人,不太喜歡先挑起一個話題,不過要是她同他閑聊的話,他就一定會給予回應,只不過是話多一點或者話少一點的區別。
這令她很是高興,她開心地與緣一分享起山林裡那些好吃的野菜和蘑菇,以及如何烹飪才最好吃。
緣一在一邊會回應她分享的那些經歷或者經驗,時不時地提出自己的想法或者建議。
從簡單的交談之中,千流得知原來緣一先生還有位哥哥,從小就很照顧他,而自己是家族中的次男。
「緣一先生的哥哥是怎能樣的人呢?」千流問他。
緣一怔愣了一下,良久,千流驚訝地發現緣一先生似乎嘴角向上彎了一下,露出一個微笑,這個笑容很溫柔,他的聲音也很溫柔,她聽見緣一先生說道:「兄長大人他……真的是個很溫柔的人。」
千流聽著緣一說的話語,覺得如此淡漠的緣一先生,既然會用如此溫柔的語氣說出這種話,大概他的兄長真的是個很溫柔的人吧……
第29章
緣一帶著千流走了一段路後,很幸運地碰上了一個規模不大, 但很熱鬧的小鎮, 裡面車馬往來, 人群紛繁。
千流走到集市的地方, 向商販詢問火之國的方向,對方非常熱情地為他們指名了方向。
「謝謝你。」千流微笑道謝,走回緣一先生的身邊時,看到他的視線不知道固定在哪裡, 全神貫注的模樣。
千流奇怪地順著他視線鎖定的方向望了過去,但只看到往來的人群,其余什麼也沒發現。她小聲問:「你怎麼了, 緣一先生?」
「是鬼。」緣一沒頭沒尾地來了這麼一句,然後他忽然快步走了起來,千流趕忙跟在他的身後。
原來因為人群的阻擋, 千流還沒勉強看見緣一的背影, 後面他越跑越快, 越跑越快, 跑到鎮外有些荒涼的地段, 千流開始有些力不從心,氣喘吁吁, 好不容易跟上跟上緣一先生,就見他已經停下了自己的腳步,半蹲在一處背陰的地上,不知道在看些什麼。
千流從他的身側繞了過去, 終於看見了被緣一遮擋住的東西,她吃驚地捂住了嘴巴……
居然是一具倒在地上的屍體,千流能夠這麼確定倒在地上已經死亡的原因,是因為這個軀體已經人首分離。
千流看著地上那個雙目爆出的頭顱時,實在被嚇得不輕,於是捂著自己的嘴巴直接呆愣在了原地。
「這,這個……緣一先生……」難道是緣一先生殺了這個人,但是,為什麼呢?
就在她萬分驚愕的時候,千流卻突然聽到了一個憤怒的聲音——
「你離我遠一點啊啊啊啊!!!」掉落在地上的頭顱突然突然開口咆哮。
「說話了!」千流吃驚地張大嘴巴看著地上突然開口的頭顱。
反觀緣一看上去一點也不驚訝,他伸手揪起地上的頭顱,語氣變得冷漠:「已經墮落成餓鬼的你,沒有再拯救的必要了。」說罷,將那顆大喊大叫的頭顱扔到了陽光下,在一陣凄厲的慘叫之後,那顆頭顱被化為了灰燼。
直到緣一從半跪的姿勢到站立,千流還一直處於震驚的狀態。剛剛發生的一幕,著實顛覆了她這麼久以來建立的世界觀。人被斬首之後會死,但是顯然,從緣一先生的眼裡看出來的世界並不是這樣的。
千流捂著「砰砰」亂跳的心髒,小心翼翼地問:「緣一先生,剛剛那個是……?」她從小就害怕神話傳說中的那種妖怪,在現實中看到這樣違背常理的事情,千流感覺自己的小腿肚子都在不停地抽搐。
「是鬼。」緣一先生的言語依舊精簡,他順手將那副身體也一並扔到太陽底下去後,就站起來拍拍身下的塵土,好像剛才根本沒有出現過「會說話的斷頭人」這種生物。
鬼……千流瞳孔地震,言語變得磕磕絆絆,語無倫次:「鬼,鬼啊……他,他的頭……」幾乎是把害怕寫在了臉上。
緣一向她解釋:「鬼以人類的血肉為食,他們的生命力極強,即使被砍斷脖子也不會死。我現在知道它的他的弱點就只有兩個,其中一個那就是,陽光。」說著,他指了指當空的艷陽,「受到陽光長時間的照射,他們就會死亡。第二個辦法就是用特殊的刀刃斬斷他們的脖子,這樣也能斷絕鬼的生機……」
千流第一次聽緣一說了那麼多話,反而有些消化不過來,她很努力地跟上他的節奏,卻還是覺得緣一所說的那些東西離她好遙遠,她只能理解其中的一小部分。
當然,無法理解的那「一大部分」,主要是對鬼這種生物是否存在的質疑。
緣一先生,果然是個很神秘的人啊……
見面前的小姑娘幾乎嚇得變得有些呆呆愣愣,緣一頓了頓,問她:「你害怕我嗎?」
千流搖了搖頭:她並不害怕緣一先生,她只是有點怕他口中那種名為「鬼」的生物。
緣一面無表情地揉了揉她的發頂,眼神稍微變得柔和了些。
「出發吧,起碼我們約定了,要將你平安送回你自己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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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之前來時千流一直在說不一樣,這回換做緣一先生一直不斷地說著自己的事情。
從緣一的口中,千流得知了這個世界上不僅僅有貴族,武士和忍者,還有一群人被稱之為「殺鬼之人」。
鬼食人血肉,但有一群隱藏著暗處的戰士默默與鬼戰鬥。他們不隸屬於任何國家,他們大多數都是對鬼抱有極致仇恨的復仇之人。他們尋找著鬼的蹤跡,消滅食人惡鬼,嘗試找到鬼誕生的真相……緣一就是他們中的一員。
在談及鬼食人的特性時,千流察覺到緣一先生眼睛裡流露出來的那種刻骨悲傷,不過被他很好地掩蓋了過去。
緣一先生大概,也有摯愛的親人遭受了鬼的襲擊吧……
「我自創了呼吸法,盡量教給更多的鬼殺隊隊員,協助他們獵殺更多的鬼。」緣一一邊走一邊說道,「如果你願意……不,還是算了,沒什麼,當我沒說。」
他搖了搖自己的頭,把那不切實際的想法再次甩了出去,剛想繼續趕路,卻忽然感覺自己身側的袖子被扯動了。
千流垂著腦袋站在他的身邊,她漲紅臉蛋,像是下了很大決心的樣子,她抬起眼睛,直視緣一的雙眼:「緣一先生,如果可以的話,請教給我呼吸的方法吧!」
也許以前的千流沒有想到,自己有一天會對一個剛認識不久的男子說出這句話。
千流自認為不是一個堅強且有天賦的人,出嫁欠,她習慣了家族的保護,出嫁後,她又不由自主地想要依靠自己的丈夫。但經歷過這一次被敵人綁架甚至差點被殺掉後,她的想法有了一點點的改變。
如果自己再能變強一點點,是不是就可以不再是作為累贅的存在?
她太弱小了,弱小到保護自己都做不到,她體會過那深深的無力感,因此在緣一提出呼吸法時,她的內心裡迸發出了前所未有的勇氣。
她想學習呼吸法,想跟緣一先生學習。或許她不能變得像緣一那般強大,至少她不希望自己一直是被保護的一方。
望著拉住自己衣袖的女孩子,緣一難得露出了為難的表情。千流見狀,立刻朝他深深地鞠了一躬:「拜托了!雖然我知道這個請求有些無禮,但是……但是……我真的很想變強!」至少在緊急的時候,有自保的能力。
緣一本意並不是想拉人加入鬼殺隊,剛剛完全是順勢溜出來的一句話。他將呼吸法教給了很多人,但他卻同時也希望不要更多的人卷入鬼與獵鬼人的因果糾葛當中。
「拜托您了!」千流禁閉雙眼,大有種「你不答應我就一直這樣」的架勢。
「好。」「緣一先生,我真的……哎?」千流睜開雙眼,「您答應了?」
緣一點點頭,他比較對付不來這種性格有些固執的人,這樣子的千流,會讓他想起某位時常發出爽朗笑聲,頭發像是火焰般熱烈的男人。外貌和性格一樣開朗,就是對某些事情固執或執著的不行。
看到緣一先生點頭應允了之後,千流開心地攥緊自己的小拳頭,在心裡暗暗喊了聲「呦西」!
緣一隨手在地上撿了根樹枝當作劍來揮舞,隨之四肢也隨著運動起來。千流很認真的看著緣一先生的動作,試圖將他的動作悉數刻印在腦海當中。
緣一的劍舞動作靈活又柔和,不像是殺氣騰騰的劍招,倒真的像是一場優雅的舞蹈。千流曾經見過不少一舉一動都優雅美麗的女子,比如說她的母親千華,卻沒有想到自己有一天能在一名男子的身上感受到這些。
很快,緣一便停了下來,表情依舊是淡淡的樣子,他說道:「這是我自創的劍舞,你可以模仿聯系。關於呼吸方法,並不是一朝一夕能夠學會的,需要日積月累的練習……」
千流點頭,她學著緣一的模樣,在地上撿了個小木棍當作武器,回想著緣一剛才的動作,開始擺動自己的四肢。
雖然她短手短覺看上去動作有些幼稚,但千流依舊完整地將整一套動作都完成下來,最後,千流變得汗流浹背,感受到體內急劇的體力消耗——沒有想到緣一先生做起來看上去非常簡單的動作,輪到自己時,才知道有多麼費力多麼累。
……要是千江千海看到此情此景,估計也非常驚訝。因為是從小便不被看好的女兒,千流從來沒有接受過正規的體力或者劍術訓練,居然能講一段劍技直接再現出來。
可惜,現在在場看見這一幕的只有緣一,而他才是那種被上天寵愛著的天下,被其兄長稱為「前所未有的天才」的人物。於是在這兩個人看來,「看一遍就能學會」這種事情,並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兒。
「招式可以了,基礎還需要多加練習。」
「嗨以!」
因為誰也沒有和她提過「大部分學習劍術的人是做不到過目不忘的」,於是千流也不知道自己其實是個對此有天賦的人……她此時還在蹙著眉回想著緣一展現出的一舉一動,然後在腦海裡一遍遍的回放,同時手上不斷地比劃著。
突然,走在她前面的緣一燉住了腳步,千流跟住停了下來,繞過他寬闊的後背與搖晃的馬尾,她看到了一條熟悉的河川。
南賀川——原來他們在不知不覺中,居然已經接近了千手族地。
作者有話要說:是給我們的女兒的金手指!呼吸太困難了,還是准備從劍術開始,基礎慢慢抓啊哈
這個時期的緣一,大概是妻子被鬼殺害後,剛剛進入鬼殺隊的時候。
是融合世界,考據黨就不要杠啦(鞠躬)
第30章
多虧扉間曾經帶領者她參觀過大半個千手族地,千流才認識了族地周圍的一些比較顯眼的地標——就比如說流經境內的南賀川。
看見那條流水潺潺的南賀川後, 千流便意識到自己離家不遠了, 於是心情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高漲起來。
千手族地處於南賀川的下游, 千流帶著緣一先生一直沿著南賀川往下游走, 果然走了一段路後,千流就看到了熟悉的大門。
門口的守衛看到了千流,立馬認出那是他們家二當家的夫人,於是快速跑過來, 臉上的表情完全是「如獲大赦」。
「太好了,夫人你沒事!」守衛跑過來,立馬激動地說道。
千流微微一笑, 她安撫守衛小哥道:「多虧了這位緣一先生,我才能夠脫險。」說著,她後退半步露出她身後那位高大的男人。
守衛小哥不過十五六歲, 個子有些矮, 看著高大的緣一還得仰著頭, 守衛小哥光光看了眼對方寬闊的背脊和寬大的手掌, 就斷定眼前這個救了他們二夫人的男人一定是個形式作風低調的強者, 頓時肅然起敬:「原來是緣一大人,失敬失敬, 快請裡面走。」
聞言,緣一就要擺手:他本來想的是將千流送回家後,自己所能做的事情就到此為止了,他沒有想到居然還有下文。
「請等一下……緣一先生!」見緣一竟要走, 千流急得連忙拉住了他身側寬大的袖子,「請不要走,就讓我稍微報答您一下吧。」雖然對於千流自己來說,救命之恩,根本無以為報。
緣一的臉變得有些僵硬,他從來都不看重這些東西,或者說從來沒有想到過。對於他來說,在這世界上的無論是欠下別人的人情,還是別人欠下自己的人情,都是一件極其麻煩的事情。
似乎是看出了緣一的猶豫,千流為了讓他壓力不要那麼大,說:「緣一先生,我真的是單純的想要感謝您,您千萬別有壓力……」
千流就這麼抬著眼睛看著緣一先生,大大的眼睛裡面是淡淡的懇求,不知道怎麼拒絕別人的緣一嘴唇緊抿,最後,沉默地點了點頭。
「太好了。」千流笑了起來,一顆心終於落定,「緣一先生,裡面請。」
緣一看著滿臉都是燦爛笑意的千流,突然有些恍惚,她那張有些稚嫩的笑臉,逐漸和他曾經的妻子重合在一起,他整個人怔愣了一下。
察覺到緣一呆住,千流微微歪了歪自己的腦袋,疑惑地望著他:「怎麼了嗎,緣一先生?」
緣一回神,頓了頓,說道:「沒什麼。」他沒有辦法說,自己居然在她這個剛剛認識不久的人的身上,看到了已故妻子的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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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流一回到千手族地,沒過多久,這個消息便通過千手扉間的個人情報網傳達到了千手扉間的耳朵裡。
「是嗎。」千手扉間聽到手下傳來的情報時,臉上的表情淡淡的,但身側緊握的拳頭逐漸松開,眉頭也逐漸松開,「繼續跟著……隨時向我彙報。」
他頓了頓,繼續道:「將弘樹和桃華調回後方,就說是我的口令。」
「嗨以!」黑影恭敬地垂著頭,暗想二當家還真是在意自己家媳婦,居然將身邊的左右手從前線調回後方。
「還愣著干什麼?」扉間看半跪在自己面前的黑衣男絲毫沒有准備行動的趨勢,原本剛想舒展開來的眉頭又皺了起來,表情臭的像塊茅坑裡的石頭。
黑衣男腹誹了一陣,才繼續道:「二夫人回來的時候……還跟著回來了一個男人。」
「男人?」
聽到扉間有點冰冷的語氣,半跪在地上的黑衣人莫名打了個寒顫,抬眼偷偷看了一眼二當家的,發現他的表情還算平靜,於是硬著頭皮繼續道:「不知道是哪個家族的,據說是他救下了二夫人……」說到一半,他不敢再往下說了,因為身為一名久經沙場的「老」忍者,本能地感覺到了一絲危險。
千手扉間還穿著戰場上的水藍色鎧甲,身上沾染滿了灰塵與鮮血,一身肅殺之氣,半跪在他面前,黑衣男感覺自己的小腿肚子都在抽筋。
得,二當家大概是心理不舒服了。
千手扉間雙眉緊蹙,沉吟良久,下達命令:「調查那個人的身份,有線索隨時向我彙報。」說罷,一擺手
「哦……嗯!」聽到這句話後,黑衣男子如獲大赦,忙不迭地便立刻離開了。
等線人離開後,柱間才鬼頭鬼腦地從門口探出頭來,看了眼弟弟的臉色,似乎改善了不少,於是偷偷松了一口氣,這才走進來:「擔心了這麼久,現在放心些了吧,千流既然性命無憂,你干脆回去看看她吧,這次估計她也被嚇得不輕……」
「不,我繼續留在前線,」千手扉間撇頭看向柱間,用的是篤定語氣的陳述句,「現在前線這裡還不能沒有我,我已經派桃華和弘樹回去了,有他們在,我比較放心。」
「再說,要是沒有我的話,大哥你又會亂來了吧,」忽然,扉間話頭一轉,放到柱間的身上,他橫眉冷對,「反正大哥你總是抱著那些不切實際的想法,我要和你說幾遍:千手是絕對不會和宇智波一族聯合的!」
柱間沒有想到說著說著,居然又繞回到了他自己的身上,別扉間一連串脫口而出的話語給憋了回去,表情變得極其難受,自己做著最後的垂死掙扎:「那也不一定嘛……只要大家能夠放下對彼此的仇恨,就能聯合起來,組成一團更為強大的力量,到時候實現和平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大哥,你不用再說了,」扉間眉眼間有些冷淡,因為從小到大他聽過不下數百次柱間的這番話,「……我還是堅持自己的觀點。我有點累了,想稍微休息一下。」
柱間的臉挎了下來,但還是說了句「你好好休息」,就離開了扉間的帳篷。望著大哥消沉背影,扉間揉了揉兩側的太陽穴,感到隱隱頭痛。
——似乎一旦人的心髒放松下來之後,就會變得格外疲憊。
千手扉間不知道,自己居然會如此擔心千流的安危,似乎從她消失後,自己的心就沒有定下來過。得知她安然無恙的消息後,一直高高吊起的心髒才終於落下。
扉間噎了噎。
這並不是一件好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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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芝麻團子,剛做出來的,有點燙,緣一先生小心點吃。」
「如果覺得有些膩的話,還有小豆湯哦。」
「不喜歡這些的話東西話,還有壽司,我去拿!」
「……」緣一看著千流興奮地忙上忙下,自己面前的點心零嘴堆的有兩三層高,終於忍不住開口,「不用這麼麻煩,我一個人吃不了那麼多。」
千流端著壽司跪坐在他的面前,將盤子繼續堆疊上去了一層:「您一定不要跟我客氣,我都不知道該怎麼好好的報答你呢。」
緣一面無表情地看著千流,雙眼無神且空洞,覺得之前將她與歌的面容重合應該是個錯誤。這拼命將零食往他手裡塞的勁頭,分明是一人獨居在家過度孤單的村口婆婆吧!
「緣一先生您一定要多吃一點呀。」千流熱情地將家裡囤積的食物都擺到緣一的面前。緣一先生一看平常就沒有好好吃飯,要不然身邊怎麼才帶著一袋白米,吃到蔬菜粥都會覺得是人間美味呢?
她自己腦補出了緣一先生常年在野外風餐露宿,吃不飽的艱苦模樣,更覺得這些都是自己應該做的。
緣一端起自己面前的茶杯,好讓自己的雙手看上去都拿著東西的模樣,防止千流繼續往他這裡塞東西。他環顧了一番四周風格古樸的宅邸,隨口一問:「你一個人住在這裡嗎?」一個人住的話,未免有些太空曠了。
「不,還有我的丈夫。」千流垂眼,嘴角的笑容微斂,「我們夫妻兩人住在這裡。」
緣一眼中一閃而過的驚訝,畢竟千流看上去很年輕……或者說是年幼,看不出來居然已經嫁為人婦。
「丈夫也和緣一先生一樣呢,是家裡的次男,現在他正在外面做任務。」談論到扉間的時候,千流臉上的笑容明顯減少了幾分,正因為分隔兩地,她就會更牽掛現在尚在戰場的丈夫。
見狀,緣一沒有再追問下去,他放下手中的茶杯,微微正色:「我是個獵鬼之人,無法在此停留過久。」
「我會教導你初步掌握呼吸之法後,再離開。」
千流本還想出言將緣一先生再挽留一陣,但在看見緣一先生那雙淡漠的暗紅色眸子後,便知自己應該無法改變緣一先生的想法了,因為這便是他的最真實想法,於是也不再強求。她俯下自己的身體,雙手墊在身前,然後額頭放在了雙手之上,向緣一行了個標准的土下座:「我明白緣一先生的意思,還請讓我再次表達對您的感激之情,救命和教導之恩,我會銘記一生。如果還有什麼我能幫到緣一先生的,還請您開
口。」她會盡她所有努力,達成他的願望。
緣一只是很短暫地思考了一下後,就決定了:
「如果以後你還能碰到帶著這種刀刃的獵鬼之人,就請在你能力範圍內幫助一下他們吧。」他撫摸了一下掛在腰側的刀的刀鄂,眉眼柔和下來。
「這便是我的願望。」
第31章
緣一先生的願望,在千流的意料之外。但她仔細想了想, 卻又在情理之中。
「我知道了, 那我起誓, 如果我遇到像緣一先生那樣的獵鬼人, 絕對會盡我所能幫助他們。」千流鄭重其事地伸出自己的右手發誓,一臉認真。
望著千流明明還非常稚嫩,卻板的一整本正經的臉,緣一的嘴角微微出現一點弧度:「也許以後有緣, 我們還會再見。」不過到時候會變成什麼樣子,他也無法預料。
「那是當然的,一定會再見面的。」千流微微一笑。
緣一拿了些團子墊了墊肚子之後, 便擦干淨了自己黏糊糊的手指,拿起一直放在身側的日輪刀,看向千流:「事不宜遲, 開始訓練吧。」
「哎?現在嗎?」才剛剛坐下沒有多久的緣一先生再一次提出要進行訓練, 讓千流有些猝不及防。
緣一點點頭, 眼睛裡絲毫沒有開玩笑的意思。
千流怔愣, 雖然她從前面的相處就隱隱約約地意識到了……恐怕緣一先生對世俗人口中的常識認知會更加淡泊一點。但是同時千流又發覺, 緣一先生的談吐與行為,完全不像是山野中, 不問世事之人的樣子。
更像是受過大家族教育的樣子……緣一先生的身上彙聚了太多不尋常和不和諧的因素,整個人像是隱藏在一團迷霧中一樣。
——叫人看不清楚真正的他。
不過既然緣一先生已經開口,作為請求他教導的千流沒有什麼拒絕的余地。她立馬跟著站起來,緊張道:「好, 好的。」
走到門口,緣一像是忽然想到些什麼。他歪了歪腦袋,他道:「你不會就准備穿這身訓練吧。」
千流低頭看了眼自己的身上,穿的還是被擄走時的和服,不僅僅被劃得破破爛爛,而且還沾上了不少的血漬,可謂非常狼狽了。
她臉紅了紅,音量縮小,說了聲「我這就去換一下」,就立馬捂著臉跑的沒影兒了。
緣一望著她的背影,搖搖頭。當時就是這麼一個看上去十分脆弱的小姑娘,居然說要跟他學習呼吸法,現在他回味想想,還是覺得當時的自己答應下她的請求有些莽撞。
他想像不到千流能像他們這群人一樣,揮舞著日輪刀看下鬼的頭顱。
起碼,教導她能夠自保吧……緣一的視線沒有焦點,沉默地想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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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緣一的訓練持續了幾天,在這段時間裡,緣一教給她的只有兩樣東西——他的自創劍招和練習憋氣。
據說憋氣能夠鍛煉她的肺活量,千流不太懂訓練究竟要干些什麼,於是既然緣一先生這麼說,她就聽話的懵懵懂懂的跟著做。
幾日之後,一小時人馬突然出現在族地的大門口,這是第一隊從前線歸來的戰士們。
因為情況特殊,難得千流向緣一「請了一天的假」沒有接受訓練,跟著大家一起來到門口,迎接歸來的戰士們。
這一次回來的人不多,只有幾個,但是回來那幾個人有他們特殊的任務,就是拉回了大量的屍體。那些屍體,都是在戰場上犧牲的千手族人。
……與其說是歡迎戰士回歸,更像是一場大型的屍體認領現場。
認出屍體的人或失聲痛哭,或眼含熱淚將其認回,沒有找到的會感到萬分慶幸之後繼續面含憂慮,看著面前一張張悲歡離合的畫面,千流也被感染地有些感傷。
在她的身邊,緣一也面無表情地看著這一切,心中無聲嘆息……他知道所失摯愛的滋味,每當看到這種場景,心底都忍不住微微抽痛,不過痛的多了,心髒就會麻木。
千流的視線一直鎖定在那些被運回來的屍體上,每當一具屍體解開裹在上面的布時,她的心髒都會狠狠地揪起,等看清屍體血污下的面容時,吊起的一顆心才重新落回肚內。
裡面有她認識或者不認識的人,千流看到最後一具屍體後,將其臉上的布重新蓋上,雙手合十,為其祈禱。
「你不會是在尋找裡面有沒有千手扉間大人的屍體吧?」一個中性的聲音突然從她的身後傳出。
千流嚇了一跳,轉過頭來,就看見一位臉型瘦長的女性正彎腰站在她的身後,她一轉過頭就對上了她略顯狹長的眼睛,裡面帶著探求的微光。
在這雙眼睛的注視下,千流感到有些不舒服,於是她微微後仰,臉上勉強微笑了下:「請問您是……?」
「是我失禮了,」女子直起自己
的腰,微微行了個禮,「在下千手桃華,是隸屬於柱間大人身旁的親信。」
「原來是桃華大人,」千流曾經在丈夫口中聽到過她的名字,不過一直都沒能將名字與真人對上,沒想到今天有了這個機會,「久仰大名,是我失敬了。」
桃華比千流要高得多,千流與之對話時需要仰著腦袋才行。她是第一次見到身上帶著肅殺之氣的且身材高大的女性,於是言語之中都帶著些拘謹與崇敬。
「夫人您是千手扉間大人的妻子,您大可不必稱呼我為『大人』,」桃華淡淡一笑,衝千流鞠躬,「稱呼我為桃華便可。」
千流點點頭:「桃華桑,也稱呼我千流就好。」
桃華垂目:「不,禮數不可廢,我還是得稱呼您為二夫人。」隨後,兩人寒暄了一番,桃華就提出自己還有事情,就先行告退,千流向她告別。
千流望著桃華離去時筆挺的背影,目露疑惑。
……雖然她可能感受到的不是非常正確,但是……桃華似乎不怎麼喜歡她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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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手桃華回到族地之後,時不時的會來千手扉間的宅邸一趟,但也就像是例行公事一樣詢問千流些日常安全的問題,其余不會多說一句話。
往來幾日之後,千流沒有忍住,一日拉住准備離開的桃花,小聲:「那個……請問桃華桑為什麼每天都要來一趟呢?」
被拉住的桃華先是怔愣了一下,隨後立馬隱去臉上微微的驚訝之色,恢復到禮貌微笑的模樣:「這是族長大人下達的命令,忍者不過問任務的原因,因此……無可奉告。」
千流回以微笑,但這回她的的確確感受到了千手桃華在禮貌微笑下的疏遠與冷淡。
兩人之間,肉眼可見的沉默與尷尬蔓延開來,無話可說之後,桃華率先向千流告別,千流也是出於禮貌,一直將她送到街口,看她的背影消失在街角。
千流慢吞吞的踱步回宅邸,意識到這個事實之後,她的心情似乎低落不少,就連步伐都緩慢下來。走經院子的時候,緣一正立在庭院中央練刀。看到垂頭喪氣走進來的千流,提了句:「你怎麼了?」
雖然緣一先生的表情還總是沒什麼變化,但隨著相處的日子變多,千流也逐漸能夠認識到他內裡的體貼,於是出於信任,她將剛才發生的挑揀了一部分告訴緣一。
緣一聽完事情的經過,感覺無語:「不可能每個人都喜歡你。」
千流點點頭,雖然理解了這一點,但她還是忍不住感到失落。千手桃華是她認識的不多的女性,還是位實力強大的忍者,再加上有水戶姐這個前提,於是對兩人關系的預期過高,千流期待著能與對方做朋友。
但就像緣一所說,沒有一個人是十全十美,人見人愛的。於是糾結了一小會兒,千流便也跳躍過了這點小糾結,繼續訓練她的呼吸法。
按照緣一的說法,他只會在這裡逗留半個月,這半個月無論最後結果如何,他都一定會離開這裡,繼續踏上獵鬼的路途。
現如今,千流比之前進步許多,手腳都變得有力氣了些,但依舊沒能擺脫「弱女子」的範疇。千流進步最快的一項,反而是從緣一那裡繼承的劍招。她沒用多少功夫,就完全記住了緣一的劍舞,但每比劃一次,都會讓她體力枯竭,往往需要休息兩到三個小時才能恢復過來。
「這就是沒有基礎的短板。」緣一的每一句話都是一針見血,千流從小就沒有經過任何的體能鍛煉,雙手都仿佛像是為插花抹茶而生的,哪裡拿的動刀劍?
可她偏偏就是堅持了下來,做的有模有樣的。
「基礎也可以後天積澱。」千流對自己很有信心,畢竟連她自己都不相信自己能夠做到的話,又有誰會相信她呢?
緣一的眼神沉了沉,後面半句話最終還是沒能說出口。
他在教導千流之前,也曾把自己呼吸的方法教給別人,包括像是獵鬼人之類的存在。但是無一例外,沒有人將他的日之呼吸完整繼承下來,而是轉而衍生出了其他各式各樣的呼吸方法和劍招劍式——這也是他願意留下來的原因之一。
——或許千流的話,能夠將日之呼吸繼承下來。
從一開始的善心,變成後來的義務,再到現在的期待。緣一一直遵循著內心的感覺留在此處,有時候甚至覺得,旅行的久了,竟然覺得能在一個地方休息一會兒歇歇腳,也是個不錯的選擇。
「轟!!!」一聲巨響,打斷了緣一的思緒。他尋找了一番聲音的發源地,發現居然是一邊正在揮舞著木刀,運行日之呼吸的千流那裡發出來的。
緣一面若寒霜地走近一看,發出巨響的原因在於她面前的一堆隨石……居然是因為千流的木刀不小心打到了沿道的大石,於是一聲巨響,那塊巨石據說碎了。
「……」這下一向淡定的緣一都變得有些沉默,終於察覺到了自己以為的「弱女子」「嬌小姐」似乎有哪裡有些不對勁。
第32章
緣一先生曾經以為自己和平常人一般無二,那些自己所能做到的東西, 別人也一定能夠輕易做到, 直到有一天他憑借年幼的身軀戰勝了兄長的劍術老師時, 他和旁人都突然意識到他身體裡蘊藏的異於常人的天賦。
從那時候開始, 緣一便知道了自己不是「普通人」。
那無疑是份令人嫉妒與瘋狂的才能,後來當緣一試圖將自己所體悟總結出的經驗——也就是呼吸的方法——傳授給他人時,他終於發現並不是每一個認都能完全領悟和掌握「日之呼吸」。
而千流是他教導的第一個掌握了「日之呼吸」的人。
緣一半蹲著查看一番地上從中裂開的石頭,果然從斷口處能夠明顯看出外力作用。他看了眼石頭再看了看千流細細的胳膊, 表情變得有些奇怪。
另一邊,千流也一樣蹲在了緣一的旁邊,她只是一開始小小地驚嚇了一番後, 注意力就集中在了「沿路裝飾用的石頭碎了扉間回來會不會責備他」這點上。
「剛剛是你用刀劈開的嗎?」緣一轉頭問她。
「大……概?」千流微微歪頭,她自己也不確定。
緣一看著她,感覺像是看著以前的自己, 不由自主地伸出了他的手掌覆蓋在千流的頭頂上, 稍稍揉了揉, 站起身子, 然後將手中的日輪刀收回刀鞘內, 轉而將他一直插在泥地裡的木刀微微用力拔出,然後刀指向性千流。
「第一階段結束了, 我們進入下一個步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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燭影幢幢,在略顯昏暗的房間裡,宇智波斑正趴在文案之上查閱有關於萬花筒寫輪眼的資料,他一目十行地掃過去, 頭低得很低,鼻尖幾乎碰到桌面。
他的視力最近下降的很快,已經幾乎到了三米之外開不清人臉的地步。對此,宇智波斑的心裡充滿了愁緒。
宇智波斑天分極高,很早就開啟了族裡幾十年都不曾存在過的萬花筒寫輪眼,因為關於萬花筒的記載太少,他忽略了超強的能力為他的眼睛帶來的負擔,結果直接導致他的視力開始下降。
忍者被剝奪了視力,就算是強大如宇智波斑,實力也大打折扣。
宇智波斑一直隱瞞著自己眼睛出了問題這件事情,就連宇智波家族內的族人他都絕口不提。更不要說是宇智波之外的人……這件事情絕對不能讓外人知曉。
「篤篤。」房間的門突然被敲響,聞聲斑「蹭」地坐直了身子,翻掌就將桌子上的卷軸與資料蓋住,這才喊了一句「請進」。
房間門從外被打開,斑只能看到眼前一團黑影蠕動到自己的眼前。雖然看不清楚眼前之人的樣貌,但是憑借多年來的默契,斑還是認出了來人的身份。
「泉奈,你怎麼來了?」斑的表情難得變得柔和下來。
「想和你討論一下,下一戰的對策。」泉奈繞過文案,跪坐到斑的身側。他仔細觀察了一下斑的雙眼,雙眉緊緊皺在一起,擔憂地說道:「眼睛是不是又惡化了?」
「不礙事,」斑低垂下自己的雙目,移開自己的視線,「最近疼的好了些……反而是你,最近有好好保養自己的寫輪眼嗎?」
因為有他這個前車之鑒,所以宇智波斑格外關注泉奈的寫輪眼情況,時時刻刻不忘關照他盡量少使用萬花筒的瞳術,然後將戰鬥盡量吸引到自己的身邊,試圖減輕泉奈那邊的壓力。
宇智波泉奈何嘗不知道斑的苦心,但是,顯然他並不准備成全斑的這種「自我犧牲精神」。「尼桑,不要光說我,你自己的眼睛,准備怎麼辦?」
現在的族長依舊是宇智波斑,要是被族人知道自家族長幾乎失明,難免會引發動亂。所以現在斑的萬花筒的狀況依舊被兄弟兩人死死的瞞住,但再這樣下去,恐怕總有一天會再也瞞不下去。
宇智波斑的雙眉緊皺,思量了很久,才開口:「其實泉奈,如果我的眼睛不行了,那麼宇智波一族就交給……」
「尼桑,你不會是想說由我來接管宇智波一族吧。」泉奈的嘴角掛起無奈的笑容,「我以為你是知道我的答案的……在我的心裡,族長只會是你,不會是別人。這個『別人』當然也包括了我。」
「尼桑你不要妄自菲薄,沒有人會比你更適合族長這個位置了。」
宇智波斑聞言,臉上出現了更多的是無奈的笑容:「恐怕整個家族,也只有泉奈你認為我適合族長這個位置。」
「難道尼桑你是在意白天長老說的那些話?」之前是因為斑的一些言論過於消極,和長老們的意願相違背,所以族內一直斷斷續續地傳出些類似「宇智波斑不適合族長這個位置」之類的言論。所以就在白天的時候,兄弟兩人激烈地同那群老不死的吵了一架,「你不用在意那些長老的話,總有一天,我會讓他們再也無法在大哥你的面前說出半句胡話。 」泉奈說著說著,目露煞氣,看上去殺氣騰騰。
斑雖然也為這些言論感到憤怒,但是現實情況擺在了他的眼前——視力日漸下降,他在族內的聲望大不如前,追隨他的人越來越少。現實逼迫著他趁早做出選擇。
感覺到雙眼的酸澀,宇智波斑眨了眨眼睛。他摸索著抓住自己那唯一活下來的弟弟的肩膀,鄭重地說道:「泉奈,我們既然在亂世,就不得不想的多些。我自己身體的情況我自己有數,萬一……我出了什麼意外,宇智波一族的命運就交給你了。」
「大哥……」宇智波泉奈一臉擔憂,卻也不知道該怎麼和斑說。
「不用多說了,我意已決。」
他無條件的相信宇智波斑,但是他的大哥有時候也會天真和幼稚,比如聽信對面死對頭千手柱間的那些不切實際的設想的時候……他的任務,就是一直待在大哥的身邊,輔佐他,強大宇智波一族。
泉奈緩緩攥緊手邊的一卷有關記載「換眼」技術的卷軸,在心中默默地想:無論如何,他都會保護尼桑的……不論付出什麼代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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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華按照慣例,記錄著對二夫人日常的觀察。
她一直兢兢業業地完成自己的任務,但是最近,她時不時的會合上會兒自己的筆記本,隨後沉思一會兒。
不知道為什麼,在她第一眼看到千江千流的時候,就不太喜歡她這個人。
太小,太弱,太嬌氣……這是桃華對她的第一印像。
隨著之後時不時的關注,桃華也確定了千流確實就是她認定的那樣。而她,對弱者沒有絲毫的好感。
但就在最近的一段時間裡,桃華對千流的印像稍稍有些改觀。
不知道是怎麼從敵人的手中安全逃回來之後,二夫人就請了個外族人來教導她的刀術。每一次的練習,桃華都在暗處默默地觀察著。她一直認為千流堅持不了多久就會放棄,可是沒有想到,自己觀察到的東西與預料的恰恰相反。
千流不僅僅堅持了下來,而且做的很不錯。
這是她對她改觀的第一點,而第二點卻是……
「桃華姐,我剛做了點櫻花團子,要不你也帶回去嘗嘗吧。」面對她熱情的邀請,桃華有些不自在地點了點自己的腦袋。
無法拒絕的笑容加上櫻花團子。
桃華丟了一個放進嘴巴裡,不得不說人真的有「天賦」這種東西。她是個酷愛甜食的人,千手一族裡面會做甜食的卻少之又少,種類也相當的單調,桃華從小身處在一堆鹹黨之中,總時常感到有些郁悶。
直到千流時常自制各式各樣的甜食後,桃華變得無法拒絕千流的邀請。
「下次我還想嘗試著做做看草莓大福,桃華姐一起嗎?」她抬眼用亮晶晶的大眼睛盯著桃華看的時候,桃華就覺得自己說個「不」字出口都變得很困難。
「不……必了。」最後,還是職業素養占了上風。
「這樣啊……」千流感覺有點失落,不過立馬便調整還了心態,「那下次,桃華姐請務必嘗嘗我做的草莓大福。」
千手桃華沉默地點了點頭,表情依舊淡淡的。
千流轉身剛要走,桃華突然叫住了她,她說:「你最近是在練習劍術嗎?」
突然被提問的千流先是怔愣了一下,隨後立馬回答:「嗨以,最近正在緣一先生的幫助下鑽研劍術。」
「為什麼?」桃華面無表情地問她,「為什麼突然想要練習劍術。」她的身份,就算不去學習這些東西,千手一族也會保她安全。
千流無奈地笑了笑:「為了變強吧,畢竟不太想繼續承認自己很沒用了……所以即使一點點也好,確認自己的確在變強。」
千手桃華嘴唇緊抿,良久,她像是自言自語地說了句「這樣啊……」然後思考了一會兒,她的視線從上到下地掃了眼她的小身板,隨後板著臉說道:「在這個世界,光會劍術還是不夠,看看這個,你說不定會有些收獲,」說著,她從懷裡掏出一個卷軸,隨手丟給了千流,千流手忙腳亂地接住,瞪大的眼睛裡滿滿是迷茫。
但是她的身邊已經沒有有個能解釋的人了,於是她舉著卷軸去,疑惑地左右觀察查看,和一般的卷軸一般無二,於是只好打開來閱讀裡面的內容。
千流沒有想到,這個卷軸的扉頁,居然就簡單明了寫了幾個字——「如何提煉出體內的查克拉」。
第33章
至此,千流知道了桃華姐姐也是個面冷心熱的人, 所以就算看到她冷若冰霜的臉蛋也不會覺得害怕, 反而每天遇到桃華的時候, 都是微笑問好遞甜食一條龍……
與此同時, 桃華的內心卻充滿了糾結。
桃華是從柱間那裡知道,千流從小就沒有接受過忍者的教育,因此連「查克拉」都不知為何物。當時她聽到這個情報的時候,不得不說, 感覺有些吃驚。在這個年代,不知道查克拉為何物的忍族已經很少,再說千江千流好歹是一個大家族的姬君, 不可能完全沒有接觸過忍者。
和千流接觸過後,桃華才知道,原來千流真的對這些對她們來說是「常識」的東西一竅不通。不過與其說千流被保護地太好了, 更像是有一個存在刻意地對她隱瞞了這個事實。
自從她交給千流關於提煉查克拉的學習卷軸後, 開始不知道自己現在所做的一切是否都是正確的決定。
說實話, 就算千江千流一輩子都不知道「查克拉」是什麼東西, 千手一族都會保證她在族內一生太平喜樂無憂, 但是偏偏她卻選擇了一條極為艱辛的道路,這令桃華對她的看法大為改觀。
——至少從「柔弱的女子」變成了「求上進的柔弱女子」。
桃華有時候會在千流嘗試提煉查克拉的時候, 給予她一些意見。所以即使千流對此一竅不通,還是跌跌撞撞的自己嘗試著提煉出了查克拉。
第一次感受到查克拉的存在,千流覺得那種感覺就像是拔掉木塞的瓶子,「啵」地一聲體內就湧現出了力量。
「原來這個就是……查克拉?」千流握了握拳頭, 第一次感受到了原來自己那雙嬌嫩的雙手也能這麼有力量。
桃華做了幾個手勢後,對千流說:「你跟著我結印看看。」
千流聽話地跟著她的動作,模仿著做了幾個手勢,然後她驚訝地發覺,體內的查克拉竟自己沿著經脈通絡運動起來,然後「呯」的一陣煙霧炸開,自己的面前突然出現了一個軟趴趴的人影。
她瞪圓了自己的眼睛呆愣了足足有三秒整,才認出來原來突然出現的那個軟趴趴的人影就是自己。
千流慢慢地蹲下身子,將癱在地上的那坨慘不忍睹的物體扶了起來,用略顯無辜的眼神看了眼桃華,就發現桃華也正雙臂抱胸看著她。
「比我想像的還要糟糕啊。」桃華面無表情地說道。
千流垂下腦袋,小聲:「對不起……」感覺她這麼弱,有點辜負了桃華的好意。
桃華不自然地抿了抿自己的嘴唇,最終還是在千流的頭頂上稍稍擼了擼毛,道:「有什麼好道歉的,第一次能做到這樣已經很不錯了……反正我也沒有對你抱多大的期望。」
千流知道桃華是在安慰她,雖然這些安慰的話語實際很傷人……
「看來是你身體裡的查克拉不多的關系,多練習幾次,精確查克拉的控制量就行。」桃華說道,「繼續練習分/////身術,明天我會來檢查。」
「嗨,嗨以!」完全不知道還有後續的千流感到受寵若驚,立馬答應下來。能夠得到桃華的教導,她已是萬分慶幸。
「話說……那個一直和你在一起的男人怎麼不在?」桃華直起腰來,四下望了望。
「指的是緣一先生嗎?」千流搖搖頭,「我也不知道他到哪裡去,緣一先生只說出去走走,就不見了。」
「你還真是放心他到處跑啊,」其實要不是桃華事先同守衛的那幾名族人知會了一聲,否則緣一連這歌宅子的圍牆鬥出不去,「像這種不清不楚的人情債,勸你還是早點還清為好。」
千流望著桃華無奈的笑了笑:「但……救命之恩怎麼還的清呢?」
桃華愣了愣,千流的話語讓她回想起來一些以前的事情:要不是她欠老族長的太多,現在又怎麼還會在千手柱間的手底下還債呢?這麼一想,自己好像也和千流沒什麼差別,於是桃華跟她著搖了搖頭,不再言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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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喜可賀的,在桃華的指導下,千流使用著自己可憐巴巴擠出來的一點查克拉,學會了忍者的變身術,替身術和分/////身術。
桃華為她檢查了一下身體,忍術控制困難的確就是因為在她的身體裡,查克拉比普通人都要少,就像斷斷續續的水流,連不成小溪一樣。
於是千手桃華恢復了自己冷面本色,天天監督著千流,學習控制查克拉,已達到用最少的查克拉也能釋放出忍術的目的。在千流學習控制查克拉的時候,緣一便一個人不知道去哪裡東逛逛西走在,每天一大早上就出去,直到晚上才回來,期間像是神秘失蹤一般,來無影去無蹤。
最終,當她第一次連續成功完成了變身術,替身術和分/////身術的施展後,桃華告訴她,她終於勉強踏入了成為一名忍者的初級門檻。
「嗨以,多謝桃華姐的指導。」千流非常高興地笑著,眼睛彎起醉人的弧度。
「吱吖——」院子的大門忽然被人從外面打開,緣一從外面走了進來。看見緣一後,千流興奮地跑了過去。
「緣一先生,我終於學會三身術了!」她跑過去在他面前張開自己的食指,高興地向他彙報這個「喜訊」,同時手舞足蹈,好像有小花的背景在她的身後展開,燦爛的笑容感染旁人。
望著面露燦爛笑容的千流,緣一把手掌放在了她的頭頂,道:「我要走了。」
千流呆愣住了,良久,才回過神來,有些不敢置信地看著緣一。
雖然隨著時間的過去,她也逐漸意識到距離她與緣一約定的日子正在迫近,可千流不願意去想像離別的那天會是怎麼樣……至少不是這樣手足無措。
「緣一先生……真的不能再留幾天嗎?」她扯了扯緣一的袖子,用很小聲很小聲的聲音問他。她抬起自己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睫毛微微顫抖。
……這毋庸置疑的是一句廢話,千流知道自己挽留不下緣一。
意識到離別即將來臨的千流覺得有些惆悵,拽著緣一的袖子卻又不知道說什麼才好。
她很想停在這一刻不用和緣一先生道別,可是理智告訴她不得不將「再見」或者「一路順風」說出口,但是對於現在的她來講有些艱難……
和千流不一樣,桃華還是抱著胸站在旁邊,笑眯眯地朝著緣一說「一路順風」,其實心裡想的卻是巴不得緣一早點滾。
——緣一在千手族地裡對待一天,就是浪費了一些寶貴的人手資源,因為她不得不調派暗忍跟蹤那可疑男人的蹤跡。
緣一從懷裡掏出了一塊礦石原石,將其放在了千流的手中:「這是鍛造日輪刀的原料,你可以讓工匠將其注入刀中,這樣便能獲得斬鬼的能力……」
「等等,我不能要這個,這個太貴重了……」千流手裡捧著石頭往回推,但架不住對方力氣更大,被緣一強硬地塞入她的懷中,於是只好收下。
「這不只是為了你,也是我的願望。」緣一淡淡地說道,「這世界上還有不少的鬼正隱藏在暗處作惡,因此,我也在尋找適合托付日之呼吸的人選……」他頓了頓,沒有接著說下面的話。
「還會再見的,一定。」
千流有些傷感,但見緣一去意已決,也懂事的不再挽留,她道:「緣一先生,我知道接下來這個要求可能有些無禮……您能告訴我你的姓氏嗎?」緣一只告訴了她的名字而沒有告知姓氏,她怕以後再也找不到他。
就在這時,天空突然刮起了一陣颶風,吹亂了緣一額前的劉海。他面無表情地伸出手,捏了捏千流快要哭出來的臉蛋,小聲告訴她:「我的全名,叫繼國緣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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緣一最終還是離開了,繼續踏上了他自己的道路。千流收下了他贈予的礦石,第二天便教給了族裡的鐵匠,請求他用這塊礦石打造一柄合適她的刀。
鐵匠在第一眼見到那礦石的時候,稍稍驚訝了一番,因為他從來沒有見過這種樣子的礦石。
鐵匠將礦石捏在兩指中間,稍一用力,礦石就在他的指尖被碾壓成粉末狀物體。大叔虛眯起自己的眼睛,道:「這塊石頭,好看是好看,但是不適合用來打造武器。」
千流沒有想到竟然會變得這樣,「為什麼不能打造武器呢?」
「質地太脆了。」鐵匠把粉末給她看,「夫人你也不想和別人拼刀的時候,刀刃突然間斷裂吧。」
千流不知道那礦石居然如此脆弱,但是既然是緣一送給她的特殊礦石,她也不能就這樣放棄。
「那如果只是摻入一點點呢?」千流堅持要用這塊礦石,老鐵匠拗不過她,只好承諾她會在裡面加一點點這個礦石的粉末。到時候劍被制造出來,強弱都需要由她一人承擔。
千流點點腦袋,正准備離開的時候,鐵匠的店裡突然又來了過年輕人,拍下收貨單後,千流就看見一箱又一箱的忍具往外搬,數量驚人。
為了不妨礙搬東西人的道路,千流後腿一步正好退到老鐵匠的身邊,千流同他閑聊,若無其事地問了句「最近是不是有什麼事情了,需要那麼多的武器……」
「應該還是和混蛋的宇智波一族吧,」鐵匠大叔吸了口水煙,「估計也差不多該到這個時候了……千手按照往年的慣例要開始向宇智波宣戰了。」
第34章
嫁給到千手一族的這段日子,千流從來都不知道原來每年千手一族都勢必會與宇智波一族有一場大戰。
所以乍一聽鐵匠大叔說起這件事情, 千流臉上露出小小的驚訝表情。雖然她一開始就知道千手一族和宇智波一族是世敵, 但沒有想到兩族的爭鬥, 居然會上升到每年一場大戰這樣高的頻率。
千流憂心忡忡地走在回家的路上, 想到鐵匠大叔說的話,於是她下意識的用心留意街道兩旁,突然發現街道上的人真的很少,似乎族內的青壯年幾乎都趕赴了戰場, 就連一些婦女或者腿腳還算利索的老人們都參加了戰役,留在村子裡的,都是些沒有戰鬥能力地族人。
……原來在她不知道的時候, 形勢已經嚴峻到這種程度了嗎?
回到了家中,千流為自己倒了杯茶水,桌子上還有很多她做的櫻花團子, 但是她沒有一點胃口。
千流有點擔心遠在戰場上的扉間大人, 擔心他吃不好穿不暖, 擔心他在戰鬥的時候會不會受傷……越想她越覺得心慌, 自己站了起來, 在房間裡面來來回回地踱步。
「篤篤篤。」門外傳來了一陣不急不緩的敲門聲,千流聽到聲音後, 便小步跑過去開門,打開門一看,居然是桃華。
「桃華姐,有什麼事嗎?」千流面露迷惑, 千手桃華最近幾天從不在早上以外的時間太看她,沒想到今天便打破了慣例。
千流微微側了側自己的身子,讓出位置好讓桃華進屋,桃華也毫不客氣,輕喊一句「失禮了」,就脫下自己的忍者靴光腳進屋。桃華徑直走到了茶室,就著千流的杯子喝了口茶,她「嘭」的一聲把杯子重重地砸在茶幾之上,發出的巨響將千流結結實實地嚇了一跳。
「桃華姐……是發生了什麼事情嗎?」到底是因為什麼原因,讓她看上去如此生氣?
桃華的胸脯小幅度地起伏——估計是被氣的。她望了眼千流驚訝的小臉,稍稍冷靜下來,說道:「沒什麼……因為手底下的一群小子腦子不太靈光,讓我費了點神。」桃華說這句話的時候,語氣有些老成,聽上去就像是年過四旬的歐巴桑在數落自家兒子。
桃華的眼睛又忍不住瞄了一眼千流,但很快又轉開了腦袋,她將手裡一直攥著的書信隨手遞給了千流,隨意地說道:「看看吧,這是扉間大人給你的寄的信。」
一聽是扉間的來信,千流立馬接了過來,珍惜地將皺巴巴的信紙展平,然後珍重地將其放在自己的心口。千流感覺自己胸口吊起的石頭這麼多天終於松動了起來,知道丈夫安然無恙的消息,比什麼都更令她高興。
桃華好笑地看著千流像個寶貝一樣珍惜地接過信紙,也不拆開來看,就這麼僵坐了一會兒,於是張開五指手掌在她的面前搖晃幾下,喚回她的意識:「喂∼回神了。」
千流如夢初醒,立馬找來了裁信的小刀,小心翼翼地劃破了外面的信紙,然後將裡面的信紙平整攤開,字形飄逸的書法躍然紙上。
果然是千手扉間的筆記,在信上,開頭扉間像是外交辭令那樣問候了一番千流最近是否安好,並且盡責地體貼了一下妻子的狀況,整一封信,最有用的話語大概就是最後千手扉間叮囑千流無論發生任何的情況都不要出門這句話。
通讀完了整封信後,千流原本憂心忡忡的表情已然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屬於小女生的淡淡甜蜜。她再次小心翼翼地將信紙塞回信封,然後將其放在了自己的心口,小心保管。
桃華就這麼一直在旁邊看著,觀察到千流臉上流露的甜蜜表情時,忍不住在心裡微微嘆息。他們的二當家雖然實力強勁且家事優越,可桃華打心底覺得,他與千流兩個人並不合適。
一開始,她也以為兩位只是因為聯姻而走到了一起,沒想到今天看見千流一連串的舉動,有意思地發現似乎千流並不是這麼想的。
……或許這姑娘,還在妄想有一天自己能與他們二當家成為普普通通的夫妻,一天天的相處都充斥著甜蜜與幸福吧?
桃華忍不住在心底微微嘆息。
「除了信……扉間大人還有說什麼嗎?」千流的眼睛亮晶晶的,一臉期待地看向桃華。在那充滿期待的目光下,桃華干巴巴地說:「額……其實也沒什麼,就是叫你保護好身體吧。」其實千手扉間除了這封信,就沒有再說別的什麼,出於「大局」考慮,桃華只好幫他的二當家少稍稍圓了個謊,扯了兩句關心的話。
「這樣啊……」千流的表情變得很溫柔很溫柔,她道,「我會加油,不讓他擔心的,好想告訴扉間大人,讓他也要保重自己的身……」
「你也可以寫信,然後交給信使就可以了,」桃華有些看不下去,她道,「或許你也不一定要寫,雖然我覺得扉間大人並不一定會收到……」
千手桃華從小便跟在兩兄弟身邊,長大了以後,特別是柱間成親後的那段時間,有不少家族裡的青年俊才向她求親,都被桃華意義拒絕。柱間甚至還起過撮合她與扉間兩個人的關系。
因為很早就看透了千手扉間薄情的本質,所以桃華果斷拒絕了柱間想要撮合她倆的好意。
桃華知道千流是個好姑娘,無奈她嫁的人是族內公認的薄情之人,她眼睜睜地看著小姑娘一片真心貼到臭石頭上,也感覺於心不忍。
「既然扉間大人給我寫了信,我不回信的話……不就顯得太失禮了嘛,」千流紅著臉蛋,盡力為自己寫信而找借口,「如果我寫的信傳達不到也沒關系……」她相信自己的心意一定能傳達到遠方。
桃華搖了搖頭,這回她沒有阻止她。
*
兩星期後。
千流沒有等到自己期待的回信,反而是一個叫做「千手一族長老會」的東西發給了千流一個通知:
大概其意思是,為了補充前線失去的戰鬥力,必須從族地裡再抽出些戰士,奔赴前線支援。
無論是千流還是桃華,都沒有想到,名單裡面居然會有千流的名字。
千手桃華在看到名單上的名字時,視線一凝,隨之緊緊地抿住了自己的嘴唇,眼睛裡帶上了幾分煞氣。
一旁,當千流看到這份名單的時候,她根本沒有懷疑這份名單的真偽,單單就是驚訝她居然也要上前線同丈夫一起,向宇智波一族開戰。
千流心思單純絲毫沒有起疑心,但是不代表桃華就什麼也沒想。她摸著自己的下巴微微沉思,越想越覺得哪裡有些奇怪。
「這,這還是我第一次要去戰場……桃華姐,你覺得我應該要准備些什麼?」千流左右撞牆,像只在原野上沒有遮蔽物的小野兔一樣,一下子不知道該干些什麼。
千手桃華:「帶什麼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能帶什麼回來。」把你自己的小命帶回來就可以。
「我知道了。」千流彎起自己的眼睛,對桃華的關心表示很開心。
桃華見狀,嘴唇蠕動了一番,卻還是什麼都沒有說。她起身,准備離開,用風風火火的來,又准備風風火火的走……
她有點事情想要去質問那些長老團的成員。
*
既然已經下達了要她前往前線的指令,千流不敢馬虎,立馬在宅子裡面搜集起了武器或者其他的物資,等時間一到,就能背起自己著包裹前往自己的崗位。
本來她想帶一些好吃的食物過去,但仔細想了想,食物占地大,且極易腐壞,並不是明智直選……後來,千流看到了料理台上的瓶瓶罐罐,忽然知道了自己到底需要帶些什麼,於是她將小瓶子裡的東西挑挑揀揀,塞入包裹內。
只從那天名單下達後,千流就再也沒有見到過桃華,問一些守衛小哥,大家也都說不知道。守衛小哥們都猜測桃華大人一定是因為前線戰鬥緊張,而被提前喚回了,畢竟桃華可是他們家族裡面數一數二的戰鬥力。
這次,千流是真正的一個人。
除了日常需要的一些東西,她還從打鐵鋪子取回了她要求鐵匠大叔大造的太刀。大叔的手藝極好,無論是刀劍的大小以及刀刃光澤度看上去都是一等一的優秀。千流發現,如果將太刀放在太陽底下,還能折射出不一樣的瑰紅色光輝,煞是好看。
瑰紅色的顏色是礦石的顏色,千流試著握住了太刀的刀柄,發現自己的小手剛好能夠包裹住整個劍柄,忍不住心中暗自歡喜了一番,有一把趁手的武器,會讓她覺得安全許多。
收到心怡的太刀之後,前往前線的日子也逐漸迫近,千流就這麼隨手將刀插入自己的包裹,將包裹的結系的緊緊的,生怕裡面的東西漏出來,然後就這樣風風火火的,跟隨著下一批部隊,前往了前線……
*
「誰給她的。」
千手扉間的表情冰冷的可怕,他的手裡正捏著那個名單,指節微微泛白,薄薄的紙張被他捏的變形。
面對如此生氣的扉間,在他面前半跪的暗衛都不由自主地放輕了自己的音量,小心翼翼道:「是長老們。」
聞言,千手扉間氣得發笑——是冷笑。沒想到就這麼些日子,他們就迫不及待的像千流下手了。
「那些老家伙這就坐不住了……」扉間沉聲,「你跟著千流……你知道應該怎麼做的吧。」
「嗨以。」黑衣人垂著自己的腦袋回答,隨後憑空消失在了原地。
作者有話要說:那啥,「暗衛」反正就是後來類似「暗部」的部隊,可以看做是扉間的手下。從這個時候開始,聚聚就開始為柱間鋪平道路了。
第35章
去往前線的路上,千流坐的是運動物資用的馬車。坐在顛簸的馬車上的時候, 她把身上的包裹卸下來, 然後拿出剛鍛造好的小太刀。
雖然鐵匠大叔說, 刀的尺寸她按照身體成長的空間而特別定制, 但當千流抽出高度幾乎到達她胸口的太刀,覺得大叔大概是高估了她的成長空間。
小太刀大概有一米多長,她伸出手掌,試著去握了握刀柄, 光滑的表面冰涼觸手,她用一只手掌能夠勉強包住,握刀不會太過於困難。千流將刀抽出劍鞘, 雪白卻略微發紅的刀面光可鑒人,她看見自己的半張臉被刀鋒切斷,倒影出來的圓溜溜大眼睛裡滿滿是決心——
她已經決定了, 要變強不再拖別人的後腿。她不僅僅學習了呼吸法, 還向桃華姐討教了忍術……千流相信自己付出的努力一定都不會白費。
千流「唰」地收刀入鞘, 隨後珍惜地將長長的太刀抱在胸前, 她感覺這樣, 慌亂的一顆心才能夠短短地得到一絲平靜。
這把融合了緣一先生贈予礦石的刀,總是給她了一種莫名的信任感和安全感。
距離到達目的地還有一段時間, 千流抱著手中的太刀緩緩闔上了眼簾,准備在到達之前小憩一會兒養足精神。但就在這時,牛車一個顛簸,突然就在半路上停了下來。
千流被顛得一個踉蹌, 發現牛車中途停了下來,暈頭轉向了會兒,找到方向後,千流搖搖晃晃地趕忙爬出車鬥,走到外面來一看,發現不僅僅是自己身處的這輛牛車,就連其他牛車也都一同停了下來,趕車的車夫和護衛的忍者聚在一起,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千流扶了扶身上的包裹,小步跑過去,准備問一下大家,一些人看到到千流跑過來,認出是自家的二夫人,於是都對她點頭示意。
「發生了什麼事情嗎?」千流詢問其中一位趕牛車的大叔。
「前面的道路發生了崩塌,牛車估計走過不去,」他塞了一把煙草在嘴巴裡,使勁嚼了嚼後,再響亮地吐掉,「接下來的路,需要我們自己走了……」
「需要我們……自己走?」還在千流滿臉疑惑的時候,其他的人已經開始陸續將牛車上的物資往地上搬搬,然後後面的人再將其扛上自己的肩膀,看來是准備就這樣徒步將物資搬運到目的地。
「難道……只能靠人力搬運過去嗎?!」千流感到驚訝,她沒有想到,除了牛車,千手一族就再也沒有其他的方法能夠將物資搬運到前線。
大叔繞過千流,彎腰將車鬥中的物資大部分搬運出了牛車,然後連同幾名守衛用他們的雙肩扛了起來,他一邊扛一邊吃力地說道:「沒有辦法,呼,最快最省力的將物資運送到前線的辦法,就是牛車,而且必須是走這條道路。森林中路線復雜而且有山賊出沒,這也是最穩妥的……」
千流看見大叔十分吃力的模樣,急忙上前想要幫大家一起搬東西,她一個貓腰再次鑽進了車鬥裡,挽起袖子准備與大家一起加油。大叔見千流嘗試著用自己那纖細的胳膊去搬動那幾乎有她一人高的大///麻袋,他無奈地笑笑:「夫人,還是算了吧,你的力氣還不足以搬起這些東西。更何況,我們可不能讓你去搬東西啊,最後二當家的知道了,懲罰的不還是我們幾個……」
果然,任憑千流怎麼試,麻袋都紋絲不動。最終無奈的她只好放棄大麻袋,轉而准備搬運些小件的行李。她剛剛鑽出車鬥,手裡的袋子便被別人給接了去,千流一抬頭,就望見趕車的那幾位大叔都用了種無奈的眼神看他,道:「夫人,你還是別拿東西了。」要是千手扉間大人知道了他們讓她媳婦搬物資翻山越嶺的吃苦頭,不知道他們的下場會變得怎麼樣。
千流覺得自己有被看扁,於是執拗地搶回包裹:「我也想幫助大家,」她早就看過了,牛車裡面的物資很多,憑借趕車和護衛的這點人手,搬運物資的人手根本就不夠,她雖然力量很小,但能為大家分擔一點就是一點,「我不會告訴扉間大人的,我也可以幫助大家一起搬東西。」
現在不是客氣的時候,人手不夠的他們本來就很辛苦了,所能做的也不過就是這些。
領頭人見千流一臉倔強的不服輸樣子,知道自己說服不了她,於是朝著其他人擺了擺手,算是默許了千流加入他們的隊伍。
千流將原本挎在手臂上的包裹綁到胸前,重新系了個結。然後雙手和肩上開始負重物資,跟著大家的腳步,帶著東西開始翻越坍塌的路面。
「前面有處驛站,在那裡我們就能找到人手,將東西放在那裡後,我們再休息。」領頭人一邊走一邊發話,出於大家體力的考慮,今天用一天的時間趕赴前線已然是不太現實,還不如穩扎穩打地將這段路走完,確保貨物零損失。
千流聽說這周圍山賊肆虐,但他們這一路上來都沒有碰到什麼麻煩,不知道是運氣好還是山賊少。
扛著物資走了一段路後,千流逐漸感受到了力不從心。她前不久還是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嬌小姐,雖然緣一和桃花都傳授給她了「技」,但是她本身的身子確實十分孱弱,並沒有一個強健的身體來支撐,這不是,沒走一會兒,就感覺上氣不接地氣,熱汗不斷地從額頭上滲出,順著她的下顎滾落下來,很快滴落到地面隱匿不見。
「夫人,要是堅持不住,還是讓我們來吧。」領頭人慢慢地走到千流的身邊,他敏銳的察覺出千流的狀況有些不對勁。
千流用胳膊肘蹭了蹭快要流到下巴的汗珠,她道:「沒事,我堅持的住。」她無論如何,都不想再作為累贅被別人看待了。她能夠靠自己力量做到的東西很少,但只要每一次都能做到一點點,幫助到別人一點點,她就會覺得自己是個有用的人。
領頭人不放心地看了她一眼,最終還是搖了搖頭,不在和執拗的她說什麼。
*
驛站的距離逐漸近了,領頭人率先同驛站的人聯絡好,他們准備雇佣專業的人手,然後再制備些牛車,將盡量多的將東西送達到前線。
直到最後,千流都一直咬牙堅持,這份執著倒是使得所有人對她刮目相看,雖然到驛站的時候,她整個人都接近虛脫。
「二夫人,趕緊休息一下吧,制備好改有的東西後,我們就要繼續趕路了。」領頭人看出來千流的體力消耗地極大,於是干脆提出讓她一個人坐牛車先行出發,結果被千流本人駁回了這個建議。
「絕對不能能被特殊對待,即便您是把我當作二夫人。」千流很累,卻說的很認真,群體當中受到特殊對待的,必然或多或少會遭受記恨。況且整個團隊中,不僅僅有像她一樣的女性,甚至有比千流還要小的多的孩子,他們也都是不得不過早地踏入戰場,迎接自己未知的命運。
既然千流本人也如此明確地提出了自己不會接受「特殊待遇」,所以領頭人也就閉嘴不再提這件事情。他也是害怕千手扉間對他們的責罰。好歹是二當家的夫人,看上去就嬌嬌弱弱吃不了苦的模樣,沒想到還有幾分硬氣。
千流不知道,同行的一些人,因為一系列的小事情,對她的印像已經漸漸改變。
*
水戶利落地設置好最後一處封印後,瀟灑地甩了甩垂在肩膀上的高馬尾,伸出雙手撈起灑落在額前的小碎發。
千手一族與宇智波一族即將開戰,她不得不做好每一項能夠給千手族帶來勝利的輔助,而且這些封印與結界便是第一步。
她曾經是漩渦族裡數一數二的封印人才,但是嫁為人///妻,成為人母後,這項技術就因為「積灰」而逐漸生疏了起來,水戶沒有想到時隔多年,這項本領會被她重新拾起,還派上了大用場。
不知何時,千手扉間悄無聲息的出現在了她的身邊,雖然他的動作很輕,但是感知力敏銳的漩渦水戶還是在第一時間感覺到了他的到來,她沒有回頭,雙手抱在胸前,自語:「怎麼?突然來這裡,不去看看你的小媳婦去?」她也知道了千流來前線這件事情,並且也知道千手扉間派人一路護她過來的事情。
「這件事情不是我促成的,而上那些長老。」扉間表情有些僵硬,語氣冷淡,「我不會讓她來前線。」畢竟千流她身體那麼柔弱,如果真的到前線,估計是凶多吉少。
「嗨以嗨以∼知道你心疼你的小媳婦,為什麼不干脆你去接她過來將她保護在自己的身邊呢?」水戶覺得道理她都懂,就是扉間現在的態度叫人摸不清。明明擔心的要命,可就是不願意將這份心情告訴對方。
扉間愣了愣,半晌,繼續道:「不了……」他壓低了自己的音量,使得接下來的聲音更像是在自言自語,「在我的身邊,她會變得更加危險吧……」
「所以,你找我有什麼事嗎?」繞了半天,終究還是水戶自己將話題引導了回來。
「我不知道怎麼和大哥說,畢竟如果是由大嫂你來開口的話,他應該會聽得進些,」扉間嘴唇緊抿,半垂眼瞼,「我要對族內進行改革,沒有大哥的幫助,我寸步難行。」
「還有什麼會阻止我們扉間的腳步?」水戶打趣似的說了一句,不過一半是調侃,一半是認真的陳述事實。她還真的沒有看見過扉間想要做的事情,有他做不成的。
「這次不一樣,我的目標那些長老。」扉間面無表情地說道,「沒有長老存在的話,大哥族長的位置也會受到影響……」
他想的久遠,一直思考到長老悉數廢除,他大哥位置是否會被動搖這方面。
水戶聞言,微笑了一下:「放心大膽地去做,難道你不相信柱間?整個族裡,沒有不信服於他的人……」
扉間的表情稍稍放松了一下,的確像水戶所說,整個千手一族,就沒有反對柱間的聲音,甚至可以說,是柱間將整個千手一族凝聚在了一起。
「對了,我還沒有問,你為什麼要對付族裡的長老?」水戶問他。
「……」千手扉間沉吟了許久,才緩緩吁出一口氣。
他沒有辦法對水戶說,一切都是因為長老對千流下手,所以他才覺得憤怒。被侵犯了底線的他,這才准備徹底整頓或清除長老們。
第36章
最後,多虧了驛站裡的一些人手, 隊伍成功在落日之前到達了目的地, 當千流背著行李和太刀站立在邊境的土地上時, 一位英姿颯爽的女人徑直朝她走來, 容貌隱藏在落日的余暉中。
千流看見來人的長發在風中飄蕩,走進才發現那居然是桃華。
「怎麼,像是不認識我似的?」桃華微微挑動了自己的眉毛,順手就接過了千流手上的包裹背到自己身上。
「謝謝……就是一直沒有見到過桃華姐披頭發的樣子, 有點陌生。」千流抬眼偷偷地看她。桃華的個子很高,平時總是將頭發高高豎起,或綁成馬尾或挽成發髻, 披散著頭發的時間她幾乎沒有見過,因為散著頭發很妨礙忍者的行動。
大概是因為身高的緣故,桃華的步子邁起來幾乎是千流的一倍, 走著走著, 千流就感覺自己與她落下了一段, 然後趕緊抱著太刀小碎步跑上去。
桃華斜斜地瞟了她一眼, 漫不經心地開口:「怎麼穿成這樣就過來了?明天給我換掉它。」
聞言, 千流迷惑地掃了眼身上的衣服,雖然風塵僕僕沾了一些灰塵, 但總體來說還算干淨整潔,不知道桃華為何要她換衣服,於是她用自己小小的聲音抗議道:「那個……我的衣服有什麼不妥嗎?」
說著說著,她的聲音再一次弱下去, 因為桃華突然停住了自己的步子,還開始用略帶侵略性的目光上下掃視她。千流非常緊張地咬住自己的下唇,用手扣住自己胸前太刀上的刀鄂。
令人窒息的沉默蔓延開來,桃華雙手抱在胸前,憑借身高的優勢,幾乎是居高臨下地望著千流。千流被她看得渾身不自在,視線尷尬地轉移到別處。
「和服。」桃華突然開口,低頭看她身上穿的寬袖和服,「戰場上可沒有一個人輝穿和服上來。」
千流順著她的視線,低頭往自己身上看。她出門時特意選了件顏色深一點耐髒的和服,拿上自己准備的小包裹,以為萬事俱備就出了門。她訥訥:「我家裡的話,只有和服……」她低垂下自己腦袋,像是做錯了事情的小孩子一樣。
見狀,千手桃華原本准備的一摞子數落都沒了下文,望著千流傷心難過的小臉,桃華最後什麼也沒說,默默地一個人走在前面,心中盤算著自己的小時候的忍者服能不能改改小送給她……
千手桃華帶著千流來到千手一族的駐地,乍一見著所謂的「臨時住所」,千流有些小小的吃驚。
她看見,碼列的木屋整齊劃一,千手一族的族人在木屋裡外鑽入鑽出,雖然是樣式簡單的建築,但畢竟如此規模的建築群,在邊境可不常見。
千流沒有想到,因為戰爭千手一族竟然還出資出力建造了這樣一處地方,此舉再一次刷新了她對千手一族的評估。
恐怕千手一族的強大,還遠遠地超出她的想像。
「很吃驚?」桃華看到千流驚訝的小模樣,冰冷的臉上都忍不住出現了一絲笑意,「這些,可都是千手柱間大人的手筆。」
「大哥嗎?!」千流驚訝地捂住自己張大的嘴巴。
桃華微笑著說道:「說來,你還不知道吧,柱間大人的本事。」
見桃華神神秘秘的樣子,千流沒有忍住,被她勾起了好奇心,一雙眼睛滿滿都是好奇的目光。她確實不知道大哥有多麼厲害,除了知道他是千手一族的族長,喜歡賭博,常常挨水戶姐姐的罵,粗枝大葉又容易消沉外,她一點也不了解身處在忍者世界的千手柱間。
「哎?千流?」正提到柱間的時候,千流她們的身後就傳來了熟悉的聲音,千流轉頭一看,正巧是穿著盔甲的柱間。
「大哥。」千流搖了搖自己的手,微笑地衝他打招呼,在看到柱間的瞬間,她便下意識地在他的身後尋找扉間的影子……
「你是在找扉間嗎?」千手柱間突然來了這麼一句,看著千流的時候滿臉都是笑容。
聞言,千流立馬就收回了目光,緊張地撥了撥自己額頭前面的劉海,不好意思地說道:「沒,沒有啦。」
撒謊的樣子太明顯了——桃華和柱間的眼睛裡同時傳達出了這個信息。
「扉間的話,正在外圍巡邏哦,我叫人找他回來也不是不可以……」反正現在也不是開戰的時候,少扉間一個巡邏沒有什麼大問題。
「不,不用麻煩大哥的,」千流連忙擺手,如果因為她而影響了丈夫的任務,那麼她到這裡的原因就本末倒置了,「不用顧忌我,我可以在這裡等他回來。」
千手柱間滿臉都是「了然」,嘴邊頓時充滿了「不懷好意」的笑容。他抬手指向了一個木屋子,說:「那就是扉間的屋子,你在那裡等他就可以了,」他頓了頓,湊在千流的耳邊小聲說,「最近他任務很重都沒有好好休息過,千流你趁著這個機會,可以好好讓扉間放松一下,比如給他做個按摩什麼的……」
千手桃華在一邊看的無語,偏偏千流還一臉認真,將千手柱間的意見悉數認真記下,准備聽大哥給她的意見,給扉間大人按摩,做飯,准備熱水澡,幫他擦背什麼的……
她突然意識到了什麼,小小的臉蛋突然「騰」地一下爆紅。
擦,擦背什麼的……
「那扉間我就交給你咯。」柱間笑得燦爛,眼睛都被飛升的顴骨給擠沒了,一邊笑,一邊重重地拍著千流的肩膀。
千流被柱間笑得有些不自在,於是岔開話題:「沒想到邊境也會有那麼多的房子呢,柱……大哥你是花錢請人建造了這個地方嗎?」
「不是啊,」千手柱間用食指刮了刮自己的側臉,道:「這些,都是我用木遁建造出來的哦。」
*
千流將自己的行李全部搬到了扉間的屋子裡,其間桃華幫了她不少忙,兩人邊整理東西,邊閑聊。
多虧桃華為她補習了一下忍術的知識,千流才知道木遁是一個很強大的「血繼限界」。
只有極為少數的忍者,才能激發並且掌握木遁,而千手柱間,是這個世界上唯一會木遁的忍者。
知道了原來千手柱間是這等厲害的人物時,千流狠狠地吃驚了一下,她沒有想到如此溫厚善良的大哥,居然是整個忍界數一數二的高手。
「柱間大人在忍界的實力無人能敵,除了……」桃華頓了頓,「雖然很不甘心,但確實只有宇智波一族的宇智波斑能與柱間大人為敵。」桃華在千流看不見的地方,暗暗咬了咬牙。
「宇智波……斑?」千流覺得自己好像在哪裡聽到過這個名字,就是一下子沒有想起來,「那,宇智波斑是個怎麼樣的人呢?」
「口味奇怪的長發炸毛男。」桃華幾乎脫口而出。
千流尷尬地笑了笑,看來桃華姐不是一般地仇視宇智波呢。
幫助千流簡單地整理過後,桃華准備離開,千流衝著她的背影微微鞠了一躬:「非常感謝。」
「明天我給你拿點衣服過來……」桃華像是忽然想到了什麼,表情復雜,「雖然我不贊同柱間大人的做法,但……既然嫁進了千手一族,就好好地服侍扉間大人吧,等他回來之後,可以嘗試著做一下柱間大人的建議。」
千流先是呆愣了一下,隨後想起千手柱間給她的那些「建議」,臉上好不容易降下去的溫度再一次上升,她的腳尖點著地面,視線跟隨著腳尖,根本不敢抬頭去看桃華的臉。
見狀桃華只是微微嘆了口氣,然後幫她闔上了門。桃華離開後,千流坐立難安,仿佛再一次回到她第一次來到千手一族,來履行自己的婚約的時候,也是慌張,羞澀,坐立不安。
巡邏到夜裡八點換班,千流沒等待一會兒,就聽到了門口傳來的腳步,腳步頓了頓,隨後推門走進,千手扉間冷漠的容顏出現在了門後。
看到千流時,扉間看上去一點也不驚訝,平靜地闔上門,平靜地走進來,平靜地喝了一杯水,最後平靜地問候千流:「路上還順利嗎?要是累了那邊有熱水,你可以從那裡得到一些。」
「那,那個!」千流鼓起勇氣,「我幫您放好了洗澡水,現在水溫正好可以暖身體,我,我,我,我來幫您擦背吧!」她閉著眼睛紅著臉喊出這句話。
這回,怔愣住的變成了扉間,他那對視都會臉紅半天的妻子竟然會主動提出幫他擦背?!
突然想到了什麼,千手扉間的臉色陰沉下來:「是不是大哥要你幫我擦背的?」
「欸?那個,那個,是的……」千流小心翼翼地對手指,「可以幫您擦背嗎?」
千手扉間盡量隱藏了自己的情緒,道:「不用了,我不習慣自己洗澡的時候還有人在旁邊,擦背的話,讓分///身來就可以。」說完,他就真的結印弄了個自己的水□□出來,用一樣的動作站在了本體的身邊。
被「一票否決」掉的千流,紅透的小臉已肉眼可見的速度消退下來,她僵硬地說著:「啊,是嗎……」然後整張臉就差打上「我很失落」這幾個字。
千手扉間抿了抿自己的嘴巴,裝作沒有看見千流那顯而易見的失落,盡量將自己的注意力放在了別處,自己快速拿著洗漱用品,逃一樣地離開了自己的屋子。
千流望著扉間的背影,小小嘆氣——明明她好不容易鼓足勇氣,想要趁著這次機會同扉間大人拉進一點距離,沒想到居然被拒絕的這麼徹底。
第37章
其實,柱間完全可以幫千流單獨制造出一個木屋, 但為了歐豆豆後半生的幸福, 千手柱間就什麼也沒有說, 還勒令其他人不准提起這件事情。
於是, 千流就在毫不知情的情況下,搬著自己的行李,直接搬進了扉間的小木屋。
千手柱間原以為第二天他就會被扉間找上門來一通說教,但沒有想到, 第二天扉間面色如常地來到他這裡報道,之後半句話都沒有提到昨天發生的事情。
看到扉間平靜的模樣,反倒是柱間有些坐不住了。他慢吞吞地整理著身上的鎧甲與忍具包, 一邊整理,一邊偷瞄扉間冷漠的側臉,有意無意地問道:「昨天……」
「嘭!」扉間用力將手中的一堆文件砸在兄長面前的文案上, 嚇了柱間一大跳。在柱間略顯驚慌的目光中, 扉間不緊不慢地開口:「弘樹從前方傳來了情報, 說宇智波很可能在最近幾天偷襲我們的第三據點, 那裡需要我們加強守衛……」
「哦哦哦……那……需要我出馬嗎?」柱間愣愣道, 無法快速適應話題急轉彎。
「不用,大哥你好好待在這裡就好, 我會那裡去看看的。」扉間回答的一臉平靜,不像是要去鎮守一個重要的據點,而像是吃飽了出門溜一圈的輕松感覺。
柱間聞言,糾結起了自己的雙眉:「這麼快就又要離開了?千流不是昨天才到嗎, 你們夫妻兩個也很久沒見了,不如趁著這個機會……」
但是,扉間沒有給他說完的機會,他在柱間提到千流的名字的時候就轉身離開,柱間的話還沒說完,門就在他的眼前眼睜睜的用力撞上,發出如震雷的巨響。愣愣地望著緊閉的房門,柱間後知後覺地察覺:扉間好像有些生氣?
他非常認真地回想了一番最近他有沒有做什麼事情惹扉間生氣,思考良久後,依舊無果。
柱間搖搖自己的腦袋:他真是越來越看不懂自己這個弟弟的情緒了……
*
千流聽說,昨天匆匆見過一面的丈夫,就在今早又趕去了下一個據點,短暫相遇的兩人沒有過多久,便再次分離。
桃華和她試探性地說起這件事情的時候,千流只是微笑著說著自己能夠理解扉間的辛苦,畢竟他是整個千手一族的二把手,肯定有他自己必須背負的責任……雖然她的笑容中還是有滿滿的掩飾不住的勉強。
桃華看著微微露出失落表情的千流,拿起面前千流為她泡地茶微微抿了一口,掩飾了一下自己微微抽搐的嘴角。
看著這樣的她,桃華有點不忍心告訴千流真相。
她從小就跟著千手佛間走任務,和柱間扉間也是從小相識,所以她還是勉強能觀察出一點——扉間是在有意躲避著千流。
雖然她並不知道扉間這樣子做的原因,但畢竟他在躲著千流這點是事實,要是她點明了這點,難免她對面的這個小姑娘會多想。
她掩飾好自己臉上的表情後,放下茶杯,道:「你也不用太擔心,過幾天扉間大人就會回來,這段時間你就先跟著我,在後方幫忙。」
將千流安排在她的身邊,也是千手扉間的指示。戰場上變化瞬息變幻,她是千手扉間能夠信任的人之一,千流待在她的身邊也是最安全的。
……也算是變相的要桃華保護她的意思。
整理好自己的思緒之後,桃華對千流說道:「你要做的就是幫助從戰場上受傷的戰士,幫他們清理傷口,然後,」她從懷裡掏出繃帶,扔給千流,千流手忙腳亂地接了過去,「用這東西綁住傷口,就可以了。」
「嗨,嗨以!」千流慌亂地回答道,自己捏著那卷繃帶,暗自哭鬧。
怎麼辦……她對這些東西玩完全一竅不通。
不知道千流正在暗自犯難的桃花領著她來到了一所大木屋裡,千流撩開門口的門簾後,入目就是一具具平躺或側躺在地上的軀體,一股長期血液的腥臭味道撲面而來。
這裡是收置大部分傷員的地方,只要在戰場上受了傷的千手族人,都會被搬運到此處進行治療。。千流看見一些身上裹著麻質白布的人在傷者之間來回穿梭,這些就是族內為數不多的「醫生」——或者超稱之為「醫療忍者」。
剛一到達這裡的千流顯得十分不適應,光這難聞的氣味,就叫人幾乎窒息。與她相反,桃華像是沒有聞到這股難聞的氣味似的,拉著千流千流就蹲到一位傷者面前,指著那位因為斷腿之痛而正在痛苦呻/吟的病人:「我只會給你掩飾一邊怎麼做,你要好好地看清楚。」
千流勉強抑制住了自己作嘔的衝動,堅定地點了點自己的小腦袋。
桃華不知道從哪裡掏出了一小壺的酒,扶起那位傷者往他的嘴巴裡灌了不少白酒,然後扶著半醉的男人平躺下來,同時使喚千流將這人的上半身壓住,拿布條將那人的嘴巴塞住,自己抽出入忍具包裡的苦無,刀鋒比劃在那人斷肢的創口上。
男人的腿已經被斬斷了好幾天,因為傷口治愈地不是很好,斷口周圍的肉在連續的高溫下已經腐爛變醜臭。桃華烤了烤手中苦無的刀刃後,果斷將刀刃對准斷面的腐肉,手腳極快!
「唔!」即使桃華的動作利落,可傷者還是因為痛苦而弓起了自己的身子,額頭上爆出的汗液足有豆子那麼大,力氣大得千流幾乎沒有按住她。
要是桃華沒有往那男人的嘴巴裡塞些軟些的布條,恐怕他會直接痛的在地上打滾,嚴重點甚至會咬斷自己的舌頭。
桃華的動作利落,下刀極快,三下五除二地便割掉了斷口周圍的腐肉,撒上藥粉之後,快速將其用繃帶包扎好,全程甚至不用千流的幫忙。
桃華用自己的牙咬斷最後的繃帶後,一整套的治療總算是結束,她擦了擦額頭上的薄汗,看向千流:「怎麼樣,看懂了嗎?」
千流誠實地搖了搖自己的腦袋。不過與一開始的眼神有些區別,她現在看向桃華的視線裡,幾乎滿是「皮卡皮卡」的閃光,感覺心目中桃華姐姐的形像再一次高大起來。
果然認真的人做什麼都顯得那麼帥!
帥帥的桃華姐姐丟給她繃帶,一擺頭:「你來試試。」
「唉?嗨,嗨……以!」又是一頓手忙腳亂。
*
故,即使是在千流毫無經驗基礎的情況下,還是被迫上手。千手一族的醫療忍者不算少,但受傷的族人卻更多,這間小小的屋子裡就有近百名傷患,這便使得每個醫療忍者都異常忙碌,千手一族陷入人手不夠的情況。
千流被分配到給一些輕傷的忍者包扎傷口,雖然一開始還有些手足無措,,但隨著時間的推移,千流逐漸能夠獨自一人完成清理和包扎工作。
桃華還有自己的任務,不可能時時刻刻陪在她的身邊,只是在有空的時候經常往千流這裡跑。
「吼……看上去很可以嘛。」桃華打趣正在熟練地將傷口包裹起來的千流,眼中一閃而過地贊賞。
千流抬起胳膊肘擦了擦額頭上的薄汗,微微一笑:「哪裡哪裡,我比前輩們還差的遠呢。」她現在只能做一些最基礎的處理,像是醫療忍者所掌握的醫療忍術,她對此一竅不通。
「可以慢慢學,只要你有耐心。」桃華一臉高深莫測,她早就看出來,千流雖然基礎差,但是她學什麼都很快,就像一塊蒙了塵的璞玉,只要稍稍洗淨,就能散發奪目的光彩。
千流露出大大的笑容,第一次笑得露出了自己白白的小虎牙。
桃華直起腰來,環顧了一下四周,視線鎖定了一個人,她扳過千流的肩膀,道:「看到那個男的沒有?」
千流疑惑地轉過頭,搖了搖頭,桃華指的那個方向,人來來往往,根本看不清她指的是哪個。
「頭發用頭巾裹著,戴著口罩的醫療忍者。」
聞言,千流終於根據桃華所描述的外貌特征,鎖定了桃華所指的人,那是以為正在彎腰對傷者實施掌仙術的醫療忍者,他的頭發和臉臉部全都包的嚴嚴實實,只留一雙銳利的眼睛露在外面。
千流點頭:「看到了。」
「那個是族裡最好的醫療忍者,千手秀一大人,你多看看他是如何醫治患者的,相比對你自己也有些幫助。」桃華言盡於此,剩下的還得千流自己努力。
千流也不笨,立馬就明白了桃華的意思,她充滿感激地瞥了桃華一眼,紅著臉蛋衝她道謝。
*
跟著桃華的提示,千流開始有意無意地接近了那位千手秀一大人,就像桃華所說的那樣,千手秀一是整個千手一族裡數一數二的大夫,不僅僅手法老練,還在不斷地研究新的治愈之法
千流在一次輪班休息的時候,來到正拉下面罩喝水擦汗的千手秀一面前,靦腆地提出想要向他學習醫療忍術,結果出乎意料的,千手秀一一口回絕。
「你不是當醫療忍者的這塊料。」千手秀一說的很直白,甚至可以說是不留情面。
千流的小臉白了白,她咬緊下唇,不願意輕易放棄:「我,我絕對不會給秀一大人添麻煩的,所以還請您再考慮一下……」
沒有等她說完,千手秀一徑直站起,頭也不回地就離開了,臨走之前輕飄飄地留下一句話:「連自己的查克拉都控制不好的人,就不要想著學習醫療忍術。」
第38章
被非常直白地拒絕之後,千流失落了好一段時間, 甚至有些消極地想到自己是否真的不適合去學習醫療忍術。
後來她徹夜想著千手秀一對她說的話, 突然感覺有一道閃電射入了她的腦海, 她想起來了很重要的一件事情——
那是千手秀一臨走前對她說的最後一句話:連自己的查克拉都控制不好的人, 就不要想著學習醫療忍術。
千流從自己床上驚坐起,突然想起自己一直沒有想到要去鍛煉自己對查克拉的控制能力。想到了這一點之後,千手秀一不近人情的話語都像是特意給她的提示。
於是,「得到提示」的千流立馬就采取了行動, 為了提高自己對查克拉的控制能力,於是她特意去請教了桃華,請求她能夠給予自己一些建議。
料事如神的桃華姐姐在看到千流前來請教她的時候, 便好像知道了什麼,於是相當干脆地告訴了她鍛煉查克拉控制力的方法。
「看到那邊的岩壁了沒有?」桃華隨手一指,順著她指的方向望去, 看到了一處離千手駐地不遠, 突兀高聳的高大岩山, 背陰一側幾乎不長樹木, 露出光禿禿的岩壁。
「等什麼時候你能夠不依靠自己的雙手爬上去的時候, 就差不多可以出師了。」千手桃華雙手抱著雙臂說道,臉上沒有絲毫玩笑的神色。
「嗯!」千流握緊了自己的小拳頭, 暗自為自己打氣。
千手桃華微微皺了皺自己的眉頭,她注意到千流身上的衣服:「怎麼沒穿我給你准備的一套?」她的身上依舊是之前穿的那種顏色黯淡又樸素的和服,自己之前送她的忍者服從不見蹤影。
千流不好意思地撓了撓自己右邊的臉頰,道:「桃華姐送我的衣服我怕穿髒了, 畢竟現在只是在後勤幫忙,沒有需要訓練的地方……啊,不過,我訓練查克拉控制力的時候一定會穿的!」
桃華看著千流表情露出一絲絲無奈,她隔著劉海點了點千流的額頭,道:「好歹是一個大家族的姬君,怎麼沒多買些衣服。」
面對桃華無奈的話語,千流聽了也只能勉強微笑。
像她這樣大家族的女子,身邊能夠支配的金錢與是否受到族長重視息息相關。雖然自己是姬君不錯,父親又是一族之長,但她的父親是否認將她當作自己的女兒,這件事情還有待商榷。
當然,她嫁給扉間了之後,傍身的錢財也並不意味著增多,倒不是扉間有多苛刻給予她的金錢,而是她的丈夫本身就是個忽略金錢的人,根本沒有想到要去給予千流些什麼。
察覺到千流不自在的模樣,情商正常的桃華沒有再追問下去,只是說,叫她明天來她這裡拿些用不到的衣服送給族裡失去父母的孩子,自己也順便給千流留了件忍者服。
千流感激地朝千手桃華道謝,她每一次伸出的援手,都被她深深地記在心中。
*
翌日,千流穿著桃華贈予她的忍者服,干淨利落地出現在了岩山腳下,面前便是桃華口中所提到的岩壁。
較一般的懸崖更為光滑,整個石壁上別說是野草樹木,就連凸出的大石都不多見,根本沒有著力點。桃華提醒她,一開始還能夠用自己的雙手輔助一下,最後一定要完全依靠自己的雙腳「走」上山頂。
千流閉緊自己的雙眼,回想桃華教給她的東西,激發出細胞中的查克拉,然後順著靜脈將其移動至腳下,分布於腳掌表面,最後邁步跨上岩壁……
「轟!」一陣巨響發出,驚起林中飛鳥。
千流額前的劉海被颶風撩起,露出略帶驚恐的小眼神。她眼睜睜地看著面前的岩壁被自己踹出了一個大窟窿,圓溜溜的眼睛盯著那個大洞愣愣出神。
然後,她像做錯了事情一樣左右看了看,試圖尋找有沒有人看到了這一幕。確認四周都沒有人後,放心地呼出一口氣。
總覺得自己一腳在岩壁上踹出一個大洞好像闖了禍一樣……
桃華確實說過,用雙腳攀爬岩壁的要點,就在於對腳掌上查克拉的分布,多一點不行少一點不可,必須剛剛好,這便要求訓練者必須控制好分布於腳掌的查克拉量。否則,就會變得像她一樣將岩壁一踏一個洞或者根本吸不住……
千流嘗試著提煉少一些的查克拉再次做嘗試。就在這時,身邊的草叢突然「颯颯」地發出異樣的聲響,千流雙耳一動,立馬抽出了袖管裡藏著的袖劍,雙眼緊緊地盯著發出聲響的書叢,用自己顫抖的聲音大喝:「誰?!」
草叢裡的聲響驟然停止,過了一會兒,一個看上去相當年輕的男人從草叢裡面鑽了出來,他高高舉著自己的雙手,示意自己沒有敵意且身邊沒有武器。
千流是第一次在族地外面獨自一人碰到陌生人,雖然裝作大膽的樣子將刀尖直指對方,並且勇敢地大喝出來,可實際她的小腿肚子已經在抽筋,之前平靜的呼吸也突然錯亂起來,握著刀柄的手心滿是津津的汗液。
「你是誰?」千流盡量維持著語氣中的平靜,冷冷地質問著對方。
男人一直手保持著高舉的狀態不變,一直手撥了撥垂在額側的劉海,露出被掩蓋住的族徽:「二夫人,不要緊張,我也是千手一族的。」
千流定睛一看,果然是千手一族標志的族徽,頓時放心下了大半,手上舉著的袖刀也慢慢垂下,長長的呼出一口氣:「原來小哥你也是千手一族的啊,嚇死我了……」
男人從陰影中走到陽光下,露出了自己清晰的容貌。他看了眼被踢碎的岩壁,又看了眼千流,表情奇怪地問她:「二夫人,你在這裡是在干什麼?」
千流見自己被發現了,於是也不隱瞞,不好意思地說:「我在練習如何控制查克拉呢……這個,你可千萬不要告訴別人呀!」她從臉頰開始,害羞的粉紅一直蔓延到脖子那裡,千流捂著自己的雙頰,十分不好意思。
男人表情扭曲:「哦……噢,好的。」他的心情還是震驚居多,看上去柔柔弱弱的小姑娘,居然有一腳下去踢碎岩石的天賦。
非常高興地在對方這裡得到肯定的保證之後,千流准頭又開始苦惱起來自己的訓練,但當她再次看到正准備離去的千手小哥時,突然想到了什麼,興奮地超他衝刺過去……
於是千手小哥就見一個水平線很低的人影快速朝他逼近,隨後,一個小個子的姑娘伸手攔在了他的身前,臉蛋紅撲撲地對他說:「請教我如何控制自己的查克拉吧!」
千手小哥愣住了,下眼瞼一跳一跳地抽搐:「……為什麼要找我?」
千流雙手按在了自己的膝蓋上,重重地垂直一鞠躬:「拜托了!」她在千手一族認識的人不多,千流也不好總是去麻煩桃華,既然現在有個現成會控制查克拉,並且知道了她的「秘密」的人,眼下也沒有更好的選擇……
「拜托了……我,我可以報答你的!」千流閉著眼睛大喊,腦筋飛轉,「我,我會做好多好吃的……」
「夫人,請抬起頭來吧,要是被二當家知道就不好了。」小哥輕嘆,上前伸手微微扶起她的肩膀,「就是控制查克拉而已,在下也略知一二,不過就是提點幾句,這些我還是做得到的……」
「真的嗎?太好了!」千流高興地小小地蹦起,「有人指導的話,總比我一個人摸索的話要好的多……謝謝你,還不知道你的名字是……?」雖然眼前這個人確實佩戴著千手一族的族徽,但臉卻陌生得很,千流的記憶中沒有印像。
「千手……板間。」千手小哥略微遲疑了一下後,報出自己的名字。
「非常感謝你,板間大人,」千流微微一笑,靦腆地撥了撥自己額頭前的劉海,「我叫千手千流,叫我千流就可以……」
「雖然這樣說可能有些失禮……可以現在就教教我嗎?」千流露出略微苦惱的神情,「我對應該在腳底分配多少查克拉完全沒有感覺。」結果就是自己直接在岩石中間踹出了一個大洞……
千手板間下意識地撫摸上自己的眼瞼,但很快表情就像是猛然驚醒的模樣,手指顫抖了一下,停頓下來,放下自己的手,道:「啊……這個沒什麼,只需要很少量的查克拉就可以了,就像我這樣,」說著,他抬手在胸前結了個印後,便抬腳往岩壁上走,果然走得穩穩當當,如履平地。
——無論看過多少遍,千流都覺得好神奇,忍者無論在懸崖峭壁還是波濤海面,居然都能如履平地。
千手板間走到岩壁的一半後,翻身跳躍下來,一只手撐了一下作了個俯衝,隨後整個人穩穩地落在了地上。千流在一邊鼓掌,一邊亮起了崇拜的星星眼。
板間在她的注視下,也顯得不好意思,他匆匆地說了幾點訣竅後,便對千流說:「二夫人,我還有巡邏任務在身,就先走了……」
一聽他要走,千流立馬就拉住了他的袖子:「板間大人,我要在哪裡才能找到你?」今天只不過是碰巧遇見,下一次如此「湊巧」還不知道要到猴年馬月。
千手板間嘴唇抿了抿,認真思考良久,道:「我就在這兒巡邏,差不多每天上午都在,要是你想練,我們總會碰到的。」
聞言,千流便放下了心:「那好,板間大人你可一定要來啊。」
千手板間像是突然想起了什麼,對千流道:「二夫人你可千萬別和族長或者二族長提起我的名字啊,要是被他們知道我沒有好好完成巡邏的任務,而是摸到這裡偷懶的話,我可是會被責罰的……」
見狀,千流揚起腦袋拍著胸脯保證:「我絕對不會和扉間大人或者柱間大人提這件事情的!」
「那……我就先走咯。」說罷,不等千流反應過來,千手板間便消失在了原地,不見了蹤影,連讓千流說「下次見」的機會都沒有。
千流轉頭便感嘆,千手小哥性子有些急,但還真是個好人……
*
千流不知道的是,被她稱作「好人」的千手小哥,消失之後,沒過多久,他的身影便再次出現在了山頂,他面無表情地原地解除了自己的變身術,露出原本的一頭炸毛與猩紅色的雙瞳。
他露出與之前截然不同的冷漠表情,一把扯下額頭上的繡著千手族紋的頭巾。
他不是什麼千手板間,他是宇智波一族的族長——宇智波斑。
宇智波斑有些煩躁,此次的侵入任務完全失敗,並且失敗的原因居然還是在一個根本不算是千手族人的小姑娘身上。
他認出來,那個女孩子是千手扉間的新娶進門的媳婦,並且回想起當時她做的豆皮壽司很好吃。
莫名其妙地,他露出了自己不該露出的破綻。
第39章
宇智波斑微微抓亂了自己的一頭炸毛,郁悶了一會兒, 隨後想起來現在不是糾結的時候, 這才放過了自己的一頭炸毛。他徑直走到草叢邊, 從裡面直接拖出一個先前被脫的精光的千手一族忍者。
旁人如果可以仔細一看這忍者的容貌, 就能發現,這分明就是宇智波斑之前用變身術變幻的樣子。
他嫌棄地用手推了推對面的那人,被扒得精光的千手族人呻///吟一聲,然後悠悠睜開自己的雙眼……
那人的意識剛清醒沒多久, 朦朦朧朧之間,感覺自己的面前雙眼紅光一閃,黑色偏棕色的雙眼染上了耀眼的緋紅, 隨後三輪勾玉出現在其中,緩緩旋轉起來。
「我從來沒有來過這裡,你也從來沒有見過我。」宇智波斑發出又低又沉的磁性聲音, 瞳中勾玉瘋狂轉動, 「還有, 清醒過後, 你要記得自己剛才見過千手千流……」他頓了頓, 回想起了千流一雙期待的小眼神,沉默了一陣, 又說。
「三天之後,再次到這裡。」他結束時,最後補充了一句。
「是。」對面毫無感情地回道,雙目空洞。
宇智波斑滿意地點點頭, 然後用一只手就將對方從地上提溜起來,拍拍對方的後背,然後就將身上的衣服套回到那千手族人的身上,然後目送雙眼茫然的男人跌跌撞撞地跑了回去。
宇智波斑心裡嘀咕:他絕對不是為了與那個女人的約定才要三天之後再來一趟,而是因為要收集情報……
*
千流第二天如約而至,但是當她到達岩壁的時候,並沒有等來熟悉的人影,於是第二天,她就只能獨自一人,在跌跌撞撞的狀態中自己摸索對查克拉的控制,然後到了夜晚,再灰頭土臉地回到族地,一頭栽倒在柔軟的床鋪中。
第三天,還是沒有那位千手小哥的影子。
一直到第四天,千流依舊自己一人摸索,進展的很慢,當她不知道多少次從半空中摔下,好不容易才護著了重要部位不至於弄出什麼大傷的時候,她是真的有些泄氣了——
無論她如何實驗,都無法掌握到最合適的點,經常不是查克拉分配太多踏碎了岩石,就是查克拉分布太少走到一半就掉了下來。
千流嘆著氣按著自己雙腿的膝蓋微微喘粗氣,她也不知道應該怎樣才好,於是只有不斷地嘗試一邊又一邊。
「呦西!」她使勁地拍了拍自己的兩側臉頰,暗自為自己加油鼓勁,她握緊自己的小拳頭後,雙手在胸前結印,緊接著一股熱流向雙腳湧動,感覺到達了合適的地步後,千流開始嘗試再一次攀登岩壁。
她試探性地邁出了一步——很好,穩穩地立在了岩壁上——她繼續向上邁步,她走的很慢,但這一次很穩,就連上半身也不見搖晃。
見狀,千流立馬就將興奮表現在了臉上,心底暗想這回說不定能成功!可結果就在這時,她腳下的力道一松,頓時千流便感覺到了強烈的失衡感,再緊接著她頭朝下,就這麼筆直地往地上倒去,速度塊的就連尖叫都還壓抑在喉嚨口!
來不及了!千流眼見地面離自己越來越近,絕望地閉起自己的眼睛……
就在她絕望之時,突然,下墜的趨勢一頓,過了一會兒,她聽到自己頭頂傳來一個低沉的聲音:「怎麼這麼不小心,掉下來了?」
聽到這個聲音的時候,千流驚訝地瞪大了自己的眼睛,一入眼,她就看到了男人硬朗的下頜線與形狀好看的喉結。她愣了愣,忽然意識到了什麼,臉蛋「騰」地一下再次變得通紅,掙扎著想要從那男人的懷裡脫出,笑聲:「謝,謝謝你,板間先生……」
來人便是之前她所遇到的千手小哥,千手板間,見千流掙扎著想要脫出,他便紳士地矮了矮自己的身子,將她穩穩地放到地面上。千流一個小跳落到地上後,轉身同他鞠躬道謝。
「不用這麼客氣,」千手板間語氣十分客氣,「二夫人這是在……?」他一擺頭,朝千流的身後看去,然後他就看到她身後的坑坑窪窪的岩壁,露出自己的一雙死魚眼,「看來進展不是很順利啊。」
一說起這件事情,千流就覺得有些喪氣:「雖然我很努力地練習,但是一直沒有對查克拉的感覺,可能真的是天賦的關系吧……」說實話,這幾天一直在練習卻連一點感覺都沒有,千流便開始懷疑自己是否能夠掌握對查克拉的控制能力。
千手板間看了眼那凹凸不平的岩壁,幾乎想像不出來那居然是一個小姑娘幾天就能造成的景像,於是他露出了一種想笑又不敢笑的表情:「雖然夫人你這麼說,可我卻覺得你的身上有別人比及不上的天賦啊。」
「嗯?」千流抬眼,「真的嗎?」那她為什麼不知道自己身上有天賦呢?
千手板間「哼哼」了兩下,抱胸:「夫人,你試試用查克拉走上去,我在旁邊看看問題在哪裡。」
聽到千手板間靠譜的話語,不知不覺,千流也覺得自己的心髒平靜下了些,她用力地點了點自己的頭。她認真在再一次在胸前結印,然後提腳朝著岩壁走去。
在她的身後,千手板間原本臉上的笑容一收,渾身憑空冒出了一絲冷氣,他在千流背對著他的時候,快速閉眼再睜眼,眼中的紅色光芒一閃而過,視線緊緊地盯在千流准備攀登的身體,觀察她整個人的狀態。
果然,這一次依舊是失敗告終,千流再一次落到地面時,直接失落的就這麼蹲在了地上,渾身被一種黑暗消沉的氣息所籠罩。
看著這樣的千流,「千手板間」莫名想起了千手一族裡另外一個動不動就消沉起來,然後渾身長蘑菇的二貨……
「千手板間」向著千流走了過去,將她整個人從地上「拔」了起來,他板著千流的肩膀,認真的說:「不是夫人你對查克拉的控制不行,而是因為你的身體根本沒有跟上你所擁有的天賦。」
原來,千流其實很好地控制了身體中的查克拉,但在身體素質方面相交於普通的忍者,要差的多得多。本來忍者練就「飛檐走壁」的本領就要經過放非常殘酷和痛苦的體能訓練,但千流卻從未有過這樣的經歷,這也就造成了「她的身體素質跟不上本身的天賦」這種情況。
千流聞言,變成了豆豆眼:「唔,也就是說,我其實超厲害的?」她懂的東西不多,所以千手板間說了一大堆,她只總結出自己聽懂的那一部分。
「千手板間」點頭。
「在每天練習之前,你可以先做做熱身運動,」「千手板間」貼心提議,最好的鍛煉方法便是跑步,「熱身完畢後,再來試一試,說不定會有不一樣的體驗。」
「原來如此……板間你好厲害!」千流彎起眉眼笑得很開心,沒有意識到現在兩人貼的過緊,幾乎到了臉貼臉的地步。
倒是「千手板間」,不自然地干咳幾聲,回答「就是這樣」,然後有意無意地後退了一點點,與千流拉開了距離。
心大的千流根本沒有注意到板間剛剛的一些小動作,她迫不及待地想要根據他教的方法去實驗,希望會給她帶來轉機……
*
於是乎每天,千流再次提前了一小時醒來,穿上桃華姐姐贈予的新練功服,帶著早晨的露汽開始作准備活動,完成之後,繞著整個駐地奔跑一圈。
一開始,周圍的守衛看見晨跑的千流還會露出驚悚的表情,甚至勸她不要總是出門,待在駐地之中會更加安全,但在她的堅持之下,守衛開始慢慢轉變,從一開始的大驚失色變成現在的見怪不怪,甚至每當千流跑到其中一段哨點時,守衛還會與她親切的打招呼,這一來二去,倒是讓千流混到了不少的熟人。
就是一直沒有看到千手板間——千流感覺微微失落,如果有機會的話,她還想好好地感謝他。要不是板間,估計她一直都摸不到入門的門檻。
千流遵照著他的方法,改進了訓練的節奏,開始將練體與訓練控制力合二為一。在駐地的外圍跑完圈後,千流稍微平復了一下呼吸,就繼續來到岩壁練習。
果然如千手板間所說的,訓練體能過後的身體不僅僅攀岩的時候更加靈巧,就連控制經脈中的查克拉也更加的流暢,如果將之前比做滿是泥沙的流水的話,之後便是其實雄偉的大江大河。
當千流再一次重新攀登上的岩壁時,她成功攀登到了半段岩石,心中高呼三聲「萬歲」!
就這一愣神的功夫,千流又是腳下一踩空,居然又一次就這麼從高高的懸崖上摔了下來!這麼高的高度,真要摔倒地下,非死即殘!
就在這時,英雄的「千手板間」再一次出現,他一個蹦跳,居然在半空就接下了千流,將其穩穩地抓在自己是臂彎中,要不是他,千流不知道要腦袋開花幾次……
有驚無險的情況下,落地後千流便朝板間道謝。現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看到自己的進步後,千流也心滿意足不少,重燃了自己繼續變強的信心。
「真不知道要如何報答你才好……」千流雙手抱著胸前,非常不好意思地看向千手板間。這些日子,板間一有時間便往她這裡走動,給予了她不少的經驗與指點。
千手板間急忙搖手:「你不用這麼客氣,」他還沒有淪落到需要一個小姑娘的感謝,況且他所做的一切,初衷便是為了報答她之前招待……
第40章
千流感覺自己的小腿肚子有些抽筋。
此時,她已經攀登至接近山頂, 身後是萬丈深淵, 她距離山頂僅有一個身位的距離, 但體力卻接近枯竭。
她一開始不應該不給自己休息和緩衝的時間便爬上了岩山, 爬到一半的時候便氣喘吁吁,現在眼見就要跨出成功的最後一步,她卻怎麼也抬不起自己顫抖的腳。
還差一點點,最後一點點……她伸手試圖去夠山頂突出的岩石, 卻始終差上一截,當她整個身體都幾乎貼在岩壁上的時候,突然腳下一松……
「啊!」千流發出短促的一聲驚呼, 整個人倒吊在岩壁上,血液極速往頭頂翻湧。
千鈞一發之際,一只寬厚的大手抓住了她的腳腕, 然後一個用力, 竟然直接將她整個人提溜了起來, 千流只覺得一陣天旋地轉後, 整個視野倒轉, 自己瞬間便來到了山頂。
千流先是茫然了一陣,等意識清醒, 這才發現自己被人捏著腳腕倒提起來,只能看到倒提起她那人的腳踝,她歪頭向上看,看到了男人英挺的下巴和正歪起的嘴角。
「哈, 太狡猾了呦,板間君。」認出來人的千流,立馬撅起自己的嘴巴,佯裝生氣。
經過了這些天的相處,兩人已經算是熟悉,當千流將一個人認定為「熟人」的時候,她對待那個人的態度就會放松許多。
宇智波斑立馬正色起來,壓下自己原先翹起的嘴角,抬手道:「失禮了。」然後抱住千流的腰,將她整個人重新倒轉過來,輕柔地將其放在地上。
當腳底重新緊貼地面後,千流的一顆心也跟隨著回落,她揚起笑容,抬眼:「多虧有你在,板間君。你是什麼時候到的?」
「剛剛。」實際他一開始就在,「怎麼不等我?一個人的話,像剛剛那樣直接摔下去怎麼辦?」
聽到「千手板間」責備的言語,千流只是伸手在自己身後的忍具包摸索了一陣,掏出一捆鋼線,捧到「千手板間」的面前:「我也有好好學習板間君教我的東西啊,只要將這個捆在苦無上,『咻』地飛出去,就能固定住身體了。」
「哦?」千手板間——內裡其實是宇智波斑——抱著自己的胸微微挑眉,「你扔一個我看看。」
千流微微鼓起自己的腮幫子,不服輸的心情也被他激起。她氣呼呼地掏出苦無,用宇智波斑教她的辦法,三下五除二地把鋼線綁在了苦無上,然後掂量了幾下,用力擲出!
千流瞄准的是遠處的一顆一人合抱的大樹,出手的苦無在半空中劃出一段好看的弧線,但在半空中忽然失去了剛開始一往無前的勢頭,最後只是堪堪地飛到了大樹的地方,然後擦著樹皮斜斜地飛了出去……
眼見著苦無順著樹皮擦過,千流尷尬地變成了豆豆眼,眨巴眨巴了一陣,頓時就聽見旁邊的悶笑,轉過頭去,正好對上了宇智波斑含笑的雙眼。
「mo,千手板間先生!」一生氣,千流就會叫對方的全名。
好不容易抑制住笑意的宇智波斑,板著自己的那張臉,正色對千流道:「看好了。」他探出自己的身體,靠近千流,在她還在害羞的時候,快速在她身後的忍具包裡摸出一直苦無,然後就像是順手的一個動作,不見他怎麼用力,便直直地飛了出去。
千流就覺得臉側一陣涼風襲過,再往那個方向望去,就見那一人和包的大樹樹干上正筆直插著一支苦無。
千流小步跑了過去,就發現那支苦無竟然深深地插入樹干直至豎柄,可見剛才「板間」用的力道不小。
這再一次刷新了千流對「板間君」實力的認識。她曾經嘗試著對著靶子投擲苦無或者手裡劍,往往她投擲出來的忍具只能淺淺地釘進去一點點,像板間那樣的手勁,她一輩子可能也做不到。
宇智波斑給了她一個眼神,意思是「看到了吧,這才是忍者」。
千流很努力地將卡在樹干和剛剛斜飛出去的苦無回收回來,用袖子擦擦干淨放回自己的忍具包。每一個忍具對千流來說都是珍貴的資源,所以無論是什麼都會被她回收。
「沒有足夠的裝備嗎?」宇智波斑其實很早就注意到了她的這些小舉動,忍不住問了出來。
「不管有沒有足夠的裝備,都要省著點用。」千流一臉認真地說,更何況她所有的裝備都是千手桃華為她提供的,更要小心呵護。
宇智波斑摸出他原本一直帶在身上的忍具,的確他小的時候也經常被這種事情而困擾的,但當他逐漸長大,做更多的任務賺取了更多的金錢之後,也逐漸對忍具的消耗忽視起來,苦無常常有一點磨損,就被他棄之不用。
「如果不夠用的話……就向二族長要一些吧。」宇智波斑差點脫口而出,干脆由他來供應忍具,反應過來自己那些荒唐的想法之後,立馬生硬地改了口。
好歹是敵人陣營裡的,怎麼就吐嚕順嘴了呢?
「扉間大人啊……」千流頓時眼中一閃而過地落寞情緒,「因為這些小事情,我不好去麻煩他……」她害怕自己老是因為這些小事情,導致扉間會厭煩她,所以千流遇到困難的第一個想法,往往是靠自己扛,扛不住了再去求助別人,而「尋求扉間的幫助」這個選項往往排在最後。
宇智波斑看著這樣的千流有些沉默,他第一次感覺出,小姑娘好像和混蛋白毛的關系不是他想像的那樣,他脫口而出:「你們不是夫妻嗎?」既然是夫妻,那為什麼還要怕去麻煩他。
這樣疏離的夫妻,他還是第一次看見。
千流看了眼他,只是微笑了一下。微風輕輕拂過她的臉頰,卷起一兩撮細細的發絲,宇智波斑忽然心髒「咯噔」了一下。
他只覺得眼前這個女孩勉強的笑容,看得讓人有些心疼。
*
自千流能夠獨自一人爬上岩山後,「千手板間」便跟她說,她的身體已經記住了對查克拉控制的感覺,沒有什麼再需要他去教的了。
聽到他肯定的話語後,千流有些激動,這麼多天的努力終於得到了一句認可,心髒開始歡快地跳動起來,整個人陷入歡欣雀躍不以的狀態。
「謝謝你,板間君!」千流朝他喊,「謝謝你這麼多天的指導!」要不是千手板間,她不可能完成自己的訓練。
宇智波斑沒想到他只是含蓄地誇了她一句,小姑娘便像小兔子那樣蹦跳起來,肉眼可見的滿臉「散發光彩」。
宇智波斑輕咳幾聲,雖然他一開始的目的就僅僅只是偽裝成千手的,然後探聽情報罷了……
「既然二夫人你已經完成訓練了,那我們有緣再見吧。」宇智波斑話語中的另外一層意思就是「再也不見」。
她一場招待,於是他就還
她一個人情,僅限於此。
宇智波斑轉身,正准備離去的時候,在他身後的千流忽然喊住了他:「……那個!」
千流小跑過來,拽住了宇智波斑的衣袖,斑疑惑轉頭,就見小姑娘的圓臉再一次像記憶中的那樣,漲的通紅:「那,那個,可以的話……」千流低著頭閉著自己的眼睛大喊,「可,可以告訴我您真正的名字嗎?」
聞言,宇智波斑結結實實地愣在原地,他不懂自己是哪裡出現了破綻,竟然被千流發現了自己並不是千手一族的人。
宇智波斑心裡百轉千回,實際身體卻做出了更快的反應,因為如果真的暴露了身份,那麼即使他不是自己願意做的,也不得不對千流出手……
絲毫沒有察覺到危險依然降臨的千流自顧自地說著自己的話語:「其實……我一開始就知道,『千手板間』是扉間大人和柱間大人早逝弟弟的名字,沒有一開始就告訴你,真的是很抱歉!」她深深地朝宇智波斑鞠了一躬,「雖然不知道您的姓名,但我已經自作主張地將你認成了我的朋友……所以……所以……我是絕對不會和扉間大人提們說起你不好好做守衛工作這件事情的!」
千流紅著臉蛋保證道,視線不敢與斑對視。
聞言,宇智波斑原本緊繃的身體放松下來,並且感嘆,傻瓜還是傻瓜,她怎麼就一次都沒有懷疑過,自己根本不是千手一族的人,並且,自己也根本不用去完成什麼守衛任務呢?
宇智波斑搖搖頭,走過去,按了按千流的頭頂,不管她眼神無聲的控訴,說:「我∼才∼不∼要∼告∼訴∼你∼」要真說了,那真正的傻瓜就是他了。
這是「千手板間」對千流說的最後一句話,在這之後,無論是千流去往岩山還是駐守在駐地,都沒有再看到板間的身影。很多天過去,千流不禁想,那大概就是她與「千手板間」所見的最後一面了吧。
千流收拾好與友人分別的情緒之後,她整理好了自己的狀態,然後又一次敲響千手秀一醫生宿舍的大門。
千手秀一再一次見到千手千流時,察覺到了她身上不一樣的地方。
「請您教我醫療忍術吧!」一照面,千流便深深地彎下自己的腰,雙手按在自己的雙膝上,認認真真地朝千手秀一鞠了一躬。
千手秀一慢慢悠悠地將其全身打量了一遍之後,輕哼了一聲,輕飄飄地丟出一個卷軸,然後留下了一句話——
「如果你這上面的東西都看不懂的話,就不要想著學習醫療忍術了。」
語罷,還沒等到千流反應過來,宿舍的木門便在她的面前「嘭」的一聲撞上了。
第41章
從千手秀一那裡得到了卷軸之後,千流便如獲至寶地立馬研讀起這份卷軸, 每天都是如飢似渴地汲取其中的知識。
卷軸裡面是學習醫療忍術的基礎中的基礎, 但都是千流正好需要的知識, 上面還有秀一本人的注釋與理解, 千流看著那些筆記,感覺零碎的知識順利在腦海中連成了一套緊密的系統。
醫療忍術的基礎便是建立在對查克拉需要有極其精細的控制,第二步,才是實踐——比如用動物做實驗。
千流翻到卷軸的最後, 發現上面竟然印著術式,研究一波後,發現那居然是輔助練習掌仙術的術式, 於是她立馬將其謄抄了下來,以備不時之需。
花了幾天的時間,千流徹底將理論知識全部消化, 剩下的步驟就是付諸實踐。
可現在的傷患雖多, 可都不是能拿來做試驗品的, 練習不成熟的醫療忍術時, 最好還是那動物先做實驗, 於是——她又第一個想到了桃華。
「呶,」桃華一大清早敲響了木門, 「這是你要的魚,准備煲魚湯嗎?」她懶洋洋地倚靠在千流家的門口,食指上鉤著一條新鮮的河魚。她對千流的廚藝有所耳聞,聽說喝過她煲的魚湯的人, 都是贊不絕口地說好,於是桃華也有些期待她的廚藝……
「不是,這條魚我是准備來練習掌仙術的。」千流尷尬地微笑了一下,耐心說明這條魚並不是用來做菜。
「這兩者不衝突。」千手桃華直言不諱。
不是她小看千流,而是憑借她自身的經驗得出來的結論。醫療忍術學習周期長,學習進度慢,往往培養一名專業的醫療忍者,往往需要用上三到四年最起碼。
千流不過學習了幾天基礎知識,說要上手還為時尚早。
桃華將魚往砧板上一放,然後隨手操起旁邊的大菜刀,把在手上掂量了幾下後,最後用刀背重重拍下!
桃華用的力氣很大,一刀背下去,原本還歡快撲騰的河魚立馬昏了過去,躺在砧板上一動不動,她用自己的兩根手指捏著河魚的兩腮,提到千流的面前:「喏,給它來個痛快吧。」
千流癟著自己的腮幫子,有點不開心千手桃華這麼小看她。千流小跑著跑進房間裡拿出一個卷軸,小心展開,上面正是她之前謄抄的術式。她雙手捧過那條滑溜溜的河魚,將其放在術式上面,然後緩緩向雙手處將查克拉聚集……
她的雙掌掌心逐漸發出了柔和的綠光,在綠光的照耀下,河魚身上的傷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愈合,過了一會兒,原本毫無動靜的河魚突然在砧板上撲騰起來,恢復了之前活蹦亂跳的模樣。
在旁邊目睹了全過程的桃華漸漸張大了嘴巴……她眼見著之前被她拍暈的河魚重新變得活蹦亂跳,驚訝地下巴掉到了地上。
千流興奮地捧著手中的河魚,語氣高揚了三個調:「桃華姐,你看,我成功了!」
千手桃華將自己木木的眼神投到開心地上竄下跳的小姑娘,自己的眼睛變成了毫無生氣的死魚眼:「天真的孩子,你還不知道自己剛剛完成了多麼令人驚訝的行為吧。」
「欸?」千流沒有聽懂她說的話,疑惑地歪了歪自己的腦袋。
千手桃華大踏步地朝她走來,用力扳住千流瘦弱的雙肩,她大聲說道:「剛剛真的是你第一次嘗試著用掌仙術吧?」
「是,是啊。」千流怕怕地雙手抱在胸前,千手桃華身上突然爆發出來的氣勢令她有些害怕。
看見千流被自己嚇到瑟縮的模樣,千手桃華干咳了幾聲,收回了自己身上駭人的氣勢,她盡量放緩自己的聲音,道:「你可知道,歷史上從來沒有人第一次使用掌仙術就成功。」
「是,是嗎?」千流的腦袋暈暈的,因為剛剛桃華身上爆發出來的氣勢,所以她現在沒有辦法好好地接收桃華帶來的信息。
「也就是說……」桃華有些郁悶地放開千流的雙肩,「就拿我自己舉例,當年我學習醫療忍術的時候,光掌握最基礎的掌仙術,就花了大概三個月的時間。」
千流輕輕撓了撓自己的後腦,她對這些東西都沒有時間概念,但桃華姐既然這麼說,那麼……
「那麼說……我還是很強的……意思嗎?」千流指了指自己,腦袋暈乎乎的。
「何止是很強,說是天才也不過分。」千手桃華也是第一次對別人有那麼高的評價,至少在醫療忍術這個方面,千流是當之無愧的天才。
第一次在別人的口中評價如此高,千流高興地小臉通紅,又黑又亮的大眼睛裡開始「皮卡皮卡」地散發光亮。桃華說出的「天才」兩字不斷地在她的耳邊回蕩,整個人都變得輕飄飄的。
看見千流如此高興,桃華也不再說什麼,她搖了搖頭,輕嘆「真是敗給你了」。
最後,拎著活蹦亂跳的河魚,千手桃華如法炮制的幾次三番將其敲暈,然後交給千流治療。似乎是為了證明剛剛發生的一切都不是巧合,每一次的掌仙術都十分有效。河魚先生暈了有醒,醒了又暈。最後,還是千流實在看不下去,覺得這樣是不是有些殘忍,提出要不然給這條小生命一個了結,她親自下廚,給桃華燉魚湯喝。
有免費的美食吃,桃華自然不願意放過,於是利落地給手裡的河魚先生一個了結。
幾個小時後,被反復折磨的河魚終於變成了餐桌上散發誘人氣味的熱乎乎美味。
桃華喝了一口,砸吧一下自己的嘴,覺得以前的那些人說的不錯,千流確實在料理這方面有兩把刷子。
*
翌日,千流提著兩盒自制的點心敲響了千手秀一的門。
不一會兒,門內腳步響起,千手秀一出現在門後,身上依舊是那身皺巴巴的白色外套,看上去髒兮兮的,但是秀一依舊堅持穿著這身衣服。
「那,那個,秀一先生!」千流雙手捧上精心准備的點心盒,「我已經學會了掌仙術……請您收我我徒吧!」桃華和她說過,秀一醫生雖然醫術高超卻從來沒有收過徒弟。當然,桃華還給了她一個情報——千手秀一喜歡吃甜團子。
千流投其所好,做了很多甜團子,一上來,就說:「我自己做了很多甜的團子,如果不介意的話,還請您收下……」
千手秀一因為很久沒有休息的緣故,眼袋下面有著深重的濃黑,他有些煩躁地抓了抓自己的亂毛,暴躁:「只不過學會了一個掌仙術,有什麼好自豪的?!菜鳥就給我好好去看卷軸!」
被秀一吼的縮了縮脖子,千流可憐巴巴地雙眼盯著地面。秀一見狀,煩躁地「嘖」了一聲,感覺這樣子好像他在欺負她一樣。千手秀一劈手奪過千流手中的點心盒,然後再次快速丟出一個卷軸,大
門迅速關上,裡面輕飄飄傳出一句話:「學完這上面的東西再來!學不會就不要再來了!」
關門地氣流「啵」的一下掀起了她的劉海,半晌才慢悠悠地落下,千流眨巴眨巴了幾下自己的大眼睛,盯著手裡的卷軸看了半天,恍然:原來秀一先生是在變相地鼓勵她繼續努力。
千流珍惜地抱著那捆卷軸,朝著千手秀一家的大門深深一鞠躬後,才轉身離開。
*
千手扉間將手放在門把上的時候,突然猶豫了一下,耳邊響起千手柱間的聲音。
「恐怕你這樣回去,千流會擔心的吧,真的不用在我這裡換件衣服再回去嗎?」千手柱間望著滿身血污的扉間時,擔心地說道。
扉間扯起自己手臂上的袖子仔細聞了聞,他現在身上這件衣服是柱間給他的,雖然他將自己全身都擦拭了一遍,但仍然能在上面聞到淡淡的血腥味兒。
他心裡暗想,他不是怕千流擔心,只是不想讓她白白地費神去擔心一件事情自己也會覺得麻煩。他可以確定要是自己穿著那套帶血的衣服回來,千流一定會大半夜爬起來給他燒熱水洗澡,換新衣服……
扉間輕輕敲響了木門,筆直站立等待了一會兒,發現裡面沒有絲毫的動靜兒,於是他嘗試著推了推,驚異地發覺門口的門並沒有鎖。他雙眉緊皺著徑直推門走入,一瞬間便看見了亮著油燈的文案和爬在文案上早已熟睡的少女。
扉間走近一瞧,發現桌上散亂地擺放著些卷軸與線裝書,他定睛一看,發現盡是些關於醫療忍術的書籍。
他將自己的手輕輕搭在千流的肩膀上,原本想要將她搖醒,但扉間沉默了一陣,放棄了這個想法。
扉間彎腰拾起了一早掉在地上的外套,將其輕輕地攏在了千流的身上,而後手臂一用力,將千流輕飄飄的身體托起,平躺放入床鋪,寬大的手掌為她掩了掩被腳,從始至終千流都沒有清醒。
扉間預想的畫面並沒有發生,但是卻不覺得遺憾。看樣子千流依舊很累很累,他也選擇了盡量不吵醒她的方式行動。
扉間幫她掩完被角後,重新走回了文案這裡。他微微頷首低頭,翻閱查看這那些文案上的書籍。
他可以看得出來,千流正在學習醫療忍術並且學習地很認真,每一個本子上都密密麻麻地做滿了筆記。他在另外一個據點的時候,千手桃華有向他寫信報告過她的學習進度,並且他知道了千流在醫療忍術這方面的天賦。
面對千流的努力,扉間十分不能理解她為什麼要這麼做。
他粗糙的指腹緩緩拂過那些字跡,暗想:你明明不用那麼努力,我也能夠保你一輩子的平安……
作者有話要說:失蹤人口門二回歸∼
第42章
千流迷迷糊糊地張開眼皮,揉著頭頂的呆毛撐臂坐起, 睡眼朦朧地環顧一圈光線尚且昏暗的房間, 摸索著從被窩裡緩緩爬起。
現在是凌晨五點, 距離徹底天亮大概還有半個小時, 趁著這段時間,千流從被窩裡爬起,洗漱,換衣服, 一氣呵成快速完成。
將整個人整理得十分精神後,千流穿過正廳,拿起昨天晚上她為自己早早准備好的便當盒, 徑直推開了木門,發現門前的小院子裡,一個男人正揮灑著自己的汗水, 薄薄的內衣已經濕透, 看上去已經訓練許久。
千流看到男人的時候, 先是愣了一下, 隨後立馬認出來那居然是千手扉間, 頓時她驚訝不已。
「扉間……大人?」她有些猶豫地喊出聲。只見正在打拳的男人猛地回頭,露出的確實是千手扉間那張冷漠的俊臉。
看見呆立在門口的千流, 扉間收起手上的架勢,緩緩吐出胸腔中的一股濁氣,然後隨手拿起放在一旁的干毛巾,胡亂擦了擦自己短炸的白毛和已經流到下巴上的汗滴, 斜眼:「起了?」
千流頓了頓,才意識到扉間的這個發問竟是衝著自己說的,於是慌忙回應:「嗨,嗨以……扉間大人你是什麼時候回來的?啊,不是,我去為您准備早飯!」並不知道扉間歸期的千流昨晚只為自己准備了中午吃的便當,早飯壓根一點也沒有准備。
「不用了,」扉間一個跨步,輕易拉住了千流纖細的手腕,他的手心很熱,頭頂像是蒸騰這熱氣,他道,「你要去秀一那裡吧,今天不用准備早飯了,我自己可以解決的。」
「哎?扉間大人你是怎麼知道……啊疼!」千流的話語被扉間曲指在她額頭上的一彈給打斷了。
扉間緩緩收回了自己彎曲的手指:「不要廢話了,秀一那家伙,討厭起的晚的家伙。」
千流捂住自己發紅的額頭,雖然搞不清楚扉間為什麼突然敲她的額頭,但是她能夠知道的是,扉間是在提醒她不要太晚去找千手秀一。
「那我走咯……」千流小心翼翼地說,她總感覺今天的扉間有哪裡有些不一樣。
千手扉間恢復了自己面無表情的樣子,點了點自己的頭後,松開了原本拉著千流的手。他拿起毛巾繞過千流徑直往屋內走,就留給千流一個結實的背影。
望著扉間的背影,千流想要說什麼,她張了張自己的嘴巴,卻什麼也沒說,糾結了一陣後,她抬腳往門外走,留下一句「我出門了」,就碰上了院子外圍圈上的柵欄門。
*
最終,千手秀一「非常不情願」地承認了千流在醫療忍術上的天賦與努力,答應收她為徒。
「每天都要做甜團子上供」——這也是千手秀一答應教導她的條件之一。
秀一將她安排進了醫療隊,每天的「練習」都是實踐操作,千流每次都是很認真很認真的樣子,對待每一位傷患都拿出了十二萬分的熱心,盡她所能地醫治傷者的病痛。
當然,千流也有救的了和救不了的人,掌仙術不是萬能的仙術,有些因為傷勢過重,送來不久後,就慢慢在千流的雙手下停止呼吸。剛開始她還會陷入消沉和自責,不過被秀一敲打過兩三頓後,千流便逐漸適應起和那些「連名字都不知道的人」作生與死的道別。
偶爾,桃華回來看望千流,給她送些新鮮的蔬菜和魚肉。一半的時間和千流閑聊,還有一半的時間用來找千手秀一的麻煩。
「肯定很有危機感吧,我幫你找來了這麼有實力的醫療天才。」這個時候的桃花,便會一改之前冷漠的「節能模式」,盡情發揮她的毒舌本領,挖苦千手秀一。
「完全不。」秀一耷拉著自己的眼皮,露出完美的死魚眼。
一次,千流好奇地問桃華為什麼總是看不慣秀一老師的時候,桃華語重心長地說:「大概就是看不慣他不爭氣吧。」
「欸?」
「秀一原本是族內最出色的戰士,後來卻逃避了戰場,轉而學習醫療忍術,在後勤做起了醫療忍者。」桃華微微苦笑,像是想起了什麼事情,目光變得悠遠起來。
醫療忍者數量稀缺的原因之一,便在於醫療忍術對查克拉的控制有著很高的要求。還有一個原因,便是沒有人願意在後方當醫療人員。
在戰火紛飛的年代,每個人都被灌輸過戰死光榮的理念,而在後方相對安穩的醫療忍者蛙,便成了大家口中不恥的「懦夫」,每年志願成為醫療忍者的孩子都在減少。
千流本人很不理解這些想法,她覺得能將垂死的傷者能從死亡的邊緣被拉回來,是一件很了不起的事情。醫療忍者們也並不是「懦夫」,正相反,他們才是最偉大的戰士……
但是顯然,桃華並不是這樣想的。
「秀一只是逃避了他應該承擔的責任。」桃華托著自己的肘部,微微皺起臉上秀麗的眉毛。
千流聽著桃華的口氣,感覺她應該和千手秀一很早之前就認識,於是她無意識的脫口而出,問了一句:「桃華姐和秀一老師很舊之前就認識嗎?」
「啊,」桃華大大方方的承認了,「他是我未婚夫來著。」
*
千手扉間從據點回來後,依舊不准備留宿在家中,往往丟下一句「我去大哥那裡走一趟」,就直接當夜睡在了千手柱間的住所裡。所以,即使千流還扉間呆在一個地方,夫妻兩人還是聚少離多。
遲鈍如千流,也能感覺到千手扉間似乎在有意無意地回避著她。
這個認知,讓千流著實消沉了一段時間,這讓她感覺似乎之前所做的努力全都付諸一炬,兩人的關系又回到了一開始的「零點以下」。
值得慶幸的是,千流消沉了沒一段時間,她又不得不忙了起來——千手一族同宇智波一族戰爭不斷,聚集在醫療所裡的傷患幾乎已經飽和。
千流不得不扛起自己的那份責任,盡力去醫治每一位傷患,幾乎將自己全天的時間都交給了醫療所,手掌心中散發出來的柔和綠色光芒幾乎從來沒有斷過。
忙碌的工作使千流暫時忘記了丈夫冷漠的態度,全身心地投入「戰鬥」。
另一邊,身為一族之長的千手柱間也在苦惱。
此時,他一向掛著笑容的臉上已經變成面無表情,英挺的五官在燭光下透出濃密的陰影,使得他的表情愈發凝重。
桌子上,幾乎都是宇智波一族發來的戰書——兩族的戰鬥似乎避無可避,必將大戰一場。
千手柱間一直致力於回避這個最糟糕的事實,游說宇智波斑,也游說他自己的族人,為了創造一個孩子們不用上戰場的環境,兩族必須聯合起來,這樣才能有足夠的力量同這個殘酷的世界「抗爭」。
但事實是,一場歷史都將未曾有過的大戰即將發生在兩族之間。
柱間按了按自己的眉心,感覺有些頭疼,他道:「扉間,確定情報真實,宇智波一族是准備要去囤積兵器……?」
扉間冷漠地點了點自己的腦袋,以他對宇智波的了解,十有□□對方已經在想辦法囤積物資和武器,准備和千手一族打一場持久戰。
柱間沉吟:「拿兵力的安排……?」
「這些都交給我就好,」扉間直接接過話題,「你只需要坐鎮在這裡就好。」
扉間深諳強大實力的重要性,可以說只要柱間坐鎮在這兒,這裡就覺得不會淪陷。
「不行。」柱間突然開口,「我不能讓族人在前線努力,自己卻躲在後方無動於衷。」
扉間拍拍柱間寬闊的肩膀,「雖然大哥你關心族人是一件好事,但作為一位父親,我勸你還是去醫療所看看森樹比較好。」
「森樹他怎麼了?」柱間面色一變,原本臉上的淡定消失地一干二淨,但看得出來心底還是關心自己這個唯一的兒子。
「放心,死不了,不過現在正躺在醫療所裡接受治療。」這件事情,扉間是從桃華那兒知道的,現在她進出醫療隊的頻率比一般人都高,據說是為了監視那個「逃避現實的未婚夫」而三天兩頭往那兒跑。
「不過,還是去看看森樹吧,」扉間難得擺了個還算柔和的表情,「森樹也好久沒有見到過他的父親了。」
柱間搖頭:「這個時間點,我又怎麼能離開,要不變個木遁分///身去看看……」
扉間黑線:「你這樣還不如不去看他。」他那小侄子的性格隨母親,心思細膩的很,要是知道柱間是分了一個木遁分///身來看望他,止不住有多傷心。
「算了,我叫千流多關照一點,大哥你就別去了,去了也是添亂。」千手扉間直言不諱。
*
「千流姐姐!」小森樹半躺在病床上,興奮地朝著千流盟擺手,這架勢跟本就不像一位戰場負傷的戰士。
「森樹?」千流以為自己的眼睛看錯了,呆愣了一瞬間,隨後快速跑近,「你怎麼來了!這是傷到了哪裡?」
森樹微微抬起了自己的那只「光榮腳」,之前在一處遺址放炸藥的時候,他因為心急,點燃炸彈後一個心急,整個人從建築上往下跳的時候,腳骨骨折,現在只能一個人躺在病床上,等骨頭慢慢接好,才能上戰場。
「沒事沒事,都是小傷。」小森樹和他父親一樣,只是開朗地大笑,叫千流不用為她擔心。戰國時代的孩子總是有些早熟的讓人心疼。
第43章
「喂,你, 」千手秀一輕輕地揪了揪千流綁在腦後的馬尾, 說道, 「別老在這裡偷懶, 還有好多活等著你去做。」
「抱,抱歉,我立馬去!」千流抱著一堆繃帶和藥水立馬奔走起來,森樹眼睜睜看著千流腦後馬尾蹦跳著離開, 背影消失在門簾之後。
千手秀一轉頭,有些冷漠地盯著森樹,他屈了屈自己的手指敲敲千手森樹的額頭, 淡淡道:「還有你也是,不要老想著撒嬌。」
「我才沒有!」像是被看穿心事的樣子,森樹紅著臉大聲反駁。
「哈, 著急了。真的被我說中了?」千手秀一突然露出惡劣的笑容, 小小打趣了一下千手森樹。
「……」被秀一徹底氣得噎住的森樹, 支吾了一下, 不甘心地說道, 「秀一哥正因為你的性格這麼惡劣,所以桃華姐才不願意嫁給你吧!」
這回, 噎住的人變成了千手秀一,他無語地用手指戳戳森樹的額頭:「沒大沒小的……再說不是你桃華姐不高興,是我不願意好不好。」
「吼?千手秀一你還真是長本事了啊?」一個熟悉的女聲在千手秀一的身後響起,聞聲, 千手秀一渾身一個激靈,整個人都僵硬了,他轉過頭來,聽到自己脖子哪裡傳來的「卡巴卡巴」的聲音。
「喲,桃華……」秀一笑得勉強,脖子不由自主地縮緊,像是怕某人直接一掌揮過來。
扎著高馬尾的桃華姐姐英姿颯爽地走了進來,將手中的紙一掌拍在了千手秀一的胸前,她的眉毛上挑:「調令已經下來,看來你這次逃不掉了。」
千手秀一滿臉疑惑,接過一看,發現上面是千手柱間親手書寫工作調令,有關於將醫療班調往前線的命令,千手秀一仔仔細細的從頭到尾的都看了一遍,看完一臉凝重。
「和宇智波?」他問。
「還能和誰。」桃華斜眼,雙眼一翻,朝他白了一眼。
千手秀一臉色難看,他將調令平靜地放在一邊的桌子上,冷冷地道:「我是不會上前線的。」
聽到他說的話,千手桃華瞬間柳眉倒豎,快步走到他的面前,一把揪住秀一的衣領,她壓低了嗓子嘶吼:「千手秀一,你還想逃避到什麼時候?!」
秀一同桃華對視,他從她的眼睛裡看出了橫鐵不成鋼,他有些無奈地撥開了桃華拽著他衣領的手,淡淡:「我沒有逃避什麼,只是單純的不想讓自己的生命浪費在這種方面。」
被他撥開的桃花糾結著自己的雙眉:「可以前的你不是這樣子的。」
「那是以前的我太笨了,只是現在才想明白了而已。」
秀一低低地望了她一眼,嘴唇蠕動了一下,但最終什麼也沒說,沉默地與桃華擦身而過,專注於眼下的工作。桃華面對秀一的這種態度,她有些憤怒,朝著千手秀一的背影高揚起自己的拳頭……但最後還是無力地垂下。
桃華用力地咬了下自己的下唇,剁了剁腳,轉身氣衝衝地離開了,離開的時候差點撞到正拿著醫療物品的千流,千流衝著她的背影喊了聲,但桃華好像沒有聽到似的,腳下步子飛快。
千流一臉懵地抱著一大堆東西進來,好奇:「桃華姐怎麼了?」
在旁邊目睹了全過程的小森樹望了眼秀一後,就將自己的小腦袋悄悄縮了起來:總覺得自己在自己這個年齡目睹了不該目睹的「修羅場」。
*
「明天你就回去。」
當千流一身疲憊地准備為千手扉間和她自己准備晚餐的時候,扉間忽然沒頭沒腦的來了這麼一句。
「唔?」
他以為千流沒有聽清,於是又平穩地復述一遍:「我說……明天你回千手族地吧,我會派個人護送你回去的。」
千流愣住了,良久她小心翼翼地道:「那個……是我哪裡做錯了什麼嗎?為什麼……」
「沒有為什麼,晚飯我來就好,你今天先收拾一下,最好今晚就能走。」扉間隨手將自己身上套著的羽織放在一邊的衣架之上,挽起自己裡衣的袖子,擺好架勢,竟真的是想要自己動手准備晚飯。
見狀,千流有些慌了:「等,等一下!」她跑過去用力地拽住他的衣擺,另一只手扣住扉間的手臂,「請,請務必告訴我原因,否則……我是不會回去的!」她努力了這麼久,要是不能在戰場上幫助扉間的話,不就全部白費了嗎?
扉間的眼神有些冷,他盯著千流看了會兒,非常驚訝地發現此時的千流少了分膽怯,竟然直視他的雙眼如此之久,並且絲毫沒有退讓的架勢。
突然,扉間伸出自己的手掌,按在她的劉海上,將她的腦袋和純粹的大眼睛都推遠了些:「你我讓你回去的原因是,上面都已經討論過了,准備正式將醫療忍者也編入上陣的名單,也就是,如果你繼續留在這裡,也一定要上前線。」
千流捂著自己的額頭,還是睜著一對大眼,呆呆地說:「我不怕上前線。」
扉間沉默,按著她劉海的手由掌變爪,狠狠地揉了幾下:「會死的。」他言簡意賅地說出了最糟糕的下場。
「我不怕,如果能派上用場的話。」千流扒拉整齊自己的劉海,很認真很認真地看著扉間說。
「不,像你這種菜鳥肯定一上戰場就會死,而且是死的最難看的那種。你有可能會在救治一個傷患的時候,被敵人團團圍住,然後他們會毫不猶豫地拿刀貫穿你的身體或者斬下你的腦袋……這還是比較好的下場。」扉間面無表情地向她敘述那些血腥的場景。
「我不怕,死了無所謂,只要能幫到扉間大人……」千流自顧自地說著,由於視線比較低的關系,她並沒有注意到千手扉間的臉色越變越難看。
扉間強忍著怒氣,打斷她的話,低吼:「你是笨蛋嗎?一心找死……你笑什麼?」
千流微微地彎起自己的嘴角,和一向靦腆的笑容有些不一樣,此時她發自內心地覺得高興,像是一臉散發光芒的她說:「因為我知道,扉間大人是在關心我啊。」
聞言,扉間噎了一下,沉默,最後他一臉復雜得望著千流,沒有說什麼,只是丟下一句「隨你的便,晚飯你燒」,就轉身鑽入房內,臉上沒有什麼表情,就是耳朵有點紅。
*
最後,兩人都沒有再提起那晚的對話,千流跟隨著醫療隊來到前線,比他們更早一部到達的除了主力部隊,就是敵人的隊伍。
森樹因為腳上,而被他的父母安排回到了族內。水戶與柱間都是第一批到達的主力部隊,來到戰場的第一天,身為族長的柱間就開始盡職盡責地部署著族內的工作。這也是千流第一次看到柱間大哥身為族長時的認真模樣,和平時完全變了一個人。
此次戰爭的地點在「決勝據點」——桔梗成前的平原進行。兩族都早早地畫地為圈,占領好駐地。千流和一些女忍者分到了同一頂帳篷,醫療部的大帳篷出乎意料地被設置在了很外圍的區域,直面紛爭與戰火。
說不怕死其實千流只是腦子一熱說出來的東西,她當然怕死,即使是還沒有開戰的時候,她的心髒就開始「砰砰」狂跳,心髒泵出的血液瞬間洗刷全身。
不能退縮!千流雙手握拳,為自己鼓足勇氣。既然她已經在扉間大人的面前誇下海口,就不能反悔!
千手與宇智波兩族的大戰正式打響,兩族傾盡全力想要壓制對方。即使千流在醫療部的帳篷裡,也常常能聽到不遠處因為戰鬥而搞得山崩地裂的巨響。
有時候她還會被嚇一跳,但「山崩地裂」慣了,那些驚人的巨響也就變成了「日常的噪音」。人腦變得自動忽略或者適應了那些聲音,
戰爭比她想像的還要殘酷的多。
每天她們要面對的死亡不計其數,除了受傷的人,還有戰死的人,醫療部隊在治療和減輕他人傷痛的同時,負責在戰鬥結束的時候,回收戰場上死去的族人的屍首,將其帶回。
千流疲憊萬分地踏上黑色的焦土,這裡原本是長滿了不知名小花的草原,可因為戰爭,這片土地已經被踐踏地不成原樣。她踩著那些黏糊糊的土壤,裡面都已經被鮮血浸透……
她嗓子微微發癢,胃裡翻江倒海。
千流從小到大都沒有見過如此糟糕的景像,這是她第一次看到戰鬥後的戰場——不成人樣的屍首凌亂地堆疊著,隱隱能夠推測之前發生在這裡的慘烈場景,從人體內部壓榨出來的鮮血在地上形成淺淺的血泊,在略微灼熱的空氣中,屍首快速腐爛,散發出令人難以忍受的臭味。
為了回收族人的屍體,她不得不踏入粘稠的血泊,用帶著手套的雙手用力翻動一具具屍首,從頭巾或者衣著上的細節,分辨是否是千手一族的身份。
這也是忍者需要在身上帶上家族印記的原因之一——要是在戰場上為自己的家族戰死,卻連屍體都沒有人幫忙回收,未免有些可悲。
千流翻過一個屍體,很仔細地觀察著死者身上的衣物,在觸及到他的臉時,千流愣住了。
——她是認識這個人的。
那是陪伴著她度過最艱難的時期,很長一段時間時間她都自私將他認作是自己的朋友的人。
……等到一大顆的眼淚砸在那人的額頭上時,千流才發現自己已經淚流滿面。她忍住喉嚨間的嗚咽,抬起自己的胳膊肘,輕輕蹭去眼角邊的淚水,然後用戴著手套的手蓋住他無神的雙眼,將其眼皮闔上。
晚安,板間君。
第44章
千流用自己纖細的胳膊拼命搬動那些輕微腐爛的屍體,用盡全力地拖拽, 都不見得能夠移動多遠。突然, 千手秀一的影子從山丘的那頭出現, 千流用自己的余光很快發現了他的身影, 立馬小心放下手中的屍體,高舉起自己手臂,張開了自己的五指,拼命地揮舞自己的雙手並且高聲呼喊。
萬幸, 千手秀一遠遠地察覺了這邊的動靜,立馬飛奔過來,看千流正獨自一人搬動著比她自己體重還要重的多的屍體, 頓時雙眉一皺。
他將食指放在自己的唇邊,示意千流噤聲,自己跳下小土丘, 滑著來到她的身邊, 壓低聲音:「這麼大的聲音, 你生怕敵人聽不到你的聲音嗎?白痴!」
聞言, 千流立馬閉緊自己的嘴巴。除了千手一族的回收部隊外, 宇智波一族的後勤部隊同樣在戰場上將自己家族犧牲的戰士清洗回收。
按照慣例,在回收部隊作業的時候, 約定俗成的大家都會盡量避免二次紛爭,但如果是像千流這樣大喊大叫,說不定真的會引來敵人。
千流緊張地點了點自己的頭,抿緊自己的嘴巴。「話說你以前不是姬君嗎?這麼臭這麼髒, 不覺得惡心?」千手秀壓低了自己的聲音輕輕問千流,他一輕輕地瞟了一眼,彎腰幫助她將地上的屍體拖拽起,一起搬運。
不敢耽擱太久,千流在旁邊輔助抬著腳,兩人一頭一尾將其搬上了運送的板車。一邊搬千流一邊吃力地回答:「剛開始會有一點吧,現在好多了。」
此乃謊言,千流還是看了會犯惡心,只是她一直在忍耐。
等兩人好不容易翻過一座山丘,看到停在腳下的托運板車,上面已經放了不少的屍體,一個個都被細心地裹上了麻質布。
「你就等在這裡,幫忙包裹屍布,我繼續去找剩下的屍體……」千手秀一頓了頓,繼續說,「別像剛才那樣大喊大叫的了,要是被敵人發現,可不是開玩笑的。」說罷,他的身影瞬身消失在了原地。
盯著秀一消失的地方,千流默默嘆氣,她知道秀一的語氣這麼重,只是擔心她的安全而已。
在戰場上,像她這樣的菜鳥,一個不小心就會喪命,是再正常不過的常識。
她幽幽地嘆了一口氣,轉身仔細地扯出一塊布,動作輕柔地將其蓋在了那張她昔日友人的臉上……
*
千流不斷地從別人的口中得知眼下的形勢:兩族實力相當,正因如此,這一仗打得極其艱辛。所有人都在猜測,這回是一次史無前例的持久戰。
她聽著這些消息,也是滿心的擔憂,但是卻也無能為力。她憑借自己一個人的力量,無法撼動這場戰爭的結果。所有人都一樣,只能盡人事,等天命。
因為近來千流的活躍,前線的戰士們幾乎都知道二族長剛娶進門不久的夫人,是在醫療部隊治愈傷員。於是一段時間裡,千流在部隊裡出了名,大家都知道了二族長的夫人並不是傳言裡那個嬌滴滴的大小姐,恰恰相反,她是一名出色的醫療忍者。
然而一心做好自己任務的千流完全沒有在意外界對自己過多的正面風評,她只是盡力醫治好每一個忍者,將生命從彼岸拉回到此岸。
只有偶爾一個人疲憊稍作休息的時候,她的腦子裡才會閃過許多奇奇怪怪的東西,有對戰場上的丈夫的擔憂,有對已逝之人的懷念,有對自己未來的迷茫,還有對過往生活的追憶……
她過去是個脆弱的人,要是她還是以前那個千江一族用來聯姻的姬君,千流不會選擇來到戰場,更不會選擇來到前線。
以前的她,會膽怯會虛弱,現在的自己依舊會有這樣的反應,但是她已經改變了處理這些情緒的方式。她會堅強起來,獨自一人思考著去解決——這也是她能想到面對未來最好的辦法。
就當連千流在內的所有人都以為,戰爭不會這麼快就結束的時候,前線忽然傳來了轉機……
「二當家的成功重傷了宇智波泉奈,宇智波暫時撤退了!」
「是扉間大人嗎?!」
「扉間大人太厲害了!這樣千手一族的勝算又提高了一大截!」
「勝利將會是我們千手一族的!」
……
千流也一起聽著人民奔走相告的這則喜訊,揪起的心髒稍稍回落了一點點。她的注意力並沒有放在扉間是不是很厲害或者他有沒有獲得戰功,她在意的只是扉間在戰場上的安危。
前方傳來的喜訊瞬間就傳遍了整個千手一族,像是具有強烈傳染性的情感一樣,每一位千手族人的臉上,這點時間都掛著肉眼可見的喜悅之色。
宇智波泉奈的重傷,就代表著宇智波一族的實力大打折扣。宇智波一族實力大打折扣,也就代表著千手一族獲勝的幾率增大。
「在想什麼?」突然一個高大的黑影籠罩在了一起千流的頭頂,一雙屬於男人的手掌自然地搓了搓她的發頂。
千流以為是千手扉間,於是萬分期待地抬起自己的眼睛,喊:「扉間大……」
她的聲音戛然而止,因為眼前她見到的人並不是扉間,而是千手秀一。
「怎麼?看上去好失落?你不會以為我是扉間大人吧?」秀一調侃她,他的嘴角微微歪了歪,露出略微惡劣的笑容。
千流拍掉他的手,悶呼呼地回了聲「是」。
即使她每天和扉間相隔的物理並不遠,甚至可以說每天相隔不到一百米,但是卻總也查不到扉間每天的行程,更見不到千手扉間。
千手秀一看了眼千流,突然正色:「扉間大人他日理萬機,哪裡有時間來管你,你只要現在做好份內的東西就好。」
千流也知道這個道理,可就是忍不住思考太多。
*
再後來,千手一族勝利的消息層出不窮,只有宇智波節節敗退,看那架勢,千手一族勝利的可能大幅度提高。
……也是在這一天,千流遇到了曾經的故人。
當她不知道是第幾次打掃戰場歸來,推著自己的小板車走在荒蕪的平原上時,她看到一個熟悉的背影。
「銀古……先生」?千流不確定地喊了一聲,因為她只是看到一個銀色頭發的男人從眼前穿過又消失,背影極其熟悉。
銀古轉過身子,發現果然是前樓。他嘴裡叼煙,和煦地朝千流笑了笑:「原來是千流小姐,好久不見了。」
一見真的是銀古,於是千流興衝衝地跑了過去:「銀古先生怎麼會出現在這裡?」幾乎全忍界都知道,宇智波一族和千手一族在桔梗城前打得熱火朝天,平常的小家族都是能躲則躲。
這時候戰場上忽然出現一個銀發背著藥箱的男人,無論誰都會覺得奇怪。
「我接到了委托,說這裡的蟲無序肆虐,需要我過來驅散這裡聚集的蟲。」銀古面無表情地敘述著自己流浪到此處的理由,「不過現在的話,我基本上能夠確定原因了……」
*
銀古告訴她,只要是傳播災厄的地方,就會出現大量的蟲。既然這裡兩個忍族來到這裡,進行的最後對決……
銀古能夠來,專程來是「盡人事」。
既然知道了銀古來這裡的原因,於是千流下意識地將裝在便當裡的飯團遞給他。銀古也不是舉刀劍之人,如果能夠驅散這這片土地上蟲的彙聚,那也算是間接地幫助了千手一族。
銀古唯一露在外面的眼睛,原本還是毫無生氣的死魚眼,但是當他看見千流的便當盒時,頓時覺得精神萬分——他還記得千流料理一絕。
「算是我給您的委托,請拯救一下在這個世界拼命活下來的人們……」千流拜托銀古,她的潛意識裡覺得這個男人能夠做到這些事情。
銀古伸向飯團的雙手一頓,苦笑:「我也不是神,如何去拯救那些已經死去的人?」
聞言,千流愣了愣,然後露出勉強的笑容:「也是……是我唐突了。很抱歉,和銀古先生說了如此失禮的話……」
銀古突然感覺自己的雙手無論如何都沒有辦法再伸向飯團,他長長地嘆了一口氣,道:「是發生了什麼嗎?」總感覺千流像是有什麼話想對他說,可又說不出口。
千流糾結了一會兒,慢慢開口:「我……最近目睹了很多人的死亡,認識的或者不認識的……我覺得自己的心情有些奇怪,一邊在為同伴哀悼,一邊又在慶幸死掉的不是我的親人不是我自己……」她感覺到自己的身上有什麼東西在改變,這些都讓千流感覺有些害怕。
銀古看著這樣的她,不知道應該說些什麼,最後也只是輕嘆了一句,語重心長地對她說:「你還要活很久呢,別讓現在的自己活得那麼累。逝者已逝,更重要的是珍惜現在還活著的人……」
千流點點頭,雖然聽取了銀古的一些建議,但顯然還沒有完全釋懷,情緒還是有些低落。
銀古搖搖頭,知道自己現在說什麼也沒有太大的作用,這一切都要靠她自己跨過去。
最後千流向銀古道了別,目送他的身影再次消失在田野之間。她自己也推著自己的小板車
她獨身一人往駐地走的時候,突然發現駐地裡面,氣氛有些不對勁。
人們的面容上都帶著一些憂心忡忡的表情,營地的上空整個籠罩著低氣壓,後來從別人口中她才得知——
千手秀一犧牲了。
作者有話要說:千流還是在慢慢成長,現在的她還不足以成為獨當一面的大人物(認真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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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千流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她不敢相信所謂的噩耗,竟然千手秀一的犧牲。
秀一是千手一族最出色的醫生, 在了千流看來, 秀一先生是一個溫柔又強大的人, 她無法想像, 千手秀一會在她不知道的時候輕易地死去。
那一瞬間,她的腦海裡閃過很多紛雜混亂的東西,忽然,她的肩膀被人撞了一下, 千流一個踉蹌,她發出一聲短促的驚呼,整個人向前撲去……
就在這時, 一雙手從旁邊橫插出來,緊緊地攬住了千流的肩膀。她下墜的趨勢驟然停止,千流轉頭, 發現原來是千手桃華。
「桃華姐……秀一老師他, 」千流下意識地脫口而出, 但她忽然意識到桃華是秀一老師的未婚妻, 秀一的犧牲恐怕最傷心的就是她, 「……抱歉,我只是太驚訝了, 我……」
千手桃華衝著她搖了搖頭,臉上的表情不知是堅毅還是叫堅強,她對千流道:「我知道你想要說什麼,但現在都不要說出口, 戰爭還沒有結束,現在的犧牲都是為了將來的勝利。」
聽著桃華沉著冷靜的話語,千流緊緊地咬住了自己的嘴唇,用力點頭。她明白桃華對她講述的道理,但是她沒有辦法像桃華那樣堅強。她憧憬和向往像千手桃華和水戶的堅強與獨立,即使最愛的人犧牲在眼前,也能繼續站起來戰鬥。
一切都發生的太突然了,甚至讓她們都無法反應過來到底發生了什麼。
千流輕聲向桃花敘述了些自己的想法,桃華聽了之後,突然笑了一下,她摸摸千流頭頂的軟發,柔聲:「不,我一點也不堅強,只是有時候不得不讓自己動起來,否則在這個世界我們都活不下去。」她直起腰來轉身離開,桃華的背脊依舊筆挺,但千流卻覺得她的背影有些悲傷……
*
後來,千流聽說千手秀一的犧牲,是為了拯救在戰場上瀕死卻還僅剩一口氣的族人,結果被宇智波一族的忍者小隊所發現,無法避免地發生了一場遭遇戰,最後死在了宇智波的手下。
殺死他的人,名為——宇智波火核。
據說,宇智波火核其人,是最可能代替宇智波泉奈登上二把手位置的人,實力自然是強勁。
敵人雖強,可秀一的實力也不差,所以大家都說,千手秀一是死在了自己的善良上,戰場上只剩一口氣的人,就算救回來也活不了太久,秀一醫生因為這種人而丟掉了性命,實在不值。
每當聽到這種言論,千流都想下意識地反駁他們,秀一老師選擇拯救依然活著的人有什麼錯?如果躺在地上等死的那個人是他,他難道就不希望別人對自己伸出援手嗎?
……但是她只能雙手緊緊地握拳,保持沉默。
在這個時代,任何的善良都等同於「懦弱」,任何的善心都是不必要的東西,因為所有人都會這麼想。她有時候會想,也許真的要柱間大哥口中的那個世界到來,報有善心才不會被說成是「錯誤」。
*
由於宇智波泉奈的重傷,導致宇智波一族族內士氣大降,實力大不如前。與之相反,在如天神降臨的千手柱間的領導下,千手一族近來氣勢如虹,一路高歌猛進,打得宇智波節節敗退。很快,強大的宇智波一族顯露出幾百年來都未曾有過的頹勢。
此時,在宇智波族長宅邸的一角,臉色慘白如紙的宇智波泉奈,正壓低著自己的嗓子咳嗽著,孱弱的肩膀讓人看上去似乎一推就要倒。
宇智波斑背脊筆挺地跪坐在泉奈的床邊,臉色陰沉如水,身上散發著比戰場上更加駭人的氣勢。
宇智波泉奈的傷勢自上次被千手扉間偷襲後,就一直沒有好轉,反而愈發惡化。傷口感染,泉奈高燒不斷,新傷添舊傷,原本就偏向精瘦的身體更加消瘦。
如今的宇智波斑,十足恨極了千手扉間,他數次在戰場上想向千手扉間那死白毛下黑手,可都遭到了柱間的阻礙,沒能得逞……他看著泉奈虛弱的樣子,愈發自責。
「都怪我,沒能保護好你。」宇智波斑放在雙膝上的拳頭微微收攏,他此時滿心都是不甘與愧疚。
明明泉奈已經是他僅有的親人了,他卻沒能好好保護他……
泉奈低咳:「咳……斑哥,你不必這麼自責……是千手扉間那混蛋太可惡,也是我自己不小心,一下子找了他的道,咳咳咳咳……」
見泉奈咳得厲害,宇智波斑立馬倒了些手邊壺中的茶水遞給泉奈,泉奈接過後嘶啞地道謝,屈了屈自己的手指,想要接過宇智波斑手裡的茶杯,但一個不穩,茶水灑落在了厚實的棉被之上,浸染出一大塊打濕的深色印記。
宇智波斑雙眉一皺,呼來服侍的僕人,想要幫泉奈換去被灑了水的棉被。斑看向泉奈,沒有想到他盯著那團深色的印記,竟有些出神。
「泉奈。」斑輕輕喚了他一聲,聲音和表情難得的柔和,他伸手過去,用力地握住泉奈消瘦的手指,「哥哥一定會為你報仇的,所以趁這段時間,你好好養身體,不要操心太多,一切有我……」
泉奈從被窩裡拿出自己有些顫抖的雙手,無聲無息地嘆氣,他道:「我知道,斑哥你很強。但我只有一點不放心,你一定要答應我。」
「千萬不要聽信千手柱間的讒言,那些都是謊言!斑哥你相信的只有我,我們一定要讓宇智波成為忍界最強的忍族,咳咳咳…………」
宇智波泉奈病的厲害,幾乎每天傷口都會疼痛難忍,他很努力地打起自己的精神,就是不想讓斑為他擔心。他太了解自己的哥哥了,雖然表面冷酷無情又殘暴,可心裡卻比誰都溫柔。
宇智波斑是真正渴望和平,並且有意去促成這件事情的人。但泉奈也預料到,斑所選擇的這條路萬分艱辛,先不說可行性,光光族裡這關就過不去。他甚至已經能夠看到未來自己的哥哥同迂腐的長老徹底撕破臉皮,斑與家族理念背道而馳,而弄到「眾叛親離」的下場。
……他不願意看到這種結局,所以他需要在自己的生命之火燃盡之前,再為宇智波斑做些什麼。
「斑哥……等我死了之後,你就把我的眼睛拿走吧。」泉奈低著頭,虛弱的微笑。他知道自己命不久矣,所以想最後為宇智波斑加個籌碼。
至親的雙眼合二為一,萬花筒加上萬花筒,宇智波斑將會獲得宇智波一族最高貴的眼睛——永恆萬花筒寫輪眼。
斑愣住了:「不……」他猛地驚醒,從原本跪坐的姿勢彈跳而起,「不,泉奈你是不會死的!我絕對會請最好的醫生,然後治好你!不准說這種喪氣的話!」
「斑哥,別在自欺欺人了,況且我自己的身體情況我自己最清楚,我活不了太久了,還不如趁著這個機會,治療好你的眼疾,也能令宇智波一族稱霸忍界奠定基礎……」
「閉嘴!」宇智波斑突然像發了瘋的獅子一樣咆哮起來,他頭頂的長發根根炸起,雙眼赤目通紅,但不同於開寫輪眼的瑰麗顏色,他滿眼只剩下了暴怒。
「宇智波泉奈,我不准你死!你得活到宇智波一族稱霸忍界,你得活到真正的和平降臨!」宇智波斑渾身氣勢驚人,扳住泉奈的肩膀死死用力。泉奈也看著他,皺起自己的眉毛,用眼神告訴斑,這一切都只不過是他一人的臆想。
忽然,在泉奈銳利的目光下,宇智波像只扎破了洞的氣球,一下子泄了自己的氣,抿緊嘴巴不再言語,他轉身路過早已蹲守在門外抱著一床被子的僕人,徑直離開了宇智波泉奈地房間。他身上的氣勢依舊駭人,只是身形有些踉蹌,所以看上去更像是落荒而逃。
……
醫療部的大家,為千手秀一舉辦了簡單的葬禮,在葬禮上,千流把自己的眼睛哭的紅紅的,鼻子也紅彤彤,更像一只小兔子。
桃華一直站在她的身邊,背脊筆挺,沒有流一滴眼淚,只是手裡不斷地摩挲這一顆木珠子。那顆木珠子被磨的發亮,可見它的主人沒少這樣擺弄它。
葬禮後,桃華遞給了千流幾本書,據說是千手秀一生前的醫療筆記,裡面記載的病案數以千計,記載了他多年的行醫心得,相比會對千流有些幫助。千流本想拒絕這麼貴重的東西,最後卻被桃華「這些東西留著我自己身邊也沒有什麼用,不如送給你。既然是秀一的徒弟,就要好好繼承他的衣缽」的這番理論給說服,最終收下了秀一的筆記。
千流珍惜地將筆記抱在懷裡,暗暗發誓,自己一定不能辜負秀一老師的教導,也不能辜負桃華姐的期待。
當晚,千流挑燈夜讀,翻開了秀一的筆記。果然如桃華所說,裡面都是他記錄的病案和醫治方法,以及對創造新的醫療忍術的想法,這些想法對現在的千流來講新穎又神奇,讓她一下子就忘卻了時間。
她迫不及待地往下看,突然間,翻到一樣東西。
那是夾在書頁中間,一層厚厚的信箋。
不同前面秀一端正瀟灑的字體,信箋上的字凌亂又紛雜,千流沒有忍住好奇,撥弄翻看了一下,勉強辨認筆記,發現是一些像是自言自語的對白,很多都是淺淺的一筆之後又被劃去,看得出來寫字之人心情的慌亂與復雜。
千流翻到了最後一張,移動的手指瞬間僵在了原地。
那是秀一的筆記,他在上面寫了一封信——那居然是寫給寫給千手桃華的信。
他的字跡不同於之前的凌亂,他的筆跡深又重,看得出來極其認真。他寫道——
也許有些晚了,但還是想說,等戰爭結束之後,你願意和我結婚嗎,桃華?
作者有話要說:(提前頂鍋蓋逃跑)桃華姐姐和秀一有段不為人知的過往,但是還請大家自行腦補(後面會提到那麼一丟丟一丟丟,但篇幅不會長)
還有,漂亮的宇智波不會死!
第46章
千流最終決定將筆記裡夾著的信箋交到了桃華的手中,她沒有和任何人說過這件事情, 所以第二天一早, 桃華一鑽出帳篷, 就看到帳篷外凍的哆嗦的千流。
「……」千手桃華在沉默地接過了這封信後, 良久沒有說話,只是用自己的手不摩挲著秀一寫在心紙上的字跡,溫柔地笑了笑,笑得有些難受。
「謝謝你, 千流夫人。」這是桃華第一次如此鄭重的這樣稱呼千流,她放在身前的手指糾結在一起又松開,故作輕松的笑了笑。
千流不放心地拉住桃華的手, 憂心忡忡:「桃華姐……你沒事吧?」她很擔心桃華現在的狀況,秀一的死,恐怕她比表面上打擊更加大。
桃華聳肩:「比我自己想像的要好吧, 畢竟如果不是你, 我恐怕一輩子也等不到他的這封信, 這個……笨蛋。」她的表情有一瞬間的崩壞, 不過很快就被她自己調整過來, 「所以,我很感謝你。不用太為我擔心, 我會把這些都轉化為活下去的動力的,畢竟那家伙在那邊,要是看見我失魂落魄地活著,會笑話我的吧。」
「那……我就走了, 桃華姐你要保重。」千流小心翼翼地擺了擺自己的手,抬眼偷看桃華的表情。但這個時候,桃華已經收斂干淨了臉上最後一絲脆弱,重新變回了之前堅毅且面無表情的模樣。
「你也小心,別像那個笨蛋一樣在戰場上把自己的命給丟了。」最後,桃華只是和她說了這麼一句話,千流愣了一下之後,喏喏回應。
*
季節逐漸進入寒冬,天氣越發寒冷,萬物凋零,在前方的戰士也被迫換上了厚厚的棉衣。
這個冬天對於誰來說,都比較難熬——而宇智波泉奈,他終究沒有熬過這個冬季。
在一個極其寒冷的夜晚,宇智波泉奈的呼吸從急促變平緩再消失,宇智波握著他的手由暖變冷,最後到完全僵硬……
宇智波斑感覺自己的身體像是被一塊又一塊地掏空,然後填入巨大的悲慟,也許是哀莫大過心死,他竟然連一滴眼淚都流不出來,只是一整夜都睜大著他的那雙眼睛,猩紅瑰麗的雙眼在夜空中散發著幽幽的紅光。
——那是泉奈的眼睛,被詛咒的宇智波一族終究沒能逃過他的宿命,那指的是泉奈也包括斑。
兩雙萬花筒合二為一,終於變成了最高形態的萬花筒寫輪眼,對此,族人雖然哀痛二當家的離世,卻也狂喜家族實力的上升。
只有斑寧可自己永遠都沒有擁有過這雙眼睛,換泉奈繼續活下來。
他輕輕地撫過宇智波泉奈雙眼上纏繞的白布,掃到末尾後,雙手緊握成拳,壓抑著內心幾乎爆發出來的悲涼感。
准備下葬事宜的族人在這時魚貫而入,人們好不容易拉開了宇智波斑握住泉奈的手,然後趁著屍僵還未成型,迅速將宇智波泉奈身上的衣服換成了白色的禮服,入土的棺材,靈堂都在幾天之前已經准備完畢,等宇智波泉奈一斷氣,就能直接入殮下葬。
宇智波斑跌跌撞撞地站了起來——他已經好幾天都沒有進食過東西——它扶住旁邊的人勉強穩住了身體,拒絕身邊人的關心,執拗地想要去送泉奈最後一程。
當他目送這遠去的棺槨時,他的指甲已經深深地陷入了他自己的掌心,心中的悲涼與難過,完全化作了對敵人的恨意。
他的心中只剩下了一個念頭:不顧一切地將千手一族擊潰!!!
*
與此同時,山野之間。
銀古放下身後的木箱,靠著粗大的樹干滑坐下,從口袋裡掏出打火機和煙,隨後慢慢地點燃,他的頭靠著樹干,之後幽幽地吐出一口白煙。
他一路追尋蟲的蹤跡至此,沒有想到卻還是斷了線索……銀古微微有些郁悶。
忽然,他白發掩蓋下的耳朵移動,捕捉到了什麼聲音,藍綠色的單眼默默地朝著聲音發出的方向望去,發現了一隊捧著遺像和棺槨的送葬隊伍。
藍綠色的眼睛微移,最後鎖定在了那個正被運送著的棺材上。
他吐出煙圈——發現令人在意的東西了。
銀古眼見著送葬隊伍挖土,祭祀,放棺,填土,最後立碑一系列流程後,人群紛紛散去,唯獨留下泥土松軟的一塊地面與一塊碑。
銀古確認人確實都已經完全離開後,慢吞吞地走了過去,走近之後,蹲下自己的身體,非常仔細地看了眼那塊碑後,注意力集中到了剛剛填上的坑洞。
*
千手秀一的死,給醫療部隊裡面的人都或多或少地帶來了些壓力。
畢竟實力強大之人的逝去,會讓實力還要弱小的人們產生不安感。雖然千手秀一犧牲了,但戰爭後的作業依舊不能間斷,因此醫療部急需推選出一個能夠盡快做出決策的領導者。
大家都膽怯了,於是並沒有人願意現在提出接替秀一的位置。
就在這時,千流怯生生地站了出來。
「那個……如果可以的話,我希望能夠替師父完成心願,繼續接手醫療部隊。」她舉起自己的右手,有些害羞地自薦著自己。
面對千流的自薦,大家都顯得有些驚訝,畢竟千流給所有人的印像都是柔柔弱弱總是害羞的模樣,誰都沒有預料到,第一個報名自薦的,會是千流。
但大家都轉念想了一下,像現在這種頭銜,搞不好就是需要出頭最危險的一個職務。醫療隊中的大家,一開始加入都或多或少有著「後方的醫療隊是最安全」的這種想法,於是,所有人沒說「是」也沒說「不是」,只是沉默著。
不得不說,或許由千流接手這個位置,是最好的選擇,畢竟她是千手秀一的學生,是千手扉間的夫人,肩上總要扛起比別人更重一些的擔子。
誰也不願意說破,所以都選擇了得過且過。千流雖然沒有正式成為負責人,卻也擔起了領頭的作用。
……
之後,千流笨拙地去學習秀一在戰場上領導大家的樣子,組織救治傷員,回收死者,同時回避與宇智波的正面交鋒。
醫療隊裡大家的戰鬥能力普遍偏低,所以千流想的是既然打不過,那能躲就躲,絕不正面衝突。
千流在分配醫療班的同時,分出一小部分人作為偵查班,負責警惕周圍敵人的出沒。每個小隊的人數不用太多,四到五人即可。大家都將信將疑地遵照千流的指示行動,發現雖然這種做法會顯得有些懦弱,但確實提高了生存率。
短時期內看到顯著的效果以後,醫療隊伍裡的人也逐漸對千流產生了一些信服的感覺。對她的印像除了溫柔和唯唯諾諾,同時增加了「可靠」標簽。
但是,這種且戰且逃的戰術,並非每一次都能夠奏效……
一段時間的安穩容易消磨他人鬥志與警惕感,所以當千流小隊完成回收,准備往回走的時候,千流嘗試聯系偵查二人無果時,一瞬間腦中警鈴大作,意識到了有哪裡不對勁。
「大家小心!」千流握緊了一直系在腰側的日輪刀,小臉被繃得緊緊的。
她的話音剛落,樹林裡突然傳出幾聲異動,隨後,響起兩聲重物落地的聲音。千流定睛一看,那居然是自己小隊中負責偵查的兩人,已經渾身冰涼地砸在了地上,鮮紅的血液從他們身下流出。
千流看見,他們的脖子已一種詭異的角度扭曲著,已經渙散的雙眼無神地盯著她的方向,那裡面還有這對這一切的茫然——他們都是年紀不大的小少年,連反應都來不及,就被敵人用殘忍的手段扭斷了脖子。
黑影瞬間將連千流在內的三人包圍住,凜冽的殺氣剮蹭在空氣之中。
另兩名也都是比千流年紀還要小的少年少女,兩個都是十二歲,在被敵人團團圍住的時候,已經變得六神無主起來,一張小臉「唰」地變成慘白。
反觀千流,雖然也是心髒狂跳,但還算是冷靜。她緊緊地攥著腰側的刀鞘,背脊挺得筆直。
黑影落在地上的聲音又穩又沉,聽上去是個身手不錯的忍者。但這個時候容不得千流贊嘆對面之人的身手矯健。千流高喊:「請問閣下是什麼人?」如果是其他的小家族,說不定還有談判的余地。
對面黑影不答,但也絲毫沒有動手的趨勢,似乎也是在估量千流這邊的戰鬥力。
千流握著日輪刀的手緊了又松,汗津津的手心幾乎握不住刀柄。
如果必須要有一戰的話,她也會孤注一擲。
。。。。。。
對面,宇智波火核正沉吟。他用分///身術分出的影子將「獵物」包圍起來後,就想著如何一招制敵。
他其實早就認出了對面握著太刀的女人,正是前不久千手扉間娶進門的,千江一族的姬君。本來,這樣小家族的姬君是不會被火核所牢記的,能夠記住千流的臉的原因,完全是因為千手扉間。
因為宇智波泉奈的死去,宇智波斑完全陷入暴躁陰狠地狀態之中,連同千手扉間,只要是他身邊的人,都被敲上了宇智波追殺的名單,千流很不幸地也在上面。
火核將那些與千手扉間有關聯的人物,全部都背了下來,記住了他們的臉,以備隨時能夠鎖定目標進行暗殺。
想到這裡,火核的眼神變得有些冷:雖然那千手扉間的老婆看上去有點弱而且絕對是沒殺過人的樣子,而且自己與她也無仇無怨,但是為了他在族內的前途,也只好請他們死一死了。
第47章
宇智波火核對宇智波泉奈的感情有些復雜。一面是對其強大實力的向往,一面是對其地位取而代之的野心。
他擁護宇智波泉奈的理念, 同時也希望自己在家族內擁有更高的話語權。在以強者為尊的宇智波一族內, 獲得話語權的唯一衡量標准, 就是在戰場上為家族所作的貢獻。
火核僅露外面的一雙眼睛露出陰鷙的目光——他在估量對面的這些人能為自己獲得多少的話語權。
千流全身緊繃, 死死地握緊自己身側的日輪刀。她不敢把自己的目光從對方的身上移開,她怕自己一旦放松警惕,就是自己喪命的時候。
就在雙方對峙的時候,火核突然行動起來, 他的速度很快,幾乎一瞬間就逼近了千流的方向。千流猝不及防,慌慌張張地抽出了日輪刀, 紅色的刀刃同火核白色的刀刃相撞,發出令人牙酸的聲音。
千流只覺得虎口震顫,手中的刀刃幾乎脫手而出, 好在她即使想起了緣一教給她的用力技巧, 往旁邊一撥, 卸除了火核一大半的力氣。
「吼……」火核的眼睛露出興趣的光芒, 「蠻不錯的嘛……」他沒有想到, 千手扉間的老婆竟然也懂些劍術,按照情報顯示, 她應該是被養在深閣之中的姬君,學的只有茶道或者插花這樣的技藝,可沒有想到千流居然接下了他的劍,火核立馬就來了興趣。
單方面的殺戮實在無聊, 火核更希望會是一場堂堂正正的戰鬥。
至於千流的性別,則自動被他忽略了,在戰場上是沒有男女區別的,例如千手桃華,照樣能在戰場上大殺四方,創下威名。
被卸力之後,火核手腕一轉,將千流的刀反挑向一邊,雪白的刀光直指她的脖子,千流眼見刀光逼近,雙眼的瞳孔縮小到只有針眼大小……
動起來,身體必須動起來……
突然,千流覺得像是沉睡的本能復蘇,呼吸的頻率變了……大量的空氣被她吸入自己小小的胸腔內,體內的血液驟然沸騰!
日之呼吸,壹之型。
千流的刀刃上,忽然發出了駭人的熱度,她的手臂瞬間爆發出了巨大的力量,不僅格擋住了宇智波火核的刀刃,並且揮舞著刀刃繼續下劈。火核敏銳的感覺到殺意驟然降臨,渾身的汗毛緊急集合,他快速抽刀後退,警惕地盯著千流,竟一時間不敢再次上前。
這一切都只發生在一瞬間,讓人沒有反應的時間。一直躲在千流身後幾乎陷入絕望的少年少女,在看到千流竟然將敵人的第一波攻勢化解時,雙眼重新燃起了希望之光。
但千流感覺並不好……因為僅僅簡單的一個下劈動作,就幾乎花光了她的體力。當時練習緣一所教的呼吸法時,她在用盡自己力氣的情況下,勉強能做下一整套的刀法,但現在因為過於緊張,體力的消耗比平常更多,喘息也更劇烈……總之一切都比她預計的更為糟糕。
她的雙手有些顫抖,連刀柄都幾乎握不住。但千流還是拼命地握緊刀柄——她的身後還有兩個孩子,她會掙扎到最後。
就在千流微微陷入絕望的時候,她看見對面的宇智波突然雙眉一皺,腦袋微微轉動了一番後,眼神鎖定在一個方向,隨後,眼神微變。
宇智波火核看到了一個從遠處正往這裡飛奔而來的影子,定睛一看後,嘴巴蠕動,不可置信地道:「千手……扉間?」
就在他話音剛落的時候,一個高大的身影穩穩地落在了千流的身邊。千流舉著刀艱難地抬起自己的眼睛,看到了來人寬闊的背影以及後頸出銀白色的發絲,陽光的光暈從來人的頭頂開始暈染,照的她眼睛有些想要流淚。
「扉間大人……」千流吸了吸自己的鼻子,身體一下子放松下來,腳步一軟,差點跪坐在地上。好在這個時候千手扉間長手一撈,攬住了千流纖細的腰肢,防止她倒在地上。
千流微微喘著粗氣,朝扉間低聲說「謝謝」。扉間沒有回應她的道謝,只是雙眉緊皺地看向對面的宇智波,仔細觀察後,冷冷道:「怎麼,想和我過幾招?」
聞言,宇智波火核冷笑:「不必,既然千手家的二當家來了,那我就不打擾夫妻相聚了,咱們下次戰場見。」火核十分了解,自己和千手扉間一對一絕對討不到好處,還不如激流勇退,及時止損。
扉間隱晦地掃了眼千流和她身後的兩個少年少女,慢慢吐出一聲「滾」,就連一個眼神都不想再給對面的宇智波。
宇智波火核沉默片刻後,身形驟然化作一縷黑煙,憑空消失在了原地。
*
千手扉間帶著千流安全的回到族裡,將她安頓好之後,囑咐了半天才離開。千流後來才知道,扉間風塵僕僕地趕回族裡之後,一聽她帶隊出來做任務後,休息都沒有時間休息,就直接起身又離開族地去尋找她。
知道這些細節之後,千流心裡暖暖的,至少她知道了她與扉間即使分隔兩地,丈夫依舊牽掛著她。
「扉間大人好帥哦,」之前和千流一起的千手少女在她的背後小聲說,「特別是剛剛出場的時候。」
「是啊,我未來要成為像扉間大人一樣的忍者!」少年雙眼發亮,滿臉都是向往。
這些話千流聽在耳朵裡,滿心都是欣喜與驕傲,她慶幸自己聯姻的對像是千手扉間而不是他人。
千流默默為扉間祈禱:神明大人,請務必務必保佑扉間大人平安歸來。
……
不知道是千流的祈禱發揮了作用,還是因為千手扉間神勇無敵,千手一族前線頻頻傳來捷報,熬過了嚴酷的寒冬之後,一直到第二年的春天,千手一族終於鎖定了自己的勝局。
當千流收到千手一族徹底勝利的消息時,她正為最後一位病人縫合他的傷口。雖然傷患肚子上的創口極深,腸子初露半截,但千流面不改色地便將傷者留在體外的腸子塞回肚內,重新快速縫合,全過程不超過五分鐘。
當消息傳來的時候,不僅僅是千流和她身邊的隊員,就連剛把傷口縫好還躺在手術床上的傷患都笑得呲牙咧嘴……笑得太厲害結果導致傷口又裂開了。
「先遣部隊馬上就要回來了,族長大人和二族長也會提前回來!」當醫療部隊的隊員將這個消息待會來的時候,不少人都將目光放在了千流的身上——有些心照不宣地笑著。
有個少女趴在千流的肩膀上:「二族長回來了,還是我們夫人最高興吧?」
大家都起著哄,他們都是聽過自家二族長英雄救美故事的人,明白這夫妻兩人在看似相敬如賓的外表下,其實深藏著「愛」……
經過這段時間的相處,醫療部隊這些和千流年紀相仿的少年少女們,都和她相處的不錯,變成了能夠可以偶爾互相打趣的朋友。
面對大家有意無意的調侃,千流默默地紅了臉蛋——即使逐漸成長為隊伍裡面的隱形一把手,都沒能改掉這個毛病——千流揮舞著手上的繃帶,裝作佯怒,趕著手下的孩子們去完成他們自己的工作。
大家笑得四下散開,千流無可奈何地笑著,然後轉過頭來繼續自己手上的工作……等她將傷患的傷口完美包裹完畢後,將其送回病房,自己回到自己的帳篷,單手托著下巴,微微出神。
話說自從上次見面後,她又很久沒有見過扉間了。他好像一直都很忙,有忙不完的事情。千流看到他最多的時候,就是扉間在工作。
但她卻覺得丈夫認真工作的側臉格外帥氣……
千流相當不好意思地捂住自己通紅的臉蛋,皮膚上的溫度可以煮熟一個雞蛋。
正當她想的出神的時候,突然一張大臉出現在她的眼前,千流被猝不及防地嚇了一跳,整個人像後仰去,失去重心……
在這千鈞一發之際,一只強壯的手臂攬住了千流的細腰,她下意識地抱住了能夠抱住的東西,隨後,剛剛的那張俊臉再次近在咫尺。
「扉,扉間大人?」千流一下子就認出了眼前人,「您怎麼先回來了!」
扉間攬住千流的腰的時候,似乎小小的糾結了一下,答非所問:「剛剛叫了你幾聲,怎麼都沒有回應?」他這才走過來,沒想到剛一湊近,千流整個人就開始往後倒。
千流不敢看他,於是只好不好意思地整理自己額頭前的劉海:「啊,那個……剛剛在想一些工作上的事情……」她的聲音越來越小,最後細若蚊吟。
「哦。」扉間淡淡地回道,「……最近過得還好嗎?」
「蠻不錯的。」
「工作上呢?」
「大家都很照顧我,秀一老師的筆記我也全部都看過幾遍,基本上沒遇到什麼解決不了的困難。」
「……哦。」
然後是一陣長久的沉默,因為千手扉間不知道應該和千流再聊些什麼,千流是因為扉間站在她的身邊,就感覺很緊張,雙手的手指不斷糾結在一起,雙眼盯著地面。
千流:「那麼扉間大人……戰爭結束了嗎?」她問出了自己最想問的事情。大家都說宇智波一族已經投降,勝利的是千手一族。但是,也有一小股的聲音支持著柱間的主張,想要和宇智波一族聯合,兩族聯合成為更強大的團體。
「戰爭已經結束了……」扉間頓了頓,搖頭,「不,我也不知道。」如果他的兄長一意孤行,那麼事情還遠沒有這麼簡單。
作者有話要說:建村倒計時(搓手手)
宇智波斑即將上線,前方修羅場高能(斜眼)
。。。。。。
第48章
戰爭結束的第二天,千流打包好兩人所有人的行李, 然後讓她手下那群身強力壯的小伙子幫她搬上了牛車, 和扉間兩人慢悠悠地回到了千手一族的族內。
回家的第一天, 勤快的千流立馬洗完了身邊所有的髒衣服, 連同被單和被褥悉數晾出,換洗衣物晾了一院子,從上往下看一大片的白茫茫。
在千流收拾著家裡家外,將陳舊的家具擦拭到煥然一新時, 千手扉間也沒有閑著,自己一回家就鑽進了自己心愛的實驗室,然後一直沒有出來, 只是沒當飯點會准時來到飯桌前,草草地填飽自己的肚子之後,就重新鑽了回去, 就連柱間都不知道他在忙活些什麼。
之後的日子, 就像千手扉間所說的, 果然在千手一族獲得全面勝利之後, 柱間在族內再次提出與宇智波一族聯合的提案。果不其然, 千手一族內再一次掀起了軒然大波,大家議論紛紛。
對於和宇智波一族聯盟這件事情, 族內的聲音,贊同與反對相交相雜。一部分千手族人認為兩家人的世仇難以化解,他們無法跟殺害了他們親人或者朋友的宇智波聯手,反對的人大多是上了年紀的千手族人, 他們往往都與宇智波有些超過半輩子的仇恨;還有一部分千手族人相對比較擁護柱間的意見,表示如果千手一族和宇智波聯手,他們將會形成全新的強大團體,說不定能夠實現千手一族稱霸忍界的夙願……
大家各執己見,一時間族內的氣氛有些緊張。還有一大部分的人將自己目光投向扉間——在柱間堅持自己的主張的時候,扉間這個族內二把手的意見便變得格外重要。
有時,千流也會被人有意無意地詢問千手扉間的意向。面對這種情況,千流往往只是露出自己尷尬的微笑,輕輕搖搖自己的腦袋——她也無法知道扉間的想法。
在族內討論的沸沸揚揚的時候,千手扉間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一點也沒有透露出自己的想法。每天只是按照慣例地完成自己手頭的工資,然後一有時間便鑽入了自己的實驗室,重復著自己單調又簡單的生活。
千流只有每天吃飯的時候見到扉間,然而每一次她糾結地想要開口和扉間聊一下的時候,他就已經收拾好自己的碗筷放到水池中,徑直離開自己座位,回到實驗室,周而復始。
最終,還是希望得到弟弟支持的柱間率先沒有忍住,他速度極快地衝到千手扉間的宅邸,在把千流嚇一跳之前,衝進實驗室。
柱間「啪」地雙手按在扉間的實驗桌上,大吼大叫:「扉間,我們和宇智波聯手,兩邊一起創造個和平的時代吧。」
扉間不理他,用帶著手套的手直接撥開了柱間的大臉,不耐煩:「大哥,你好吵。」
「你不答應我就賴在這裡了。」千手柱間很明顯是想用耍賴的手段,他好不容易才說動了斑,只要扉間能夠像往常那樣在他的旁邊輔佐,柱間相信,大家一定可以放下對彼此的成見,兩家人聯手可以共同打造出一方樂土。
扉間的面前放著兩個卷軸,他正試圖將不同屬性的查克拉融合,一旦失敗,將會發生他也無法預料的糟糕後果,所以他心無旁騖,自動忽略了自己身邊那個身為他「大哥」的聒噪生物,小心翼翼的將自己的查克拉緩緩輸入……
「吶吶吶,扉間你有在停嗎?」柱間去拉他,查克拉在扉間的雙掌處「啵」的消失。
千手扉間暴躁地扯下自己的手套,甩在柱間面前:「大哥你到底想怎麼樣!」柱間現在在扉間的眼裡並不是與自己有血緣關系的兄弟,而是處處阻礙他的惹事精。
「扉間你來幫我,和宇智波結盟吧!」柱間雙眼發亮,興致衝衝地朝扉間喊。
扉間緩緩達拉下眼皮,露出自己的死魚眼,然後再一次默默地將自家大哥的蠢臉掰到一邊,冷冷吐出兩個字——「不要」。
「唔微射額麼(為什麼)……?」柱間的臉在扉間的手中幾乎變形,語言變得含糊不清。
「我討厭宇智波。」扉間語氣冰冷地道,周身像是刮起了無形的寒風,吹得人渾身一顫。扉間的語言簡潔,卻是直指紅心——很簡單的事情,他討厭宇智波的所有人,所以他也討厭與宇智波同盟。
「宇智波也有很多好人啊,扉間你也不好一棒子打死嘛……你干什麼?」柱間不死心地雙腳撐住門框,死也不願意離開這間實驗室,看那勢頭今天扉間要是不答應他,他就賴在這裡一天不走。
但作為兄弟,可以說是世界上最了解柱間的人之一,扉間在自己過去二十幾年的歲月裡經歷過很多次柱間無理取鬧的場景,因此對這種手段還算得心應手。
千手扉間活動了一下自己的手腳,然後抓住柱間的手和腳,輕易將他的人對折後團成團,最後丟出了自己的實驗室……
等柱間反應過來的時候,那扇「神秘的大門」就在他的面前發出一聲巨響,「呯」的便關上了。
「扉間!」柱間撲上去,「哭天搶地」的。
「那個……」忽然有個怯生生的聲音從柱間的背後響起,他回頭,發現原來是系著圍裙的千流,正不好意思地望著他。
「大哥雖然是來找扉間大人的,可要是你再這樣鬧下去的話,隔壁的鄰居會過來抱怨。」千流鼓起自己的勇氣說。
聞言,即使還不死心的柱間,也不敢再繼續吵鬧了,在千流的面前,柱間像是做錯了事情的好孩子一樣,低頭認錯:「抱歉,是我疏忽了……」他的聲音壓的低低下,看模樣像是受盡委屈。
一見這樣子的柱間,原本就心軟的千流,小心髒現在更是融化到不成形。她趕忙將消沉的柱間拉起來,小心翼翼地提議:「要不大哥今天就在這裡吃飯吧,正好和花大嬸給了我一些野蘑菇,可以放進湯中……」
聞言,消沉的柱間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恢復過來,就像是加快吸水的植物一般,只要吸入足夠的水分,干癟的枝葉又重新變得充盈且有活力。然後,他露出燦爛的笑容,得寸進尺:「我想吃蘑菇燴飯!」
柱間的話音剛落,實驗室的門又發出一陣巨響,「呯」地被人撞開,扉間「殺氣騰騰的臉」出現在了門後,他徑直走到柱間的跟前,全身發力,講他像是丟個垃圾一樣想把柱間倒扔著扔出了自己的家,同時咆哮:「想吃蘑菇燴飯就回家自己做!」
*
之後的幾天,扉間閉門不見,到最後他干脆連實驗室的門都不出,吃喝拉撒都在小小的房間內,飯菜由千流准備,每天都放在他的實驗室門口,等待扉間拿進,吃完,再遞出,由千流拿到水池清洗。
這回,就連千流也難以見著扉間的面,沒有人知道扉間究竟在那裡干什麼,只有柱間依舊鍥而不舍地三天兩頭往扉間家裡跑……
有時,因為柱間的到來,千流會專門為他准備些他自己喜歡吃的食物,將他留在自己的宅子裡解決伙食。
在族長家,妻子是封印部隊的一把手,長男因為最近老爸的聲譽上升的關系,也是任務不斷。反倒是柱間常常一人在家,有了上頓沒下頓。千流覺的反應也要燒飯菜,還不如帶千手柱間一起吃。
……導致的結果就是,每次千流去給扉間送飯的時候,扉間會躲在門裡不出來,等千流走了才迅速拿進實驗室解決,最後再整齊擺放好,重新放到門外——生怕千流也感染自家大哥的笨蛋病毒一樣。
不過也多虧了這一頓頓的飯,千流總歸在自己吃飯的時候不感到那麼寂寞,只要是有柱間在的飯桌 ,一定少不了歡樂,四周都是輕松的氛圍。
柱間告訴千流,自己為什麼想出要與宇智波一族聯合,然後形成一個全新的組織形式。
說到底,他還是忘不了從小就有的對和平的向往,現在這個時代,說到底是不健康不成熟的,孩子還小的時候就被迫上戰場,年紀慢慢長大之後,總得不到一個善終。柱間覺得這樣是不對的,他想要改變現在的狀態。
於是幾天下來,扉間依舊是老樣子,保持最簡生活。但就是同時,千流卻被柱間描繪的未來所打動了。她在戰場上看到了太多太多的悲劇。就像柱間所說,如果未來會更好的話,至少在未來的日子裡,孩子不用再上戰場,能夠得到很好的教育,擁有自己的童年。
忍者的孩子可以不只有當忍者這一條路,孩子的未來會是完全未知的,能夠讓他們自己作出選擇……這是現在這個時代的孩子想也不敢想的奢望。
千流被柱間所描述的藍圖給打動了,她忍不住去幻想柱間描述的那個畫面,渾身都充滿了動力。
「大哥,我們和宇智波聯手吧!」千流兩眼放光,完全忘記了扉間之前和她說過什麼。
「嗯。」終於找到了堅定站在自己身邊的隊友,柱間格外高興,「可是扉間他……」
「我會幫大哥的!」完全被「策反」的千流腦子一熱,握緊自己的小拳頭,打定決心准備幫助柱間。
……
於是,第二天,當扉間按照慣例打開自己的門,卻發現門外並沒有熟悉的美味飯菜是,整個人都僵住了。
一絲不好的預感席卷上他的心頭。
第49章
扉間沒有想到自己的妻子竟然會聯手大哥一起說服自己,並且采用的還是像斷糧這樣幼稚手段。
不過, 大概是一家人脾氣一樣強的原因, 面對斷水斷糧的情況, 扉間竟也孩子氣的和柱間杠上, 堅決不松口,毅然決然地選擇就算每天吃兵糧也不出他的實驗室。
反而是千流,在扉間「斷水斷糧」三天後,開始擔心起來。
「扉間大人不會在裡面餓死了吧。」千流憂心忡忡地說出了超級可怕的推測。
「應該不會吧。」柱間擔心地沉吟, 似乎真的很認真地考慮了這個問題。
忙完了自己一天的工作,一回來就看到兩個笨蛋在考慮扉間被餓死可能性的水戶姐姐:「……」
「你們在干什麼?」水戶緩緩踱步過來,一臉無語的表情。
千流的肩膀抖了抖, 睜大了自己的眼睛,裡面滿是茫然與無措,看到水戶之後, 她的眼神裡立刻充滿希望:「水戶姐……幫我勸勸扉間大人吧, 他已經三天沒吃飯了。」
千流急得像是要哭出來, 水戶見狀立馬安慰她叫她不要急。水戶姐姐眼型漂亮的大眼睛自然而然地往柱間的方向一瞪, 瞬間, 在戰場上如天神下凡的千手一族族長後背發毛,整個人下意識地挺直背脊, 腦門上冷汗直往外冒。
「給我解釋清楚,這是怎麼回事?」水戶柳眉倒豎,衝著柱間一聲大喝,氣勢逼人。按照往常的慣例, 如果出了什麼事情,一定是柱間的錯。
柱間雖然被老婆吼的委屈,但還是老老實實地將前因後果都交代了清楚,連同扉間的反應也一並告訴水戶。
知道到底發生什麼了之後,水戶的表情一下子放松很多,她甩了甩自己的手,輕松地說道:「原來就這事啊,我還以為發生了什麼呢。」
「無論如何,我還是想得到扉間的支持。」畢竟扉間是現在這個世界上自己唯一的弟弟,柱間覺得誰都不認可他可以接受,但是扉間不認可,他就算死皮賴臉也要讓他認可自己。
水戶輕輕地嘆了口氣,無奈地看柱間,想起丈夫當時為了說服她,整整作了一個星期的心理開導,她就覺得自己又敗給他了。水戶姐姐插了一會兒腰,隨後撥開柱間高大的身軀,沉聲道:「那現在他不肯出來?」
千流和柱間都下意識地狂點腦袋。
「知道了。」水戶淡定點頭。
「媳婦,你說怎麼……」柱間剛想詢問下水戶的意見時,他的聲音戛然而止——柱間看見水戶擺好了架勢。
「水,水戶姐?」千流瞪圓了自己的眼睛,「你這是……?」
「顯而易見咯,」水戶高高地舉起了自己的拳頭,「砸門。」
*
幾天的潛心研究,倒還真讓扉間有了全新的進展。
這個世界有風火水土四種基本的屬性,在此基礎上衍生出的屬性,大多是不可復制的血繼限界。扉間曾經嘗試著去研究其他家族的血跡限界,但一直毫無進展。
但這次的閉關,令扉間機緣巧合之下,竟然發現了兩種全新的屬性——陰與陽。
忍者從入門時就掌握的三身術,傳說是由忍者之祖六道仙人所創,而其中的分///身術,在四種屬性的基礎上,分別對應四種分///身。當扉間發現全新的屬性之後,所做的第一件事情便是嘗試將屬性注入分///身。
——所以當扉間注入陰陽屬性,並且創造出這世界上第一個擁有實體的分///身時,他欣喜若狂。
即使他「欣喜若狂」時的表情依舊很含蓄……
就在他嘗試著想要親手去觸碰他創造出了的「分///身」時,突然,一陣爆裂的聲音從不遠處炸響,扉間在一瞬間本能地後退,躲過襲來的「攻擊」,可惜他創造的分///身沒有那麼好的運氣,正好被襲來的「攻擊」砸中,「呯」的一聲化作一團煙霧,憑空消失在了原地。
扉間呆呆地張大自己的嘴巴,看著分///身消失的地方,愣了好一陣。回過神來後,他皺著眉毛望向巨響發出的方向,不知道何時外面的陽光已經灌滿他的整個實驗室,門口他的大嫂還保持著「重拳出擊」的姿勢,平日裡梳的一絲不苟的紅發此刻有些飛散,亂舞在空氣之中像是靜靜燃燒的一團火焰。
——他實驗室的大門被整個捶飛,剛剛他創造出來的實體分///身的「死因」就是因為隔空飛來的門板。
「大嫂。」雖然心情極其的不愉快,但在發作前他還是恭敬的向千手水戶打了聲招呼。
水戶收回了自己的拳頭,然後好像剛剛一拳將門板捶飛的人並不是自己似的,她抬頭露出溫柔又和煦的微笑:「喲,扉間,好久不見了。」
「是我疏忽了,不知道大嫂已經回到族裡。」此乃實話,扉間把自己關到實驗室裡之後,就連日子也能忘記,「大嫂這回來是有什麼事情要和我說嗎?」
——雖然扉間這樣說,可是心情卻不甚美好。
「不是我,是你大哥有些事情要和你談。」水戶隨手一巴掌拍到柱間的後背上,打得丈夫眼淚汪汪。
「順便我也插一句嘴:大嫂知道你其實也是明白和宇智波聯盟有大把的好處,所以你自己考慮清楚就好,不要太在意你哥說什麼。」
頓時,柱間投到水戶身上的視線帶著一點點控訴,大概意思就是她怎麼不幫他一塊兒說服扉間了?
扉間平靜地將自己緋紅色的眸子轉到柱間的身上,等待他這個大哥還有什麼話要跟他說。
柱間沉默了一下,換上正經的表情,聲音又低又沉:「扉間,我知道你不喜歡宇智波,也是因為我們過去與宇智波有著太多的仇恨,所以我不想讓家族裡的孩子再重復我們的過去了,要改變的話,就從我們這一代就開始吧!」他說到激動的地方,就拉上了弟弟的手。扉間對此只是嫌棄地推開,然後說……
「好了好了,我支持你就是了。」
「加上宇智波,我們一定……哎?唉!你答應了?!」柱間後知後覺得地發現扉間居然已經答應了和宇智波聯盟這件事兒,他本以為自己磨嘴皮子還得磨些時間,扉間松口松的他有些猝不及防。
就在柱間還是一臉懵逼的時候,扉間走到千流的面前,低頭問她:「家裡還有吃的嗎?」
說實話,他回來的這些日子吃千流做的飯菜已經形成習慣,這些天吃兵糧丸,頓頓都像是對味覺的狂轟濫炸——貶義的——他有點想念她做的料理了。
千流愣了一下,隨之立馬反應過來,露出微笑:「家裡還有些食材,我現在就去做。」說罷,就准備轉身進廚房。
在旁邊看到兩人全程的互動的水戶,雙眉不見的微微一皺,她走過去,推了推扉間:「愣著干什麼,去給你媳婦兒打下手去,不勞者不得食!」水戶還努了努自己的嘴巴,眼神中的危險之色不言而喻。
扉間抿緊嘴巴,沉默地跟在千流的後面走到廚房,見小兩口都走了進去,水戶拽住柱間的胳膊,想要把他往外拖:「咱們就不要待在這裡了。」
「為什麼?我還要和扉間詳細談一下聯盟的事情……唔!」沒等他說完,水戶姐姐就拖一樣地把他拖出了扉間的宅邸。
……
扉間環顧了一圈廚房,感覺有些陌生。許久沒有踏入家裡的這塊區域,廚房已經發生了一些變動,變得他既熟悉又陌生。
「我需要干什麼?」扉間轉頭問千流。
「唔……要不先幫我把壁櫥裡面的蔬菜拿出來?」千流也不知道需要讓他干些什麼,只好從第一步開始,雖然明明她一個人完全可以。
扉間依言,乖乖地把壁櫥裡面的食材按照千流所說都拿了出來。拿到一半,他微微皺眉:「家裡沒有魚了?」
這個時間沒有冰塊,單純的儲物櫃無法儲存新鮮的河魚,除非是用鹽漬的鹹魚才可能存在於這個季節。
扉間露出肉眼可見的失望——千流通過他兩條眉毛一撇推斷出來的。
「要不我現在去買?」剛剛戰爭才結束,其實家裡還有能吃的食物已經是相當不易。
「不用。」扉間緩緩吐出這兩字。
千流一開始還有一點點緊張,因為扉間高大的身影就在她的身側,每一次轉身或者是擦身而過的時候,兩人都不可避免地發生些肢體接觸。
但現在看到因為吃不到自己喜歡的食物而露出失望情緒的扉間大人,不知為何,千流便一下子放松起來。
千流將蔬菜洗干淨,整齊碼在一旁,同時點火燒水,自己拿起菜刀,准備切菜的時候,扉間寬厚的大手突然從旁邊伸出來,攥著了她纖細的手腕。
千流被嚇了一跳只覺得被扉間觸碰到的皮膚,像是著火了一樣燙的嚇人,她從脖子根開始,頓時就漲紅了臉蛋。就在菜刀幾乎脫手的時候,她聽到扉間在她耳邊說——
「讓我來吧。」
「哎?嗯……嗯,好的。」千流呆愣地回應,一松手,菜刀就落到了扉間的手中。
扉間顯然是用刀的好手,即使是菜刀,他握刀的手也是十
分穩健,切出了的菜絲厚薄均勻,美觀好看。
同時,千流任憑旁邊鍋裡的水「咕嘟咕嘟」的滾,自己思緒混亂復雜。
剛剛扉間拉住她的手腕,她還以為……
討厭,她在想什麼呢!千流感覺拍了拍自己的臉頰,回神。
第50章
千流做出熱乎乎的飯菜後,和扉間面對面坐著, 兩人都吃得滿頭大汗。
因為家裡的鹽不夠了, 為了提味兒, 千流在味增湯裡放了好多辣椒。
可她沒有想到, 那辣椒並不是辣味小的干辣椒,而是巨辣無比的小辣椒。扉間只喝了一口,就覺得有一團火灌進了胃裡,差點沒辣到吐出來。他下意識地看了眼他對面的千流, 想要看看她的反應,卻驚訝地發現,她的臉上不僅沒有任何異色, 居然還吃得津津有味。
有一瞬間,扉間以為自己喝的味噌和千流喝的不是同一鍋裡舀出來的。
在扉間拿自己疑惑地眼神望著他時,千流也也正好偷偷想要看他, 在自己額頭前厚實的劉海的遮掩下, 千流偷偷地拿自己的大眼睛偷瞄扉間英挺的側臉, 結果正好對上了丈夫那雙漂亮的緋紅色眸子。
扉間用自己的眼神詢問她是否有什麼事情想要說, 結果千流張了張嘴巴, 最後還是臉紅地將頭撇向一邊。
她很想問問扉間,為什麼一開始堅決不同意, 但是後來就這麼容易地答應了大哥。可她幾次開口,都沒能問出口,因為她不確定扉間是否願意敞開心扉地同她聊一聊。
「想問就問吧。」看出千流是想問他什麼,於是扉間淡定地喝了口味增, 然後再吞咽了一大口的米飯。
「扉間大人……為什麼又突然同意了大哥的提議呢?」經過這段時間的相處,千流很清楚族內的大部分人對宇智波一族的憎恨。特別是扉間兄弟兩人,可以說從小便灌輸著對宇智波的恨意。
扉間艱難地咽下一大口米飯,然後說道:「……其實我早就想好了,會支持大哥。之所以等那麼久,是想給長老們一些緩衝地帶。」
扉間告訴她,雖然表面上幾乎有一半的族人支持柱間的提議,贊同與宇智波聯合,但那一半人數裡面,大多是族裡的年輕人。長老團中的大半都是持反對意見,這使得柱間的第一步就已經被封死。
除非推翻長老團,重新組織權利結構,否則,現在談合作還為時尚早。但現在還得倚靠長老團的能力與智慧,近百年的權利架構也不是一朝一夕能夠改變的,因此扉間為雙方都留出了談判的余地。
這些天故意吊著柱間,就是為了防止他亂來。
千流露出了放松的笑容,她舒了一口氣,感覺大腦放松了下來。她沒有扉間這麼聰明,沒有想到那麼遠的地方。
她一開始只是單純的被柱間的言語所打動,於是自然而然地向往起他所描述的和平年代。
「原來是這樣,我懂了……啊,對了。還有一件事情……」千流露出糾結又羞澀的表情,「前幾天大掃除,我在扉間大人你的書房裡發現了這個……」
千流慢吞吞地從懷裡掏出一卷用紅絲帶綁著的卷軸,有些猶豫的說道:「雖然說很抱歉,我一個不小心看到了裡面的內容,但還是很想問一問……這個東西是什麼?」
她緩緩將卷軸攤開的身前,上面記了些有關千流的觀察記錄。乍一眼看有點像是小女生的日記,但仔細一瞧,還能在旁邊看到扉間為其標注的解釋。
千流不笨,她知道扉間是通過觀察她,想要了解千江一族的血跡限界。
在看到卷軸的剎那,扉間的臉上閃過了一絲不自然。不過他很快大方地承認了自己有曾對其進行觀察實驗,並且進行了記錄,為的就是從千流這裡挖出千江一族血跡的秘密。
千流抿了抿嘴巴,她低著小腦袋,磕磕絆絆地同扉間說:「其,其實,扉間大人你不用這麼繞彎子,如果你想聽的話,我都可以告訴你的。」
其實,千江一族的血跡並沒有那麼神秘,甚至千流覺得它根本不像是「血繼限界」這種東西,而只是一個秘術而已。
千流家族的人,能夠自取別人的查克拉去,然後在自己的身體裡游動一周後,再雙倍返還。聽上去有些神乎其技,實際這個秘術有著重大的缺陷。一是使用次數,二是冷卻時間。
這個技能一天只能用三次,第四次會給身體帶來極大的負擔。其次釋放過一段時間後,才可繼續。
完完全全的雞肋技能。
雖然雞肋,但扉間還是不願意錯過近距離研究千江一族血跡的機會,於是就有了那個卷軸。
「對不起。」扉間認錯干脆,態度誠懇。然而他的下一句是:「可以讓我繼續研究嗎?」
千流紅著臉點頭,似乎是想到了丈夫在她沒有注意到的地方默默的在關注自己,於是千流有些小害羞和小激動。
*
在千手兄弟兩人合力努力下,輕松擺平了家族中的某些不和諧聲音。千手和宇智波聯盟的日子也都訂了下來,就在今年的早夏。
完成了從小時候開始就一直想要實現的夙願,近幾天柱間都開心地不得了,逢人就露出鐵憨憨的笑容。據水戶姐姐所言,自從森樹出生以後,他便再也沒有那麼失態過。
再過幾天,宇智波一族就會派來洽談的隊伍,進一步詳細盟約的條例。
扉間准備熬過這段時間,等柱間同宇智波那幾方面洽談完畢,再出來——他不想看到宇智波斑那張臭臉。
千流知道扉間特別討厭宇智波斑,可沒想到他討厭到這種程度,竟然是面都不想見到。沒辦法,於是盟約洽談的事宜,只能由她陪在柱間的身邊。
連同一起的還有千手弘樹和千手桃華,兩人連同千流,一起趕到了家族外圍的哨點,等待宇智波團的到來。
大約一個多小時之後,在森林的盡頭車馬喧嘩地趕來一批人,定睛一瞧,桃華確認了隊伍的所有人都是帶著身份證明——同意在渾身上下的衣物都繡上至少一個家族族徽。
千流仔細地發現來人的隊伍裡幾乎都是清一色的肌肉男,唯有為首的兩人,體格不算太誇張,但還是能夠隱約發現寬松的族服之下,見狀的體格。
隨著為首的人慢慢走近,千流一直盯著他的臉看,感到了一股無法言喻的熟悉感。
明明是一張極其陌生的臉。
桃華在她的旁邊,用自己的胳膊肘悄悄地捅了捅千流的後腰,而後自己連同千手弘樹半退半步彎腰鞠躬,以示對來賓的尊重:「歡迎宇智波一族的各位蒞臨我族,還請由我們幾位在前帶領。」
宇智波那邊為首的男人緩緩點頭,眼神中充斥著消磨不掉的倨傲與霸氣。千流算是代表宗族,因此必要的禮節與流程都必須走一遭。她站在一邊,悄悄為自己打氣,走上前,自然地露出自己的微笑後,伸出了她的手:「你好,我是千手千流,歡迎宇智波各位的到來。」
千流在心底默默地給自己點贊,不僅僅語氣沒有發顫,笑容也很完美!
但就在千流自認為表現優異的時候,卻見為首的那名宇智波遲遲沒有接下來的動作。那雙黑色沉澱沒有一絲雜質的眼睛一動不動地盯著千流的臉看,似乎是在觀察著什麼。
「那個……」千流微微不自在,「請問……是我有哪裡做的失禮的地方嗎?」
「沒有。」那個宇智波微微挑了挑眉毛,放過千流,順利的與千流伸出的手相握,「只是感覺你和我認識的一個朋友很像,所以忍不住多看了幾眼。」
「這樣啊。」千流笑了笑,微微透露出一絲尷尬。對方這樣的回答在某些意義上來說有些失禮了,不過今天是洽談的重要日子,這點小插曲很快就被千流拋之腦後。
千手弘樹在前充當向導,引領著宇智波的人往前走。桃華與千流走在隊伍的後面,桃華悄悄地壓低聲音問她:「剛剛怎麼了?」
千流疑惑地搖了搖自己的腦袋,也是摸不著頭腦。她的視線穿越人群,定格在宇智波隊伍走在最前面那人的身上,也壓低聲音問桃華:「那個人……桃華姐你認識嗎?」
桃華隱晦地翻了個白眼:「還能有誰,就是對面的族長,宇智波斑咯。」
「哦……」千流心不在焉地回應,視線卻一直鎖定在宇智波斑微長的炸毛發尾上,微微出神。
雖然早就聽過宇智波斑的威名,說他是與柱間能夠並駕齊驅的絕世強者,可聽說也只是聽說,這是千流第一次見到宇智波斑真人的樣子,有點出乎她的意料。
——一點也不像傳說中的凶神惡煞,虎背熊腰。反而眉眼精致,線條硬朗,一點也不女氣,容貌英俊又好看。
最最最奇怪的一點,就是千流在看見他的眉眼是,也莫名其妙地產生了熟悉的感覺,明明兩人都是第一次見面。
最後,想不明白的事情,千流也沒去死糾結。很快,大部隊走到了族長的宅邸,依舊是夾道歡迎的隆重儀式。
下來就不是千流他們的工作了,身為族長的柱間連同長老們會具體商談聯盟的細節,敲定後,便可以舉行聯盟的儀式了。
原地解散後,千流本想邀請桃華去往她的宅邸,喝茶吃點心稍作休息。但前腳剛踏出去半步,就聽到他們的身後穿出一個低沉
的男音,叫了聲「桃華」的名字。
千流轉頭,發現叫住他們的竟然是個宇智波一族的小哥,對方正雙手抱著胸,視線鎖定在桃華的身上。
宇智波火核面無表情地對桃華說道:「千手桃華,我有些事情,想和你單獨聊一聊。」
第51章
桃華沒有言語,沉默了一會兒, 千流以為她會拒絕對面的宇智波, 可沒有想到, 桃華居然點頭後, 要千流先在家裡等她,便跟著那名宇智波走了,留下千流在原地滿臉疑惑。
桃華跟著火核的腳步,到了一處僻靜的地方, 桃華原地站定,雙手抱於胸前,問:「有什麼事情, 就在這裡說吧。」
火核轉過身子,看著桃華的眼神有些嚴肅認真。突然,他緊繃的臉頰放松, 微微一笑:「好歹都是要聯盟的人了, 我過來打個招呼, 和你搞好關系應該不算過分吧?」
如果說, 按照慣例, 宇智波斑的對手是千手柱間,宇智波泉奈的對手是千手扉間, 那麼宇智波火核常年的對手,就是千手桃華。
兩人鬥來鬥去好幾年,都沒能決出個勝負,儼然成為了戰場上最熟悉的陌生人。
這還是第一次宇智波火核在除了戰場之外的地方遇到千手桃華。
桃華嗤笑一聲, 面露譏諷地望著他,抱胸說道:「的確,我們兩家馬上就要聯盟了,可這並不表示我願意和你搞好關系。」她攤了攤自己的雙手,表現出自己毫無興趣的模樣。說罷,轉身就要走。
「等一下!」火核突然跑了過來,拉住桃華的手腕。手腕被猝不及防地拉住,桃花下意識地就扭頭想要別斷火核的那只爪子,火核大驚,身體的本能反應發動,結果兩人雙手與雙手交纏,各自鎖死對方關節,導致距離靠的極近,合成了一個相當曖昧纏綿的姿勢。
桃華危險地眯起自己的雙眼,冷聲道:「放手。」
「不放。」火核抿緊嘴唇,竟然和桃華就這樣別扭上。
千手桃華狹長的雙眼中一閃而過地殺氣,她反握住火核的手。被桃華握住雙手後,火核的臉詭異的紅了紅,不過他臉上的溫度剛上來一些,就立馬褪了下去——只見桃華猛地抬腿前踹,目標明確直指火核的要命部位。嚇得宇智波火核趕忙松開了與之交握的雙手,連連後撤好幾步,臉上原本羞澀的表情消失地一干二淨,轉而變成滿臉驚恐地看著桃華。
「劫後余生」的宇智波火核後背冒出冷汗,他忍不住咆哮:「千手桃華,你有病啊!」他可以很肯定的說,要是自己剛剛反應晚了那麼一點點,下半輩子的性///福估計就這麼交代在千手桃華的腳下了。
千手桃華施施然地收回自己高抬著的修長右腿,冷漠地警告他:「下次再敢找我麻煩,我就讓你好好體會下斷子絕孫的感覺。」她微微揮舞了一下自己的拳頭,目光凶狠。
宇智波火核的俊臉紅一陣白一陣,桃華在他吃癟的眼神中,瀟灑地轉身離去。
*
兩位族長之間的談話,全程保密,就連扉間也不知道他的兄長和宇智波斑在房間裡說了什麼悄悄話。最後,大家只知道,兩位族長走出來的時候,鉤著肩,搭著背……不,更准確地來說,是柱間一廂情願地勾肩搭背,宇智波斑全程一臉嫌棄且無奈任憑他靠著。
看來,這場對話進行的還算愉快。很快兩族就敲定了下個月初,就進行兩族的聯盟儀式。彼時,千手與宇智波都將遷移至新的族地,兩族共同創建一個全新的忍者村。
遷入新的族地,這對於木遁持有者的柱間來說,根本不是什麼大問題。這點,千流從柱間在前線戰場的時候,一下子就能建造出大量的房屋就能看出。
千流眼見著千手一族的大家都活躍了起來,各自都忙活著各自的工作,准備起了聯盟的各項事宜。即使是之前一直持反對聲音的人們,也積極地參與了進去。
新的忍者村,據說坐落在一片崖壁之前,兩族排出人手清理森林後,建造起房屋,周圍的懸崖形成了天然的屏障,易守難攻。並且彼時,南賀川將在村內流經,也可以很好地保證水源的供應。
即使是對駐地優勢一竅不通的千流,都能很容易地察覺新族地的種種好處。
「大家辛苦了!」一大早,千流將晚上准備好的梅子飯團帶來分發給妹一位參與建造的工作者。裡面有千手一族的,也有宇智波一族的。千手一族的小哥會爽朗地衝她道謝,而宇智波大多只是含蓄地微微一笑,對她點點頭,算是道謝。
「耶!飯團!」如同乳燕歸巢,千手柱間不知道從哪裡冒了出來,直撲向千流。半空中,他前衝的趨勢一頓,被人拉住了後領。
「你給我正常一點。」是扉間,他面無表情地揪著柱間的後領,然後拽了回來。於是在歐豆豆嚴厲的目光下,千手柱間的舉動收斂了許多,規規矩矩地從籃子裡拿出一個飯團,再規規矩矩地朝千流道謝。
千流微笑著連連擺手,讓柱間不用那麼客氣。她稍微擺正了一下飯團,慢慢地走到扉間的身邊,遞出其中的一個飯團,低聲在他的耳邊說道:「扉間大人,特別制作哦,裡面我給你包了些鰻魚∼」
扉間沉默地接過鰻魚飯團,對她說了聲「謝謝」,頭轉過去的時候,嘴角微微上揚。
柱間的耳力何等的好,將這一切都看在眼裡聽在耳朵裡,在旁面默默地偷笑。
忽然,他好像看見了什麼,衝著一個方向用力地擺了擺自己的手,高喊:「斑——!這裡這裡!」
千流轉過頭,之間之前見到過的宇智波族長正往他們這裡走來。即使是炎熱的夏季,宇智波依舊穿著他們那種高領寬口的大長衫,看著都熱。但是宇智波斑卻滿臉清爽,就連額頭上也不見汗珠。
宇智波斑自然地走過來,自然地伸手自取了一個,然後在扉間不滿的目光下,咬下一大口。
酸酸甜甜口味的飯團剛一入口,宇智波斑臉上的眉毛挑了挑,微微驚訝了一下,隨後,他沉默地吃完了整個飯團。
他是一個對食物有些挑剔的人——只有對待豆皮壽司有著超乎尋常的耐心——但似乎這個女人做的料理,都挺合他的胃口的。
宇智波斑朝呆愣的千流伸出自己的手掌,緩緩道:「再來一個。」
「哦,嗯嗯,好的。」被非常突兀的搭話了的千流馬上反應過來,連忙在他的手掌心裡又放了一個飯團。
就在這個時候,宇智波斑看到了千流和柱間的後面,還有某個討厭的死白毛。頓時,他從鼻子裡不滿地哼出一聲,看向死白毛的眼神又忍不住殺意翻騰起來。被他瞪了的扉間也毫不示弱,眼神銳利地回瞪回去。
一見情況不妙,柱間立馬橫插進兩人中間,露出自己的笑容緩解緊張氣氛,隨便扯了個話題:「啊啊啊啊……我們出來休息的也差不多了,斑,我們回去工作吧。千流,你剛剛是不是說想要和扉間說件事情嗎?不如現在趁他沒什麼事情,就和他說了吧。我們先回去咯!」說罷,他推著十分不情願還喊著「我還沒休息呢」的宇智波斑快速離開現場,留下微微有些沒搞清楚情況的千流與面無表情的弟弟。
「你有什麼事情想要和我說?」扉間微微側身,問她。
千流並不知道柱間大哥是怎麼知道的,但她還真有件事情要和扉間商量……她深吸一口氣後,慢慢地說:「那個……父親大人前幾天給我來信了,問我關於千手和宇智波建立新忍村的事情。唔……他想托我問一下,千江一族是否能夠被劃入忍村之中呢?」
千流說的比較含蓄,實際千江千海已經在信紙上明確地命令千流,務必要為千江一族搞到這張「入駐忍者村的入場券」,為此,不惜一切代價。
千江千海先生不是傻子,如果千江一族此舉成功,那麼他們聯合的將會變成是整個忍界實力最強大的組織。千江一族也勢必會在忍界著提升一個地位。
為此,他派去聯姻的女兒,會是很好的敲門磚。
千流並不知道她的父親所做的打算,她想到的只有「要是千江一族一並搬來,她就能天天見到她的姐姐和弟弟,還有嬤嬤」這件事情,並且為之隱隱感到高興。
聞言,千手扉間的目光微微沉了沉,他沒有第一時間回答千流的問題,而只是視線在她的臉上掃視了幾圈,似乎是想在千流的表情中尋找出一些破綻,可惜無果——他無法從那無垢純粹的雙眼中找出任何心機的可能。千流只是單純地問了出來,他也相信一旦自己拒絕,她也只會稍稍失落一會會兒,就把這件事情忘在了腦後……
家族會議也有曾討論過合作家族的名單,但顯然千江一族並不在其中,和它一樣被排除在外的還有渦之國的漩渦一族。
家族希望,吸收入住新忍村的,應該是一些實力並不強大,可控,又不太弱的家族。
「……這種事情不是我一個人能夠決定的,不過,我會向大哥提起這件事情。」思考了一會兒,扉間還是說了這些含糊不清的回答,他不想千流對自己的家族不能遷入,而感到過於失望。
千流乖巧地點了點自己的頭,轉身准備繼續去派發她的飯團,後來,好像又想起來了什麼,轉頭微笑衝著扉間道:「上次我和你說的,那個緣一先生,最近來信好像要來這周圍的一帶捕鬼呢,正好可以讓扉間大人你們兩人互相認識一下。」
扉間勉強扯了扯自己的嘴角。他略有耳聞,那是個在他家白吃白喝好幾天,和他的妻子在同一屋檐下住了好久的男人。
作者有話要說:下章!繼國兄弟出沒!(我也興奮了哈哈)
斑斑和扉間的修羅場:ROUND ONE,START!
第52章
建村工程的進度比想像中的要快,在千手柱間像打了雞血似的快速運作下, 竟然用了不到三天的時間, 忍者村的輪廓便有了大致的雛形。
從旁邊的半山腰上往下望, 可以發現新忍村的占地面積極大, 幾乎整個山崖下的大片森林全部被開墾完畢,然後被改造成連片的房屋。
兩族都很滿意建造好的忍者村,但是唯一的問題就是:就算千手和宇智波兩族的人員全部入祝,也不到整個建築群的三分之一。
大家一瞬間, 都感覺稍稍尷尬了一下。
「還是早日把入駐忍者村的忍族明白確定好吧。」在會議室裡看著地形沙盤的千手柱間惆悵地嘆了一口氣。
「或者還有更快的辦法,」扉間點了點沙盤上的一個點,「旁邊還有很多小山村, 除了忍者,我們也可以吸引些村民進駐。畢竟,生產活動也需要人手, 建村之處, 我們最缺的就是勞動力。」
「但……我們怎麼讓那些村民到這裡來呢?」柱間露出苦惱的表情, 一般這種深山裡的村民都世世代代住在一個村莊裡, 擁有自己祖輩上傳下來的田地, 很難想像他們會願意拋棄自己的田地跟隨一群忍者居住在新的地方。
一直站在柱間身邊,沒有說話的宇智波斑突然開口:「只能一家一家的去說服了吧。」就連他也想不到更好的辦法。按他之前的性格, 或許真的會把村民連人帶東西一塊兒綁來完事兒,但現在顯然不能用這種強硬的手段。
「你說的對,那麼這件事情就拜托給宇智波一族的各位了。」千手扉間淡淡道,不知不覺就把鍋給帥了出去。
「最近沒找你的麻煩是不是皮癢了?」宇智波斑緩緩活動自己的筋骨, 並且不知不覺地打開了自己的那雙寫輪眼。
一看會議室裡的氣氛又變得劍拔弩張,其他手下的一群人低著頭不敢大喘氣,全靠柱間一個人在摯友與歐豆豆之間當和事佬,然後感到相當的心累。
「這樣好了,兩族各派一半人手,往兩個方向搜尋!」柱間敲定了一個相對來說比較公平的方案,然後立即下達下去,特別注明宇智波斑和千手扉間兩人到相對的兩個方向——暫時分開,讓大家都冷靜一下也是好事。
*
人手不夠的情況下,閑置在家的千流也被水戶請求一起出力幫忙。
水戶姐姐請求她幫忙照顧一下森樹。小森樹在他父親的光環下和族內眾人過高的期望中,最近明顯感覺浮躁了許多,不僅僅給自己加大了訓練的力度,還一意孤行想要跟隨著族裡的大人去出些危險的任務。
水戶將一切都看在眼裡,想要找個機會和兒子好好談一談,可卻總是沒有機會。
「那孩子因為柱間的原因,給自己增加了很多不必要的負擔,」水戶在和千流說這件事情的時候,是擔心又無奈,「千流,如果可以,你幫我和森樹好好談一談吧,他也比較聽你的話。」
此時,實力強大的女忍者千手水戶在千流的面前也只不過是擔心兒子的母親而已。望著水戶緊皺的眉頭,千流一下子便心軟了,她向水戶保證,她一定會好好和小森樹談一下。
正好,森樹吵著要外出做任務,族裡也在派人手招募周邊的村民。水戶就安排他和一支三人小隊一同去其中的一個山村,千流作為備用醫療隊員隨行。
按照忍者的腳程,大概不用半天就能行動一個來回,可考慮到隊伍裡還有像千流和森樹這樣的「婦女和孩子」,因此,忍者小隊的隊長,為了遷就兩人,特意放慢了小隊行進速度。
五個人從太陽還未升起的凌晨出發,終於在艷陽高照的時候,到達距離他們最近的小山村。
千流站在山腳處,便能夠看到遠處連片的房屋,和山村後面,連綿成片的水田。
……看來這個村莊也是一樣,以種田農耕為生,村民以田為生,很難想像他們會拋棄自己的田地,聽取他們的意見搬去新的忍者村居住。
但是,即使知道可能性微乎其微,他們還是得硬著頭皮上。
小隊長一馬當先走在前面,千流和森樹走在最中間相對安全的位置。一路上他們專注於趕路,千流並沒有多少機會,趁現在,她有意走到森樹的身邊,剛想開口,卻見森樹提快自己的步子跑到小隊長旁邊,主動請纓想在隊尾押後。當然,提議被駁回。
小森樹看上去有些不高興,但出於禮貌和規則,他並沒有和小隊長
爭辯,而是慢慢地退回千流的身邊。
見狀,千流也是眼角一抽,大概了解了一點點水戶擔心的心情。
森樹變強的心情,只要站在他的身邊就能感受到。他還只是個孩子,卻總想著要把責任壓到自己的身上。再這樣下去,終有一天,他會被自己壓垮。
……
突然,一直緩慢前進的小隊長突然腳下的步子一頓,同時朝身後的四人做了個手勢再擺了擺手,示意暫停前進。他急促地翕動了一下鼻子,表情劇變。
「是血的味道!」小隊長壓低聲音衝他身後的四人低聲說道。
聞言,大家的表情都微微變得嚴肅了幾分。千流學著小隊長的動作也翕動鼻子,卻什麼也沒有聞到。
小隊長也屬於整個千手一族數一數二的高手,對血的氣味再明顯不過。既然他這麼說,那麼這個村莊一定是發生了什麼事情。為了搞清楚村莊到達發生了什麼,幾人簡要商量了幾句,決定搞清楚村莊裡發生了什麼。
五人摸索到村頭的一個小矮屋外。小隊長先是嘗試敲響那家人的大門,但發現對方房門緊鎖,裡面靜悄悄的,沒有絲毫聲音。
離得近了,就連千流也聞到了一股濃重的,類似鐵鏽味道的血腥味,味道相當的明顯。之後,大家商量了一下,決定破門而入。小隊長擺好架勢,一腳踹在了木門上,「呯」的一聲巨響後,木門被暴力踹開,門打開的一瞬,一直被壓抑在屋內的腥臭味道撲面而來。
五人都有些嫌惡地皺了皺自己的眉毛,但,等他們看清裡面的景像之後,膽子有些小的森樹一下子全身的雞皮疙瘩都豎了起來,差點「哇」地吐出來。
屋子裡一共有兩具屍體……原本應該是住著一對幸福的夫妻,但此時兩人都已經倒在血泊之中,死相慘烈。
在場的幾位幾乎都是忍者,經歷過數場殘酷的戰爭。就連千流也因為經歷過無數次的手術後,對血腥的東西有了一定免疫力。但當他們看到這副慘狀,還是忍不住瞥開了自己的目光。
千流忍著自己的不適,率先向前幾步。兩具屍體交疊在一起,肢體飛散,面容模糊,像是被什麼野獸撕咬過一樣。她蹲下自己的身體,用懷中的手帕包裹手
掌,翻找著什麼,最終翻找到傷口中殘留的一顆牙齒。
她把牙齒舉到眼前,仔細觀察了一下,露出費解的表情:那並不像是野獸的牙齒,反倒更像是人類的?
「千流姐,小心!」
千流沒有反應過來,她就聽見耳邊的一聲巨大呼喊後,整個人就被撞飛了出去,胳膊那裡傳來的劇痛感令她終於回過神來。千流皺著眉毛抬眼一望,發現忍者小隊裡的眾人正和一名身手矯健但穿著有些破爛的人在戰鬥。
忍者小隊的三位都是族裡有名的高手,過硬的手段立馬牽制住了那名襲擊千流的人,不到兩個回合,就被壓在了地上。
小隊長將其胳膊反扭住,拼命壓制。可那人好像是得了瘋病一樣,一直在掙扎,嘴巴裡吐出的是含糊不清的句子,粘稠的涎液不斷地淌到地上,即使被制住,依舊不斷地扭動,想要去咬小隊長的手。
手下的人一直掙扎想要咬他,小隊長也是一名狠角色,一個反手滑出袖中的苦無,對准那人的脖子後,收起刀落,快速割斷了那人的動脈。
鮮血流淌了出來,小隊長剛想松手。卻沒想到,被隔斷氣管和動脈的那人一個暴跳就站了起來!直撲向還在恍惚疑惑「為什麼脖子幾乎被斬斷的人居然還能動」的小隊長。
「日之呼吸,壹之型!」一聲清麗的高喝響起,隨之刀光驟至!一瞬間,男人被從右到左攔腰斬斷!
尖銳的爪子堪堪劃過小隊長的臉頰,心有余悸的他剎那濕了後背,之後,向千流道謝。
在那千鈞一發之際,千流及時拔出了自己的日輪刀,下意識地用上了緣一教導的呼吸法,好在平時訓練扎實,一刀便斬斷了襲擊者的身軀。
就在這時,旁邊的隊員在千流耳邊倒吸一口冷氣,喃喃:「這是什麼怪物……」
千流眼皮一跳,順著隊員的目光望去,只見剛才被她用刀斬斷的男人氣息未絕,依舊在地上生龍活虎地爬動,景像駭人!
「他難道不會死嗎?」森樹驚駭到小臉慘白,眼前的景像著實顛覆了他以前所學的知識。
面對這種情況,大家都有點慌神。最後,還是小隊長咬牙,高喊:「把他切成碎片,我看他還能不能動起來!」說罷,就想要動手。
「且慢。」突然在這時,所有人的身後傳來一個沉穩的男聲,千流一陣晃神,轉過頭去,發現居然是緣一先生!
「緣一」繞過他們,走到還在地上爬動的「人」那邊,抽出自己朱紅色的刀刃後,信手一揮,那「人」的頭顱應聲滾落,原本還「活蹦亂跳」的身體開始腐敗崩壞。
「日輪刀,是這樣用的。」「緣一」轉過身來,有些冷漠地看向千流。同時,千流的目光也看著他,突然發現好像有哪裡不對勁。
這個人,好像不是緣一先生。
第53章
和緣一長的極為相似的男人居高臨下地望著她,臉上面無表情, 只是在昏暗的光線中一雙暗紅色的眼睛極為顯眼, 他的目光犀利, 像是能夠看透人的內裡。
緣一的那雙眼睛從不會發出這樣犀利帶著侵略性的目光, 他的眼神總是很淡漠,像是對一切事物都沒有興趣。但是當他手握著刀劍的時候,他的眼神才會變得很凌厲起來,像是他的眸子裡也藏著刀劍。
暗紅色高馬尾的男人視線有意無意地掃了下千流身側的日輪刀, 眯起眼睛淡淡地說道:「鬼殺隊?」
在他嚴肅的眼神下,千流不知道自己應該是點頭比較好還是搖頭比較好——按情理來說,自己答應了緣一先生的請求, 只要遇到鬼殺隊的隊員她就會傾力相助,但實際她卻並不屬於鬼殺隊中的一員……
最終,她准備實話實說。千流咽了口口水, 慢慢躬身, 對那男人說道:「你好先生, 我叫千手千流, 曾經接受過緣一先生的幫助, 是他贈予我了打造刀具的礦石。」
聽到「緣一」的名字時,千流察覺面前的男人很明顯地驚訝了一下, 握著日輪刀的那只手震顫了一瞬,不過他很快平靜下來,聲音發冷:「你見過緣一?」
似乎察覺到那人身上不怎麼危險的的氣息,原本站在千流身後的小隊成員無聲無息地向前逼近半步, 似乎要是對方敢出手,他們就會立馬出手,優先保護二族長夫人和少族長的安全。
但是最終,那個男人並沒有下一步的動作,只是拿很可怕的眼神看著千流,就連和她的肢體觸碰都沒有。千流一開始小小的驚嚇了一下,但發現對方並不准備進一步上前後,她稍微松了一口氣,她說:「是的,之前緣一先生曾救過我一命,所以我們之間有過約定,」千流露出認真又嚴肅的表情,「既然先生你也是斬鬼人中的一員的話,有需要我也一定會幫助你。」
暗紅色馬尾的男人突然變得有些煩躁:「我才不是鬼殺隊的……也不對,該死!既然緣一還在這個世界的某個地方,為什麼他不和我們聯系?」
眼見面前的男人暴躁踱步,千流突然有種很奇怪的感覺去。這位先生與緣一相似又不同,但也擁有相同的地方,一個想法忽然蹦跳到她的腦海中。
「難道……先生你是緣一先生的兄弟嗎?」千流能想到也只有兄弟會如此相似。就像所有人都認為千手柱間和千手扉間兩個人個性和樣貌都天差地別,但千流卻能夠從兩人相處的細節中發現很多他們相似的地方。
眼前的這個男人,和緣一一樣,雖然手掌滿是厚繭,身上也帶著武士特有的殺氣,但舉手投足又透露出貴族特有的優雅。
男人來回踱步之後,目光重新定格在千流的身上,眯起眼睛:「你說……只要在你能力之內,就會幫助我是吧。」
千流點點頭,算是承認了這個約定。紅色馬尾的男人穩步走到她面前,沉聲:「好……我的第一個請求,就是想要你幫忙和我一起尋找緣一。」
面對這個有些奇怪的請求,千流疑惑地歪頭,「那個……緣一先生不見了?」她很難想像緣一會莫名其妙地消失,並且不告知任何人一聲。
「啊,」千流突然想起來一件事情,「前不久,緣一先生好像和我來信了,說他最近就在這附近斬鬼……」
話音剛落,千流突然感覺周圍的溫度下降了,身體有些冷。
*
村莊裡依舊有鬼存在的可能性。忍者小隊的隊員依次一個個踢開每個屋子的大門,確認裡面的東西,希望能找到依舊存活的人員或者是隱藏的惡鬼。
但是他們始終一無所獲。
踢開的每個屋子裡都是死相慘烈的屍體,別說是餓鬼,就連喘氣的活人都沒有。小隊裡稍稍心善的小哥們都紅了眼眶,沒有想到因為一個吃人的餓鬼,整個村莊的人都死於非命。
他們在搜查村莊的時候,男人站在她的身邊,告訴千流,他叫繼國岩勝,是繼國緣一的孿生哥哥。
在一年前遇見再分離後,他就再也沒有見到過他的這個孿生弟弟。他游歷各國一邊斬鬼,一邊打聽弟弟的消息。
一直到今天。
忍者小隊兢兢業業地警惕四周,千流拉著小森樹一邊走,一邊和繼國岩勝交談,除了剛剛她說自己有收到緣一先生的信後,繼國岩勝的眼神有點冷外,其余的時間她能夠感受到岩勝雖然表面有些冷漠,內心還是很照顧他人感受的溫柔之人。
「既然是兄弟的話,為什麼會不告而別呢?」在旁邊一直聽著兩人談話的小森樹疑惑地歪了歪自己的小腦袋,直白地提出了自己的疑問。
「森樹!」千流喝止了他的話頭,這樣的話,太過於失禮了。
令人驚訝的是,繼國岩勝聽到小森樹的疑問時,並沒有因為他的失禮表現出很生氣,他無聲無息地悄悄嘆氣,撇過腦袋沒有說話。
終於,搜查到了最後一個屋子,千手小哥踹門而入,果然看到了同樣死在屋內的夫妻兩人。
千流忍不住沉重地嘆了一口氣,紅了眼眶。她默默地在自己身上帶著的地圖上做好標記,准備下一次來時可以幫這裡的村民下葬。
繼國岩勝眼神深沉地掃視一圈,突然,他暗紅色的眸子定格在一個被鮮血濺到的壁櫥。伸出手想去掰開看看,但裡面不知道有什麼東西被卡住,壁櫥的門紋絲不動。
岩勝沉思了一下,退開半步,抽出自己的刀刃。
「噌!」一聲清脆的破裂聲響起。當千流等人聞聲望去的時候,就見從壁櫥裡滾出一個小小的人影,「咕嘟」一聲滾進繼國岩勝的懷中,定睛一看,居然是一個孩子,正香甜的沉睡這位。
繼國岩勝皺起眉毛,露出嫌惡的表情。他把那孩子往千流的懷裡一丟,道:「既然你們就是來這裡拉人的,那這個小東西就交給你們了。」
千流手忙腳亂地接過,抱著孩子的時候手足無措,生怕把孩子給磕著了。她自己還是剛出閣不久的小姑娘,哪裡抱的來孩子?最後還是小隊長伸出了援手。
「讓我來抱著吧。」小隊長接過她手中的小孩,熟練地輕顛慢哄幾下。沒有想到鐵漢也能柔情似水地哄孩子。
大家最後尋找了一圈,確定這個村莊除了這個孩子外,就再無生命體。沒有想到只不過是一次低級任務,最後的結果卻是這樣。千流最後在村頭作揖,為此次死於非命的村民們祈福。
千流征求了繼國岩勝的意見,詢問他是否願意來他們的忍者村,卻被岩勝給婉拒了。
「這周圍肯定不止一只鬼,我要在這周圍再搜查一番,說不定會有新的發現。」
千流莫名地覺得,岩勝的言下之意是,他要在周圍尋找可能也一樣在斬鬼的緣一。
千流沒有挽留,她只是微微一笑,鞠躬:「那,祝您武運昌隆。」
*
最後,他們一行人帶著一個孩子回到了族裡後,千流一回忍者村,就告訴了千手柱間發生在那個村莊裡的一切。她著重描述了一番他們遇到吃人的餓鬼時的情形,並且告訴了柱間餓鬼的要害。
千手柱間鎖眉沉吟,開口的第一句話是:「那個救出來的孩子怎麼樣了?」
「他很健康,被他的父母保護的很好。」千流垂眼,大概是因為他的父母在千鈞一發之際將孩子反鎖在壁櫥裡,沒有被鬼發現,神奇的逃過一劫。
「忍者村就是為了現在而存在的。」柱間緊鎖的眉毛稍稍松開,他微微一笑,「不再讓失去父母的孩子無家可歸,村子永遠都屹立在每個人的身後。」
莫名的,千流不安的心髒平靜下來,她也微笑:「一開始我雖然覺得大哥的夢想很棒,但說實話我並不是有十足的信心可以做好這件事情,但是現在……」她捂住自己的胸口,彎起嘴角,「似乎已經不是那麼困難的事情了呢。」
千手柱間不好意思地撓頭:「原來千流你是這麼想的啊……」他也是第一次聽到她的心裡話,笑得有些尷尬,他移開目光,看向千流身後的兒子,「那……森樹呢?這次任務有沒有什麼收獲?」
「我還遠遠不夠。」森樹捏緊自己的小拳頭,似乎症狀更加嚴重了,千流在旁邊看著他,微微苦笑。
柱間也明顯露出苦惱的表情,可身為森樹的父親,也是一族之長,他完全不知道應該怎麼和自己的兒子說「不用把自己逼的這麼緊」。
——雖然他自己小時候,也同樣是接受這非人的訓練和父親的鞭撻。
望著父親的臉上有露出來無奈的表情,心情不是甚好的森樹撇過腦袋不看柱間,他倔強地說自己要去訓練了,於是轉頭離開。千流見狀,鞠躬說自己也先行告退,於是追著森樹的步子跑了出來。
一跑出族長辦公室後,森樹就跑的沒影兒,千流茫然地四下尋找,但是完全沒有方向。她隨便找了個方向尋去,不知不覺進入了陌生的街道。
她左右環顧,正在焦急中時,突然有人輕輕地拍了下她的肩膀,在她耳邊吹氣:「千流姐姐∼」
千流捂著自己發紅的耳朵猛地轉頭,就見一笑少年笑得狡猾望著她。
千流從羞憤的表情變成了詫異再到驚喜,她驚聲高喊:「千石?!」
作者有話要說:鬼滅的時間點在哥哥剛剛得知弟弟還活著,然後拋妻棄子加入鬼殺隊這段時間。
繼國兄弟的場合繼續!
。。。。。。
第54章
千江千石抱著姐姐千流的腰笑得一臉開心,千流一向寵溺弟弟, 便任憑他抱著往前走, 笑著問:「千石你怎麼來了?」
「不僅僅是我, 父親大人也來了。」千石笑眯眯地回答道, 抱住千流的手又收緊了些。
千流小小的驚訝了一下:「父親大人?」為什千江千海會來這裡?
「大概是因為這次入駐的名額吧。」千石隨口一說。
她記得,身為族長的千江千海從不輕易走出他的族地,沒有想到,今天為了入駐新的忍者村, 竟然會親自出馬。
千江千石閉口不談之前千江千海在他面前抱怨她這個「沒有用的女兒」的這件事情,轉而換了話題:「內醬,好久都沒有見到你了, 要不我們兩個人在村子裡逛一圈聊聊天吧。」他抬起自己的眼睛,拿大眼睛望著她。姐弟兩人酷似的地方,大概就在於那雙眼睛, 都是又黑又亮, 像是小動物。
望著弟弟祈求的小眼神, 千流差一點點就脫口而出要答應他的請求。但是在最後關頭, 她想起來了更重要的事情……
千流的表情滿含歉意, 半彎下自己的腰,輕輕地將黏在千石小臉上的發絲別到耳後, 柔聲道:「抱歉……千石,姐姐現在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做,參觀的事情……下次再說吧。」
聞言,千江千石臉上的表情稍微僵硬了一下, 臉上乖巧的笑容緩緩隱去:「難道姐姐是因為千手扉間,所以才不想陪我嗎?」
「欸?」千流露出驚訝的表情,「為什麼會提到扉間大人?不是的……不是因為扉間大人,是因為其他的事情……」千流她得去找衝動逃出來的小森樹,她很擔心那孩子跑出去會遇到什麼危險。
「姐姐不用和我解釋的,我知道,」千石突然打斷她的話,露出堅強又惹人心疼的笑容,「我會懂事的啦,姐姐有時間再陪我出來玩就行。」
看著這樣懂事令人心疼的弟弟,千流的心裡就愈發愧疚,想要彌補對弟弟的虧欠。但是她沒有辦法,理智告訴她現在是什麼更加重要,她對千石勉強笑了笑,直起腰,轉身離開。
等千流的背影消失在視線中後,千江千石原本臉上惹人心疼的笑容消失不見,眼中像是小獸的眼神也被取而代之,變作了寒冰似的模樣。
千江千石原本以為這個世界上自己最重要的人就是姐姐,而姐姐心裡最重要的人就是他。
但是千流嫁到千手一族之後,事情就好像慢慢變了……
他攥緊拳頭,露出恨極的表情。
*
傍晚,千手扉間身手矯健地在樹間跳躍,返回新忍村。如他所料,果然是無功而返,山中的村民大多都不願意放棄他們的田地。再者他們只不過是一支剛剛建立起來的全新忍村,根本沒有人願意相信這種剛剛成立的忍者村能夠保護他們的生活。
扉間看得出來,村民也只是做出了最簡單的權衡利弊。如果真的需要這些村民搬遷到忍者村裡,勢必他們需要承諾些好處給那些山民。
但能否增加談判的籌碼,並不是他一個人能夠決定的。這件事情仍需要通過兩位族長之後,才能決定是否實施。
思考之間,他已經來到忍村的邊緣,遠遠地望見村邊杵著烏泱泱的一群人,扉間的雙眉不可見地微微一皺。他一個跳躍後,穩穩地落在地上。
似乎是等候已久,扉間剛剛直起身子,就見人群圍了過來,一個男人從分流的人群中走出,朝千手扉間一個恭敬的行禮,道:「希望您還記得我,扉間大人,我已等候多時,想趁這個機會和你好好聊一聊。」
扉間定睛看了半晌,才終於在自己的記憶裡搜尋到了來人對應的身份——竟然是他名義上的老丈人,千江千海。
畢竟是長輩,扉間一向疏離的態度也不禁多了幾分禮貌:「有失遠迎。」
千江千海的身上還穿著藏青色的外袍,上面沾染了不少的灰塵,使他整個人看上去風塵僕僕,不過精神頭良好,腰板硬朗,說起話來中氣十足。他看見千手扉間的時候,就差把「和善」兩字掛在臉上。
千江千海也沒有一上來就說明他此次來的理由,而是先和扉間寒暄了一陣,問起千流和他最近的情況。
「我們都挺好的。」扉間心不在焉地回答他的問題,思緒再一次飄到了村內預算方面。
「准備要孩子了嗎?」千江千海有意無意地問起。
「……」千手扉間雖然聽清楚了問題,可還是決定保持沉默。
千江千海像是沒有察覺到扉間的尷尬,繼續說:「扉間大人與小女結婚的時間也不短了吧,是該考慮起子嗣的問題了,畢竟作為千手一族的二把手,還是早點考慮繼承人的事情比較好。」千江千海有意引導這個話題,只要有了一個混合著千手一族和千江一族的孩子出生,他就不怕自己在兩大忍族聯手創立的忍者村裡站不穩腳跟。
千手扉間沉默,他無法回答千江千海這個問題,無論是實話還是謊言他都沒有辦法說出口,於是干脆沉默。
收獲到意料之中的沉默後,千江千海並沒有進一步逼問。反而換了個話題:「您自己心裡有定奪,即使是身為千流的父親,我也沒有立場去管……聽說最近貴族和宇智波一族已經同盟,並且創立了全新的聯合忍村,不知道能否知曉貴族有沒有確定好入駐的名單?」
詭異的,千手扉間覺得現在這個話題要比前一個好太多,緊繃的身體稍稍放松下來,剛剛被打亂了陣腳的他,馬上調整過來了步調,開口說了些現在雖然還算機密,但很快就能傳遍世界的情報。
聽著這些情報網中都沒有情報,千江千海心滿意足,他得到了自己想要的東西後,便覺得今天已經差不多,可以進行下一個階段……千江千海准備離開,丟下一句「代我向柱間族長問好」後,又帶著自己身邊烏泱泱的人群離開。
*
千江一族的到來,使大家都被打的一個措手不及。千流在千海來到這裡的後,隔天拜訪了她的這個父親。
千江千海嚴肅地將千流招至身前,只說了一個事情——
「你要好好的服侍千手扉間,不可以怠慢,知道嗎?」千江千海難得語重心長地說道,臉上有著千流不曾見過的「慈祥和藹」。
「女兒知道了。」千流跪坐在他的身前,第一次感覺有些手足無措——她從來沒有見過父親用這種語氣和她講過話。
千江千海伸出自己的手,在女兒的頭頂緩緩撫過,繼續語重心長:「我們的家族,說句不好聽的話,現在也不過依附於千手一族才能保持表面上的繁榮。我已經老了,未來終究還要看你們這群孩子的……」
千流一向受不了別
人說句軟話更何況是一直忽視她,冷待她的父親,於是千流的內心對父親的隔閡,消除了那麼一點點,表情上也柔和下來。
「父親您還不老,家族還得靠您再撐著呀。」千流安慰他,這句卻是真心話。千江千海現在正值壯年,哪裡像是日薄西山的樣子?
但是千海卻搖了搖頭:「你大哥都已經娶妻納妾生了孫子給我,我還不算老嗎?現在千流,我的女兒只有你一個人已經出嫁,除了孫子我還想抱個外孫……」
千流沒有想到,這個天聊著聊著居然聊到了這個方向,霎時臉蛋變得通紅,她有些不好意思:「父親慎言,我和扉間大人還沒……」
「男人是靠不住的,女人想在一個家站穩腳跟,不是靠著賢惠和愛情就行,最重要的還是孩子。」千江千海此次的目標明確,就是為了說服千流去想辦法抓牢千手扉間的心,趁早能生下個孩子。
他經過了上次的談話,也逐漸摸清了他這個女兒的性子,典型地吃軟不吃硬,硬來反而會引起千流的逆反心理,所以他反其道而行。
「父親老了,最擔心的就是你在千手一族過得好不好,如果你有了孩子,我也放心。」千江千海說的好聽,裡外話頭都是向著千流自己。
千流低著小腦袋,臉蛋脹得通紅,她不敢去深想父親對她說的那些東西,可是她的耳邊卻止不住回響起他的話語,發現一些東西已經悄然改變。
千流臨走前,千海又拉著她的手說些掏心窩子的話,並且最後,塞給了千流一個小本子。
光光看到封面,千流的臉就像滾燙已開的茶水,根本沒有勇氣再瞄上第二眼。千海卻強硬的一定要她帶回去,平常好好學習學習。
他的這個女兒,真要等她醒悟,估計他連黃泉比良阪都到了。
拗不過千江千海,於是千流便收下了贈書,手腳不知道往哪裡放,這本書拿在手裡都覺的燙手。
最後,千流把它一路藏在懷裡回到了家。一會到宅邸,就把身體靠在門板上微微喘粗氣,像是一條離岸已久的魚。
等喘息稍稍平復後,她微微露出苦惱的神情:她將懷裡的小本子書露出一腳,第一次覺得沒了辦法。
藏起來?還是看了之後燒掉?
千流的腦子亂亂的,像是一團毛線纏繞在腦子裡,整個人都陷入了混亂。
「怎麼這麼晚回來?」突然,扉間的聲音不知道從哪裡冒了出來。千流「啊」的一聲驚叫出來,雙手猛的一抖,手中的書本掉落在地上。
作者有話要說:扉間:那個時候的我真是尷尬到不行。
渣爹的話翻譯過來直白點說,就是想要千流勾(那啥)引扉間,好生個娃兒。
第55章
千流懷裡的書本「啪」地一下摔到扉間的跟前,隨後, 她的第一個反應竟不是飛快地撿起它……而是捂住了自己的臉。
——她像個鵪鶉一樣將自己「藏」了起來, 不願意面對接下來會發生的事情, 感覺這一輩子的「羞恥感」都用在了此刻。
扉間疑惑地望向捂臉的千流, 隨後彎腰拿起那本書一瞧,臉瞬間黑了半邊。
聯系之前千江千海對他說過的話,瞬間扉間便明白了怎麼回事。他的臉色沉了下來,不過並沒有對千流說些什麼。他只是將書本放在她的頭頂, 輕輕的磕了一下後,轉身離開。
捂著臉的千流感覺自己的頭頂一沉,隨後睜開了雙眼, 眼前已經沒有千手扉間的身影,只留下自己和頭頂的一本書,站在原地有點呆。
她將頭頂的書本拿下來抱在胸前, 另一只手壓了壓頭頂的頭發, 忍不住再一次臉紅。千流小步跑進房間, 羞憤地將書丟進壁櫥中, 想了想還是沒有辦法接受剛剛丟臉的樣子, 頭一栽倒將自己埋進了壁櫥中的被子裡。
「太糟糕了……」千流圓圓的臉蛋坍塌,整個人像是泄了氣的氣球。
頹廢了一陣, 千流側臉看見了被她丟棄在一邊的書,直直地盯著看了一會兒,她的手慢慢向前移動……
她有一點點好奇,裡面到底寫了些什麼。
*
「我先洗個澡, 晚飯吃什麼?」扉間抱著洗具問千流,卻見她拿著根胡蘿蔔呆呆出神。扉間走了過去,張開手掌在她的眼前晃了晃。
「回神啦。」扉間可不想今天晚上只能吃水煮胡蘿蔔。
呆呆站立在原地的千流忽然眨了下眼睛,原先無神的雙眼立馬恢復了光彩,神游的意識也快速回籠,她歉意地對扉間笑了笑,道:「不好意思……扉間大人你剛才有說什麼嗎?」
「我問今天的晚飯。」扉間皺著眉毛看著她,感覺千流今天有些心不在焉,難得關心「是不是生病了,怎麼總是走神?」
千流微微後仰了下身子,露出勉強的笑容:「沒什麼……就是最近有點累了吧,大概。」
「晚上早點休息。」扉間皺著眉頭關心了一句後,拿著自己的洗具進入了浴室。
等扉間的進入浴室後,千流繼續手上的動作——將手裡的胡蘿蔔切塊成丁。她的確有些心不在焉,可並不是因為身體上的疲憊,而是腦子裡裝了太多的東西,感覺有些疲憊。
千流覺得,那本書上的東西,自己唯一能夠做到的只有其中的第一條:為自己心愛的人做一頓飯。
之後書上教導的東西——她感覺自己一個都做不到。
想著想著,千流手上的烏冬面下得量更多了些,手中的筷子不停地攪拌,鍋內水花四濺。
千手扉間剛從浴室出來,就聞到了一股濃郁的咖喱香味,他一邊吸著鼻子一邊走到餐桌邊,就看見了桌子上擺的誘人的咖喱烏冬。
日式咖喱只要一點點就能調出鮮閑極致的味道,千流拿糖水兌了半天,終於調配出了最合適的濃度,顯得咖喱既濃稠,又不會太鹹。
「怎麼突然想到吃咖喱烏冬了?」扉間雖然這麼說,可眼神中還是暗含滿意,一走到餐桌前,就爽快地拉開了自己的凳子,拿起屬於自己的筷子。
千流尷尬地笑了笑,沒有回話——剛剛自己已走神,將他們原本的晚飯用食鹽給淹沒了。這鍋咖喱只不過是千流的Plan B
扉間緩慢地享受粘稠好吃的咖喱,完全沒有察覺到千流的尷尬,三下五除二地解決了自己的那份後,准備回到自己的書房——果然全部都是千手柱間囤積給他的任務,自己外出了一天,完全是給自己找麻煩。
趁著扉間去書房的空擋,千流跑到他們的房間,將備用的床褥全部收拾起藏好,在壁櫥裡只留下一床被子。干完這一切之後,千流覺得自己的骨子裡應該是個壞孩子。
*
月出東山,不知不覺,皎潔的月光灑滿了整個山谷,山谷的盡頭,坐落著一個小小的村莊。
村莊一片寂靜,大部分的村民結束了一天的勞作,在家中香甜酣睡。這個點的村子幾乎家家都陷入了沉睡,唯有少數的一些人,在大家都入睡後,才悄悄行動……
一個黑色矯健的影子從牆角鑽出,弓著身子貼著牆壁快速移動。
他路過了豬圈,看見臨死「噗嗤噗嗤」叫喊的肥豬,頓時起了興趣。黑影偷偷地摸入豬圈去,准備在肥豬瀕死咆哮之前,先下殺手。
黑影雙手成爪,目標是吃飼料正歡的家養肉豬——然而當他連指甲都還沒有還沒碰到豬蹄的時候,從旁邊橫插過來一只手,阻止了他下一步的動作。
憑空伸出的手,手裡還握著刀劍,黑影的反應慢了半拍,竟然就這樣直直地被削掉了一只手臂。
黑影痛呼起來,想要逃竄,於是慌不擇路地撞開了石頭砌成的石頭豬圈,手腳並用地向前逃竄,這回時候,一個高大綁馬尾的男人突然出現了,他揮舞著刀刃,身形如同鬼魅,一下子便追上了黑影,一腳踩在了他後背的正中心。那人一個踉蹌,底盤不穩,摔在地上,半天沒能爬起來。
「噌。」的一聲刀劍已經出竅,綁馬尾的男人舉劍上前,暗紅色的眸子在月光下不起絲毫的反射,他冷漠地看著地上蠕動的「肉團」,一刀斬下……
鬼化作粉末。鬼所害怕的東西有兩樣,一是陽光,二就是斬鬼人手上的利劍。
繼國緣一將鬼的頭顱斬下後,眼見他的身體完全化為齏粉,然後將他裡外的衣服全部翻過一遍後,這才放過了這只被他斬殺的鬼。
緣一來到這裡已經差不多前後有半個月的時間,他來這裡的半個月,發現著四周居然有著數驚人的惡鬼,不知不覺地吞噬著村裡的村名們。
可憐愚昧的村民,還以為是神明發怒,擺上了貢品,做法好幾天,祈求神明給予他們風調雨順和人民平安。
完全沒有想到是幾只鬼的原因。
緣一引刀入鞘。這是他這些天斬殺的第三個惡鬼,不知為何,他發現著四周鬼的數量,密集成都已經到達匪夷所思的地步,不知道是什麼原因。
這些年他輾轉在世界各地,尋找鬼的蹤跡,可現在突然發現了那麼多,他並不覺得高興,反而是種危機迫近的感覺。
很可能,他又將遇到那個男人……
緣一緊緊握住自己手中的刀柄. ,大拇指頂在上面微微轉動,那是他已經產生殺意的表現。
*
千手扉間一般都要辦公到極晚,這一夜,千流就陪伴在他的身邊,一直等待他入睡。這一晚,千手扉間拿奇怪的眼神看了她好幾遍,最後扭不過她。將文案上的工作往旁邊一推,准備熄燈睡覺,就在這時,千流再一次跟了過來。
「扉扉扉,扉間大人,今天能和你一起睡嗎?」千流格巴地說道,最後還是她自己撐不住,率先臉紅。
扉間愣住,以為自己聽錯了,再認真仔細的回憶了一下,確定剛才的那句話是他一向乖巧又懂事的小妻子說出來的。對此的請求,扉間當然是——
「不行。」被果斷的拒絕了。
千流露出一副深受打擊的樣子。
她將被子都藏起來了,可還是被扉間果斷拒絕……千流不僅有點懷疑自己作為女生是否一點吸引力也沒有,否則自己結婚了這麼久的丈夫為什麼一點也不心動?
想著想著,千流委屈地扁了扁自己的嘴巴,難過的像是要哭出來哦。
拒絕千流時根本沒有過腦子的扉間突然意識到自己拒絕的這麼干脆,貌似還蠻傷人的,果然,在聽到他的拒絕後,他就看見千流圓乎乎的小臉瞬間像失去了水分的小樹苗一樣蔫巴了下來。
千流扁扁嘴巴,一瞬間眼睛裡就有了淚光。
看到了千流含在眼睛裡的眼淚後,扉間一下子心就軟了,再重的話一點也說不出來。於是拉著她的胳膊,道:「為什麼突然想和我一起睡?」
扉間發誓,要是千流說和千江千海有關,他第二天就把那老頭子捆了綁回他的島上去。
千流扁著嘴巴,淚汪汪地道:「因為我們是夫妻啊……」夫妻要是一直分開來睡,對於從小接受「賢妻良母」教育的千流來講,才是一件奇怪的事情。
「你知道和我一起睡覺代表著什麼嗎?」雖然扉間覺得他的小妻子應該都懂,但出於嚴謹的態度,他還是試探了一下。
聞言,千流委屈的表情被羞澀給取代,她糾結了一下自己的手指後,緩緩地點頭。
她抬眼望著扉間:「如果是扉間大人的話,我覺得沒問題……啊!」她未說完的話戛然而止,千流忽然被人按住肩膀翻倒在被褥上,一陣天旋地轉之後,她視野中的景物就變作了天花板和千手扉間放大的臉。
扉間的臉在柔和的燈光下稱托的越發立體,他的五官很好看,狹長的眼睛總是很深邃。千流一陣恍惚,覺得那深邃的眼睛裡好像蘊藏著深情,可再仔細一看後,又消失不見。
他的手很有力,而千流的肩膀又那麼單薄,她被他壓在被褥上,更像是獅子按著小白兔。
扉間臉側微長的銀色發絲此刻微微下垂,柔順地貼著他的鬢角,他磁性的嗓音再一次響起。
「我再問你一遍,你真的確定邀請我同床共枕是什麼意思嗎?」
第56章
當低沉而磁性的嗓音在耳邊真切地響起時,千流的小腦瓜瞬間宕機, 望著扉間的小眼神裡都充斥著迷茫。
千手扉間一手撐著柔軟干燥的床褥, 另一只汗津津的手緩緩撥開千流黏在額頭的劉海, 露出她光潔飽滿的額頭。扉間的視線一路向下, 停留在她小巧卻飽滿的嘴唇上,視線暗了暗。扉間啞著嗓子繼續問:「你確定嗎?現在的自己已經准備好了?」
此刻,按照原先的預想,自己應該羞澀著點頭, 但千流卻忽然感覺到了一陣膽怯,她無法發出任何的聲音甚至是簡單地點點自己的腦袋。她感覺到了恐懼,她隱隱有種預感, 要是現在自己點頭,一切都將發生改變,最後會發生什麼, 是兩人都無法承擔的結果。
「你在發抖。」千手扉間忽然開口, 在他的提醒下, 千流才發現自己確實在小幅度的顫抖, 身下的手指緊緊地抓著已經變形的被單, 渾身上下的肌肉都僵硬到不像話。
她居然在害怕,害怕扉間害怕到渾身都在顫抖, 渾身上下的細胞都在叫囂著「逃離這裡」。
觀察到千流雙眼中驚恐的神情的扉間,微微垂下自己的眼瞼,原本撫在她臉上的手緩緩收回,同時也慢慢地收回了原本撐在她身邊的手, 身體緩緩離開原本的位置,一個側身坐在了千流的身邊,聲音沙啞:「我不會碰你的,所以……別再發抖了。」語畢,千手扉間離開了原本的位置,徑直拉開了臥室的移門,不帶停滯的轉頭離開。
扉間關上了臥室的移門,卻沒有立刻離去。他有些茫然地靠在臥室的移門上,良久,手背輕輕地覆蓋在額頭上,嗡聲說了句「該死」……
*
自從這個夜晚的些許不愉快之後,兩人之間的關系再一次發生了改變。一開始只是扉間一人有意無意地回避著千流,現在就連千流也開始有意無意地逃避與他的接觸,一有時間就跑到族裡的醫療部裡面幫忙,常常「忙活」到半夜才回家——當然,家裡所有的飯菜都被她事先移置到了壁櫥裡面,以至於吃慣了她的料理的扉間不至於餓肚子。
因為千流的幫忙,醫療部的小隊員們身上的壓力得到了很好的緩解,人一旦空下來,無所事事的年輕人便開始活躍起來,常常拉著千流一起聊八卦。
「聽說最近在二當家身邊干事的助手最近都被罵了個遍,千流姐,你知道是為什麼嗎?」
聞言,身為「罪魁禍首」的千流只能尷尬地微笑,說不出任何的話語。
「不過最慘的還要數那邊宇智波的族長吧,聽說因為聯盟這件事情,和族裡鬧得很不愉快,最近我還聽一個宇智波的說,他們的長老已經商量著要准備彈劾族長的事情了呢。」一個千手族的小伙子煞有介事的說,神情活靈活現的。
聽他這麼一說,千流便將「宇智波的族長」同一張英俊的面容聯系在了一起。她上次遇見宇智波斑,還是在大家一起打造房屋的時候,沒有想到,看起來和柱間這樣相似的他,竟然在家族裡的處境如此艱難。
因為新建造的忍者村,和現在還算是同盟的兩族的身份,才導致無論是哪一邊的家族,一旦有任何風吹草動,都會馬上被另一頭的家族知曉。就在大家激烈地討論對門族長的八卦時,一個突兀的話題冒了出來。
——是關於最近招攬村民時,遇到的奇怪情況。
據說,村子派出去的忍者小隊,有遭遇到不明生物的襲擊,好不容易找到了村莊,走進去一看卻發現裡面早已屍橫遍野,散發著難聞的臭味。千手一族的年輕人說的活靈活現,還是不是地用上奇怪的擬聲詞,將一些膽子稍微笑一點的小姑娘嚇得連聲驚叫,出手想打人。
千流在一邊既沒有驚叫也沒有打人,因為剛剛他們口中像是「怪談」一樣的故事,正是她親身經歷過的事情。
冷風一吹,她感覺自己的後背有點涼,原來不知不覺她的後背已經出了一層薄薄的冷汗,千流微微掩了掩身上的衣物,一股不祥的預感慢慢從心底升起……
*
仿佛是為了印證她內心的那股不祥的預感,翌日,柱間就將所有閑置在族內的忍者都召集在一起,緊急公布了一些事情,但是由於千流的身份特殊,她並沒有被允許一起旁聽。只能大概知曉這件事情與村子外發現的死屍有關,召集大量的閑置忍者,也是為了調查這件事情。
千流沒有去旁聽的另外一個原因,也是因為扉間當仁不讓的需要衝在最前面——柱間的身份今時不同往日,他需要坐鎮在村子裡,於是被派遣的第一人選便是他這個二當家。千流悄悄地避開了與他見面的機會,趁著這段時間,同水戶姐姐一塊兒,開始學習簡單的封印術。
水戶原名漩渦水戶,是著名封印術專精的漩渦一族的成員,水戶嫁給千手柱間之前,也是忍族裡的姬君,但同時也是一位實力強大的女忍者,據說之前她還在戰場上活躍的時候,也像她的丈夫那樣扎眼的像根旗幟。
同時,水戶也悉數掌握了家族中祖傳的各式各樣的封印術,說她是這個領域的教授也不過分,教導個入門絕對是綽綽有余。
一大早千流便帶著自己的紅棗糕敲響了族長家的大門,為她開門的是千手森樹。
看到小森樹時,千流有些驚訝。不過她很好地掩蓋住了臉上驚訝的表情,舉起手上的籃子,然後微微露出笑容:「新鮮出爐的紅棗糕哦,和我們一起來一塊嗎?」
最近森樹休息的不是很好,白嫩的小臉上,有著很明顯的青紫色眼袋,森樹勉強對千流露出微笑,然後側了側身子,讓她進入房間。千流在玄關出換好鞋子之後,緩步走了進來,水戶正坐在書房中間,身前擺放了許多文案和文件。水戶翻閱文件的時候,就會將自己的眼鏡戴上,眼鏡框遮住了她上挑艷麗的眼角,一下子令水戶看上去少了些凌厲,多了些溫婉與沉靜。
千流悄悄的靠近水戶,卻還是被她察覺到了腳步聲。水戶抬起頭,摘下了鼻梁上的眼鏡,微微一笑:「怎麼有空來我這裡?」她可是記得最近千流是大忙人,踏出醫療部一步都有一群年輕人「哭爹喊娘的求她回去」。
「請了個假,想來看看你們,」千流直言不諱,「順便來偷學水戶姐你的封印術。」
水戶開心的笑了起來,她笑起來的樣子從來不像是大家族的姬君,姬君會用袖子掩著嘴角溫婉一笑,而水戶常常是笑到前仰後合——這也是千流憧憬的一點。水戶笑夠了,就在書架上尋找什麼,找到了扔給千流,道:「拿去看吧,有什麼不懂的可以來問我……我猜測你可能更喜歡這樣子的學習
方法。」
「謝謝你,水戶姐。」千流笑得彎起了自己的雙眼,「其實,我這次來還有一件事情……」
或者說,她這次來就是因為這件事情,學習封印術只不過是順便。
「吼?」水戶忽然來了興致,身體微微前傾,「什麼事情,說來聽聽?」她很樂意作為一個傾聽者去傾聽別人的煩惱。
千流自行尋了張軟墊坐了下來,她扯著自己的手指稍稍糾結了一下之後,緩緩開口:「那個……水戶姐你和柱間大哥結婚的時候應該也是聯姻吧。」
其實,千流之前一直在回避自己與扉間是「聯姻」的這層關系。但是事實就是——如果不是因為家族,他們可能一輩子也不會有交集。
漩渦水戶可以說是與她的遭遇最相似的人,所以當千流陷入對待與扉間關系的迷茫時,第一個想到去傾訴的對像就是水戶。
「是啊。」水戶直言不諱,當時她與柱間結合的原因,的的確確是因為兩族聯姻不錯。
「那……之前兩個完全不認識的人突然結為夫妻,不會很奇怪嗎?」在嫁給扉間之前,千流想像出來的婚姻很簡單,自己可能會遇到一個喜歡的男孩子,然後他會牽著她的手來到父親的面前提出想要娶她當妻子,他不需要很有錢,但是他們會過的很幸福——當然,這也僅僅是她的妄想。千江千海是絕對不會允許自己的女兒嫁給一個窮小子。
「剛見面的時候,會有一點點……」水戶的眼睛微微上抬,像是在回憶著什麼片段,「不過,你也知道你大哥這個人,原本兩人之間的隔閡,很快便被他消除了。那個時候,我就覺得嫁給一個不認識的男人好像也不是那麼難受。」說著說著,水戶的臉上泛起甜蜜的笑容。
「那……」千流艱難地說起她這次來找水戶的目的,「和大,大哥,一,一,一起睡覺的話……不會很別,別扭嗎?」她磕磕巴巴,好不容易說完了一整句話。
水戶愣了一下,看清千流快要燒紅的臉,思考良久,臉上忽然露出了「了然」的表情。
「和扉間吵架了?」水戶問她。
千流垂著自己的腦袋,半晌小幅度的點了點。
水戶聰明的腦袋瞬間便知道了大概的前因後果,她先是不敢相信扉間這小子這麼有種,最後還是看到千流臉上真切的苦惱,這才正了正表情,很認真地按著千流消瘦的肩膀,注視著她的眼睛道:「第一次肯定會有些別扭啊,可是你是了解我的,如果我不願意,什麼男人又近的了我身?」水戶沒有誇大,憑她的戰鬥力,還真沒什麼人能夠強迫她。
「那為什麼……」
「傻瓜。」水戶輕輕地隔著劉海點了點她的額頭,注視著千流茫然的眼睛,道:「當然是因為我喜歡千手柱間才願意和他結合啊。」
第57章
在挨著院子的長廊上,千流拿著手中的紅棗糕, 像是倉鼠一樣把自己的腮幫子塞得滿滿當當, 並且還在小口啃著, 視線卻有些渙散, 思緒明顯地神游天外。水戶慢慢走了過來,坐在她的身邊,端著綠茶的茶盤被她輕輕地推到千流的身邊。
「臉色看起來並不好啊,」水戶露出擔心的神色, 將自己溫暖的手掌覆蓋在千流的手背上,「要不要休息一下?」千流已經像這個樣子已經呆了幾十分鐘,臉色一直很不好看。
千流勉強笑了一下, 對水戶說:「我沒有事,就是……可能回想起了自己一直忽略掉的問題。」
「是什麼?」水戶摸了個蘋果在她的手裡,聲音極其溫柔。
千流轉動了一下手中的蘋果, 一直蒼白著的臉露出了一絲苦笑:「我不喜歡我現在的身份, 」她很認真的思考過, 發現了這件事情, 「很多年我都沒有思考過, 現在我想明白了,當我做一個家族的姬君時玩並不快樂……」
水戶好像忽然知道了她想說什麼:那你是想說……自己也並不想過現在的生活嗎?」這麼說來, 她應該也不想要與千手一族聯姻。
千流點了點頭,她微微垂下自己的腦袋,黑色的發絲從臉側漏下,眼神微微黯淡了些。
終於, 水戶算是了解了千流來到這裡的原因,望著神情黯淡的她,水戶伸出了自己的手,在她的頭頂輕柔地撫摸了一下。
「命運不是我們自身能夠選擇的,但是接下來的路要怎麼樣去走,卻是自己能夠去控制,去改變的。」水戶溫柔的聲音在千流的耳邊響起,她抬起自己的雙眼,不確定地說,「真的嗎……像我這樣的人,也是能改變自己的命運嗎?」
水戶定定地看了她一會兒,突然伸出自己的巴掌在她的後背上狠狠地拍了下,拍的千流瘦弱的小身板差點飛出去。水戶柳眉倒豎,聲音高昂起來:「有誰說過你不可以嗎!自信一點!自己都不相信你自己可以做到,誰還會相信你?」
水戶這一巴掌拍的千流的後背火辣辣的疼,但莫名,原本還低落的情緒驟然高漲了些許。她微微直起了自己的腰,眼神堅定了些。就像她說的那樣,如果連自己都不去相信的話,那麼原本自身擁有的可能性都會被淹沒掉。
「水戶姐的話……最後改變自己的命運了嗎?」千流鼓起勇氣,問出了自己最後的一個問題。雖然漩渦水戶和自己的身份相似,但千流卻覺得她似乎一直過得瀟灑又快樂。
水戶捂嘴輕笑:「改變了啊,我現在有愛的人還有我的孩子,難道不算是改變命運了嗎?」
聞言,千流跟著她輕松一笑,忽然覺得自己之前煩惱的問題都已經不算是問題。
「話說,森樹呢?」千流在這裡和水戶聊了半天,都不見森樹的影子,從剛剛開始旁邊就一直靜悄悄的,兩人聊的認真,玩完全忘記了孩子的存在。
「剛才還在這兒呢?」水戶也迷迷糊糊的,根本沒有察覺到家裡安靜的不像話。她沿著長廊走到森樹的房間,滑開移門,果然森樹並不在裡面。
千流的臉上露出緊張的神色:「森樹不見了?那需要我幫忙嗎?」
水戶擺手:「估計是去哪裡玩了吧,過會兒肯定就會回來了,不用太擔心……今晚在這裡留宿嗎?聽說扉間又出任務了,柱間最近也不在家裡睡。」
聽到水戶的這個提議,千流先是心動了一下,不過最後還是婉拒了她,還說要是不麻煩水戶的話,她下次繼續來叨擾她。這個時候的水戶脾氣特別好,好看的臉上滿滿堆著的都是接近「和藹」的笑容,叫千流不要客氣,有什麼煩惱都可以來找她。
千流鞠著躬,禮貌的衝水戶道別,轉身拎著已經空了的籃子,走上回家的路途。中間路遇正值換班時間的門衛小哥時,因為心情豁然開朗的緣故,微笑地衝著小哥打了聲招呼。見到打招呼的她,守衛小哥突然衝著她這裡走來。
千流等他走近時發現,他的胸口繡了個小小的團扇家族的標志,這就表示他是宇智波一族的人。屬於宇智波一族的小哥向她走近,禮貌地衝她行了個禮,這使得千流有些誠惶誠恐。
「不用那麼多禮,找我是有什麼事情嗎?」千流疑惑地問他。
宇智波一族裡面的小哥向她彙報:「就在剛才,千手森樹大人沒有調令就私自出村了,我們守衛的都不敢去攔,也無法阻止他……如果是上面的意思的話,那當然是沒有什麼問題,可是……」千手森樹是那個千手柱間的兒子,他們只不過是宇智波一族的小守衛,並不想引起過大的爭端。
「森樹出了村子?」千流開始皺眉,覺得事情不太對勁,「他往那個方向去了?」
宇智波的小哥為她指出了方向之後,千流認真的朝他說了聲感謝,於是便順著他指出的方向,往那個方向開始飛奔起來。
*
千手森樹沒有告訴任何人自己出村子的原因。
因為他覺得,只有靠自己雙手的力量,才能使用出自己完全的力量。
就像他身邊的人所說的,他的身上被太多父親的光滑所籠罩著,一旦人群中一個人的光芒足夠耀眼,那麼旁邊稍弱一點的光就會顯得黯淡。
所以他想要證明自己,證明他比自己的父親更厲害,終有一天,自己也能超越他!
大概帶著這樣的一種想法,森樹毅然決然地走出了存在,他老早就聽了村子裡的這個傳言,據說村子周圍存在著不少明顯沒有收到什麼外力的破壞,但是村子裡的村名都意外被害的傳聞。
他一早偷看了地圖,將其默默記在自己的腦海裡,等走出村子後,自動讀取腦內的記憶,他朝著一個方向飛奔。
雖然有那麼一點點的偏差,可森樹還是順利地到達目的地。簡陋的小山村坐落在半山腰上,周圍全部都是村民之前開坑出來的梯田。森樹來到這裡的第一印像便是安靜,這對於一個居住著幾十號人口的小村莊來說,是相當奇怪的事情。
森樹回想起之前來到那個村莊的記憶,微微咽了口口水,抬手准備推開其中的一扇門。
意料之中,屋子裡沒有任何的人影。正當森樹一無所獲時,他的小耳朵動了動,似乎捕捉到了什麼聲音。他順勢推開第二家的房門時,一個黑影從裡面陡然射出,照著他的面門而來。要不是森樹反應迅速,及時躲避了裡面的危機,否則剛剛就是腦袋開瓢的結果,嚴重一點甚至可能就看不到明天的太陽了……
森樹定睛一看,果然還是之前碰到的那種人形怪物,於是他便毫不猶豫地抽出了手裡的刀劍,准備與那「怪物」戰鬥。
「怪物」是一名看上去上了年紀的男性,與蒼老的外表不符,他的四肢肌肉虯結,動作迅速,速度跟得上一般的忍者。
森樹一開始信心滿滿,覺得自己一定控制得好力度,說不定還能將怪物活捉回去,可正當他自信滿滿地這麼想時,情況發生了改變……
怪物忽然站立在原地不動,而對面的森樹收勢來不及,手裡的刀便直接插入怪物的心髒,可被扎穿心髒的怪物,卻像是沒事兒的人一樣,只是眼睛盯著一個地方看,雙眼裡散發幽幽的暗光。
「森樹,小心!」就在這時,森樹應到一聲驚呼,於是他便感覺自己被人壓著後勁強迫彎下腰來,隨後,後腦一陣涼風襲來。
森樹側著脖子一看,那居然是千流。她提著之前奇怪的刀刃微微喘息著,一手壓住他的後勁,一手將刀送進與剛才完全不相同的怪物的胸膛……
原來剛才不知不覺,屋子裡又摸進來一位類似於剛剛那只怪物一樣的生物,同剛開始的怪物打配合,准備給森樹來個出其不意。但是,結果出了些意外。奇襲被正好被趕到的帶著千流發現,她果斷出手,一手將苦無送入對方的胸膛。
她一手插入胸膛還不夠,她響起了之前繼國岩勝說說的訣竅,所以一腳踢開那只鬼,在他的傷口還沒有開始愈合的時候,快速抽出了刀刃,然後衝著鬼的脖子,一刀斬下!
彼時,森樹也輕易地壓住了另外一只鬼,他不敢相信千流如此流暢的斬殺動作,於是張大了嘴巴,竟有些崇拜起千流剛剛的好身手。
千流踢掉了地上厲鬼的頭顱,因為是日輪刀的緣故,斬首的瞬間屍體便像是化為齏粉一樣的泯滅了,連個渣子都沒有剩下。千流快速地解決了一只惡鬼後,來到森樹的身邊,他正用自己瘦小的身軀,試圖去壓制一個成年男性,結果可想而知。
千流見狀,視線快速轉動了一下,心中有了主意。她找准一個空擋,將查克拉包裹在自己的拳頭上,然後發力打出一拳!原本壓制在怪物身上的森樹忽然感覺到一陣天旋地轉後,自己便滾倒在了地上,自己和那怪物都跌到了房屋外面,屋外橘黃色的夕陽余暉灑滿大地,原本是個很溫柔的顏色,但那怪物的皮膚在觸碰如此溫暖的陽光時,卻像是被烈火灼燒一樣焦黑腐爛開來,森樹眼見著怪物咆哮,打滾,最後在陽光中化為灰塵。
於是,他看向千流的眼神就變了,脫口而出了一句「好厲害」!
千流拖著比自己半身還要長的刀劍從屋子裡走出來,她有些疲憊,但還是勉強衝著森樹露出了一個勝利的笑容。這個時候,黃昏的余暉消失,世界蒙上黑暗的灰色。
「哢嚓」。
兩人都聽到了這聲異動,身體僵在原地。
陽光褪去的瞬間,原本平靜的村莊想起一陣嘈雜的聲音。只見家家戶戶緊閉的大門洞開,露出裡面一道道森森的目光。
第58章
在陽光降下去的時候,千流便感覺到了危險的氣息。於是她便開始緩緩往森樹的身邊移動, 握著他緊張握拳的小手, 拉倒自己的身後。千流的後背滲出冷汗, 寒風一吹, 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千流姐……那到底是什麼東西?」躲在她身後的小森樹緊緊的攥著她的衣角,不敢離開她一步。不知不覺他開始依賴千流,這種危機的情況下,有個人能夠陪在他身邊, 這令森樹感覺冷靜許多。
千流也一刻不敢松懈,她抓著刀柄,然後將上面的布條緊緊的纏繞在了自己的手上, 防止接下來揮刀的時候刀脫手。她微微加快自己的語速,說道:「那個被稱之為『鬼』,他們有吞噬人血肉、自愈能力強的特點, 就算是用刀看下頭顱也不會死, 但懼怕陽光。」她快速地向森樹介紹了一下鬼的特性與要害。
「可現在是晚上……沒有陽光的話, 鬼豈不是無敵了?!」森樹露出驚駭的神情, 攥著千流衣角的手不由自主地顫抖了一下, 後來突然想起了什麼,「不對……剛剛千流姐你斬下它的頭的時候, 那只鬼就化成灰了!」
聞言,她的表情並沒有好轉,反而更加凝重了一些。她不回頭的跟森樹說:「這把刀,是除了陽光之外, 唯一能夠殺死鬼的武器……噓,別出聲。」她忽然捂住自己和森樹的嘴,然後放輕了步子,拉著他進入暗處。
等他們隱入死角後,最後一絲余暉徹底的消失,原本安靜的村莊驟然嘈雜起來。躲在死角的他們聽到奇怪的「哢嚓」聲不絕於耳,很快,空無一人的街道逐漸湧入大量的黑影,頓時人頭攢動嘈雜不堪。
千手森樹的小身體開始顫抖,千流緊緊地摟著他試圖傳遞勇氣,祈禱夜行的鬼不要發現他們這邊,但顯然這種方法收效甚微。
帶著奇異瞳色與發色的鬼在黑影裡緩緩挪動,行動看上去有些遲緩,可鬼的五感和平常人沒有區別,甚至是更加靈敏,於是很快,便有鬼察覺到千流他們藏身的暗角有些異常,朝他們的方向緩緩聚集。
千流松了松手裡的刀柄,然後再緊緊握住。她的心跳極快,超越了平常的速率,急促有小聲地喘息,生怕被鬼所察覺,腦袋裡不斷閃過應對的方法。
「千流姐,我們怎麼辦?」森樹拉著她的手,同樣壓低聲音問。
聽到他小聲軟糯的聲音的瞬間,千流的腦中便有了定奪。她按住森樹的肩膀,聲音堅定認真:「你待在這裡不要動,等我吸引了他們的注意力打開缺口之後,你就快點跑出去,這些鬼的行動力看上去不快,應該追不上你的腳程……」
「不行,我不能丟下千流姐你!」當千流說到一半時,聰明的森樹便明白了她的意思,於是打斷了她的話。他是千手一族的男人,絕對做不到丟下女性自己反而倉皇逃命的這種決定!
「我不會有事的!」千流的語速變得急促起來,因為她察覺到外面的步子已經逼近,「我的手裡有斬殺鬼的刀刃,只要你跑的夠快叫來援兵,我們兩人都可以活下去……」如果兩個人只是堅守在這裡,最壞的情況就是兩人都喪命於此。
望著千流焦急又慌亂的表情,森樹死死地咬緊了自己的下唇。他不傻,知道千流說的對,他們都待在這裡的話,可能最後兩人都逃不出去,但這只是理智層面的思考,如果從感性來講,自己絕對做不出丟下千流然後自己逃命這種事情……
森樹抿緊自己的嘴唇,臉色蒼白,眼神驟然變得很堅定:「或者還有……兩個人都逃出去的辦法。」
*
渴望著血肉的鬼們在月下緩緩游蕩,試圖尋找著可以食用的血食。一部分的鬼留在了屋子裡面,因為裡面還有更多的人類的殘骸,而更大一部分的鬼准備外出覓食——留著村子裡的死屍並不足矣供大家一起進食。他們身體裡殘留的血液,強化了他們的四肢和五官,令他們能夠捕捉到很遠地方的圖像,能夠聽到非常細微的聲音。
……在這其中的一只鬼,突然對角落的東西發生了反應。
他緩緩走了過去,一邊走,一邊張大的嘴巴裡面還不停地分泌著唾液,他僵硬地轉動著腦袋,遲鈍的雙目裡,出現類似喜悅的神色。他的身軀移動了過去,他伸長自己的脖子,還沒看到裡面情景的時候,突然覺得腳底下有什麼東西絆了它一跤。
「叮!」一聲清脆的金屬摩擦聲響起,泛著銀白光芒的千本掉落在了地上,一路滾到了腳邊。鬼疑惑地歪了歪自己的腦袋,剛想彎腰將那支千本拾起來,查看一番的時候,突然,劇烈的火光衝破了他眼角的視野,整個人籠罩在火光之中!
「嘣!」巨大的爆炸聲響起!火光與熱量將所有的鬼籠罩在內。頓時,街道上攢動的黑影開始躁動不安,場面一度陷入混亂,哪只鬼都沒有弄清楚爆炸的緣由,並且沒有鬼發現在這個時候,一對人影趁著混亂,悄悄地跑出角落,玩命地朝著形成的空擋飛奔出去!
森樹一開始出來想要搞清楚這個村莊的秘密的時候,考慮到遇到敵襲這種情況,於是在水戶的忍具包裡偷出不少起爆符。所以根據眼前的這個情況,他設置不止一處爆炸點,就為了吸引更多的鬼關注爆炸聲,借此兩人能趁著混亂跑出村莊。
森樹跑起來的時候,甚至比她還要快的多。原本是千流拉著他跑,但很快就變成了森樹拖著她跑,一路上千流被拽的踉踉蹌蹌。
就在兩人跑到村口的時候,異變橫生!不知道是身形還是氣味暴露了兩人的位置,他們的身後不知不覺出現了追擊的餓鬼!他們追隨著新鮮的血肉,不知疲倦地朝著兩人狂奔而來,速度飛快。
察覺到起爆符所引起的混亂並沒有使他們完全脫離險境的千流,見狀,當機立斷地甩掉森樹牽著她的手,然後順勢將小森樹推了出去,大喊:「跑,快跑!」喊完後,自己則拔刀迎上撲面而來的惡鬼。
森樹還想去拉她的手,但是幾乎是在一瞬間,千流瘦弱的身影便被洶湧而來的惡鬼們給淹沒,他們來勢洶湧像是潮一樣,千流內他們帶著逐漸遠離了森樹。
見狀,森樹咬破了自己的嘴唇,不再猶豫,聽千流的話,一個打滾就站了起來,隨後運起忍足,向遠處飛快逃竄——他要回村子尋找救兵,只要他的速度再快一點,千流生存的幾率就更高一些!
另一邊,千流已經與鬼面對面對上。帶著利爪的鬼向她撲來,架勢像是要將她撕碎後,拆骨吞吃入腹。
「吸——呼——」大量的氣體灌入她的肺部,力量順勢運入四肢百骸,千流握著刀劍的雙手上隱隱有血管浮現,胸腔擴充到了極致。
日之呼吸,壹之型。她在心底默念,手上的刀刃揮舞出渾然一體的圓,火焰的形狀隱隱包裹在刀刃之上,驚人的熱量爆發出來。
她用力揮刀直面對上了襲來的鬼,在銀白的月光下,她能夠勉強看清楚多面鬼的那張臉——明明是人類的面頰,但是卻擁有著非人的眼睛與獠牙,他們咆哮著嘶吼著,不見絲毫理性的痕跡。
千流就這麼直直地衝撞上去的,那架勢像是要與惡鬼同歸於盡。這對於鬼來說也是個很好的機會——美味的食物直接撲進自己的懷裡,怎麼說似乎都更接近於美夢成真。
眼見千流就要撲進鬼的懷抱中,鬼尖銳的爪子割開了她的鬢發……就在這電光火石的時刻!千流的手腕一翻,原本處於下方的日輪刀驟然上翻,鋒利的切口留在了惡鬼的胳膊旁邊,然後她幾乎沒有絲毫的猶豫,直接揮刀,沿著他的上臂根,瞬間斬下了鬼的一只手臂!
還沒完,她動作不停,這個時候的她繼續推進,目標是下一個惡鬼的脖子。於是她的刀刃毫不猶豫地繼續向前!她借著第一個鬼的身軀的阻擋,順利運用一瞬間便斬下了第二個頭顱,頭顱飛出去老遠,可見她的刀,不帶絲毫的猶豫。
靠著出其不意,千流成功斬殺了一名惡鬼。可這遠遠不夠,鬼的數量更多,並且還在不斷增加。硬碰硬並不是明智之舉,千流只好且戰且推,盡量消耗鬼的體力,祈禱這個時候森樹並沒有被鬼抓住,早點搬來救兵來解救她。
因為一個鬼在千流的面前化為齏粉,所以鬼那邊小小的驚訝了一下,似乎意識到眼前這個看起來幼齒的女人,實際也是不好惹的貨。他們將千流圍著一個樹下圍成一圈,然後等待千流露出破綻……
千流拄著日輪刀,表面上看起來還算是平靜,只是心裡現在其實已經開始慌亂起來,不知道接下來應該怎麼辦?到底是突圍,還是等待在這裡嚴防死守?
正當她的心亂成一團後,圍住他的餓鬼漸漸騷亂起來,雖然千流給他們很大的壓力,但是他們體內對血肉的渴望卻更加的強烈,看著鮮活美味的食物就在眼前,哪裡忍得住?每只鬼都蠢蠢欲動。
突然!鬼張開了嘴巴想要咬向千流,但是的因為她的隱藏還有很多,一直在戒備著的她輕易躲開,正准備如法炮制地往那只鬼的脖子上來一刀時,她忽略了近在咫尺的攻擊……
其中的一只鬼一直蟄伏在暗處,等待最好的時機,他像是最出色的刺客,一出手就是一招斃命,他挑准這個空擋,對她發送了奇襲……就當他要得手的時候,橫插過來的一條胳膊打斷了他的攻勢,白色的刀刃沒入他的胸膛。
那只潛伏已久的鬼充滿了疑問,就這樣茫然地拔出胸口的刀刃,似乎並不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麼。
一個渾身都是黑色的男人從樹上跳躍下來,單手撐地,穩穩地落下,一個緩衝後,嘆出一口長氣。
千流察覺到了聲響,微微轉過頭來,她以為又是新增加的鬼,因此眼神中還有些警惕與慌亂。但是當她的視線觸及那人的臉時,所有的警惕與慌亂都慢慢消融——她居然是認識他的。
宇智波泉奈,那個聽說死在了戰場上,前不久已經下葬的宇智波一族二當家。
泉奈沒有回頭看某人震驚的表情,他扯了扯嘴角,露出苦笑:「貌似……我來的不是時候?這群怪物都是什麼鬼?」
第59章
泉奈正在經歷人生最奇妙的四十八小時。
他最後的記憶是:自己躺在床上,身邊坐著的大概是他的兄長, 然後疲憊襲來, 他慢慢闔上了自己的眼睛, 一切的聲音都離他而去, 連同兄長的悲鳴。意識緩緩沉入深淵……不知道過了多久,他卻被一陣蟬鳴吵醒,於是迷迷糊糊地蘇醒過來,眼前是陌生的地方, 一個陌生的銀發男子正扒拉著他的眼皮,試圖將奇奇怪怪的液體點進他的眼眶內。
見狀,泉奈第一個反應便是拍到那個男人的手, 然後一個蹦跳翻身而起,隨手撿起身邊尖銳的樹枝當做武器,渾身像是要冒出尖刺一樣盯著那陌生的男人, 漆黑的雙眼裡冒出危險的光芒。
簡直就像一只炸毛的貓——銀古看到這副景像時, 莫名其妙地跳出了這個想法。
在一個莫名其妙的地方蘇醒過來, 泉奈的身體本能地便做出了應激反應, 但是僅僅只過了一會兒, 他突然發現好像有哪裡不對勁。
泉奈伸出自己的手,在眼前稍稍搖晃了一下。一晃神, 他的眼睛裡很明顯出現了茫然的神色。
為什麼……他又能看見了?
銀古高舉自己的雙手,示意自己並沒有敵意,然後小心翼翼地靠近泉奈。「我沒有敵意,只是想用藥水治療你而已。」
泉奈好像也漸漸明白過來發生了什麼, 渾身緊繃的肌肉稍稍放松了一些。當他確認了面前的人確實不存在什麼惡意的時候,泉奈放下了手中的樹枝,算是接受了銀古的說法。
銀古告訴他,他是被其身上的「蟲」吸引而來,發現他並沒有真正的死去後,自作主張將他從墳墓裡有挖了出來,簡單的救治後,還順手為他裝上了全新的雙眼。
雖然銀古說的風輕雲淡,但是泉奈認定他所說的「簡單的救治」肯定並不一般。據他了解,憑借現在的醫療技術,能憑空創造出來一雙眼睛的技術根本不存在,那麼他現在的這雙眼睛,一定是眼前這個男人用超越現在的技術所創造出來的。
泉奈稍稍低下自己的頭顱,隔著老遠的距離,認真地向他道謝。銀古對他是否道謝好像並不在意,他只是簡單的回應了一下之後,就低著頭收拾自己的木箱子,將外面的瓶瓶罐罐再次擺到箱子裡面,然後背上箱子再次起身。「既然你已經恢復到活蹦亂跳的了,看來我也不需要再擔心什麼,那我就先走了。」
「不……等一下!」泉奈喊住他,「至少告訴我您住在哪裡吧,來日我好登門道謝。」他向來恩怨分明,雖然這個世道講不起太多的禮儀道義,但救命之恩,他也會盡力的去回報。
「不用,我雲游四方,居無定所,」銀古點起一根香煙,緩緩吐出白霧,「再說,我要的報仇,之前已經有人替你付過了。」語罷,他沒有再說什麼,朝泉奈揮了揮自己的手,瀟灑離去,泉奈眼睜睜地看他的背影消失在叢林之間。
泉奈皺著眉頭糾結銀古所說的「之前已經有人替你付過了」這件事情,後來發現確實沒有什麼頭緒,於是糾結了一會兒就將其拋至腦後。
泉奈蘇醒過來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回到宇智波的族地。卻不曾想到,夕日的家園變成了一地殘骸,就在他以為宇智波一族遭遇了什麼不測的時候,卻被路人告知宇智波不過是和千手一族聯盟,隨後遷入新的族地了而已…………
但其實這個消息對於泉奈來說,這簡直是其次於宇智波滅族的超級壞消息。所以當他從路人那裡打聽來消息之後,瞬間臉變成了鍋貼黑,變色之快將路人都嚇了一跳。
之後他一路南下,很早就來到了這裡,原本只是為了隨便找課樹休息一番,然後繼續尋找新的族地,沒有想到一陣嘈雜過後,他的身下就變成了現在這副修羅景像。
*
泉奈歪嘴苦笑,覺得自己像是深陷話本裡的情節,周圍都是吃人的怪物,而自己和「女主角」被圍在中央,生死未蔔。唯一的區別是,男主人公是大多是主動行為,而他是被迫自保。
泉奈有意無意地回頭看了眼正拿手背擦流到下巴的汗的千流,認出了這是之前遇到過的千手扉間那死白毛的老婆,於是他斷定,新的忍村距離這裡不會太遠。
雖然他很不願意救千手扉間的老婆……但是,為了能夠找到忍者村,他決定勉為其難地幫助她一下。泉奈撇了撇自己的嘴巴,不情願地向千流提問:「圍著我們的這些,是什麼東西?」
得到喘息時間的千流趁著這個空擋,告訴了宇智波泉奈有關這種生物的特點與要害,和殺死他的辦法。聽完她簡明扼要的敘述之後,泉奈沉吟:「你應該不介意我用一下你的刀吧?」
千流有些猶豫——日輪刀是現在唯一能夠殺死鬼的方法,要把刀給面前素不相識的男人,這使得她有些躊躇。
泉奈心想這女人智商堪憂,但臉上還是維持著笑容:「怎麼?你覺得武器在你的手上,更有信心讓我們都能逃出去?」
聞言,千流思考了半晌之後,慢慢地將手上綁著的繃帶解開,隨後鄭重其事地將自己的刀遞給宇智波泉奈,表情嚴肅認真:「那就……拜托你了。」
泉奈說的沒有錯,自己並沒有能力可以將兩人都帶出去,所以千流咬牙賭了一把——她賭泉奈不會拋下自己,使用武器突圍之後,能夠將他們兩個人從這個鬼地方離開。
當日輪刀從千流的手中過渡到泉奈的手裡時,泉奈忽然歪了歪自己的嘴角,笑得有些狡猾。
「還真不怕我是壞人呢……不過算了,」他轉動手腕瞬間挽出了漂亮的刀花,一個橫劈直接將一只剛剛想要偷襲的食人鬼攔腰斬斷,血液大部分濺到了千流的身上,只有小部分的鮮血沾染到了他的臉上,在白靜的臉上像是綻放了一朵血色的花。
「……」千流抹了抹自己的臉,日輪刀出手的下一秒她就有些後悔了。
許久沒有緊握過武器的泉奈感覺有些手生,不過他很快就適應了過來。刀刃看在血肉上的觸感他最熟悉不過,當他輕易地斬殺了三個食人鬼後,便逐漸有了感覺,血液開始在體內沸騰。宇智波泉奈享受起了這種感覺。
據說,鬼的要害只有他的脖子。泉奈提著到在那群血肉中穿梭是,並不專注於砍食人鬼的脖子,他揮刀就劈,不管傷的是哪裡,都是一觸即走,毫不停留。這使得從千流的角度看,泉奈的身手根本不像是在進行著一場殺戮。而是他在自己的庭院裡閑庭漫步地走著,興致來了就隨手摘下一朵開的正艷麗的花朵一樣。
他的速度很快,幾乎遲鈍些的鬼根本抓不到他的影子。泉奈握著刀劍,輕易為兩人情理出了一條道路,千流一看道路已經被清出,於是不敢逗留,急忙往外跑,就怕再次被圍堵起來。泉奈且戰且退。
鬼們都遲遲不敢上前,即使腦子被渴望血肉的欲望所侵蝕,可他們依舊擁有求生的本能。而此刻他們腦中的本能就在告訴他們,這裡沒有鬼能打倒現在手持刀劍的男人。
千流會提煉查克拉,可她的查克拉存儲量比較少,又不會像扉間大人們那樣在樹林間跳來跳去,於是逃跑的時候,她就只能是在樹中間穿來穿去小步跑。見狀,宇智波泉奈氣得都要笑起來。可他沒有辦法,自己拿了她的刀,總歸不能做些讓自己良心壞掉的是尚。只好他一手提著刀,一手抱著人,不顧千流捂緊嘴巴就怕自己尖叫出聲的樣子,跳上樹枝,開始在樹中間跳躍。
千流捂住嘴巴的時候,差點透不過氣來,好在沒過多久,泉奈就將她直立地放回地上,拍拍她的肩膀,確認她已經沒有事情了之後,道:「忍村現在正哪裡?」
暈頭轉向的千流哪裡有可能還記得來時的路?她環顧四周,都是一模一樣的樹林與草叢,於是,她硬著頭皮說道:「我……忘了。」
話音剛落,千流就覺著周身的氣流突然一凝,她身上的雞皮疙瘩緊急集合,周圍的溫度下降了不少……好在很快她身邊的氣流又恢復了流動。
泉奈笑眯眯地對她說:「你最好快點想起來,否則我不確定最後會不會把你扔進那群鬼裡面。」
……果然她就不應該答應把日輪刀交到他的手裡吧?
就在這個時候,山林突然震動了一下。就聽見如雷的聲音從森林深處響起。隨後不久,新鮮的土壤被翻卷起來。千流似乎是察覺到了什麼,攥著衣角不願意放手。
聲音由遠及近,反而越來越小,千流盯著聲音來時的方向,滿眼警惕,炸毛的樣子像某只小動物。就當聲音幾乎來到他們身邊的時候,草叢很容易的被人扒拉開,隨後在茂密的枝葉後面,一張略顯冷淡的臉出現在那裡。
扉間是在半路上遇到了千手森樹,聽完他焦急的敘述之後,臉硬的幾乎要成了石頭,他二話不說帶著軍隊前往可森樹所說的滿鬼基地,一刻也不敢停。
扉間在到達
目的地的時候,第一眼先是看見了千流,於是開始算預料。然後第二眼,就看到了一邊依然活著,並且活蹦亂跳的死對頭。
「呵。」
兩人相互對視一眼,同時皺起眉毛,露出皮笑肉不笑的表情。
第60章
兩人對視了一眼,似乎都從對方的眼中讀出了相當復雜的情緒, 但這個當口誰也沒有率先開口。千手扉間用余光瞟了一眼泉奈後, 若無其事地移開了自己的視線, 什麼話也沒有說, 只是沉默地向千流伸出自己的手 。
驚魂未定的千流見扉間向她伸出了手,於是下意識地握住了他,一顆不安的心髒終於落定。
手臂一用力,便將她拉到了自己的身邊, 見到千流沒有受傷,扉間松了一口氣。放松下來之後,之前與千流的不愉快的回憶立馬湧入放空的腦袋, 臉上一閃而過尷尬的神情,原本握著的手也突兀的松了開來,移開了自己的視線。
注意到了自己被突兀放開的的雙手, 千流呆呆地看了眼, 隨後緩緩地縮回了自己的手, 垂下眼簾, 眼神黯淡了一些, 情緒很明顯地低落了起來。
一旁,宇智波泉奈聳了聳鼻子, 似乎是聞到了空氣中不同尋常的味道,於是用食指微微撓了撓鼻側,臉上露出同樣尷尬的表情。
這是什麼情況?為什麼他非要看小兩口鬧別扭不可啊?
千手扉間抱著雙臂沉默半晌,再次轉過頭, 不過是朝著泉奈的方向,平靜地說道:「你不是死了嗎?」
聞言,宇智波泉奈氣得一噎,眉毛倒豎:「你想和我打架嗎?」一段時間沒有見死白毛,果然嘴巴還是這麼臭!
沒說上兩句,兩人視線之間又開始電光火石,發出「劈裡啪啦」的電火花聲,危險的氣息開始在兩人之間蔓延。
然後同時「哼」了一聲,轉過頭去。
現在還不是收拾他的時候,等他們脫險之後,再好好算帳——雖為宿敵,可兩人默契十足地這麼想著。
*
千手桃華在樹林間飛馳,在她的身邊,宇智波火核正保持著和她一致的速率飛奔。
宇智波火核似乎想要和她說什麼,但是卻一直猶豫著,不斷地轉過頭來,然後又偏過頭去,來來回回好幾次。
「是男人就不要這麼婆婆媽媽的,想說什麼快點說。」桃華突然開口,可腦袋也沒有轉過來,就這麼一臉嚴肅地目視前方,腳下的步子沒有絲毫停頓。他們的時間已經不多了,據說族長之子森樹大人現在正處於危險之中。桃華一組織好援軍,就立馬飛奔向任務地點,准備營救千手森樹。
而旁邊這個宇智波,不知為何,硬是要一同隨行。
見狀,宇智波火核像是要鼓足了勇氣,道:「其實吧,我想……」
「桃華姐!」一個遙遠的呼喚聲打斷了火核接下來想要說的話。千手森樹從遠處跑來,神情焦急萬分。
桃華立刻飛奔到森樹的身邊,恭敬地半跪在他的身前,焦急地查看森樹身上是否有受傷的痕跡,發現他絲毫未損後,放心下來。隨之,一個爆栗磕到了他的腦門上,怒吼:「跟你說了多少遍了,不准一個人行動!你看看,是不是出事了!」
知道自己犯錯誤的森樹認錯態度良好,可憐巴巴地垂下自己的小腦袋:「對不起……」道歉好後,他立馬想起了身後仍身處險境的千流,聲音不知不覺讓上幾分焦急,「對了,千流姐趕來救我了,她現在還在後面……」
桃華了解到現在的情況後,皺起眉毛,變得一臉凝重。她沒有收到有關千流的情報,所以面對這種突發情況,她必須考慮自己隊員和千手森樹的因素在內,想出萬全之策。
「你,和一小隊隊員帶著森樹大人先回去。另外的人,繼續任務!」桃華的手指指向的是宇智波火核,帶著不容置疑的語氣。
宇智波火核一臉懵逼:「我?」他不是來執行任務的,他只是找桃華有點事情要說。突然被委派了貌似很重要的任務,他有些手足無措。
桃華的思維很簡單,這個隊伍裡除了她,戰鬥力最高的就是宇智波火核,雖然是宇智波的人,但在同盟且有一個忍者小隊跟隨的情況下,桃華並不擔心他會突然反水或者對森樹做出不利的舉動。
桃華認真地點點頭,她垂著腦袋道:「拜托你了,請護送我們的少族長安全回到村子。」
被這麼認真的拜托了,火核反而覺得不好拒絕,於是下意識地紅著臉點了點腦袋,算是答應了桃華的請求。
「但等你回到村子,要好好聽我想對你說的事情。」宇智波火核突然回頭對她說,眼睛裡深邃的東西像是要把人都吸進去。桃華下意識地便移開了自己的目光,忽視了他的這句話,見狀,火核也只是輕輕地嘆了一口氣,不再對她說什麼。
隨後隊伍分成兩股,火核帶著千手少族長先行回到忍者村,桃花帶著一部分的人繼續前進。
桃華皺著眉頭沉思,不好的預感襲上心頭。但是過了沒多久,她所帶領的小隊迎面撞上一支隊伍,她定睛一看,居然正好是千流與扉間他們,在他們的身邊,還跟著一個扎小辮的男人。等桃華看清另外一人的臉時,瞳孔地震,差點沒震驚到一腳踩空掉下樹來。
桃華找了個著力點穩穩地戰立在樹干上之後,和趕來的三人遙遙相望,一瞬間竟然不太敢上前,只是指揮著隊員全部在原地待機,自己孤身一人往前。
遠遠的,千手扉間自然也看見了桃華,他背著千流降下高度,一個跳躍在地上穩住身體。桃華上前,下意識地像是之前在戰場上衝著扉間行禮,扉間虛虛地扶了一把桃華,然後看向她的身後:「……只來了這麼一點人嗎?」
桃華點頭,然後她便看到了扉間一臉嚴肅的表情,便知扉間這是想責備她考慮不周。於是她垂下腦袋,准備乖乖接受扉間的說教。
只是,扉間這個晚上經過太多復雜的事情——比如宿敵復活——他一時間沒有力氣責備桃華太多,只是命令她帶領隊伍將整個村莊包圍,一只食人鬼都不可以放過。
現在還不知道食人鬼產生的機制,以及是否具有繁衍能力。所以扉間不能冒險,必須就在今晚就扼制住食人鬼化的浪潮,將那個村莊裡面所有的怪物滅殺。
「鬼的自愈能力很,被砍頭也不會死……請務必要小心,」千流不放心地補充了一句,她知道扉間的意思,也大概猜到了桃華的「秘密任務」是什麼,所以她很擔心桃華,起碼要她知道「鬼的生命力」這件事情。
「你們不用和食人鬼直面接觸,只要保證將他們被困在村莊即可。」扉間退了一步,雖然他現在非常想要一個食人鬼好來當自己的實驗材料。
二族長的是絕對的命令,於是桃華只好垂頭應道。
扉間臉上略微露出一點點糾結的表情,隨後,他想好了,他說:「你先回村子,我這裡還有些事情要處理……」他是對千流說的,扉間准備加入桃
華的隊伍,再次返回到村子,如果可以,為自己的實驗室裡再添加一副特別的實驗題。
想到這裡,扉間覺得微微有些興奮,有一瞬間忘卻了夫妻之間的不愉快。
千流沒有立場能夠阻止他,於是她也只是無奈地對扉間說「招呼好自己,要好好注意休息和自己的安全。」之類的話語,然後分開。
返回忍者村的路上,因為不再需要忍者跑,於是為了遷就一下前不久千流和忍者小隊都在路上慢悠悠地漫步。
宇智波泉奈對這夫妻的相處感覺到了時常的驚訝,他靠近正在走神的千流,那手戳了戳她的手臂,說道:「夫妻關系看上去好像不太好的樣子啊……你怎麼忍受這樣的性格?」
聞言,千流微微一愣,微笑:「雖然扉間大人有的時候回有些嚴肅,但實際上是個相當溫柔的人呢。」
聽到千流的這些話,泉奈笑而不語,但是心裡卻在想。「混蛋弱智白毛的老婆,果然也是個傻的,年紀輕輕就已經看不懂內裡的東西了」。
溫柔?說那死白毛良心腐爛到骨子裡不為過!
*
當晚,來自忍者村的軍隊成功包圍了村莊,將裡面大量的鬼包圍包圍起來,翌日,增援部隊進行了接下來的情理。
大家將鬼捕捉起來,然後集中管理——他們准備了結實鐵質的籠子,用來關押那些鬼,最後等待黎明,太陽出來之後,就能將籠子裡的鬼滅殺到一干二淨。
在這次任務裡,扉間心滿意足地得到了一個成年鬼的實驗體。他將實驗題寶貝體寶貝地保存起來,先准備之後再好好研究鬼的構造和自愈能耐,說不定借此,自己的研究還能更上一層樓。
同樣,改變的還有宇智波一族。
宇智波泉奈的「復活」,驚掉了一群宇智波的下巴,在宇智波族內掀起了軒然大波,當然,只有一個人例外,那就是——一宇智波斑。
當泉奈對他說「我回來的時候」,宇智波斑據說情緒有些崩潰,抱著重新回歸家庭弟弟難分難舍,很難讓人想像平時不夠言笑的他,也會有如此強烈的感情。
*
不知為何,食人鬼之村的事情傳到了大名的耳朵裡,火之國的大名准備嘉獎這個忍者村,從而村子的名號更加響亮。
來自火之國各地的人紛紛來到千手與宇智波的村落,想要知道食人鬼的消息,一時間,村子裡人員往來頻繁,大門口人群絡繹不絕。
想要投奔兩大家族的小忍族也有增長的趨勢。現在看來,原本還嫌太大的忍者村構建,其實還差的遠。如果接受所有的忍族,勢必還要比現在的大上一倍。
食人鬼消息穿出的第二天,千江千海突然扯了個借口,說是想見見千流。
第61章
千江千海突然見面的要求令千流始料未及,不過好歹他還是是她的父親。千流思考一下後, 和扉間稍微提了一句, 便前往千江一族的臨時駐地。
大約在東南的方向, 千江千海連同從族內帶來的親信, 在這個地方搭起簡易的駐扎地,他們也明白,交涉不是一兩天就能達成的,想讓千江一族徹底靠上這座穩妥的「大山」, 還需要費些功夫。
千流來到駐地時,正好大家支起爐灶,准備生火燒飯。千江千海坐在自己的帳篷裡, 遠遠地便看見了千流,於是朝著她招了招手。
面對父親難得和藹的態度,千流有些受寵若驚, 她小步跑到千海的帳篷裡後, 便將她從家裡帶出的腌菜放到千江千海身前的矮桌上, 她靦腆地衝父親打了聲招呼, 說這罐腌菜是她自己腌制的, 如果不嫌棄,待會兒可以嘗嘗看。
「我會的。」千江千海微微一笑, 將面前的腌菜罐子從桌上搬到了角落裡,然後再說,「先不說這些了,最近在千手族裡過的怎麼樣?最近沒發生什麼事情吧?」
千流回想了一下, 真要說有什麼事情,大概就是之前她遇見村子裡的食人鬼這件事情。千流挑了些重要的東西詳細描述了一遍自己之前的經歷,聽完後,千江千海沉吟片刻,緩緩道:「族長的孩子最後脫險了?」
「是的。」千流露出笑容,「森樹很機靈,很快就聽了我的話一個人逃出來了……」
「以後碰到這樣的情況,你就不好管知道嗎?」千江千海打斷了她接下來的話。
千流愣住,露出疑惑的眼神。
見她一副茫然的模樣,千江千海搖頭:「你怎麼就不明白,要是現在千手柱間的子嗣夭折了,而你和扉間又有了孩子,那麼下一個繼承千手族長位置的,就會是你們的孩子。」千海露出橫鐵不成鋼的表情,「你當時就不應該救他,你可知道自己錯過了多好的一個機會?!」
「可是……」千流搖頭,並不贊同千海的說法,「父親,那畢竟還是一個孩子……我無法眼睜睜地看著他陷入危險的境地而不去管……」
父女兩個沒說幾句話,情況就急轉直下,千江千海又談起了孩子的事情。第一次,千流對他所說的話產生厭煩的感覺。
此時此刻,千江千海臉上原本笑眯眯的表情都以隱去不見,恢復了平時嚴肅的樣子,他看向女兒的眼神,帶著濃重的失望。
「哼,婦人之仁。」千江千海輕蔑地冷哼了一聲,從上至下的俯視千流,「你和你的母親一樣,都是不成器的東西。所以我才不讓你接受和你兄長一樣的訓練,因為再怎麼培育,也只是廢物。」
「你怎麼就不懂,你現在的主要任務就是去討好那個千手扉間,盡快和他生一個孩子出來?」千江千海的一字一句,都像是刀子一樣刮在千流的身與心上,「我養你那麼久,也是時候該你回報我……至少要死死地抓牢千手扉間這個男人。」
「不……」千流緩緩地握緊自己的拳頭,嗓子裡擠出一個聲調。
「你說什麼?」千江千海皺起自己的眉毛。
「我不要……」原本垂著腦袋的千流忽然猛地抬起了自己的頭,眼眶中波光粼粼,她的眼角有些紅,嘴巴一直緊緊地抿著,唇線呈現出倔強的弧度,「請不要再把我當笨蛋戲耍了!我是不會任由你擺布的!」
「我一點也不想要當千江一族的姬君,所以我也不會感謝你!如果……父親你還當我是你的女兒,就請放我過自己想要的生活!」千流雙手猛地按在千江千海面前的矮桌上,她身體微微前傾,第一次用充滿決意的視線逼近自己的父親。
大概是被女兒的第一次爆發所驚訝到了,所以千江千海還愣了一會兒,回過神來之後,臉色變得難看起來。
「你這是什麼意思?」千江千海發出冷笑,眼角出現細細的皺紋,「你這是在威脅我?」
雖然他曾忽視過千流很久,但作為一個家族姬君的修煉去,他是一點也沒有對千流馬虎過,將她裡裡外外都打造出了一個合格的姬君。千江千海沒有想到,居然有一天,自己這個一手培養的乖巧女兒居然會反駁他說的話!
「我沒有威脅您的意思,」千流從來沒有感覺到自己的思路如此清晰,「我只是不願意再按照您安排的路線走我接下去的人生。」水戶說的沒有錯,無論未來的路怎麼走,都是要靠她自己努力。可能得她老態龍鐘的時候才能再回過頭來判斷這個時候所經歷的事情是對是錯。
聞言,千江千海被氣的笑了:「不錯,不錯,倒是出息了一點,敢反抗我了。你這樣我反而還看得起一點你……只是,你的姓名帶上『千江』二字的時候,命運就已經變了。」
千江千海有意無意地提到了幾個名字,其中包括從小將她養到大的嬤嬤,他冷冷地發笑:「我知道你的意思是想脫離千流一族,但是……你走了,你想過你的身邊又會變成什麼樣子嗎?」
千流愣住,她沒有想到這些東西,而只是單純地討厭她的家族,然後想從千江家族逃離出去。沒有想到最後留著族內的羈絆,竟然會成為絆住她試圖邁向外界的腳的第一根繩子。
千流慘白著小臉,沉默起來。
「想明白了就給我拿出實際行動。」千海皺著眉毛惡劣地說道,「今晚就好好侍奉你的丈夫,趁早生個孩子。」
忽然,他露出了一個皮笑肉不笑的表情,「必要太怨恨我,千流。要恨的話,就恨你自己為什麼出生的時候要冠上千江家族的姓氏吧。」
*
千江千海的話不斷地在千流的腦海裡回蕩。
如果說當她鼓起勇氣,想要反抗時,就已經抽去她身體裡面所有的空氣,那麼當她徹底失落的時候,就是氣球癟到凹下去的狀態。
如果自己不能聽父親的話,嬤嬤或者是任何一個她認識的朋友——就會死。
就像她以為自己用鳥喙捉開了籠子的門時,卻再次發現自己一直被鐵鏈鎖著,就算打開了籠子,她也跑不掉。
這令千流感覺窒息。
「……」千手扉間在她的身邊沉默著,無聲地扒拉著米飯。
雖然之前因為一些事情,兩人鬧得有些尷尬,但除了尷尬與羞澀的情緒外,千流並沒有表現出來其他的什麼異樣……但是今天扉間感覺有哪裡不太對勁,又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千流解決了她的那份食物後,就准備收拾好碗筷放進洗水池裡清洗。恰巧這個時候扉間也走了過來,他沉默地將剩菜倒入泔水桶後,沉默一會兒,還是沒有忍住,開口:「是發生了什麼嗎?」
「沒有。」千流搖頭。
她沒有辦法和千手扉間去分享這個煩惱,她總不好說,因為自己不想和他生孩子,所以和自己的父親吵了一架吧?
隨後,又是一陣死一樣的沉默。扉間拿手指摩挲著手裡盤子的盤臂,猶豫片刻後,開口:「如果有什麼困難……就開口和我說吧,至少在這塊地方,我還是有些發言權的。」雖然兩人之前有些鬧得尷尬,但並不妨礙扉間決定幫助她。
千流的臉上浮現淡淡憂傷的痕跡:「扉間大人……是幫不了我的啊……」他不喜歡她,無論她怎麼去努力,始終都走入不了扉間的內心。
看見千流用這麼憂傷的表情說出如此憂傷的話語,千手扉間的心裡忽然就湧現了一股復雜的情緒,似乎是一點點憤怒夾雜著不滿。他說道:「你如果不說出來的話,我又怎麼知道是否幫得了你?」
千流抬起自己的眼睛,一雙又黑又亮的大眼睛裡面像是盛滿了碎光。千手扉間湊近了看,也不得不說自己的這個小妻子長得很不錯,五官精致又小巧,皮膚白皙細嫩的不像話,要不是長得還有些幼齒,很多地方明顯沒有長開,肯定會越來越令人驚艷。
就在他微微愣神的時候,千流忽然踮起了自己的腳尖,將自己的嘴唇湊近了扉間的臉……
*
月朗星稀,千手桃華筆直地站立在柔和的橘色燈光下,拉出長長的影子。她在等人,但是「主角」卻遲遲沒有出場,桃華一下一下地點著自己的腳尖,顯示出她此刻的不耐煩。
忽然,隔著老遠一個黑影晃動,桃華微微眯起自己的眼睛,看清楚了原來是一個人遠遠的正向她揮手。由於此人黑衣黑褲黑色忍者鞋一身都是黑的,所以完美的融入到了夜色之中,只有這一副皮膚還算白皙,在這黑夜裡面極其亮眼。
桃華曾經不止一次吐槽這個男人超好的皮膚,真搞不懂一個大男人的皮膚比她這個女孩子還要白是什麼意思。
宇智波火核從遠處走過來,隨口接了句話:「巡邏任務完成了?」雖然是一句廢話……但實在是因為他一看見桃華就緊張,比起搭訕,他還是更願意和她在戰場上拼刺刀。
「好了……想和我說什麼就快點說,再晚些我還有個任務。」作為族長的親信,宇智波桃華這段時間都過於繁忙。
「其實也沒什麼,就是想看看你。」火核靦腆地來了這麼一句,擅自就臉熱了起來。
「哈?」桃華糾結起眉毛,第一個反應就是「這男人大概有毛病」。「要是沒什麼事情,我就先走了。」她忙著去補覺,待會兒晚些時候還要出任務。
「等一下!」宇智波火核頗為懊惱地抓住桃華的手,攥著她的手不讓她走,「其實我想和你說的事情,是希望你能考慮一下,嫁給我。」
第62章 桃華露出了「你是笨蛋嗎」的眼神。
在她的眼神下,宇智波火核慢慢地脹紅了自己的臉, 大喊:「你這是什麼眼神啊, 我可是很認真的考慮過後, 才准備向你求婚的好嗎!」
聞言, 千手桃華慢慢地垂下自己的眼簾,露出稍稍認真的眼神:「你真的是認真的?不會是想搞什麼鬼吧?」
火核微微合起張大的嘴巴,撇開眼睛:「是真的……那個不是,兩族同盟的話, 結婚就應該沒有什麼問題了吧……」
發現眼前這個男人真的在很認真的向她求婚,桃華糾結起了自己的眉毛,半晌過後, 她露出了稍顯冷漠的眼神:「那我問你一個問題,你還記得自己曾經殺過多少人嗎?」
桃華的這個問題令火核有些始料未及,不過一陣小小的慌張之後, 他開始認真地思考這個問題, 最後得出了一個答案。他緩緩地搖了搖自己的頭:「我不記得。」
桃華冷笑:「我想也是。」他們這樣子的忍者, 活到這個年紀, 大多久經沙場, 手下的亡魂不計其數。他又怎麼會記得,曾經死在他手上的一名醫療忍者?
「喂, 你的答復呢?」見桃華愣了很久,遲遲沒有答復,火核不禁有些急躁了起來。
最後,桃華只是冷冷地看他一眼, 隨後轉身離去,准備離開時留下了一句話:「以後你要是再感和我提這件事情,就算是同盟,我也會毫不猶豫地揍你一拳。」然後,留下了瀟灑的背影,瞬身消失在夜色當中。
得到了意料之外的答案,宇智波火核呆愣原地很久,然後露出了自嘲似的笑容。他其實早不抱什麼期待,只是今天抱著最後一點決心向千手桃華表達出自己的心意。
他喜歡她已經很久了。
一開始只是單純的欣賞,再到後面隱隱約約的愛慕,火核用自己的青年時代,走完了對一個女孩子的暗戀之旅。只不過兩人分別在世敵陣營的身份,像極了話本小說裡悲劇的男女主角,也就代表自己的這份暗戀永遠都不會有好的結局……
應該畫上一個句號了。宇智波火核默默地想,原先一直攥緊著的拳頭緩緩放松,臉上一閃而過的釋然。
*
最後一刻,千手扉間微微偏過自己的頭顱,千流湊上來的嘴唇落在了他的臉頰上。因為過於接近的距離,千流濃密的睫毛刮在了他的臉頰上,有些癢癢的。
發現扉間錯開了他的臉後,千流就感覺之前一直壓抑著心底的羞恥感一瞬間全部爆發出來,不僅僅是她的臉蛋,全身都好像變成了粉紅色。她逃開老遠,慌亂地喊著「對不起」,腳趾羞恥地蜷縮起來。
被「突然襲擊」的扉間反而相當的冷靜,因為他知道,一直以來被他觸碰後都恨不得逃離三丈遠的千流突然如此「主動」,肯定是有什麼原因。
「做了壞事」之後,千流的第一個反應便是逃離現場。於是她下意識地拉開廚房的移門,想要「逃出去」的時候,她的手腕突然被千手扉間用力地攥著。
「不要走,我們好好談談。」問題總是要解決的,扉間覺得既然兩個人無論因為什麼而成為夫妻,就把兩人的問題一起好好解決。他不像一輩子都這樣,和千流保持這種尷尬的情緒。
千流掙扎了一下,但是扉間的手很有力,幾乎紋絲不動。於是她只好卸了力氣,順著扉間的意思,被拉到了茶室。
茶室裡面有千流自己准備的茶葉和熱水。扉間按住她的肩膀沒有讓她動,然後他為自己和千流都泡了一杯濃茶。
「謝謝。」千流接過茶杯卻沒有著急去喝,她垂下眼簾,跪坐在身後的腳趾不安地糾結著。
扉間喝了一點茶水,穩定了一下的思緒,然後說道:「我覺得我們需要好好談談了。」他的語氣有些生硬,不像是夫妻之間的談心,倒像是上司對下屬的訓話。
所以,千流渾身的紅色顏色更深了些,目光中不安的神情更加明顯。
見狀,扉間也有些無奈。要是千流真的是他的屬下,這件事情還比較好辦。可她是他的妻子,一說話就要臉紅,一靠近就會逃跑的小姑娘,他怕自己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會傷害到她。
千手扉間這麼醒著,微微談了一口氣。就在他思考著應該如何向千流開口時,他突然聽到千流說——
「抱歉。」她垂下自己的腦袋,雙手恭敬地按在膝蓋之上,「沒有征得你的同意,就做出了如此無禮的舉動,真的十分抱歉!」千流稍稍冷靜一些後,才反應過來自己剛剛干了些什麼糊塗事兒。
扉間沉吟:「我可以知道原因嗎?」憑借他對千流的了解,她是絕對不會無緣無故就做這麼大膽的行動。
聽到他的發問後,千流臉上原本下去的溫度又上來了些,她道:「是,是,是為了『勾引您』……好讓您喜歡上我。」話音未落,她就捂住了自己的雙眼與臉蛋,完全不敢再直視扉間。
原本是一件值得生氣的事情。但是扉間詭異的,一點也沒有覺得生氣,反而看見千流想把自己的腦袋埋起來的時候,有些忍俊不禁。
她在勾引他?
詭異的,他原本心中僅存的一點點別扭與尷尬,都逐漸消失不見。扉間壓抑住嘴角的弧度,好笑地心想:貌似大哥女裝後勾引的技巧,都比她好上不少……
他心裡這麼想,嘴上可說不出來,他怕自己這麼說了,千流會干脆把自己整個人都埋起來。
千流怎麼也想不到,自己自認為的「勾引技巧」,在扉間的眼中變成了完全不同的樣子。扉間好不容易壓抑住自己的笑意,勉強板著自己的臉,說:「那你知道錯了嗎?下次還敢不敢?」
這一回,千流沒有回答他,她低著頭糾結著手指不說話,良久,她開口:「我想過了,也很認真的去思考了。所以我准備去『勾引』扉間大人你,想真正地走近你的心裡。」
「……」突如其來的表白反而讓扉間有些懵,不過他唯一能夠確定的是,他的小妻子有哪裡不一樣了。
千流抬起自己的頭,讓扉間看到了自己清澈的眼睛:「我的父親讓我和您盡快生下一個孩子,但是我不想要變成這個樣子。我想要讓您喜歡上我,然後兩個人能夠帶著祝福迎接孩子的出生……」
千江千海怎麼也不會想到,自己私下叮囑千流的這些事情,就這麼被千流正大光明地說了出來,並且還是說給那個千手扉間聽。
千流的這些想法,扉間還是第一次聽到。他單手握拳放在嘴邊,不自然地干咳了一下,耳朵尖有些發紅,不過還是那副平靜淡漠的樣子,實際心中還是有些小小的異樣。他掩蓋了一些自己不自然的表情,問她:「所以,你想怎麼做呢?」
千流思考過了:「……我想要脫離父親的控制,我不想再做千江一族的姬君,我想要倚靠自己的意志活著。」她緊緊地握住了自己的小拳頭,「不過在此之前,我自己一個人還辦不到這些事情,所以我想要借助扉間大人的力量。」
適時的,扉間灌下一口滾燙的濃茶,壓了壓自己心裡震驚的感覺。千流的這些想法的確是他所沒有想到的,最後的求助也是在意料之外,不過……
「既然你已經想明白了,我就沒道理去斥責什麼。」扉間很認真地思考過了,「既然是夫妻,我會在自己都能力範圍之內幫助你。但是接下裡的路怎麼走,還是要靠你自己。」但是關於那條「要走近他的心」什麼的,他准備持保留意見……
聽說扉間願意幫助她脫離千江一族的束縛,千流的小臉便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燦爛起來,變臉速度令人驚訝。
這麼多天來,第一次兩人之間的氣氛如此輕松愉快,就好像之前的尷尬與擰巴,都已經煙消雲散。
*
千手與宇智波共同建立起來的忍者村,某一天終於確定了它的名字——木葉。
聽說,是千手柱間和宇智波斑兩人商議出來的結果。但扉間推測,這個名字絕對不會是自家糙漢大哥想出來的,大概率是多面白痴宇智波想出來的名字。
總之,村子的名字就這麼定了下來,下一步所要做的,便是選出忍者村的領導人——火影——這件事情了。
一開始千流猜測,火影大概率會在柱間大哥和宇智波斑兩人之間選出一個,但之後她驚訝地發現,候選人不僅僅只有他們兩人,還有一個名字突兀地出現在了中間。
是千手扉間。
仔細想想是沒有什麼問題,千手扉間作為族內的二把手,常常主動承擔比柱間還要重的擔子,工作和實力也是有目共睹。
——可與柱間相比,總覺得哪裡好差了些東西。
幾乎每個人都有著類似的想法。
就當千流以為火影妥妥會是柱間大哥的時候,異變橫生。
千手柱間不知道發了什麼瘋,非要推舉宇智波斑作為初代火影,自己退出競選。
——然後千流果然看到扉間在她面前表演了原地爆炸,毫不留情地當著她的面的時候,將柱間狠狠地敲打了一頓。
……總覺得上次兩人好好聊過之後,扉間就在她的面前隨意了很多,有些東西都不會刻意回避著她,想做就做了。
但是,被扉間訓斥過之後,柱間也絲毫沒有改變自己想法的意思,依然我行我素的支持著宇智波斑。
作者有話要說:桃華是知道殺了秀一的人就是火核。
但是在老王的神之干預下,核桃的場合還沒結束(狗頭)
。
泉奈還活著,柱間一如既往的支持,所以,斑斑的結局會不太一樣。
小千流之前其實已經有了心理准備,准備脫離與千江一族的關系,可是比較難,比如在故鄉的親人或者朋友割舍不掉和渣爹的原因。
所以還需要扉間站在她的身後,支持並且能推她一把。
。
第63章
當千手扉間正暴跳如雷,對著自己大哥實名辱罵的時候, 宇智波家族那頭也是風雨欲來, 暗流湧動。
宇智波泉奈的「復活」, 幾家歡喜幾家憂愁, 歡喜的自然是宇智波斑,他高興到拉著泉奈的手不放,平日裡冷酷的□□者形像消失的一干二淨,只剩下對弟弟歸來的單純的喜悅;而憂愁的自然是希望宇智波斑下台的那些人, 宇智波泉奈的歸來,使得他們這些天好不容易積攢下來的優勢,消失的一干二淨, 權利的天平再次傾斜。
但他們依舊保留著僥幸心理,或許泉奈的加入,並不能改變宇智波斑的頹勢。
……但是很明顯, 他們想的大錯特錯。
宇智波泉奈不僅僅強勢地重掌族內二把手的位置, 還狠狠地在那些反對宇智波斑執政的權利小團體身上「狠狠地咬下塊肉來」, 不到一周的時間, 就教會了家族中的各位, 誰才是這個家族的老大。
於是,一場原本醞釀在宇智波族內的彈劾運動, 還沒開始就已經結束。宇智波斑的威望甚至更甚以往。泉奈雷霆萬鈞似的手段,就算是扉間看到了,也得不服氣地承認,玩政治, 宇智波泉奈絕對是一把好手。
之後,平息了「內亂」的泉奈立馬就把目光放到了「火影」的位置上,他和千手扉間的目標一致,都是想把自家兄長扶上這個位置,不過詭異的是,無論是柱間還是斑,都覺得是對方更適合這個位置……
*
火影的人選遲遲沒有定奪,但這個空隙,已有不少忍族聞名前來,向新生的木葉忍者村遞來了橄欖枝。不少忍族都抱著或合作或依附心態前來,但無法排除裡面是否混雜了心思不純的忍族,所以大家商量決議,還是派出一部分人進行考察,後視觀察的記錄考慮是否接納這個忍者家族。
「像是猿飛和豬鹿蝶這種家族,應該就不用考察了吧,大家畢竟這麼多年的交情了……」柱間埋首在堆成山似的文件堆中,有些有氣無力,為了篩選這些東西,他已經有一周沒有去賭場裡瀟灑了。
「既然現在抱怨的話,那你當初就別和宇智波同盟。」扉間板著臉嚴肅地說道。篩選如此嚴格,歸根結底還是因為他們同盟的不是別的家族,而是宇智波。兩族世代為敵,利益糾葛亂之又亂,兩族關系圈糾結在一起,誰知道昔日友軍會不會是今日的敵人?
扉間捏捏眉心,也感覺頭痛。
正巧這是,千流敲門走了進來。她在家煲好魚湯之後,灌入保溫的飯盒內就立馬送了過來,此時竟還有些燙口。扉間於是將灌了魚湯的食盒暫時放到一邊,既然他正好在篩選能夠入駐木葉的忍族,以防萬一,他想聽聽千流的意見:「前些天你和我說那事……我再確認一下,你想讓千江一族也搬入木葉嗎?」
千流的眼瞼一顫,低頭快速搖了搖自己的腦袋。她一點也不想讓千江一族從家鄉遷移到此處。如果千江一族入駐木葉,說不定她這一輩子都得活在她父親的掌控之下。
果然得到意料之中的答案之後,扉間滿意地勾了勾自己的嘴角。看到這一幕的柱間,感覺自己深陷迷霧,不僅僅是千流說的話有些奇怪,就連自己弟弟的反應也變得奇奇怪怪的了?
「欸?為什麼不讓千江一族也入駐進來?」柱間兩眼迷茫。
扉間把他按回文件堆內,並且不由自主地加大了手上的力道:「大哥,閉嘴。」他轉過頭,認真地對千流說,「既然你已經想好了,那就不要後悔。」
千流用力地點點頭,她是第一次這麼想辦成一件事情。從未有過的自由與叛逆感溢出她的心間,第一次覺得原來自己擺脫了所謂的束縛,便是這種感覺……
之後,千手扉間遵循對她的承諾,成功將千江一族勸退勸回,並且提前將遠在千江族地內的嬤嬤給帶到了安全的地方,以防千江千海暴露,還是得用這些人的生命來脅迫千流。
總之,度過了來自家族的「第一波攻勢」,千流一身輕松。
甚至在扉間與她談起千江千海被他兩三句嗆得臉色發青時,笑到肚子抽筋。等她笑完,千手扉間再問她下一步想要干嘛。他們現在交談的語氣,已經不再像之前那樣尷尬和拘謹,倒是平淡地像一對認識很久的老朋友。
千流收斂起來自己的笑容,盤腿想的很認真,然後對扉間說:「想成為父親不想讓我成為的那種人,什麼樣子都可以。」
對於她的這個回答,扉間十分淡定。現在千流在他的眼裡,就像是十幾歲的自己,梗著脖子和父親對著干,長輩說西他就偏往東走。
扉間是個性格很強的人,這點他和柱間其實很像,兄弟兩人都有被千手佛間抽的皮開肉綻的經歷,可最後誰也沒有服輸。
——可能這個就是傳說中的逆反期吧?扉間淡定地心想。
想明白了這點以後,扉間起身拍拍身上並不存在的灰塵,他對千流說:「既然如此,明天隨我一起去拜訪猿飛家族,說不定你能學到點東西,然後如願成為你父親不想讓你成為的人。」
*
常駐於火之國的猿飛家族,歷史相當悠久,直逼宇智波與千手。其中這個家族裡面最有名的忍者,就要數「猿飛佐助」了。
即使是像千流這樣兩耳不聞窗外事的嬌小姐,也聽說過猿飛佐助的名字——即使是在話本上。
在見到猿飛佐助其人之前,千流有著不少的幻想,比如他的身形是否像猿臂蜂腰那樣,亦或者是滿臉橫肉,不笑的時候不怒自威?
當她見到真人之後,所以的猜測都被無情的推翻。猿飛佐助不僅僅不是滿臉橫肉的壯漢,甚至他還顯得有些精瘦精瘦的,但是五官很英朗,從骨子裡就透露著一股「正義之氣」。
猿飛佐助只是同千流握個手,轉身就同扉間緊緊地擁抱了一下,兩人像是失散多年的親兄弟一樣。
「原來扉間大人和佐助大人兩人的關系很好嗎?」她疑惑地歪了歪自己的腦袋。
猿飛佐助沒有在意她的突然插入,只是很和藹地回答道:「只能說是我贏了,但不打不相識,我而且很看好扉間君……」猿飛佐助在說這些的時候,毫不掩飾他對扉間的贊賞,「如果兩族最後能成功同盟的話,我說不定還會向扉間君好好討教一番新的忍術。」
「恭敬不如從命。」扉間對待這個傳奇般的忍者,也是滿滿的敬意。
「報!族長大人!」就在這時,一個猿飛一族的族人推門闖入,擔一看見族長正在會客廳接待客人,於是腳下的步子一打結,差點摔了個「狗吃屎」。
「什麼事情?」難道比他接待客人更重要嗎?
「是,是少爺,把別人家外牆給悉數砸碎了,據那人說,當時他的養的花草哎……」
見狀,作為主人的猿飛佐助,臉上頓時難看了起來,恨不得當場就踹上他那傻兒子的屁股。
猿飛佐助衝了出去,扉間和千流緊跟在他的身後,不知不覺走到了居民區,一個絕世小皮猴正在上竄下跳,完全沒有注意到他的老爹正在慢慢逼近。
千流趕過來的時候,正好進行到了高潮,猿飛佐助逮住了自己皮上皮下的兒子,衝著他的屁股就是一頓巴掌。
小皮猴被打得嗷嗷直叫,只可惜這個時候誰都不敢為他說一句,因為誰都看的出來猿飛佐助正在氣頭上,這時候和他說什麼事情都沒有用。
最後,等猿飛佐助稍稍平靜一點後,他和扉間說道:「我的這一生……戎馬征戰了很久,現在唯一的放心不下的,就是我那家的小子。」
「可不可以讓他跟著你,鍛煉幾年呢?」猿飛佐助自己沒有辦法教育,於是就想到了「外包」給別人,比如說十分天賦和想法,臉看上去還有點凶的千手扉間。
扉間抿緊自己的嘴唇,說「讓他再考慮幾天」後,便沉吟起來——他一點也不會和小孩子相處,又或者說,他討厭喝小孩子相處。
被父親揍了一頓之後的皮猴,雖然神情蔫蔫的,但是一雙眼睛還在眼眶裡面咕嚕地轉,估計是在醞釀著什麼壞招。這個時候,千流出現在他的身邊,好奇地捧著自己的臉,然後問他:「你在干什麼?」
「我不告訴你。」猿飛日斬脫口而出,靈活的眼珠子轉到千流身上時,突然直直地定住,然後視線一直鎖定在她的身上,居然愣住了。
千流奇怪地低頭掃了眼自己的周身,並沒有發現什麼不合規矩的地方。
……猿飛日斬其實是在看她的臉,小姑娘白白淨淨長的還可愛,是他見到過的最漂亮的女孩子,一瞬間竟然有些看呆了,微微張開自己的嘴巴。
就在這時,猿飛佐助過來問日斬的意見:「讓你跟著這位扉間先生學習幾年本領,你是否願意?」
日斬沒有直接回答他,而是指了指千流,反問:「這個人……是不是她也是千手一族的?」
按理說,千流嫁過來之後就冠以了夫姓,自然應該算是千手一族的成員,只是這個發問有些突兀,猿飛佐助愣了愣,才給出肯定的答復。
「那我願意訓練,不過我要跟她一起。」猿飛日斬隨手一指,指的是完全不知道發生了什麼,正一臉迷茫的千流。
第64章
不久,千手族裡的大家都知道扉間收了個小徒弟, 這個小徒弟有些特殊, 是個動不動就上房揭瓦, 平日總是上竄下跳的小猴子。
猿飛日斬雖然是個調皮搗蛋鬼, 但是他卻很快憑借著歡快的個性和嘴巴甜贏得了眾多千手族人們的好感,於是乎大家對他時不時的搗鬼行為都會寬容很多。
其中,猿飛日斬最常惡作劇的對像就是千流,有時是在她做飯的時候, 有時是在她打掃衛生的時候,最過分的是有一次洗衣服的時候,日斬從洗衣服的水盆裡突然鑽出來, 嚇得千流拿起肥皂就往外丟……結果一個下午日斬只要一衝水,就有透明的肥皂泡泡往外冒。
日斬覺得按照道理來說,自己這麼鬧騰, 漂亮的千手小姐姐絕對會生氣, 到時候他就能順理成章地作為補償幫助她打掃衛生, 再自然而然地拉進兩人之間的關系……可出乎意料的是, 千流的脾氣好到難以置信, 就算他早怎麼調皮搗蛋,她都以一種十分寬容且成熟的姿態原諒了他。
當日斬第十二次踩亂千流好不容易用笤帚掃起來的一堆垃圾後, 小皮猴用挑釁的眼神看著她,期待千流能夠憤怒起來,然後狠狠地把他教訓一頓。
……可千流還是像之前的那十一次反應,只是輕柔地摸摸他的腦袋對他說「不可以調皮搗蛋哦」, 最後什麼責備的話語都沒有說,輕易放過了他。
日斬哪裡遇到過這種人?他拍掉千流放在自己腦袋上的手,大喊:「你這個人,難道都不會生氣的嗎?還有,不要用那種和我老媽一樣的語調來教訓我!」話音一剛落,他就像是在山林間橫衝直撞的小野豬那樣衝出門外,只留下一個千流一個人疑惑地歪了歪自己的小腦袋。
千流本身的個性放在那裡,她對待別人一向溫柔可親,所以她也並不明白,對待丈夫的徒弟用長輩的態度有什麼不對嗎?
*
這個小小的誤會並沒有很快解開,之後,千流的注意力又被另外一件事情給吸引過去。
自從陸陸續續有忍族入駐後,木葉忍者村初具規模,木葉村的成員也進行了他們的第一次票選——有關初代火影的選定。
千手柱間以毫無意外的大比分勝出,即使他的本人一直堅持「宇智波斑才是最合適的人選」,可還是抵不過大勢所趨——顯然比較冰冷酷哥形像的宇智波斑,走親民路線的柱間會更受歡迎。
評選結果出來後,柱間本想小小的反抗一下,最後在弟弟和老婆,再加上宇智波斑「你再消沉下去信不信我把村子用火遁燒了」的最後絕殺下,乖乖穿上了代表領導人身份的火影袍。
那天千流走出家門和大家一起注視著新上任的火影大人時,柱間正在致辭,雖然他的語言並不華麗,但是卻有種莫名其妙的魅力能夠讓人信服。這便是天生的領導力,即使大家都曾見到過柱間消沉的時候,邋遢的時候,可一但他振臂高呼,大家都會朝著他所指的方向前進。
——也許這便是天生的領導力吧。千流遠遠地望著柱間穿火影袍的身影時,不禁在心中感慨了這麼一句。
至此,木葉忍者村才算是走上了正軌。柱間上任後,光衝著「忍者之神」這個名號,就吸引了不少權貴的注意,如同雪花飄舞的任務單向木葉村飛來,大家都變得忙碌起來,一時間場面無比和諧。
正所謂暗流總是隱藏在意想不到的地方。由於委托木葉的任務增多,而蛋糕卻只有這麼大,導致除木葉村外的忍者村裡任務數量大幅度減少,在忍界中,對木葉不滿的聲音越來越多,越來越多,爭端在所難免。
只是,木葉有千手一族和宇智波一族這兩尊大神坐鎮,所以即使有不滿,在實力差距巨大的情況下,他們也只能忍氣吞聲,隨後默默地積聚力量,試圖彙聚更強大的力量。
木葉忍者村是火之國開創的新例,他的成功被所有人看在眼裡。所以在參照木葉村的例子,大家紛紛效仿。不久之後,各國像木葉村的組織如雨後春筍般冒了出來,忍者的世界陷入不一樣的井噴式發展。
只是,能夠經過檢驗的忍者村並不多,大多其實都有國家在背後支持這才站穩的腳步,實際怎樣誰也不知道。
在短時間內,五大國建立了自己的忍者村,選出了專門的負責人,即風雷土水影,隱隱的鼎力之勢形成。
這個時候木葉的大家基本都沒有想到,平靜的日常馬上就會被打破,新的風暴已經在沙漠的深處醞釀起來,一旦刮起,將會是一場無法阻止的巨型沙塵暴。
*
日斬很久沒有來找自己麻煩,這令千流微微松了一口氣,正當她以為生活回歸平靜時,一個不速之客突兀到來。
並不是日斬,也不是千手族裡的任何人,但是千流認識那個人樣子——那居然是教導她過劍法的繼國緣一。
繼國緣一先前沒有打一聲招呼,就這麼憑空出現在了宅邸中,背對著客廳腰板筆挺地坐著,他的佩刀橫亙在茶幾上,身體周圍的空氣看上去有些凝固 。
千流在看見他的背影時,還有些不敢相信,不過,當緣一微微偏過頭露出線條分明的側臉時,確定了那的確是緣一。
「……緣一先生?」千流試探性地呼喚了一聲,只見緣一緩緩地轉過了自己的腦袋,情感稍稍有些淡漠的眼神集中在千流的身上,隨後,朝她微微點了點頭。
一見真的是許久未見的緣一,千流的心情瞬間晴朗。她開心地揚起自己的笑容和語調,問他:「緣一先生,怎麼有空突然來找我了?」明明之前還有個他的兄長一直在找他。
「因為據我所知的,只有你一個人學會了我的日之呼吸,所以……我來向你尋求幫助。」
雖然緣一還沒有跟她說要她幫什麼忙,可千流原本高興喜悅的臉蛋瞬間就黯淡下來,腦海之中不斷地浮現
「這個幫助」可能的內容。
「緣一先生,你說吧,竭盡我的所能……」千流的一雙大眼睛裡充滿決意,看樣子似乎已經預想到了最壞的情況。
「我想讓你幫我尋找一個人。」緣一說,他將一張看上去十分老舊的照片放到桌面上,照片上是一個長相俊俏的男人。
「……」這就沒有了?「沒有其他信息了嗎?比如……」
千流拾起照片,問他:「這個男人叫什麼?」
「鬼舞辻無慘。」緣一淡淡地說道,千流在他暗紅色的雙眸中找不到任何的情感波動。
「他是誰?」千流繼續發問。
這回,緣一稍稍愣了一下後,才告訴千流實情:「……他是所有鬼的前身,一切的鬼都是因他而生。」
。。。
等緣一離開後,千流依舊沒有好好的回過神來,她一直在回想緣一剛剛告訴她的事情。
他跟她說,這個世界上的鬼都不是無緣無故產生的,產生的原因正是因為這個叫做「鬼舞辻無慘」的男人。
他正在追殺他,他希望借助忍者的情報網,鎖定無慘的蹤跡。
就在最近,鬼殺隊全員將會進行一次圍剿計劃,如果計劃順利,他們將從源頭鏟除最強的鬼王。
緣一在說這些話的時候,表情一直都是淡淡的,別人在他的眼睛裡根本看不出興奮或者是恐懼,好像這並不是一次危險的任務,他要殺的也不是最強的「鬼王」。
聽完了這整個計劃,千流提出想要和緣一一起,同鬼殺隊戰鬥在一塊兒,圍剿那個叫做「鬼舞辻無慘」的男人,但是卻被緣一給拒絕了。
「我也有可能死,到時候,我就只能拜托你講日之呼吸傳承下去。」緣一早已看好她的天賦,他相信千流能夠發揚光大他所創造的日之呼吸,並且將它交到後人的手中。
緣一只允許她提供情報,不允許她參加戰鬥,所以直到緣一離開,她都沒有套出半分有關人員,或是戰鬥場所的信息。
她看得出,緣一分明是做好了赴死的覺悟才作出這個決定。
既然沒有辦法從他的身上再得出其他的消息,千流就不得不動用木葉忍者情報網。不過這絕對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她不是職業的在編忍者,檔案館裡甚至都沒有她的記錄,她想要得到情報,除了找扉間幫忙外,就只有發布任務這一條路。
千流並不想讓扉間知道自己又做了危險的事情,所以她選擇後者的辦法。
自從和家族鬧掰後,千流開始有意無意地存儲自己的「小金庫」,在醫療部的工資,日常開銷剩余的部分都被她存了起來。這些存款再加上抵押些自己手上的嫁妝,應該足夠發布一個A級任務了。
吸取之前的經驗,千流絕對不可以自行去任務發布欄發布任務,這樣的話一瞬間就會在扉間的眼底下暴露,不過如果要她假扮誰的身份的話,還真是為難她了。
她所認識的人,大多都是千手一族的族人,也就是千手扉間身邊的人,如果她去找他們幫忙,只會更快暴露自己……
就在這時,一
個矯健的身影一扭就輕盈地翻窗入裡,這幾天經常看到的少年再次出現在千流的面前,小皮猴雖然生氣氣得快,可消氣也快。不到幾天的時間,又屁顛屁顛地跑來刷千流的好感度。
千流看著他,忽然眼睛亮了亮。
作者有話要說:現在能夠提供的情報:初代還是柱間,二代目不是扉間。(大概)
第65章
在聽到千流的請求時,日斬先是愣了愣, 不過很快反應過來, 拍著自己的胸脯下了保證, 說就這點小事, 讓她交給自己就好,說著連千流想要給他的錢都沒有拿,跳著窗子就跑了出去,來去風風火火, 連給千流叫住他的機會都沒有。
千流坐在大宅子裡面等他,不出十幾分鐘的時間,日斬就回來了, 回來的時候給她一張任務的單子,說他掛上去不到幾分鐘的時間,便有忍者接下了這個任務, 據說是個家族裡有名的好手。
事情進展的如此順利, 千流都覺得自己之前的煩惱不算是煩惱。既然搜集情報的問題已經解決, 她便放下心來, 朝日斬露出放松的笑容:「謝謝你, 日斬。真的幫大忙了。」
千流抿著嘴巴微微一笑,原本恬靜的容顏一下子鮮活起來, 猿飛日斬看呆,一雙眼睛直發愣,良久才回過神來。他不好意思地搔了搔自己的側臉,臉頰微微發紅:「不, 不用謝啦……如果真的要感謝我的話,不如和我約會吧!」他突然想到這件事情,興致高漲,「我知道周圍的一個村子每年都會舉辦盛大的祭典,不如我們一起去吧!」
「約會?」千流歪了歪自己的腦袋,剛開始有些詫異,不過她很快自行解釋,大概是日斬年紀尚小,不懂「約會」的含義,「如果是邀請我一起玩的話,那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畢竟日斬幫了她這麼大一個忙,她也要好好地感謝一下他才是。千流已經想好,祭典的時候可以多向扉間預支一些錢,這樣在祭典上她不至於太小氣,可以給丈夫的徒弟買個見面禮物或者請客吃東西。
見千流答應的這麼爽快,日斬心裡之前的一點點不愉快立馬就煙消雲散,兩顴飛升,整個人高興地像是要起飛。他突然拉過千流的手,趁她不注意快速拿自己的小指頭勾了勾她的小指頭,然後飛快地說了句「那就這麼約好了哦,誰也不准賴賬」,說罷,轉身歡快離去。
千流看著他一蹦一跳的背影,無奈地搖搖腦袋,日斬這孩子性格好也善良,就是有時候太孩子氣,這讓人還意識到他還只是個小孩子。
。
但是很顯然,千流這樣想,並不代表所有人都像她心思這麼單純。當千流和桃華閑聊起這件事情的時候,桃花的目光一頓,當時就放下了自己手中的茶杯,眉頭微微蹙起。
「猿飛家的那小子真的這麼和你說的?」她問。
「是啊,」千流天真地回答她,「還很孩子氣是不是?當時日斬做出這個反應的時候,我還感慨,『啊,果然是小孩子』什麼的……」
桃華微微輕嘆:「我勸你還是別這麼想比較好哦,免得到時候有人傷心有人難受。」她言盡於此,至於到底誰會傷心,到底誰會難過,她就不說了……
但是顯然,千流並沒有理解她的意思,只是睜著圓溜溜的杏眼迷茫地望著她。
「哢擦。」就在這時,一個推門進入的腳步聲響起。千流轉頭,發現是扉間回來了,立馬起身來到玄關,臉上露出好看的笑容:「歡迎回家,之前的任務還算順利嗎?」柱間派他去邊境那邊進行視察,算是一個小小的出差。
「還算輕松,並沒有遇到什麼大麻煩。」木葉忍者村雖然剛剛建立,有不少忍族正隱藏在暗處覬覦,可因為千手和宇智波的威名,暫且不敢輕舉妄動。
柱間之前有和他商量過,自從其他的國家也建立起了幾個規模巨大的忍者村後,大家都漸漸形成了分營抗爭的局面,戰鬥力不均衡反而變成了一個重要的導火索。
他們不可能做到完全讓每個忍者村都戰鬥力平衡,但柱間是個不服輸的男人,所以即使是這個看上去根本不可能實現的想法,卻對扉間提出了一個大膽的想法。
「扉間,我想試著收服尾獸,然後再將尾獸分配給各大忍者村,這樣每個忍村都至少有一只尾獸。只要有強大的力量鎮壓的話,就不怕其他的忍者村有怨言,這樣還能施恩於他人……」
「不,我不贊同這個提議,」扉間微微皺起眉毛,「大哥,不是每個人都和你想的一樣,行事都講究個光明磊落。先不說要收服尾獸的難度,就算把尾獸分配給那些忍者村,也不見得他們會怎麼感激,不如把尾獸的力量把握在自己手裡……」
「不行!絕對不行!」柱間出聲制止。一旦將尾獸的力量都集中到木葉來,那麼接下來會發生的第一件事情,便是各大忍者村對木葉的宣戰。
——那樣,就和他一開始建立木葉的初衷相違背了。
扉間張了張自己的嘴巴,還想接著說服柱間一不做二不休,做大木葉的規模,徹底成為別人都惹不起的存在……就在這時,他們身後的門卻突然被打開,宇智波斑施施然地走了進來,雙手抱在胸前。
「我支持柱間的提議。」斑的臉上微微露出倨傲的表情,「收服尾獸這件事情,只要我和柱間兩個人就可以搞定。木葉現在剛剛起步,將尾獸分配出去會更加穩健,還是說……你對木葉根本沒有信心?」他漆黑地眸子微微斜了斜,有意無意地瞟了眼扉間。
兩人互相看不順眼,扉間一看宇智波斑站在他大哥這邊,大概有一小半的原因是想嗆他。當扉間想嗆回去的功夫,繼斑的腳步之後,又走進來一人:「我也支持斑哥他們的建議,比起這種激進又無腦的想法,還不如選擇更穩健的辦法才好。」
扉間回頭一看,差點沒青筋暴起,一口「該死」脫口而出。這麼致力於和他唱反調的人還有誰?不就是宇智波泉奈那貨。
他有道理懷疑,估計那兄弟兩人根本不是真心實意贊同柱間的提案,估計只是想嗆他而已吧……
但另一邊,柱間看到有那麼多人暫同他的提議在,頓時,臉上表現出感動到不要不要的情緒。
「那,斑,我們什麼時候定個時間去抓尾獸吧!」柱間興衝衝地朝斑喊,那更像是小孩子和朋友約定踏青日期的樣子。
宇智波斑將柱間興衝衝的臉推遠了些,然後將一個卷軸拍在了他的桌子上:「先不說這個了,不僅僅捕捉尾獸這事兒要快,這件事情也刻不容緩。」
柱間一邊疑惑地打開卷軸一邊問他:「什麼東西刻不容緩?」
「是火之國大名,之前在村子周邊發現『食人鬼』這事,引起了周邊住民的恐慌,一些人認定是木葉入駐之後,帶來了食人鬼,所以就到大名這裡告狀,想要我們搬出去……」
柱間原本高揚的情緒,在看到那份情報時,慢慢地低落下去,臉上浮現出肅穆的表情——這的確是一件「刻不容緩的事情」,現在忍者村的土地,幾乎可以說全部都仰仗著大名,包括對外的交通,貿易,物資等等方面,木葉都需要受制於火之國大名。
如果大名真的聽信了傳言,而想要把他們趕走的話,他們幾乎沒有任何的方法或者手段能夠保全自身。
「斑斑斑斑斑斑斑斑斑斑,這該怎麼辦!」柱間慌的六神無主,扒著宇智波斑像一只八爪魚,一點也不像是在戰場上無往不利的「忍者之神」。
再一次,斑頗為嫌棄地去推泉奈面帶笑容地將柱間從自家尼桑的身上「撕」下來後,說,我們還有最後一個機會。
「接下來就是秋日祭典,到時候大名也會在場,我們可以趁著這個機會說服大名。」泉奈說,雖然眼睛裡面還含著笑,可是卻沒有絲毫的笑意,因為他現在的注意力還在想撲到斑身上柱間的臉上。
扉間走了過來,有意無意地擋在柱間對面,他說:「你憑什麼認為大名就會聽你說的話?難道你有十足的把握能夠說服大名?」
「我沒有,我們大家都沒有十足的勝算,所以才要去試一試不是嗎?」泉奈依舊是笑眯眯的,不過這一回,他的眼睛裡面徹底沒有了笑意。
……兩人的視線中央,又隱隱亮起「劈裡啪啦」的電火花。
「既然如此,不如大家輪番上陣,一起試一試吧。」柱間興奮的提議。
。
於是,在幾日後的祭典上,喬裝打扮後的兩對兄弟相約來到祭典。
大家都不約而同地使用了變身術,因為在他們之中,除了柱間之外,另外三個人都不願意被人發現,自己居然和死對頭一起逛秋日祭!
但是柱間玩的卻很開心,甚至像是忘記他們原來的目的,興衝衝地跑到攤位那邊,給每個人都買了一根臨上熱騰騰巧克力醬的「巧克力香蕉」。
不知道是不是甜食觸發了宇智波的什麼神經,美味的巧克力香蕉大受好評,斑和泉奈三兩口就解決了手中的巧克力香蕉,一陣短暫的猶豫過後,決定去買第二支。
扉間不喜歡甜食,所以手裡捏著香蕉棒,一直沒有動。
「喂,巧克力都快留下來了,發什麼呆呢,死白毛。」一聽這語氣便是泉奈。宇智波泉奈緊盯扉間手裡的巧克力香蕉,眼睛有些發亮。
見狀,扉間反而舉起香蕉棒——如果泉奈想吃的話,他就故意像是和他對著干一樣,偏偏表現出另外一副模樣。
身為宿敵,泉奈哪裡看不懂他的這些舉動,頓時冷哼一聲,撇頭嗤笑死白毛的幼稚。就在他撇過頭的時候,突然看到了什麼,臉上頓時露出猥瑣的笑容。
泉奈捅了捅扉間的後腰,在他發火前,示意他看看另外一邊:「你看那是誰?」
第66章
扉間順著他手指的方向看過去,正好看到了千流, 她正高興地仰著自己的笑臉, 她的身邊是之前自己剛剛收下的那個小徒弟, 猿飛家的猿飛日斬。扉間的眉毛緊緊地皺起, 連發燙的巧克力醬流到手指上都沒有感覺。
那邊兩人靠的很近,似乎是在打靶贏禮物,日斬的手裡劍術很好,很快就贏得了不少的獎品, 正把那些東西全部抱到千流的面前邀功,好像有看不見的小尾巴在他身後瘋狂搖動。
少年少女不僅年齡登對,氣場樣貌也很搭, 不知情的旁觀者看到這副畫面,都肯定會以為是一對剛剛戀愛不久的年輕情侶。
……所以另一邊,泉奈狡猾地彎起自己的一雙眼睛, 完全是抱著看好戲的態度看著這副畫面。他想, 如果看見自己的小妻子和別的男人逛祭典, 扉間能夠吃味最好不過。
但他轉過頭去一看, 卻並沒有如願看到扉間嫉妒到扭曲的表情。
扉間的反應雖然有些呆愣, 但還算是平靜,只是愣在原地, 臉上的表情還是淡淡的樣子。緋紅色的眸子從那個畫面上一劃而過,便迅速移走。他抬起了自己的步子徑直往前走,泉奈走在他身邊小跑幾步,重新追上他的步子, 想要看到他異樣表情的泉奈不死心開口:「喂喂喂,你就沒有什麼反應嗎?你老婆可是在和別的男人調情哎……」
沒有等他說完,心裡思緒異常復雜的扉間腳下的步子一頓,突兀地轉過腦袋。泉奈看見他原本淡定到有些僵硬的臉上,那雙紅色的眼睛裡終於出現了些不一樣的情緒,大概是惱怒還是其他什麼的,泉奈竟然一時間沒有看懂。
扉間冷冷地吐出幾個音節:「宇智波泉奈,閉嘴。」再擺出那副欠揍的嘴臉,他不介意再次把他往三途川上送一程。
宇智波泉奈見狀,根本不怵。他和千手扉間鬥了那麼多年,難道還怕他這點威脅?他微微一笑,像是突然發現了好玩的事情,他說:「沒看出來,你還挺在意你那小媳婦的啊,變態蘿莉控……哦呦。」話音未落,他就側頭避開了千手扉間衝著他面門來的一拳,這拳要是打實了,他英俊的臉龐搞不好要毀容。
扉間也不知道自己這是怎麼了,心中有把無名火在炙烤著心髒,看著死對頭的臉時,更加煩躁了。
一直掛著溫柔笑容的泉奈此時臉上的笑容已然消失,和扉間你一拳我一腳地過起招來,兩人不愧為多年的死對頭,大家都對對方的招式極為了解,一時間鬥得難解難分。
*
而另一邊,正在開心在祭典上玩耍的年輕人們完全沒有受到這邊的影響。千流給自己和日斬都買了串蘋果糖,正伸著小舌頭,一下一下珍惜地舔舐著蘋果外面紅色的糖衣。
千流從來都沒有吃過蘋果糖,雖然在島上也有像秋日祭一樣的祭典,但是她們那邊並沒有吃蘋果糖的習慣,而是每家人都會燒一些小豆湯似的糖水,不僅僅甜到齁人,有時還會帶著一股淡淡的糊味,總之就是很難吃。
火之國就不一樣了,這裡的甜食琳琅滿目,令人目不暇接,基本上嘗試過一樣東西之後,就又會蹦出另外一樣新奇的東西,致使千流從頭到尾都保持著高漲的心情,不說話的時候也保持著笑眯眯的姿態。
原本買了猿猴面具的日斬忽然定定地看了她一眼,然後在面具的後面吃吃地笑了起來。千流不知道他在笑什麼,於是歪著頭用眼睛詢問日斬。日斬笑得前仰後合,將臉上的面具推到頭頂,露出含笑的表情:「你現在的表情,就像是這個。」他指了指一邊攤位上用紅白布扎成的小福娃,紅衫紅繩的人偶小姑娘一直保持著笑眯眯的表情。
千流拿起來仔細一瞧,覺得那人偶有些可愛,頓時有些愛不釋手。旁邊還有個用藍白布扎成的男人偶娃娃,和這個是配套的一對。
「老板,這個人偶多少錢?」她有意買下,說話期間,已經准備掏出了身上的錢袋。
攤位老板叼著煙槍,磕了磕,然後用手指比出兩個數。價格並不便宜,但因為對這對人偶有些「一見鐘情」,於是千流正准備掏錢買下,右手往腰側一探,忽然臉色大變。
錢包……不見了!
頓時千流慌了神,伸手把前前後後都翻了個遍,卻還是沒能找到錢包。日斬察覺到了她的異樣,走過來問:「怎麼了?」
「錢包找不到了……」錢袋裡面幾乎是她一個月的零花錢,裡面還包括了她向扉間借的那部分。千流急得像是要哭出來,眼淚一直在眼眶中打轉。
日斬看不得女孩子哭,他看見千流眼淚汪汪的樣子,頓時也慌了神。他以為是千流因為買不到人偶所以傷心難過,於是他摸了摸全身上下,這才摸出一些零錢,給了攤位老板錢後,買到了那兩個人偶娃娃。
「我借你錢給你買娃娃,你別傷心!」在千流哭喪的表情中,他的嘴巴好像笨了起來,變得完全不會說話。只是手忙腳亂地雙手奉上那對人偶娃娃,表情變得焦急起來。
千流著急的原因,是因為被偷的不僅僅是自己的錢,還有扉間借給她的一部分。但當她看到日斬這她面前手足無措一臉焦急的模樣時,突然覺得有些羞赧,在孩子面前如此失態真是太不應該了。千流深呼吸一回合,將原本在眼眶裡面打轉的液體又硬生生地憋了回去,莞爾:「謝謝你,日斬……這個人偶,我就不用了……」
她不能無緣無故接受日斬的禮物。
「你不是很喜歡這對人偶的嗎?」日斬著急起來,他擔心千流會因為面子的問題而拒絕他的好意,「就當是我送給你的見面禮物好了,你一定要收下!」
「我不能收!」在一些關乎禮數禮貌的問題上,千流顯得格外執拗,這大概便是大家族的的特性。
天生放養式的日斬哪裡管那麼多,非要千流收下。於是兩人竟就在街道中間,拉扯起來。
就在這時,原本擁擠的人群分流,一對男女走了過來,其中一人高聲地喝止了兩人的拉扯,然後說:「你們在干什麼?」
千流轉頭,發現來人竟然是肩並著肩並排走在一起的千手桃華和宇智波火核。千流知道桃華姐特別討厭宇智波火核,於是她微微驚訝地張大嘴巴,忍不住問了句:「桃華姐,你們也一起在逛祭典嗎?」
千手桃華聞言,不動聲色地往旁邊挪了一小步,表情冷淡:「你搞錯了,我們只不過是在一起巡邏而已,這是任務。」
沒錯,桃華就這麼恰好接下了這個任務,又那麼恰好輪到了晚上祭典的值班,又恰好和宇智波火核分到了一隊……說不是故意安排的她都有些不信。
說著,她的眼睛冷冷地往旁邊一瞟,宇智波火核「用無辜的眼神」回望她。桃華收回冰冷的視線,再次發問:「發生了什麼?」
「我的錢包被偷了……」千流小聲的說,有點不敢與桃華對視。
果然,在聽到錢包被偷時,桃華的眉頭緊緊地擰緊,不過她的關注點不一樣——
「身為接受過訓練的忍者還會被偷錢包?!以後別把這件事說出去,否則身為鍛煉你的人我覺得丟人。」桃華毫不留情地對她一頓噴,千流自知有錯,於是低眉順眼地接受批評。
日斬原本還想張口反駁一下,可在觸及桃華嚴厲的眼神時,卻不由自主地認慫起來,發飆的女人看上去好,好可怕……
桃華教訓了幾句也說不下去了,因為千流一直低著頭接受批評,身上消沉的氣息已經掩蓋也掩蓋不住。她捏了捏眉心,適時止住話頭,身邊的火核也及時地遞上水給她潤潤嗓子。
「……我說那麼多,也是希望你不要掉以輕心,每天堅持鍛煉,保持隨時警惕。這次就交給我們,估計是個慣犯,還在這個會場裡面晃蕩呢,等退場再隨著人流一塊出去……宇智波火核,在會場周邊拉網,一個可疑的都不准放過。」來火之國偷千手二當家夫人的錢包,她看那小偷是活的不耐煩了!
千手桃華瞬間便將問題上升到了家族榮譽層面。
火核在她的面前簡直沒脾氣,聽話地去布置了,很快在會場的外圍拉上了一條無形的「網」,木葉忍者隱藏著自己的身形,密切關注祭典上來來往往的身影,試圖尋找可疑的人員。
*
於此同時,扉間和泉奈互相喂招喂的有些累,兩個男人坐在會場外面的大石頭上,呼哧呼哧地喘粗氣。
他肯定是瘋了!扉間有點累的這麼想著。
姓千手的都有病!泉奈同樣累得癱軟心想。
緩過勁來之後,兩人才想起尋找自己兄長,可環顧了一下四周,那裡還有柱間和斑的影子?估計在他們拳腳往來的時候,就已經撒歡到祭典上買糖打靶了。泉奈有些幽怨地瞪了扉間一眼,他本來想和斑兩人有時間也好好逛一圈這些攤位,沒想到中途被這個死白毛纏住了手腳。
扉間忽視了那束有些幽怨的目光,在周圍沒有感覺到柱間的查克拉後,他便抬腳往祭典的會場裡面走。泉奈也想趁接下來為數不多的時間好好逛一逛攤子,但他並不想和死白毛一起逛祭典,於是,故意落後了他一段距離,遠遠地綴在他的身後,走近了熱鬧非凡的祭典現場。
作者有話要說:老王:呦呦呦,吃醋了吃醋了。
扉間:(二話不說將老王的頭摁進了他的醋壇子)
老王:哇?$&咕嚕咕嚕#**……
第67章
當兩個弟弟掐架掐得「不亦樂乎」的時候,他們的兩位兄長也沒有閑著, 柱間像個小孩子一樣, 對每個攤位的每樣東西都抱有極大的好奇和興趣。宇智波斑在充當錢包的同時, 並沒有忘記他們來到這裡的最終目的。
他雙手交叉抱於胸前, 就保持著這個姿勢漫步在祭典的街道上,純黑色的眼珠子隱晦地打量著周圍的情報。
聽說這次秋日祭上,大名會參加其中的一個祈求來年豐收的活動——類似於一邊灑水灑豆子,然後嘴巴含糊不清地念著些咒文的行為。現在並沒有到活動的時候, 但大名應該會在祭典的某一角休息准備上場。
他們瞄准的就是這段時間,如果可以成功找到大名,他們說不定還有解釋和商量的余地……
但在柱間第三十九次向宇智波斑討要買炒面與香腸的錢時, 宇智波斑終於忍不住發飆了:「你到底還記不記得我們來這裡的目的啊!」
柱間被他的語氣嚇住,瞪大眼睛愣了愣,咽下一口炒面, 說道:「不是為了參加祭典嗎?」
「…………」宇智波斑氣結, 不想理他, 還不如自己一寸一寸地方找, 來的更快些。
「斑, 你不吃嗎?炒面超級好吃的!」柱間的眼睛變得亮晶晶的,他吃的滿嘴流油。干拌的炒面加上了豬油和蔥花, 拿筷子稍稍挑動一下就能散發出誘人的香味,而且賣炒面的師傅的手藝非常好,將面裡的水分炒出,留下超級有彈性的口感。
宇智波斑將炒面和他的臉一並推走, 並不想和他講話。斑把自己的頭扭到一邊,突然,視線掃到祭典一腳奇怪的景像,不由得定了定睛,眉頭驟然一蹙。
察覺到斑變得奇怪的表情,柱間意識到有哪裡不對。於是順著他的視線看了過去,只見祭典店鋪與店鋪之間的夾縫中,靠牆站立著兩三個人,他們有些垂著腦袋,有些拿陰鷙的視線在街道上掃來掃去。一致的是每個人幾乎都穿著到膝蓋的長袍,後腰處鼓起,看上去應該是藏了些東西。
宇智波斑虛虛地睨起自己的雙眼,憑他的經驗來說——那藏在後腰處的東西十有□□是忍具包,而那些人不出意外應該是忍者。 但是他們並沒有佩戴任何木葉的標識,身上甚至也沒有表明身份的族徽什麼的。
——可疑。
出於本能,柱間與斑都鎖定在了這群人的身上。他們兩人對視一眼,讀出了對方心裡的想法後,同時瞬身消失在原地。然後,出現在那些人的身後。
斑和柱間的動作很快,僅僅花費了八秒鐘的時間,就撂倒了這些在店鋪空隙之中的看似小混混。宇智波斑利落地打昏了其中兩人,柱間動作熟練地卸掉了年輕人一雙胳膊與一雙腿。
一切都發生的太快了,以至於潛入的忍者在同班被打敗之後,並沒有立馬反應過來到底發生了什麼。直到雙腿與雙手被廢之後,遲遲而來的痛覺才席卷了那人的身體,他想要哀嚎痛哭,可一聲「啊」還沒出口,就被人塞住了嘴巴。
宇智波斑把自己的苦無抵在那人的脖子邊上,冷聲發問:「你是誰?屬於哪個組織?來這裡的目的是什麼?」每個發問,都會令苦無逼近一分,到最後鋒利的刀刃幾乎都陷進了他的皮膚裡,而且確實有鮮血流下……
他問了之後,那忍者並沒有回答。斑正想厲聲再次發問,可對方遲遲沒有反應,就在這時柱間好像發現了有哪裡不對勁,於是出手捏住了對方的腮幫子……可惜已經晚了,對方的口腔裡散落著大量白色的粉末,大概是毒藥,為了守護情報,他咬碎了藏在嘴裡的毒藥選擇了自殺。
見狀,柱間並沒有放心下來,反而更加憂心忡忡。從對方不惜死也要保證情報安全看來,這次的祭典,要大事不好了……
宇智波斑還在扒拉著這個忍者身上的東西,他相信人雖然死了,可屍體依舊能告訴他一些東西。他仔細翻找了一圈,始終沒有什麼收獲。突然,找到襯衣的裡襯裡,他發現了一個被繡上娶的是一個人名,大概是死者的。
襯衣的裡面,夾著張照片,雖然有些模糊不清,但他們還是看清楚了,照片上是男人和一個女人溫柔依偎在一起,女人長相雖然不錯,可掩蓋不了略黑的皮膚。
竟然是雲忍村的忍者,他們為什麼會出現在木葉?
柱間和斑對視一眼,同時意識到需要改變原定的計劃了。斑做了個手勢,意思是叫柱間去集結人手保護大名和村民,而自己去解決那些黑暗夾縫中的小辣雞。
柱間點頭——他一點也不擔心斑會出什麼事情,畢竟這個世界上除了他,就沒有人能夠傷害到宇智波斑。
。
祭典的中途,日斬忽然變起來,千流問他怎麼回事,日斬說,猿飛家族的人想要讓日斬回去,據說是因為家族的門禁,他舅不得不在晚上約定時間之前回家。可玩嗨了的小猴子哪裡肯?
正說著,他們的面前突然出現了兩個帶著族徽,人高馬大的猿飛家族人。她們站在日斬的面前,屈膝:「少爺,您可以回去了。」
日斬嘴上說著「好好好」,實際趁家裡人沒反應過來的時候,突然拉著千流狂奔起來!
猿飛家族的人在後面追,他就拉著千流飛……千流真的感覺自己好像要起飛一般。千流步子邁的小,跑不快,於是日斬就把她橫抱起來,抱著跑路。
千流在日斬把她橫抱起來的時候,臉就紅的不像話,等日斬甩開自己的族人後,千流才小小地扭動了一下表示拒絕,可她哪裡能和男孩子比力氣。
不過很快,日斬甩開了追兵,自己橫抱著千流找到了一處僻靜的地方。
剛一被放下來之後,千流就立馬揉了揉自己發屁股,剛剛那裡被顛得生疼。她不懂為什麼日斬到了門禁時間,要拉著她一起逃跑。
扉間並沒有設置宵禁地時間,基本上如果千流想出去玩的話,還是相當的自由。
日斬突然紅了臉,在涼爽的秋夜的寂靜中,手腳出汗,吶吶無語。遠遠地望著千流的側臉,良久,他突然紅著臉,對還在揉著自己的腰的千流突然說:「那個啊……我感覺千流你長的好可愛,那個那個……你能夠當我的女朋友嗎!
日斬吼一樣的吼出這句話後,千流像是反應了一下他到底說了什麼,隨後,露出呆愣石化的表情。
第68章
千流有點呆的盯著臉紅的猿飛日斬看了一會兒,不過很快反應過來, 瞳孔地震, 終於是知道哪裡出了問題。
「哎?唉唉唉?!」千流捂著自己爆紅的臉蛋, 腦子亂成了一團漿糊, 「等,等一下啊,為什麼突然……」
「可以嗎?」日斬雖然覺得有些害羞,可還是鼓起勇氣進一步追問。
千流雖然感覺混亂, 但是僅存的理智還是得出了肯定的答案:「不不不,當然不行!」她已經嫁給了千手扉間,並且並沒有改嫁的意向。
鼓足勇氣告白之前, 日斬試想了很多可能的場景。可能會是千流紅著臉然後羞澀的點點她的小腦袋,然後他就能牽起他的手,冒著被父親打斷腿的風險提出要娶一個千手一族的女人。日斬幻想了很多場景, 也想好了在那些場景下他應該怎麼做和應該說什麼話, 可他萬萬沒有想到, 她拒絕的如此堅決。
在那一瞬間, 日斬仿佛聽到了自己的小心髒發出「哢嚓」破碎的聲音, 他捂著胸口,不甘心地問千流:「為什麼?」他那麼帥氣, 還對她那麼好,如果是拒絕的話好歹也要猶豫一下吧!
聽到日斬不甘心的發問後,千流道:「那個,要說為什麼的話, 我覺得很明顯呀……」她糾結了一下自己的手指,露出略微尷尬的笑容。
「因為我已經結婚了。」
聽到千流回答的瞬間,日斬感覺自己的腦子似乎發出了「嗡」的一陣聲音,神志脫離大腦,靈魂飄蕩在軀殼的上方,他聽到自己臉色蒼白的身體在發問:「你結婚了?和誰?」
千流微微露出驚訝的表情,她原以為日斬是知道的。她害羞地低下了自己的頭顱,羞赧一笑:「是扉間大人,我之前就嫁給了他。」
「……」日斬原本掛在軀殼上方的靈魂徹底脫離軀體。
見猿飛日斬遲遲沒有反應,千流微微上前,拿手在他的眼前晃了晃:「喂——猿飛君?日斬?」叫了好半天,他才猛地回神,「唉唉唉」地叫了起來。
「扉間老師的妻子?千流你嗎?」他滿臉都是不可置信,整張臉都因為過於驚訝而整整拉長了五釐米。
面對驚訝的日斬,千流只是誠實地點了點自己的腦袋,隨後,猿飛日斬在她清澈的目光下,蹲下抱著腦袋,滿臉的驚訝變成了羞憤。
他他他他他他他剛才竟然向扉間老師的妻子告白了!
還詢問了被拒絕的理由!
猿飛日斬蹲在地上,抓亂了先前為了告白而好好整理過的頭發:他想把時間到回到自己犯蠢的時間點。然後好好地阻止自己說出如此不著調的話……
看見日斬蹲在地上滿臉都寫著「我很難受」的表情,千流的臉上微微露出了擔憂的神色,她攏著和服上寬大的袖子,蹲到日斬的身邊,問他「還好吧」?誰知道日斬在千流靠近的時候,像是她渾身帶刺兒一樣,被「扎」得跳到老遠。
「為什麼沒有人告訴我啊……」日斬欲哭無淚,剛剛發生的所有事情都令無地自容。他今生第一個告白的對像,竟然是他的老師的妻子,簡直不能再糟糕。
千流一開始以為,猿飛在被扉間收為徒弟之前,肯定會被家族告知自己是扉間妻子的身份。可是誰也沒有想到,事情從一開始就搞錯了。猿飛佐助以為她會介紹自己的身份,而千流也以為他會向兒子介紹自己,一來二去,產生了絕妙的誤會。
好在發現烏龍的時機不算遲,就是卡時間卡得有些微妙。日斬捂著自己的臉,感覺已經無法直視自己的師母。
就在他兀自陷入尷尬的時候,他突然感覺原本在他身旁的千流似乎靠近了些,她伸出自己的雙臂,過來像是要虛虛地環抱他。日斬難得純情癌泛濫,又碰上千流這個稍顯「大膽」的動作,他一時間有些手足無措。就在他手腳不知道怎麼放的時候,千流環抱的動作變成用力地撲倒,他被她死死地壓在身下,速度極快的幾道寒光從他們頭頂飛過!
日斬雙眼發直,然後好不容易反應過來——是有人襲擊他們。
在他愣神的時候,已經掏出了日斬腰後忍具包內的苦無,「叮叮叮」幾聲後,飛來的暗器應聲掉在了地上,她一邊擋著暗器,一邊側臉對日斬喊:「爬起來,快跑!」
小鎮上的祭典會場竟然會有敵人襲擊,千流一下子回想起之前千手一族襲擊,自己被敵人俘虜的情景,可是現在不一樣了……她只要手裡還握著武器,就不會讓敵人輕易地傷害到她或者是她的朋友!
——沒錯,雖然日斬對她抱有的是意料之外的戀愛感情,她對日斬抱有的卻是純粹的友情。
至於師母和徒弟這層關系,則是被她刻意淡化了。
很快,日斬也反應過來,立馬就加入了戰局。他比千流的身手要好得多,很快就老練地找到掩體,於是拉著千流鑽進掩體裡面,得到襲擊後片刻的喘息。
「這些是什麼人?」千流氣喘吁吁地問,她想不到自己惹到什麼人,唯一有過過節的,大概還是她的娘家。
「我也不知道。」他說實話,苦無飛過來的時候,他還以為是扉間老師跟了過來,知道前因後果之後,要拿他當靶子,用手裡劍扎的滿身窟窿。
……
不著調的猜測先放在一邊,對於襲擊者的身份,到還是日斬先行抓住了一些東西。
「應該是別的忍者村的威脅。」日斬終於露出了笑容,不過是冷笑,「竟然敢來這裡火之國的祭典撒野,膽子不小。」
「不要大意,既然這些忍者准備入侵了進來,肯定是做好了萬全的准備。」千流不敢大意,她生怕會向上次那樣。
「我記得祭典會場不是有巡邏隊的嗎?怎麼都沒了影子?」日斬煩躁地撓了撓自己頭頂的毛。
*
與此同時,日斬嘴巴裡的巡邏隊,也在進行著自己的「戰鬥」。
不知為何,應該在村子裡面的宇智波斑和柱間忽然就出現在了巡邏隊伍的面前,要求他們增加人手雖他們逮捕危險的敵方忍者。
然後就一不小心鬧出了大動靜。整個會場被徹底封死不讓外人逃走,意識到自己的存在已經被發現的潛入者們,進行了劇烈的反抗反撲,試圖從包圍圈內突圍出去。
於是原本好好的祭典,在短時間裡又變作了戰場,一部分的木葉忍者負責迎戰,一部負責分疏散群眾。
其實柱間一個木遁下去,誰也跑不了,但因為顧及著會場裡面的平民的安全,所以並不敢放這些大範圍,威力大的絕招,只能耐下性子阻止手下編成戰線。
一旁,宇智波斑也是一樣的感覺,兩大殺器同時冒出了不滿的「嘖」聲,似乎因為放不開手腳而暗自郁悶。
就在這時,終於同兄長們彙合的扉間與泉奈,一來就看到了自家大哥們擺著副臭臉,基本上將心裡的情緒暴露得一干二淨。兩人各自走到自己的兄長身邊,詢問現在的情況。
「現在是什麼情況?」扉間一跑過來就問。
「被敵人潛入了,現在人手不夠,這點人根本攔不住所有的敵人,也組不成包圍圈。」柱間冷靜分析,每到他認真的時候,雙眉緊皺的模樣看上去才正經一些。
「木遁分///身呢?」憑柱間的查克拉,就算分出上百個□□也沒有問題。
「都拿去疏散群眾了。」他最終還是把村民的性命安全放在了第一位。
「……」扉間對這個決定無可厚非,完全是柱間的風格。
不過,一想到村子裡竟然會發現這麼多別國忍者村的忍者……扉間的雙眼驟然銳利起來。
第69章
在木葉忍者村的介入之下,混亂的祭典會場終於得到了控制。雖然毀壞了一些物件以及人員傷亡, 但付出了一點點代價成功將隱藏在祭典會場裡面的敵國忍者悉數找出, 也算是不錯的結果。
原本在配合柱間的木遁分///身進行人員疏散的扉間, 腦海中突然射入一道光, 好像想到了什麼。之後臉上露出明顯焦急的表情,整個人看上去有些心緒不寧。
「怎麼了?」柱間的分///身也具有本體的敏銳,很快察覺到他的異樣,於是出於擔心發問。
「突然想到了一件事情, 」千手扉間脫離部隊,往外走去,「我離開一會兒, 這裡先拜托給大哥你!」說罷,他便瞬身消失在了原地。
……
千手扉間突然想起來的事情,便是他之前在會場裡面遇到過千流, 但他一直做疏散工作卻沒有看到她的影子, 一開始他還能告訴自己或許千流就拍在後面, 隱藏在這茫茫的人群之中……可隨著時間的推移, 他便漸漸有些不自信了, 心中不安的感覺膨脹得越來越大。
狂風掛蹭在他刀削般的臉龐上,將他頭頂銀白色的頭發吹得根根聳立。他全力提速後速度能達到很快, 幾乎是一眨眼的功夫,扉間來到會場所處的小山丘的山腳處。
這裡是通往祭典會場的唯一道路,原本祭典上的人群已經疏散干淨,僅剩一些落單的個體遠遠地綴在了後邊。扉間挑了一處高地登高遠眺, 仗著忍者超強的視力,他搜索著每一寸千流可能出現的土地。
沒有,沒有,沒有……無論扉間怎麼搜查,始終沒有看見千流的身影。此時,他額頭雙眉緊緊地皺攏在一起,像是要將其打個結變成疙瘩似的。
他深深地吸入一口夜晚的涼氣,再緩緩吐出,順便將腦子裡那些消極的東西都甩了出去。扉間轉變了搜尋的方式,從肉眼搜索變作感知力搜索。大概十分鐘之後,終於有了結果。一個人影向他這裡奔來,可來人並不是千流,居然是宇智波斑。
見他朝自己跑來,扉間下意識地就別開了自己的臉——他世界上最討厭的人就是宇智波斑,甚至泉奈的排名也在他之後。千手和宇智波聯盟之後,每天不得不見面的兩人,都默認了一種相處模式。
——不得不見面的時候,就把自己的臉轉開;不得不說話的時候,就用最簡單的語言趁早結束。
所以看見宇智波斑的時候,扉間下意識地當做沒看見。
遠遠的,宇智波斑就看到了扉間的臭臉,原本就不怎麼情願過來傳遞情報的他,變得更加不情願,但再怎麼不情願,他不得不說——
「喂,死白毛,有你老婆的消息了。」斑抱著手臂滿臉不情願,「猿飛家的小子就在你大哥那兒,你自己去問吧。」說罷,他便也轉頭,不怎麼願意搭理他。
聞言,扉間不敢耽擱,急忙往柱間的方向飛奔。
*
扉間跑到柱間的本體那裡時,就看見猿飛家的小子已經一臉頹然的蹲在那兒了。據說他是險些被敵人俘虜走,好不容易才逃過一劫。
……可,和他在一起的千流就沒有那麼幸運了,又據說千流被敵人無緣無故的帶走,現在還是生死未蔔。
所以就算是柱間看到扉間的那張臉時,也不緊被嚇了一跳——整張臉黑的像是要滴出水來,周身的氣勢幾乎要實質話。
在他的身邊感觸最深的是猿飛日斬,扉間是他第一次見到除了自家老爹外,身上氣勢令人感到恐懼的忍者,如果氣勢和眼神能夠化為實質的話,日斬覺得自己大概已經溺死在名為「扉間之海」的海洋中了。
「那群人往哪個方向逃了?」扉間半蹲下身子,問日斬。猿飛日斬被他略帶殺氣的聲音給煞住了,半天沒有吐出個囫圇句子,好在他也不是真被嚇大的,緩過勁來,就准確地報出那群人逃走的方向:「應該是往桔梗城那個方向走了。」
「難道這群忍著竟是風之國砂忍村的?」柱間驚訝地挑眉,因為他一開始猜測對方可能會是雷之國雲隱村的,沒有想到逃亡方向竟然是桔梗城——風之國邊境的重要要塞。
扉間沉吟:「……不一定,也有可能是障眼法。」他們完全有可能挑一個錯誤的方向,再順著小路回到雷之國。
很顯然,這也是完全他沒有根據的猜測。但無論他們是不是雷之國的忍者,既然招惹了木葉還拐走了千流,他就不能坐以待斃。
扉間「騰」地從半蹲的姿勢恢復直力,撩開帳篷外簾子就想往外走,柱間原想給個祝福,可扉間走的太快,根本讓人喊住說聲「一路小心」的機會都沒有。
扉間在前面大踏步地走著,後面有個人追上了他。居然是宇智波斑,他說:「我和你一起去。」
扉間抿著嘴巴,沒有時間糾結。他不知道宇智波斑為什麼會提出這個有些荒唐的提議,但是他現在已經沒有時間糾結了。
「隨便你。」他一邊說著一邊加速,身影在墨般的的夜色中。
*
千流是被一陣搖晃給吵醒的。
她被人裝在竹籃子裡,手腳受縛,嘴巴裡還顛了塊東西,大概是怕她顛的咬到自己的舌頭。
千流晃了晃腦袋,支吾了一陣後,意識才漸漸回籠,回想起剛剛發生了一切。
原本她和日斬兩人跑到小鎮的祭典玩,沒想到居然遇到了敵國忍者的襲擊,原本他們找了個幾乎是死角的地方准備死守,運氣好的話,說不定可以一直支撐到黎明到來。
可中途,敵人像是突然改變了策略,原本狂轟濫炸般的攻擊,變成東逃西竄的游擊戰,最後還是日斬率先沒有沉住氣,跳了出去後,將火遁一陣亂噴,還點燃了一蔥草叢裡的草。
就在日斬離開她身邊的瞬間,突然!從松軟的泥土中猛地伸出一雙手,緊緊地攥著了千流纖細的腳踝,然後以在她連驚呼都來不及發出的速度,迅速將其拖入土地中!
……再回過神來,就已經到了這裡。
千流嘗試著掙扎了一下自己的手腕,擠出一點空隙也好,這樣就能使手腕活動起來不至於太僵硬。只是竹籃裡面,顛簸的實在厲害,千流甚至猜測是不是自己被抓著塞進籃子裡,然後由一人背著前進。
不知道過了多久,千流終於掙開了一條縫,就當她准備再接再厲時,周身地晃動突然停止。然後一陣失重感傳來,有些亮的光射入竹籃裡面。
……
第70章
並不是刺目的日光,而是溫暖的火光, 帶著些橘色的暖意籠罩著千流的身上, 這份溫度使她原本緊繃的身體稍稍放松了一些。不過放松下來沒有多久, 就突然一陣大力從身側傳來, 千流整個人跟著竹籃一起倒下,側臉蹭到了略帶濕意的草地上。
一個巨大的陰影籠罩在了她的頭頂,隨後,她整個人被拉著後領提溜了起來, 千流眨眨眼睛,看到了一個猙獰的刀疤臉。
她略微驚恐地瞪大了自己的眼睛,嘴巴卻因為被布團牢牢墊住而只能發出些無意義的「嗚嗚嗚」聲, 她圓溜溜的眼睛朝四周轉了一圈,發現除了提著自己的刀疤臉外,其余還有三人, 正圍著篝火取暖。
看的出來, 那些人都是群身手不錯, 久經沙場的老手, 光是像小雞一樣提溜著自己的疤臉男, 他的胳膊大概比她的大腿還要粗。
她的眼睛稍稍黯淡了些,看來自己這次也是難逃一劫, 非要成為累贅的話,還不如就在這裡……
她酸了酸腮幫子。
見她面露絕望之色,刀疤臉男露出了一個並不能算是笑容的笑,他本來提溜著她後頸的動作忽然一頓, 隨後將她穩穩地放在了地上,拿出原本塞在她嘴巴裡面的布團,然後遞給她一塊干糧:「只要你聽話,不老想著逃跑,就能少吃點苦頭。」
沒想到對方還發揚了一下人道主義精神,這便令千流原本接近「視死如歸」的心情變得有些無所適從。不過就在這時,她的肚子應景地叫了起來,她紅著臉捂住自己的小肚子,旁邊的刀疤臉斜眼看她。
最終千流還是接過對方手裡遞過來的干糧,自己已經被人家俘虜了,總不至於對方還在食物裡做什麼手腳。原本決心堅決不能重蹈覆轍的千流,在填飽自己肚子的同時,也稍稍嘆了一口氣,沒想到自己還是陷入這般境地,像是否定了自己之前的努力一樣——她兀自消沉起來。
見千流還算老實,刀疤臉原先警惕的態度也稍稍緩和下來。他拿起放在一邊的行李和食物,然後走到自己的同伴身邊,在他們的身邊坐下。對方開始壓低聲音小聲交談。千流雖然離得近,但聽得模模糊糊,隱隱約約只能聽到「少爺」「桔梗城」「任務」這樣的字眼。
說著說著,他們似乎談到什麼千流的樣子,往她的方向望了一眼,臉色並不是很好看。在對方的視線中,千流微微縮緊了脖子,雙手的手指下意識地蜷縮起來……
一開始給她食物的疤臉男站起身拍了拍身後的灰塵,隨後朝著她走來。他忽然站定在她的面前,突然伸出自己的手,朝著她的衣襟伸來。千流幾乎是本能地將綁住的雙手擋在胸前,雙眼驚訝地像是要瞪出來,她顫抖著嗓子問:「……你想要干什麼?」她在話本上看過這種橋段,要是她也不得不遭遇這種事情的話……她寧可死也不受敵人的侮辱。
見千流拿眼睛瞪他,樣子像是被逼入絕境的小獸。見狀,疤臉男冷聲:「放心,老子對你這種小身板沒興趣!」說著,制住想要掙扎的她,把她的手臂往別扭的方向鎖住,千流吃痛,一下子就卸了力氣,眼見對方的手一點一點朝著她的衣襟伸過來,她就越發掙扎地厲害……
「蹭!」
就在這時,一柄泛著寒光的刀刃從旁射出!刀尖從刀疤臉的手背刺入,然後從手心刺出!鑽骨般的疼痛襲來,疤臉男疼得一縮,悶哼的痛呼頓時傳出。
同時,伸出來的刀也將千流的前襟以及手上束縛的繩子隔斷了一點,見狀,她立馬劇烈掙扎起來,試圖擺脫束縛。
疤臉男猛地抬頭看向刀伸來的方向,他只看見一個武士打扮的高馬尾少年雙眼無神地「看」向他的方向,盯著他的眼睛,久經風浪的老忍者都感覺有些發怵。好在他及時反應過來,手掌變爪,以極快的速度想要反抓來人的脖頸——要是被他抓住了的話,絕對會在下一年就響起捏碎喉管的聲音。
似乎是察覺到了他的企圖,武士打扮的少年立馬向後撤了一步,然後再舉刀,拿刀背狠狠地抽在刀疤臉男的頭上,疼得他「嗷」了一聲,立馬就抽出了一條紅印子。
趁著這個空隙,武士少年拿刀挑斷了連同千流手上腳上的繩子,重獲自由的千流並沒有一上來就和少年一直並肩作戰,而是拉著他的「手臂」,看准一個方向就飛奔!
對方都是久經沙場的老忍者,在這種情況下只能保證說,逃走而不是打敗他們,對於千流就是這樣,於是她的第一個反應便是逃跑。可現在,察覺到不對勁的刀疤臉男的同伴開始往這裡走來,千流拉著那少年,磕磕絆絆的,一共也沒跑出多遠的距離……
眼見他們就要這樣被抓回去,就在這時,一股刺鼻的煙味襲來,不知從何而來的煙霧漸漸籠罩著樹林,發出刺鼻而難聞的氣味兒。能見度在短時間內降到極地,千流干咳了一下,嗆得眼淚都出來了。就在她「淚眼朦朧」的時候,她看見自己的淚光中,一個半大的孩子衝著他們的方向擺了擺手臂,示意他們往這個方向跑,千流忍住發癢的喉嚨,強撐著往那孩子的方向移動。
緣一授予她強大的呼吸法,強化她的心肺功能的同時,也有個弊端。此時,這個弊端就被無限地放大,加倍的刺鼻氣體進入她的肺部,然後進入血液循環,腦子變得格外昏沉。
好不容易來到了招手孩子的地方,她發現那是個有著圓溜腦袋的小孩子,他的腳下便是一個深坑,裡面鋪滿了落葉。
「我放了煙遮住他們的視線,趁這個機會我們趕快逃吧!」千流聽到那小男孩這麼說,他壓低了自己的聲音,然後指了指神坑底部,一個不知通往何處的地道。
千流點點自己的腦袋,就在這時,她忽然一個踉蹌,像是要向前撲倒——呼吸使得她吸入了大量這種刺激性的氣體,腦中的暈眩感十分的明顯,眼前也滿是重影。
似乎是察覺到她的異樣,男孩兒走了過來,扯扯她的衣帶,壓低聲音道:「喂喂喂,大姐姐你沒事吧?」
聞言,千流強撐著自己的眼皮像是想要露出個安慰的表情,可是下一秒,天旋地轉。千流覺得自己應該是昏了過去,在意識消失之前,她似乎裝進了一個充滿清冷氣息的懷抱之中。
*
在迎來黎明的時分,斑與扉間趕到接近邊境線的地帶。從這個地方的高地向遠處眺望,還能看見不遠處聳立著的桔梗城。種種線索顯示,千流被帶走之後,那隊人馬就徑直往這個方向走,然後就這樣神秘消失在了地圖上。
他們一路追尋至此,終於好不容易找到了小隊伍內露營的痕跡,他們能夠確幸,確實是往這個方向走。
五官敏銳的忍者走近樹林,忽然兩人的鼻子都聳了聳,聞到了一些不尋常的味道……扉間摘下一下片仔細一瞧查看,果然發現了一些有趣的東西。
從來沒有見過的「煙霧彈」
不過,扉間最關心的並不是煙霧彈的組成,而是千流的安危。在斑理解嘗試解出煙霧彈組成的時候,扉間找到露營的隱蔽地點,然後發現了已經熄滅的篝火,以及一小片灑落在地面上的碎衣片時,他的目光暗了暗。
扉間攥緊手中的布條,布條順著他掌心的紋路,一直勒到掌心肉裡。
第71章
千流覺得自己似乎迷迷糊糊睡了很久,周身像是沉浸在溫暖的液體裡, 舒適的就像是身處在母體內部。不知過了多久, 她的意識慢慢復蘇, 像是黑暗中突然裂了一條縫, 然後從那條縫裡射入一道光,刺得人眼皮發疼。
在刺目的光中,千流慢慢睜開了自己的雙眼,金色的流光流入視野。她微往上抬起了自己的頭顱, 她看到了湛藍色的天空上掛著絲線般的白雲。隨之她嘗試著動了動自己的手指,發現自己居然真的被泡在了水裡,剛才液體的觸感並非幻覺。
然後, 她就看見了正在她身前忙活的小孩子,千流愣愣地盯著他看了會兒,隨後記憶緩緩復蘇:他似乎是之前帶著她逃走的人之一。千流低頭, 想要看看他正在做什麼, 然後她就見那孩子正大咧咧地直接將她的衣襟敞開, 然後一只小手想要撩起她的內衣, 另一只手捧著一張盛著黑色糊狀物的寬大樹葉, 正准備拿那些又黑又臭的糊狀物體塗到她的腰上……
千流的臉已肉眼可見的速度迅速脹紅,她小小地「呀」了一聲, 立馬伸手握住那孩子纖細的手腕,阻止他下一步的動作。她脹紅著臉害羞道:「你你你是誰?你,你想要干什麼?」
乍一被人捏住手腕時,那男孩子還抖了抖被嚇了一跳, 然後他轉頭發現抓住他手腕的是臉蛋幾乎變成西紅柿的千流時,頓時臉上的表情變成了「什麼嘛你不要嚇我啊」的樣子。
那扎著單馬尾,穿著綠色褂子的小男孩似乎是想自證清白,於是高舉自己的雙手,亮出那塊用樹葉包裹的糊狀物體,高喊:「這是藥啦,大姐姐你傷的那麼重,所以我想要給你上藥而已!絕對不是想占你便宜啊!」這只是因為你醒來的時機太巧合了。
男孩的話音未落,千流便發現她的下半身幾乎全部浸泡在溫暖的液體裡,外套已經被脫下放在旁邊的一塊石頭上。看上去這裡應該是一處溫泉。她的上半身挨著一塊池邊粗糙的石頭,隔壁的下方搭了些不規則的石頭,看來是為了防止她整個人滑下去所做的措施。
千流拿了一點黑色的糊狀液體在鼻子底下聞了聞,發現確實是藥的刺鼻氣味兒,這才確定對方的確是在給她上藥而不是趁機動手動腳。千流勉強笑了笑:「那個,我自己來就好……疼疼疼!」剛一彎腰,一股劇烈的疼痛就從腰側傳來,千流呲牙咧嘴地往後腰一摸,居然發現自己莫名其妙多出了大大小小的傷口,雖然都不深,卻生疼生疼的。
「這個位置,你自己怎麼上藥啊,」男孩兒嘟著嘴巴回了她一句,然後繼續把她翻過來,用力地將藥糊在她的後腰上,「而且我娘親說啊,藥要這樣拍上去才好的快……」
聞言,千流咬緊自己的下唇忍住下意識痛呼的聲音,她微微轉頭問那小男孩,聲音裡面莫名的帶著些委屈:「小弟弟你是誰?我為什麼身上多了那麼多傷口?」
她依稀記得自己暈過去之前,只是因為吸入了過量奇怪的氣體,那個時候身上並沒有這種小傷口。
問及這個問題,原本還嘟著嘴巴是小男孩兒突然露出了略微尷尬的表情,在千流純澈的眼睛中,他撓了撓後腦,不好意思地開口說道:「都是大哥啦……他眼睛看不見,所以背著你逃跑的時候,一不小心磕到什麼地方了……」他一直拿自己的小眼神瞄千流,發現她的臉上並沒有什麼生氣的表情後,這才膽子大了些。
知道了自己身上這些我傷口的由來後,千流意外的並不感覺生氣。她認識這件事情的角度與平常人不同,她覺得自己能夠逃出來,多虧了這兄弟兩人,雖然逃亡的經歷有些「驚險」,但是能夠保住自己的性命比什麼都重要。
「謝謝你們。」了解到前因後果後,千流朝眼前這個男孩真誠地道謝,「我叫千手千流,現在居住在木葉忍者村裡,如果可以的話,我來日登門拜訪正式道謝……」
聞言,那男孩也露出大大的笑容:「我的名字叫做多羅羅,另外那個是我大哥百鬼丸,我們兩人正進行著旅行!至於報酬……我倆當然會一子不剩地收回來,這個我是不會客氣的!」說著,他搓搓自己鼻子底下,笑容露出一絲尷尬的情緒,「……還有,我其實不是男孩子,我是女孩兒啦。」
「哎?!」千流再仔細看了眼面前的「男孩兒」,發現確實他不像一般男孩又黑又糙,皮膚要更加白皙和細膩。小孩子的輪廓比成年人要圓潤,在第二性征出現之前,不容易分辨性別,再加上多羅羅那小綠褂子是在男性樣兒,所以千流一上來就認錯了。
「抱歉。」千流認真地道歉,被多羅羅吐槽「完全不用那麼認真的說對不起啊」。
知道多羅羅居然是女孩子後,千流原先的拘束就少了很多,原本緊繃的肌肉放松下來,任憑自己的衣襟大大咧咧地敞著,不再遮遮掩掩的別扭著。她平躺著和多羅羅閑聊:「多羅羅和你大哥旅行的話……那有目的地嗎?」如果可以的話,她也會在一定程度上幫助他們,畢竟木葉忍者村的護送任務也不是吹的,效率賊快。
「我是不太懂大哥這個人,不知道他的目的是什麼。不過我的話……我想去實現我娘親和老爹的願望,同時也努力活下去,過得比誰都好……話說大姐姐你怎麼會被那些人抓起來?是不是因為你家裡很有錢」她隱晦地岔開話題,同時也隱晦地打聽一下千流的家世,她前面就說過了——救人不是白救的,當然是想要在她身上拿到豐厚的報酬。
千流搖搖頭,並不知道那些人的目的:「可能只是我的猜測……他們是因為我的丈夫所以才要擄走我。」
「唉唉唉?!原來姐姐你已經結婚了嗎?」多羅羅誇張地拉開自己的五官,千流看上去實在是太年輕了,就算是多羅羅的老家,這個年齡也不在適婚年齡內。
似乎是看到了太多這種反應,千流已經逐漸適應。她微微一笑:「其實和丈夫結婚,算來也有幾年了,也不算新婚了哦。」
多羅羅滿臉糾結,不過最後並沒有糾結在她幾歲結婚這件事情上,而是問她:「大姐姐的丈夫很厲害?」
「是非常有名的忍者,也是我引以為傲的丈夫。」千流羞赧一笑,這還是她第一次同外人提起她對扉間的評價。
「唉……」多羅羅微微眯起眼睛,「忍者啊……」比她之前猜想的身份要普通一些,一開始多羅羅還以為千流會不是哪個小國家的姬樣,或者哪個貴族養的小妾,不過既然很有名的話……應該不會缺錢吧?
隨後,多羅羅微笑揶揄,「好甜蜜啊吼吼∼」
千流羞紅了臉蛋,耳朵尖都漲得通紅。
「悉悉索索。」就在這個時候,溫泉旁邊的草叢忽然搖晃了起啦,然後從裡面鑽出個毛茸茸的人頭。因為太過於突兀,所以千流立馬就發現了突然出現的人頭。她沒有立刻尖叫起來,只是尖叫卡在了嗓子眼裡,瞪自己的眼睛,良久才意識到自己「狼狽」的模樣,所以下意識地護住了胸口……
圍觀全程的多羅羅立馬出面調解,對千流說:「沒事的,大哥他看不見!」
千流轉頭看了眼多羅羅,再瞟了眼百鬼丸,眼神都像是在發出疑問:真的嗎?!
百鬼丸頂著一頭落葉面無表情地走了出來,嘴巴裡叼著一樣長條形的東西,千流定睛一看,居然是一截手臂!
她倒吸一口涼氣。
不過之後她再仔細地觀察了一下,發現百鬼丸的眼睛雖然與常人無異,但確實沒有光彩。叼著的是手臂不假,但是卻是他的假肢。
——但是當時膽小的她根本沒有注意到這些,只是一個勁兒的倒抽氣,然後嚇到打嗝打得停不下來。
百鬼丸叼著自己的「手臂」徑直走到多羅羅的身邊,居高臨下地「看」著千流,在那莫名攝人的氣勢下,千流勉強扯出自己的笑容,然後突然想起對方看不見,於是柔聲對他說:「你好,百鬼丸……先生。」她遲疑了一下,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麼去稱呼百鬼丸。
在千流尷尬地打了個招呼後,百鬼丸依舊無動於衷。多羅羅只好在旁邊解釋:「大哥他不僅看不見,他也聽不見。」說完,她自己都聳了聳肩膀,她也不懂像大哥這樣的構造砍起人來竟會如此狠絕。
聞言,千流微微露出驚訝的神色。她雖然並不熟悉百鬼丸,但是她卻見識過他精准的刀術,不僅僅准確地避開了她,還正好將地方刀疤臉男的手掌貫穿,那行雲流水的動作,根本不像是一個殘疾人,倒像是一方劍豪或者哪個孤傲的游俠。
在剛剛百鬼丸叼著自己的假肢走過來時,她便注意到他原本手臂的位置,被一嵌入式的刀刃所替代,看來之前殺傷敵人並且將她從對方手裡救出的刀刃便是這一把。
就當她如此想著,是不是要再好好道個謝的時候,百鬼丸忽然蹲下了自己的身體,慢慢伸出自己另一只,並不是刀刃的那只手,然後緩緩地放在了千流的裸露在外小腹上。
千流:「……………………?!」
他是看不見的對吧對吧?!!!
作者有話要說:關愛不會說話的百鬼丸,幫他辟謠:真的看不見(一切都是老王的陰謀)
老王:我不是我沒有!
第72章
不僅僅是千流目瞪口呆,就連一旁的多羅羅都驚訝到雙眼彈出, 就像是發現了極為不可思議的事情一樣, 和千流一起目瞪口呆了良久, 才尖叫:「大哥, 你你你……」話音未落,她才想起百鬼丸根本看不到也聽不見,於是伸手嘗試將百鬼丸的手從千流的小腹上拿開,但是用力去掰也掰不動, 千流也紅著臉伸手想要把他的掰開,可是沒有想到,百鬼丸不僅沒有放開反而單手環住了她的腰, 兩人的身影靠的更近了些。
「!」只聽見「啵」的一聲,她臉上的血液到達沸點,大腦開始宕機。即使知道他環著自己的手臂不過是假肢, 可身上的溫度也是確實存在, 在面無表情的少年將溫柔的鼻息噴灑在她的脖子上時, 雞皮疙瘩從一點蔓延到一整片。
「什……!」多羅羅也跟著臉紅, 不過是急的, 她怕這個女人到時候說她大哥耍流氓,到那時候兩人不僅僅連報酬拿不到, 說不定還得被那女人所謂「很厲害的老公」教訓一頓!「大哥你在干什麼,快放手啊!」他們好不容易就要到手的報酬就要飛了!
多羅羅又敲又打,最後不知道是因為打疼了還是感覺到懷裡的劇烈掙扎,百鬼丸面無表情地松開了自己的手, 千流「撲通」一聲,直直地摔進溫泉裡……
——千手千流衣衫不整地被丟入水中,有生以來最狼狽的時刻。
當溫泉水從她的發梢和衣擺滴滴答答往下掉的時候,千流雖然感覺懵逼,卻沒有任何憤怒的情緒。她心想,要是之前還在千江族裡的她,這個時候一定羞憤到哭出來了吧?可現在,她卻只是咬著嘴唇站起來,然後淡定地攏起自己的衣襟。
她從水裡站了起來,涼風一吹,帶走了溫度讓她打了個寒顫,濕透的衣服沾在了玲瓏的曼妙的曲線上,但此時並沒有人能夠欣賞這道帶些艷色的景色。在場的另外兩人,一個人看不見,一個人彎腰在地上到處撿干枯的樹枝,說是要給她支個火取取暖。
將千流「扔」到水裡之後,百鬼丸就這麼呆呆地站在了原地,一直到千流從水裡站起來,彎腰擰干自己的外套的時候,他依舊保持著目不斜視的姿勢。見狀,千流嘗試著用自己的手在百鬼丸的面前晃了晃,發現他的雙眼確實是毫無生機可言的精致義眼,這才確認了百鬼丸確實看不見。
一陣功夫的時間,生存技能慢點的多羅羅已經支起了一堆篝火,她招呼著凍得哆嗦的千流趕緊過來烤烤火,順便把自己的衣服弄弄干。
聽見多羅羅的招呼聲後,千流應聲往她這裡走來,而「看不見」的百鬼丸,竟然也緊緊跟隨著她的。雖然之前說了自己並不害怕他會是壞人,但過於親密而帶來的那種尷尬畢竟還是無法輕易化解。千流走到那裡後,挨著溫暖的篝火堆坐下,而他就挨著千流坐了下來。見狀,千流不自然地往旁挪了挪,然後就見百鬼丸也跟著往旁邊挪挪……
「……」這是千流。
「……」這個是圍觀了全程的多羅羅。看到這裡,先不說百鬼丸這次有多麼奇怪,光道這些失禮的舉動,就足以讓他們用土下座才能道歉了一樣。
而多羅羅也確實這麼做了。
她一個蹦跳過來,然後按住百鬼丸的後腦勺,然後把他的頭按到接近了膝蓋上方,低頭道歉:「抱歉,這一切都我的錯!大哥只是不懂一些平常的常識,並不不是真的想要對您干什麼。」所以還請千萬不要縮減給他們酬金啊!
千流點點頭,表示理解,正當她點頭的時候,剛剛一直無焦點的盯著她身後方向的百鬼丸,突然又動了,這一次,百鬼丸不僅僅拉住千流的胳膊,還將他毛茸茸的腦袋一頭扎緊她的懷裡……千流呆住。
多羅羅此時此刻,只是感覺心累,她不懂百鬼丸這是怎麼了,表現居然這麼異常。在如此短的時間內,已經三番五次的表現出對千流異常的親密,就像——小孩子和媽媽?
多羅羅想到的東西,千流自然也想到了。她發現自己懷裡的小少年,再也沒有了初見時的冷漠與囂張
千流遲疑地伸出了自己的手,然後在百鬼丸毛茸茸的腦袋上擼了兩把,真就像是母親和自己的孩子那樣互動,百鬼丸伸出發出了幸福的「咕嚕」聲。
見狀,多羅羅本來還想吧百鬼丸拉開,可是最後卻反而被千流給阻止了。她能夠感受到百鬼丸對她並沒有敵意,只是單純的想
要在她的身邊,這種簡單的像是鳥窩裡待哺雛鳥一般的心情,她實在不忍心去強硬的拒絕。
多羅羅沒想想到千流既然不僅僅沒有生氣,還接受了大哥的親昵,驚訝的同時也感覺高興——她的酬金又撲棱著翅膀飛回來了。
立馬,她變得眉開眼笑起來,順手幫助千流,多羅羅愉快地捅了捅篝火,讓它燒的更旺了些,於是不一會兒,千流便烤干了自己的衣服,干燥的織物貼近皮膚,立馬就傳來了干燥的暖意。她稍稍觀察了一下自己的方位,自己現在大概出於的方向大致位於木葉村的西北方向,此時太陽已經微微傾斜,露出桔色。她一刻也不想再浪費,她想要趕緊回家,給村子裡的家人和朋友抱個平安,讓他們放心。
和多羅羅商量了一下,她准備和百鬼丸一起會護送她回家,等到了木葉,千流到時候再支付那一部分的報酬。自己一個人回木葉,畢竟路上未知的因素有太多,可多羅羅卻拍著自己的胸脯保證,路上會遇到的「麻煩」有些什麼,她都了如指掌,只要她想,就能讓千流一個不落的全部錯開那些。
來自「從出生起就在道上混」的人的自信。
千流心裡有些急躁,於是多加了些酬金的,「這才說動」了多羅羅,她們將在今天傍晚就出發。千流站起來的時候,由於身高,比她高的百鬼丸自然不能再做出「小鳥依人」的姿態,所以干脆轉而牽起她的手,像是一般的情侶一下手牽手漫步在街道上,只可惜沒有任何旖旎的成分在裡面。
反正千流也不會生氣,於是多羅羅膽子大了些,一路上,有意無意地問起了千流的家族和她那個所謂「很厲害的丈夫」,聊的歡快的時候,並沒有注意到有將近數十道黑影,正悄無聲息地包圍了她們……
作者有話要說:下章醋王扉間上線。
第73章
忍者的步伐總是悄無聲息,他們需要經過幾十年的修煉做到殺人於無影無形。
靠近三人的正是一隊訓練有素的忍者軍隊, 他們沉默地在樹林之間矯健穿梭, 留下一道道黑色的殘影。
千流三人對即將到來的東西無知無覺, 依舊有說有笑的一道走在路上, 當然,聊天的只有千流和多羅羅,百鬼丸挨著她們走,執拗地挽著千流的一只胳膊, 導致千流只能用極其別扭的姿勢走著走……
看見此情此景,躲在樹蔭之中的千手扉間,在陰影中的雙眼微微眯起自己的雙眼, 裡面已經出現了危險的光。
莫名的煩躁情緒開始侵蝕他的心,像是蝕骨的小蟲,又癢又痛, 煩躁又撓不著的癢。
他一向平靜如水的心, 再次激起萬丈波瀾, 千手扉間身後的護衛隊們, 眼見自家二當家臉色臭的可以, 身上的氣勢一節一節拔高,所有人嚇得渾身緊繃不敢說話
好, 好恐怖……QAQ
一身戰袍鎧甲的千手扉間向後比個手勢示意大家不要動,暫時在原地待命,而他則緩緩地抽出腰側的刀,在眾人詫異的目光下, 就這麼舉著到向三人的背後移動。
他的輕巧的身體幾乎沒有弄出任何聲響,悄無聲息地移動到他們身後,隨之,刀光直指黑色高馬尾男人的後背心……十分的力量余了七分,他帶著半試探半認真的態度,想要試試那個男人的實力。如果躲得過則罷,躲不過被刺個對穿也說明他命該絕於此處……
千手扉間從來就是個不講人情的冷血動物。
「叮!」在最後的關頭,百鬼丸忽然低頭躲過了他的鋒利的刀尖,反手從胳膊下面架住了他的刀刃,格擋回去,纖細的眉毛在俊秀的的臉蛋上微微皺起。
扉間一擊即退,並不戀戰。千流所能看到的,不過是刀光劍影一閃,隨後百鬼丸松開了自己的手臂,擋在她的身前,露出了警惕的姿態。那個樣子就像是護食的小獸。
扉間自然也將一切收入眼中,見他如此維護千流,原本的想法為之一變,並不准備輕易「放過」他。他舉起刀刃,原本平整的刀刃多了一個豁口,那是剛剛的撞擊形成的,即使他一直小心保養自己的刀刃,沒有想到今日居然在一個「外行人」身上受了小小的「挫折」,第一回 合的交流,並沒有討到什麼好處。
他准備稍稍認真一點了。
扉間眯了眯自己緋紅的眸子,露出一抹深色,隨後他一轉刀刃,露出刀柄上的術式。
——那是他不久之前才研究出來的時空間忍術,只要在定點畫下術式,就能無視空間之中的距離,進行定點瞬移。
雖然扉間因為這個術,數百次要陷入無法挽回的困境,好在他在時空間裡幸存了下來,並且成功發明了能夠駕馭時空的忍術。成功的那刻,他立馬就將此術命名為了「飛雷神之術」。
今天還是第一次運用到實戰當中,但是扉間信心滿滿。他用大拇指抵住刀柄,微微轉動的同時……身影消失在了原地。
他的速度很快,幾乎是一瞬間到達百鬼丸的面前,百鬼丸雖然一直表情淡淡的,但千流能夠看到他確實是在做出了驚訝的表情後,似乎朝她看了過來,眼睛裡流露出像是被拋棄的小狗一樣的眼神。
這一眼,讓千流看不過去了,她不能眼睜睜地看著他受到襲擊卻幫不上忙。千流不知道他們是什麼來路,於是拿著自己懷裡的短刀就衝了上去,她拼命瞪大自己的眼睛,目的是想要看清楚攻擊。
但千流一個沒注意,居然來到了刀光劍影的中央,此時攻擊正盛,虛實夾雜,一不小心就會有生命危險……而此時確實有些危險了。
扉間眼見著自己的一刀刀劃向了千流,收都來不及收,所以干脆大拇指頂著刀柄,然後咬牙移開了這道刀光。
鋒利的刀片擦著千流的側臉滑過,用力地撞在地面上,然後在所有人詫異的目光下,千流腳邊的土地裂成了兩半,露出翻開猙獰的土塊……
千流有點傻掉了,因為她感覺到似乎與死神擦肩而過,好在沒有被砍到身上,否則絕對是身首異處的下場。
……
扉間也保持著這個姿勢,此時溝壑已經成型,橫亙在千流與百鬼丸中央,然後自己保持著握刀的只是與千流兩人大眼瞪小眼。
千流眨巴眼了一陣,終於認出襲擊他們的,居然就是扉間。頓時,開心快樂的情緒出現在了她的臉上,陰沉許久的小
林臉色微微出現了血色,她脆生生喊了句「扉間大人」便紅著眼哽咽起來。
不過似乎又想到了什麼,千流把自己原本要奪眶而出的眼淚又硬生生的憋了回去,結果將小臉憋的通紅。
原先心裡還煩躁有怨氣的扉間,一見她這個模樣,剛剛的醋勁兒順勢就推走撫平,消失的無影無蹤。心裡唯一的想法變成了「平安就好」。
「扉間大人。」千流輕輕地喚他,伸出雙手,本想擁抱住丈夫,沒想到手伸到一半,就被半路的一只手給截住了。
自然是百鬼丸。
不知是不是先入為主的敵人感覺,百鬼丸握住她的手後,還是一臉警惕的「望」著扉間,絲毫沒有放松的意思。於是千流只伸手拍拍他的頭,盡量用肢體上的傳達眼前這個人並不是什麼壞人,而是幫助他們的人。
百鬼丸一直轉頭和千流確認,千流耐心地捏捏他的手心,反復確認肯定。因為這是一場無聲的交流所以在旁邊的人看來,就像是兩人眉目含情眉來眼去,牽著小手難分難舍,不是滋味兒。
有生以來第一次,千手扉間心裡的哪罐成年老醋瓶被打翻,並且滾的到處都是。
他向身後又打了個手勢,原先待命的木葉忍者突然就「呼啦啦」地圍了上來,然後他被圍在中間的位置,其中的意思不言而喻。
多羅羅大概是唯一看過這個架勢還不怎麼害怕的正常人類。因為她滿腦子已經列出了一個等式:救了那個族人=簽約上的激勵。現在又多加了一條,厲害的忍者=家裡有礦的忍者=她即將發大財。
多羅羅那裡管氣氛還尷不尷尬,眼睛知覺眯成一條縫,像是食髓知味的小貓一樣,笑的眼睛都已經看不見,大概是在想錢到手了應該怎麼花。
扉間身後的忍者小心翼翼地跟著打招呼,每個人的眼睛都盡量不往扉間身上瞄。就好像如果知道了他心情明晃晃不好,還要湊上去被上司罵這種事情……他們還不想這麼早退休。
第74章 從某種程度上來說,大家能夠很容易地發覺扉間大人的情緒波動, 因為他一旦生氣, 周身就會不由自主地散發出強大氣息, 震懾的人動彈不得。不過也有例外, 就比如千手柱間
知道他心情好的時候會比較難,因為他不怎麼笑,只有熟悉他的人才知道,又比如千手柱間。
一來二去, 就約等於柱間是最了解扉間的人。
不過也有他看不透弟弟的時候,就比如現在……
「水戶……你說現在是個什麼情況啊?」柱間湊到自家媳婦的耳邊,悄咪咪的用自己最小的聲音問。他實在是不敢大聲說話, 因為這麼多年練就的本能告訴他,要是這個時候他大聲說話,很可能成為扉間的「泄火口」。
水戶搖了搖頭, 也是滿臉復雜。腦子很亂, 加上丈夫太聒噪, 於是壓低了嗓音暴躁地低吼了聲「閉嘴」。頓時堂堂村長大人又耷拉著耳朵跑到角落消沉。可這回, 並沒有人過來安慰他, 因為整個屋子裡的氣氛幾乎是一觸即發。
百鬼丸面無表情地跪坐在和室中央,雙手依舊牢牢地挽著千流的胳膊, 絲毫沒有松開的跡像;扉間一雙銳利的眼睛盯著那交握的雙手,如果眼神也能攻擊的話,恐怕他對面的百鬼丸已是千瘡百孔;千流一邊覺得尷尬,一邊也覺得丈夫似乎對自己的救命恩人太過於失禮, 正用小眼神不滿的抗議;多羅羅被卷入這看不見的漩渦當中,雙手掌心都已經出汗,手腳都不知道該往哪裡放,內心正在哀嚎……
看得透徹的水戶姐姐直接明白了其中的修羅氛圍,於是一直沒有開口,也不敢去打破這片表面平靜的畫面。
千流稍稍有點不開心。
原先當她看見扉間大人居然來救她的時候,她心裡歡欣雀躍的小人聒噪到停不下來,但之後他不僅僅沒有表達出對她一點點的擔憂,似乎還在對她的救命恩人擺臉色,因此,一向不怎麼生氣的千流都感覺有些生氣了。
「扉間大人,柱間大人,水戶姐。這位是百鬼丸,這位是多羅羅,就是他們將我從那些忍者的手裡救了出來。」雖然有些生氣,但是千流還是熱情向大家介紹了百鬼丸和多羅羅。兩人中多羅羅有些拘謹的向那些看上去「不好惹」的家伙彎腰行禮,扉間和水戶也依照理法微微向她行了個禮。在她旁邊的百鬼丸還是一動不動,連眉毛也沒挑一下,像個精致的人偶。
最後,還是多羅羅強硬地摁了下他的後腦,微微低了一下頭,算是問好。但顯然即使是這樣,也依舊引起了某人的不滿。
「不知道百鬼丸先生是來自何方,什麼出身,來日我好去拜訪。」扉間皮笑肉不笑,心裡對某人的好感度降低到冰點之下,表面只能維持最低限度的禮貌。
「不會說話」的百鬼丸桑眼神空洞望向別處,見狀千流只好小聲提醒扉間,百鬼丸他看不見也聽不到,就不要為難他「自報家門」。但她不知道,她這種維護的行為,只會讓某人更加憤怒。
「難道你覺得我盤問一個來歷不明的人員盤問錯了?」千手扉間微微眯起自己的眼睛,語氣已經變得極為危險了。
「扉間大人你怎麼可以這樣,」千流鼓起了自己的腮幫子,軟軟的語氣終於變得強硬了些,「他們都是救了我的命的救命恩人,怎麼能和一般人相提並論呢?」
扉間用凌厲的目光將她的氣勢又頂了回去:「規矩就是規矩!」
這回,任誰似乎都能看出扉間已經開始有些生氣了,身上的「陰暗物質」似乎可以衝破房頂,就連現場唯一能算是小孩子的多羅羅似乎也看出了一點苗頭……可偏偏千流毫無察覺,甚至現在一點也不害怕氣勢洶洶的扉間,就這麼挺著胸脯,像只小鬥雞一樣跟扉間對著干:「那,那我可以來擔保,他們絕對不會是壞人!」
「出了問題你負責?再說,你拿什麼擔保?」
千流點頭:「就憑我醫療部長的身份!」沒錯,即使是個掛名的虛職,可她還是這個村子醫療部的部長。木葉建村之後,雖然從各個renxu收編了不少的人員,可偏偏沒有一個能夠鎮的住場的人物,千流莫名其妙的變成了最合適的那個。
即使是虛職,也是一直掛名到了現在,真說她有什麼「官」,這個勉強能成為一項。
扉間想到確實有不少人在他面前表揚過他小妻子的醫術高超,阿諛奉承這點成分先不提,千流作為一名醫療忍者確實干的不錯,他有時候也會在心裡以她為傲……當然也止於心裡。
現在千流拿這件事情說事,然後袒護另一個男的,頓時,扉間的心裡面便不是滋味,就好像一直以來玩的小伙伴突然投奔向了另外一個小團隊,不再和他玩耍。這種場景此刻就和現在極為相似,千手扉間臉上不顯,實際酸醋的味道幾乎是溢出來一樣。
「胡鬧,你一閑職怎麼擔保?萬一他們真的闖禍,你又怎解決他們闖下的大禍?」他說的這些問題都很實在,如果千流真的要擔保,那就代表著承擔上了無法推脫的責任。
千流此時不服輸的勁兒上來了,根本沒仔細閱讀好規則,就准備了擔了責任感,但話還沒說出口,剛才一直在消沉的初代目火影突然伸出頭,道:「我記得,就算是外來人員,只要有登記單,就不用……」他話還沒有說完,旁觀的水戶姐姐就立馬捂住了他的嘴,叫他不要說話。
這個是規矩的事情嗎?這是小兩口吵架而已的事情!他一個做大哥的,還是別摻和進去比較好,省的到時候兩頭不討好,還兩頭老討人嫌。
果然,一聽千流依舊「執迷不悟」,扉間氣得天靈蓋都快掀了去,聲音裡面像是帶刺:「我看你最近是越來越不懂規矩了……發你在家禁閉一個星期,不准再出門了!」說起來他還沒和她算,她和猴子兩人偷跑出去逛廟會兒這事,關一個星期還短了嘞!
可是千流聽在耳朵裡面,就不是這麼一回事了。她一臉「不敢相信」的樣子,「為什麼關我禁閉?」從小到大,她都沒有被關過禁閉,就連她想要逃脫的那個父親,都沒有關過她禁閉。
千流難過極了,心底的酸楚一波一波的翻上來,是難過也是委屈,她明明已經很累了,盡力想要干好一切,沒想到最後還是落到個這個地步。
一見事情有向失控的方向發展,剛剛一直按兵不動的水戶姐姐察覺到了似乎現在局勢有些不妙,立馬出面當和事佬。她稍稍安撫了一下扉間和千流的情緒之後,讓多羅羅照顧一下百鬼丸,在花園裡怎麼玩,自己則走到千流那邊,將她帶走單獨談話。
千流的眼睛紅紅的,看上去更像是一只受了委屈的小兔子。千流在水戶的面前,剛剛強硬的態度消失的一干二淨,滿臉都寫滿了委屈。
水戶輕輕敲敲她的小腦門:「怎麼回事,今天我們的小白兔硬氣了一回,居然對像還是扉間?」
千流捂臉:「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了,」似乎就是一時氣急,現在勇氣消失,她也不知道當時的自己在想什麼。
「感覺委屈?」水戶似乎猜到了一點,試探性地問。在他們回來之前,千流的心情似乎就一直不怎麼好。
千流捂著自己的臉慢慢點頭。她委屈的就是自己回到木葉村之後,丈夫不僅一句話也沒有將,可就連半點表示反應都不反饋給他,就是一個勁兒地瞪百鬼丸,然後一路都板著自己的臉。
「我們還有和好的可能嗎?」她性子軟,從出生起就基本沒和人吵紅過臉,這回是為數不多的幾次。
水戶覺得好笑,只是摸摸她額頭前的厚劉海,道:「當然會和好,因為這不是什麼大事情,到以後你就會知道,這是夫妻之間日常吵鬧的部分。」
作者有話要說:夫妻之間難免吵架,應該說這章是讓兩人經歷了必須經歷的過程?(滑稽)
第75章
另外一頭,柱間也在悄悄做他那強的要死的弟弟的思想工作, 不愧是最了解千手扉間的男人, 精確地了解到扉間為何心情郁結。
「你還不了解千流嗎?那種事情……她是絕對不會干的啦。」知道有些詞現在不能在扉間面前說的柱間, 中間某些話就被他含糊了過去。
「我知道……」抱著胸的千手扉間悶聲悶氣地回答, 雖然知道這一點,但還是忍不住生氣,於是就變成了現在這個局面——話一出口扉間就有點後悔然後和自己生悶氣。
這種情況連柱間看了都直搖頭,弟弟的這種性格, 無論是現在還是以後的生活,都是要吃虧的。
「那麼……那些人你准備怎麼處理?」柱間悄聲說,他所指自然是多羅羅百鬼丸他們。
「連夜打包扔出去。」扉間氣不順地說出這句話後, 便奪門離開,背影氣勢洶洶,叫人不敢攔。
……
這當然是氣話。
雖然扉間這麼說了, 可還是在千手水戶的暗示下, 柱間叫人好酒好菜地照顧兩人, 待遇都是貴賓級的, 幾天下來, 兩人原本有些消瘦的地方又長回了肉,臉圓了不只一圈。
這邊好吃好喝的供著, 過著前所未有的舒坦生活,另一邊卻陷入了謎一般的沼澤,兩人碰到一起就像是會起化學反應一樣——空氣凝固。
千流好幾次甚至都想說個軟話同扉間服個軟道個歉,這件事情就讓它這麼過去了。可是每到最後關頭, 她都忍住,因為水戶勸她,不要總是順著扉間的意思,不要一鬧矛盾就是她先道歉。夫妻兩個人的問題,就要兩人一起解決,不能只有一個人。
她覺得水戶說的對,所以就一直沒有開口去打破這個沉默,默默地等待兩人「一起去解決這個問題」的時機。
她把自己的「工作地點」,又從家中搬到了醫療部,協助一些醫療忍者進行日常小毛小病的醫治。千流上手的很快,馬上就撐起了一部分的工作,醫護同僚們得到場外援助後,皆大呼「幫大忙了」!
木葉起步不久,同邊境的一些小忍村總是摩擦不斷,來往醫療部的人員一多,難免忙碌起來。人一多,忙碌的千流最近總是聽到一些關於她奇怪的傳言。
「千手二當家那媳婦據說徒手解決了幾十人,獨自一人從邊境返回木葉,順手還救了倆戰爭孤兒」的傳言不脛而走,聽說她不僅僅神勇無敵,還俠肝熱膽。這個子虛烏有的謠言,居然還令她狠狠地漲了波人氣。
即使她每次解釋,大家都更願意相信自己聽到的版本似的。把她看做能夠手撕敵人的女漢子,而多羅羅和百鬼丸則是那兩個流離失所孤苦伶仃的戰爭孤兒……
沒有人相信她說的話,久而久之,她便也無視了這種謠言。甚至連多羅羅有時還會打趣她「手撕敵人」的英勇。面對這種情況,於是千流也變得麻木起來,任憑在外他人將自己吹噓成了女戰神轉世。
……
千流按照往常慣例在醫療隊伍裡面值班的時候,一天,她接待到了一個特別的「病人」……
「呦,我來探班了。」千手柱間毛茸茸的頭從外面鑽了進來,滿臉都是燦爛的笑容,「水戶要我帶來的甜團子和最近你換洗的衣服……那個,千流你准備最近就住在這裡了嗎?」他可不願意看到最後會是歐豆豆獨守空房。
千流笑得勉強,既然這樣她也不著急,干脆就在醫療部裡住了下來,晚上急診起碼還有她能夠值班。
柱間送了東西卻不著急走,自己在房間裡找了個凳子坐到千流的面前,撓撓自己的鼻翼,道:「其實,出門之前,我就找你水戶姐看過,但以防萬一,我還是想找你來看看。」
他緩緩地撩起自己的袖子,露出他青筋畢露的強壯手臂:「那個……貌似……最近我的身體已經虛弱到快要死了。」
柱間語出驚人,千流被冷不丁地嚇了一跳,瞪出自己圓溜溜的眼睛,似乎被嚇得不輕。良久,她緩過神來,伸手檢查了一下柱間的脈搏和心跳,都是強壯到不像話。可她再接下來試圖將自己的查克拉流入他的軀體時,千流便發現了哪裡有些不對勁。
她的查克拉一進入柱間的身體,就像是泥牛入海不見了蹤影,剛開始她還以為只是因為大哥體內的查克拉浩瀚乳海洋,自己的查克拉量少所以才有這樣的感覺,但是很快她便發現自己錯了:柱間體內的靜脈就像是久旱的土地,不僅
僅沒有查克拉在體內滋潤,就連他身體裡細胞還在不斷地破壞他的身體……超強的自愈力也變成了最強的破壞力,曾經令千手一族引以為傲的木遁細胞,也在侵蝕柱間的軀殼。
光從表面上來看,絕對看不出柱間的身體已經糟糕到了一種田地,只有從裡深入調查,你就會覺得這人活著都是一種奇跡。
千流呆住了,她根本想不到平日裡嘻嘻哈哈,到關鍵時刻異常靠譜的大哥,竟然是這種情況,頓時她變得傷感起來,看向柱間的眼神都變了。
發現她看向自己的眼神改變後,柱間便知道,千流一定是知道了自己現在的情況,於是他勉強笑了笑,摸摸自己的鼻子道:「不要這樣,我不是現在還活蹦亂跳的嘛……」他忍不住伸出自己寬大的手掌,露出大大的笑容在千流的頭頂摸了摸,「我還沒那麼容易被打敗,只要還有一口氣在,我就絕對要掙扎著活下去啊。我來找千流你,就是想問一問,你有沒有什麼好辦法?」
千流被他問的一下子便愣住,她剛剛查看了一下他的傷勢,確實也思考了一下該用什麼樣的辦法去救助柱間,可是她把腦子裡僅有的醫療知識翻來覆去想了好幾遍,依舊沒有很好的辦法……於是她沉著自己的小臉,緩緩搖了搖頭。
「這樣啊……」柱間的死亡有些溢於言表,但卻不像平常那樣,搞怪似的消沉起來。這還是千流第一次看見真正陷入消沉的大哥,瞬間便手足無措起來。
柱間微微抬起自己的頭來,燦爛的笑容有些落寞:「抱歉啊,讓你煩惱了,本來這件事情我只想讓水戶一個人知道的……果然還是因為不甘心,所以才這麼問了千流你。」
望著這樣的柱間,千流的心裡不是滋味。她咬了咬自己的下唇,突然將自己的小手覆蓋在了柱間的手背上,語氣前所未有的認真:「雖然我現在不能夠保證可以完全醫治好大哥你,但是我發誓,只要有一絲辦法我就會無嘗試!絕對,絕對!要把大哥你從死神的懷裡救出來!」
作者有話要說:原著裡,我一直沒搞懂強大如柱間,怎麼就莫名其妙地退場了。
後來我發現,其實很簡單,都是岸本那老賊的鍋(沒錯,就他就他!)
。。。
第76章
雖然千流有用很認真的態度問柱間為什麼不把他的身體情況告訴扉間,但柱間還只是用輕松的態度糊弄了過去,只是摸摸她的腦袋什麼也沒說。
「保密哦。」柱間最後和她立下約定,除了水戶和他,這件事情不能讓第四個人知道。
「可是,為什麼是我呢?」千流的臉有些紅,明明是這麼重要的事情,柱間卻沒有絲毫猶豫就告訴了她。
柱間幾乎不帶思考,脫口而出:「因為我們是家人,而且你是這個村子裡面我覺得醫術最好的醫生。」
聽到柱間的評價,千流不禁捂住自己的臉頰,害羞了起來。因為她還從來沒有聽到別人對她的評價是「醫術最好的醫生。」在這些方面上千流意外的單純,一旦有人誇獎她,就會感到純粹的高興。
感到高興的同時,千流也感覺到了肩上責任感重大,一臉認真的向柱間保證自己絕對會找到救他的辦法。
當晚,千流先是向柱間借了一些千手一族有關木遁的記載,然後就回到家中,搬出了以前老師秀一的筆記和大量的醫學典籍,挑燈奮戰,將自己想到的每一個點子都記錄在筆記本上,最後試圖開出藥方。大約半夜的時間,扉間回到家中,千流慌慌忙忙地收拾起來,吹滅蠟燭收起原本在桌子上的筆記本——因為柱間有說過,不能告訴扉間這個消息。
於是扉間一回家,就看到了端坐在茶室裡面一臉不自然的妻子,後背筆挺,還把雙手放在了膝蓋上面,讓人一眼就能看出她心裡一定隱瞞著什麼事情。
他慢慢走向茶室,一邊走一邊脫掉了身上的羽織,踏著沉穩的步子走到千流的身後,他的眼神暗了暗,淡淡:「這麼晚了還沒睡。」
「嗯,嗯……」千流回答地極為艱難,因為她根本就不會撒謊,一撒謊就會變得極為不自然。
「正好,我也想和你好好聊一聊。」扉間居然就這麼徑直坐到了她的對面,同樣端正了一下自己的坐姿,和千流面對面。在這樣的情況之下,千流一下子感覺到了壓力。
她咽了一下自己的口水,緊張道:「你想和我聊什麼?」他兩人因為上次的事情,應該還處於「冷戰中」。
「抱歉。」扉間微微低下腦袋,銀白色的發絲遮擋住他的眼睛,「之前的事情,是我太衝動了,沒有考慮到你的感受……我想說的就是這個。」語畢,他微微抿了一下自已的嘴唇,自己也不知為何,微微緊張起來。
千流沒有想到丈夫一上來就要對她說的這個,於是一開始有些發愣,緩過神來之後,變得無措起來,雙手絞著手指,眼眶微微變紅:「其實我也有不對,我也要說聲抱歉。我太衝動了,其實一開始只是想要扉間大人能夠關心我一下就好
……我還是太不成熟了……」千流的敘述有些混亂,但是好歹說明清楚了自己的意思,她也微微低著頭,耳朵尖開始發燙。
這也是水戶曾經和她說過的話——對自己坦誠。她應該把自己的想法說給自己最親近的人聽,總是憋在心裡的話,就會把自己關在「門裡」……她也考慮過,或許最好的時機,就是現在。
這已經不是第一次千流向他表達出這樣的想法,扉間認真思考了一下,覺得她說的有道理。無論他是否出於真心,出於義務他都應該關心一下自己的妻子,這個要求合情合理。於是他這麼想,也就這麼執行了自己的想法……
千手扉間伸出自己的手,與之交握,沉聲說了句「辛苦你了」,頓時,千流的臉就紅的不像話,像是隨時都要暈過去一樣。她原以為幾年過去,她已經逐漸適應了與千手扉間的相處。可是直至今日,她才發現自己並沒有克服面對他時的緊張感——那低沉磁性的嗓音在她耳邊響起是,她的心率就不由自主地失去了控制。
噗通,噗通,噗通……大概是木葉的治安很好的關系,無論是屋內還是屋外都異常安靜。千流能夠聽到自己的心髒發出清晰的鼓動聲,視線不由自主地落到扉間棱角分明的臉上,眼睛裡的光一下子就柔和下來。
「心防」這種東西,在瞬間就被扉間破壞到七零八落。
「果然……」千流小聲說道,如蝶翼扇動般的睫毛微微顫抖,聲音雖然小心翼翼卻帶著自己的決心,「果然,我好像是喜歡扉間大人的,從來沒有這麼確定,能和你結婚真的是太好了。」
扉間與之交握的手就這麼劇烈一顫,隨後,像是觸電一樣馬上收了回來。
千流准備的表達出自己一直以來的想法後,決定貫徹水戶同她說的那句話:對自己坦誠。果然一想通後,所有的事情都變得豁然開朗,就連想事情的方式都變得有些不一樣。
她花了幾天的時間,又將秀一的筆記本好好的從頭到尾研究了一遍,發現了許多有趣的東西。
——雖然秀一的用詞很隱晦,但千流確實發現了他在默默研究家族中的木遁血跡。
千手一族中覺醒木遁的族人萬中無一,在柱間之前,能夠覺醒的人也不多,就算覺醒,能夠想柱間這樣運用自如的也寥寥無幾。但是,無論是哪一例木遁覺醒者,都能發現他們有個共通之處——便是壽命不長。
也許是覺醒了強大力量的代價,每一個覺醒了木遁的千手族人,幾乎都沒有一個能夠活到三十歲……如此算來,柱間的並發症在這個時候爆發,似乎可以確定病因就是來自木遁的血繼限界。
在往後,秀一的記錄就越少,甚至用的語言也越來越隱晦,似乎是害怕被別人知道似的,有
些地方的語言甚至也叫千流看不懂,想去查閱典籍也無從入手。
就當她抓亂長發一臉苦惱,並且研究一度陷入僵局的時候,她的背後忽然傳來了一個陌生的聲音:「你在干什麼?」
因為突然冒出來的聲音,千流被嚇得雙手一抖,手上的筆記本就這麼掉在了地板上,正當她想要伸手去撿的時候,一雙好看的大手比她更快一步撿起了地板上的筆記本。
千流抬眼望去,差點嚇到心髒驟停:那只手的主人,居然是宇智波斑!
不知道他是從那個地方冒了出來,千流根本沒有聽到任何的敲門聲,宇智波斑似乎就這麼憑空出現了。
宇智波斑拾起了筆記本,草草地掃視了起來。見他絲毫沒有還給她的跡像,千流只好鼓足勇氣,用好不容易聚集起來的音量問他:「那個……斑先生,能把筆記本還給我嗎?」她幾乎把所有的想法都記錄在了這本本子上,是非常重要的東西。
斑閱讀的速度很快,一目十行就看完了整本筆記本,隨之,纖細的眉毛皺起,直接問:「柱間那家伙怎麼了?」
千流沒有想到宇智波斑會出現在這裡,也沒有想到他的第一個問題就是這個,他這麼一問,幾乎叫千流猝不及防,一下子被他問到六神無主,支支吾吾的半天說不全一整句話。於是最後關頭,千流干脆放棄回答,只是小聲說「我也不知道」。
宇智波斑微微眯起眼睛——好歹也是和柱間在戰場上並駕齊驅的男人,早就本數十年的戰火生涯磨練就一顆老狐狸的靈魂,哪裡看不懂千流的偽裝?於是見千流的「防線」已經搖搖欲墜,他乘勝追擊,准備一口氣套出情報。
宇智波斑一掌拍在千流身後的牆面上,將她瘦弱的身軀鎖定在自己與牆面之間,充滿壓迫感的寫輪眼逐漸向她不近,溫熱的鼻息幾乎都能噴灑到千流的臉上。
第77章
千流不安地扭了一下,倒不是覺得害羞什麼的, 而是這樣的動作之下, 留給她活動的空間不多, 出於幽閉環境下的不安, 她忍不住往後縮了一縮。
宇智波斑目光沉沉往下望,由於兩個人的身高差,他幾乎只能看到她的發旋和挺巧的小鼻子,還有在胸前絞在一起的雙手。
想欺負——宇智波斑被自己的想法給嚇了一跳, 撐著牆面的手顫了顫,差點沒穩住身體,好在渾身肌肉夠給力, 繃住了。
千流不知道自己該怎麼回答,他的問題,三番五次措辭准備後, 發現自己確實不是撒謊的料, 於是作罷, 干脆破罐子破摔地說道:「我不能對你說, 大哥說要保密。」這件事情無論被誰知道, 木葉都難逃個大動亂,作為整個村子的靈魂人物, 柱間的一舉一動都牽動著木葉的動態。
宇智波斑虛睨起自己的雙眼,沒想到她居然如此耿直,不過就算千流自認為什麼話也沒說,斑卻可以從她有限的言語動作中套出很多情報, 就比如……
「就算你嘴巴緊又有什麼用,我已經知道了,肯定是他的身體出狀況了吧。」斑故意這麼說,目的是想把她的真話「詐」出來。
果然,不懂套路的天真小姑娘把自己的小嘴凹成「O」型,一臉「你怎麼知道」的糾結的表情。
見狀,斑於是露出了「果然如此」的眼神,這個狡猾的宇智波故意說:「我都已經從柱間那裡知道了……那麼,你現在研究出他生病的原因了嗎?」他一步步誘導,就像童話裡那匹狡猾的狼。
千流一點也沒有懷疑他說的話,除了宇智波斑說話的技巧講真巧妙外,還有她對斑意外的信任在裡面。不知為何,雖然與宇智波家族的那個看上去很凶的族長接觸不多,但千流卻覺得對他很熟悉,就像個很久沒有見的朋友,宇智波斑說什麼她思考一下都下意識的信了。
所以這一次,千流也是沒有防備地告訴了斑她這幾天研究的成果,討論到了木遁的副作用和過多分裂細胞的壞處後,一口氣說出了自己想到的辦法和准備的治療療程。聽到這些話後,斑開始沉吟。
實在沒有想到,真實的狀況比他想像的還要糟糕,原以為只是柱間出了個無關緊要的意外,過幾天就會再次活蹦亂跳,沒想到現在卻升級變成了一不小心就會天人相隔的悲慘劇情……宇智波斑感覺自己有點生氣。
這個自說自話貼上來的木頭笨蛋,身體糟糕到這種程度了也不說,居然瞞著他想要自己先去死……就讓他很不爽很不爽很不爽……
突然,宇智波斑想到了什麼,於是就把自己心理的情緒表現在了臉上,所以臉色瞬間就陰沉下來,身上開始散發恐怖的氣勢。千流感覺到了,所以語氣開始變得有些猶豫。
「……雖然我現在還沒有研制出來特效藥,但是,應該能夠制作出來延緩大哥死亡的藥劑,只是會有一些副作用……木遁的作用會大大減弱,甚至可能會消失不見。」
千流也找過大家一起討論,果然現在得出的最好答案,就是舍棄原本的血繼限界,然後讓木遁徹底消失,進而治療他的血跡病,調養被腐蝕的千瘡百孔的身體。
但是她也知道,這個方案無論從何種角度都是不可行的。第一,光是千手一族對木遁的重視程度,就絕對不會允許千流把眼下唯一的木遁血跡給毀滅掉。第二,他們不會允許千流把柱間看作一個實驗的對像。任何柱間的有關的東西,都被那群老東西看得很重,稍有差池就吹胡子瞪眼。
宇智波大概都聽懂了來龍去脈,於是便松開了對千流的禁錮,一解除,千流便大喘氣,像是跑完後長的路途後一樣,呼吸急促。
正當斑想要稍稍感謝一下她為自己提供的情報時,窗,突然被打開,表情崩潰的少年和一臉淡漠地高馬尾少年前後踩著窗台湧入。
那是一個單方面吵鬧的畫面,猴子臉的少年單方面的上竄下跳,很可能是因為一直以來的話語都被高馬尾少年給無視而正鬧騰呢,宇智波斑雙眉皺了皺頭,冷聲:「猴子,你怎麼回事?」
他認得那個正在吵鬧的皮猴子,正是猿飛一族族長的兒子,下一任猿飛族長——猿飛日斬。宇智波斑之所以那麼熟悉,完全是因為他和對方的老爹比較熟,屬於不打不相識的類型。
原本還有些憤怒的日斬,在目光碰到宇智波斑嚴厲的眼神時,突然就像澆了水的熱炭,「呲啦」一聲變作縷縷白煙,頓時原本囂張的氣焰頓時降了下來,流暢的語言變結巴:「宇智波斑?你怎麼在這裡?」
「你這小鬼,好歹給我加個後綴稱呼吧!」斑佯怒,果然日斬萎下了自己的腦袋,不敢吭聲,一點也沒有剛才的咋呼勁兒。
趁著這邊鬧騰的空隙,沉默的高馬尾少年趁機挪到千流的身邊,微微垂下自己的腦袋,那自己有些扎手的頭發觸碰她掌心的軟肉。千流像是明白他表達的意思一樣,抬手在他的頭頂摸了摸,像是在擼一只過來蹭腿的貓。
剛剛還吵鬧的另一邊,倆男人看見此情此景,皆不是滋味,露出難以言喻的表情。鬧騰的猿飛日斬立馬鬧開來:「不要臉,你放開我師母!」自從上次的烏龍事件之後,日斬開始在千流的面前變得乖巧起來,甚至一口一個師母把千流喊的心神蕩漾,一度令她忘記曾經發生在兩人之間的尷尬。
被他這麼一吼,百鬼丸有些滿的轉頭向他「看」來。沒錯,雖然千流看不懂百鬼丸的表情,她卻能從一些小動作上讀懂他的想法。
很明顯,他感覺到了對方的小惡意,於是表達出了不滿。千流夾在中間,兩邊都試著調解調解,可是無果。正當她以為家中免不了一場爭鬥時,大門口的鎖突然被轉動了一下。
大家都是一臉迷茫的時候,就見門後出現了扉間那張淡漠平和的臉,等他一進門,察覺到家裡的氣氛似乎有點不對勁,於是抬眼,就同屋子裡的三個男人開始大眼對假眼,愣了愣。
一回來,就發現自己的家裡出現了三個行動詭異的男人怎麼辦?備注:其中一個還是世敵。
回答:千手扉間什麼也沒干,只是那張原本就臭著的臉蛋,徹底拉垮下來,就差把「生氣」倆字寫臉上了。
作者有話要說:唯一從大門正常進入的扉間:誰能告訴我滿屋子的男人從哪裡溜進來的?
第78章
千手扉間臉色沉沉走了進來,看到一屋子莫名其妙的男人, 頓時心情不太美妙, 原本就嚴肅銳利的眼神更加叫人不敢直視。在他頗為有威懾力的眼神下, 日斬不由自主地移開自己的目光, 而另外兩只,一個看不見,一個雙手抱胸完全不在意。
他穩步走來,到目光閃躲的千流面前, 突然把她推到房間裡面,然後關上房門,在所有人驚詫的目光下, 轉過身來。緊接著,他表情有些冷地說:「來我家有何貴干?」
被「關進」房間的千流稍稍懵逼了一小會兒,緩過勁兒來, 才發覺自己在不知不覺中就被推到房間裡面, 扉間甚至連理由都沒有和她說。
懵逼之後, 她才後知後覺地心髒揪起——她的資料都還攤在外面的桌子上!
柱間可是特意囑咐過她, 絕對不能把他生病的消息告訴扉間, 要是在這一步就露餡的話,她該怎麼和柱間交代?!
想到這裡, 她不禁急了,趴在門板上用力拍門,心急如焚地大喊:「扉,扉間大人, 讓我出去啊……家裡太髒了,我得去收拾一下啊啊啊。」但是最近家裡的門都換成了厚實的實木,就算千流把自己的手掌都拍紅了,外面也只能聽到悶悶的回響,根本聽不清楚裡面在說什麼。
與此同時,外面的氣氛依舊緊張,像是點了石膏的豆腐,空氣幾乎要凝固起來。
宇智波斑雙手抱胸翻白眼,百鬼丸和扉間對峙想要繞過他去找千流,而日斬手忙腳亂地向師父解釋自己只不過是在外面抓到了行跡詭異的百鬼丸這才翻窗進來。
扉間懶得聽他解釋,現在只想把這三人都趕出去,於是毫不留情地下了逐客令。可宇智波斑哪裡是關於聽他指揮的人,沒一會兒就做到了凳子上翹起二郎腿,還翻出了放在茶幾上的水果,儼然一副賴在他家准備做客的態度。百鬼丸更是不得了,嘴巴裡已經叼上一只「手臂」,露出雪白的刀刃准備把扉間他家的實木房門給劈開,還在日斬即使發現抱住了他的腰,但因為百鬼丸的力氣出乎意料的大,結果倆人呲牙咧嘴地詭異扭在一起……
眼見著情況逐漸混亂,扉間從原本背靠著門板的姿勢站立起來,捏住自己的眉心感覺腦袋隱隱作痛。最後用語言根本喝止不住某位把刀砍他家門的殘疾人,只好出手制止。
沒了扉間在門外頂著,千流趴在門上的身體忽然一松,隨之房門洞開,她就感覺自己急劇失重,然後「咕嚕咕嚕」地就滾了出來。
眼見她就要以不雅觀的姿勢撞擊茶幾桌腳時,忽然,一只大手從旁邊橫插進來,精准的一撈一收,將千流准確地撈進自己的懷抱。預料的疼痛並沒有如約到來,隨後,千流小心翼翼地睜開了自己的眼睛,發現自己並沒有在地上,而是周身被溫暖氣息環繞,沉穩而有力的心跳在腦後震動——她居然是在一個男人的懷抱裡——視線繼續上移,千流看見了宇智波斑緊繃的下頜與挺直的鼻梁,因為湊得近,甚至能夠看清楚他纖長的睫毛。
一個男人的眼睫毛,居然也能這麼長這麼密——千流的腦袋裡,奇怪的跳出第一個想法,居然是關於宇智波斑的眼睫毛。
千流收回注意之後,終於注意到了第二件奇怪的事情:她現在,正在宇智波斑的懷抱裡!
「騰!」她捂著臉,再次感覺到了羞澀,急急忙忙從斑的懷抱裡退出,然後像是小鹿受驚一樣的眼睛開始四處亂轉,隨後很快找到了散落在桌子上的資料,於是趕緊走過去准將桌子上的東西攏攏,等一下下次一起打包帶走。
原先注意力還在百鬼丸的他,一看這樣的情況,立馬注意力就被吸引了過來,手一松,松開了對百鬼丸的牽制,他的手一松,百鬼丸就解開了人生自由,從一堆人中准確地找到千流,然後一雙大手一撈,從背後抱住了千流,還蹭了蹭。
其實千流也逐漸習慣了百鬼丸對她的親近,只是今天乍一被抱住,居然就被嚇了一跳,手裡的本子掉了下來,正好頁面翻開掉在扉間的面前,正好翻到她做筆記的那頁,自然正好被扉間看見。他在千流驚訝的目光中拾起筆記本,翻了兩個,表情不變——反正之前的臉色就足夠臭了。
「唰」的一下,千流的小臉失去血色,自己手裡的書都掉在了地上,整個人幾乎是撲了過去想要搶走筆記不讓扉間看到,但是扉間抵著她的額頭,千流只能憑直覺胡亂揮舞爪子……當然什麼用也沒有。
至此,扉間算是知道了千流這幾天深居簡出啃書到底是為了什麼。
合上千流的筆記之後,扉間擰著的眉毛久久沒有放松,千流交疊著自己的大腳趾,自知事情暴露扉間大約超級生氣,於是連大喘氣也不敢,就這麼低著自己的小腦袋,准備迎接他的怒吼。
良久,就當千流覺得空氣已經變得極其稀薄的時候,扉間才開口,第一句話是:「如果我今天不發現這個的話,你們准備瞞著我多久?」
千流回答不出來,如果讓她來判斷柱間的性格,估計答案會是「他直到自己去世也絕不會把病重這件事情告訴自己的弟弟,因為不想讓他傷心,也不想讓木葉徹底陷入混亂。他還需要一個隨時隨地能接替他,成為一直能夠冷靜思考的二代目的人選」。
見千流不說話,扉間問出自己第二個問題:「是大哥叫你不要告訴我的?」這句雖然是個疑問句,但扉間卻用了陳述的語氣。他直到千流不擅長撒謊,但如果是柱間的請求,她便完全有可能聽從他的請願,然後勉強自己去撒謊。
即使自己什麼也不說,扉間也能猜出個□□不離十……千流認命地點點頭,確認了這件事情是柱間告訴她的,還有拜托她保密這事兒。
另一邊,日斬依舊是一臉懵逼,為什麼師母不想讓師父看她的筆記?為什麼師父那麼生氣?為什麼他這麼聰明但就是聽不懂兩個人在說什麼?
難不成……日斬開始發揮自己的想像力。那本筆記本不是單純的筆記,裡面說不定夾了張師母寫給其他人的情書,於是扉間師父開始追問大惱……
猿飛家的猴子,想像力開始加速狂飆,飄蕩到的地方連他自己都覺得可怕。
而且邏輯通暢,就連說的話也全都對上了。
猿飛日斬,細思極恐。
第79章
日斬的臉色變來變去,最終定格在像是被人打了卻不能說一樣憋屈的表情上, 想說什麼又不能說。
此時, 並沒有什麼人關注他的心路歷程。扉間沉默了一會兒, 光光盯著千流不說話, 千流在他極度壓迫的視線下,感覺整個人都像是要被高壓壓扁……最終,他沒有說出重話,只是轉頭將三位在旁邊「看戲樣」的三人從自己家裡趕了出去。
猿飛日斬在被「趕走」之前, 拉著扉間的衣袖叫他師父稍稍冷靜一點,就算師母做錯了什麼事,畢竟還是這麼嬌滴滴柔柔弱弱的模樣, 要是真一掌下去他估計拍散了都有可能。扉間不聽他說的話,黑著臉將他的頭賽到門外。隨後鎖上了家裡所有的門窗,防止再次有人闖入。
不一會兒, 偌大的宅子就剩下千流與扉間兩人, 千流張張嘴巴想要解釋, 卻發現自己並沒有什麼能夠為自己辯駁的點——自己欺騙扉間這件事情毋庸置疑。
扉間拉著千流的胳膊拉到書房, 這裡是這座宅子相對比較隱蔽的一個房間, 他示意千流坐下慢慢談,自己也跪坐到了她的身前, 一副要說重要的事情的模樣。
在這種氣氛下,千流不由自主地挺直自己的腰板,等待扉間的怒火。但是良久,她並沒等到扉間的怒火, 而是聽到他心平氣和地說了一句:「現在有找到治療大哥的病的藥物嗎?」
不愧是扉間,他並沒有把時間浪費在生氣和發火上面,而是一擊戳中了核心問題,眼下最重要的就是穩定柱間的病情。
千流雖然感到小小的驚訝,但是面對扉間的發問,她還是快速地如實回答道:「現在並沒有得知大哥生病的根本原因,只是有了個猜測……」她露出稍微猶豫的表情。
「應該是大哥的血繼限界的原因吧。」扉間並沒有他的這些顧慮,直接說出了千流心中的答案,「你不用那麼猶豫,既然我知道了這件事情,就一定會全力支持你的調查,無論是木遁還是千手一族的秘密,我都能夠告訴你。」
聞言,千流微微張開了一點自己的嘴巴,露出稍稍驚訝的表情。之前自己小心謹慎地調查,其中原因之一也是怕扉間會因為這件事情同她生出嫌隙。畢竟在她看來,扉間並沒有完全把她當做千手一族的族人看待,冒冒失失地調查千手一族的秘密,即使是為了柱間,也難保扉間不會對她的行為產生警惕與不信任感。
但現在當她知道扉間是完全信任她的時候……說實話,有點開心。甜蜜像是糖一樣從心間慢慢地沁出,她的嘴角控制不住又開始上揚,連自己都沒有察覺到。
「明天我會帶你去一趟我的實驗室,那裡有我收集的全部資料和實驗數據,應該會有用處。」論醫療忍術,現在千流的能力說不定還在他之上,扉間選擇了信任,最直觀的表現,便是他允許千流進入自己的實驗室。
要知道,就算之前千流每次送便當,都只能在外面傳遞,扉間連門都不會讓她進去。唯一一次看到扉間實驗室的全貌,還是在之前大嫂一圈將大門轟開的時候……
終於坦白完柱間生病的這件事情後,扉間的語氣一轉,轉到千流自己的身上:「除了這件事情外,我們還有一件事情需要談談。」
扉間的嘴唇完全抿成了一條毫無感情波動的唇線,下頜繃得筆挺,整張臉都變得像是刀刻一樣。千流從來沒有看到過如此嚴肅的他,於是也不由自主地緊張起來,緊緊盯著他顏色有些淡的嘴唇。
「前些天情報部傳來了消息……」他緩慢而又沉重地宣布手上的消息,「就在一個星期之前,千江一族向木葉發來了求援的信號,等我們的人到達島上的時候,卻發現……千江一族已經消失了。」
「消失了?!」千流沒有沒辦法冷靜下來,激動地從原地站了起來,一向溫吞的語氣也不禁拔高了兩個音量。她的思維陷入混亂,甚至沒有辦法瞬間了解扉間所說的這句話的意思,「消失了是什麼意思?」
「就是不見了,而且不僅僅是千江一族的族人,還有赤水城中所有的居民,一並消失。我們的人到達那裡的時候,城裡已經開始燃燒,但是後來等大火撲滅後,進去調查卻沒有發現任何一具屍體……」這是非常詭異的一件事情,城中居民失蹤,只可能是兩個下場,一種是被俘虜,另一種是被殺之後,清理了屍體。
哪種都有可能,但唯一能夠確定的是,這次千江一族一定是碰到了自己絕對無法抵抗的強大敵人,以至於不得不向木葉發出求援信。
千流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似乎自己前不久才和父親與弟弟道別,沒想到幾個月後,就收到了這個噩耗……她變得有些恍惚,心情變得有些奇怪。
她之前是那麼渴望與那個她生活了很久的地方徹底脫離關系,可當扉間告訴她千江一族消失之後,一股難以言喻的恐懼又襲上她的心頭,令她不由自主地擔心起自己的家人。
察覺到千流坐立難安的樣子,扉間只好安撫她自己已經派出木葉的忍者進行調查,說不定能找到在大火中殘留的痕跡,然後找出失蹤的千江族人的蹤跡。
千流點點頭,可臉上的表情卻出賣了她,完全不是一副放心下來的樣子,似乎有一層灰暗的膜蒙在了上面,讓原本開朗明媚時常微笑著的臉蛋變得稍稍隱喻起來。
扉間忍不住嘆氣,伸出自己的手,在千流逐漸脫去稚氣的小臉蛋上扭了扭,「別太擔心了,交給我們吧。說不定現在有人在針對你們千江一族,最近你一個人不要出村子,出門一定要找個人和你一起走……」
他的手還停留在她的臉上,千流微微抬起臉,卷翹的睫毛也同樣微微抬起,黝黑的眸子裡面盛了一點點迷茫。似乎是才察覺了自己剛剛的動作似乎顯得有些親密,於是扉間壓了壓嘴角,有些不自然地縮回自己的手。當他松開千流的臉蛋時,卻出乎意料的,手指被對方抓在了手裡。
「拜托了,請稍稍借我一下。」千流攥著他的手指,不讓扉間的手縮回。扉間的手掌很大,幾乎能夠覆蓋千流的整張臉,藏著他的手掌後的她的聲音微微顫抖,帶著顯而易見的脆弱,「請就這樣待在我身邊待一會兒吧……」
心髒微微的疼痛過後,是酥酥的陣陣麻感。扉間覺得似乎是有電流從他的手指那裡傳達到了他的全身,一直環繞進心髒,忍不住開始一抽一抽的空痛……他從來都沒有這樣的感受,只是在聽到千流如此脆弱的聲音時,才有的感覺。
最終,他的手指只是微微顫動顫動了一下,並沒有收回自己的那只手,任由千流靠著。自己的耳朵尖
稍微紅了紅,不過不管是他自己還是千流都沒有發現這一點。
*
就像扉間所說的,千流現在很有可能被別人已經盯上了,於是,他特意派了自己新收的弟子們來保護她的周全。
於是,千流在看到眼前的一堆少年少女之前,都不知道其實自己的丈夫已經「桃李滿天下」。
帶頭的日斬,向自己的小伙伴們介紹他們還從來沒有見過面,但是卻聽說過其存在的「師母」。
「這位,就是扉間老師的老婆,千流醬啦。」之前為了表示親近和與眾不同的感覺去,猿飛日斬會給每一個他認識的人都來個昵稱,稱呼千流的時候,就叫她千流醬。
被許多雙眼睛好奇地打量,千流覺得有些不自在與害羞,靦腆的朝著大家介紹自己:「大家好,我叫千手千流,叫我千流就好,以後還請多多關照。」
之後,大家也依次介紹了自己的名字與姓氏,大多都是大忍族裡的孩子,讓千流有點微微吃驚的是,裡面居然也有宇智波一族的孩子。扉間的徒弟們都有些好奇地打量眼前這個有些小只的師母,感覺這位少女和猜測裡師母的形像有點不太一樣。
實在是很難將扉間的形像與小只的千流聯系在一起,因為扉間老師是那麼的……那個,而千流又是這麼的……這個。
只能說兩個人無論是外表氣質,還是內在性格,都是南轅北轍般的兩個極端,完全想不到這兩個人是怎麼成為夫妻的。
……在尚且年幼的孩子的腦海裡,並沒有對「聯姻」這兩個字的明確定義。
扉間之前就明確同他們說過,最近的任務,就是要保護好千流的安全,只是並沒有說明具體要他們干的事情。於是,大家都小眼大眼地望著千流,等待這個師母能夠派任務給他們。
千流也正苦惱著,正好自己雖然把扉間實驗室裡的裡的資料都搬出來了,可不僅僅量多,還有大量無用的東西混雜在裡面,她自己一個人根本看不完。念及此處,千流便突然有了主意。
她興衝衝地從屋子裡搬出一大堆圖書,然後衝著少年少女們頒布現在的第一個任務:「那就麻煩你們了,幫我翻閱這些資料與書籍,然後將裡面關於衰弱病症的所有知識都記錄下來,我會在最後彙總總結。」
第一次的任務居然是看書寫字——從小就被家族教育拿起刀劍的少年少女們面面相覷,有些無所適從,不過既然是任務,他們就准備好好完成。
第80章
對於千手柱間的醫治,似乎就連千流也陷入停滯, 她現在所能做到的, 就是盡量用藥劑配合湯藥, 減輕柱間身體上的痛苦。
令人難過的是, 千流研究出來的藥的成效並不千手柱間本一個好好健壯的男人,卻在一個月內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消瘦下來,可見他體內細胞侵蝕的速度已然加快,平常的藥物已經趕不上他身體消耗的速度, 現在恐怕全靠著柱間自身的治愈能力,才勉強喘氣苟活著。
千流眼見著柱間日漸消瘦下來,兩頰的肉慢慢凹陷下去, 就連她也變得急躁起來——治療的藥物一日沒有研究出來,她一天就恨不得薅禿自己額頭前的劉海。
此時的她終於知道丈夫沉浸在自己研究的世界到底是一種什麼狀態。是忘我到接近癲狂,也是煩躁到心焦, 況且與死神賽跑, 從來就是一件累人且不容易的事情。
正當他們陷入困境之時, 一個意料之外的人卻帶來了奇跡般的轉機……
是日, 柱間依舊在喝那些又苦又澀的藥汁時, 穿著黑色寬領長袍宇智波斑突然從窗子外面跳了進來,一看他捏著自己的鼻子痛苦的模樣, 就忽然劈手奪下了他手裡的藥碗,柱間疑惑地轉頭看他,宇智波只是簡單地對他說了句:「不要再喝這種像是毒藥一樣的藥了,我在石碑上找到了能夠治療你的病的方法, 現在穿上衣服帶好你的行李,我們現在就出發。」
他的語速又快又急,柱間兩眼直接變成了黑豆豆樣:「嗯?」
宇智波斑不愧是宇智波斑,照著柱間的腦門就是一拳下去,柱間應聲倒地,原本和她一樣一臉疑惑的千流臉上的表情瞬間就變成了焦急,上去就拉住他的胳膊,不讓他對柱間出手:「你干什麼?柱間大哥還是個病人!」
宇智波斑冷哼,並不理會千流對他的制止,只是將自己來這裡的理由再次凝煉了一下:「我說,我找到治療他的辦法了,不過必須要出村子一趟。」
「真的?!」千流瞪大眼睛,一臉希冀地望著斑,但還是架著他的手,防止他又是一拳打在柱間的腦門上。
柱間被斑打了一拳,但很快就又從床上爬起,雖然腦門有點痛,但是卻精神了不少。被「提神醒腦」後的柱間,貌似思維也靈敏了不少,笑呵呵道:「不愧是斑!不過你怎麼知道哪裡有辦法治好我這病?」
「在我家地板下找到的。」
「哦哦哦,這樣啊。」
「……不對不對,這樣很奇怪好不好!為什麼地板下面會找到藥方?」千流不敢相信自己薅禿頭發都沒有找到的治療方法,居然被宇智波斑在自己家地板下面找到了?一向平淡的千流感覺那一刻,自己的思維似乎有些崩壞。
「不是藥方,是宇智波一族從祖上傳下來的石碑。」宇智波斑難得耐心地解釋起來,看上去千流完全是一副准備打破沙鍋問到底的模樣,「上面的內容,甚至只有用寫輪眼才看得見。石碑上記載了千手和宇智波之間的秘密,恐怕現在只有知道這上面的秘密,才能徹底治好柱間身上的血跡病。」
雖然沒有人告訴他柱間的狀況,但斑基本上能夠判斷他虛弱至此的原因,恐怕就是因為木遁的血繼限界。這個原因並不難猜,所以他在大家看不到的地方,也默默地做出自己的努力,沒有想到真的被他找到了問題的關鍵所在。
「可是……」千流露出了為難的表情,柱間是村子裡的火影,而斑也是無可替代的人物,他們兩人若是一起出村,難免會鬧出大動靜,甚至不僅僅是影響火之國境內,還會引發外交問題……
「治好大哥的病現在是最重要的,」突然,外面推門走進來一人,居然是千手扉間。剛剛在門外偷聽了一會兒,算是知道了來龍去脈,「你治好我大哥有把握嗎?」他問的是宇智波斑,恐怕這還是他第一次心平氣和的對他說話。
「把握不到半成,需要賭一賭,但是現在……如果維持這個狀態一直下去,你也知道,你大哥會撐不住的。」斑雙手抱在胸前冷靜地分析,於是柱間適時地露出痛苦的表情。主要是千流熬制的那些藥口感實在不怎麼樣,每喝下半壺就像是要去掉他半條命一樣。
說實話,比起喝藥,他更願意去嘗試宇智波斑的那個不怎麼靠譜的方法。
「那村子裡……」千流欲言又止,柱間一個人決定還不夠,還得大家一起商量才行。
「村子裡就交給你們,我對你們都很有信心!」柱間瘦了的黑臉上露出一整排整齊潔白的牙齒,BULING閃光。
本來還算冷靜的扉間聽到他大哥這句話的時候,頓時就覺得光火,他想起自己在辦公室辛辛苦苦批公文,他卻在賭場裡面逍遙自在的那些日子,就感覺手有點癢。於是他抬起手就在千流「別打病人」的驚呼聲中給柱間的腦門來了一下,還是同樣的位置,柱間直直倒在病床上,生死未知。
又是一陣雞飛狗跳。
「過兩天我會向寫封信去給大名,是時候考慮二代目的人選了……」扉間淡定地收回自己的拳頭,竟就這樣淡定地扭頭同宇智波斑商量起了「正事」。
的確,柱間在村子裡的地位無人能夠替代,因為他是火影。所以在這個時候,就急需要二代目頂替上柱間的位置。而且這必須是一個能夠贏得所有人的信任,並且有能力擔起這個重擔的人。
千手扉間大約是其中之一。
後來千流回想起當天的事情時,想到,估計從那個時候開始,扉間便有了代替大哥成為二代目火影的心思。只是他的想法總是藏的很深,沒有被任何人知道。
*
於是,之後柱間便回到族裡,先同水戶商量起這件事情。水戶眉頭糾結在一起,良久按住他的手背,只是關照他路上要小心,晚上露宿的時候不要著涼,多寫信回來……居然就這麼同意柱間出村了。
再之後,千流有聽宇智波族的二當家同她說起,斑是在家族石碑上看到了「木遁」的字樣,便將線索聯系在一塊兒,得到有關古時「六道仙人」的線索。據說千手和宇智波本是六道的血脈,兩族分流後,各自的繼承並不完整。
就比如宇智波的寫輪眼用久了會致盲一樣,木遁的後期也會出現許多後遺症,柱間運用到了極致,於是才使得身體虛弱到現在這種地步。他們此次出村,尋找的便是完全傳承的辦法。
千流聽的雲裡霧裡,只懂了個大概,但最後泉奈也只是神秘微笑,不再和她多說什麼。
對於這種涉及兩族秘密,玄之又玄的東西,千流並沒有意願去觸碰它更深層的東西,只是單純地希望柱間和斑能夠找到那個方法,治療好柱間身上的疾病。
距兩人出發的前一周時間,扉間便放出了選舉二代目的消息,這一次由各族推選出一名候選人,再由大家不記名式投票……雖然是這一種模式,但其實最終的人選,還是由長老們與大名來決定。
綜合考量各位的實力,聲望,貢獻之後,二代目火影的人選就大概確定了這麼幾個人,其中包括千手扉間,宇智波泉奈,宇智波斑以及猿飛佐助。
按理來說,二代目的最佳人選肯定是大前輩猿飛佐助,可是大前輩卻說自己最近風濕關節又痛的不行,所以放棄了火影候選人的資格。
順位數下來,緊接著就應該是在戰場上與柱間齊名的宇智波斑了,可是到時候要一起離開的人怎麼當火影。於是,斑也隨手扯了個謊,推掉了這個位置。
據說日後柱間知道了這事,感動到不要不要,自己的摯友居然真的願意放棄自己的夢想陪他踏上治病的道路。於是他眼淚鼻涕糊一臉,嚎叫向斑飛奔,果不其然被宇智波嫌棄踹飛……這當然是後話。
於是,候選人便只剩下扉間與泉奈兩人。兩人都完全有成為火影的才干,但是能成為火影的只有一人,於是隱隱的,又變成了宇智波和千手兩個家族的競爭。
家族之間明爭暗鬥的時候,兩個當事人倒是顯得淡定。在路上碰到的時候雖然不怎麼樂意,但還是能聊上幾句,全然沒有劍拔弩張的氣勢。
就當千流也以為扉間似乎對當火影並沒有什麼興趣的時候,第三次投票結果出來了。
此次由村子裡的村民投票,大家紛紛將票投給了自己喜歡的「小伙子」,於是……千手扉間落選了,當上火影的是宇智波泉奈。
千流在告訴扉間這個消息的時候,他的臉上並沒有露出什麼表情,自己將頭轉過去的時候,原本繃直的唇線很明顯地垮了下來,千流一看就知道——他在那裡生悶氣呢。
恐怕還是因為輸給了一直以來的競爭對像,感覺有些不舒服吧。兩個人從實力和背景上來說都差不多,但是,木葉村的村民們恐怕會更喜歡一點長的好看,待人又親善的漂亮的宇智波小伙子……相比較之下,一直冷著臉不親近任何人,還常年泡在實驗室裡的千手扉間,就差了點人氣……
千流眨巴眨巴,忽然眯起眼睛微笑,她知道要怎麼去哄扉間。她噌噌地跑到扉間跟前,歪著自己的腦袋笑眯眯地同他說:「在我心裡,扉間大人是火影的第一人選哦。」
果然,扉間垮下的嘴角立馬就有回升的跡像,只是表面看不出來什麼,甚至拍拍千流的小腦袋,叫她不要胡說八道。
所以……扉間大人其實意外的好哄。
作者有話要說:和當年宇智波斑落選的理由一樣,所以,天道好輪回(狗頭)
真相:老王私心的就是想要漂亮的宇智波小哥哥當二代目!泉奈奈穿火影袍我太可了!
第81章
在宇智波泉奈穿上火影袍登上火影樓的那天,幾乎所有木葉村村民都去參與了二代目火影上任儀式, 大家一齊抬頭見證黑發的青年登上高台, 接過了火影帽之後戴在了自己的頭上, 白色的帽帷被風吹起, 露出他線條分明的下巴。
千流也站在人群裡面抬頭向上望,耳邊大多是人們的歡呼夾雜著一些少女嬌羞的尖叫,嘈雜中,她的視線穿過重重的人影, 落在站的有些遠,隱藏在人群中的千手扉間,眼神有些無奈。
出門的時候雖然說著「那個家伙上任儀式我干嘛去看」, 但是之後還是跟著千流的腳步遠遠地綴在後面出了門,此時正躲在一個背陰處一言不發地抬頭望著穿著火影袍意氣風發的宇智波泉奈,默不作聲了很久。
雖然他特意隱藏了氣息, 可千流還是察覺到了他的存在, 可能是相處的久了, 那個人在不遠的地方都會有所感覺。儀式結束後, 負責保護千流的宇智波鏡終於從層層疊疊的人群當中擠了出來, 滿頭的卷毛被擠擠得翹起。千流伸手幫他壓了壓頭頂翹起來的貓,微笑著道:「會去之前, 陪我繞點路買些東西吧。」
年紀尚淺還有些靦腆的宇智波鏡君微微紅著臉說了聲「好」。千流雖然是長輩,可實際她也只是比鏡大不了幾歲的小姑娘,她有時候下意識地用長輩地態度對待宇智波鏡的時候,鏡總是不禁覺得哪裡有些別扭, 可也不好意思說。
千流繞路表面上是為了買點東西,實際上也只不過為了不去戳穿丈夫特意趕來看死對頭上任這件事情。
晚上燒點他喜歡吃的菜吧。千流搖搖腦袋無奈的笑。
*
冬季過去之後,隨著春風的到來,絢爛的櫻花線從南方推進一直到了最北,地理位置優越的木葉村最早享受到了櫻花美景。此時如果打開窗戶,便有可能飄進一兩瓣粉色的嫩櫻。
在天氣轉暖後,多羅羅和百鬼丸也向千流告辭,他們不可能真的在木葉呆一輩子,他們還有自己的旅途要去走。所以即使千流有些不舍,可還是笑著同兩份道別,目送他們離去。
離別的情緒固然是悲傷的,但是她卻知道,這次只不過是再別,他們依舊可以重新相聚,就在不遠的未來。
趁著天氣好,千流將家裡積攢的衣物悉數洗淨亮出。做慣家務活之後,她的雙手已經不想之前那樣白嫩細膩,多出許多勞作之後的痕跡,但千流自己卻覺得,自己更喜歡現在的這雙手。操持的了家務,也能拿起刀劍。她從裡屋拿起了掃帚,准備好好將庭院裡面櫻花花瓣掃攏的時候,扉間的弟子之一,轉寢小春突然就從圍牆外面跳躍進來,一看到千流,小春焦急地喊了出來:「千,千流桑,火影大人正召喚你,快,快點隨我去火影樓吧。」
「火影大人?」千流找了個牆面臨時將手裡的掃把靠在了上面,粘上灰塵的手指在自己的圍裙上稍稍捻了捻,「他是有什麼事情?」
宇智波泉奈自從當上火影之後,就變成了一個大忙人,千流依稀記得自己上一次見到他還是在一個月前。他們匆匆見過一面之後,宇智波泉奈頭也不抬地便將現醫療部長的職位交給千流繼續擔任——即使之前一些擔任要職的宇智波的長老提出,醫療這方面還是希望由同宇智波的族人來負責。
「既然是醫療部的部長的話,不會醫療忍術怎麼行?」泉奈就這麼微笑著回應了一聲,然後將身邊的異言一並推回去,直接下了任命書。
所以一個月後的再次召喚,千流搞不懂這回宇智波泉奈會因為什麼事情叫她過去。
「我也不知道,但是傳話的人有些急,我專門問了但是對方的嘴很緊,什麼信息都不願意透露。不過……應該是很重要的事情。」小春搖搖自己的腦袋,表示自己知道的細節也不多。
「要不……我還是叫扉間老師陪你一塊兒去吧。」小春也是不放心,連原因也不能說就被火影大人叫去,多半沒有什麼好事。
千流稍稍沉吟了一下後,拿掉了掛在脖子上的圍裙,簡單打理了一下自己的裝束,然後對小春說:「既然是很重要的事情,就不要叫你扉間老師了,事不宜遲,我們快走吧。」說罷,率先往外走,小春趕緊跟上她的腳步,一起從千手宅邸的大門口出發。
千流倒是不擔心宇智波泉奈會對她做什麼事情,沒有什麼理由,並且單單是因為直覺。
在小春的陪同下,千流來到火影樓底,她讓小春在門口等一下她,然後獨自一人走上最頂層,一整個樓層都算在火影大人的辦公區內。
敲響門口的雕花實木大門後,千流耐心在門外等候的時候,突然想起千手扉間曾經和她吐槽泉奈總喜歡這種花裡胡哨的東西,他會將自己的辦公室裡裝飾滿小飾品。想到這裡,她就忍不住莞爾。
之後,「啪嗒」一聲,木門應聲打開,入眼就是穿著火影袍的宇智波泉奈坐在巨大的辦公桌後面,面前是堆積如山的文件公務。最近又有不少忍者家族向木葉伸來了橄欖枝,恐怕他也是很煩惱應該怎麼處理這些事情。
泉奈的腦袋從文件後面鑽了出來,看到千流時,微微露出一個笑容,示意千流不要客氣,找個地方坐就好。千流環顧了一下他的辦公室後,露出有些尷尬的微笑。整個屋子別說坐的地方,就連下腳的地方也不多……坐哪兒?最終,她只好說:「不用不用,我站著就好。」
宇智波泉奈露出稍帶抱歉的表情,隨後,不知道從哪裡抽出一張紙,將紙推到千流的面前:「這是早上情報部送來的情報,我們這雷之國的間諜已經發現雲忍村有向我們宣戰的意願。」
「宣戰?」千流感到驚訝,因為木葉畢竟是五大忍村裡面的「老大」,在實力雄厚的木葉村面前,她不明白雲忍村為何會提出向他們宣戰。
還有,為什麼這件事情要特意找她?
「想必你也猜到了,我找你來的原因。」泉奈自顧自地說了下去,「這份情報固然重要,但是我們卻發現了一件更加不可思議的事情。」
「雲忍村擬好了自己的戰書後,還擬了一份停戰協議,上面,有一些關於你的有趣情報。」泉奈故意賣了個關子,黝黑發亮的眼眸閃出神秘的光。
第82章
聽到泉奈含笑著說出這句話後,千流確實是一臉疑惑, 她自小生活在水之國, 與千手聯姻後才搬到火之國生活。只有在地圖上才會出現的雷之國, 對千流來說一直是個很遙遠的地方, 只聽說那裡的雲雷峽常年雷鳴不斷,是錘煉忍者意志的好地方。
除此之外,大概就只有雷之國的溫泉很好……這點了吧?
一開始宇智波泉奈的眼睛蘊藏著寒光,然後他便發現千流臉上疑惑的表情並不作假之後, 原先探究的視線便掩蓋了下來,但同時臉上的笑容也隱去消失不見。泉奈正色道:「實際上,雲忍村在開站之前就已經擬好了停戰協議, 就代表著他們根本沒有准備認真地打這場仗。他的目的只是想逼迫我們簽署他們想要的停戰協議而已。」
「而那個協議上,只有一樣東西讓我比較感興趣,」泉奈伸出自己的食指往千流的方向, 「那就是他們指名要你。」
「……要我?」千流瞪大自己的眼睛, 配上她迷茫的表情, 顯得有些無辜。
「嗯, 我也覺得奇怪。」泉奈雙手手掌拖住自己的下巴, 微微眯起自己的雙眼,「可以告訴我嗎?, 你的身上的秘密。」
就算你這麼說,我自己也不知道的事情又怎麼和你說呢?千流露出了相當無奈的表情。
宇智波泉奈露出了微微苦惱的表情:「看來你的身上還有著連你自己也不知道的價值呢,可是現在卻讓敵人先知道了你的價值……嘖。」語末,他發出了一聲不滿的「嘖」聲。
這回, 就算是千流,也能知道這不是一件好事以及宇智波泉奈非常不爽這件事情。
沉吟半晌,泉奈讓千流先回去,最近暫時不要出門,如果一定要出門,也一定要讓人陪同。誰也不知道雲忍村的人會不會派人潛入木葉。以往也不是沒有這種事情,敵國的村子間諜潛入村子擄走重要人物。
那天她從火影樓出來的時候,甚至還在懷疑宇智波泉奈是否在嚇唬自己,可兩天後當她在大街上碰到有人舉著刀向她重來,然後被她身邊的千手桃華制服之後,她才終於相信,自己真的被人盯上了,並且正處於危險當中。
「最近你還是待在家裡比較好。」最終,連桃華也這麼勸她,千流只好乖乖點頭,表示最近自己絕對會乖乖呆在家裡,減少出門的次數。
「雖然說最近要你乖乖呆在家裡,可是過幾天我結婚你要是敢缺席你就死定了。」千手桃華淡淡地吐出了這一句。
「桃華你最近的語氣是不是越來暴躁了……嗯?」千流原本嘟著的嘴巴癟下來,緊接著露出有些呆滯的表情,「剛剛你說了什麼?」
「過兩天我要結婚了,到時候你來參加。」桃華語氣淡定的又重復一遍。
她說的那麼平靜,平靜到她平靜的表情讓千流覺得此刻她的震驚才是奇怪的反應。千流反應了好久,才問出最關鍵的問題:「你准備和誰結婚呢?」她總得清楚這場儀式的另外一個主角是誰。
「宇智波火核。」桃華撇撇嘴。
這回,千流的整個五官都在詮釋著「她很震驚」這個意思。她可是見證過之前宇智波火核倒追桃華不成,到黯然退場全過程的人。桃華對待火核,別說是維持戀人關系,就是平日裡一般的交談,桃華都恨不得嗆他幾句,實在讓人難以想像幾天之後這兩個人居然要結婚。
而且如果她沒有記錯的話,這將會是千手和宇智波的第一次「結合」。
震驚的勁兒一過,千流稍稍冷靜下來,她用盡量平靜的聲音問桃華:「難不成……他威脅你了?」原諒她只能想到這種可能性。
聽說宇智波火核其人,一直跟隨在宇智波族長左右處理日常事務,可以說是宇智波一族的隱形二把手,在族裡族外都是出了名的精明。但是戀愛倒追桃華的時候,因為降智過度,可以說被桃華姐姐欺負慘了還心甘情願,千流一度以為宇智波火核就是這樣一「憨厚」之人……這個誤會還是很久以後才解開的。
現在這兩個人結婚,千流的腦子裡自動蹦出了這麼一個原因:宇智波火核肯定是抓住桃華的什麼把柄,逼迫她和他結婚。
這麼一想後,千流頓時躁動起來……要真的是這麼回事,她絕對不會允許的!
桃華無奈地看了她一眼,伸手,彈了彈千流的大腦門,頓時小姑娘輕呼一聲「啊痛」,然後捂著額頭蹲了下來。桃華也施施然地蹲下身,同千流小聲說:「你知道我的,如果我不願意,有誰能夠逼迫我?」
「那是為什麼……」千流捂著腦門愣住,總感覺這句話好像在哪裡聽過。
「自然是覺得如果要結婚,這個男人還不錯啊……什麼的。」桃華抿了抿嘴唇,似乎臉上害羞的表情有一瞬間的出現,不過很快消失不見,然後佯裝超凶的樣子對她說:「不准忘了,記得來哦!」
千流瘋狂點頭。雖然是討厭的宇智波火核,但桃華結婚,她是一定會去祝福的。
*
四月已經接近尾聲,粉色櫻花枝頭開始稀疏冒綠的時候,千流得知桃華與火核的婚禮被他們定在了下月初,所以千流在驚訝於他們匆忙結婚的同時,也不得不匆忙准備起祝儀袋與禮金還有新婚的禮物。
一位千手和一位宇智波即將結為夫婦的消息,像是一陣風一樣吹遍了整個木葉村,大家在驚訝的同時,也不禁關注起了這場意義有些特殊的婚禮。千手和宇智波都了幾十代人,可以說世代都是宿敵,沒有人能夠想到自己還有看到兩家人「結為一家」的時刻。
雖然千手和宇智波確實聯盟,並且共同建立了木葉忍者村,但是不可否認在某些地方兩家人的關系依舊緊張,像是沒有辦法觸碰的敏感帶,誰也不願意先跨出這第一步。
但現在,說要結婚的可不是別人,正是兩個家族裡說話有份量的年輕一代,於是某些陰謀論者,便開始嘀咕這會不會是兩個強大忍族正式合並的信號。
這些閑碎的言語傳到桃華的耳朵裡面,並沒有引起她多大的反應。她還是那個千手桃華,只要是她認定的事情,誰也改變不了她的決定。就像現在,她要是准備嫁給宇智波火核,誰也改變不了她的決定。
但是,隨著婚禮消息的傳出,另一個令人不太愉快的消息也隨後傳出——
雷之國的雲隱村正式向木葉發出戰書,代表兩國忍者村正式進入戰爭期。
作為火影的宇智波泉奈,不得不將村子裡的警備力量拉到最高模式,完全封閉整個木葉,並且開始在周邊布防。整個村子一下子陷入緊張的氛圍,大家的臉上都時常帶著「大敵當前」的肅穆感。
而他們也確實這麼干了,桃華在為自己准備結婚典禮上的白無垢的同時,也同時開始購置戰場上需要用的武器。她大概是歷史上第一個上午逛完成衣店,下午就逛武器店的准新娘。
千流對這件事情還蠻抱歉的,因為之前和宇智波泉奈交談過後,她便有種感覺這場戰爭似乎是因她而起,因為她的原因,桃華的婚禮才不得不舉辦的這麼倉促,甚至將大家聚到一起吃頓便飯都做不到——因為大部分同僚都趕往了邊防支援,村子裡留守的族人寥寥無幾。
因為千流在這次戰爭中的特殊性,所以泉奈特批她留守村中,不用出村支援。既然她的身上有他們未知的利用價值,那麼就絕對不能把千流交給雲忍村。
扉間也是早早地便出了村子趕往最北部的邊境,如果雲忍村的軍隊來犯,北部將會是第一批受到衝擊的地方。臨走前,他還是將小春與鏡留在了千流的身邊,他說憑這兩個孩子的的身手,可以護她周全。
千流覺得扉間應該是知道了之前泉奈和她談過的事情,所以才這麼小心翼翼的,連買菜的時候都要叫人陪著她。但千流只覺得這份牽掛沉甸甸很溫暖,想起他不放心自己的樣子,還會有一點點小竊喜。
能夠知道扉間在擔心她這一點,千流便覺得很很高興。
最終,代替了她們這一家子的人,千流出席了桃華的婚禮,當天的人不是很多,甚至有些只能匆匆的在托盤上放下自己的禮金,便不得不跟上部隊趕赴前線,但是似乎這一點點也沒有印像今天的兩位主角。桃華朱唇黛眉,低眉含胸,莞爾優雅。人如其名,面若桃華般嬌美,宛若九天仙姬下凡。火核牽住她的手時,也是滿臉滿眼可見的幸福愉快,寵溺滿滿。
這乍一眼,真是完全看不出來之前兩人鬥得你死我活的樣子。
婚禮儀式簡單卻不簡陋,簡單的神前式後,便開始宴席。宇智波火核喝的有點過頭,一直在說胡話,千流眼見著大家架著他的胳膊,把一攤爛泥的他直接甩到房間裡面,便貼心地幫忙關上房門。
婚禮過後的第二天,由於調令,大家都不得不踏上趕往戰場之路。千流一直將他們送到了木葉大門門口,然後目送大家的背影都變成小點,才轉身回家。
短暫的警戒期一過,就是後來接觸期。當千流待在村子裡再一次得到關於扉間的信息時,已經是一個星期之後。
雲忍村終於向木葉提出談判的意願,並且指名談判的對像需要有千手扉間。
作者有話要說:危 扉間 危
馬上就要進入扉間聚聚的劇情殺副本了(搞事情)(蒼蠅搓手)
第83章
雖然這樣子的要求聽上去有些奇怪,但再三確認後, 雲忍村依舊堅持這個條件。扉間沉吟片刻, 便答應了對方的這個條件。
……畢竟, 這一次停戰的條件, 很可能與他的妻子息息相關,交給別人他也不太放心。
泉奈似乎還有所顧慮,因為他們不能保證這次的商議會不會是一個陷阱……千手扉間若是折在裡面,將會奠定木葉的失敗。
但泉奈在絮絮叨叨擔憂這個那個的時候, 扉間只是雙手抱著自己的前胸,冷靜地說:「我已經決定了。」
頓時,泉奈氣極, 臉色難看:「那好,我不管你。但護衛的事情不准從我這裡撥人,嘁, 你就給我直接去那裡送死好了。」
這很明顯是一句氣話, 泉奈實在看不慣某人從來不聽他的指揮。可他怎麼也沒有想到, 千手扉間還真是像之前那麼強。扉間聽他這麼一說, 立馬道:「我不用你的人。」然後居然就這麼瀟灑轉身走了, 留下宇智波泉奈一人獨自懵逼。
良久,他盯著扉間離去的方向, 皺著眉頭,遲遲吐出一句:「不管你了,死白毛。」
。
之後果然像他所說,千手扉間沒有要宇智波泉奈手下的一兵一卒, 他就只帶上了他的那幾個徒弟,去赴了雲忍村的約。
另一邊,嘴上說「絕對不會管死白毛」的泉奈,在扉間出發之後,獨自坐了一會兒,但總覺得心裡打鼓,隱隱感覺不安,不久就開始坐立不住。思量一會兒,還是喚來了宇智波火核,吩咐:「派兩個小隊跟著你去,別被死白毛發現了。」
「嗨以。」火核半跪在地上沒說什麼,只是說單單應了一聲。對於這種情況,他差不多已經習慣,因為他們的二當家雖然討厭千手扉間,但更看不得自己的死對頭栽在別人的手裡。
火核離開的時候,有些無奈,無聲地嘆氣一聲。
*
與此同時,木葉村。
千流撫摸著杯沿的裂縫,心中隱隱有些不安。似乎若有所思地看了眼逐漸光禿的櫻花樹枝,微微皺起眉毛,撫上胸口。
那裡逐漸彌漫上隱隱的不安。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了,突然就開始坐立不安。或許是因為時間快到了……
「千流桑,差不多到時間了。」小春跪坐著移開和室的木門,發出微微刺耳的聲音,「牛車在外面等著。」
千流倒扣住茶杯,轉了轉,將裂縫轉到朝裡後,站起來整理自己身上的衣服,然後抬頭朝小春說道:「我准備好了,我們走吧。」
乘著宇智波泉奈准備的牛車,她要離開木葉,雖然只是暫時。
因為之前他們預判了雲忍村的目標是她,於是提前做好准備。畢竟如果只是在木葉,她若是待在木葉村裡,目標過大。泉奈准備了一個「絕對安全」的地方,准備暫時將千流藏在那裡。
——畢竟,自己得不到的東西,也絕對不會讓敵人得到。
這件事情,除了宇智波泉奈,小春和鏡,就連扉間本人都她都沒有說。
宇智波鏡在宅邸外面持刀而立,身邊等著一輛大大的牛車,千流獨自一人爬上牛車後,小春與鏡兩人坐在前面駕駛牛車。就這樣踏著清晨的氣息,一輛不起眼牛車踏著石板「噠噠」駛出木葉村的大門。
此次的目的地是一處山坳,因此當牛車駛上凹凸不平的山路,車廂內格外顛簸。四周十分安靜,就連鳥蟲鳴聲都稀疏不可聞,鏡與小春皆持刀警戒著,他們這次唯一的任務只有保證千流的安全。
突然,空氣突兀地安靜下來。
似乎感覺到了什麼,宇智波鏡默默地打開了自己的一雙寫輪眼,大拇指抵著刀鄂,渾身蓄勢待發。在他身旁的轉寢小春也是一樣,眼神驟然銳利起來,同時捏出身側的紅色刀鞘。
一切都像是發生在了一瞬間。
宇智波鏡振刀出鞘,擋住了飛來的手裡劍和苦無,小春則翻身下車,轉刀刺向從地底而來的攻擊。
「師母小心!」鏡出聲警告,神勇無敵的他挑飛所有襲來的手裡劍後,和小春一上一下,守住車廂。落地剎那,從樹林中躥出幾道人影,將牛車團團圍住,目標很明確,就是車廂之中的千流。
不知為何,他們出行的情報居然被雲忍村提前得知,派出忍者前來攔截。
可以看得出,對面都是經驗豐富,身手矯健的老手,小春與鏡雖然年少出名,但兩拳難敵四手,目測這近十個人組成的小隊,光靠他們兩個還遠遠不夠。
面對這種嚴峻的情況,鏡且只是皺皺眉毛,小春抿緊嘴唇,緊張卻不絕望,面對敵人的氣勢絲毫不膽怯,兩個人卻有將車廂圍成鐵桶的錯覺。
地方這首的一人率先動手,舉著苦無與小春的刀劍撞在一塊兒,以這一擊為起始,猛烈的攻擊開始向這輛小牛車襲來,像是狂風暴雨席卷般,千流只有兩人的護衛隊在一開始就漸露頹勢,車廂在敵人的猛攻下都搖搖欲墜。
最終,一人趁鏡不注意,一把攥住車廂的門簾個,准備將其一把扯下。臉上的面罩後,男人慢慢勾起嘴角,本以為會看到門簾後女人驚慌失措的臉。可他沒有想到,手掌剛碰到簾子,就只見一把雪白的刀刃向外扎來,他慌忙躲避,卻也不小心被扎中,手掌受了傷。
敵人就見門簾被撩起,雪白的刀刃幾乎刺穿他的手掌,但同時,吹起的勁風也撩起門簾,讓人看清楚了裡面坐的根本就不是千流,而是和旁邊的女守衛一樣,無論是外貌還是眼神都是一模一樣的一位女性。
於是,敵人開始陷入混亂——畢竟他們這次的目標,只有千手千流,若是她本人不在,這次行動就算失敗了。
為首忍者一言不發,只是盯著車廂裡面手持刀刃,用同樣犀利的造型格擋的轉寢小春,又望了望正在那兒如女煞神一樣「大殺四方」的小春,只好道:「兩個都帶回去,慢慢再詢問!」
車下的「小春」聞聲,拔出之前未曾拔出刀鞘的大刀,應聲而出,隨之,奇怪的劍式展開,她如飛花拈葉,快速略過敵人,幾乎只在剎那之間,便帶走了兩位的敵人的姓名。她的身形很奇怪,劍式不屬於任何一派,但偏偏就十分矯健,來勢飄忽不定,讓人無法預測。
終於,大家都注意到了這一邊,紅色的刀刃幾乎在剛冒頭不久的日光下熠熠生輝,上面的艷紅已經分辨不清到底是刀刃原本的形狀還是敵人的鮮血。
來參加這次任務的忍者,大多都是抱著隨時會死去的覺悟,可他們驚訝的卻是,自己不明不白的死去,死前連原因都不知道,這便讓穿著夜行衣,還苟活著的人們,有些難過。
「小春」手裡的刀花並沒有停止,此時她守在牛車邊,真的像是一座煞神一樣守護者牛車,不讓外面的人有機可乘。
——而她,其實就是使用了變身術的千手千流。
第84章
早在離開宅邸之前,小春便和千流互換身份, 千流使用變身術, 變作小春的樣子, 然後守在牛車旁邊裝作是護送的人。小春則裝作是她, 接受保護。
一開始,小春提出這個作戰的時候,千流下意識地拒絕了她。因為如果這樣,就好像是他們准備將小春拋棄了一樣, 讓她來當千流的「替死鬼」,但小春本人卻是搖搖頭,反駁了她的想法。
「這就是任務, 只要能保證師母的安全,我們就應該用上所有能用的方法。從某些方面來說,保護好你, 也就是增加了木葉的勝算, 所以, 這也只是單純地為了我自己而已, 您不需要有任何負擔。」在說這句話的時候, 小春的表情一直是淡淡的,臉上幾乎沒有波動, 要不是千流發覺她雙手微微顫動,差點就要以為她真的對此毫無觸動。
千流抿著下唇盯著小春看了一會兒之後,在她驚訝的視線中,慢慢地牽起小春正在發抖的手, 道:「我不管你的任務是什麼,我只知道,我絕對不會讓扉間的任何一個弟子在我的面前受到傷害。」
就像她現在做的那樣。
千流抬起手肘擦去濺到側臉上的鮮血,此時她的臉上,已不是溫婉的笑容或者是憂郁的蹙眉,剩下的只有對生死的淡漠以及勝利的堅毅。她不是不會揮動自己的刀劍,她的刀術甚至可以和扉間有來有往,她也不是不會奪走別人的生命,只要是為了保護珍視的人,她不介意自己的手上沾染鮮血。
有時候她也會想,自己的體內或許終究是留著千江千海的血脈,她在揮舞刀劍的時候能夠做到沒有絲毫猶豫,即使生命在眼前逝去,也只是微顫了一下睫毛之後,繼續揮舞刀劍。
不知何時,鏡已經停下手裡的動作,呆呆地看著在敵人之中穿梭的那道倩影。
「小春」面無表情地在那中間穿梭,每一次動作,都會在對方的身上留下深深的一刀口子,炸開紅艷奪目的血花。她的動作很迅速,絲毫不遜色一般上忍,甚至敵人在應付她那詭異的刀法時,還會顯得捉襟見肘,手足無措。
在宇智波鏡的印像中,師母永遠都是那個溫柔的師母,她似乎永遠都掛著溫婉和善的微笑,說話聲音永遠都是輕聲細語,如微風拂面。但是直到今天,他仿佛才是第一次認識到千手千流其人,在溫柔的外表下,依舊有著不俗的身手和成熟的心性。
她所施展的刀術,就連鏡也看不透。看似飄忽卻暗藏殺機,明明想要阻擋,刀鋒的方向卻拐向別處,留在原地的只不過是刀的殘影。他甚至感覺似乎只要千流一人,就能輕松解決對方。
而另一邊,千流自己的感覺很好,很久都沒有將呼吸法運用的如此順暢,加上查克拉之後,她可以輕松地躲避對方的攻擊,同時進行反擊。即使是雲忍村的雷遁淬體的速度,也趕不上自己,一時間,形式幾乎是一邊倒。
很快,原本對方整齊的隊形就被千流一人打得七零八落,雲忍村忍者的頭頭一見情況不妙,立刻發出求援信息,同時領頭人開始組織撤退,原本氣勢洶洶的軍隊,被一個人打到七零八落,最後還得落荒而逃,可以說是大敗。
千流沒有追過去,畢竟她們這邊只有三人。她提著刀轉頭一看,視線對上了兩雙呆呆愣愣的眼睛,小春和鏡用相當驚訝的眼神看著她,簡直吃驚到了極致。
「怎麼了?」恢復原本模樣的千流還像之前那樣露出溫柔的笑容,只是這一次她的鬢角那裡還沾著血跡,所以原本溫柔的樣子已經變了味兒,小春和鏡的眼神也變了意思。
「我都不知道,原來師母你那麼厲害。」小春有些別扭地變相誇獎,千流她一個人其實對付一個忍者小隊綽綽有余,,這就使得之前她幾乎是抱著赴死念頭的覺悟顯得有些可笑。
千流朝她微笑,淡色的嘴唇微微彎起:「其實是因為你們,我才有勇氣戰鬥的。」她利落地收刀入鞘,刀光在空中滑出好看的弧度,「所以要感謝的是我才對,你們願意賭上自己的性命,我也要有所回應才行……」
她一直以來的修煉,終於在今天看到了成果。千流隱隱為自己鼓了鼓勇氣,抓著日輪刀的手更用力了些。
千流慢慢走到小春的身邊,她的身高比提早發育的小春還要矮一點,所以幾乎只能墊著腳去摸了摸她的頭頂,莞爾一笑:「我說過了,我會保護你們的嘛。」
小春低下自己的腦袋讓千流摸,耳朵微微一紅。
「師母,那……這些人?」鏡指的是被千流打趴在地上的敵人。經歷過捶打之後,那些人算是徹底被打敗撲倒在地。千流淡淡地瞄了一眼,說:「既然落到了我們的手裡的話……那就用繩子綁起來把。」
聞言,小春立馬就找來了結實的繩子,連同鏡,兩人將地上一共三名敵人,手腳並用結結實實地捆了起來 ,然後丟上牛車。緊接著,依舊是鏡一人趕車,牛車再往前走了個十幾分鐘,原本狹窄的地勢變得寬闊起來,緊接著就是草原的地帶。
原來,只要再走個十幾分鐘,就能走出那個逼仄狹窄的小山谷,迎來平原。恐怕對方也是算准了這一點,想要在峽谷中間直接拿下千流,可他們也沒有想到,非但沒有成功,反而把自己的人給折了進去。
沒過多久,從平原的「盡頭」出現了木葉村的接應人員,宇智波泉奈設置的避難點很隱蔽,據說一般人晃悠半天也不一定能夠找到入口,需要有人外出帶入。
「多謝。」千流朝前來接應的忍者道謝,她身後的鏡和小春見狀,也忙表明自己的態度,恭敬地低了低腦袋。接應的人是一名男性,黑發黑眼,長的有些俊俏,看上去不算和善那卦,卻也不能算是冷漠。平靜地接待了三人,然後讓他們隨著自己來。
眼睛尖的千流立馬就發現了小哥袖子上繡的火焰團扇標志,於是有意無意地問起:「小哥你是宇智波一族嗎?」
接應的小哥有些驚訝,「是的……您眼神真好。」
千流笑了笑沒有說話,她沒有說,其實宇智波一族的人才是最好辨認的,他們都是黑發黑眼,而且喜歡穿印著族徽的寬領衣服。幾乎每次去都,她每次都能一言就辨認出宇智波的人。
牛車已經不能用了,他們來到了山上,到處是陡峭的山路,需要大家用自己的雙腳走路。千流她們將俘虜新的忍者交給宇智波的警衛隊之後,自己就用自己的雙腿爬上山路。
此次的目的地在山頂,千流的耐力不好,到半山那裡已經是汗如雨下,氣喘如牛,宇智波鏡立馬蹲下自己的身體,提出接下來的路他給以背上她走,卻被千流拒絕了。
「我不能老是依賴你們。」千流嘆氣,這次的護衛任務也是一樣,平日的生活也是一樣,她不能總是倚靠鏡他們。
最終……千流憑借自己的力量爬上了山頂,那個宇智波泉奈口中「最安全的地方」終於揭開了自己神秘的面紗——原來是宇智波一族宗族的祠堂。
祠堂肅穆冷清,讓人跡罕至。而且像是宇智波這種大家族,祠堂大多有專人看守,現在在泉奈的安排下,祠堂裡面更滿是宇智波一族的高手看守,將裡外都圍城了一座鐵桶,現在看來,此地易守難攻,加上高手如雲,確實像泉奈所說,是「最安全的地方」。
「祠堂內部存儲了大量的糧食,即使是失去供給三個月,這些庫存依舊綽綽有余。」宇智波小哥親切介紹,顯然就連這裡被圍困的情節都已經想到,泉奈的深謀遠慮,令人欽佩。
逛完整個地方,並沒有用多少時間,千流好奇這裡地方不大,是如何存儲糧食這麼多,卻見宇智波小哥神秘地笑了笑,說道:「就在前些日子,我們前任族長大人,不是為柱間大人尋到了藥方?就是在這座祠堂之下,找到了老人之前留下來的密道,發現了石碑和地底的空間,泉奈大人將下面的山石挖空,重新改造了一番,現在已經成為專門存儲東西的地方了。」
原來不久之前,泉奈就已經看上了家族留下的這份產業,他眼光長遠,早找到了合適的處理方法,行動也是快,悶聲不響的就幾乎挖空了一座山,然而就為了用來存儲放東西……
——要是宇智波的老祖宗們知道了,估計得氣的跳起來掀棺材板。
第85章
果然,千流被藏於祠堂之後, 雲忍村的忍者還是不死心地在外圍瞎轉悠。好在宇智波泉奈的眼光不錯, 這個地形的確易守難攻, 加上守衛的都是宇智波族內一等一高手, 於是好好一祠堂,愣是被改造成了固若金湯的要塞據點,連只小鳥也飛不進來。
千流可以說,在這個「據點」裡度過了她人生中最安逸的一段時光, 她不用思考其他麻煩事情,只用修煉喝茶發呆就好,偶爾丈夫的兩個弟子會來找她聊聊天, 大多數時間還是會無聊。
就當她無聊著慢悠悠度過一個月後,外界終於傳來了雲忍村無條件投降的消息。
聽說,宇智波泉奈率領著軍隊幾乎一直打到雲雷峽, 在別人的大本營內火光連燒了三天, 終於雷影扛不住壓力, 向木葉舉起了白旗。
又聽說, 上一任雷影已經戰死在這次的戰爭中, 簽訂停戰協議的,已經是雲忍村的新任影。
宇智波泉奈神勇無比的事跡, 據說成就了一樁美談。現在人們提起木葉村的火影,都忍不住咂嘴贊嘆上一番,說他是能夠超越千手柱間的二代目。
聽聞戰爭結束的消息後,千流立馬舒了一口氣彎起眼角, 整個人放松下來許多,由衷地感到高興。只要是參與過戰國時代的人,都能夠深切地了解戰爭的殘酷。千流曾經在戰場上見證了太多的死亡,所以當戰爭結束的那刻,她才會真心實意地感到自己放松下來。
雲忍村投降,也就代表著經過一個多月的時間,千流終於能夠解除禁制來到外面,恢復自由。雖然知道火影大人這樣安排,是對自己的安全負責,但是一個多月被關在一方一天地裡,憋的有些難受也是人之常情。
況且,不只是她自己。小春和鏡也是因為任務在身,不得不陪在她的左右,強制被關了這麼久。如今終於能夠出來,小春興衝衝地向千流跑來,心情高漲道:「師母,火影大人的口令已經到達,我們可以回木葉了!」
小春只有笑起來的時候,臉上才會露出一絲少女的嬌憨,仿佛是被她感染了一樣,千流無比期待回到木葉村。因為不知不覺,她已經將木葉看作是自己唯一的家。
……
而且,戰爭結束了,也就代表著她終於可以和扉間重逢。
自從大哥離去,二代目上任後,千流還是第一次和丈夫分開這麼長一段時間。想到兩人能夠再次相逢,千流的心跳開始失去了節奏,臉上染起艷麗的緋紅。
她捂著心口有些嘲笑自己,不過是分別了一個月而已……自己也太沒出息了。
*
回到木葉的路,千流堅持不用牛車,而是選擇和鏡與小春一樣,步行回木葉。她很久沒有出來走走了,所有與其選擇逼仄顛簸的小牛車,還不如用自己的雙腳走,更快,而且不顛屁股。
經過鍛煉和配合呼吸法後,千流奔跑的速度已經可以勉強追上鏡他們。她從前就很向往忍者飛檐走壁的功夫,輪到自己的時候,雖然修煉有些辛苦,可還是咬著牙堅持了下來。等她學會了「飛檐走壁」的時候,就特別喜歡上樹爬牆,對能夠熟練運用這項新技能感到歡欣雀躍不已。
祠堂裡木葉不算近,卻也不算太遠。早上出發,用忍者的腳力最快速度奔馳,他們便在接近黃昏的時候回到木葉村,看見熟悉的大門時,就連鏡的臉上也忍不住染上純粹的歡喜。
一邊小春原本跳躍的步伐,在臨近家鄉變得克制,臉上卻也難掩激動。
……都差不多被關壞了,好不容易回家透口氣,大家都覺得異常輕松愉悅。
兩人都要回到自己的家族報平安,於是三人在村口的粉紅鳳凰木下分別。千流獨自一人踱步回千手族地,臨近宅邸,腳步便不由自主地輕快起來。
很快,她踏上了熟悉的石板路,只是腳下的步子,由原本輕快跳躍,重新變回緩慢踱步。
似乎……千手族地內的氣氛有些不對。
街邊沒有了熟悉的叫賣聲,家家門戶禁閉,熱鬧的千手一族聚集地難得偷出一兩股蕭瑟的氣氛。千流忍不住在這種氛圍下屏氣凝神,連大氣也不敢出,一直走到自己家的家門口,推門一看,果然,裡面也是一片寂靜,似乎喘氣的聲音再響些都能有回聲。
大家都去哪兒了?千流滿臉疑惑,走到門廳處,突然發現一張紙條,她看了一眼,發現是給自己的留言,上面說要她回來後到族地中央來一趟,沒有說原因。
突兀的,她的心頭襲上一絲不好的預感。
千流連靴子也沒有換,一路踏著泥往前走。不知何時,天上的光線變暗了起來,微沉的太陽徹底被烏雲遮住,原先絢麗的晚霞完全變成了厚實的積雨雲,沉沉的壓著叫人氣悶。
她小跑到族地中央,扶著膝蓋微微喘粗氣。抬頭,皺眉。只見大量的千手族族人圍圈站在一起,最中央被圍住的,是從建村初期就屹立在這裡,雕刻逝去英雄的「慰靈碑」。
千流心中不安的預感持續被放大,雙腿開始發軟。
不知是誰第一個發現了到來的他,黑沉沉的人群沉默地為她讓出一條道路來,道路的盡頭是千手桃華,她走到千流的面前,執起她冰涼的手。
「本來應該由柱間大人宣布,但我覺得現在應該由我來告訴你……扉間大人前往雲忍村商議停戰協議的時候,與對方發生了衝突,雙方發生了戰鬥……」
後面的聲音漸漸傳入千流的耳中變作一種奇異的蜂鳴,她突然跪坐在沙地上,不停地發著抖,眼前慢慢彌漫上了黑暗,呼嘯的風夾雜著蜂音,像雷鳴似的朝她罩下。
。
後來,千流從別人的口中,慢慢拼湊出了事情的真相。
雖然泉奈有勸阻,但千手扉間執意要帶著他那幾個徒弟去參加雲忍村關於停戰協議的商討,後來雙方也是因為停戰協議而發生了衝突,為了保護弟子,扉間斷後同雷影戰在了一起。
擊殺雷影戰鬥結束後,扉間擺脫了追兵拖著鮮血淋漓的身體回到了木葉方,卻還是因為傷勢過重,沒有撐過當晚。
似乎是因為千手扉間的離去激發了泉奈的憤怒,一怒之下的他,第二天凌晨便帶人一直殺到了對面的大本營,一把火下去燒掉了雲忍村的主要供給。奇襲加上頭領被殺,失去了頭腦的雲忍村忍者自知大勢已去,於是便同意無條件停戰,接受一切木葉村的要求,斷肢保命。
停戰之後,千手扉間成為了英雄,名字被刻上慰靈碑,但同時也永遠地離開了他們。
千流因為被秘密保護了起來,結果是最後幾個知道這件事的。
即使所有人都在用很悲傷的眼神告訴她要堅強,千流卻還是覺得自己有那麼一刻要垮了,內心深處的堤壩腐爛不堪,轉眼間似乎就會泛濫成災。
千手扉間的去世,像是有無數把刀刃扎進了她的心髒,然後不知名的力量將千瘡百孔的地方不斷撕扯,逐漸狼狽。
甚至最終,她病倒了下去,連夜發出驚人的熱度,一直沒能降溫降下來。作為長嫂的水戶只好整夜守在她的身邊,不斷地更換毛巾和酒精擦拭,終於在黎明的時候,她的氣息平穩起來,熱度也逐漸褪去。
千流一醒來,就看見水戶有些憔悴的臉,她啞著嗓子,虛弱地同她說了聲對不起。水戶摸了摸她的腦門,只說了兩句話,一個是「不用客氣」,還有一個是「堅強起來」。
忍者終究是個極度危險的職業,誰也不知道明天喪命的會不會是自己,所以大家都只能放平心態,活在當下。
*
千手扉間的屍首早已出殯入葬,水戶帶著她,為她指名了墓碑的方向。
千手一族長在戰爭去逝去的屍體,都會被拉到一起下葬,久而久之,也就成了千手一族的公墓。
水戶為扉間立了一塊墓碑,算是她這個長嫂能夠為兄弟做的最後一件事情。千流去看的時候,她看到墓碑時,還是覺得有些繃不住。於是乎,露出了一個極為難看的笑容。
嘴角扯著扯著,淚水就滾了下來。淚水一串一串地滾落,但千流沒有發出任何的聲音,就這麼睜著眼睛流淚,看得水戶心疼地抱住她,卻也不知怎麼去安慰。
*
在千流幾乎是崩潰的狀態下,唯一對她有幫助的,是朋友與家人耐心的陪伴,在水戶和桃華的開導下,千流終於從糟糕的狀態中恢復了一點,無神而空洞的大眼睛裡終於出現了影子。
大家都對這種轉變感到欣慰,所以千流沒有對任何人說,其實自己晚上一直沒有睡著這件事情。
一閉上眼睛陷入睡眠,她就會做夢夢到扉間。這是一件不算幸福的事情,因為一旦醒來,她就會察覺到現實的殘酷,這會讓她自己陷入新一輪的消沉。
所以她盡量讓自己不要入睡,這樣就不會夢到扉間,自己也能慢慢接受他已經離去的事實。
是夜,千流睜開眼睛,像往常一樣,失眠。其實千手家的宅邸,大的可怕。平時因為扉間就在自己的身邊,即使兩人不說話,可是知道有對方的存在,她就不會感覺孤單。
但獨留她一個人空蕩蕩的房子時,千流終於感受到了一直被她忽略的孤單感。有時候把自己蜷在一處,也不能得到絲毫溫暖。
她張開有些空洞的眼睛,無神地望著天花板,有些感傷。
睡不著。
她呆了一會兒,披著衣服坐起來准備為自己泡杯茶。她幾次用這種辦法度過漫長的黑夜,一人孤坐在茶室,等待天明。
千流像之前那樣走到茶室,抬眼往裡望是,突然愣住了,良久,揉了揉自己的眼睛。
她大概是眼花了,她居然看到房間的正中央,背對著自己,正站著一個白色的身影。
作者有話要說:本章小虐,但相信老王,不會太坑我的小天使們。
突入火影章,看小千怎麼翻身當火影。
第86章
為了確認自己的眼睛並沒有發花,千流還拿手揉了揉, 用力眨了幾下, 再往那個方向看去, 發現那團白乎乎的東西還留在房間中央。換作是以前, 她一定會驚聲尖叫瞎得不停發抖,畢竟從小她便超級怕神話中的牛鬼蛇神。可是現在,詭異的,千流一點也不想尖叫, 因為她這幾天已經足夠疲憊,直接失去了尖叫的力氣。
她淡定地走了過去,為自己倒了杯茶水, 然後坐在茶室中央的蒲團上,伸手合了合身上的衣服。現在的天氣已經漸漸轉冷,夜晚露汽更重, 在這個連蟲鳥也不喧囂的夜晚, 千流失了眠, 醒來之後便再也睡不著, 披了件衣服就坐起來看月亮, 一連好幾天都是如此,反倒成了種習慣。
她攏了攏自己身前的頭發放到身後, 黑亮的發絲在柔和的月光下滿是潤澤的光,十分好看。千流光著的雙腳垂到庭院邊走廊的下方,□□的腳丫子貼在帶著點白日溫熱的鵝卵石上,感覺很舒服。
四周很靜, 千流仰頭看著月亮,忽然感覺臉側一個氣流湧過,緊接著,原本以為是幻覺的白色影子來到了她的身側,然後靜靜地做出了一個類似於「坐」的姿勢——畢竟是像氣體一樣的一個氣團,千流連它的屁股和臉也分不清。
很奇怪的是,當時千流她根本沒有想到哪裡有什麼不對勁,明明是一團很奇怪的東西,像是幽靈一樣,她卻一點也不覺得害怕,因為在這個孤單的夜晚,就算是幽靈陪在她的身邊,她也會覺得好受一點。
千流晃蕩著腳丫,拿很輕很輕的聲音說道:「幽靈先生,你是幽靈先生嗎?」
……理所當然的,沒有任何的回應,千流沒有得到自己想要的回應,也不氣惱,繼續說道:「你也是一個人嗎?我也是哦。但是一個人的感覺非常不好,這裡,」她指了指自己的胸口小微微扁起自己的嘴巴,「好像是空了一塊……」
她拖著腮幫子,又是一陣寒風刮過,她有些昏昏沉沉的腦袋終於清醒了一些,她微笑著看向自己的身邊,突然感覺到一陣自嘲似的好笑,明明自己的身旁沒有任何人,但還是自言自語地講了好多,看起來應該很可笑吧?
認識到這點的千流突然感覺一陣哀傷,眼中的淚珠又不爭氣地掉了下來。不過很快她就自己又揉了揉眼睛,將不爭氣的眼淚給逼了回去,倔強撇嘴強迫自己將那些傷春悲秋的情感又憋回去,然後重新做回那個堅強的自己。
她站起身子准備回房間,回頭稍稍一瞟的時候,發現那「幽靈」依舊坐在那裡,像是一團白乎乎的棉絮被堆在了走廊上,不知為何,她在那個幽靈的身上,莫名察覺出了相同悲傷的氣息。千流眨眨眼睛,那個幻想還是依舊在那兒,只不過這次,千流不在嘗試與其交談,只是若有若無地瞧上一眼前後,移開了自己的目光,回到臥室繼續仰面躺下。
。
翌日,千流再看那茶室,果然虛影已經消失不見,仿佛昨晚的虛影只不過是自己過於孤獨,而臆想出來的一個人物。
雖然千流的身體已經康復,但是千手桃華仍堅持每天給千流送一副藥,然後看著她皺著小臉就著蜜餞苦哈哈地喝了下去,看到清空碗底,她才肯離去。這幾日在家養病,著實也滋生了千流本身不少怨氣,
桃華收好藥渣,說是要撒到路上去,讓村民都跟著踩踩藥渣,給她「去去病」。千流對這種千手和族內的習俗一直都保持著尊重且可有可無的程度,所以在桃華提議出來的時候,沒有說同意也沒有說反對,像是沒有聽到。反而獨自一人發呆不知道看些什麼。
「回神啦∼」桃華伸手在千流的面前晃了晃自己的右手,上面還有火核送給她的結婚戒指——據說裡面塞買了宇智波火核對她的愛意,但千流只是個俗人,裝滿了愛意是沒看出來,裝滿了錢倒是看出來了。
話說,宇智波火核真的十分願意在桃華的身上花下時間和金錢。只有像千流一樣看過這男人是如何將自己的媳婦寵上天的人,才知道千手桃華有多幸福。
換作以前,千流恐怕還得調侃一下,不過現在不一樣,最多就是無聲的祝福。現在的她卻沒有心情,因為她已經沒有辦法去由衷的祝福人家新婚快樂……
她看到這些場景的時候,第一個反應再也不是祝福或者由衷的感謝可是是,現在卻慢慢的落寞與孤獨,不由自主地聯強,要是那個人還在,現在會是怎樣的一副場景。
千流吞下口中苦澀的藥水,隨後喝下一開始就准備好的蜂蜜水之後,等待苦澀的口腔慢慢回甘。
趁著這段時間,桃花開始有意無意地說起這段時間千流臥病在床的時間,村子裡發生的事情。
首先最重要的一件事情,便是長老們開始有意無意地削弱火影大人手上現在的實力。畢竟之前是千手柱間坐鎮,忍者之□□號一搬出,就連資歷最老的長老都得多多賣下柱間的面子。
可泉奈不一樣,他出生與宇智波一族,資歷沒有柱間或是長老事務豐富,大家抓住了他的這個把柄,開始有意無意地拿之前戰爭中做的這事開始內涵火影,說一些決策他們現在看來是荒唐至極。比如奠定勝利的那場戰鬥,就被說成是有勇無謀的典範,好在運氣好,要是出一點差錯,無論是火影還是火影的手下,估計都得折在這場戰爭中。
說的有一定的道理,但在千流看來,這一切的分析不過是長老們的馬後炮而已,自認個的高深,其實都是虛的。
火影勢力在表面上似乎有所收斂,在這一回合的比試中得到了一定程度上的削弱,但誰都知道,宇智波泉奈絕對不會任憑別人在他的頭上胡亂撒野,如果大家才哦都鐵定了心要和他作對的話,他一定會不介意拼個魚死網破。
聽到火影勢力的被削弱消息之後,千流的終於有了一絲波動。畢竟當時扉間重傷的當晚,是泉奈請來了族內,村裡最好的人前來查看。,但還是回天乏術,最終自己的丈夫沒有能挺過去……不管怎麼說,她欠了泉奈一個人情,雖然千流嘴上沒有說,但是心裡卻認定了這件事情,准備找個機會就去報恩。
村裡出現了和火影唱反調的風波沒有過去,她們就聽見「碰」的一聲,宇智波火核出現在了門口,手裡拿了不少蔬菜魚肉走進來,數量之龐大,品種之豐富,像是把整個集市幾天的東西都裝了過來。
千流連忙起身,迎了上去。火核分了幾袋放在她的手中,笑眯眯的說道這是他在集市上買回來的菜,正好請她來料理,然後她們夫妻兩人順便蹭個飯。千流本想要推脫這些東西,但對面夫妻兩人,都說她不必客氣,自己買這些東西也是為了她自己,兩個人都不肯燒飯,於是家裡家務誰做就成了問題。於是到千流家,這個問題得到了暫時性的解決。
聞言,千流也不響,就這麼讓他倆蹭飯了。她也明白,這大概是千手桃華扯出來的理由,實際只不過是自己找個能夠讓自己和她心平氣和地坐下來好好待一會兒。
對此,她是感激的,她一直都覺得,所謂的朋友,並不是只是在你開心的時候分享你的快樂,也是在難過的時候,過來同你一起分擔痛苦。
而千手桃華,無疑就是這樣子的人。
*
即使與朋友相聚的時光很快樂,可終究是要結束,晚餐之後,千流送走了他們夫婦兩人之後,偌大的房子裡,又只剩下她一人。
桌面杯盤狼藉,她一個人坐著呆了一會兒,突然發覺眼前一花,幾乎是一瞬間有一道白影滑過,然後就「坐」到了千流的對面。
千流呆呆地看了一會兒,眨巴眨巴眼前,自己的眼睛再次出現了那道人影。經過昨晚的經歷,她覺得自己接受承受能力好了許多,即使同「妖怪」面對面,也絲毫不覺得可怕。反而微笑著,朝著對面打了個招呼。
「你好,妖怪先生。」不到半日的時間,千流就已經敲定下來對待「白色幽靈」的稱呼。「今天真是好天氣。」
的確今天是個難得的好天氣,好到任何糟糕的情緒都不應該出現。
但理所當然的,對面依舊沒有任何的回應,千流盯著它瞧了一會兒,對面依舊沒有任何的反應。千江千流唇線變成筆直的一條,好笑地搖搖頭,自嘲自己居然真的和一「幽靈」做朋友,遂起身准備收拾桌面和屋子。
她抱著一堆待洗的餐盤,准備走入廚房是,正巧沒有注意到腳底的一攤水,轉眼見,眼看著就要踩中水灘滑倒,就在這時,她忽然覺得自己的手臂被一人拉住,一瞬間失去的平衡便又找了回來,抬起的腳重新落回地面。
千流扶住懷中的餐具,下意識地想要道歉,但話卡在喉嚨口說到一半,她忽然想起來,偌大的房子裡只有她一人——那麼剛剛出手拉住她避免摔倒的人是誰?
想到這裡,千流猛地抬起了自己的腦袋,於是剎那間,鼻尖與鼻尖相對,千流的雙眼撞到了一團散發著銀白色光芒的光團裡面去,滿眼都是驚訝,探究以及一點點的希冀……
第87章
千流瞪圓的雙目中,倒映著一片銀白色的光, 她有些難以置信地伸出自己的手, 想要去觸碰那道虛影……但是單手一撈, 什麼也沒有碰到, 只是撈了個空。
她看著自己空空蕩蕩的掌心,突然覺得心裡好像也塌了一塊兒,漏了個大洞,正呼呼地往裡吹涼風。
千流呆呆地收回自己的手, 良久,緩緩摁住自己的眉心,臉上浮現痛苦之色……她貌似已經病入膏肓, 對扉間的思念,甚至令她的眼前開始出現莫名其妙的幻影。
一旦在意某些東西之後,就更不容易忽視它。眼前的白色虛影雖然邊界模糊, 若隱若現, 但是卻仍然頑強的出現在她的眼前, 揮之不去, 想忽視也忽視不了。千流瞧了一眼, 隨之強迫自己移開了視線——她得想辦法讓自己已經接受扉間已經回不來了這個事實,否則如果一直被過去的幻影所困擾, 她便永遠也走不出這個「陰影」。
……但是顯然,用這個方法並沒有她想像的那般順利。
千流本以為那道白色的虛影會在自己刻意的忽視下而慢慢消失,但沒有想到,接連幾天, 那個影子非但沒有消失,而且有向逐漸凝實的趨勢,眨眼幾天,就能看出虛虛的「人形」。
同時,幻影比原本出現的時間也變得越來越長,由一開始的夜晚延長到白天,最後甚至連千流平時出去買菜,那抹影子都會陰魂不散的跟著。
千流原本的小碎步逐漸變作大跨步,後背發毛地趕到大嫂水戶的家,為她開門的是小森樹……不,現在應該叫「大森樹」了,短短這幾年的時間,原本的小豆丁已經長成了英俊的少年,眉眼間混雜著父親的堅毅與母親的颯爽。
「二嬸?」森樹疑惑得喚了聲。自從少年抽條長高懂事了之後,也明白自己與千流身份上的差別,於是稱呼從「千流姐」慢慢變作了「二嬸」。有時千流還會懷念之前的稱呼,但是現在卻來不及在意這些了。
「那個……森樹,你看得見我背後那個東西嗎?」千流緊張地說,忍不住拿自己的余光瞟身後的虛影。
森樹疑惑得往她身後望,理所當然的什麼也沒有看到。於是他如實地搖了搖頭,隨之,眉頭一皺,臉上露出擔憂的神色。「二嬸,你是不是最近有點累了?實在不行在家裡休息兩天吧,醫療部那邊我幫你去請假。」他明白,二叔去世的這個消息,最傷心的恐怕就數千流,前兩天她失魂落魄的樣子,任誰看了都忍不住擔心上一陣。
見狀,千流便知道森樹也看不見她身後的幽靈,不由得心情低落一陣。這個樣子落在森樹的眼中,更像是千流傷心過度的表現,頓時更加不放心,為了不讓她一個人落單在外遇到危險,森樹連忙將她迎進屋內。
水戶也難得沒有外出,似乎正在做針線活兒。千流同樣也問了水戶,得到了她與森樹一樣的答案。見狀,水戶森樹母子兩人對視一眼,紛紛從對方的眼中讀出了擔憂和無奈。這個狀態的千流,在他們看來簡直是糟糕透頂,果然她還是沒能從扉間死去的真相中挺過來……水戶試探地問了一聲:「今天要不就在我家住下吧?正好來陪陪我,咱們好久沒有聊過天了。」她怕千流一個人呆著的時候,會想不開。
千流顯得心不在焉,視線一直忍不住往自己身後的虛影上瞟,似乎還是在確認什麼。這個模樣,讓母子兩人更加確信她狀態異常,更不放心讓其獨處,強硬地為千流留飯留宿。森樹跑去准備她留宿的房間,水戶則拉起千流的手,負責談心這部分的工作。
*
面對水戶母子兩人的熱情招待,千流感覺自己無法拒絕,於是就暫時在族長宅邸住了下來。這個家裡,只有森樹一人平日還需要外出做任務,維持生計。水戶完全退居幕後,平日讀書喝茶,生活偏於安逸清閑。
最近醫療部那邊,千流也請了長假,妯娌兩人閑在家中偶爾一起做針線,水戶常常找千流聊天,話裡話外都在試探她會不會有想要「一了百了」的念頭,得知這點後,千流只覺得哭笑不得,衝水戶再三保證自己絕對不會以自殺的方式了結自己之後,水戶看上去還是不甚放心。
不可否認的是,有人在身邊陪伴,的確讓千流心中孤單的感覺稍稍消散,僵硬的心髒稍稍柔軟下來。但即使如此,她身邊那抹白色的影子依舊沒有消散,甚至有的時候她轉頭發現影子不在,拐個彎,還能看見「他」在前面等著自己。
——倒是不像背後靈,更像是擁有這自我的意識。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有人陪伴,千流竟慢慢適應起來自己的視野裡有這樣一團白乎乎的影子,有時候看不見「他」的時候,還會下意識的去尋找。
千流悄悄地稱呼「他」為「守護靈先生」,但她也只是在心裡稱呼,這個小秘密她誰也沒有告訴。
水戶曾經推薦給千流過一本話本,上面有說「人都是孤獨的,沒有人能夠陪你一輩子」。所以千流有時也會奢侈地想,這樣的話,是不是自己就會有個一直會陪伴著自己的「守護靈先生」了呢?
抱著這個有些天真且不切實際的樂觀思想,她覺得自己似乎好多了,至少每天笑容的次數逐漸增加。
就當她每天自娛自樂,盡量保持樂觀的時候,千手一族的某位長老突然找上了她。
長老來拜訪的那天,千流正在教水戶做甜團子,正當她們把熬好的糖漿淋在團子上的時候,長老敲響了大門。
看到居然是家族裡面的長老時,水戶很明顯地愣了一下,眉毛微微蹙起,但還是禮貌地接待了長老。水戶本以為長老這次來是找她的,可卻沒有想到,長老徑直找上千流,像是早就知道她在這裡。
燒水泡茶後,長老虛虛地抿了口熱茶,隨後直接說明了他的來意。
「我希望你能回到醫療部,並且之後加入族內的顧問團。」長老直言他的來意,根本沒有關注自己的話是否給人帶來了困擾。
千流自然是相當驚訝千手一族的長老們對她的安排。因為按照道理來說,自己雖然改姓「千手」,但是丈夫已經去世,並且兩人並沒有留下子嗣,對那些族老來說,應該是徹頭徹尾的「外人」。可是現在,他們非但沒有疏離千流,還熱情地想要把她招募進「顧問團」……真實不讓她覺得奇怪都不行。
千流能想到的,水戶自然也想得到,水戶更沉得住氣一些,她慢條斯理地開口:「長老是什麼意思可以直接跟我們說,雖然我們身體裡並沒有留著千手一族的血液,但畢竟我們也姓『千手』。」意思是,自家人就沒必要算計自家人了,有什麼話可以直說。
長老不自然地干咳兩聲,半晌,吐出下半段話:「其實我這次來通知,也不過是順便。沒有想到二夫人也在這裡。」頓了頓,他抬手。眨眼間,似乎有道黑影閃過,看來這老頭並非獨自前來,還帶了些人手。他停頓完,隨後頗為神秘地壓低自己的嗓音,道,「實際這次來我真正想要說的事情,是關於族長大人。」
「柱間?」聞言,水戶忍不住提高了聲調,表情上露出一絲警惕。柱間外出療傷的消息,她可是除了親近幾人,誰也沒有說過。對外宣稱的一致口徑都是「外出修煉」或者是「執行秘密任務」,真正的真相早已被層層包裹,不讓任何人知道。
族老露出了一個略微復雜的表情,說:「我們之前曾嘗試過尋找族長他們的蹤跡,畢竟柱間也很久可以回來了,我們也想把……」族老有意無意地瞟了眼千流後,才繼續說,「……把二當家去世的消息告訴他,沒有想到,這一找發現了問題。」
「什麼問題?!」水戶脾氣火爆,聽到柱間的消息,又見那長老猶猶豫豫的樣子,頓時覺得坐不住,嗓音忍不住提高了些。
「族長他們……失聯了。」長老一臉凝重地說出這個消息。
*
按理來說,若是柱間得知千手扉間死亡這個消息,一定會緊趕慢趕地趕回來,至少也會參加弟弟的葬禮。一開始,千流也只當是他們兩人進入了哪個國家的旮旯角,消息過於滯後,還沒有趕回來,卻不曾想到「失聯」這個方面。
水戶自是不信,她等森樹回來後,加他打聽一圈,果然,也得到了族內相關「傳言」。
這回,安慰的對像瞬間由千流變成了水戶,千流安慰她「柱間大哥是傳說中的忍者之神,再加上還有『斑大哥』,他們兩個在一起絕對不會有問題的!」
千流確實這樣想,她想像不出來,有什麼敵人會令兩人聯手也搞不定。水戶也點點頭,卻還是放心不下,她和千流說,她想要出村去尋找柱間,自從丈夫生病後,日漸虛弱的情況下,她越來越有種離柱間越來越遠的感覺。
之前柱間不讓水戶跟他一起出村子,也是怕這次路途遙遠,水戶陪他一起會發生危險。現在水戶卻不這麼
想……若他們真的有逝去的那天,還不如趁這個機會有多一點在一起的時間。
可惜她領悟的太晚,一直到這次扉間去世,千流像失了魂一樣的難過後,她才慢慢地參透自己心裡的情緒。
作者有話要說:失去了才知道珍惜,扉間也是,千流也是。
本章需要大家自動帶入「扉間視角」。
第88章
族長失蹤的消息,到現在知道的不過三四人, 千流也只不過是被順帶著得知了消息。為了不造成恐慌, 長老們控制了情報傳出, 就連宇智波那邊也沒有說。
……畢竟, 這不是一件小事情。
長老的小眼神一直往千流的方向瞟,所以千流只好舉著手再三保證自己絕對不會把這個消息泄露出去。見狀,長老才憂心忡忡地收回自己的「小眼神」。
「那麼……二夫人對於加入顧問團這件事情怎麼看?」長老呷了囗熱茶,接著問了千流這個問題, 但神情已經染上了篤定,量千流也不會拒絕他的這個提議。
但是,很明顯要令他失望了……千流沉思一下, 還是慎重地開口:「容許我拒絕。」
「您了解就好……嗯?什麼?」長老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說你拒絕?」
長老滿臉不敢置信,因為他根本沒有考慮到千流居然會拒絕他的請求, 連下一句想要說什麼都忘記了, 只是瞪大眼睛, 青筋爆出的手不斷抖動。
千流露出擔心的表情, 但嘴巴緊閉, 不知道該再說些什麼,怕再說出些什麼話會再次刺激到族老。
「……為什麼?」良久, 長老憋出這麼一句話,他實在不明白她為什麼會拒絕,要知道顧問再進一步,就能到達長老的位置, 這是多少人做夢都想得到的東西,千流卻想也不想就拒絕了。
「不合適吧。」千流面露難色,她不願意去參與到家族裡的這些事情,就像是必須要身不由己。
長老無語,只好理解性格軟的她根本沒有更遠大的志向。
。
因為千流並沒有那份志向,很堅定地拒絕了族老,於是這件事情也就不了了之。幾天後,她搬回原本的房子。實在是因為她不願意再打擾水戶與森樹母子兩人,這些天的叨擾已經足夠多,她不能再給別人添更多的麻煩。
千流搬回宅邸的第一天,最直觀的感受便是家裡到處都充斥著扉間存在過的痕跡,於是難免感到神傷,她吸了吸鼻子,控制住思緒,開始打理起已經有些落灰的家具。老式的木制結構房屋很大很舊,她一個人往往需要搞很久。
唯一不一樣的東西,大概就是她身後一直跟著瑩白色的守護靈先生。現在除了正午烈陽高照的時刻,幾乎一整天「他」都會跟著她,千流走到那裡,守護靈先生就走到哪裡,千流自己也逐漸習慣了它的存在,從刻意的在意變成習慣性的在意,有這樣一個存在一直跟著自己的身後,莫明地滋生出一種「安全感」。
她有時候會和守護靈先生說說話,大多數時間都不會得到回應,偶爾千流和他談論起「柱間大哥」時,那抹瑩白色的魂體才會出現一絲波動,似乎因為這些話而動搖,像是一個真正的生命體。
看到這些現像的時候,千流一開始會感到驚奇,但很快就接受了這種設定。經過人生的大起大落,她有時覺得沒有什麼事情自己接受不了,只要願意給她時間。
偌大的宅邸大概被千流打掃到三分之二的進度時,火影大人忽然突兀地召見她。千流聽到這個消息的第一反應,就是柱間大哥和斑大哥失蹤的消息被宇智波泉奈得知了,就當她手腳心出汗地面見火影時,卻受到個意料之外的任務。
「保護大名?我嗎?」千流第一個反應就是拒絕,「不了不了,以我的實力,恐怕還不能接下等你如此之高的任務。」保護貴族要員,一般任務等級在A級以上,任務酬金不會低於萬元,同樣,任務難度也是成倍的增長,往往需要上忍級別的忍者出面接受。千流說到底不過是個半路出家的菜鳥,距離上忍的程度還相差甚遠。
宇智波泉奈莞爾一笑,大拇指扣住下巴,朝千流眨眨眼,「不,我倒是覺得你低估了自己的實力。要知道你可是曾經把雲忍村的忍者悉數擊退,並且成功俘虜的人……實力又怎麼會差。」
千流被他說的不好意思。自己能贏,也是因為取巧而已,碰見真正實力強大的上忍,她的這些小聰明恐怕還不夠看,恐怕連刀都還沒□□,對面殺招已至。
「這應該是A級的任務吧?還是交給那些個經驗豐富的上忍為好 。」千流婉拒,畢竟這種任務多半風險與報酬同存,看看自己的小胳膊小腿,她表示自己還沒有這麼想不開要去做這麼危險的事情。
「不用擔心,就在剛剛,我已經把你的忍者等級升級到上忍了,所以你不用但心這些那些的,大膽的上就行了。」泉奈狡黠地衝千流眨眨眼睛,關於本村村長暗箱操作這事兒,自己完全沒有自覺。
千流默默無語,但看泉奈絲毫沒有說笑的樣子,於是吞咽下嘴裡原本她想要說的話,沉默地接受了火影的安排。
「沒有辦法,大名之子據說性格頑劣玩,早早的便出門游玩,正好看中你的畫像,於是就說非你不可,一定要你來當他的護衛,我們也是不得已……」村長雖然威風,但事事還是需仰人鼻息,看人眼色,比如大名家的小公子看中了千流,就邀人「請」她來當自己的護衛。
大概也是看出了泉奈的無奈,千流之後還是爽快的答應了這個條件,並且當天就接下任務,見到了傳說中的大名之子。
大名之子提前幾天就來到了木葉村,因為猝不及防,無論上頭還是下頭的人,都基本上沒有准備。千流到達的時候,大名之子還在為早飯的飯不新鮮而大發雷霆,千流剛一來,就接下了一具青花大瓷瓶,估計在她還沒來之前,就有無數的珍貴東西被葬送。
大名之子不過十一二歲,向往忍者的生活卻依舊被身份束縛著。他心心念念想什麼時候體驗一下當忍者的感覺,卻每一次都敗興而歸。這一次,他講目標鎖定在了不同的人身上——雖然體驗不到別高手保衛包圍的樂趣,但至少能體驗被美女忍者環繞的感覺。
小少爺叫人呈上近年來忍者的圖鑒,於是一眼就相中了千流,吵鬧著要她來當自己的護衛,老大名拗不過自己的兒子,便央著木葉開了後門,將那名名為「千手千流」的女忍者。
小公子正在發脾氣,就在這時,他正好看到了門外的千流,隨手丟掉手裡的東西,湊的千流的面前,眼睛閃閃發亮:「你來了?陪我玩玩怎麼樣?」
雖然知道小公子可能不是這個意思,但千流還是忍不住想歪,臉上露出奇奇怪怪的表情。只可惜任務在身,她必須盡力「討好」大名之子,管它是玩還是什麼的,她都盡力滿足。
。。。
比起護衛,這種任務更像是保姆,只不過照看的孩子的身份有些不同而已。
千流總是為自己做心理建設,試圖能夠找到平衡地點,只不過一整天之後,新一輪的思想建設就會被推翻,然後她被熊孩子繼續摧殘。
幾天之後,大名到達木葉,村民們夾道歡迎,村裡氣氛被推上前所未有的高潮。千流本以為大名的到來,能夠稍稍的緩解自己的情況,卻不曾想,大名斜眼看了眼千流後,只是關照一聲兒子玩玩可以,但是要把安全問題提到第一位。大名之子心不在焉地「啊啊」應付著,實際心思活絡地想到,自己之後再去哪裡逛逛。
大名之子名為信次,本是家中次子,但幾年前大名長子不幸遇難,據說連人帶車滾下山崖,整個摔得粉身碎骨,於是繼承權便順理成章地落到次子頭上。
當然,因為那次事件,也不乏有好事者陰謀論,說大名長子是死在了這次奪位上,一切都是這位次子的陰謀,為了能夠繼承大名的位置,殺害了自己的親生大哥。
可據千流這些天的觀察,她看不出來信次像是能夠如此心狠手辣殺害兄弟的人,畢竟在她看來,他還只是個孩子,心裡想的大概都是該怎麼玩,該怎麼浪。
「喂,笑得好看點。」信次捅捅千流的腰眼,他帶個漂亮的女忍者是為了啥,還不是為了排面。
他們現在正走在村子外圍,參觀木葉村的外圍哨崗建設,千流亦步亦趨的跟在他的身後,一直是低眉順眼。作為貴族的信次她不能惹,只好努力扯了扯自己的嘴角,扯出一個難看的笑容。
信次見狀,更加不悅,正想說些什麼,突然一陣狂風刮過,刮得人頭發狂舞,信次忙遮住自己的臉,瞬間樹枝落葉像是暴雨一般落下,於是信次一陣鬼哭狼嚎,抱頭鼠竄。
千流站在他的身邊,一臉奇怪,因為在信次那邊的狂風,刮到她這裡便成為了拂面微風,也根本沒有碎枝殘葉落到她身上,離得很遠便打了個轉彈開……就像是專門鎮對信次的怪風一樣。
千流若有所感地往自己的身後一望,不過「守護靈先生」還是像往常一樣,直挺挺地立在她的身後,一動不動。千流轉回視線,自嘲似的笑了笑,心想怎麼可能,一定是她想多了。
好不容易等怪風過去,信次的身上衣服上也多了不少小口子,他扯著自己的衣服氣急敗壞,將氣都發在了身後的侍衛身上,千流一直屏氣沉默,「逃過一劫」。
「算了,今天真不走運。」信次氣悶,不過眼珠子在眼眶中咕嚕一轉,有了新的主意,「看來今天村內不宜游玩……不如我們到村外去逛逛如何?」
「村外的警備力量遠不如村內,恐怕不能很好地護住信次大人的安全。」千流皺皺眉頭,滿臉都寫滿了「不妥」。
「這有什麼,大不了就是受傷,運氣再不好也不過一死。」信次笑嘻嘻的模樣,看上去有些不正經,「再說了,我相信你。」
聞言,千流一臉迷茫,自己不過是信次今天剛剛認識的「護衛」,為什麼他能夠這麼輕易地說出「相信你」這種話?
不過並沒有人准備回答她的這個疑問,信次帶著他的護衛轉身便往村外走,只留給她一個背影。千流無奈搖頭,趕忙跟上前面人的步伐。
第89章
侍衛一共兩人,都是殺氣濃重的配刀武士, 信次要求千流扮作貴族身邊的美妾, 負責漂亮撐場面就好。信次特別說明「這是命令」, 將千流滿肚子的疑問直接憋了回去, 想了想火影把任務交給她的樣子,於是只好低眉順眼地扮起信次口中的「美妾」。
他們的目的地在木葉旁邊的短冊街,作為周邊規模較大的市場,人流量較大, 大概是許久沒有出門的緣故,信次一見琳琅滿目的攤位,頓時雙眼發亮, 開心的像個孩子。
「這個好看,給你了。」信次丟給千流一串漂亮的石榴石珠花,語氣相當隨意。下意識的千流就想要還回去, 見狀, 信次立馬橫眉冷對, 「要是你還回來, 你立馬就給我回村裡去, 下次我再找另外的忍者。」
聽到他這麼說,千流只好暫時收下, 於是原本還冷著臉的小少爺立馬又變得眉開眼笑起來,美滋滋地抬手又幫她插上了珠花,然後微微後撤幾步,似乎是在欣賞自己打扮出來的「美人」, 嘴巴裡忍不住發出嘖嘖嘖的聲音。
千流摸摸腦後的珠花,忍不住說:「信次大人,還真是小孩模樣呢。」因為是有感而發,她根本沒有多加思考,於是話語出口的時候,已經收不住,千流連忙捂住自己的嘴巴,眨巴眨巴大眼睛,作無辜狀。
果然,信次很明顯地「噎」了一下,面露不悅之色,不服氣地說道:「小孩?我已經十六歲,到了已經可以結婚的年齡了,警告你別把我當做小孩子。」他順便還揮舞了一下子自己的細胳膊和小拳頭,證明自己男子氣概過人。
大概是還沒有二次發育的緣故,信次雖然一股小大人的模樣,但還是給人一種稚氣未脫的感覺,長的也比一般的男孩子要矮小一些,只比千流高出一點點——要知道之前一直跟在千流屁股後面喊「姐姐」的森樹已經整整比她高處一個頭,並且還有繼續往上躥的趨勢。
千流雖然捂住嘴巴,但還是忍不住眼中透出的笑意,原本還在緊張的狀態也一下子放松不少——信次即使再怎麼證明自己,在她的眼裡還算是個孩子。
她對「小孩子」一向包容,現在這個包容的對像也包括了信次。
小少爺並不知道千流是怎麼看他的,還在專心致志地搜羅市場上的新奇玩意兒。正當二人逛到中途時,突然,從旁邊的小暗巷裡鑽出幾個面色不善的人,看到信次的樣子,就突然伸手將他架起來就跑進暗巷,連給他呼救的時間都沒有。
身後的兩位侍衛根本就沒有反應過來,信次就被抓走,最先反應過來的還是千流,對面原本還想著將她這位「美妾」也一塊兒綁走,被她發現了意圖,順著那人伸過來的手臂,千流張開五指抓住那人的手肘,用巧勁令其脫臼。那混混哪裡擋得住這招,頓時亮起殺豬版的嗓音。千流將其制服後,便將那人丟給身後那倆侍衛,匆匆丟下一句「我去追」,就忍者跑入暗巷。
在巨大的市場中央,隱藏著類似的細長小道,將一條又一條的主干道聯系在一起,有時這些完全的細長小道會拐彎會消失,活生生被凹成了一個「天然的迷宮」。
千流跟著對方的腳步,左拐右拐,直到徹底迷失方向後,綁架信次的人才慢慢停了下來。千流猝不及防,急忙從房頂下落,皺著眉頭驚訝他們:「現在依舊屬於木葉管轄範圍內,勸你們放開手中那人……」
「呦,來的是個小美妞?」為首混混擠眉弄眼,調子奇怪。一會兒拉長,一會兒戛然而止,令人聽著都難受。
被捆綁起來丟在一旁的信次氣憤到不斷扭動:「呸,賤民,居然敢挾持我,你們知道我是誰嗎?」
被叫了「賤民」的小混混也不生氣,「好脾氣」地笑笑:「我知道,你不是大名的兒子嘛。如果你老爸不是大名,我們也懶得劫持你啊,」混混「嘿嘿」笑了兩聲,「剛剛後面遠遠綴著的兩個,是護衛吧?可真沒有用啊,在眼皮子底下都能被我們劫走,你說是不是,小少爺?」
另外一人還哈哈大笑:「而且追過來的只有這個被包養的小妞,哈哈哈哈,真是小爺心癢了就送女人,正好讓我抓來爽爽。」語畢,便一直拿惡心的視線瞧千流。
信次冷哼一聲:「你們也真是膽大,既然知道我的身份,那也該知道這片都是我父親的地盤,這未來也就是我的,你居然不害怕大名的權勢?」
「哼哼,我們當然不怕,因為我們的身後有……哦呦,差點被你這小子套出來。死心吧,你不過就是因為你爹是大名,今天才會經歷這些……」打頭的小混混搖晃了一下自己的腦袋,似乎老神在在的樣子。隨之給自己的兄弟們使了個眼色,大概意思是把千流也給綁起來,到時候一起當人質。
「看來你還是不肯說啊,本來我也不想用暴力解決……」信次突然開口,截斷話頭,然後就在眾人驚訝的目光下,睜開了原本綁住他的繩子,隨後就聽他說了一句「動手吧」。
小混混們似乎還沒意識到發生了什麼,隨後,就感覺胸口或者大腿處一股大力襲來,整個人就像面團肉泥一樣被「拋」到了半空中,然後重重摔下,摔下個狗啃草,頓時痛到無法呼吸。
在那一瞬間,千流拔出了原本一直被她藏在袖子裡的短刃,日之呼吸發動,隨之將對方悉數「挑飛上天空」,用出彩的劍術和異於常人的力量辦到了這件不可思議的事情。
不到三秒的功夫,原本還一起囂張的小混混們,只剩躺在地上「呻///吟」的份兒。見敵人已經「清掃」的差不多後,千流才引刀入鞘,重新將其藏入袖中。
其實剛剛她一早就想要出手,卻被信次打手勢攔住,直到剛剛,信次才發號下令,千流將其悉數制服……只可惜沒有讓對方招出此次幕後主使。
信次笑眯眯地走了過來,拍拍小混混痛到扭曲的臉蛋,「呵」了一聲,笑道:「這群色迷心竅的家伙,怎麼就不能開動他們杏仁大小的小腦子想想,你這女人怎麼會跑的比我的侍衛還快呢?太低估美女的能力,才會奠定他們的敗局。」
可惜已經沒有人能夠回答他了,小混混們有些痛到在地上打滾,甚至有些痛到直接昏了過去。信次看了眼他們的狀態後,他抬頭向千流問道:「你會不會那種綁的松,但是越掙扎越緊的結套?給我使上,我要將這些人抓回去,好好審問,問出點什麼東西為止。」
千流微眯自己的眼睛,終於覺得現在這個時候的信次,終於有了心狠手辣干掉自己兄長的模樣。她不知道信次是隱藏太深,還是本身性格如此。如果只是性格,只能說他是個徹頭徹尾的「瘋子」,如果是隱藏的深,那心機就不是一個量別的了。
巧合的是,千流還真會這種結,於是兩個人矮著身子,紛紛將這群小混混全部綁上。綁完最後一個小混混後,他那倆侍衛也終於突破了如迷宮般的暗巷,來到兩人身邊,看著一地的「粽子人」,表情變得有些呆滯。
「一人抗倆,多來幾趟都扛出去。」信次發號施令。
*
經過這次的任務,千流發現,信次還真是信任自己,將自己的命交到別人手裡的魄力可不常見,更何況像是大名之子這種身份的人。甚至她也搞不懂,信次到底是信任她的實力,還是對自己生命的漠然,刀子劃到眼前,都不見他眼睛眨一下……
可以說,千流終於相信了信次來自貴族的家族,並且完美繼承了父親或者母親心狠手辣的特質。
她也終於知道泉奈派她做這個任務背後的深意,恐怕是他也起了與現在這位少爺合作的心思,比起真正眼高於頂的愚蠢貴族,他還是希望當上大名的會是眼高於頂的聰明貴族。
大名的兒子不止兩個,誰和不知道信次會不會成為下一個「長男」,似乎對賭局外的大家來講,現在下注未免有些早,但是泉奈慧眼如炬,早已挑好了他覺得最好的人選,趁著資本還沒有入注,趕緊不動聲色地下好了注。
千流和水戶談起這些事情的時候,水戶看上去有些興致缺缺。那裡都不會少資本間的爭鬥,木葉也是一樣,身為渦之國漩渦村的公主,更是沒少接觸這些東西。但這一切,都已激不起她的興趣。
「千流。」水戶抿了抿嘴唇,口有些干燥,「如果我說……我想要出村子尋找柱間……你會支持我嗎?」
千流愣了愣,卻不覺得奇怪。或者應該說,她已經察覺到,水戶對於這個問題已經想了好久,她一直在擔心柱間大哥,意識到了自己對他的在乎,只會令思念更加劇烈,更加蝕骨。
她沉思不過片刻,說:「其實你這樣問我的話,豈不是已經得到了自己心中的答案……所以,跟著自己的心走就好了。」
水戶的陪伴令她心境開闊了很多,雖然她還不夠善解人意,不能通曉所有的事情,但她覺得自己應該能夠幫上哪怕一點點的用場。她把水戶和自己說過的話,再變了一種方式,告訴了她。
「不管如何,只有一點——」千流溫暖的手掌覆蓋在了她的手上,語氣溫和,「對自己誠實。」
水戶點了點腦袋,舒出一口氣,微笑。
作者有話要說:開始為小千的火影之路添磚加瓦(勤奮瓦工老王參上)
這裡小千的實力很強了其實,然而強而不自知,雖然還比不上變態大佬們,但是打架不會慫!
魂體聚聚本章一直在旁觀,並且臉上浮現一絲小驕傲。
第90章
據泉奈說信次大人格外滿意她這個護衛,原話是「就她了, 長得不錯, 身手也還可以」, 表示還可以繼續讓她當自己的護衛。所以在天回來的時候, 千流就被泉奈喚過去,說明了接下來的任務安排。
聽完之後,,千流整張臉便「垮」了下來。她不喜歡信次身邊氛圍, 也不願意去做那個「好看又厲害」的護衛,她只希望平平淡淡地過自己的小日子。
宇智波泉奈含笑,直言:「但你是木葉村的忍者, 而我是火影,你聽從我的指令是天經地義的事情,這種事情你又怎麼看呢?」
千流禁閉嘴巴, 心情復雜。的確配, 因為陰差陽錯的安排, 自己已經成為了「半個木葉忍者」, 但是唯一的問題是——自己並沒有繼承柱間大哥口中的「火之意識」。所以在村子裡面的歸屬感並不能說最強烈。於是當時泉奈提出這點是, 她甚至有些傻眼。
因為她的丈夫是千手扉間,所以自己從來都不用考慮這些事情——在宇智波泉奈含笑卻銳利的雙眼中, 千流讀出了這個意思。
然而現在扉間已經逝世,自己最後的庇護已然消失,千流不得不獨自去面對這些問題……於是她深吸一口氣,再緩緩吐出, 閉上眼睛,再次睜開的時候已經恢復了冷靜。她用盡力平淡的聲音回答:「我知道了,我會好好完成這個任務的。」
*
熱氣氤氳在鍋內,千流撩起國內已經煮沸翻騰的透明烏冬面,裝入木碗。
心情一旦不好,她就會為自己煮上滿滿一鍋的烏冬面,然後坐在飯廳之中,獨自一人溪流面條,將自己的兩個腮幫子都塞得滿滿的,就如同一只正在進食的倉鼠……她突兀地頓下來,咽下第一口之後,突然便沒了胃口。
她很想念扉間,非常。
直到現在,她才知道自己受了對方多少照顧,因為扉間的存在,她才能喜樂無憂,他將所有的重擔都擔在了自己的身上,讓自己能夠在他的庇護下生活。
扉間默默地付出了很多,但她一直不知道……她會產生一種後悔的感覺,自己若是早點察覺,也許過去會發生很大的變化。
一陣涼風吹過,熱乎乎的烏冬被帶走了大部分的熱量,良久,烏冬徹底涼透之後,她才後知後覺自己似乎呆坐很久,連身體都變得有些僵硬。
不知不覺,白色的虛影移動到千流的身後,透過椅背,幾乎貼到她的背後,千流若有所感地轉過頭,似乎直接撞進了一片瑩白之中,莫名的,原本還有些焦躁不安的心情,瞬間冷靜下來,洶湧的情感一下子湧上,又像潮水一般急流褪去,剩下的只是一身的疲憊。
「守護靈先生,你說我是不是很失敗。」千流吸吸自己的鼻子,突然有點想哭,「為什麼我到現在才察覺到扉間大人有那麼好呢,如果早一點點察覺的話,事情會不會變得不一樣?」她有些後悔,要是扉間沒有去那次停戰協議的簽署現場,或許他就不會中敵人的計謀,也就不會因為重傷不治而永遠地留在了那個戰場上。
那束瑩白色的光突然分出一束,輕輕地落在千流的頭上,就像是有一個人抬起手臂,輕輕摸了摸千流的頭一樣,狀似安慰。
因為只是虛無縹緲的一道光,因此沒有任何的重量或者觸感。但千流卻覺得自己被光包裹住的地方,隱隱在發燙,這是她的守護靈在安慰自己。
最孤寂的時刻,能夠有一人在身邊陪伴的感覺要好得多。千流微微紅了臉低下腦袋,伸出手,虛虛地環住對方的「腰身」,像是環住了一樣,微微蹭蹭:「謝謝你,守護靈先生,你能陪伴在我的身邊我很高興。」一個隨時都能陪伴在她身邊的「守護靈」,千流不管這到底是什麼東西,只要自己能在它的身上得到慰藉,那麼那樣東西就對她來講是彌足珍貴的。
似乎是察覺到了千流的心情有些傷感,於是「守護靈」便真的一動不動保持著原來的位置,任由千流「抱」著他,瑩白色的光芒不斷抖動,像是不停變幻的心情,有時高昂,有時低落,就跟真人一模一樣。
可是這一切都沒有人能夠看到,「守護靈」在千流收回自己的手臂之後,光亮便恢復到原先平靜的狀態,與之前一般無二,讓人看不出任何異樣。
……
後來,千流聽說水戶留下書信便離開了村子,和族長一樣,失去了身影。看來她一直都是認真的,她要找回柱間,因此踏上了屬於自己的旅途。
在信中,水戶幾乎交代好了所有的事情,裡面自然也包括了關於森樹的與千流的,她分別給兩人留了幾個她自己寫好的御守,那是裡面裝著紙條的「小錦囊」,說只要他們遇到問題,就可以打開一個,裡面有能夠幫助他們的小方法。
誰都看的出來,千手水戶她真的很用心,可惜最後的一段時刻,她還是准備辭別家族,來到木葉村的外面,找尋柱間的蹤跡。
長老們雖然怒不可遏,但是卻不得不幫忙瞞下水戶的行蹤。畢竟一旦鬧大,柱間和斑失蹤的消息就會傳到宇智波人的耳朵裡,彼時他們就會迎來宇智波泉奈包括他背後家族的滔天怒火。
對於這件事情,千流只覺得不靠譜,天下沒有不透風的牆,她總覺得,這件事情終究會被宇智波的人知道,現在家族瞞而不報,只會令事情演變的更加糟糕。
*
也許是因為信次的影響力,也許是因為千流本身的努力,「擁有高超醫療忍術,並且刀術也很厲害的女忍者」之類的傳言從街裡街坊之間流傳開來,很多人知道了千流的存在,甚至有一些從村外的人到木葉求醫。
聽桃華說,她甚至還上了賞金所的通緝名單,賞金頗為不菲,那金額她自己聽了都有些心動。
「還有不少人指名要活的,大概是看上了你的臉准備抓回家當老婆。現在你出村子,可得小心點。」千手桃華……哦不,現在應該說是宇智波桃華了。她捏了捏千流的小臉蛋,一臉戲謔地說道。
對此,千流只是笑笑不說話。
不過之後,當她再次聽到最近的流言時,卻是截然不同的一件事情——村子裡卻忽然傳出宇智波一族式微,火影即將讓位的傳聞。頓時,像是在人群之中投下了一枚炸彈,木葉村變得不平靜起來。
當時乍一聽到這個消息時,千流感到有些震驚,因為宇智波的權勢不算小,宇智波泉奈上任以來的功績也可謂傲人,按照趨勢來看,即位個十幾年不是問題,再說一戰剛過,貴族們的心偏向火影,很難想像會有什麼東西能讓火影倒台。
可偏偏這個流言有愈演愈烈的趨勢,時間久了,木葉村的村民都人心惶惶,擔憂這才上任不久的火影當不久就要換人。
後來,千流是從手底下的醫療忍者那裡聽來,原來是泉奈被人指認偷藏了多個家族的秘術,引起了各家族不滿,大家聯合上書給大名,說要革了他的職務。
這本聽上去是一件子虛烏有的事情,但偏偏宇智波泉奈不反駁不辟謠,宇智波一方也是,難得的安靜如雞,這才讓流言滋生壯大,原先一些持觀望態度的人,也不由得偏向另一邊……
「看來,泉奈真的有可能私藏了其他家族的秘術,也怪不得大家會跳腳了。」家族秘術是一個忍者家族存在的根本,一向是絕密中的絕密,有些家族為了將秘術傳承不泄露出去,甚至只會讓家中宗族修煉,更有甚者,會在分家身上打下咒印防止家族秘密泄露……舉例來說的話,就比如日向一家的籠中鳥。
「但……泉奈手裡的秘術又是從哪裡來的呢?家族又是從何知道自己家的秘術已經泄露這個消息呢?」千流搞不明白,無論從哪個方向似乎都說不通。
「這已經不是那些人要考慮的問題了。」森樹同他分析,「過程已經不再重要,那些人看重的是一個結果——比如讓宇智波泉奈下台這件事情。只要有一個家族挑起,就會有十幾個家族回應,他們是要聚在一起形成一股力量同宇智波泉奈所在的宇智波一族多抗。」
千流算是聽明白了一點:大家都不在意流言是不是真的,重要的是,他們想讓泉奈倒台。
至於這個理由……倒是是真的因為家族秘密,還是看不慣泉奈什麼的……就不是千流所能知道的了。
千流嘆了一口氣,有點惆悵。因為對她來說,宇智波泉奈算是個好火影了,沒有想到,還是敵不過權勢,敵不過「眾口」,竟然因為這個子虛烏有的理由陷入被革職的危險中。
就在她長吁短嘆之時,身邊的森樹突然面露難色,一副想說什麼而不敢說的樣子……千流察覺到了他的異樣,歪著頭問他怎麼了。
「其實……」森樹撓撓自己的鼻子,一臉難色,「還有傳言說,大名有意讓二嬸你當火影呢。」
聞言,千流忙反駁:「怎麼會……我哪裡能當火影啊。」說罷,連連擺手。
在她的印像裡,「火影」這類就是要像柱間大哥或者宇智波斑那樣,舉手投足,都充滿了領導人的威儀,而她對這種東西則完全不行……真要說的話,通俗來講,她不會去命令別人。
森樹倒是「哈哈」笑了笑:「我覺得要是二嬸真的當上火影,倒是件不錯的事情呢。」
那時兩人都將其當做了一個玩笑話,說過也就忘記了,到後來的某一天回望,才後知後覺地發現當時居然一語成讖。
第91章
意外和明天不知道哪個先會到來。
千流深諳這個道理,因此, 在扉間離開了她之後, 她就加倍地珍惜自己身邊的人。
但是, 真正值得她珍惜的人並不多, 柱間大哥一家算一個,桃華一家算一個,緣一算一個,醫療隊伍裡的小伙伴們算一個……其余的話……她的丈夫千手扉間已經離世, 她的家人也已經都喪命於那場無人察覺的屠殺之中,這些都將成為她生命中難以磨滅的一道傷痕……
然而突然有一天,如果有一個人告訴她, 這道傷痕的出現,完全是因為她的時候,千流可能會接受不了, 然後在原地愣了很久, 好像周圍的時光都已經變慢。
*
那天, 千流正好出門前往醫療部交接工作, 路上, 宇智波泉奈找上千流,直言自己知道了千江一族滅門的真相, 他的話讓原本想要逃離原地的千流,直定定地站正了原地,她一眨不眨地緊盯泉奈,滿眼都是不敢置信。
「想知道發生了什麼嗎?想知道就跟我來。」宇智波泉奈提起一邊的嘴角, 整個人隱藏著陰影中同她說話,這個時候的他和平時有些不一樣,身上沒有穿火影袍,臉上一貫的微笑也已消失,他的五官在陰影的稱托下顯得深邃無比,黑亮的眼睛此刻有些陰鷙。
見狀,千流幾乎本能的感覺到了害怕,但是她聽清楚了泉奈同她說的話,面對這幾乎是「一輩子的傷痕」,她便沒法當做沒有聽見。
千江一族神秘消失,永遠是她的一個痛點,徹夜難眠輾轉的根源,她此生如果有機會得知真相,她是絕對不會放棄的——現在機會正在她的面前,所以千流幾乎沒有猶豫,便拔腳往泉奈的方向邁。
——她需要知道真相,而泉奈能告訴她,僅此而已。
看到千流走向他後,泉奈陰冷的眼神終於放松下來一下,出現往日的光彩,臉上也開始啜著一抹漫不經心的笑容。他等千流走到他的身邊後,自然而然地錯出半個身位,領著她向前走。
一路上,千流沒有說話,反而是泉奈開了口,有意無意地說道:「你倒是放心我不會做出加害的事情?」泉奈緩緩挑起半邊眉毛,步伐還是不緊不慢。
「因為泉奈大人你並不是這樣的人,不會拿這種東西和我開玩笑。雖然您平時看上去有些玩世不恭,但是一般重要的事情是不會說笑的。而且你若是想綁架或者殺掉我,就應該在第一句還沒出口前就動手。」千流很認真的分析好後,同泉奈很認真的說。
聞言,泉奈似乎輕笑了一下,氣氛微微緩和。
本以為兩人之間因為身份關系會有些沉默,沒想到並不是,反而之間的距離感是拉進了些,有些話說出來會更隨意。
泉奈帶著她,在木葉村下小巷子裡七扭八拐,不知道碰到了什麼按鈕,千流突然感覺腳下一空……然後連「啊」都來不及喊出口,就劇烈下墜,沒過多久,屁股碰上了堅實的地面。千流摸了摸自己的屁股,懷疑那裡已經裂開了一道縫。
她嚇得原本禁閉著的眼睛張開,好奇地打量著四周的景物:之間自己掉到了一個似乎四周都鑲嵌著磚瓦的地窖,只有頭頂一個直上直下的口子,現在也已封閉,奇怪的是地窖裡面並不昏暗,千流仔細觀察後發現,發光的來源居然是四周鑲嵌的,像是磚瓦一樣的東西,正散發著微弱的光芒。
泉奈穩穩地落在她的身邊,隨手幫助她從地上站立起來,還紳士地幫忙拍掉身上的灰塵,隨後,泉奈向她介紹這個地方,居然是他建造的又一處密所。
「是只有我知道的地方,所以相對來說比較安全。」泉奈說。
千流見這規模不小的石窟,有些傻眼。自上次她見到的建築在山頂的宇智波祠堂後,這已經是第二個被泉奈改造過的秘所。她合理懷疑,火影大人有這癖好到處挖洞,將一切能改造的東西都改造一下……
泉奈朝她招招手,千流只好跟上他的步子,來到一個空間更大的洞窟。裡面穿插著許多扭曲纏繞在一起的管子和電線,中間擺著個蓋著白布的床,上面被褥微微凸起,想來是躺著個人。
泉奈做了個「請」的手勢,示意她可以揭開白布看看,千流有些瑟縮,但因為泉奈口中的「真相」,她鼓足勇氣,用略微顫抖的小手挑開白布……
裡面出乎意料的,躺著一個她完全不認識的人臉,那是一名有些上年紀的男性,皮膚有些黝黑,鬢角已染上風霜,但氣色還算不錯,仔細看還能發現胸膛平穩而規則的起伏著……就像睡著了一樣。
千流疑惑地瞥了泉奈一眼,泉奈示意她不要急,反手給那男人翻了個身,露出男人的後背。看到那人的後背之後,千流眼裡瞳孔一縮,滿眼都是驚訝。
只見那人不算寬闊的後背上,被人為插上了許多管道,不知是用什麼技術,密密麻麻的樣子,直接給個活生生的人插成篩子一樣。但那男人顯然還活著,很難想像到底是什麼東西在支持著他的呼吸。
這也太殘忍了……千流的眼中明明白白地透露出這個信息。她看向宇智波泉奈,頓時,泉奈露出無辜的神色,為自己辯解:「別看我,這不是我干的。」
千流收回視線,微微垂下自己的眼瞼:「他是誰?和千江一族被滅有什麼關系?」她現在滿肚子的疑問想要發泄。千江一族不算弱,但樹敵也不算太多,她想不出來到底是誰設計了這一切。
「也難怪你不認得……其實,這是在千江一族領域內一個普普通通的漁民。前幾天他被一個木葉忍者發現,正在火之國邊境線周圍游蕩。我叫人把他捉住送了過來,發現了他背後這些東西。」
「你怎麼知道他是赤名城內的居民?」千流狐疑。
泉奈隨手一指:「是他自己親口告訴我的。」所指的赫然是躺在床上,陷入深睡的男人。
千流繞著床走了一圈,仔細觀察著沉睡的人,手指覆蓋在他的手腕和頸側,發現他脈搏平穩而有力,的確不像是垂危狀態,相反健康的很,於是心中疑惑更甚。
泉奈就這麼看著,任由她檢查,等千流直起腰後,還笑眯眯地詢問:「怎麼樣,看出來了什麼嗎?」
千流誠實地搖了搖頭,承認自己什麼都沒有看出來。視線重新回到泉奈的身上,道:「別賣關子了,這人的身上到底發生了什麼?」
見一向溫柔的小白兔也有些急了,泉奈搖搖頭,便不再賣關子,坦白:「這是一種裝置,能夠收集查克拉的裝置。我已經叫日向族的人幫忙來看了一下,這個人的體內已經被改造成一個單純的查克拉儲存器,我估摸了一下,全部裝滿,大概能抵的上半只尾獸。」
千流大驚,不僅僅是因為竟然有人進行了如此殘忍的實驗,也是為這項先進的技術而驚嘆不已。
「這種事情,居然也能辦得到!」
「沒有你想的那麼簡單,」泉奈蹙起他好看的眉毛,臉上原先的笑容已經消失得一干二淨,「他存儲在體內的查克拉,並不能像一般的忍者那樣,配合結印的手勢使用出忍術——也就是說,這只不過是一個只進不出的裝置。」
「那是為什麼……」照泉奈這樣說的話,剛剛還是最「厲害」的技術,直接變作了最「雞肋」的技術。
「接下來就是我個人的猜測了,」泉奈摸摸自己光滑的下巴,薄薄的嘴唇稍稍翹起,露出一絲譏諷的笑容。「他們把查克拉存儲在裡面,並不是想要拿出來……目的就是將龐大的查克拉聚集在一塊兒,最後用某種方式引爆……就像是填充了炸藥的炸彈一樣,是想半只尾獸的自爆,威力會有多大?」
聞言,千流不寒而栗。
如果說尾獸是大型的殺器的話,那麼制造出這種殺器的人,就是在人為地制造威力巨大的炸彈,所用的對像還是活生生的人類……無法原諒。
千流氣得渾身發抖,不僅僅是為了自己的家人,也是為了赤名城中無辜的居民。
她雙眼含淚,顫抖道:「那你的意思是說,我的家人也很有可能被抓去制作成那個樣子嗎?」
泉奈嘆氣,拍拍她的頭頂。原以為他會說出一些安慰性質的話,卻沒想到他開口又是另外一種情緒。
宇智波泉奈滿臉諷刺:「不不不,他們哪裡舍得讓千江一族的人當人肉炸彈呢。你太小看你們家族的作用了,你不知道裡面的秘密,也難怪會問出這樣可笑的問題。」
千流猛的抬頭,雙眼泵出希望的光亮。她自動忽略了泉奈語氣之中的那些冷嘲熱諷,連忙道:「你是說,我的家人可能還活著,並且沒有被改造嘛?」
泉奈有點不太適應她閃閃發亮的眼神,於是抬手把她整個人推遠了些,才道:「看來你還真是一點都不知道啊……關於自己家族的秘密,還有你那親愛的丈夫。」
他突兀地提到千手扉間,讓千流始料未及,歪著腦袋,露出疑惑的神色。宇智波泉奈轉身在牆邊的一堆東西裡面翻找了一下,隨後,向她扔出了一卷卷軸。
千流滿臉不解地順勢打開卷軸,入目是一串蒼勁有力且熟悉的筆跡躍然紙上。
很快千流便發現——居然是扉間的筆跡,躍然紙上。
而這居然是千手扉間的手記,不知道泉奈是從哪裡得來的。
第92章
千流這個時候突兀地回想起來,曾經自己和扉間的一段對話, 對話關於她的家族, 和家族裡面虛無縹緲的血繼限界。
她曾經在扉間的書房裡翻出他對千江一族相關的研究, 可是出於對扉間的信任, 這件事情她並沒有深究下去。想來之後扉間應該還是沒有放棄對她母族的探究,一直想要挖出千江一族隱藏的秘密。
千流緩緩將卷軸完全攤開,上面的文字也完全暴露在她的眼前。上面果然是千手扉間對千江一族的研究,包括對她的觀察。他寫的很有條理, 有些地方甚至要列出個「一二三四」。
但是,千流全部看下來,覺得這與其說是研究報告, 不如說更像本日記。
最後,內容便已完全變成了「千流今天干了什麼」,「千流最近說了什麼」, 「千流最近又研究出來了什麼新的料理」……如果非要給這個卷軸取個標題的話, 應該叫做「有關千流的觀察日記」才比較恰當。
看到最後, 千流連耳朵尖也燒得通紅, 忙卷起那張紙, 竟是害羞到不敢看第二眼。不過內心異常羞澀,實際像是吃了蜜一樣心裡甜滋滋的, 原因大概是……知道原來扉間也很關心她,一直都在關注著自己。
很奇怪的一件事——明明扉間天天在自己身邊的時候,很多事情她都是懵懵懂懂。只有當人離開了之後,她才發現了許多自己之前忽視的東西, 像是重新了解了一下千手扉間其人的感覺。
念及此處,剛剛的甜蜜驟然變得苦澀起來,她勾起的嘴角慢慢「癟」了下去。
在一邊看透全過程的泉奈只是一臉無奈,最後只好反問了一句:「不是讓你看這個……我是想說,關於你家族的血跡限界,你自己看出點什麼了嗎?」
想起了正事兒之後,千流忙又從頭到尾研究了一遍,終於在一個小小的角落,發現扉間寫了一小段話,字很小,而且寫的密密麻麻,她眯著眼睛辨認了好久,才大概看透了其中的意思。
扉間寫下這段話的時間大約在千流剛剛學得提煉查克拉,初涉忍術的時候。那時的他,便隱隱察覺到了千流的特別,於是便隱隱開始研究其中的原因。最後結果大概是發現千流的查克拉產生異於常人,但具體是怎麼個「怪異」法……接下來的字太潦草,就算她怎麼努力去解讀,也解讀不出來。
見千流虛著眼睛辨認了很久,很快,泉奈便沒有了耐心,大口嘆氣說道:「算了,這件事情還是我來說明吧,你暫且聽一下。」
這個世界上,最了解扉間字跡的應該就要數宇智波泉奈,所以當時的千流,根本沒有懷疑。由著他為自己解惑。
泉奈揮舞著卷軸,解釋:「我覺得他在最後寫的是,千江一族血跡的利與弊。」
「千江家族的本族,擁有無限量產生查克拉的力量,幾乎不消耗或者小消耗精神和□□的能量……可以說那人如果研究的是發明能夠引爆的查克拉炸彈的話,千江一族提供的就是無限□□……」
千流終於知道了這是怎麼一回事。很多線索都指向一處,她的思路慢慢清晰起來,所有的線索現在被聯系在了一起——自己查克拉雖然存儲不多,但只要集中注意力,就能不消耗精神力也不消耗身體力量,快速提煉出查克拉。
難怪,自己雖然查克拉量少,卻從來沒有查克拉枯竭的情況。很有可能她的這種體質,與千江一族的血跡限界有關系。
那麼,她的家人……
泉奈似乎為了確定她的想法,點了點自己的頭,語氣篤定:「沒錯,千江一族的族人,包括你的家人,很有可能還沒有死,而是被囚禁起來,成為了提供查克拉的重要能源。」
聞言,千流的眼睛慢慢濕潤了。像是在黑暗裡面又重新看到了光明,她的內心重燃希望。「那些人是誰,我該怎麼做?」有了希望是一回事情,能不能將她的家人救出來又是另外一回事。
泉奈雙手抱胸,並沒有急著回答她,而只是俯視著她的頭頂,語氣略微倨傲:「你應該明白的吧……自己現在欠了我很大一個人情這件事情。」
聞言,千流立馬道:「我知道的,我欠了您很大一個人情,」她彎起腰,後退半步,作了個她許久沒有做過的貴族禮儀,「如果未來您有什麼需要我的地方,我必當鞠躬盡瘁。」
泉奈露出似笑非笑的表情。他伸手將她拉起來,漫不經心地說道:「不需要未來,我有一件事情,現在就需要你的幫忙。」
千流一愣:「什麼事情?如果我能辦到……絕不推辭。」
「你應該知道,最近我被那些老頭子整的夠嗆吧。」泉奈雙手背在身後,漫不經心地繞著千流轉圈,慢慢走到她的身後,然後再走到她的另一側。
「嗯,知道。」千流的視線跟隨著泉奈轉動,心中隱隱有些不安。
「恐怕,最近他們就會用些強硬的手段逼迫我退位。」泉奈一只手按住她的肩膀,好似有千鈞重。千流的一邊肩膀順勢一沉,心裡也像是壓了塊大石頭。
「怎麼會……那些人就算再過分,也不可能逼迫火影退位吧?」千流扯了扯嘴角,心裡想的卻是泉奈他只要鐵了心屁股坐穩,會有人真的趕他下位嗎?
答案肯定是否定。
泉奈搖搖頭,否定了她的這個想法:「我可不是神,狼群圍攻獅子,也是可能勝利的。」
大概是忍不住內心吐槽,千流難得腹誹:應該不是狼群圍攻獅子吧,而是一堆只會吃胡蘿蔔的小兔子圍攻他這只獅子……
千流整理好自己的表情:「那麼,我有什麼能幫上忙的呢?」
泉奈站在她身邊,好看的臉上眉目含笑:「我要你來當火影。」
……
千流以為泉奈只是在說笑,所以當天什麼話也沒說,不說接受也不說不接受,只是尷尬地笑了笑,略過這個話題。
但是後來她才遲鈍地發覺,宇智波泉奈似乎並沒有在和她開玩笑。
最顯著的變化,就是「千手千流將會成為火影」這件事情,以前大家肯定會當個笑話那樣一笑而過,現在卻覺得這件事情即將成為現實。
千流不知道泉奈是怎麼辦到的——在短短的幾個月內,自己被包裝成前無古人後無來者的救世英雄,曾經做過的事,幫助過的人,流言將事實擴大幾十倍後,再流傳到每個人的耳中。以至於現在幾乎所有人在路上碰到自己,都用上幾乎崇拜的目光注視著她。
就連森樹,也難以置信地對她講過「二嬸原來你這麼厲害,怎麼從來沒有和我講過」之類的話。
對此,千流只是很想捂臉。她也不知道大家口中的那個「蓋世無雙妙手回春巾幗不讓須眉的女英雄」是誰啊!
不過好在,面對這樣如潮的流言攻勢,還是有理智的人存在。
「說吧,這是怎麼一回事。」徹底解除職務,在家相夫教子的宇智波桃華姐姐呷了口熱茶,直言問道。
「我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只知道……」她摸摸鼻子,苦笑,「泉奈大人似乎想要扶持我當火影。」
桃華的手頓了頓,隨後繼續呷了口熱茶,再淡定放下,朱唇微啟,吐出的卻是最直接的話語——
「他腦子敲壞了?扶持你當火影?」
千流苦笑不得:「我也不明白他這樣做的意義。」
桃華臨危不亂,垂著眼瞼似乎沉思了一陣後,問她:「你是不是有什麼把柄抓在了他的手上。」
聽桃華這樣一說,千流頓時不自然了起來。要說有吧……這也不算是把柄,要說沒有,自己也確實是有求於他人,她還要拜托泉奈把她的家人們給救回來。
微微思忖後,千流決定隱瞞:「不,什麼也沒有。」她對桃華說,目光略有躲閃。
桃華略微挑起一邊的眉毛。她的眼型偏於狹長,眼角微微上挑,不說話的時候就有種無聲的威儀感,拿這樣的眼神盯著人看時,會給人帶來無形的壓迫……這便是千流現在的感受。
好在那股無形的壓力很快便消散了,桃華好像看出了什麼,但什麼也沒說,只是道:「沒有把柄落在他手上就好……你記得保護好自己。」說罷,微微嘆息。
自己也不是老媽子,做不到事事為她操心。
*
再後來,就真如泉奈所推測的那樣,多個家族聯合上書,要求大名更換火影,並且要宇智波泉奈交出私藏的家族秘術。大名也不知是被收買了還是實在頂不住多方的壓力,最終妥協。擬好了一份辭令,准備連夜送來木葉忍者村。
——但最終,這封信並沒有送到火影的手上。
事情在最後一刻發生了逆轉,宇智波泉奈在全村公布了他的辭職信,表示即刻他就將卸任火影的職位,並且解雇所有相關的權利。
至於那些家族口中所說的「秘術」,則是被一段義正言辭的文章給含糊了過去,泉奈以「解除火影職務來證明自己的清白」這種說辭,贏得大部分圍觀群眾的同情。
畢竟一般人的腦回路都是:他都已經用辭職來證明自己的清白了,肯定不會是對方口中的小偷。
而另一方面,那些試圖扳倒泉奈的家族也達到了自己的目的,至於泉奈到底有沒有偷秘術……大部分也都是秉著「誰在乎呢」的態度,得過且過了。
就這樣,一段轟轟烈烈的流言攻勢,終於告一段落。但這並不代表著結束,因為泉奈辭職,也就意味著——
火影這個位置又空了出來。
第93章
前期,因為泉奈的刻意造勢, 在火影位置空缺的情況下, 千流的名字一下子就躍入大家的眼簾, 變成火影這個位置的強力候選人。
——這件事情它放在幾個月前, 她本人都覺得有些難以置信,可偏偏就這樣發生了。
現在就算她好端端走在路上,都會有莫名其妙的人來到她的面前,拉住她的手一臉認真地說「我會支持你的」!
……可千流並不想要這些聲援, 於是逃一樣的逃開了。
她逃進家中,關上大門,然後像是脫力一樣的滑坐下來, 整個人微微喘著粗氣,良久緩過兒勁來,一臉苦笑。此時, 正好白色守護靈挪到她的身邊, 也縮在一側, 如同半蹲樣兒, 死下沒人, 千流便同一個幽靈訴起苦來。
她說自己只是為了家人,根本就不想當那什勞子火影, 她算是看明白了,誰到火影誰就是大家的眼中釘,還不如守好自己的一畝三分地,離那些陰謀詭計遠遠的……
「噗嗤。」一聲突兀的笑聲響起。
原本還在滔滔不絕說著自己的話的千流, 頓時停了下來,視線定在身旁的守護靈身上。
在場的不過她一人……自己沒笑的話,聲音從哪裡冒出來的?
她露出驚疑不定的眼神,定定地看向身側那東西。上一次自己疑似觸碰到這個幽靈之後,她其實一直都對這個幽靈存在疑慮,只不過一直都沒有時間去仔細探究,現在想起來,卻是一肚子的疑問……
她緩緩伸出手,似乎想要嘗試著去觸碰看看。沒有想到,她的手離魂體大概還有一寸的距離,那魂體就下意識地仄了一下,避開了她觸碰向她的那只手——這個舉動讓她更加堅信了,它是有自己思想的。
「……你是誰?你聽得懂我說話?」千流試探地問道,伸手輕輕一拽,還真像是拽到了什麼東西,比絲綢輕薄,卻比霧氣更厚重,有些涼涼的,不知是啥東西。
白色的魂體好像是被絞爛了一樣,瞬間像灘漿糊似的混濁在一起,變成一圓團不知名的物體,其後稍加變幻,形狀和邊緣逐漸清晰。不出一時半刻,還真就捏成了一個近人形,看上去有了幾分人樣。
見狀,千流有點開心。因為這些日子,她是真心把它當做自己的伙伴來看,現在確定了這個只有自己能夠看到的「伙伴」擁有自己的思想後,她真的由衷感到喜悅。
她想也沒想,拉起對方那雙「手」,借著力從地上站起來,興衝衝地同她「新」得到的伙伴提問:「你會說話嗎?你叫什麼名字?你究竟是怎樣的存在?」提問三連發。
人形魂體的臉依舊是一團糊糊狀,「霧氣」在其中翻滾,樣貌不清的那張臉被籠罩在「雲霧」裡,良久,它從自己的身體中分出一道白霧,在半空中組成幾個字:我也不知道自己叫什麼。
「哦。」千流並不意外,因為據說留戀在人世的魂靈都沒有前世的記憶,因此對一切事情都是朦朦朧朧的。
「那你還記得什麼事情嗎?」她抬眼小心翼翼地問。靈魂留在現世,恐怕是有什麼未完成的心願。千流害怕觸及對方的雷區,但是也想知「它」到底是什麼樣的,於是之後立馬補上一句,「不想說的話也可以不說的!」
似乎是沉默了一下,良久,半空才出現新的字體:我不記得了。
「哦……」這一聲嘆息帶著點點失落,其實她還是蠻想知道守護靈先生的過去的。
「……那換個問題,守護靈先生喜歡什麼顏色?」
猶豫了一下,字重新出現:不要太亮的。
「那平時喜歡做什麼?」
看書。
……
這樣的一問一答持續了很久,千流發現,守護靈先生是個生活接近乏味的人,但是卻十分的耐心和溫柔——從他沒有絲毫不耐煩地回答了她這麼多的問題,就能夠看出。
千流帶著守護靈先生來到庭院,她看見白色的魂體從牆裡鑽出鑽進,卻能用分出的白色魂體卷起質量較輕的物體。
但是在別人眼中看來,應該就是一副十分詭異的畫面了,比如圓潤的小石子或者干枯的樹枝在半空漂浮什麼的……
千流對這些小實驗樂此不彼,守護靈先生似乎也樂得陪她做這些實驗,一人一靈就這麼胡鬧了一整個下午,也不覺得厭倦。知道夕陽西下,宅邸的大門忽然被人敲響。
千流原以為會是桃華或者是信次的使者,卻不曾想到,一開門居然是一個來自宇智波一族的男人——宇智波泉奈。
在千流看不到的地方,她身後的某魂體出現了劇烈的波動,白色的霧氣翻滾了半晌,才漸漸平息下來。
宇智波泉奈徑直穿過前廊走入庭院,好像是走進自家後院一樣,背著收沒有絲毫拘束,他轉悠一圈,嘴上說著:「不錯,不錯……」
「泉奈大人你有什麼事嗎?」自從被他強迫地套上「火影候選人」這個名頭後,她就對泉奈沒了好臉色。
好在前火影大人並不是一個斤斤計較禮儀規矩的人,他並不在意千流的失禮,而且紳士十足地開口說明自己的來意:「聽說最近鄰邊的村莊有出現了好幾起食人鬼襲擊的案件,我想請你去討伐最近作惡不斷的食人鬼。」
千流皺著秀氣的眉毛,不知道他是什麼意思:「村子裡的高手千千萬,我自認為實力不濟,恐怕難當大任……」
泉奈哈哈一笑:「你可真是太謙虛了,我可知道當時的你帶著千手一族族長之子從一堆食人鬼中殺出來的壯舉,哈,那可真是太勇敢了。」
他的語言帶著些輕浮的意思,叫千流一時間辨認不出,那到底是真心的誇贊,還是對她的譏諷。
最後一個字的話音剛剛落下,千流就見泉奈變了臉色,原先的輕浮一掃而光,轉而是格外的鄭重,他把握了一下分寸後,繼續開口道:「我沒有在開玩笑……因為食人鬼自愈能力強大,一般的忍者根本沒有對付他的手段,但是你可以。」他若有所指,眼神飄過她身側的紅色佩刀,「沒有人比你更適合去執行這個任務了。」
「這……」千流有些猶豫,倒不是因為她不肯去,而是因為她總覺得泉奈的目的不單純,前面肯定有什麼陷阱准備著讓她往裡面跳……
似乎是看出了千流的猶豫,泉奈故作誇張地呼喊了兩聲:「哦,你是不知道村子裡的村民們有多麼可憐。夜晚才哄睡的孩子,天一亮人就沒了,床上只剩下了掙扎的哼唧和一兩滴血,以及被封吹得搖晃的窗子……可憐的母親,哭了整整一天一夜,可有什麼辦法呢?恐怕她的孩子早已被食人鬼吞吃入腹,連根骨頭都不剩了吧……」
千流連忙喊停,一臉不忍之色。泉奈真是算准了她的軟肋,她這個人心軟的很,看不慣什麼別人受難的樣子,一聽到別人幫助的請求,想也沒想就會一股腦的去幫助別人。
她明白泉奈的這一番話很有可能只是在誆她,或者根本沒有這件事情,但她忍不住還是會想:萬一那是真的呢?萬一真的有食人鬼出沒,而一位母親剛剛失去了自己的兒子,聲聲泣血,卻沒有人回應她的求助呢?
這樣一想,千流就沒法不去想接下來可能發生的事情。然後一想……就感覺沒法拒絕泉奈的要求。
思忖片刻,她松了口,道:「我知道了……我會接受任務的。」
頓時,泉奈眉開眼笑:「早這麼說不就好了。」
千流捏了捏自己身側的佩劍,打定主意之後,准備即刻出發,沒想到正准備出門時,自己的衣角被人拉了一下。她轉頭一看,不是泉奈,而是她的守護靈。
白乎乎的面貌上什麼也看不清楚,但是千流似乎能夠體會到他的心情,帶著莫名的急迫感。於是她小聲地問道:「你也想和我一起去的意思嗎?」
守護靈幻化出來的「人頭」小幅度擺動,狀似人類點了點自己的腦袋。千流微笑了一下,輕聲說了句「好」。
「你在和誰說話?」泉奈一臉懵逼,從他這個角度看來,就是千流在對他說話的樣子。
千流笑著擺了擺自己的手,「沒事沒事,只不過是我自言自語罷了。」說罷,她隱晦地朝守護靈先生伸出了自己的小手,然後卷起守護靈先生一邊的白色魂體,就好像牽起了他一邊的手一樣,晃蕩著往村外走。
*
千流帶著自己的守護靈,去村裡打聽情況的時候,果然聽到了有關食人鬼的傳言,千流驚訝,是因為宇智波泉奈居然沒有誆她。
那村民唉聲嘆氣,好似有千鈞壓在心口,嘆出的氣又長又沉:「最近收成不好,又攤上個這怪物,作孽哦……估計是天神發怒了。」在鄉下的老人口中,還是相當迷信牛鬼蛇神之類的東西。
聞言,千流與生俱來的正義感爆棚。她再一次捏了捏身側的日輪刀,大義凜然:「放心交給我吧!我一定幫大家除掉那只食人鬼!」
她話音未落,身側的守護靈又用白霧卷了卷她的小手指,力道還加重了些——很明顯表示的是不贊同。但千流在親耳聽到了村民們的煩惱之後,便覺得自己不能不管。
見她堅決的態度,原本卷著她小手指的白霧也漸漸褪去,守護靈先生又重新變作一團漿糊似的東西,癱在一塊兒。
第94章
一腔熱血上頭的千流提著她那把日輪刀,就殺上門去找為禍人間的食人鬼, 她的守護靈「忠心耿耿」地跟在她的身後, 半步都沒落下。
她聽那些村民說, 食人鬼藏在了森林之中。有人看到食人鬼從裡面鑽出, 叼了人之後也往森林裡跑。曾經有些年輕強壯的莊稼漢,十幾個人准備趁著天亮去森林裡尋那怪物,可惜無論大家怎麼找,都是無功而返。
用他們的話來說「簡直見了鬼了。」
千流在聽到這一席話的時候, 忍不住輕笑出聲,她抿嘴莞爾一笑:「見了鬼了也不算什麼,我現在可是有鬼上身呢。」說著, 視線飄向她身旁的守護靈,白乎乎的霧狀體又攪亂成一團。
「謝謝你的線索。」千流衝著為她提供線索的老漢道謝,自己帶著守護靈和日輪刀, 勇敢地朝著據說有食人鬼出沒的森林進發。
*
她拿手在干淨的樹葉上摸蹭了幾下, 勉強擦干淨了上面的泥污。她轉頭望去, 看著自己幾個小時下來, 綿延數百裡的成果, 不禁成就感滿滿。
之間森林與村莊的邊界處,被千流設置好了眾多的符文。這還是她同水戶學習的招數。用最簡單的方法, 就能夠搭出最簡單的結界——只要有人進出森林,她就能知道對方的方位。
不過若是像水戶一樣的結界高手,估計能夠輕易破解,畢竟到達了她們那種境界的人, 只用一塊石頭一片落葉,就能制造出精妙絕倫的結界。
聽上去作用感覺很大,但其實木葉村外也有設置類似的結界,和村子裡的一比,自己這不過幾百米距離,就顯得寒酸許多。
夜色漸濃,千流將他人教給自己的夜行技巧在腦子裡重新過了遍之後,慢慢將自己隱藏到了夜色之中。
到了深夜,果然從結界那裡傳來的信息,千流稍加感知,就得到了訊息,於是加快速度朝著那個方向飛奔,白色的靈魂體也急忙跟上。
頭頂的墨發微微開散舞動,勁風刮在她的臉頰側,大概是因為查克拉煉體的關系,她現在的身軀又柔軟又堅韌,奔跑的速度也比以前快上不少。很快,她追上了「侵入者」,定睛一看,只見對方長發飛散,血眸瞪出,尖牙外呲——看外型她認出來,還真是之前自己碰到過的食人鬼!
當下打定主意,她的呼吸一滯,轉而變成了另外一種方式:呼吸變得又深又沉,但同時體內的血液卻又像是在奔騰,原本形狀優美的小腿鼓起駭人的青筋,但奔跑的速度更快了一些。
她一個魚躍,從食人鬼的頭頂越過,架起日輪刀,整個人輕巧地落在對方跟前,鼓起自己的那雙大眼睛……
「不能再讓你往前一步了……」千流吞吐著呼吸,駭人的青筋有向大腿蔓延的趨勢。
食人鬼站定,用驚疑不定的目光掃視著她,看見那把閃著紅光的刀劍時,臉上微微露出驚恐的表情:「日輪刀……你是鬼殺隊的人!」
「還沒有正式入隊。」千流還稍微謙虛了一下。
見到那火紅的日輪刀,鬼幾乎目眥欲裂,大吼:「該死的鬼殺隊!」
*
這次的鬼實力不強,千流很容易地就用變身術以及分///身術騙到了對方,最終費了工夫將鬼的頭顱斬落。鬼的透露在沙地上滾了好幾圈,最終在塵埃裡哀嚎著化為塵土。
紅色的刀刃在晨曦的陽光下一晃,刀上沾染的粘稠血液隨之化為灰燼,千流引刀入鞘後,微微後撤了一步,臉上露出悲憫的神情。
「安息吧。」話音剛落,正好一陣帶著溫度的暖風刮來,吹亂了千流一向梳理整齊的長發,黑色的長發在空中飛舞,整個人都蒙上了一層模糊的光暈。
在此期間,守護靈一直都站在她身後,用並不存在的眼睛一直注視著她的背影。
他一直都在看著她的成長,現在卻覺得依然不太夠……千流依舊在他不知道的時候,變成他完全不認識的模樣。
千流稍稍默立了一會兒後,便彎腰去拾那鬼掉落的衣物,將其作為信物回村交任務,她一回頭,正好看到守護靈先生,於是朝他招了招手。
「回家了。」她莞爾,經過一個晚上的奮戰,那個笑容有些疲憊,但是依舊美麗。
*
千流安全地回到了木葉村,隨之而來的當然也帶回了鏟除食人鬼的好消息。
這當然是振奮人心的好消息,村民也紛紛向她表達自己的謝意。但明明是一件跟正常的事情,後來,卻逐漸演變到不怎麼正常。
……簡單來講,就像是有人特意誇大了這件事情,千流拿到了她本不應該拿到的榮耀,被人誇到了天上,再次成為大家眼裡頂呱呱的人物。
「千流大人好厲害!」
「千流大人肯定會成為更偉大的火影!」
……
諸如此類的言論不絕於耳,大家都認為千流應該當火影,就連一些覬覦火影之位的家族也不得不承認,「千手千流」這個名字幾乎成了大勢所趨,火影之位於她,如囊中探物,唾手可得。
於是,就在宇智波泉奈一步步的謀劃下,千流在連自己也不知道的時候,步步接近火影的位置。就在這樣的趨勢下,不知不覺,火影選舉開始了……
大家依舊各自推舉自家的候選人,暗自造勢。但是此時,「大勢所趨」的千流卻在轟轟烈烈的選舉之下,突然沉默下來——因為她自己不欲擔火影的責任,也沒有人推舉她,所以即使多方眼睛就這麼看著,可是本人卻絲毫沒有感覺。
似乎不滿千流的沉寂,一直旁觀的宇智波一族終於坐不住了,泉奈尋了一個好日子,隱藏了自己的身份直接上門找到千手一族的大長老。兩人合著門談了很久,沒有人知道他們那邊說了什麼,可是等門再次打開,兩人都渾身洋溢著一股「合家歡的氣息」——看上去談的不錯。
翌日,千手一族的大長老以家族的名義,推舉千流作為三代目火影人選——這個決定本人還是最後一個知道的。等千流知道的時候,村子裡幾乎掀起了一股有關她的熱潮,每一個人都在談論著千流的名字,每一個人都期待著全新的火影帶領村子走向新的輝煌。
對此,千流已經懂的自己表面上決不能慌張,但依舊忍不住心亂起來。她不想成為火影,可是就像有無數只手推著她前進一樣,她不得不變成自己不喜歡的樣子。
可水戶走了,森樹還太小,桃華受夫家牽制,丈夫也早已離她而去……她孤立無援,身邊的只有一個同樣孤零零的靈魂能夠聽她訴說。
她很累,一股從未感覺過的疲憊感襲上心頭。她變得深居簡出,在結果出來之前,盡量不將自己的身形暴露在世人的眼前。
一個月後,結果已出,千手千流以毫無疑問的大人氣領先,據說票數比第二名高出兩倍之多。支持她的,大多是木葉村的本土村民個,或者是並未推選人選的小家族,他的心思都很簡單,與其支持一些眼高於頂的大家族,還不如找一個看上去溫柔一點,無害一點的女人當火影。
再說,千手的身份不算低賤:她是大忍族的姬君,雖然已經被滅族,但千江一族的威名依然在外;她嫁的是那個千手扉間,千手的二把手,身後依然有千手一族的撐腰,勢力不算小。
……也只有這個時候,大家才記起來原來扉間和千流的結合,也是兩個家族的結合,這場婚姻的本質不過是利益與利益的碰撞。
盡管千流再怎麼不樂意,但這個時候沒有人會爭取她的意見。
千手千流成為了火影——這就是大家想要看到的結果。
*
據說人選未定的時候,火影袍就已經趕制好,等千流拿到那件袍子的時候,距離火影的繼任儀式也不遠了。
她輕柔地撫摸了一下手上的火影袍,大大的「三代目火影」幾字幾乎刺痛了她的眼睛。千流的心飄忽不定,就像是漂浮在海面上的一根羽毛,一會兒上升,一會兒下沉,一會兒被浪拍到海底,一會兒又被浪卷上天空。她害怕極了,包括接下來她不得不面對的責任。
幾天前的一場對話,終於讓她知曉了宇智波泉奈的計劃。
千手一族的大長老親自找到她,說明了自己的來意——他准備給她掛上千手顧問的名號,當然,只是對內的,對外,她還是一村的火影。
只是這樣一來,她就不得不綁定在了千手這艘大船上。
正當她猶豫的時候,泉奈敲響了房門,他徑直走入,幾乎從善如流地坐了下來,給自己也倒了一杯茶。
「小千流,你想要什麼東西,總得付出代價。這個世界是公平的,既然你准備尋求宇智波的力量,那麼就得這個時候聽話一點。」他含笑,支起自己的一只胳膊,撐著自己的下巴,「所以啊,火影這個位置,以及你要承擔的責任……這就是你要付出的第一步。」
泉奈的話令她如墜冰窖,雖然她也早有感覺泉奈不過是在利用自己,可是這被人一步步算計的感覺真的不好受……她渾身僵硬,連舌頭也像是被凍住了一樣。千流死死地盯著泉奈的笑容,突然,心頭就湧現出一股不甘的感情……
「你知道,我無法拒絕你,可是……」千流的表情變了,溫柔而無害的笑容從她的臉上消失,轉而是任何人沒有見過的表情,「你難道就不怕,當上火影的我背叛你我的約定?」
第95章
千流用冷冰冰的語調說出這番話的時候,不僅僅是大長老, 就連泉奈都有點愣。不過怔忡後, 泉奈的眼裡冒出了「有趣」的神色, 他從一只胳膊換作兩只胳膊, 撐在面前的茶幾上,興致十足地問她:「哦?你會背叛我?就不怕我不幫你解救你的家人?」
千流抿抿嘴唇,艱難道:「反正我當上了火影,木葉村裡的忍者自然隨我指使, 難道還就不會我千江一族的子民?」
聞言,泉奈發出「噗嗤」的聲音,之後竟然不顧形像的哈哈大笑起來。這還是千流第一次見到如此樂不可支的宇智波泉奈——因為平時的他要不是收斂的微笑要不就是陰險的陰笑——於是真的有些生氣了。
「哪裡好笑了?」她的小臉蛋因為生氣而漲的通紅。
許久——就連千手的那個大長老都感覺有些尷尬的久——泉奈終於止住了他的笑聲, 擦擦眼角笑出的眼淚,說道:「原來你是這樣想啊……真不愧是你呢,小千流。」
他的語氣裡分明帶的是嘲諷, 千流這個時候也不同他爭辯, 只是冷著眼神, 橫著眉毛, 不給他好臉色, 同時心裡暗搓搓地在想,等自己當上了火影, 一定要給他還有宇智波一族小鞋穿……
她輕易不報復,報復起來自己都覺得陰險。
泉奈好像是知道她的這些小心思一樣,敲著桌子,提醒她:「你真以為火影是好當的?沒有千手和宇智波在你背後擋著, 真當自己受所有人的愛戴呀。」
千流抿緊嘴巴:她自己當然知道自己是怎麼當上火影的。她在這群候選人中,實力不是最高,背景不是最好,很可能也不是最討人喜歡那個……她能夠當上火影,完全因為是眼前這個男人,他步步謀劃,個個設計,想盡一切辦法把她打造成為了那個大家口中眾口稱贊的三代目火影。
即使是假的,他也要利用千流,實現自己的野望。
而且不知道泉奈給長老許了什麼好處,千手的長老明顯朝著他說話。但是從根本上講,千流當上火影,對千手一族也是獲益良多。
也許也正衝著這一點,千手一族的長老才會與泉奈合作,只是他完全忽視了當事人的意見,不過……誰在乎呢?千流嫁到了千手家,那麼一輩子都是千手家的人了,她是不是在意,願不願意當,並不在兩人的計劃之內。
*
一轉眼,到了火影繼任儀式的當天。
那天千手桃華來的很早,天還沒亮就敲響了千流家的大門,千流也很快就出來開了門,頂著兩個大黑眼圈——而她是一個晚上沒有睡。
一看見她這個樣子,桃華就忍不住皺了皺眉毛,她摸出自己隨身待的小鏡子,讓她看看自己現在的樣子。「今天是你成為火影的第一天,我們的三代目火影大人就准備頂著這張臉去見大家?」雖然也不是什麼不可以的事情,但今天還有很多從別的地方遠道而來的「客人」,總不能讓他們看了木葉的笑話。
千流疲憊地笑了笑,說了句「我知道了」,然後就像個「游魂」一樣飄回了自己的房間,坐在梳妝鏡前面機械地用腮紅輕輕拍打臉頰,好讓慘白的小臉有點血色。
桃華跟著她的步子一起走了進來,當然看千流那失魂落魄的模樣時,臉上一瞬間飄過了不忍的神情。她三步並做兩步走了上來,一把躲過她手中的腮紅,然後注視著千流茫然的雙眼,咬了咬下唇,一臉動搖:「你真不想當火影?不想到把自己搞成這副鬼樣子?」
千流在她的注視下,緩慢地搖了搖頭,剛想說些什麼,就被桃華打斷:「好,既然你無論如何也不接受火影的位置,不如叛逃出村……只要你現在下定決心,我現在就幫你逃出去。」
聽完桃華說的話後,千流怔忡片刻,良久,搖搖自己的頭,莞爾:「不……桃花姐,我並不准備逃走。雖然我不想當火影,但我准備接受。」她目光遙遠,露出桃華覺得陌生的神情,「我一個晚上沒睡,不僅僅是煩惱,我也在思考——思考我接下來的人生。」
「我的前半生是我父親的傀儡,之後嫁給扉間大人我很快樂,但並非真正的自由。我曾經有想過反抗,直到今天,我知道這一天終於要來了。」千流將自己的想法悉數吐出,像倒豆子一樣一股腦倒出,只因為現在自己面前的是千手桃華,不是宇智波桃華。
桃華一臉復雜地看了她很久,半晌,長長地嘆出一口氣,小聲:「我知道你的心意了……可能我幫不上什麼忙,但是你要記得,我永遠都支持你……只要你認為這是對的是事情。」她的眉眼柔和,這還是千流第一次看到完全溫柔的千手桃華。
千流吸了吸自己鼻子,伸手虛虛地環了環桃華的腰,輕生聲:「……謝謝你,桃華姐。」
*
三代目上任的當天,天氣很好,陽光明媚怡人,全村歡樂沸騰,每個村民的臉上都幾乎洋溢著與陽光一般耀眼的笑容。
千流在眾多雙眼睛的注視下,緩緩登上火影大樓,等她站定在樓頂,看著底下黑壓壓的人頭時,承認自己有一點點的緊張,她壓著自己胸口鼓噪不安的心髒,提高音量,說出長老為自己准備好的,那些振奮人心的講話。
但其實有多少人在認真聽,千流並不知道,她只是機械地動著自己的雙唇,吐出陌生的言語。
最後,在一聲響亮的歡呼聲後,上任儀式結束,大家注視著火影高樓上有些瘦弱女子的身影,滿心期待。
無論如何,大家都把自己的未來賭在了千流的身上。
。
千流覺得自己就像是被一個看不見的線給牽在了火影樓一樣,天天都是做不完的工作或者是見不完的人,一會兒風之國的貴賓,一會兒土之國的使者……簡直像只被繩抽了連軸轉的陀螺,一刻也停不下啦。
話說,她之前不想當火影,也是有這麼一層因素在。之前她總聽柱間大哥抱怨,當火影有多麼多麼累多麼多麼累,她還不怎麼信來著,現在回報到了自己身上,她才終於理解了柱間大哥的痛苦。
於是,她干脆把自己的生活用品也都搬到了火影樓內,跟她一塊兒來的還有她的守護靈先生。
原本還以為,守護靈是她家裡衍生出的幽靈,現在看來,千流走到哪裡,它就走到哪裡。當然,有些時候,她的守護靈先生也會到處晃悠,不過只要千流問他,他也會告訴他剛剛去哪裡晃蕩了一圈。
有時候千流會不自覺地忘記守護靈先生除了自己誰都看不見,有幾次差點說漏了嘴,好在旁邊的人只是奇怪地瞥了她一眼,並沒有說什麼。但還是叫她好一陣緊張。
但是,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況且她的身邊到處都是人精。
終於,先是桃華,最後連森樹都察覺出他的二嬸有哪裡奇奇怪怪的。
「二嬸……我看你平時總對著空氣講話,是不是批文件太累了,要不要休息一下?」森樹逐漸成熟的臉上慢慢都是擔憂,他的臉龐已經徹底褪去了青澀的感覺,買入男人的範疇。據說這小子最近還在追求個千手一族的女孩,估計過不了兩年,她就要成奶奶輩的人了……
想到這裡,千流忍不住輕笑了一下,心情放松不少:「沒事,我不怎麼累。最近有你父母的消息沒有?」自從水戶離開後,她就一直很在意他們的下落,有時甚至會特地派人去打探。只是,一直都沒有消息,就連水戶也好像人間蒸發似的,不見人影。唯有每年忍鷹飛來飛去,帶來水戶平安的消息,告訴森樹他的母親依然在世。
「那就好。」逐漸顯露沉穩之氣的森樹很像靠譜時的柱間,他肖像於他的父母又充滿了那麼多的不同,只是千流到哪裡,都能自豪地說森樹是她驕傲的侄兒。
不過等森樹一走,千流依舊轉過頭來,朝著「空氣」說話,語氣微微苦惱:「看來我平時需要注意一點了呢,守護靈先生,就連森樹也能看出來,我可真是太失敗了。」
白色的魂體點了點他的「頭顱」,表示贊同。
微微苦惱過後,千流還是一展笑顏:「不過你放心,就算守護靈先生你真的被察覺到了,我也一定會保護你的。」這個世界上驅靈的手段這麼多,還有鬼之國的巫女,難保她的守護靈先生會受到生命威脅,她必須要把這些可能因素排除在外。
似乎還是不放心,她抓住他白乎乎的手,說道:「一定,一定會守護好你的。」畢竟,他是這個世界上她為數不多的家人之一。
守護靈呆呆的——說是呆呆的似乎也不准確,因為他沒有五官,也做不出呆呆的表情。千流松開了手,回到辦公桌附近繼續她的工作,就在她拿到筆,准備在一個文件上簽下自己的大名時,她聽到自己的耳邊,有個低沉又沙啞的聲音響起——
「千流。」
千流的手不受控制地一顫,手指上的筆一歪,一道長長的墨線斜向外走,橫跨了幾乎整張白紙。 她定定地盯了會兒墨線的尾端,之後,艱難的緩慢的將視線投向聲音發出的方向。
——她認出了那個聲音。她無數次從夢中驚醒,屬於那個人的聲音。
她的視線投入一片純白,不知何時,守護靈先生來到自己的身前,然後用他遲疑又熟悉的聲音,重新喚了一聲:「千流。」
第96章
千手扉間輝煌一聲, 最後的記憶停留在了戰爭營地的帳篷裡,他的身上到處都在流血,可以感覺到的生命力快速從他體內流逝, 冰冷的溫度一寸一寸地爬上他的皮膚, 死亡的氣息近在咫尺。
雖然將其稱之為「死亡的氣息」有點奇怪, 但扉間確實感知到了自己的死亡。並且很清楚的知道, 這場死亡不可逆轉。
他不斷地在咯血, 眼前的景物變得模糊,在迷離之時,他似乎看到了宇智波泉奈, 他的死對頭,正在對他的手下咆哮。可他在喊什麼,他已經不知道了。
扉間被如潮水般的黑暗吞噬, 最後一絲光明消失,就像是他修煉的時候有意把自己沉入水底一樣,四周變得安靜起來, 蝕骨的孤獨感逐漸侵蝕上他的心髒。
扉間最後一個念頭想的是:哎, 原來這就是死亡的感覺嗎……
隨之,最後一絲意志消失。
不知道過了多久, 可能只是一瞬間, 也像是過了百億年, 一絲光亮突然照進了無盡的黑暗,他眯起眼睛,等他適應那道光亮, 重新睜開眼睛的時候, 發現自己正站在自己家裡的庭院裡。
草很久都沒有修剪了,因此看上去郁郁蔥蔥, 生機勃勃的野蠻生長著。小徑還是那條小徑,長廊也還是那道長廊,宅邸也依舊是那座宅邸。
那是他的家。
他忍不住往前走了幾步,然後察覺到了他身體上的異常。他低頭往下一看,發現自己的腳不見了……不,應該說自己的全身都消失不見,根本是透明的狀態!
換作一般的人,估計當下就驚慌到不知所措。但扉間並不是「一般人」,生前致力於探求「世界上所有真相」的他,稍稍的驚訝過後,立馬反應過來,研究起他現在所在的狀態。
首先,他的視覺不受影響,能夠看到一般忍者的極限視力,和他身前一樣。
其次,他沒有自己的實體,他觸碰不到周圍的東西,秉持力的相互原則,別的東西也傷害不到他。同樣,他也發不出聲音,別人感知不到他。
最後,他確定自己已經死了,已經那段死亡感覺刻骨銘心的記憶依舊存儲在他的腦海裡面,根深蒂固。他比任何時候都清楚自己已經死亡的現實。
他曾經研究過死人復活的忍術,同樣,也曾探究過人死後的狀態。當自己真正深入了解之後,他才發覺原來死去是這樣一種感覺——孤單,黑暗,恐懼。
這樣一想,似乎大哥反對自己研究這種禁術,也是有一定道理的,畢竟利用死者復生達到自己的目的,才是對已安息之人最大的侮辱。
他獨自站立在自己熟悉的庭院內,聽到有聲音從遠處傳來,他不斷地看見有熟悉的人穿過他的庭院,身著一身喪衣,大約是來吊唁。他也看到了自己的妻子千流,她看上去非常不好,似乎沒有從打擊中回過神來。
扉間的魂體緩緩來到她的身邊,虛幻的雙手穿過她的身軀她的臉,默默道:抱歉。
他這一輩子最對不起的,也最擔心放不下的,就是他的妻子。他們的結合並非出於愛情,只不過是利益的結合,婚後,他也沒能做到個好丈夫。可以說,若是她不嫁給他,或許能有個不一樣,或許更好的人生。
想到這裡,沒有實體的扉間也嘆了一口虛無縹緲的長氣。
。
人類對死亡的理解有限,所以扉間對現在所處的狀態也是一頭霧水,只有走一步看一步。
死後,反而對一切事情都看得很開,他漫無目的的飄蕩著,觀察著生前的事物以及他死後的變化。不過更多的時間,他還是喜歡呆在自己的家裡,在那座年代有點久的木制長廊上曬太陽。
……沒錯,他作為一個幽靈,絲毫不懼怕陽光,看來以前的老古話,也不可全部都相信。
他在家的這幾天,和千流同進同出,他發現她變得沉默了很多,似乎很久都沒能從他死去的陰影中回過神。對此,扉間也無可奈何,只有遠遠地看著他消沉,看著自己透明的身體無奈。
就當扉間以為日子就會這樣過去,千流也會有一天走出陰影的時候,奇怪的事情發生了——首先是他自身的異變,在扉間自己也沒有注意到的時候,透明的身體突然從中出現了幾道波紋。就像是澄澈的水混入濁白的液體,漸漸能夠看到和之前很大的區別。
再然後,他就不小心被千流撞到了顯形的樣子,並且,第一次用自己的魂體觸碰到了她的身體。
千流:「???」
扉間:「!!!」
*
變成靈魂的第二個月,千手扉間終於發現自己的「靈魂」到底發生了什麼變化。
他看見自己的靈魂由透明變作乳白色,漸漸能夠看到他本來身體的形狀。嘗試之後,他發現自己不僅僅變成了白色,還能隨意變幻自己的形狀……就是字面那個意思。
他可以將身體的任意一個部分變作任何形態,他嘗試了很多次,最終還是沉默地變回最初的讓人形。
還是這個形態比較安心.jpg
然後,另外一個問題就是——他的存在被自己的妻子發現了。
不知道是什麼原理,此岸的千流卻看到了出於彼岸的自己,這件事情使得他重新陷入沉思。
自己現在到底是個什麼東西,他自己都有些迷茫了。
千流發現了他的存在,不過萬幸的,似乎並沒有發現他的身份,而是稱呼他為「守護靈先生」。所以扉間也就順坡下,裝作在這片土地上飄蕩的孤魂野鬼。
經過這段日子的相處,扉間也能看的出來,千流不僅僅沒有抵觸他的存在,反而逐漸對他依賴起來——即使他只是個幽靈。
她信任他,幾乎什麼話都和他這個「朋友」坦白,所以難得他可以聽到如此之多的心裡話。於是,扉間也知道了她最近的遭遇,以及心裡有那麼多的無奈……
有時望著千流有些落寞的神情,他幾次三番的差一點就說出「他就是千手扉間」這件事情,好在臨到關頭,他總能克制住自己——告訴了千流他是扉間又如何,不過是徒增一份悲傷。
然後再後來,他碰見了大名家那個好色的混小子和死對頭,偶爾刮出一兩陣怪風懲罰一下他們,但終究因為力量太弱,結果完全被人給忽視了。
作為靈魂的好處之一,就是沒有人看得見他的身影,他飛天遁地無所不能,幾乎整個木葉村任何一個角落發生的事情,他都能夠知道。之後的某天,他聽到了死對頭宇智波泉奈和千手長老的一段話。
……結果氣得他當場詛咒了某辮子男祖宗十八代,狡猾邪惡的宇智波一直沒有變,他這回的小算盤打到了千流的身上。
怒火到頭頂之後,卻忽然像是被潑了一盆冰水,瞬間冷卻了下來——他知道了又能怎麼辦?自己已經不是活著的掌握權利的千手扉間,現在的自己,保護不了自己的妻子。
……扉間死後第一次心中出現了無限懊惱的情緒,責備自己什麼都做不到。
於是,他眼睜睜地看著千流披上火影袍,他熟悉的笑容逐漸從她的臉上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日日夜夜操勞過後的疲憊。她瘦弱的肩膀上承擔了太多她不應該承擔的重擔,扉間覺得很心痛。
心痛但無力的感覺,真的很難受。
特別是千流盯著他的「眼睛」,說無論如何他都會保護自己的時候,最後的一塊心防終於崩潰成齏粉,他的喉嚨被堵住,艱難地呼喚了一聲她的名字——
「千流。」
。
她不會認錯他的聲音。
語調偏沉,像是沙粒在其中摩擦的聲音,口舌之間卻卷出深藏的柔情與溫柔的感覺——屬於千手扉間的聲音。
她自椅子上站起,原本披在後背上的火影袍逐漸落下,掉落在地,但是千流絲毫沒有在意這些,只是一個勁的往守護靈先生的方向定定的看,那雙圓溜溜的眼睛裡又重新出現了光亮。
她的嘴唇囁嚅,最終,吐出個不成調子的名字:「扉間大人……」
她快步繞過自己的辦公桌,來到白色的魂體面前,想去拉他的手,又不敢伸手的樣子……最終,她還是將自己的雙手交握在胸前,語氣裡帶上了哭腔:「原來真的是你。」
她也曾想過這道守護靈說不定就是扉間在守護自己,可真當准備確認的時候,她卻擅自膽怯了起來,遲遲不敢踏出那最後一步。
守護靈……不,現在已經稱呼為扉間,他上前半步,凝實了自己的魂體,長手一撈,將面前那個瘦小的身軀攬到自己的懷中,伸手按住她腦後筆直的黑發:「……抱歉,這麼久才告訴你。」
「嗯……嗯額。」千流的眼中緩緩沁出淚水,當她靠上那個熟悉卻冰冷的胸膛時,她終於認定,陪伴了她這麼久的「守護靈先生」就是千手扉間。心中的大石落下後,她感覺無比的疲憊。
太好了,太好了,您終於又回到我的身邊了……
接連幾天的疲憊席卷而上,她終於完全放松下來,整個人腿一軟,幾乎就要癱軟下來,好在扉間即時攔住她的腰,不至於整個人就這麼四仰八叉地躺在地上。
千流死死地攥著扉間的手臂,生怕他就這樣小時,她小聲地說,聲音像剛出生的貓兒一樣:「……扉間大人,不要再離開我了。」
扉間表情復雜,卻還是很認真地對她說:「不會了……我不會離開你了。」
作者有話要說:
破功扉間哈哈哈哈,你們要的掉馬到了,明天繼續。
第97章
聽到扉間的保證後, 她就像是徹底放松了一下,之前眼中那股執著的光, 最終稍稍暗淡下來,變作濃濃的疲憊,千流闔上自己的眼簾, 靠著他的胸膛陷入沉睡。只是手上攥著他手臂的力道不減, 還是死死地抓著。
扉間喚了她幾聲, 確定千流確實陷入了深度睡眠, 臉上露出淡淡的無奈表情。他伸手一撈撈起她的腿彎, 抱著她走向辦公室旁的小隔間——他知道最近幾個禮拜她都睡在這裡湊合。
火影的工作很辛苦,常常需要通宵。本來火影樓裡,連這種小隔間也沒有,但好在上一任火影舍不得自己受委屈, 所以特地開辟了一處小隔間,好讓自己有充足的時間休(偷)息(懶)。
扉間把妻子抱到那張柔軟的小床上後, 時間也差不多了。他低頭看了一眼白色逐漸褪去, 重新變回透明的身體——他每一次嘗試凝煉實體之後, 靈魂似乎就會陷入很長一段時間的虛弱, 有時甚至虛弱到連千流也看不到他了。好在這個過程似乎並沒有什麼壞處, 過一段時間他又能回到之前的狀態,比之前而言身體更加凝實,可以說有益無害。
扉間靜立了一會兒,任由自己變回透明,不過他並沒有著急離開。他立在床頭看著妻子逐漸陷入沉睡, 呼吸也逐漸平穩之後,才悄悄地「飄」出房間。
……他既然已經知道了宇智波泉奈的「陰謀」,他就沒辦法坐視不管。
雖然現在他只不過是一個無法接觸到現世的靈魂,但現在他也能絕對地說,自己看到聽到的東西,不任何一個出色的情報忍者都要多。
只要能靠著自己的力量「坑」到宇智波泉奈一點點,他都覺得開心。
就像他自己說的,死過一次之後,似乎對所有事情都看得很開,包括反殺宇智波泉奈,扉間想做便做了,哪用顧及這麼多。
*
等千流醒來之後,她便發現自己的辦公桌干干淨淨,原本雜亂不堪的文件被碼列得整整齊齊,然後桌子上還擺著一個扎著紅絲帶的卷軸。
不知為何,她看得有些眼熟。
千流徑直打開,看了一遍上面的內容,隨後悄悄皺起自己的眉頭。
……上面記載了,之前宇智波泉奈和長老的一番談話,還有關於宇智波這次的計劃。蒼勁的字體將一切都敘述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就像是身臨其境參與到後,將其記錄下來。
千流使了個小火遁,將那份資料燒的一干二淨,毀滅最後一絲證據。
她知道這個情報是誰給她的,也知道自己可以相信他。她吸了吸鼻子,一瞬間鼻子竟然有點酸。
最後,她也只是默默地說了句「謝謝」。
……
有個背後軍師給自己出謀劃策之後,千流立馬就找到了方向。
宇智波泉奈其人狡猾不堪,什麼行動都要講「效率」二字。既然他自願放棄火影的位置,那麼就一定是什麼能夠帶來比火影位置更加豐厚的回報……她猜的沒錯,扉間幫她查到,宇智波泉奈早正火影更替的期間,為自己的家族純賺千萬金幣,這將是人一輩子也花不完的財富。
然而他現在依舊沒有滿足,肆意地榨取著周圍人的剩余價值。
而千流是他的傀儡,他需要個火影來給他「行個方便」。
對此,扉間也偷偷向她提醒了對策,最重要的就是先強大自己的實力,才有資格和宇智波泉奈對抗。
雖然千流是三代目火影,但掌握在手裡的權利,千流應該是最少的。主要她對這些事情不太擅長,根本不知道如何「組建自己的勢力」,只有日復一日如小山堆的文件進行批改。
對此,扉間只好當「媽」手把手教學起了千流如何當一個火影。
*
木葉村的村民們很快發現,他們的火影大人忙內忙外的,整天都不知道在忙些什麼。
後來,一紙公文下發,大家前去公告欄查看,都大吃一驚。
「忍者學校?學校是什麼東西,能吃嗎?」有好些活躍者公文一出來,就前去觀摩,然後看到這個陌生的詞彙,眼神再次迷茫。
這個村子大多都是沒有經過私塾的農民,要麼就是忍者。大家學歷都不高,所以千流想建所學校,起碼讓孩子有書讀。
——再窮不能窮孩子。
除了忍者學校的提案,還有關於醫療場所,小隊隊制,任務評級,中忍認定等等的內容,千流都做了指示。叭叭叭幾條公文一下來,大家對三代目的印像立馬改觀——原以為只是個溫柔柔弱的女人,現在看來還是個實干派。
。
大刀闊斧改革後的幾個月,木葉村終於有了新氣像。村裡家家的熊孩子再也不是只能在外皮玩,都被家長壓著去上了「忍者學校」;忍者小隊中確立了隊長也限制了規模,行動起來變得更加有規律有效率;醫療忍者的口碑得到了很大的提升,現在變成香餑餑部門……總之,一切都在朝好的方向發展。不過,幾家歡喜幾家愁,因為三代目人氣再次上升,一些背後暗搓搓觀察的人急了。
他們要的可不是一個受人民愛戴,有真材實料的火影。他們要的只是個聽話,可以任他們搓扁捏圓的傀儡火影就可以了。
很顯然,現在的劇情發展並不在他們的預料之中。
千手一族的大長老曾和顏悅色地進火影辦公室,然後再怒氣衝天地衝了出來——被千流強硬的拒絕後,然後被強硬地趕了出來。原以為會是千流是個軟弱的女人,卻沒有想到原來她這麼「牙尖嘴利」,讓他半點好處也沒有討到。
然而這一切,都是因為千流的背後還站著一個男人——千手扉間。
曾經因為大哥實在不靠譜,不得已承擔起全族重擔的男人,會怕這些?
千手扉間表示,玩陰謀,他從來不帶虛的。
也多虧了扉間的福,千流肩上的擔子輕了很多。她不需要樣樣事情親力親為,她將一些工作交給了扉間為她「找」的「可以信任」的人,由此,培養出了一批屬於她自己的親信。她這個三代目,終於不再是個光杆司令,加之人氣上升,「火影一派」甚至有悄悄壯大的趨勢。
扉間曾經的那些徒弟們,現在也是理所當然地擁護著她。其中最得力的,就要數團藏和日斬了。兩人不僅頭腦靈活,能力也特別出色,很多工作都完成得快又好,就連魂靈狀的扉間那張看不清表情的臉上,千流都能感受到他一臉的欣慰與自豪。
千流看的出來,扉間是有意在鍛煉他帶著兩個弟子,大概率也是在挑他的繼任者。
扉間曾經和她兩人私下講過,他最喜歡的弟子就是鏡,只可惜鏡終究冠著宇智波的姓,所以叫千流暫時不要用他。團藏嚴謹,日斬跳脫,但都是青年俊才,猿飛和志村兩個家族也親近千手一族,到時候一定能為她所用。
最後,他還把小春安排進了醫療部,把另外的兩個弟子水戶門炎和秋道取風安排進了情報組實習,未來都將成為村裡中流砥柱的人物。
扉間細心地安排好每一件事情,反而讓千流本人閑了下來,許久都沒有迎來屬於自己的假期,反而令她覺得有些無所適從。沒有什麼工作上的話題之後,她總是和魂靈狀的丈夫聊點有些無聊的事情,其實是沒事找事,她只是想聽扉間說說話。
不過這次,她還真就帶來了個好消息。
「聽說森樹要結婚了哦,對像就是我們族裡跟我學醫療忍術的一個小姑娘。」這晚,千流攀到了火影樓頂的平台上,這裡除了忍鷹,空無一人,她能夠自由自在地同扉間對話。
扉間愣了愣,低低的嗓音發出表示驚訝的語言:「怎麼之前都沒聽說過?」
其實他是知道最近森樹在追求一個小姑娘的,畢竟現在木葉村沒有什麼他不知道的事情。只是,他前不久才看見小侄子衝那女孩兒告白,怎麼過兩天就開始談婚論嫁的了?
「我也才剛剛知道,」千流捂著嘴巴抿唇而笑,「森樹他說,他就認定現在這個小姑娘了,談戀愛就是為了結婚,還不如跳過這個步驟,把人家直接拐回家。」
扉間臉上的白霧開始扭動——千流知道這個時候,他一定是露出了古古怪怪的表情——良久,開口道:「那結婚也太早了……人家小姑娘同意了沒有,強迫可不好。」
「我也問過她了,」畢竟是自己手底下的學生,千流私底下問過那小姑娘的想法,「她說,其實自己等森樹告白很久了,沒想到那死木頭磨蹭這麼久……這樣說著。」千流嘆氣,忽然語氣裡就帶出了幾分滄桑感,似乎感慨萬千。
「扉間大人,你說我們是不是也要馬上成為爺爺奶奶輩的了呀。」說著,她微微皺起自己的小鼻子,似乎是在苦惱。
扉間失笑,但卻認真的說:「那當然,總有一天人要變成爺爺奶奶輩的,」他頓了頓,「你也是。」
自己已經是個靈魂,沒有辦法真正陪伴在她的身邊……而千流,她還這麼年輕,總要找個人陪著她,保護她。
嘖。
他自己這麼想著,自己就先不爽了起來。一想到將來某個男人代替他站在她的身邊……就恨不得先把那人揍一頓。
就在這時,千流卻忽然轉過身抱住了他,因為正好在欄杆邊上,以免千流摔下去,他不得不凝實了身體讓她靠著。
「怎麼了?」他發現她居然在發抖。
良久,千流的顫抖停止,她的聲音,從他胸膛這裡悶悶地傳出。
「沒什麼,就是……」
「今天沒有月亮呢。」
作者有話要說:這是個十分生草的……男女搭配,干活不累的故事。
後期的泉奈奈:覺得你很好控制的當時的我一定是腦子敲壞了。
第98章
千流抱著扉間, 不肯抬起她的頭。
她又不是真的是未出閣時的小姑娘,她與扉間結婚都有了十余年, 經歷過了戰爭,還當上了火影,不說有像泉奈那樣的人精心思, 現在總也聽得出其他人的一些「言下之意」。
所以, 她當然也知道扉間的「言下之意」。
無非是看她依舊年輕, 所以話裡話外地勸她再找個能陪她共度余生的人。
所以她生氣, 非常生氣。扉間像是要把她往外推一樣, 怎麼能叫她不生氣?!
她緊緊地抱住那道依舊游蕩在人世的魂靈,有些不服氣地想:那我就偏不離開,偏要要一輩子都綁牢你,讓你陪我一輩子。
難得的孩子氣, 稍稍平復了一點千流心中的憤怒。她依偎在那寬闊卻有些冰冷的胸膛上,感到無比的安心。
最起碼, 扉間現在就在她的身邊, 她要感謝神明大人——
讓我一輩子都陪著他吧。千流默默地想。
*
森樹挑了個好日子, 同他喜歡的女孩子結了婚。本來說要從簡的婚禮, 最後卻來了很多人。新郎和新娘都是好人緣的人, 除了朋友,也有很多受過他們照顧的村民送來了祝福,最後婚禮人氣爆棚,村民自搭桌子,將婚禮現場擴大到了會場之外。
千流自然也出席了他們的婚禮, 為這對新人送上了自己的祝福。
只可惜,水戶還是沒能在兒子婚禮現場出現,最後還是千流作為男方的家長,參加了儀式,坐到了上席。
參加了小森樹的婚禮,也是令千流感慨萬千,即使她現在不到三十,卻有種「老了」的感覺。
歲月不饒人吶。
就在她把自己的思維奇奇怪怪地跳躍到「森樹萬一以後有了孩子改叫她什麼」的時候,突然有個渾身裹著黑的忍者出現在了她的身後,低聲在她耳邊耳語了些什麼。
這些渾身裹黑的暗衛,幾乎都是扉間生前培養出來的精英,即使扉間身死,他們依舊對自己的「主人」有著絕對的忠誠。現在這份忠誠已經轉移到了千流的身上,扉間將其改編,改名,變成了「暗殺戰術特殊部隊」,簡稱——暗部。
聽到了那暗部在自己耳邊的低聲言語後,頓時,千流皺起了自己的眉毛。半晌,點點頭,表示自己已經知曉,隨後渾身裹黑的忍者再一次悄無聲息地消失在角落裡,就像他來時一樣。
幾乎沒有人注意到這個角落發生的事情。千流站起來,隨口扯了個理由便提前離場,走出會場後,便快步往火影樓趕,順便披上了自己的火影袍,原先還微笑著的小臉,幾乎瞬間便凍成了寒霜。
——有不速之客上門,她這個當家的總得去看看。
她幾乎用自己最快的速度趕到,一進門,就看見個頭戴面罩的男人翹著二郎腿坐在她辦公室裡的沙發上,看不清楚他表情,但光光從動作,就能看出那男人的「霸氣狂拽」的氣勢。
等他看到披著火影袍的千流走進來時,很明顯地從眼神中流露出濃濃的輕蔑。男人從沙發上站起,高大的身影幾乎籠罩住了千流整副身體:「你就是木葉村的三代目?還真就是個小姑娘,哈哈。」他輕笑的模樣帶著說不出的諷刺,一雙眼睛裡透露出的眼神明明白白的是:就這小丫頭片子,還能當火影?
但千流卻不生氣,因為從任何一個方面來說,眼前的這個男人叫她「小姑娘」著實,是一件正常的事情。
——山椒魚半藏。現任雨隱村的統治者。他用□□的方式和虐殺的手段,奪取了現在的的身份。
據說此人用毒的手法極為高超,在整個忍界都排得上名字,如今山椒魚半藏不告而來,千流擔心其人用心不善。
雖然對方對她無禮至極,但千流還是露出微笑禮貌地招待這位客人——作為火影,她學到的第一課就是如何維持自己的假笑,讓自己時時刻刻都看上去非常得體。
但某些人就不是這麼想的:山椒魚半藏翻了個身,一個打挺站直了身體,晃蕩著身體走了過來,然後一手直接按在千流身後的牆上,圈住了她的整個身體。
見狀,那些隱藏在陰影裡面的暗部憤怒地就要准備動手,千流卻將手背到身後,作了個「稍安勿躁」的手勢,然後任由山椒魚半藏將她的整個身體圈在一定的範圍內……
山椒魚半藏的眼眸中閃過一絲異色,大約是在稍稍贊嘆她的勇敢,隨後說道:「如果我剛剛要動手的話,完全能在這個方向,」他有意指了指她的後頸方向,「注入我的毒液,不到三秒你就會斃命。」說後面半句的時候,他特意壓低聲音,沙啞的嗓子配合可怕的話語,營造出了一股莫明陰森的氛圍。
「可是您並沒有這麼做,不是嗎?」千流含笑著說道,然後用手輕輕撥開這位大前輩的手臂,微微正色,「所以您這次到木葉來,究竟有什麼事情呢?」
「哈哈哈哈哈哈哈,不錯,小姑娘有膽識,」山椒魚半藏討厭膽小懦弱之人,同時碰到膽大心細對胃口的,就格外感到興奮。只可惜,他這次確實有要緊的事情同木葉村說。
「三年之後,雨隱村將正式向木葉宣戰。」他重新坐會沙發上,雙臂攤開,二郎腿翹起,用一副閑適的姿勢說出嚇死人的話。
稍稍皺眉後,千流舒開眉毛:「我可以問一下理由嗎?」
「理由很簡單,我們需要地盤,而現在的版圖大多唄?你們五大國刮分,所以擁有同樣實力的雨忍村同樣要擁有屬於自己的領地。」山椒魚半藏的話語狂妄而自大,若是這句話從別人的口中說出,算得上是自負,但是從他的口中,用這副表情說出,就算是驕傲了。
如此直接的戰書千流還是第一次收到,微微憂慮的同時,卻不由地感到一絲好笑。並不是說山椒魚半藏說的話有多麼可笑,而是他來宣戰的方式著實叫人提神醒腦,就像是對門家的熊孩子打上門來,摔著他的鼻涕一手插著要說「我一個人干翻你們」一樣。
「不過,你們火之國將會是我的最後一個目標,」山椒魚半藏的語氣裡帶了點笑意,「我很期待木葉村在你這個火影的帶領下,究竟會變成什麼樣子。」
千流笑了笑,不答。而是做出了「送客」的手勢,准備叫人把這位不速之客送出她的辦公室。在角落裡等待已久的暗衛不知道從那個陰影裡鑽了出來,同樣對著山椒魚半藏做出了個「請」的姿勢。
山椒魚半藏先是吃驚了一下這位「護衛」的身手,再然後馬上恢復了來之時的姿勢,再一次大搖大擺地走出門外,背影囂張無比 。
等聽到腳步身逐漸遠去後,她才逐漸敢看扉間的方向——之前她怕被山椒魚半藏發現自己的異常,於是視線總是向下偏離原本的軌跡盯著地面。
現在,她的目光終於可以大膽地直視扉間,用眼神微微詢問他的想法。
扉間搖搖頭——這件事情先不能讓孩子們知道,封鎖消息,再悄悄地囤積物資和鍛煉軍隊。總之,保密的工作一定要做好。
「為什麼?」千流難得持反對意見,「這件事情,孩子們應該都有知情權,再者這也能讓村民有意識地減少出村頻率,也有利於村子外圍的布防……」
「可是,我已經不想把孩子們牽扯進戰爭中了。」白霧一陣攪動,扉間的心裡似乎出現了很大的波動,就連聲音都藏著一絲痛苦的意味。
千流沒有想到,扉間居然是這樣想的。於是她也稍稍沉默下來,陷入自己的沉思:扉間說的這點,叫人無法反駁。曾經聽柱間大哥說過了太多次「孩子是未來,所以我建立村子的目的,就是讓孩子有一天不用再上戰場」。他說的很有力量,很具有感染力,以至於這個觀念也慢慢滲入了千流的腦海。
她知道,自己還是不能否定扉間的這個提案。於是干脆默默地推了步,准備稍稍地隱瞞下這個消息。但絕對不可能隱瞞太久,三年之後當雨忍村進攻這裡時,就算她把孩子保護地再好,也免不了被大家都知道了。
千流輕輕嘆氣,就在這時。扉間身上的白霧忽然一斷,整個「靈」半透明了半截,這個奇異的現像差點沒把千流嚇得跳起來。
要知道,她現在最害怕的一件事情,就是千手扉間不知什麼時候就消失在了她的眼前。所以現在無論在哪裡,千流都死命纏著他,千手扉間的「自由活動」時間大大縮短。
可扉間願意遷就她的擔憂,好幾次准備出去逛幾圈的時候,都會和妻子好好的「請假」。彼時,才游蕩到外面,消失。
可是扉間突然在她面前,整個下半身都消失變作透明,把千流嚇得不輕。
「沒事沒事。」扉間連忙解釋,「過一會兒就好。」
果然,大約過了一時半刻的時間,扉間消失的雙腿,就像奇跡再現一樣,重新出現在了她的面前。
「……」千流沉默不語,想要扉間給她個解釋。
其實之前,因為扉間知道了今天是森樹那小子的婚禮,於是也忍不住凝成實體,裝作賓客混雜在人群裡面,偷偷地為新婚的兩個小年輕獻上了自己的祝福,並且沒有忍住還喝了一點酒……就在這時,扉間發現自己對現世的干涉越來越深,居然他一個魂體,真的嘗出了酒的味道!
作者有話要說:扉間想著老婆改嫁呢。
老王:我呸。
第99章
苦酒入喉, 辛辣的氣息似乎一下子就灌到了他的靈魂深處,一股子的酒味兒就出來了。扉間甚至忍不住砸吧砸吧了嘴巴, 不停地回味著酒的味道。
他已經很久很久沒有喝到這個玩意兒了,一時間竟也無限地感慨和懷念,一杯一杯地喝下「肚」, 也沒人在旁邊勸勸酒, 於是便沒有發現, 在杯杯酒精入口之後, 自己原先身體裡的白色霧氣慢慢消失, 重新變作透明的樣子。
直到酒足飯飽,他昏昏沉沉的腦子才稍稍清晰起來。他搭著隔壁桌兄弟的肩膀,勉強站立起來,卻腳底不住地打著轉, 加上自己凝實身體消耗巨大,於是跟著千流來到火影辦公室的時候, 身體裡的力量終是沒有支撐住, 在妻子面前「現了原形」。
扉間發誓, 他是第一次看見千流這樣可怕的眼神:冷冰冰的, 有些恐怖。
「所以, 你一直在凝實自己的身體,實際上是在消耗一種能量?」千流怒極反笑,「你怎麼從來都不告訴我?」
扉間沉著眉毛一臉嚴肅樣,其實心中難得的有些發虛,總覺得千流似乎是生氣了, 而一般不生氣的人生氣起來是件很可怕的事情。他停頓了片刻,思忖著說:「因為……其實告訴了你也沒有什麼用不是嗎?我自己的身體我自己知道,很快就會恢復,所以沒什麼大不了的……」說到半當中,他說不下去了,因為千流的眼神,從憤怒變成了啜滿淚花,要是下一秒扉間再說「這不干她事」之類的話,一下一秒就哭給他看的模樣。
……見狀,扉間也只有舉起雙手投降,「我錯了,我應該一開始就告訴你,不應該瞞著你……」
千流原本還淚光粼粼的雙,頓時彎出了笑意。扉間眼見如此,眼中也露出了無奈的笑意:他算是對她毫無辦法了,在千流的面前,他說不出任何的謊言。
。
春去秋來,一眨眼一年韶華已過,新婚不久的森樹夫妻倆那裡傳來了好消息,香織——森樹的妻子懷孕了,一個帶著千手新生血液的孩子即將誕生在這個世界上。
第一時間,千流就給水戶姐寫了封信,令忍鷹加快送出,自己也立馬趕到了醫院。
「師父你怎麼來了?」曾經在千流手下學習過的香織習慣性地喊了千流「師父」,也算是得當。只是當時正躺在床上的她有些驚訝——千流平時都忙的很,根本就見不到人影。
「我的小侄孫就要出來了,我怎麼能夠缺席?」千流笑得一臉慈祥,不過這樣的表情,在她依然年輕的臉上出現,相當的違和……
香織忍住吐槽的欲望,沒說什麼。倒是一直在旁邊的森樹脫口而出,「二嬸你可別說,到時候孩子叫你姨婆我說不定還不太適應呢。」三十歲不到的她,就有了孫輩,就算是在一向早婚早育的忍者家族,也是十分少見的。
千流反而一點也沒在意,很快就把自己帶入了相對應的角色。她囑咐香織最近要注意的東西,敲打森樹最近一定要好好照顧妻子的心情。直到森樹都變得有些不耐煩想趕她回去工作的時候,千流才不放心地說了一句「真的交給你了啊」,這才轉身離開。
表面上,最開心最興奮的就要數千流,其實還有個人比她還要高興。
——那就是千手扉間。
一向性子內斂的他,破天荒的天天都回去觀察一下他的侄媳婦,擔心她是不是安全,吃的好不好……孩子還沒出生,就被他這個二爺爺傾注了幾乎要溢出來的愛。
千流明白他的心思,於是特地從暗部裡撥出好幾十號人,日夜輪流守護家裡視如珍寶的孕婦。
就在整個家都忙忙碌碌又小心翼翼的時候,時間悄悄地過去,又是一眨眼,眼見香織的肚皮像是吹氣球一樣吹得膨脹起來,預產期漸漸臨近。
終於,在一個陽光明媚的早晨,經過一個晚上母親的努力,一個女孩終於降臨到這個世界上。
煎熬了十個月的森樹,終於心裡的一顆大石頭落地,感動的他一個大男人幾乎就這樣哭出聲來,眼淚幾乎飆到了小公主的頭上。千流趕緊把剛出生的女嬰搶過來,重新放回媽媽的懷抱裡。這個時候,千流「家長」的作用便體現出來了:「要哭的話到外面哭完了再進來,進來的時候給我笑,知道沒有?」他的妻子總不希望一生產完就看見丈夫一把鼻涕一把眼淚的臉,肯定是希望看到他昔日開朗的笑容。
森樹憋住眼淚,頂著一雙眼淚汪汪的大眼睛到門外平復一下自己的心情。在這個時候,千流的腦中突然就蹦出「啊,果然是柱間大哥的孩子啊」之類的感慨。
特別是森樹無釐頭時候的樣子,簡直和柱間一個模子刻出來的一樣,都偷著那一分傻氣和憨厚,一點也不像母親水戶那樣時常眼中閃現智慧精明的光。
千流准備走進房內,突然想到了什麼,往身後瞧了瞧,確定森樹並沒有注意到她這邊的樣子,於是手背在身後做了個手勢。隨後扉間漸漸顯出身形,緊跟在她的身後,走入房間。
——因為知道了扉間每一次出現消耗的都是他本身的能量。千流害怕這會是一種不可逆的損傷,所以與扉間約定,除非必要,將不能用非透明的方式出現。如果需要他的出現,她就會伸手去做個只有兩人知道的特殊手勢。
今天是小孫女降生的日子,扉間自然是不肯缺席。於是便跟著千流來到產房之內。
今日陽光正好,當光線透過窗欞照射進產房內的時候,正推著孩子的小屁股抱著她哄睡的香織整個人都像是被鍍了層金邊一樣,渾身都散發出來溫柔的氣息。千流和扉間一起看了過來,兩人不約而同地放輕了腳步。
千流來到床邊,正巧香織一抬眼便看清楚了她的臉龐,於是笑容蓄積:「師父,你來啦。」
好像是一早就知道千流會來,香織等候已久,「是個女孩,非常可愛,你要抱抱它嗎?」
千流也難得緊張,手忙腳亂地准備接過這個孩子,手腳輕柔到不像話,像是捧著著塊易碎的寶貝,珍惜到不得了。
她有意讓出了個位置讓扉間也能清晰地看到他們家的小公主——剛剛出生的孩子有點像紅彤彤的小猴子,皮膚都皺巴巴的,頭上還只有稀疏的幾根毛發,雖然有些醜醜的,但是是他們一家人的寶貝。
……這種事情千流從扉間柔和的眼神中就能讀出來。
「有想好給孩子起什麼名字嗎?」千流抱著孩子問她。
香織微微一笑,只是笑容中帶著微微的苦澀,「本來想是父親大人或者母親大人能夠回來的話,起名字的任務就交給她的爺爺奶奶了,現在看來,還是不行呢……」這裡的父親大人和母親大人指的是水戶和柱間。大家都沒有想到,即使是孫女的出生,也沒有召回遠在外面的水戶,真不知道她到底跑到世界的哪個角落去了。
千流臉上的笑容也是一頓。不過在這個時候,她必須去安慰對方,即使自己現在也是滿心苦澀,心裡沒有底。
「取名字的事情,還是由母親來吧。」分娩的痛苦女人最了解,沒有誰比母親更有資格取自己孩子的名字。
香織沉思片刻,莞爾:「不如……就叫她綱手吧。」她微微垂下眼瞼,垂下的還有濃密的睫毛,「以後,她就是我的小公主了。」
*
千手一族的寶貝小公主出生後,引起了很多人的關注,因為她的爺爺是忍者之神,初代目火影,她的二奶奶是千流,現任的三代目火影,按照邏輯推下去,這位小公主長大了也是前途無量,最起碼得當個火影玩玩的程度。
作為母親的香織並不希望自己的女兒收到如此大的期待與關注,於是一直將自己的女兒保護的很好,盡量不讓外人與她接觸。所以自然而然的,除了自己的家,香織帶小綱手最常去的家就是千流的宅邸。
千流當然是十分的歡迎,不僅僅是因為大家是家人,而且是因為自己喜歡小綱手,那雙眼睛很容易就讓她想起水戶姐。
除了千流,這個宅邸之中還有個看不見的人影在默默關注綱手,自然是千手扉間。
他發現,不知是不是因為孩子無垢的眼睛,小綱手似乎能夠察覺到他的存在。扉間依靠近她就哇哇大哭,一離開臉色就由陰轉晴,拍手哈哈大笑。小小年紀,就有把人耍的團團轉的天賦。
——叫他這個二爺爺好不郁悶。
千流的情況則恰好與他相反,小綱手很黏她,一看見千流走過來,就伸出自己的小短手要抱抱,不抱她就哭,就連香織看了也暗暗驚奇了很久,略有吃醋地說道「自己這個媽媽的魅力還不如千流大」,千流微微一笑,把這個話題帶了過去。
但是私下裡,千流卻悄悄地和他說,其實自己還是蠻高興的。自己以前還是千江一族的姬君時,曾經就很受小孩子的歡迎,也別是她的弟弟,以前千石也總是粘在她的身邊,把她這個姐姐看作最親的親人。
扉間在她旁邊聽著,終於記起來了對於千江千石的一些模糊的印像,以及威脅他不准動千流的畫面。。於是聽了千流的話後,竟也忍不住暗暗腹誹:那大概不算是什麼小孩子,天真和無邪都被狗給吃了吧!
作者有話要說:今天這麼晚的原因是……我的部門部長要我工作系列(淚目)
本來今天想跟各位請個假的,但是老王深知自己的尿性,第二天補的肯定就忘了,所以今天先把這章放出幾百字,逼迫一下明天的自己加油碼字。
。。。。。。
前方小綱出沒,可愛預警。
火影篇幅大概到二戰之後,再後面的敘述就不多了,三戰不講,主要情節都在四戰(筆芯)
第100章
家族迎來新生命的喜悅還沒持續一段時間, 千流又忙的焦頭爛額了一起來。一邊是宇智波一族作妖,宇智波泉奈疑有新動作;一邊是大名搗蛋, 最近賦稅增加,周圍的村民包括整個木葉忍者村都是怨聲載道;一邊是探究千江一族被滅的小隊似乎又有了新的發現,不過依舊隱藏著大量的謎團……
一件又一件的事情壓在她的身上, 幾乎叫千流喘不過氣來。只是她還不得不去面對它, 畢竟這大部分也是作為火影的責任。
這一切都逃不過扉間的眼睛。千流工作量激增, 肯定有人在她的身後推波助瀾, 而這人選也不難猜, 不是泉奈又是誰?
人總是那麼奇怪……一開始說要幫助她成為火影的是宇智波泉奈,可後來拼命打壓她的又是宇智波泉奈。
可是,站在她這個角度講,她又是希望有宇智波一族和泉奈的存在, 正因為有他們在,所以才能遏制住各方家族的野望。
就在這種錯綜復雜的情感一起迸發的同時, 手底下的一個暗部成員突然傳來了好消息。
「我們在邊境地段找到了千江一族的蹤跡, 估計是從……」暗部忍者猶猶豫豫, 但終究是硬著頭皮一口氣說出, 「雨忍村來的。」
千流的心裡咯噔了一下, 心裡道「一切都聯系上了」。
她沉思片刻,吩咐手下近些天好好盯著宇智波泉奈的行蹤。自己解開火影袍,收拾起忍具包來。
「你准備去哪裡?」扉間「飄」了過來,語氣裡有著說不出的嚴厲。
「雨忍村。」千流直言不諱,手上的動作也不見停止。
扉間凝實了身體, 一手抓住她收拾的手,制止她手上的動作。千流看著他,眼睛像是在詢問他怎麼了。扉間身上的白霧又攪動了一下,然後悶聲:「不行……太危險了,我不能讓你去那裡。」雨忍村野心勃勃,此行一去,恐怕是凶多吉少,他的直覺告訴他,絕對不能放任千流一人去到那裡。
千流輕笑——自從扉間變作靈魂狀態後,情緒就好掌握多了。身上的霧氣衣亂,就說明他的情緒產生了波動。雖然很高興扉間是擔心她的,但是涉及到她失蹤的家人,她不得不去。
她的一只手覆蓋在扉間的「手上」,輕柔卻堅決地將其拂下,她說:「從我當上火影的那刻,我就有覺悟了,這一趟雨忍村,就算我不去的話,也終有一天要去的。」山椒魚半藏已經向木葉下了戰書,為了村子的利益,這場戰爭不得不打。
扉間思緒紛亂,大概是想起了自己的死因,或者是曾經經歷過的戰爭,亦或是兒時戰國混亂又黑暗的記憶,總是語氣不是太好:「我還是持反對的意見。」總不能毫無准備地就進入那似乎不太妙的地方……
「這個的話,我會讓鏡陪我去的。」千流眨眨眼睛,狡黠一笑。
「鏡?」扉間總覺得好久沒有聽到他這個徒弟的名字了,竟然有一陣恍惚。「可他不是……」宇智波那邊的嗎?
千流確認四周禁制沒有問題後,才壓低了嗓音同他說,「其實一早鏡就是我們這邊的線人了,只是沒來得及和你說。」
扉間失笑。一開始他也並不是說不信任鏡,只是體諒那孩子也有自己的難處,於是一開始就和千流說好,能不麻煩鏡的地方就盡量不要麻煩他了,最好私下的交流也減少,沒有想到,最終千流還是同那宇智波的少年搭上了線。
「鏡真的是自願當線人的嗎?」扉間還在沉吟,似乎一直在思慮著什麼。
千流忽然重重地拍了下他的手背,力道是不重,但讓扉間稍稍嚇了一跳。千流難得用十分認真的語氣對他說:「你好歹對你的徒弟有點信心啊!鏡也是很認真地在幫忙思考未來的事情好嘛。」
扉間抽回了自己的手,摸了摸被打的地方,一點也不痛,就是居然被自己的小妻子打了手背,有一點點驚訝。不過自己這麼說,的確是對徒弟的不信任,於是他認錯態度良好,立馬就說了聲「抱歉」。
「除了鏡還不夠,你把小春和炎也得帶上,取風、日斬還有團藏留著村子裡幫你照看著。」扉間立馬就計劃好了最佳的陣容,這幾個孩子的能力,還是他最清楚,甚至有可能比本人知道的還多。
「知道了。」這個方面,千流相信他的安排。關於消息傳達的事情,她交給了幾個暗部,等她自己收拾好行囊後,扉間的那幾個徒弟也差不多來到火影樓底下集合,裝備收拾完整,隨時可以出發。
臨走之前,千流頓了頓自己的腳步,突然轉過身來,此時扉間還沒有解除他實體的狀態,千流撞進他的懷裡時,毫無防備的他身體被撞的直往後仰,不過小小的後撤一步後,還是成功地頓住了腳下的步子,雙手搭在千流的後背上,問:「嗯?怎麼了?」
「我走了,你都不跟我說『一路順風』的嗎?」她稍微嘟起嘴巴,委屈巴巴地說,哪有一個准備出征的火影模樣。
碰到越來越孩子氣的小妻子,扉間也是滿眼無奈,於是只好抱著她,在她耳邊低聲說道「一路順風」。
千流高興了,鼓起勇氣,雙腳突然就這麼一踮,在他的頸側的位置輕輕地啄了一下,然後退開,腳尖一轉,整個人轉了個身,背朝著他揮了揮手,算是道別。然後腳跟在地上一碰,整個人就這麼輕盈地「飛」下了火影樓。
在千流離開後的原地,某霧狀靈魂先是愣了愣,然後整團霧氣像是炸開一樣亂成一團,攪和的跟雷雨下的海面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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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流怕耽誤時間,小隊集結完成之後,一行四人就低調出了木葉村。此次任務緊急又隱蔽,幾乎沒有什麼人知道,千流不知道從哪裡掏出了帶兜帽的鬥篷和面罩,將自己嚴嚴實實地包裹了起來,看起來就像是一個白天出來覓食的變態殺人狂一樣。
鏡被認命為了小隊隊長,千流很信任他,即使這孩子是宇智波一族的,但她還是願意相信他。
除了小春是醫療忍者外,剩下的隊員水戶門炎是隊伍中的情報擔當。水戶門炎從很小的時候就展現出了驚人的情報天賦和感知能力,簡直就是天生的感知型忍者。關於索敵和探道的任務基本上都可以放心地交給他。
水戶門炎也是知道千流身份的人之一,但無論是任務一開頭還是任務中休息的時刻,他都沒有開口問這次任務的目的是什麼,他們要前往哪裡這種問題,只是沉默地聽從鏡或者是千流的指揮,兢兢業業地完成著自己的工作。
雖然與炎接觸的不多,但是靠著短暫的相處,她也能大概摸清楚了他的性格和做事方式。
*
隊伍略微沉默地推進到邊境的時候,千流才向小隊中的各位說出了此次任務的目的和目的地。
「這次,我們要潛入雨忍村,然後將一個人解救出來。」千流用盡量平靜的聲音去陳述他們這次的任務。緊接著,她開始描述任務目標的外貌,「是個長得有些清秀的小男孩,黑色帶劉海的發型,劉海的下面有道很淺的疤痕。」
這個疤痕,是他小時候調皮搗蛋磕破的,加上容易留疤的體質,所以多年過去痕跡依舊很深。千流以前還常常因為這個而責備自己,一直認為是因為她沒有看牢自己的弟弟,所以弟弟才會跌倒磕破了額頭。
不過即邊是在頭頂開了一個口子,千江千石之後依然我行我素,做他的小霸王。只有唯一在自己千流姐姐的身邊,才會稍稍收斂一些,試圖扮成什麼也不懂的「小白兔」。
不可否認的是,千江這一家的姐弟兩個,是家裡關系最好的一對兒,千流也是,這個弟弟對她來說是非常重要的存在。
簡單的描述令自己的隊員有了相對應的模糊印像後,隊伍繼續前進,准備正式潛入雨忍村這個村子。
*
雨忍村地處邊境,常年陰雨連綿,細雨不斷。路上都是來來往往的村民或者是商客,這也為大家潛入而提供了非常良好的環境。
小春變作其他樣子,不知從哪裡搞到了蓑衣和鬥笠,往人的身體外面一罩之後,不僅僅是臉,就連男女之間的身材特征也隱藏的很好。
裝作是遠方未來的商客,千流和小隊成員靜悄悄地潛入了雨忍村,大家原地解散,各自准備初步地搜集一下情報,最好能推斷眼下千江千石的所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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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流率先來到的是一家商鋪,上來就說明了自己的情況,然後那出一堆大大小小的寶石,說是想要店家幫忙鑒定寶石是否時真的,如果是真的的話,希望那個商鋪可以收下這一批寶石。
店家一口答應下來,於是真就這麼一顆顆地幫她鑒別起來,一邊鑒別,千流有所目的地開始引導話題,兩人從雨忍村的天氣,有一搭沒一搭地聊到這裡的特產,最後終於繞到正題上。
「最近村子裡像我這樣的陌生的人是不是進出了很多,總感覺最近看到了很多。」她睜著眼睛說瞎話,說完之後,有意無意地想要引導商家回憶最近的「可疑人物」。
「被你這麼一提醒,我想起來是有的。」店鋪的老板拳頭往掌心一垂,一道閃電攝入他的腦海,「那不是……前不久嘛,山椒魚大人突然拖了好多個活人會來,當時因為是拖著,我還以為人已經死了呢。」
第101章
恐怕山椒魚拖的並不是死人, 很可能正事她的那些族人們。
店鋪老板大概是悶久了,有個小姑娘願意在他工作的時候陪他說說話, 倒不失為一件美事,只可惜千流已經要到了自己的情報,表示自己還要考慮考慮是否真的賣掉那些個寶石, 之後就將寶石繼續倒裝回袋中, 准備離去。
消去變身術的作用後, 千流重新戴上兜帽, 恰巧這時小隊的幾個人也陸續回歸, 大家似乎都打聽出來一些東西。
千流隱晦地打了個手勢,四人進入了一個小酒館。這個點還沒什麼人,只有到晚上了才會逐漸的熱鬧起來,好在這個小酒館除了酒, 也提供下酒的飯菜,於是千流掏錢, 上了幾個菜, 四個人聚在一起, 共同商討著自己搜集到的情報。
宇智波鏡拿出紙筆開始繪畫整個雨忍村的平面圖, 大概是因為宇智波家的人心思都細致, 即使千流是個門外漢,也能看出個大概。
看完之後,炎在圖上標出了幾個地點,代表是有可能藏匿人質的範圍,大概有十幾個點, 不過他稍加沉吟片刻後,又擦掉了幾個地點。
「最近據說雨忍村有祭祀活動,這幾個點離祭祀現場近,他們應該不會冒險故意將地點設置在人多的地方。」水戶門炎推測道,然後繼續將範圍縮小。
雖然有炎的推測,但是可疑的地方還是有很多,只有他們四個人的話,工作量過於巨大,一時間任務進度陷入僵局。
最後,打破僵局的是轉寢小春。她拿著筆最後畫了個圈,標出地點:「我們可以先試試這個地方……如果我是他們的話,我會將東西都放在這裡。」
這是一個港口,四面通且交通便利,只是地處一片平原,如果真要藏什麼東西的話,一眼就容易看得見——大家顯然都想到了這點,當鏡正要提出異議的時候,小春繼續接上了她的話,「上面不行的話,還有下面可以藏東西。」
她做了個挖掘的動作,一瞬間大家就秒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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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就如小春所說,雨忍村的忍者將他們的「秘密基地」設置在了港口的地下室內。千流看到外面一層又一層的禁制後,就知道他們找對了地方。
外面都是結界,千流把破解結界這項艱巨的任務交給了宇智波鏡,鏡點頭,跳出,不久就帶回來了一個昏迷的忍者丟到千流的面前。
看護額,應該就是雨忍村的忍者了。宇智波鏡掀開他的眼瞼,隨後他的雙目內紅光一閃,對面那人的眼中同時出現了奇怪的圖案,之後雨忍村忍者「悠悠轉醒」,只是雙眼依舊是空洞無神。
這大概就是屬於宇智波一族專屬的瞳術,在感覺驚訝的同時,也會讓人產生一絲忌憚,這也是為什麼宇智波一族強大,卻讓人覺得不好接近的原因之一。
但是千流對此卻絲毫沒有障礙,只是驚嘆了一聲「好厲害」,對鏡絲毫不吝嗇她的誇獎。
鏡紅了紅臉,有些羞澀地摸摸自己的鼻子。
*
有了雨忍村忍者的帶路後,千流他們很順利地便潛入其中。為了警惕周圍的異動,千流讓炎和小春兩人在基地外面望風,自己則和鏡兩人進入地下,尋找被囚禁於此的千江族人。
過程異常的順利,千流與鏡兩人摸到了地下的最深層,然後看到了令人驚訝場景。
大約八百坪的空間裡,大概擺放著幾十台的機器,每一個呈梭型的艙內分別躺著一個人,面色慘敗,大多氣若游絲。
千流急忙檢查了一下在艙內的人的狀況,發現除了身體有些虛弱外,其他還算是穩定。
她稍稍松了一口氣,然後不由自主地在那一張張蒼白的臉上尋找自己熟悉的面容,最終一個艙前,她頓住了腳步,臉上一瞬間出現動容的神色。
那張蒼白且消瘦的臉,正是她的姐姐千江千雪,此時她消瘦的臉蛋已經不見當時秀麗的容貌,黑亮的長發也焦黃枯槁如同雜草一般。千流像之前那樣如法炮制地打開艙門,將其扶起。她的後背同樣被插上了粗細各樣的管子,千流用輕柔卻迅速的動作拔掉了她身體上的罐子,隨後手掌上亮起柔和的綠色光芒,掌仙術發動。
大概過了半刻鐘的時間,千雪悠悠轉醒,當她深凹的雙眼看到千流的身影時,似乎有那麼一瞬間的怔忡,隨後那雙因為消瘦而顯得格外大的雙眼慢慢蓄上淚水,千雪干裂的嘴唇輕輕蠕動,輕聲道了一聲:「千流……」
「阿姐,你現在很虛弱,不要浪費力氣說話了……」千流暫時制止了她的話頭。她向宇智波鏡打了一個手勢後,就將千雪平躺姿勢放在一旁,自己和鏡一起分別將艙門打開後,將千江一族的族人解救下來。因為時間緊迫,兩人的動作有些粗暴,拔管子的時候會帶出一點血絲,由千流隨後用掌仙術治愈。
等將所有人解救出來後,千流從身後掏出一卷軸,這是她從扉間的實驗室裡拿出的可以存儲活物的珍貴卷軸,鮮血塗上後開始結印,隨著一聲聲「砰砰砰」的聲音響起和煙霧炸開,千江一族的人消失在房間裡。千流收起卷軸,同鏡兩人原路返回。
離開基地後,二人同小春與炎在村口彙合,卷軸則由忍鷹快速帶回木葉村。小隊四人腳下的步子不敢停,立馬就朝著木葉村的方向趕回,企圖在雨忍村的忍者反應過來之前,率先逃到火之國境內。
*
但是似乎故事並沒有按照他們預期的方向發展。
雨忍村很快就發現基地下方的千江族人被人營救走,當即派出小隊前去追趕。敏銳的鏡率先察覺到雨忍村逐漸逼近的步伐,提議大家繞路。
「如果從直線最短距離趕回木葉的話,不僅容易被對方了解我方屬於木葉忍者村,從而對木葉產生不利外,另外還有個因素,」他隱晦地望了一眼千流,「我們小隊的速度不快,而對方肯定是雨忍村最擅長追擊的不對,這方面也不利。」
「……抱歉。」千流知道這有一大半的因素是因為她,即使她鍛煉很刻苦,也完全掌握了呼吸法,但是比鏡他們的速度還是有一定的差距。
無論是刀術還是忍術,她都不屬於耐力型,戰鬥方式也是尋求瞬間的爆發。於是就像鏡推測的,按照這個速度行進,他們非常有可能被追上。
宇智波鏡用樹枝在地上畫簡易的示意圖,他說:「但也不是大家都繞路,這樣任務的時長就太久了。我們分兩路,其中三人按照原樣直線回村,另外一人作為誘餌,稍稍延後,改變方向向風之國的位置前進……」
「誘餌?」千流皺起眉毛。這不是一個很好的信號,照鏡的推測,小隊裡起碼有一人會承擔上所有的風險。
「至於誘餌的人選,就由我……」
「不行,我反對。」千流可不能看著他就這麼去送死,眉頭鎖得死死,「我們是一個小隊,而我是隊長,我不能讓我的隊員冒這個風險。」
「但千流大人,這是最好的方案……」鏡還想規勸,但千流強硬的阻止了他。
「鏡,看來你還是需要歷練。明明在這個小隊裡,我才是最適合做誘餌的那個人,不是嗎?」她雙眼都透著「認真」兩字,她說,「我是你們之中速度最慢的,而且我還是個醫療忍者,克制雨忍村的毒術。你們是扉間的弟子,我相信你們的速度,所以需要你們用最快的速度趕回木葉,搬來援兵。」
「可,您是火影大人啊!」一邊的小春也忍不住喊出聲來,她也算是千流的半個弟子,妥妥的火影擁護派。如果火影手下的忍者連他們的「主公」也保護不好的話,又有什麼資格為自己是木葉的一員而驕傲呢?
水戶門炎雖然沒說什麼,但是自己的表情已經說明了態度。
千流沒想到丈夫的徒弟都是這麼一群強的要死的小孩,這個時候還想著「火影」不「火影」的,於是也有些心急,頓時拉高了聲調,用幾乎是呵斥的語氣說道:「到底誰是隊長?你們都不聽我這個火影的命令了是不是?」
她柳眉倒豎,胸脯被「氣」得一起一伏,三個孩子被吼的底下頭,似乎開始有些動搖。
「扉間是怎麼教你們的?忍者,就是要以任務為第一,其次就是以火影的命令為第一。現在我命令你們加快腳步回到村子,你們必須嚴格的執行這條命令!」這是第一次,三人聽到一向溫聲細語的火影用這麼嚴厲的語氣吼出聲來,於是不由自主地回答了「嗨以」,背脊開始挺得筆挺起來。
她看了眼頭頂的太陽,沉下眉眼,一臉嚴肅地道:「差不多了,快點走吧,再不走,這個作戰也就沒有意義了。」
三人之中,相對感性些的小春已經忍不住雙眼泛著淚光,說:「火……千流大人,請您務必保重。」
另外兩人也是一臉復雜,特別是鏡,望著千流的雙眼,欲言又止,克制了半天什麼話也沒有說,只是說了句「您小心」。
*
千流目送著三個孩子的遠去……其實在內心稱呼他們為「孩子」,只是她個人的習慣,實際上她自己比鏡他們大不了幾歲,總是下意識地覺得自己是長輩,所以要照顧他們。
她輕輕地嘆了一口氣,隨後快速地清理了地上的鏡他們之前的蹤跡,馬上往另外一個方向踩上了自己的腳印……做完這一切後,她摸到了腰側的日輪刀。
無關乎責任或者是名望,她只是想守護自己想要去守護的人而已。
第102章
猿飛日斬最近有點忙, 他已經到了適婚的年齡,家族裡都開始幫他張羅著相親。同時繼去年他家老頭子去世後, 家族裡的重擔不少都壓在了他的身上,他連難過的時間都沒有,因為工作實在是太多了……
這真是一件悲傷的事情。
他被一件件事情搞得焦頭爛額, 以至於連村子裡發生的大事情都不知道。
第一件事情是, 外出「游歷」許久的初代目火影終於回到了村子, 全村歡欣鼓舞;第二件一件事情是, 三代目火影遭到了雨忍村的襲擊, 獨自一人斬殺對方十幾人,徹底在忍界打響了名號,只是受傷太重,現在人還在醫院病房中搶救;最後一件事就是, 木葉村和雨忍村的戰爭提前打響,整個村莊都進入了一級戒嚴的狀態。
當秋道取風將這三件事情一樣一樣地同猿飛日斬講的時候, 日斬的叫聲一聲比一聲響, 誇張地五官亂飛。
「為什麼沒有人告訴我?!」日斬氣呼呼地張大鼻孔, 讓原先就寬的鼻頭顯得更寬了。
團藏非常直接地在他後腦上一拍, 嫌棄道:「因為大家都默認你已經知道了, 應該說不知道的人才是少數……還有,別把你這張蠢臉擺在我都面前,我怕被你傳染傻氣。」
日斬的臉被擠到變形,不過這個時候也沒心思糾結小伙伴的這種不友好行為。他「騰」地站起來,團藏問他去哪兒, 日斬頭也不回地大喊「當然是去看師母的傷怎麼樣啊」!
*
千流猛地睜開自己的雙眼,像是溺水之人將頭探出水面一樣,她大口大口地呼吸著空氣,背後的冷汗幾乎要透過衣料浸透到床上。
「師母你怎麼了!」正好闖進病房的日斬看到了這一幕,急得立馬就撲到窗前,手足無措不知道怎麼辦才好。好在一直跟在他身後的團藏看到了這一幕,他要冷靜得多,立馬就摁下床頭的呼鈴,喚來了值班的護士。
大口喘息了一會兒之後,千流覺得胸腔的悶痛才逐漸褪去,咳喘片刻後,狀況好了許多,於是呼吸慢慢平穩下來,只是臉頰依舊慘白如紙,毫無血色。
大概花了半刻鐘的時間,千流才回想起自己為什麼會在此處。
這裡是木葉村,而自己遭遇了雨忍村忍者的襲擊,獨自一人苦苦支撐了一天一夜的功夫,好不容易掙扎到火之國的邊境,終於和木葉前來支援隊伍會面,這才安心地失去意識……
其中的過程,實在是一段她自己都不願意回想的經歷,幾乎是彈盡糧絕,自己苦苦支撐到最後,幾乎只憑著一股意識在支撐,好在她比較靈活,幾乎是邊打邊跑,加上鏡他們速度確實快,這才等到了救援。
——說實話她一度以為自己就要不行了。
千流一轉頭,就看見了守在床邊的扉間,他的眉目有些模糊,但還是能瞧得見那雙眉正緊緊蹙起,滿臉都寫滿了擔憂之色。見狀,千流回以一個讓人安心的笑容:「你一直守在我身邊嗎……謝謝……」
「沒有啦,師母,我才剛剛來而已。」一個帶著活力的聲音從另外一邊響起。千流偏頭看向另外一邊,才發現原來日斬、團藏和取風三人原來都在旁邊,皆是一臉擔心的表情。
「啊……你們來了啊。」居然第一時間只是看到扉間沒注意到旁邊的人,這讓千流稍稍尷尬了一下,「怎麼都來看我了,今天沒有工作嗎?」
「工作哪裡有師母你重要!」日斬高聲地說道,雖然平日裡的他有些吊兒郎當的,但是不得不說日斬說出的話大家都愛聽,簡單來說就是——嘴甜。
千流也不能免俗,聽他這麼一說也是心裡一暖,欣慰道:「我沒事……應該說,你們來了我都感覺好多了。」
好一副「母慈子孝」的場景,只可惜千流不是老媽,日斬也不是她兒子。
另外一邊的團藏和扉間,雖然兩人都沒有注意到對方的表情,可是在統一時刻表情神同步,盯著這副「母慈子孝」的場景露出一眼難盡的眼神。在取風同步表達「他們都很擔心師母」的心情之後,一直沒有開口的團藏突然開口說道:「千流大人……原諒我的唐突,我只是想要知道您和鏡他們,到雨忍村到底是去干什麼呢?」托她這次的福,戰爭提前打響了,不管千流願意與否,她都必須給村民和他們一個交代。
這倒真的把千流問住了——不是她不願意告訴他們去干什麼,而是不知道應該怎麼去說。拯救千江一族說到底只關乎她個人,要是真的被長老或者顧問們問起什麼來,到時候自己難免理虧,最壞的情況是變成前任宇智波泉奈那樣,被人聯名上書大名彈劾她的職務。
千流沉思片刻,一時間沒有找好說辭,於是只能嘆氣說道:「你問這個干嘛……這是機密任務,不能別別人知道的。」
團藏那雙銳利的眼睛似乎盯著千流看了一會兒,才緩緩道:「的確是我唐突……不過還請千流大人想好對策,怎麼來應對長老團和各位顧問們……」
團藏大概是扉間這些徒弟裡面,政治嗅覺最敏感的一個,像是日斬還懵懵懂懂的時候,他已經知道見到什麼樣的人,說什麼樣的話,做什麼樣的事情。
千流當然知道團藏只是在提醒自己,從現在開始就應該考慮接下來的應對長老們的辦法,於是乎,她長長地嘆出了一口氣,為接下來的事情有些發愁。
日斬看到千流嘆氣,還以為她有點累了,忙拉住自己的小伙伴說:「算了算了,我們還是先走了,讓師母先休息吧。」說罷,忙使眼色。
善良如取風接收到日斬的信號後,蒙蒙地接日斬的話,也勸團藏先回去。團藏無奈倆隊友實在單蠢,也沒有話語,干脆任由小伙伴將其帶走,讓護士接手這邊的事情。
千流平躺在病床上,仍由護士在她身邊搗鼓機器幫她檢查身體,期間她的視線一直鎖定在扉間的身上,可扉間卻不與她對視,一直目光深遠地看著窗外,不知道在想什麼。
等護士終於離開,千流終於忍不住開口,道:「扉間大人……」
扉間終於轉過頭來,盯著她,緩緩地走到千流的身邊,然後伸出手……在她的額頭上狠狠地彈了一下。
「嗷嗚!」她痛呼出聲。
「為什麼不好好保護好自己,」他厲聲說道,「明明還有更好的辦法吧,你怎麼就不能將自己性命重視一些呢?」他咬牙切齒地說道。
天曉得當千流被抬回村子的時候,他的心情有多麼焦急,他幾乎一直都守在她的身邊,生怕自己一個不注意,千流就會慢慢地停止呼吸,離開人世。
他才知道,自己是那麼害怕失去她。
被彈了額頭的千流一點也不生氣,因為她知道扉間只是在關心自己,但是有一句,她卻不怎麼贊同。
千流低垂著眼眸道:「扉間大人也不是……根本沒有好好在意自己的安全,所以才……」她沉默了,喉嚨裡如同被東西堵住一般,再也說不出話來。
「呃。」扉間噎住,同樣接不上話來,畢竟……他已經死了。
如果他們兩人真要就這個問題爭論下去,那麼他肯定是理虧的一方——真要說起來,還是他先丟下了妻子,一個人「擅自」死掉了。
反將一軍。
千流慢慢地將自己的手伸過去,握住了丈夫的垂在身側的手。此時的扉間在她眼裡看起來,其實已經和真人一般無二,只是雙腳處還有些透明。她抓起扉間的手,慢慢貼在自己的臉上,溫聲細語地說道:「不過不要緊的,無論扉間大人你用什麼樣子的方式存在,只要能夠陪在我的身邊,就足夠了。」
聽著妻子悲傷的話語,扉間說不出一句話,生與死之間的距離,早已將兩人之間的距離隔離成天塹那樣遙遠,但千流卻一直試圖拉進兩人的距離,自己卻一直在逃避。
扉間一直認為,千流即使看得見自己,也應該在不就的將來,完全忘記自己是千手扉間的妻子這個身份。她是那麼的年輕,長得也好看,性格更是沒話說,要是沒有之前發生的事情,她應該會受到無數男性的青睞,然後嫁給個真正愛她的男人……雖然這樣一想像他自己心裡也不是滋味兒,但扉間確實有那麼為自己做過心理建設。
但是現在看來,好像完全不是那回事情。
……他好像,又不是那麼想讓千流嫁給別人了。
死死地抓住他的手,就像是怕扉間逃走一樣,千流緊緊地抓住他的手腕,纏繞上他的十指。
扉間顫了顫,似乎渾身都變得有些僵硬,只是這個時候的他,掙不脫也逃不開,雙眼一閉,似乎是放棄掙扎一樣准備回握過去的時候……
「小——千——流——!!!」門外傳來了一陣鬼哭狼嚎,硬生生把扉間和千流兩人嚇得抖三抖,原本握在一塊兒的手都給抖開了。
只見門口一長發男子風風火火地就這麼跑了進來,一見躺在病床上的千流,立馬就飛撲撲了上來,那架勢似乎要跟人干架似的,千流被嚇了一跳,竟然沒有及時躲開,於是……整個人就被壓到了床板上,一瞬間脊柱發出了令人擔憂的聲響。
緊急緊接著,千流又聽到他身後爆發的巨大怒吼:「柱間,看看你都干了什麼好事!」
第103章
「柱間, 你看看你都干了些什麼好事!」一聲怒吼幾乎要掀翻醫院的房頂似的,叫人振聾發聵。
千流僵在原處, 良久才認出了抱住自己那人的身份,頓時吃驚地喊出聲來:「大哥!」
來人正是失蹤了很久的千手柱間,許久未見, 千手柱間似乎黑了一點又胖了一些, 看來是過的不錯。
千流的雙眼濕潤了, 她看見他那不減反增的體重, 就知道他一定是已經只好了自己的絕症, 於是她忍不住開口問:「大哥你最近過得怎麼樣?病治好了嗎?是怎麼治好的?」
柱間放開她,不好意思地摸摸鼻子,正要說什麼,他的身後突然伸出個巴掌毫不留情地扇在那後腦上, 扇得柱間一踉蹌,緊接著一個清麗的女聲就這麼說道:「你給我到一邊去, 千流還受著傷呢。」然後就見一紅頭發的女子跑上來, 擁抱了她一下, 順手呼嚕一手她腦後的毛, 聲音一變, 由原本凶巴巴的聲音變得溫柔如水:「我們回來了,最近都辛苦你了。」
果然是水戶姐。千流抓著她背後的衣服,帶著哭腔的「嗯」了一聲。
再一次見到這兩個熟悉的面孔,千流感到格外高興,就像一下子找到了主心骨一樣, 心裡也一下子被塞得慢慢當當。
「你們什麼時候回來的?這些年到底發生了什麼?」這幾年無論是水戶還是柱間,傳回來的都只是只言片語,根本不提他們究竟經歷了些什麼。
談到這裡,水戶和柱間就隱晦地對視了一眼,隨後柱間才慎重地開口道:「其實,我和斑找到了異世界,在裡面發現了一些出人意料的東西?」
「那是有關六道仙人,還有十尾的秘密。」
*
接下來的時間,柱間向她講述了這些年他們游歷的成果,裡面光怪陸離的事物數不勝數,但是最奇怪的還要數他們在荒蕪的大漠裡找到的一處遺跡。
他們在其中發現了個奇形怪狀的雕像和掛在雙面大大小小的白色人體,柱間驚奇地發現,那些白色的人體依然存活並且擁有著呼吸,當宇智波斑嘗試著將白色的人體從那參差交錯的枝條上解下來的時候,他們卻忽然受到了那皮膚慘白的生物的攻擊。
但柱間和斑他們兩個是誰?這兩個打個架都得重新繪制一次地圖的男人們,這兩尊秒天秒地的殺神,幾乎就沒有怕過誰,於是沒有費什麼功夫,就輕易制度了皮膚慘白的男人,之後「剖開」對方的身體,好好地研究了一番。
斑寫輪眼一開,立馬就發現了端倪。
之後兩人繼續由外入裡,慢慢到達遺跡的深處,在裡面找到了雕像的真身。
「那就是外道魔像?」千流問。
柱間點點頭,然後他和斑就在裡面不僅找到了有著十條尾巴的尾獸外殼,還找到了記載著六道秘文的石板,找到了「調和陰陽之法」,然後就在遺跡裡面,治好了他身上的血跡病,只是因為方法實在枯燥且時間長,他們就一直呆在荒蕪的大漠深處,也沒有留心去接收外界的消息……
柱間並沒有細講那個治療他疾病的方法和過程,這讓一直等著聽到底該「如何治療血跡病」的千流有些著急,於是她干脆直接問出來:「大哥,到底是什麼辦法……」
「啊啊啊啊,不說這些不開心的了。還沒恭喜你呢,沒想到等我回到村裡,都已經到三代目火影了,火影居然還是千流,啊哈哈哈……」他拍著大腿大笑,有意錯開了這個話題。
但作為一位醫生的千流,如果沒辦法知道那個「辦法」的話,她就會抓心撓肺的難受,她央求著柱間:「大哥,你就告訴我吧……我保證不告訴別人。」但她會偷偷地學會那個辦法,然後等其他人出現這種症狀的時候,再救助其性命……
千流想的美美的,卻沒有想到柱間還是一口回絕了她。「抱歉,千流。我已經答應過斑了,這個辦法,我們會永遠保密下去,誰也不會告訴的。」柱間難得一臉嚴肅,目露愧疚,「我不想對你撒謊,抱歉。」
「哦……」千流的雙眼中流露出很露骨的失落感,但最後還是體諒柱間他們的難處,沒有再追問下去。
「對了……」柱間欲言又止,「關於扉間……」他不知道應該怎麼說,是憤怒?還是先安慰?他不知道。
這個時候,水戶微微上前,握住了他的手,像是要給予他力量一樣,柱間翻滾著憤怒的雙眼稍稍平靜,反握住水戶的手,露出堅強的微笑。他對千流說:「你一定很傷心,很難過吧,我們都會陪著你的……」
千流笑了笑:「沒事的,大哥,我已經挺過去了。」她一度的脆弱,已經成為了過去式,她現在已經站了起來,面朝新生的生活,況且……她的視線隱晦地往旁一瞥,扉間也正望著她。
扉間還在陪伴著自己,無論以哪種形式。
「倒是大哥你,一定要保重自己的身體。」就算現在身體健康上的危機剛剛解除,也不可以掉以輕心。
柱間輕笑一下,算是應了。他囑咐千流好好休息,村子這裡,還有他這個初代目頂著呢。
*
千手柱間和宇智波斑結束游歷回到木葉後,兩人現身木葉的消息幾乎在一天之內就傳到了忍界的每個角落。這兩人原本就沒准備隱藏自己的蹤跡,這個消息的放出可以說是他們有意為之。
即使這兩尊殺神銷聲匿跡了這麼些年,但是這忍界中的重量,依舊是人人皆畏的程度。果然,收到情報原本准備給木葉下戰書的雨忍村,頓時猶豫了起來,沒有立馬就向大忍村宣戰。
對此,宇智波斑只是用鼻子哼氣,冷聲說了句「算他們識相」。
這段時間,正好給木葉留足了備戰的功夫。並且不知道出於什麼原因,柱間特地將前代火影——宇智波泉奈給派到了邊境去執行守衛的任務,即使大家都沒有明說,可是有點智商的人都看的出來……這簡直就是被流放了的意思。
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是,不僅僅宇智波泉奈本人沒有反對,他的兄長宇智波斑也沒有任何異議。
——如此一來,大家都不禁對自己的猜測產生疑問,也許柱間的這道命令裡面,其實另有隱情?
同時,關於三代目火影擊殺雨忍村忍者這件事情卻,是被發酵得越來越大。大家的風聲幾乎是一面向雨忍村傾倒,都在說作為三代目的千流只不過是仗著大國的權利,在打壓小國家而已。但另外一方面,只不過是傷了幾個人的事情,被發酵成「百人斬」「千人愁」的程度,徹底在不明真相的心中烙下了:這個火影戰力高強,喜歡恃強行凶。
於是乎,千手千流的凶名就這麼流傳開來。
「這個說的是我嗎?」千流聽到這個的時候哭笑不得,簡直不敢相信。
別說是你了,就是我也想像不出百人斬的你是什麼個樣子——當時水戶是這麼和她說的。
*
即使柱間步步計算,盡力延後戰爭的腳步,可是最後雨忍村還是向木葉正式宣戰,用的還是最卑鄙的辦法——撐著夜色,一把火焚燒了火之國境內的一座小城鎮。城鎮死傷無數,哀嚎遍野,然後前去調查的木葉村忍者在被大火活活燒死的村民嘴巴裡面,找到了來自雨忍村的戰書。
聽到這個消息後,在場的無論是誰,都變得有些憤怒,反而是一向嬉皮笑臉的柱間,那張平時嬉皮笑臉,一認真起來就方正到不行的臉頰,沒了笑意,就會變得很可怕。
「大家安靜,聽我說。」他沉著嗓子開口,「想當初,我創立木葉的本心就是,創造一個人人都能和平相處,不再有戰爭和死亡的村落。」
「初代目……!」一邊的忍者們都有些急了,他們聽著柱間的話裡話外,難道是要投降?
就在大家都驚疑不定的時候,他卻忽然說道「但是有一點,還是我們的敵人交給我們的。」
「即使我祈禱一個孩子不用上戰場,世界上的各位都能夠互相理解,互相體諒,但即使是我,也知道這種事情太難太難,現在這個世道不允許有太多的善心。」
「所以我也決定了,與其做那個什麼也不管,仍由毆打的人,還不如作那個拳頭大,將別人打在地上,然後讓大家知道,誰才是老大。」柱間的聲音又低又沉,像是重重的錘子打在敦實的木樁子上,發出悶悶的聲音,但就是這麼一個堅定的聲音,卻像是在所有人的心上點了一把火一樣,叫人連理智也燃燒起來,令人熱血沸騰。
所有的年代都是這樣子,和平反而一定要經過流血和戰爭,否則誰又會在乎今天的和平是如此大珍貴呢?
*
後來,還躺在醫院裡面的千流聽說,柱間親自率領軍隊大軍壓制雨忍村,昔日忍界之神輕松碾壓新起之秀山椒魚半藏,幫助雨忍村重塑政權,回村的時候,軍隊還「順道」往雷之國的方向拐了拐,像是有意無意地,找了幾個人的麻煩。
那幾個被找麻煩的人的名字千流都熟悉,正式當年假意簽訂停戰協議人員之種的人。
柱間就這麼輕輕松松地掃平了雨忍村的動亂以及順帶找了雷之國的麻煩,一頓操作下來,千流甚至覺得之前自己如臨大敵的反應實在是可笑。
在絕對的實力面前,一切的陰謀詭計都不過是跳梁小醜般可笑。
只可惜千流直到現在才慢慢參透。
第104章
號稱忍者之神的初代目千手柱間, 與之並駕齊驅的「戰場玫瑰」宇智波斑,以及號稱「沒有破綻的忍者」二代目宇智波泉奈, 與「百人斬女夜叉」三代目千手千流……木之葉地實力可以說是空前絕後的強大,碩是當今世界第一忍者村也不為過。
自從柱間獨自一人就展現出極其強大的實力後,忍者的世界, 這種平衡就被打破了。其他的忍村羨慕, 忌憚木葉的力量, 但因為畏懼, 所以並沒有第一時間跳出來。大家都在等, 第一個領頭人挑起事端,然後大家再考慮是否群起而攻之,一起來擊敗木葉這個「巨人」。
只是,沉默了太久, 裝孫子也許就真的成為孫子了。
簡單來說,大家都慫, 在木葉的面前, 誰都是弟弟, 誰也不願意跨出這位第一步, 於是就陷入了死循環。
當各國之間還在暗地裡討論該不該扳倒木葉的時候, 木葉村卻是在紅紅火火的搞改革。
柱間利用了之前扉間的理論,開始創辦學校,創辦研究所,規範火影樓內的結構功能,網羅除了忍者能力出眾外, 其他能力超乎常人的異人——例如像千流那樣的醫生,或者是泉奈那樣的經商天才。
……沒錯,無論是前任還是現任火影,都被其「厚顏無恥」地征用下基層,干他們最擅長的工作,不得不說,這著實讓千流松了一口氣。
比起火影,她還是更喜歡醫院裡面的工作,雖然也是同樣的忙碌,但比起當火影,千流覺得自己還是作為一名醫生更加的快樂。
*
次年四月,風之國的砂忍村首先向火之國木葉呈遞建交意願,兩個忍村的首領在風之國境內一處「風景優美」的風蝕岩遺跡處會談,據後來人談論,兩影相攜而出,一副相談甚歡的模樣,果不其然,不到一個月的時間,兩大忍村昭告天下,砂忍村將與木葉永久保持「友誼關系」,兩國互不侵犯,並且兩村都願意向對方開放本村,共同發展。
聽到這個消息的其余忍者村紛紛原地爆炸,他們也不是沒有想到除了戰爭之外的這種辦法,但沒有想到的是砂忍村居然領先一步,率先搶跑與木葉簽訂和平契約。
很顯然,現在誰跑得快誰有利。只是之前各國之前都注意相互制約,誰都別想搶跑,卻不知千防萬防,還是沒能防住砂忍村的小動作。這就如同是一個信號,像是各國同木葉和解的信號。各忍村的和平條約如同紛紛大雪湧入木葉之內,四面八方的橄欖枝都一同遞過來。
終於,木葉XXXX年,柱間終於將自己夢想中的忍者村推到了中段,忍界迎來了前所未有的長期平靜。
。
當木葉與各國都簽立了和平條約後,千流的工作壓力終於稍稍減輕了些,她曾任職過火影,只是這個時候,不過是掛個名的程度。沒有文件要批,沒有會議要開,整個人可以天天泡在醫院裡,有事沒事同她身邊的扉間聊聊天。
至於別她解救回來的千江族人,都被她很好地安頓到了木葉村裡,安營扎寨。「托雨忍村的福」,戰敗之後,雨忍村便將千江一族的特殊體質公諸於世。現在幾乎整個忍界都知道,千江一族的忍者都是天然的查克拉存儲器,每一位族人的體內,都能裝的下一半個尾獸的力量,至於宗族,這項能力會成倍地增加,不過最終能否裝下一整個尾獸的力量,還有待考察。
所以,被解救下來的千江族人,大多為了自身的安全,不得不加入木葉的忍者隊伍,成為一名光榮的木葉忍者。但也確實是因為木葉的原因,人他們不至於太擔心受怕什麼時候就會被任務抓去換賞金或者是做實驗。
不過也有一小部分不願意為木葉效力的,千流也尊重他們的意願,她親自去和柱間談,為自己的族人謀求福利,大開方便之門。
雖然柱間當時大義凜然地說「自己要一碗水端平」,絕對不可以徇私枉法……但是下一秒就在千流的面前破功,在她那個提交的文件上寫了個大大的的「同意」。於是,千江一族就正式在忍者村內正式「定居」了下來,雖然整個家族都元氣大傷,人丁凋零,宗家更是只剩下了千流和千雪兩人——沒錯,即使是扉間培養出來的暗部,也沒能找到千江千海還有她那些不太熟悉的兄長們,隨著時間的過去,千流也逐漸失望,逐漸放棄。而是准備將自己所有的經歷都用在自己族人身上。
不久,千江一族就開始在木葉村定居,並且走向繁榮。人人都有自己的工作,但後來選出新一名新的族長,千流落選了,千雪卻當上了族長,成為帶領千江一族的新一代人物。
。
「你不生氣嗎?」一直都將這一切看在眼裡的扉間忍不住問。
聞言,千流卻只是莞爾一笑:「我當然生氣了啊,我生千雪姐的氣,但是生氣歸生氣,我覺得她當族長其實蠻好的。」
扉間毫不客氣地一把戳穿:「你是因為可以把擔子都交給她,所以自己就能過得輕松些,所以一直都沒有管她底下做的小動作,是不是?」
千江千雪其人,雖然小心思不斷,但是太壞的也沒有壞到哪裡去,至少她這個的妹妹,在空閑的時候,還她能想到去給她這個妹妹搭把手,共同去克服難關。
如果是以前的千流,絕對不會感覺出千雪的異常,但是現在,被火影這職位練出七竅玲瓏心的她,現在想要裝傻都難,再加上她的身邊還有一個「天然的情報站」千手扉間,千江千雪所做的一切,基本上都有她暗中的縱容。
打通關系,收買人心,裝腔作勢……千江千雪幾乎是費勁了心思想要族長這個位置,卻不知其中有一半的功勞僅僅是因為「千流想讓她當。」
「既然你是這麼想的,直接和她講不可以嗎?」扉間說。他家裡只有一群兄弟,這麼多年也「死」的只剩下柱間一個,在千手的家庭裡,大家往往都很坦誠,想說什麼便說什麼,沒有那些個彎彎繞繞的。
「我這個姐姐,要是我主動提出來,她肯定拒絕,一定要反其道行之,暗中幫助她達到目的就可以了。」不愧是同父同母的姐妹,扉間在旁邊微微眯起自己的眼睛,親眼見證這倆姐妹的「鬥智鬥勇」。
最後,千流嘆氣:「唉,扉間大人你是不會懂的啦。」
扉間:確實不懂,太麻煩。
正在這時,大宅外面的門忽然被敲響,但是千流沒有起身,還是十分淡定地坐在原位上輕輕用嘴唇拂開熱水上的茶葉,輕抿一口苦澀的茶水後,一個矯健的人影從窗口翻入,熟稔地直接拿起桌子上的和果子就是一口,招呼都不連帶一聲。
千流輕微頭痛:「斑大人……下次只要你敲門的話,我是會去給你開門的,你何必每次都翻牆翻窗進來呢?」
來人是宇智波斑,這尊大神最近一有空就往千流這裡跑,因為她一有空,就會做好多好多的甜點擺在家裡,吸引著宇智波一族的族長不惜翻牆也要日常往這裡抱到,這令千流很是無奈。
宇智波斑不回答她的話,轉而說道:「奇怪的味道……小丫頭,你這裡面放了什麼?」
「小豆湯……會不會有點甜?」一說起她最近的「發明」,千流就會變得眉飛色舞起來,「為了口感,我還加了點雪梨,後來發現太甜了,果子外面包的皮被我放成了淡的餡……」
「可以。」宇智波斑言簡意賅,不過千流早已熟悉。對於宇智波斑來說,評價一樣食物就只有兩個等級,「可以」和「難吃」這個兩個。得到「可以」的評價後,千流暗自握緊自己的小拳頭,悄悄為自己打氣。
吃光了她們家的和果子之後,斑終於想起來自己到這裡是為了什麼:「後天有個祭典,那天你和我一起去。」
「……???」千流的小臉上滿是問號。
宇智波斑不滿地「嘖」了一聲,撓撓後腦炸開的黑色長毛,秀氣的眉毛糾結在了一起:「你和我一起,不許拒絕,聽到了沒有。」
千流哭笑不得:「為什麼?」
「只是因為聽說那天會有別的小鎮的人也來這裡擺攤,到時候會有現在吃不到的甜品出現,我要你記住,以後學著做出來。」斑難得說了這麼多話,為的只有一個——能夠品嘗到更多的甜食。
聽聞這個原因,千流更是哭笑不得。要是被其他崇拜宇智波斑像崇拜神一樣的忍者知道,他們的向往之人,有時候不擇手段只是因為一盤甜品,估計大多數人都會幻滅。
「那就這麼說定了。」吃完了和果子,斑起身本想一跨跨過腳邊的軟墊跨到外面一些,卻沒有想到腳踝突然像是絆倒了什麼東西一樣,他的身體前傾,眼見就要摔倒!
但宇智波斑是誰?他往地上一拍,空中身體一個拐彎,重新找回了平衡。斑有些猶豫地看了一會兒自己絆倒的地方,那邊空無一物,於是他也只是嘟囔了一下,沒什麼發現,也就忘了略過。
千流卻將一切都看在了眼裡,等斑走遠了一些,她開始說:「扉間大人……剛才太危險了,就算你討厭宇智波斑,也不能就這麼毫無防備地就同斑大人惡作劇……」
聞言,千手扉間只是「哼」了一下,沒作其他的聲音。
對於討厭的宇智波他只想說,沒直接動武器算是他的仁慈。
第105章
進入秋日的第一個祭典, 木葉村基本都會大辦。他們請鄰鎮的商店街裡的人來木葉擺攤,一整條街燈火通明的從這頭通到另一頭, 如果夜晚從木葉的上空看,如同星河墜落地面一般,蜿蜒的光河從眼前延伸到很遠的地方。
在秋日祭典的前夕, 木葉突然來了一位打扮奇特的旅人, 而千流「恰巧」「很偶然」地遇見了他, 正是很多年前, 她在做任務時碰到過的銀古先生。
「銀古桑?」千流乍一看見銀古的時候, 有些不太敢與他相認,因為他看上去……一點也沒有變。
這並不一句恭維的話,而是銀古真的一點也沒變。距離他們上次相見,大概已經過了小十年, 可銀古卻一丁點變化都沒有,無論是他的偏分發型, 眼角的細紋, 還是波瀾不驚的表情。
看見千流的時候, 銀古也是愣了愣, 然後思考了良久, 似乎才想起來她這個人,有些生硬地回應了一下。千流走到他的跟前,問他:「銀古先生,您怎麼到木葉來了?是又收到了委托嗎?」
銀古沉默地點了點自己的頭,就在這個時候, 千流的身後突然響起一個沉穩的男聲,千流回頭一看,發現居然是宇智波泉奈。泉奈也自然看到了她,兩人對視一眼,臉上紛紛露出尷尬的表情。
其實在千流當上火影後的日子裡,兩人都盡量避免與對方的碰面,因為兩人每一次需要見面的機會,幾乎都少不了陰謀詭計和算計。宇智波泉奈想要在她的身上挖出好處,而千流抗拒他的算計,於是矛盾便逐漸加深。雖然不說到不死不休的程度,但這份恩怨,也是一時半刻難以化解。
……最後,還是泉奈先向她僵硬地向他打了個招呼,隨後千流回了個同樣僵硬的招呼。
「那麼說,是你委托了銀古先生……」千流來來回回地看,小眼神不言而喻。經過了這幾年的磨練,她已經學會了去懷疑。
對於這點,泉奈倒是坦誠:「沒錯,當年是銀古先生把我這條命撿了回來,所以這次祭典,我要好好報答一下銀古先生。」
雖然泉奈這麼說,表情也是很真誠,但千流很確定他的話裡有話,其中的隱情定是不會那麼簡單。
她正想說什麼,這時,就聽銀古在旁說:「報答什麼的,大可不必,既然這裡並沒有委托,那麼我就走了。」銀古神情淡定,說罷,竟然直接就准備要走。見狀,泉奈的臉上露出輕微焦急,拉住銀古,連忙道:「不是的,有委托。」
銀古沉默地看他,千流也在旁邊抱著自己的胸,饒有興致地看著,泉奈維持著微笑的表情,同千流說:「接下來是私人委托時間,千流小姐能夠暫時回避一下嗎?」
千流輕笑,往四周人影往來的大街一看,輕輕挑眉:「咱們的二代目也講講道理,這裡是大街吧,我為什麼必須要回避?」
泉奈輕輕磨牙,心想難道是他的錯覺嗎?為什麼覺得最近這小姑娘貌似越來越像他那死對頭了——都是那麼惹人生氣!
宇智波泉奈沒有辦法,帶著銀古暫時離開,離開前似乎想起什麼,轉頭皺著自己的眉毛,走到千流的面前,似乎有些煩躁地撓著自己的後腦,道:「對了,那個……對我兄長好一點,約會什麼的,他還是第一次。」
千流怔忡片刻,隨後回過神來,哭笑不得:「這不是約會,只是我陪你哥去吃個甜品而已。你也知道的,他自己一個人不好意思……」
泉奈瞪大眼睛:「不會吧……你真是這麼理解的?」
千流被他問的一愣,遲疑:「……是啊。」
泉奈的臉上露出「這個人沒救了」的表情,他滿眼復雜地看了她一眼,良久,才猶豫地說道:「算了……不管發生什麼,都不准傷害我哥,否則我要你好看。」
或許是被泉奈威脅了太多次,面對這種不痛不癢的語言警告,千流一點也不害怕,甚至有點想笑。但要是她現在笑出聲來,肯定免不了被宇智波泉奈一陣糾纏,於是她只好胡亂地應了聲。
泉奈敏感地感覺到千流心裡有些不耐煩的情緒,但對此也無可奈何。畢竟,他也不知道自己的兄長是啥時候瞎了眼,看上誰家姑娘不好,偏偏看上了以前是千手扉間老婆的千流,一下子,在這個有可能回成為他嫂子的小姑娘面前,泉奈覺得自己格外卑微……
然而自己的話已經帶到,剩下的也就不是他改摻和的部分了。泉奈與他揮手告別,帶著銀古蟲師離開。
。。。
一轉眼,到了秋日祭典當天。
宇智波斑一早就等在了她家門口,像往常一樣,輕易地就從窗戶裡翻了進來,正好千流在玄關出穿靴子,一看見沒換鞋子就站在她家地板上的宇智波斑時,雙眉不由自主地輕微蹙起:「來的好早。」說罷,她皺了皺鼻子,有些不太高興。
——昨天剛拖好的地板,看來明天還得重新清掃一遍。
宇智波斑自然不會在意地板,他第一眼注意到的是千流的穿著。她穿的與平日一般無二,還是寬領寬袖的半和服樣式的忍者服裝,甚至一直別在腰上的小醫療包也沒有解下,這身裝扮看著不像是去祭典,倒像是去哪個地方執行任務。
宇智波斑雙手抱胸,冷冷道:「有什麼不換身好看點的?」
千流低頭看了一眼,扯扯自己的裙擺,抬眼看他,軟軟地說:「我這身不好看?」
望著她抬眼軟軟的模樣,斑差點就倒戈說「好看」了,好在最後還是理智占了上風,他強硬地要求千流去換一件衣服,畢竟逛祭典的話,不穿浴衣就沒了精髓,於是拗不過他的千流,只好重新回到臥室去換件衣服。
此時,客廳裡面除了宇智波斑,其實還有個鬼魂飄蕩在他的頭頂。扉間不喜歡這家伙,准備挑個趁手的武器給宇智波老混蛋的後腦來一下,可是找了半天也沒有趁手的,後來再想想自己擅自主張找宇智波斑的麻煩,千流說不定又該說他一頓,於是熄了原先的心思。
*
過了不知道多久,宇智波斑逐漸失去耐心,腳後跟不斷地在地上一點一點,耐心逐漸耗盡,就連有一向有耐心的扉間也開始逐漸煩躁起來,甚至想要溜進臥室看看千流在裡面干什麼的時候,臥室的門終於打開。
千流從臥室裡走了出來,門外的一人一鬼不禁屏住了呼吸。
千流將一直挽著的長發用發簪松松地挽起,漂亮的珠花點綴在發減。她本來就長的很漂亮,光潔如玉的面容被毫無保留地露在外面時,只覺得她整個人都好像在閃閃發出瑩潤的光,吸引住所有人的注意。
從宇智波斑的角度,正好能夠從上而下地望見她濃密的睫毛如同蝶翼一般撲閃,以
及線條優美的鼻梁線條與微微兜起的嘴唇。宇智波斑緩慢滑動自己的喉結,不禁移開了自己的目光,不自然地說道:「是不是有點打扮過頭了,只不過是一個祭典而已。」
雖然千流一直都知道宇智波斑不是個好弄的主,卻沒有想到自己好心陪他去吃甜點,他還對自己的裝束挑剔萬分,於是也不禁生了小脾氣:「這麼嫌棄我的穿著的話,你找別人和你一起去吧。」
斑明明不是這個意思,可不太懂怎麼去表述的他,總是會把事情搞到最糟糕……他詞窮,於是干脆默不作聲。
最後讓對方變得更生氣。
只有千手扉間看到這一幕是,會莫名其妙的樂……只要姓宇智波的吃癟,他就很高興。
就在氣氛一度陷入尷尬的時候,突然門口的一個聲音,解救了現場的氣氛。
「大哥?」宇智波泉奈楓腦袋從門口探了出來,因為只有半邊頭發和一撮小辮子露在外面,所以看上去鬼頭鬼腦的,「再晚的話,我們就看不到開幕儀式了。」說罷,他自然地整個腦袋探出,視線往千流的身上掃了掃,微笑地誇贊千流這身「特別適合她」「特別好看」。
其實,宇智波泉奈並不是偶然路過,而是一直都跟在斑的身後呢。果然一會兒沒看牢,他的兄長差點就游戲結束」了。
哎,還得靠他。
一聽泉奈這麼說,原本千流就算不上有多生氣的心情頓時美好起來,就算以前兩人恩怨不少,但面對泉奈這種真心實意的誇贊,她也會不好意思地收下,然後回以微笑。
最後,三人一同往祭典會場走,宇智波斑走在最中間,千流和泉奈兩人走在他的兩邊。千流在兩人看不到的地方大膽地向扉間伸出了手,用略微誇張的口型問他要不要一起去,這回扉間沒怎麼猶豫,很快就用自己寬大的手掌包住她伸出的纖細五指,千流也立馬很高興地用自己的手指輕輕地掃掃他的掌心,然後紅著臉用小指頭勾住他的小手指。
「……」扉間扭過頭去。
好在他的臉是透明的,這樣即使耳朵尖這裡都紅透了,千流也發現不了。
宇智波斑的眼神很好,用余光偷瞄都能看得清千流似乎很高興,正低著頭紅著臉,羞澀地不知道在想些什麼。她垂著眸子,面若桃花的模樣。
很像他第一次看到她的時候,紅著臉怯生生地問他能不能教自己忍術……然後他就鬼使神差地答應了她的請求,逐漸注意到了個柔弱卻堅韌的小姑娘。
之前,他一直都把這種不正確的感情塵封在心底。直到再次回到村子,得知千手扉間已經去世,而千流甚至當上了火影時,一直塵封在內心深處的感情這才活絡了起來。
第106章
從他們結婚的以後, 夫妻兩人基本很少會手牽著手逛街,因為扉間是個內斂的人, 千流又那麼害羞。扉間怕自己牽著她的手逛街,逛到一半她就會因為血液全部湧到頭頂而厥過去。
但是現在,千流卻稍稍的改變了。其實與人相處的每一刻都彌足珍貴, 面對扉間更是如此, 她忽視了之前與扉間相處的時間, 所以現在的每一刻, 她都不願意錯過。
雖然只是魂體, 但是扉間卻覺得渾身都僵硬,每一寸氣態的靈魂魂都像是凝固成塊一樣,好不容易順過來的手腳又忍不住變得同手同腳起來。
——殺伐果決的千手二當家難得緊張了。
雖然只實體化了手,但他卻覺得渾身都沉甸甸的, 特別是腦子和心髒。他的心跳的很快,陌生的情緒充斥著他的整顆心髒。
*
順著村內的主干道向上, 三人爬上了村子的後山上, 那裡有村民清出來的一片空地, 大家之前就在上山的路上壘起了石頭階梯, 沿著街道都是鱗次櫛比的簡易商鋪, 大多都是些吃的和玩的。
千流在其中一個小鋪子前停下了腳步,兩只眼睛閃閃發亮地盯著一個地方看。
察覺到千流頓住的腳步,她身邊的宇智波兄弟也停下步子,順著她的視線望過去,看見了一群在碧波裡悠閑擺尾的大眼睛金魚。
「想要?」斑抿抿嘴角, 眼中帶上了笑意。
千流雙眼亮晶晶的點點頭,她一直都很喜歡這種養在水缸裡面的漂亮小動物,只是之前一直很忙,沒有時間養。現在她換回了工作時間穩定一些的醫院裡面的工作,於是就興起了養小金魚的心思。
聞言,宇智波斑也難得起了興致,撈起自己的袖管,立馬表示給千流摸個十幾條上來。正擺攤的老板也是木葉村的人,一看來人標志性的發型和英俊端正的五官,瞬間就猜出了斑的身份。
於是老板淡定地往後一摸,摸出個牌牌,指了指最後一條規定:忍者限撈三條。
在這裡擺攤的師傅也是做足了功課,看來之前有過被忍者撈走大量小金魚的慘痛經歷……
「……」
既然鋪子的老板已經立了規矩,他們也不好找茬,宇智波斑沉默地撈了
三條小金魚,然後塞到了千流的手裡,因為手法和技巧,居然一個網兜都沒破。
「……謝謝。」千流抱著懷裡裝滿了水的塑料袋,微笑著朝斑道謝。看見她翹起的嘴角,斑剛剛有些不愉快的心情,似乎都已經隨風而逝了。
見到這一幕的宇智波泉奈看得直搖頭:戀愛中的大哥完全降智,他以前哪有因為一個人說的一句話開心成這樣?
……沒錯,宇智波斑的「開心」,也只有泉奈看得出來,雖然臉上一點也沒有顯露出來,可是周圍卻是洋溢著非常明顯的愉悅氣息。
宇智波泉奈已經感覺難受了……可是為了大哥的幸福,也是為了家族的延續,泉奈維持著自然的笑容,裝作剛剛想起什麼事情的樣子,左拳敲右掌:「……哎,你看我這記性,我突然想起來工作上還有些事情,暫時就先回去一趟了。大哥,你們兩個人先去吧。」說罷,他給了斑一個眼神,意思是大哥你好好把握,兄弟就只能幫到這裡了。
說著,他就離開了,留給兩人一個瀟灑的背影,深藏功與名。
心有靈犀如宇智波兄弟,斑一下子就看懂了泉奈的意思,可當街上只剩下他與千流兩人的時候,他就突然覺得渾身都不自在了起來。要知道當初他一人殺出百人重重包圍的陷進時,都沒有此刻那麼緊張。
似乎是很敏銳地感覺到了宇智波斑的不自在,千流歪了歪自己的頭,發出疑惑的聲音:「……斑大哥?」因為斑和柱間都是好兄弟,於是平時稱呼的時候,她也就隨著柱間一樣,叫了斑「大哥」。
僅僅是一個稱呼,卻又是叫宇智波斑手足無措起來。他不自然地咳咳,叉開話題:「聽說前面就有的賣豆皮壽司,我請你。」
這宇智波家的那兩王八蛋在想什麼呢?!!
——此時,旁邊將一切都看在眼裡的扉間,腦子裡立馬警鈴大作,隨之露出了相當危險的眼神。他原先包著千流的那只手不由地用上了幾分力氣。扉間這點小小的動作立馬就引起了千流的注意,她微微往後看了眼,察覺到扉間不虞的表情,於是立馬反應過來,道:「不用了,謝謝你斑大哥。我有帶錢包,我可以自己付錢。」
「……哦。」
宇智波直男斑一聽她都拒絕,也沒說什麼,權當她真的只是因為不好意思,所以拒絕了他的請客。
雖然千流很明確地表示了拒絕,可扉間依然心情不美好,全程皺起個眉頭板著臉,就像是有人欠他錢了一樣。千流在旁邊看得好笑,不禁嘴角微微上翹,勾了勾扉間的手掌心,企圖安撫他的小情緒。
千手扉間果然是個非常好哄的男人,被小妻子勾勾掌心,怒火全部都消散在了那溫暖的微笑裡。「哼」了一聲之後,眉頭才稍稍松開,不再是一副氣呼呼的模樣,只是拉著千流的手,從小手包大手的樣子,漸漸變成了十指緊緊相扣……
秋日祭典的一整條街幾乎都是小吃街,斑和千流兩人很快就找到了販賣豆皮壽司的店,就像是千流看見小金魚的眼神一樣,斑看到豆皮壽司的時候雙眼也是亮晶晶的,那副樣子很難讓人聯想到這個男人居然是戰場上大殺四方的「戰場玫瑰」。
斑如願以償地買了一大堆,准備回家找個地方囤積起來。千流只買了一盒,因為即使是嗜甜的她,對於豆皮壽司這種膩死人的甜程度也是接受不能,一盒的糖分攝入,正好不多也不少。
一只豆皮壽司入口,那線條分明,長的有些凶的俊臉都被好吃到微微鼓起,剛剛還硬朗的線條立馬柔和了起來。宇智波斑在吃甜食的時候,那份幸福感很容易感染別人,千流在旁邊,幾乎能夠感受到從他周圍散發的甜蜜幸福氣息。
就這他們准備離開壽司店鋪的時候,突然,空中傳來一陣拉長的呼嘯音,隨之,天空被大團的煙火點亮,千流驚訝地仰起腦袋,絢麗的色彩正好落入了她的眼底。
五彩斑斕的絢麗花火在夜空中盛開,在到達最高點的那可盡情綻放,墜落,天空被照亮地如同白晝,一場美麗的視覺盛宴展現在木葉忍者村的上空。
千流早就知道柱間偷偷請來了這一帶最好的花火大師,准備在這次的祭典上給所有的木葉村村民一個驚喜。但即使她知道,還是被這場盛大的煙火有給震撼到。
祭典的街道上,人群不由地聚集起來,大部分的人都在駐足觀望天空上絢麗煙火,不知不覺,他們周圍的人頭開始攢動起來。
不知何時,原本還攥著她的手的扉間不知道被擠到了哪裡,宇智波斑也被擠的失去了蹤跡。千流左右看看,有些焦急地開始尋找自己熟悉的身影。千流穿了木屐,走路不如穿靴子穩,恰巧不知道從哪裡來的一個推搡,差點把她推到在地。好在最後一刻,一個強壯有力的胳膊及時從旁伸了出來,撈住了她纖細的腰肢……
口中的驚呼聲卡到了一半,千流抬眼向上望,發現接住自己的並不是別人,正是宇智波斑。
斑有些銳利的雙眼往四周掃了一圈,隨後在千流的耳邊輕輕地說「抓緊」了,然後還不等懷裡的人有反應,就抱著千流「跳」了起來。千流被嚇了一跳,於是下意識地攥緊了宇智波斑胸前的衣襟,隨後只感覺冷風拂面,整個人似乎飛在半空的失重感消失後,半晌她才慢慢地睜開眼睛……
幾乎只是一眨眼的功夫,他們就從後山來到了火影岩上。這無疑是觀看花火最好的位置,只是祭典舉辦的時候,誰也不敢就此跑到火影岩上撒野,所以也就錯過了這塊好地方。
千流的頭像也曾被雕刻在這個上面,可是說實話,她並不喜歡這個火影岩,因為很醜,頭像也一點都不像是她的。
嫌棄.jpg
但是此刻,她的注意力完全被花火給吸引了過去,不得不承認,這個地方確實人跡罕至,是個觀看花火的好地方。
當最後一個巨大煙花即將升上天空的時候,宇智波斑忽然開口來了一句:「……你覺得我怎麼樣?」
第一波已經開始了,在煙花爆炸的嘈雜的聲音裡,千流聽不清楚他到底說了什麼,於是提高聲調大喊:「你說什麼?」
「我說……你覺得我怎麼樣!」宇智波斑也大喊重復。
「我覺得斑大哥你人不錯啊。」千流回答他,同樣還是得扯著嗓子喊,不過是喊了兩句,卻讓人覺得嗓子都快冒煙了。
「我不是這個意思,」宇智波棱角分明的側臉被花火照的一陣光亮,然後煙火凐滅,四周的光線暗淡,他的臉龐轉入陰影,夜晚只剩下那只漆黑如墨的雙眼倒映著星空中的點點光亮。
就在這時,他的手掌按住她身後的岩壁,整個人居高臨下地靠了過來,溫熱的氣息幾乎能夠噴吐在她的臉上,叫人臉上酥酥麻麻的。千流不安地扭動了一下,然後聽到宇智波斑磁性的嗓音在她的耳邊響起,她的整個僵住,耳根開始發軟。
「我的意思是……我可以嗎?」——他說。
恰巧這時,花火再起,千流盯著他倒映著絢爛火花的雙眼,怔忡。
作者有話要說:又是卡點完成的一天,呼。
斑斑A上去了,扉間還會遠嗎?(斜眼笑)
下一章,唔,你們猜會是啥(狗頭保命)
第107章
千流有時候不得不承認, 宇智波一族的眼睛比他們的言語更會說話,當她直視著宇智波斑的眼睛, 在他的眼眸裡看到幾近瘋狂情感,那抹熾熱像是要燃盡一切,漆黑深邃的眼眸裡充斥著毫不掩飾的占有欲。
宇智波一族從來都是美麗, 強大……且瘋狂。宇智波斑其人更是其中典型, 對自己認定的事物近乎偏執。
千流被溫熱呼吸噴灑的頸側, 起了一層細小的雞皮疙瘩, 她有些不自在地想要逃離斑籠罩下的陰影, 可突然發現自己的四周早已被牢牢圈緊,無處可逃。
她只好瑟縮進岩縫中一點,雖然心裡感覺到了一絲本能的害怕,可她那雙圓溜溜的大眼睛依然無畏地盯著宇智波斑的雙眼看, 眼上細密的睫毛不斷地撲閃撲閃:「我只把斑大哥當做大哥。」因為過於震驚,所以組織不好語言的她, 干脆把第一個想到的想法就這麼說了出來。
聞言, 斑略微失笑, 輕輕勾起自己的嘴角, 輕輕撫摸上她的頸側, 引起千流的一陣戰栗。斑的眼神微微發暗,開口道:「可我不想當你的大哥,我要你當我的妻子,要你姓宇智波的姓。」
這句話裡的意思已經是相當直白,斑不再掩飾他對千流的占有欲。有些微熱的話語蘊藏在唇齒之間, 那雙一向銳利的雙眼中更是藏著令人捉摸不透的熾熱感情。
……可千流很喜歡她現在的這個姓氏。
於是她一矮身,憑借身材嬌小的優勢,從他的手臂下的空檔裡鑽了出來,一瞬間逃離宇智波斑的掌控,柔韌的身體就像魚兒順滑。千流後退了幾步,拉開了一點與斑的距離後,才說:「很感謝你的心意,可是我不能答應你。」
「為什麼?」斑也不著急,雙手抱胸靠在一邊的岩壁上,挑眉朝著她看。
千流露出糾結的表情,吞吞吐吐:「因為我根本不喜歡斑大哥你啊。」
出乎意料的直球,但是斑並沒有露出任何不愉快的表情,反而嘴角的笑意越來越大只是繼續接著她的話說:「那又怎麼,感情都是慢慢培養的,這並不妨礙我喜歡你,我們兩個結婚。反倒是嘴上總是說著漂亮話的婚姻才更顯得虛假,不是嗎?」這話的意思分明就在示意她,即使她一輩子都不喜歡她,他也要一輩子都擁有她。
他不管得到千流的形式是什麼,只需要的結果是:她留在了他的身邊。
簡單來講——他並不介意用霸王硬上弓這種辦法。
宇智波斑的手伸了過來,輕松一撈,就把她纖細的手腕攥在手心裡,挑起自己半邊的眉毛:「我現在依然是宇智波一族的族長,一呼百應,什麼活也不用你干,物質上自然也虧待不了你,只要我做得到的都能滿足你,加上我自認為長相還算不錯……我不認為你有什麼拒絕的理由。」
千流沉默,的確,按照宇智波斑的條件,木葉不知道有多少的小姑娘對他芳心暗許,只是這個宇智波的「高嶺之花」一直都看不上任何人的感覺,所以直到現在,柱間連孫女都有了,他還是黃金單身漢一個。
三十加的宇智波斑正值壯年,卻同她一個守寡的女人求了婚。
忍者雖不像一般人那麼注重女子不再嫁的規矩,可也免不了一些閑言碎語。
更何況,千流的心裡,其實很早就只有一個人的存在。
「……」千流用力地扭動自己的手臂,掙脫宇智波斑的鉗制。她瞪大了自己的那雙杏眼,表情中終於出現了一絲冷意,「抱歉,但是無論你怎麼說,我都不會嫁給你的,請你自重。」話音剛落,她的腳尖便在雕刻有自己頭像的岩壁上輕輕一點,從高處垂直落下,隨後踏著岩壁就這麼離開了。
正好此時,天上炸開了這次表演的最後一團花火,四周有些嘈雜的空氣慢慢回歸寂靜。斑一直都沒有動作,沒有去追千流,嘴角的笑意也沒有絲毫的變化。
這當然不是代表他放棄了……宇智波斑危險地虛眤起自己的雙眼,眼底蘊藏著洶湧的波瀾。
既然想要的話……就必須不擇手段,不是嗎?
。。。
千流一路飛奔回祭典的會場,此時煙火表演已經結束,人群漸漸散去,一些店鋪的老板甚至已經開始收拾收拾准備收攤。
她一直不停地變幻著自己脖子轉動的角度,焦急地尋找著扉間的身影。千流已經很久沒有像現在這樣,渴望看見扉間,靠近在他的身邊。
她之前在面對宇智波斑時的堅強,不過都是偽裝。其實她很害怕剛剛的斑,無論是他的話語,還是他的眼神,都叫她本能地感到害怕,身上的本一個細胞都在叫囂著逃離。
所以她渴望扉間的陪伴,渴望他的安慰……但她怎麼也找不到他。
焦急地往下掃了一圈,並沒有看到那個熟悉的白色虛影的千流開始煩躁起來,渾身的血液都像是往頭頂奔湧,從而失去了判斷的能力,正當她像一只無頭的蒼蠅一樣亂竄的時候,突然一條手臂從她的身後伸出,輕易地就拉住了她的腰,然後,她的整個人就被拽到了一個寬闊的懷抱中。
她沒有掙扎也沒有尖叫,只是僵硬了一會兒之後,很快從下而上地死死拽住那條胳膊,然後將自己的臉埋在了那個臂彎裡,整個身體不斷地顫抖,偶爾從唇齒中露出一兩聲嗚咽。
不用自己的眼睛確認,千流都知道是他。只有扉間的氣息是這個樣子的,沉穩又叫人安心。
而抱住她的人,也沒有說話,兩人相擁良久,才聽見扉間悶悶的聲音從後面傳出:「對不起。」
「……我還以為,你消失了,我……很害怕……」千流的聲音很輕很輕,像是風一吹就要散一樣,後面的話語模糊不清。
其實,剛剛扉間一直都在旁邊聽著他們的對話。一邊,他希望千流找到自己的幸福,而宇智波斑恰好屬於那種「最好的選擇」;可另一邊,他又感覺不舒服,聽見斑對千流求婚的時候,好像有無數只小蟲在噬咬他的心髒一樣,又癢又痛,痛久了又開始有些麻。
還好……千流拒絕了他。
扉間不知道那一瞬間自己的心情是什麼,大概是放松,大概是愉快,大概是惆悵……總之,他最後只是靠正岩壁上,雙臂疲憊地垂在身側。
*
「扉間大人?」許久的靜謐,終於讓千流察覺到扉間似乎有哪裡不一樣。她和扉間約定好,不到必要的時候,絕不浪費力量在凝實身體上。可他現在不僅僅全身實體化,就連一根小小的頭發絲都清晰可見,這個時候的他,幾乎和身前一般無二。
千流稍稍不安地側轉身體,想要轉過頭去看看扉間到底是怎麼了。就在她轉過頭來的一剎那,一個她熟悉的氣息就這麼逼近了過來,輕輕地壓在了她的嘴唇上。
千流的身體僵硬了。
扉間原本抱著她的腰的雙手漸漸向上移動,轉而牢牢地抓住了她的肩膀,然後微微收緊力氣,像是要把她的整個人都勒進他的懷裡的感覺,他很用力。冰涼的唇與溫熱的唇,兩者相互廝磨碾壓,男人毫不客氣地撬開她唇關,霸道肆意掠奪著自己妻子的領地,良久,他才放開了嘴唇紅紅,眼睛也紅紅的小妻子。
在充滿水汽的視野裡,千流望見扉間的表情有些冰冷。可那只緋紅色的眸子裡卻是與之相反的,完全火熱灼痛人心的深情。扉間低頭看見懷裡妻子因為充血而通紅,有些像揉碎糜爛的花瓣的唇,在上面按了按,眼神又暗下幾分。扉間啞著嗓子:「不准答應他,你是我的。」
你屬於我,也只能屬於我。
這個時候,他才真正的看清自己的心——千手扉間其實一直都是個徹頭徹尾的自私者,他從來都不希望千流嫁給別人,他希望她一輩子只屬於自己。
一輩子都只能在自己的身邊。
他低下頭,在妻子的嘴唇上報復性地輕輕咬了咬,與她耳鬢廝磨,發出一聲類似剛剛睡醒時的悶聲:「嗯?」他在等她的回答。
此時,千流只覺得整個人上下顛倒,天旋地轉,暈乎乎的找不著方向,只能攀著丈夫的肩膀,胡亂地點了點頭,悶悶地應聲,還是絲毫搞不清楚狀況的迷糊樣。
扉間輕笑,彎下腰勾起她的腿彎,然後就在千流的一聲輕呼中,將其橫抱起,低頭,然後在她的額頭上輕輕地啄了啄,磁性的聲線沉浸著溫柔:「走了,我們回家。」
*
宇智波的族長惦記上了三代目火影。
這個消息,在秋日祭典後,很快就傳遍了整個村莊,成為了大家茶余飯後的談資。不知道是誰傳出了宇智波族長在火影岩上的「浪漫告白」,結果一傳十,十傳百,大部分的人都知道了。至於人們願意常常嘆氣它的原因,原因無他,只是因為宇智波斑的求愛行為太過於搶眼,而且喜歡大張旗鼓宣誓主權,搞得基本上都是大動作。
可宇智波族長的高調示愛,似乎並沒有在女方這裡興起多少的波瀾。最後出現的一小點波瀾,還是
因為找她談話的千手一族族長。
最近發生了這種事情,頭痛的他幾乎快要薅凸了自己的毛,不過千流朝他再三保證,自己的心只在千手一族,絕對不會給宇智波斑一個眼神的時候,長老這才摸摸自己的呼吸,戰術鎮定。
「你在說不給誰眼神?」好巧不巧,宇智波斑這個時候從窗子翻了進來。
第108章
即使是長老不停的在給千流使眼色, 可她還是實誠地對斑說:「在說不要給你眼神。」
聽到這句話後,斑並不生她的氣, 他走到千流的跟前,然後在大長老驚恐的視線裡,不輕不重地捏了捏她的臉蛋, 挑起半邊的眉毛:「嗯?你這小丫頭最近是不是膽子變大了, 誰教你敢這麼和我說話?」
千流鼓了鼓自己的腮幫子, 掙脫了他捏著自己臉的那只手, 她面無表情地越過他看向一個方向, 然後才悠悠的把視線轉回來,很認真很認真的說:「沒有人教我,只是覺得既然決定拒絕斑大哥你,就一定連眼神也不能給你一個。或許久而久之, 你就會接受這個事實了。」
宇智波斑臉上笑容僵住,良久, 沉著臉說了句:「休想。」
聽見那兩人一來一回的對話, 大長老覺得自己格外的多余, 於是在旁邊尷尬地小聲:「那你們聊……我就先回去了……」說完急匆匆地退場, 像是有洪水猛獸在屁股後面追一樣。
一瞬間房間裡面又只剩下了兩人, 斑原先漫不經心的那種態度突然變得有些尷尬,盯著自己的腳尖都不知道在看什麼,而千流卻像往常那樣,端出茶和點心來招待他,一句也不提被他求婚時的尷尬。
宇智波斑觀察到她淡淡的表情, 頓時心裡不是滋味:「你這態度可真叫人傷心,好歹我也是很認真地向你求了婚。」
「我也很認真的拒絕了呀。」千流兩個腮幫子裡都塞滿了食物,進食的模樣像是一只小倉鼠。
斑看她可愛的模樣,再多的元氣也發不出來,一臉無奈,就差在臉上寫「真是拿你沒辦法」這幾個字。
「嫁給我不好嗎?我還蠻有錢的。」這些年做任務攢下的高額佣金,已經積累到了一個驚人的數字,宇智波斑有自信,他准備的老婆本在整個木葉,甚至放眼整個忍界,都是數一數二的豐厚。
「其實我一開始就很想問了,」千流眼下嘴巴裡面的點心,瞪大眼睛問他,「斑大哥你為什麼會喜歡我呢?比我漂亮比我能干的女人還有很多吧。」況且她還嫁過人,這個時代對守寡的婦女總是偏於苛責。
宇智波斑悠悠嘆氣,骨節分明的手指在胸前結了個印,然後就聽見「砰」的一聲,白色煙霧炸開,一個令她熟悉又陌生的男人出現在她的眼前。千流先是愣了一下,然後驚愕地捂住自己張大的嘴巴。
「原來斑大哥你就是當時那個……」她失了言語,說不出接下來的那句話。
又是「砰」的一聲,宇智波斑變回自己原來的樣子,然後伸出手自然地摸了摸她的發頂,就像他們很久以前相處的那樣,寵溺又帶著無奈:「你這個小丫頭居然一點也沒認出我來,蠢死了。」
千流失笑,想當年自己還因為那個千手小哥的死而傷心了好久,沒想到當時教導自己的忍術的居然是宇智波斑,當真是世事無常,誰也不知道未來會發生什麼。
「斑大哥怎麼也從來不跟我講?」她含笑,態度也輕松了許多。要知道當時她第一次見到宇智波斑的時候,就覺得此人莫明的熟悉,但之前分明不曾見過,現在回看,當時自己的直覺還是很厲害的。
宇智波斑撇開視線,他不想說其實自己一直都在等什麼時候千流能認出來自己。
那個時候的千流,是千手扉間的妻子,他總不可能犯賤地跑上去,急吼吼地說當時自己變作千手族人的模樣,還曾經教過她忍術吧?
宇智波斑的坦白,倒是叫兩人之間的距離拉近了不少,談起當時宇智波斑嚴厲的教導時,她還會滔滔不絕向他抱怨當時自己在他的手下有多麼多麼不容易。宇智波斑說你知足吧,他家族裡那幾個毛頭小子不知道被他訓的有多慘。
宇智波斑沒有和她說,其實千流的天賦在他看來,甚至比他家族裡那幾個「後起之秀」還要高,要不是查克拉量不多,真可以考慮往忍術專精發展。
兩人說起以前的事情,幾乎停不下來,一盤小點心立馬就見了底,茶水續上了一杯又一杯。
「……」出現在千流身後,面無表情的扉間感覺自己吃了味兒。
為啥自己要聽自己老婆和別的男人敘舊調情?
覺得自己不能再這樣沉默下去的扉間,故意制造了一點聲響,他在千流的身後拼命干咳,就為了引起她的注意。
聽到背後傳來的咳嗽聲,千流並沒有立馬就轉過頭來,但臉上的表情出現了細微的變化,似乎是意識到丈夫在旁邊已經感覺到了不愉快,於是生硬地轉了個話題,「最近你族裡面的事情不是還蠻多的嗎,不需要回去盯著?」
斑也不是傻子,一聽就知道千流這是變相的在趕他走了,頓時心情不太美妙:「你就這麼想我走?」
她點點頭,主要是因為她身後某個看起來成熟老氣實則非常幼稚的男人有些吃醋了。
斑也知道這攻略下小姑娘的一顆芳心,並不是一下子就能成的,於是臨走之前,又在她的頭頂狠狠地擼了一圈,「惡狠狠」地道:「總有一天,我要讓你心甘情願地嫁給我。」
聞言,千流下意識地看了眼自己的身後,果然某人的表情眼見著陰沉下來。
等斑離開後,扉間就突然捉住她的腰,不給千流反應的時間,拉過來就低頭在她的唇上用力地咬了下,含糊不清地道:「你怎麼從來都沒跟我說過你和他學過忍術的事情?」明明他來教她的話,一定比宇智波斑要教的好。
在奇奇怪怪的地方,扉間作起了攀比。
「當時你不在啊,而且我也不想去麻煩。正好碰到個面善的千手族人,於是我就請他幫忙了……」千流被簡簡單單的一個吻就弄得面紅耳赤,但是卻非常享受扉間為了她而吃醋的小樣子。
「哼。」扉間從鼻子裡輕輕地哼出一聲,不情願地承認當時的自己對妻子的忽略有點多,結果讓宇智波那不要臉的有機可乘。
小妻子抱著軟軟的,身上還有著若有若無的香味。扉間拉著她坐到自己的腿上後,就不願意再放手,一手扶著她的腰,一手扶著她的脖子,輕柔而細密的吻一路落下,最後停在了千流的耳邊,在羞澀無比的千流的耳邊低聲:「以後不許和他單獨見面,多和大嫂她們呆在一起,知道嗎,嗯?」
「嗯……」千流鎖著脖子小聲地應著,整個人害羞的連腳趾也蜷曲了起來。
她並不討厭扉間的這種親近,甚至有些沉醉於此,有些時候還想靠近一點,更靠近一點……
她像只警覺的小奶貓,拉開了一點距離,使自己能夠看清楚扉間的眼睛。那雙緋紅色的雙眼,毫無疑問蘊藏著溫柔的光,她試探性的靠近了一點,再靠近一點……發現扉間並沒有抗拒的神色後,才輕輕地啄了一下扉間的上唇,說:「聽你的,以後不單獨見斑大哥了。」
千流的吻很生澀,卻搔的人內心癢癢的,能勾起人最深處的欲望……扉間看向她的眼神發沉,不過最後還是克制住了最後的失控,他放開千流的腰,轉而握住她的手,緊緊的。
*
那個時候的他們,都以為就算人鬼殊途,天人兩隔,但只要依舊能看得見,摸得著對方,就能一直相互陪伴,一直到永遠。
但扉間卻非常清楚的了解,其實自己能夠陪伴千流的時間並不多了。
他每次實體畫的時間越來越短,自己越來越無法精准地控制自己的身體凝聚在一起,有時候想要緊緊地擁抱千流,都需要費很大的力氣。
但是他並沒有告訴千流。說是他自私也好,擔心也好,總之,他不想因為她為這件事情而傷心。
有時候他甚至在想,上天給了他這段彌留在人世的時間,是不是就是為了好好地補償這些年對妻子的虧欠。
當然,對此他抱有的是感恩的心態,但免不了在了解到這段陪伴是「有限」的時候,心中升起一絲惆悵。
他也想做到千流口中的永遠,可是貌似他辦不了。
他只能盡可能地陪著她,用力地擁抱,深情地親吻,然後倒數自己為數不多的日子。
然而就算他再怎麼努力去隱瞞,可也瞞不了多久。
心思細膩的千流怎麼可能感覺不到發生在他身上的變化,可他們兩人卻好像是有著莫明的默契一樣,都沒有去挑明這個話題,只是更加珍惜在一起的歲月,細品那無情流逝的時光……
*
能夠看見扉間的時間越來越短了。
甚至有時候他只能是個虛影,千流虛虛地依偎在他身上,用於平常一般無二的語氣說著今天碰到的人,遇到的事。偶爾扉間也會插上一兩句話,更多的時間是沉默。
但千流也有無話可說的時候,她將自己的腦袋枕在丈夫的大腿上,輕輕地說:「好希望時間就停留在這一刻,不再流逝。」
扉間輕笑,有些自嘲似的說:「傻瓜……這是不可能的。」
「如果真的有命運這東西,大概真的會是個十惡不赦的大壞蛋吧。
畢竟你看,他帶來了那麼多的不幸與痛苦……」比如說把你從我的身邊帶走,再比如自己卻毫無辦法這點。
扉間輕輕地嘆了一口氣……最近他嘆氣的頻率有些多。他撥開千流額頭前的碎發,輕輕用指腹刮蹭了一下她的眼角,那裡逐漸濕潤。千流的眼淚把自己的整張臉都打得濕濕的,霧氣掛在那細密如蝶翼的睫毛上,好不可憐。她嗚咽著用力抱緊扉間的腰,怎麼也不肯放手。
「請不要離開我……」她有些虛弱地輕聲道,難過極了。
如果第一次是猝不及防的重擊的話,那現在就是一點一點加重的鈍痛,她甚至會覺得後者更加的殘酷,因為這種離別是倉皇且無力的,自己沒有辦法更改最後的結局。
扉間不知道說什麼才好,只有緊緊地抱住她瘦弱的身軀,寬厚的手掌不斷地輕撫她因為抽噎而起伏的後背。
千流緊貼著他的臉頰,找到了扉間的唇角,然後輕輕地吻了上去。她一邊流著淚一邊吻他,叫人心碎,叫人心如刀割。小姑娘青澀地想要學著扉間之前的樣子翹起他的牙關,扉間頓了頓,然後任由她有些不太熟練地闖進來,胡亂又莽撞的吻不停地叩擊著扉間的心扉。
良久,她離開了扉間的唇,紅了又紅的眼圈,一雙澄澈的眼眸看著他,問出了很久以前她問過扉間的問題:「扉間大人,為什麼從來都不要我呢?」
扉間感覺自己的後背有些發僵,卻還是如實地說:「……我怕傷害到你。」
「可我不怕,」她直視著他的眼睛,視線逐漸堅定起來,「我是扉間大人的妻子,這一輩子都是。」
扉間的呼吸一滯,他啞著嗓子,緋紅色的眸子裡席卷上風暴:「你知道你這句話是什麼意思嗎?」
……這句話,他之前也同樣問過千流。
千流點頭,伸手環住他的腰,聲音顫抖:「……這是我所期望的。」
第109章
「戀愛了?」當時宇智波桃華一邊陪著千流挑選最新的忍者服, 一邊用漫不經心的語氣問她。
千流手上原本的動作一頓,隨後停頓的動作才繼續運作:「沒有啊……」
桃華輕挑起一邊的眉毛, 原本拿在手裡的衣服也放了下去。她雙手抱在胸前,微微倚靠著一旁商店裡的衣架,抓起她臉蛋上的一股肉, 然後輕輕擰了擰:「你騙不了我……也許你自己都沒有意識到, 這段時間你的瘦了多少吧。」
少女原本還有些瑩潤的臉蛋正在逐漸變窄變尖, 下巴開始出現優美的弧度, 從下巴連到頸窩, 劃出一道優美的徐琴。千流原本就很大的眼睛,現在顯得更大,彎翹的睫毛下面,如水的眼眸中逐漸有了成熟女人的嫵媚神情。
作為「過來人」的桃華, 太了解她都這種變化意味著什麼,於是才有了這麼一問。
千流有些不自在地用腳尖攆著地面, 視線緊緊地盯著衣架卻不看桃華。見她這副模樣, 桃華也是嘆氣:「不會是宇智波斑吧……你真的決定要接受他的示愛了?」
「哪有, 才不是。」千流急切地否認, 說著, 還皺了皺自己的小鼻子。
桃花把她的小動作都看在眼裡,這麼多年相處下來,她不說百分百了解千流吧,百分之八十還是能猜個大概,看她的這副模樣, 估計還真不是宇智波斑,居然是哪個野男人奪走了她的芳心……桃華感覺不舒服地撇了撇自己的嘴角,對她說:「我不是要說阻止你追求自己的幸福什麼的,只是希望你不要被人騙了……男人可是很狡猾的,有時候他們不是真的愛你就願意和你在一起……」
與此同時,在家中的被認為是「野男人」的千手扉間悄悄打了個寒戰。
桃華「媽媽」的苦口婆心沒有持續多久,就被千流打斷了:「桃華姐,沒事的。我保證他是個很好的人。」言下之意,就是承認自己確實在和一男人交往。
她這麼一說,桃華反而一大堆的話就被堵在了喉嚨口,不知道下一句自己應該接上什麼,但是最終,她只是選擇了祝福。
「你如果真的走了出來……我只會為你高興,」她指的是千手扉間的那事,那段時間的千流,確實叫人放心不下,任誰看了都會擔心她哪天想不開,就隨著扉間去了,「能找到一個深愛的人不容易,但你也要保護好自己,注意別被騙了。」最後,桃華甚至不放心地補了一句「要是出了什麼事情,隨時都可以和我說。」
千流微笑著點點頭,再三保證萬一那人真的有什麼「不好的舉動」,她立馬就告訴桃華。
*
愛情啊,可真是奇怪。
它使人甜蜜,甚至使人痛苦,但是人人都沉醉其中,忘我沉醉地享受著愛情帶來的歡愉。
結婚後的十幾年,千流才模模糊糊地感受到了什麼是「愛」,什麼是欲望,以及當愛與欲交織在一起而產生的痛苦和痛苦過後更大的快樂。
當她思念著扉間的時候,自然而然的便出現了這種感覺。她看見他的時候會快樂,離開他的身邊會惆悵,接觸到他的時候會激動,思念他的時候痛苦。她也許從現在開始,才算真正的情竇初開。她對扉間的敬仰,愛慕,喜歡,終究變成了深情。
在這一點上,扉間也是一樣。在喜歡上一個人的時候,她在他的眼裡就會變得不一樣,隨時隨地,一顰一笑,都能牽動著他的心。「老男人」波瀾不驚了近四十年的心境,終於出現了波瀾,並且逐漸掀起驚濤駭浪。
在白天的時候,千流會因為工作,扉間會因為狀態,而暫時分開,到了夜裡,兩人才終於能依偎,擁抱,親吻,排解白日的相思之苦。
就連平日裡柱間看見她的時候,都忍不住提了一嘴她最近瘦了好多,也變漂亮了好多。
對此,類似的評價,千流都只是報以一個溫柔含蓄的微笑,不作解釋。
。。。
扉間能夠實體化的時間越來越短,他們知道——兩人相伴的日子終究是進入了倒計時。
面對這種令人無力的事情,千流的情緒逐漸變得煩躁。她有時甚至會重新開啟扉間生前創建的實驗室,不管不顧自己醫院裡面的工作,一頭扎進扉間留下來的資料裡,想去尋找挽回的辦法。
不過無論她怎麼努力,還是毫無進展。生與死,從來都是這個世界最悲傷的難題,曾經也有很多人想要跨越這個界限,卻始終以失敗告終。
直到有一天,千流沒有准時回到家中,當天空已經暗到扉間不得不出門尋找她時,他終於在自己的實驗室裡,找到了她。當時千流翻閱了無數的資料,兩只眼皮幾乎是泡起的狀態。她縮在一堆文件裡面,抱緊自己的雙臂幾乎哭成了一個淚人。扉間費力地把她拉起來——這個時候,他已經虛弱到手臂上的力氣甚至抬不起一張桌椅——然後像往常那樣,用兩條手臂緊緊地環繞著她,一下一下用手掌輕輕地拍著她單薄的後背。
「找不到的,算了吧。」他研究了一輩子也研究不出讓人能夠起死回生的方法,千流就更不可能了。
「可是我不想就這麼放棄,總歸會有辦法的。」她一邊抽噎一邊.,一邊說,要是自己都不相信奇跡的話,奇跡就一定發生不了。
扉間一邊說著她傻,一邊又覺得心疼。最後也只能叉開這個話題,不再提起任何有關讓死人起死回生的事情。
。。。
「泉奈,你有沒有覺得最近那小姑娘變得有些不一樣了?」在一次只有兄弟兩人在場的情況下,斑終於問出了他一直來的疑問。
「沒有啊,是大哥你太敏感了吧。」宇智波泉奈隨口一答。
斑檸起自己的雙眉,露出了略微顯得嚴厲的眼神,他問:「你是不是有什麼事情瞞著我?」他們兩個,都太了解對方了,以至於一個眼神,斑就能判斷泉奈是不是在說謊。
泉奈的眼神一頓,不過很快便恢復了原樣,連帶臉上帶著無可奈何的神情。他說:「真是瞞不了你……喏,大哥你自己看吧。」他從自己的口袋裡,丟出了一份被自己折成小方塊的報告書,繼續說,「之前察覺到不對勁就派人去蹲點了,可蹲點了好多天,都沒有發現什麼,不過直到昨天,他們才發現了一點有意思的事情。」
宇智波斑重新撐開被泉奈折成小方塊塊,然後仔仔細細地閱讀起來。讀到一半,宇智波斑的臉上甚至出現了類似一種難以言喻的表情。
「所以,大哥,不是我說,你是不是再考慮一下,咱們是不是也該放棄了?家族裡總歸有那麼多好看的姑娘,就算擴大一下……村子裡也有看起來很好看又喜歡你的姑娘,咱們何必吊死在一顆歪脖子樹上呢?」
千流在他看來就是那棵歪脖子樹,雖然本身的條件不錯吧……但光光她以前的丈夫是千手扉間這點,便叫泉奈在她的頭像上畫了個叉。
在弟弟苦口婆心的勸說,斑卻只是有些不耐煩地打斷了他的話。
「要是我真的想隨便找一個人結婚的話,我需要這麼辛苦嗎?」泉奈從來都會沒有想過,他這次真的有在很認真地思考娶自己喜歡的女孩子,然後一輩子怎麼生活。泉奈的意識裡,永遠停留在「大哥只是在玩玩層面」。
泉奈露出非常非常難過的神情:「我以後不會真的要叫一個小丫頭叫做『嫂子』吧。」
斑點頭:「很有可能。」
頓時,泉奈的臉上露出了生無可戀的表情。
「以後她如果有什麼事情拜托你的,你就在力所能及的範圍幫幫她。」斑開口了,泉奈不得不回答說好好好。捂著自己的胸口,麻痹自己,或許以後就要有個小丫頭當宇智波一族的女主人了,趁這個時候要好好地賣她幾個叫人「抬不起腦袋」的「人情」,省的兩個人結婚之後扯出來一堆矛盾……
宇智波泉奈的思維發散,甚至已經想到萬一帶著宇智波血脈的寶寶出生,到時候自己應該怎麼去應對。
不知道斑是心有靈犀,還是直覺驚人,居然後來,千流真的找上門來,想要找泉奈幫忙,其中幫忙的內容也有些奇葩。
「能將當年,你摳下來的扉間實驗室裡數據給我。」千流來到他的面前直白地攤開了自己的五指索要東西。
泉奈咬牙:「你真是越來越不可愛了阿,誰像你似的,一上來就直奔主題問人要東西。」
「我本來就不可愛,再說,這原本就是我丈夫的東西,我只是要再一次的要回我的東西而已。」她說的沒有錯,扉間死後,研究室裡的珍貴數據立馬被當時還是火影的宇智波泉奈給搜刮干淨,許多極其珍貴的數據被奪走,甚至在這個過程中遺失,這無疑是一件極其令人惋惜的事情。而千流她現在所要做的,就是要回這些東西,包括他手底下的人私藏起的東西。
此時,斑的囑咐由在他的耳邊響起,只是泉奈當時不以為意,存著有心逗逗小姑娘的心思,他說:
「既然千手扉間已死,那麼他的東西交到我這個首領的手裡,也是無可厚非的一件事情吧?」
本來這不過是一個玩笑,但是卻讓千流當真了。當下,她的小臉就立馬沉了下來,表情變得非常不好看,最明顯的就要數那雙眼睛,原本黑黑亮亮的色彩,頓時變得又黑又沉,空空蕩蕩的,叫人看著害怕。
當時的泉奈並不知道,那個時候的千流有多麼生氣。扉間的狀態一天不如一天,她將希望近乎絕望地寄托在了這些實驗數據當中,她的神經一直緊緊的繃著,每到臨界值,都會差一點點就崩斷。
當時,那根線就一直不斷地突突跳動,掌握在泉奈的手中,然後不小心崩斷了……
第110章
似乎是注意到了千流的臉色並不好看, 原本還嘴角上翹的泉奈臉上的原先玩味的神色消失了,轉而砸吧砸吧嘴巴, 思考起她的意思。
千流與其僵持著,手上還保持著原先的動作,雙眼幽幽地盯著他:「把你東西給我。」仿佛她的下一句話就是「再磨嘰她就要發飆了」!
觀察到她突然變得強硬的態度, 泉奈不覺得害怕, 只覺得自己興趣盎然, 於是忍不住想要逗逗她。
「如果我說不給呢?」他抱著自己的胸, 故意裝作很凶很凶的樣子。
千流不怒反笑:「那我就和全村的人說你其實在和你大哥搶女人, 而且最近老是到醫院騷擾我。」
「……」宇智波泉奈一噎,難得露出了吃癟的表情,表情變得奇奇怪怪,他問, 「你可真是變了太多……這些話都是誰教你的啊?」
「你教我的,『為了達到目的而不擇手段』……不是嗎?」千流她冷笑。見到這個模樣的小姑娘, 就算是泉奈也覺得自己無語了, 完全相信要是自己真和她杠上, 此人會毫不猶豫地將以上流言散播出去……先不說斑會不會信, 估計有一段時間族人和村民都會拿怪怪的視線望著他。
無語地望著她看了一會兒, 宇智波泉奈終於在那執拗的眼神下敗下陣來,低頭鑽進自己的辦公區內,然後拿著一沓文件就走了出來,一下拍在千流的懷裡,用略微煩躁的語氣說:「都在這裡了, 其余的一些,目錄夾在第一頁,你自己去檔案室找!」
拿到這些資料後,千流松了一口氣,臉上的肌肉微微放松下來,向泉奈道謝:「謝謝你,有了這些資料,真是幫了我大忙了。」
「你要來干什麼?」被她這麼一說,泉奈微微有些好奇,她到底需要這些東西來干什麼?
千流微微地搖搖頭:「抱歉,這個我不能說。」
被婉拒的泉奈盯著她看了很久,嘴角突然向上翹了翹:「你真的變了很多,老練吧……還是說狡猾了呢?不過要說起來,我還是更喜歡現在的你一點。」
聞言,千流微微露出了「驚訝」的表情,幾乎是脫口而出:「……你不會真的喜歡我吧?!」說完,她自己都露出相當糾
結的表情,要真被兩個姓宇智波的纏上,她就要頭痛了……
一聽,泉奈立馬炸毛,連帶發根後面的小辮子都炸了起來,大吼:「絕對不可能!全世界的女人都死了我也不會喜歡你的好!嘛!」
千流被他的劇烈反應嚇了一跳,嘴巴抿的緊緊,只是拿一雙大眼睛有些無辜地望著他,泉奈被那雙依舊澄澈的眼眸盯著,像是兜頭澆了一盆涼水,很快就冷靜下來,單手握拳放在唇角那裡,輕輕地干咳了幾聲:「你完全不是我喜歡的類型,我可是喜歡胸大的,而你……也太單薄了。」
這回,被踩住痛點的,變成了千流。雖然結束了發育期,但確實,同桃華或者水戶一比較,她這個身材就顯得單薄了許多,就連扉間都時不時地暗示她平時的三餐多吃一點,否則該長肉的地方不長肉……想起這些的時候,她的那一張小臉頓時漲得通紅,大吼:「宇智波泉奈,你不要臉!」
本來就抱著的是逗她的心態,因此泉奈故意「色迷迷」地掃了幾圈女性的標志部位,剛想笑著說什麼,突然看到了千流的身後,那「猥瑣」的笑容頓時僵硬在了臉上。
「……」剛好走進來的宇智波斑,好巧不巧就看到了這一幕。
「……你們在干什麼?」斑猶豫了一下,還是問出這個問題。
。。。
千流留下了泉奈一個人同他大哥解釋剛剛發生的一切,而自己便先帶著資料,回到家中,繼續自己的研究。
……本來就是泉奈不好嘛,大概這就是所謂的「天道好輪回」吧。
好在泉奈這個人雖然喜歡逗人玩,為人處世還狡猾。可是答應的事情,卻基本沒有食言過。從扉間實驗室裡奪走的那些資料,說將它們還給千流,就一本也沒有拉下的全部都給她了。千流翻閱著這些帶有丈夫字跡的筆記本或者實驗報告,試圖用他的思維方式去思考著這些問題。
扉間的研究很雜,關於死而復生的研究也不過占其中的十分之一不到。在他生前的最後一段時間,名為「穢土轉生」的禁術已經初具規模,是有關將死人的靈魂召喚到活體之上,使其重獲新生的忍術。這毫無疑問地違背人倫,但是千流看著這些文字,卻忍不住深陷其中……
如果真的能夠成功的……扉間大人,說不定真的能夠活過來。現在他的靈魂就在這裡,只需要一個活人當祭品,就能再次觸碰到溫熱的他了。
想到這裡的千流,整個人幾乎有些魔怔,呆呆地看著紙上的那些字符,緩緩抬起自己的手,手指變幻了幾個形狀,眼見最後一個印就要成型……
突然,從旁邊伸出來一只手,抓住了千流的幾根手指。原本雙眼空洞無神的千流,像是從迷霧中忽然清醒一樣,整個人打了個激靈,後背沁出的冷汗幾乎要浸濕內衣……
抓住她手指的那只手緩緩地松開,轉而合上了桌面上的筆記本,將上面有關的記載悉數蓋住。能夠悄無聲息地阻止她的自然是千手扉間,他挑了塊地坐下,有些嚴肅地對千流道:剛剛真是太危險了……你都不知道,萬一你真的用術召喚出了死神,卻沒有准備好祭品的話,那召喚出來的死神可能第一個攻擊的人就是你……」
他也不是在嚇唬千流,因為他自己就這麼干過,而且遇到了不小的麻煩……
一想到這個,扉間就感覺到一陣後怕,下頜線繃得筆直,原先抓住她手掌的那只手不放松,生怕千流想不開,又去嘗試這個禁術。
從右手那裡傳來的緊繃和顫抖感,叫千流感受到了丈夫的擔心和恐懼,於是只好分出一直手在他的手背上拍了拍,再三保證自己絕對不會再嘗試這個忍術了。
至少是在沒有找到合適的祭品之前……千流在自己的心底默默地補充了一句。
「雖然被你找到了我之前研究出來的令死人復生的忍術,但你要知道……我在發明出這個忍術的之初,就將其設為禁術。因為它十分的危險,而且有違人倫。無論從哪個方面來將,都不是一個很好的術。所以,我很快就將其封印起來了。」說起以前的事情,扉間甚至感覺有些懷念,回想起來柱間知道他要研究死人復生這個術時,驚訝,喜悅,還有驚恐交雜在一起的表情,他就忍不住扯了扯嘴角。
回報足以叫人貪婪,但那要付出的代價也過於巨大……
千流雖然身上流著千江的血脈,細胞可以產生取之不竭的查克拉,但本身所擁有的「容器」卻小的可憐,即,所能使用的忍術極限被限制在了很小的範圍內,就算想要使用穢土轉生之術,也很有可能結印到一半,就因為靜脈的枯竭導致失敗,甚至危及她自己的生命……
千流重新陷入了沉思,但是很快,腦中像是突然射入了一道閃電,一個想法從她的腦中產生。
。
翌日,她去尋找了自己的姐姐,千江千雪。
自從千江一族搬到屬於自己的「族地內」了之後,她與她這位姐姐的往來就少了許多。千江千雪忌憚千流會奪走自己族長的位置,而千流雖然並沒有之類的想法,卻不知道怎麼去和自己的姐姐說,最後與其就變成了這樣——只要不是有什麼要緊的事情,她就不會來千江一族的族地。
雖然最近的往來淡了,但是千江千雪在面對妹妹的突然到來時,還是禮數周到地招待了她。喝著姐姐親手炮制的綠茶,千流內心緊張的心情終於得到了稍稍緩解,放下手中的茶杯,直敘自己此行的來意。
「我想和阿姐你談一談關於之前族人被制作成工具,的那件事情,畢竟大家來到木葉後,都做了手術把裝置拆掉了,平時我們也盡量不提起這件事情……」
「是,沒錯。」千江千雪忽然有略微不耐煩的語氣打斷了她,「是你將大家救了出來,沒錯,但是你現在說起這件事情是什麼意思?」
千江千雪那與千流極其相似的眼睛裡露出相當警惕的神情,她微微提高自己的語調:「要是你現在翻舊賬,和我搶族長這個位置,我只能告訴你,沒門!」
千流微微無語:「不……我只是想要當時族人們背後那個裝置的詳細情報而已,並不是和阿姐你來搶族長位置的。」
聞言,千江千雪的臉上微微露出了尷尬的表情,似乎是因為剛剛自己的失態。好在她很快就調整號自己的儀態,又回到波瀾不驚的狀態——也不怪她太敏感,千江千雪思考了很久萬一千流同她競爭族長的位置的話,自己應該要怎麼應對。
好不容易調整好臉上的表情後,千江千雪輕輕地咳了一下,回歸常態:「倉庫裡還保留下來一個,似乎木葉的研究所也研究不出來什麼,於是就丟到我這裡了。」
聞言,千流的眼睛發亮,臉上終於出現了一絲喜色:「那我能拿走嗎?」
千雪愣了愣,猶豫了一下,才說:「反正放在我這裡也沒什麼用,你拿去吧。」
「算我欠你一個人情,」臨走之前,千流同姐姐這麼說,想了一想,她還是在離開的最後一刻說:「我對族長的位置一點興趣也沒有,我覺得阿姐你當族長確實不錯。」說罷,她丟下一臉懵逼的千江千雪,離開了自己母族的地盤。
第111章
時間進入了冬季, 木葉迎來了今年的第一場雪。這場初雪是令人驚訝的一場紛紛揚揚的滿天大雪,雪一直下了三日才逐漸停止。當雲端重新撒下陽光的時候, 整個木葉村都變成了一派銀裝素裹的雪國風光。
扉間坐在自家院子邊的長廊上發呆,現在陽光正好,明媚的冬日暖陽照耀在他的身上, 勾勒出一圈虛幻的光邊。他的身影在陽光下若隱若現, 光透過他的身體在木制地板上投下虛虛的影子, 讓他整個人更像是透明……
他抬手看了一眼掌心中的有些發虛掌紋, 忍不住握住拳頭, 半晌才松開,他慢慢的長嘆出一口氣——他有預感,恐怕自己消失,也不過就是這兩天的時間了。
可明明自己就要消失, 可扉間最擔心的並不是他自己,而是千流。他就算消失了, 也不會再失去什麼, 大不了就是「再死一次」。但是千流還要活下去, 他不能因為自己的死亡而拖累她。
扉間看得出來, 為了找到不讓自己消失的辦法, 千流在很努力地找尋著,幾乎是操碎了自己的心。她到處尋找古時的記載以及類似的傳說,四處奔波尋找每一絲可能關聯的東西……
她甚至不惜威脅泉奈——雖然扉間也不知道她是怎麼辦到的——要來了他以前的實驗報告和對穢土轉生之術的相關記載,然後做了些相當危險的實驗。
扉間不知道應該要怎麼才能勸她放棄。他自己的狀態自己最清楚,恐怕沒有什麼能夠阻止自己近一步的虛弱。
現在的他, 恐怕連緊緊抱住她的力氣都沒有了。至於這個狀態到底能夠維持多久……他自己也不知道。
「哢噠。」門口傳來一聲木門被闔上的聲音,扉間轉過頭去,就只見妻子脫下身上的外套掛到門口的衣架上,似乎是因為勞累,用手敲了敲自己的肩膀,以此來緩解那個地方的酸痛。
他費力地端起茶壺,給她倒了杯熱茶。千流一眼就看到了坐在長廊上的丈夫,原本還有些疲憊的臉上立馬就掛上了笑容——她和扉間約定過,在家裡不談工作上的煩心事——她接過丈夫給她親手泡的熱茶,靠著他在木廊上肩並著肩坐下後,輕聲說了聲「謝謝」。
「今天有遇到什麼好事嗎?」他也和她約定過了,不過問她今天發生的糟糕的事情,只和她說遇到過的好事。
談起這個,千流很快就露出了明媚的笑容:「今天小春有來看我哦,她現在已經是能夠獨當一面的上忍啦,據說最近完成了一個超厲害的任務,柱間大哥會給她嘉獎……」
「日斬最近談了個女朋友,叫琵琶湖,長得可漂亮了,下次你和我出去的時候我指給你看是哪一個……」
「我們的綱手小公主已經三歲了,現在她可是長得越來越像水戶姐,很可愛,還會甜甜的叫我二奶奶。如果有機會,我會請她到我們家來玩……」
「最近團藏倒是見不到他的人啦,因為他被柱間大哥調到了暗部,不過聽說那孩子上手很快,馬上就要當上小隊長了呢……」
……
千流滔滔不絕地說了很多,扉間耐心地聽著,直到她說的有些口干舌燥,停下來喝口茶的間隙,他問她:「那你呢?你自己有碰見什麼好事情嗎?」她說了很多別人的事情,卻偏偏沒有自己。
千流手上的動作頓了頓,然後才道:「我也碰到了好事情啊……能和我愛的人一起坐在長廊上喝茶,我就很幸福。」
聞言,扉間哭笑不得,伸手在她的頭頂撫摸了一下,道:「這算是什麼好事情啊……」
「對我來說就很重要。」千流厚厚的劉海之下,一雙黑亮的眼睛上抬望著他,「只要你在我身邊,我就感覺很幸福。」
「……」扉間的心裡「咯噔」了一下。
又是這種感覺……他其實一直想要逃避不想提起的這個話題,但是卻不得不正視這件事情。千流太過於依賴他的存在,他怕自己再一次離開,她會受不了。
但是,終究還是要有人去說這件事情。扉間直了直腰板,正色:「有關這件事情……我覺得自己不應該去隱瞞。」他吸氣再嘆氣,「我的時間不多了,這是真的,可能是明天,也可能是後天,我就將消失。」
說完,扉間就緊緊地盯著千流的臉,想看看她的反應。
出乎意料的,千流比他想像的要堅強。她什麼都沒說,表情也非常平靜,只有一雙眼睛黑沉沉的,扉間第一次看不透她的情緒。
千流將自己的手伸了出來,與扉間的手交握,用又沉又緩的語氣說:「你不要擔心,我一定會找到辦法救你的。」
可扉間的眉毛糾結在了一塊兒:「我自己的狀態我自己清楚,恐怕已經沒有辦法能夠……」話還沒說完,他的嘴巴被千流的小手捂住。
「別說,也別擔心。」千流柔和下眉眼,「我一定有辦法的。」
。。。
可就像扉間說的,他的狀態已經到了沒有辦法挽回的程度,身體一天天的愈發透明下去,很快,就連實體也沒辦法保持了。
千流請了長假,在家裡陪他。可扉間並不希望她這樣干,因為這樣顯得他很可憐,像是在病床上垂死掙扎的病患,而千流是他的臨終關懷師。
「我們出去走走。」扉間下意識地提議,他不想在最後一天,還一直呆在這個大宅子裡。
「好。」千流依著他,走在他的身邊,率先打開了門。
就像一般的夫妻一樣,兩人肩並著肩走在街道上。柱間身為火影正帶領著手下的一群人在街道上清理積雪,一些認識千流的忍者看她走了過來,便熱情地打了招呼,問候這位暫時退居二線的「三代目火影」。
千流同扉間一起遠遠地望著中氣十足揮舞著小鐵鍬鏟雪的逐漸,幾乎同時露出了無奈的表情:柱間還是那個柱間,帶著活力四射的情緒去完成屬於他的工作。
因為他這個初代目,這才奠定了在五大國內木葉村的霸主身份,也是因為他,全村上下一條心,如一整塊鐵板一樣堅無不催。
千手柱間一直都是這樣的一個男人——天生的樂天派,同樣也是天生的領導者。
扉間收回眼神。無論什麼時候,他最不擔心的人就是他大哥,他的身邊有大嫂有宇智波斑,他自己會照顧好自己。
。
之後千流帶他去見了見他那幾個徒弟現在的工作,除了需要對外保密的團藏外,扉間成功見到了他們活力滿滿工作的模樣,都變的十分能干的樣子。
他的那些徒弟……那些孩子都很聰明,一個個都在屬於自己的忍道上奮力前進,扉間也不是很擔心。
後來兩人逛到了森樹的家,看到了正在院子裡玩秋千的小公主。綱手一看見千流,就撲上來抓住她的大腿甜甜地喊「二奶奶」。千流蹲下身子,親昵地捏捏她的小臉,並不顯老的臉上出現了類似「慈祥」的樣子。
告別小公主後,扉間小聲嘀咕千流那個樣子完全就是「老婆婆」了,但千流立馬就會反擊扉間只是自己沒看見自己剛剛笑得像「老公公」的樣子……
。。。
互相調侃的雙方因為這個心情放松了不少。千流帶著扉間來到集市,來到商店街,還去了趟火影樓……一些東西已經變了,一些卻依舊保持著原來的樣子。即使扉間對這些都熟爛於心,可還是願意陪伴在千流的身邊,聽她滔滔不絕地講「這些年木葉村的變化」。
最後,他們走到了南賀川邊。
千流的眼中流露出一絲懷念,突然放輕了聲音問丈夫:「你還記得這裡嗎?」
面對突如其來的發問,扉間頓了頓,答了個絲毫不浪漫的標准答案:「南賀川。」
千流「噗嗤」一下笑了出來。這當然是南賀川沒有錯,但當時,也是第一次扉間帶著自己熟悉千手一族的族地,也是他們第一次「約會」後,快要結束時來的地方。
可這些扉間雖然忘了,可她卻記得清清楚楚。
「在這裡,扉間大人第一次摟住了我的腰,那時候靠的那麼近,我就怕自己聲音那麼大的心跳聲被你聽到。」回想起以前的事情的時候,但是羞澀到極致的狀態可能已經忘卻,但是那份悸動卻永遠留在了她的心裡。
被她這麼一說,扉間好像有點想起來了。那天也是像現在一樣的黃昏,火紅的雲彩燃燒了幾乎半邊的天空,千流脫下了自己的木屐,用她的腳輕輕踩水。
……同樣,千流也不曉得,這副場景被永遠地映入扉間的腦海。
黃昏的霞光接近瑰麗的紅色,照在扉間透明的身上,仿佛連邊界也要模糊。千流原本想要拉住他的手,卻抓了個空。
——他現在,連只是將手實體也辦不到了。
「你要走了嗎?」千流垂下眼瞼,一雙杏眼裡盛滿了叫人心碎的悲傷。
「嗯。」扉間說不出更多的話語,也許離別的時刻,不說太多會讓悲傷變得更少一點。雖然他是這樣想的,但是最後一刻,他還是不放心地補
充了一句:「等我走了……你要好好地生活,如果讓我在那邊看到你還沒變成老婆婆就來陪我的話,我會永遠生你氣的。」
「嗯。」千流努力地睜大自己的眼睛,不讓眼淚掉下來。
「還有……」扉間說到一半,噎住了,「……沒什麼。照顧好自己……我在那個世界等你。」
也許是因為這場離別比他想像的還要倉促,以至於他連最後叮囑千流的話都還沒有想好,這個過程看上去「不倫不類」,唯一比較奇怪的,就是千流的反應。
他猜測過很多——他以為她會崩潰的大哭,或者打擊到失去對這個世界的留戀,甚至是失去生的希望。但是千流並沒有發生以上的反應,叫扉間之前准備的一堆反應都沒有用上。
千流只是用她那令人心碎的目光盯著他看。
……最後扉間被她虛虛地環住。
沒了實體,千流只是用手臂環了個圈,如果別外人看到,應該會是個很奇怪好笑的場景。但是,她卻說出了並不好笑的台詞——
「還沒有結束,扉間大人。」千流的聲音溫柔至極,卻叫扉間不寒而栗,「我說過了,我會想辦法的。沒有人能將您從我的身邊奪走,就連神也不行。」
「請您再忍耐一段時間,我保證。」
——這是扉間消失前聽到的最後一句話。
第112章
在忍界長達數百年的和平時間裡, 曾經有人為和平的存續總結出來了兩點必須具備的因素:一是物質基礎,二是力量威懾。
就像是一直號稱「霸主」的木葉忍者村一樣。從二代目時代的鋪墊, 一直到三代目的實現,經過幾代人的努力,忍者村終究算是徹底脫離了傳統的模式, 村子從國家權利機構的制約中給解脫了出來。
三代目火影提倡發展工農業, 保證基本物資供給, 同周邊開放經商通道, 下達經商優惠政策;實現政治自由, 不再看貴族與執政者的臉色,轉而采取了「絕對中立」的政治態度;三代目還鼓勵人人接受教育,村子裡的孩子不一定要成為忍者,大家都可以選擇自己喜歡的職業……
雖然為此改革, 整個忍者村都付出了巨大的代價,但是全村上下都認為這是值得的。因為時間能夠證明, 木葉村正在逐漸變好。
當忍者脫離固有的體系之後, 第一個變化就是大家工作之後的回報。之前因為所有的任務都要通過貴族的途徑到手, 有時中間剝削的費用也高得嚇人, 況且大多數的委托人私下關系盤錯復雜, 完成任務的忍者往往還需看他人的眼色,極其不自由。
當忍者能夠自己當家做主後,雖然委托的數量急劇減少,但是忍者真實拿到手的收入卻非常可觀,可以說是減少了工作的時間, 卻拿到了更多的收入。
……這筆「買賣」,就連傻子也算得清。
所以,大家都說,初代目火影是強大木葉的奠基之人,二代目火影是傳承之人,而三代目才是發揚之人。她實時變革,不懼威脅和挑戰,叫人敬佩。
而直到如今,這位歷史上唯一的女火影,依舊在延續著她的傳說……
。。。
木葉62年,春。
木葉忍者村相較幾十年前有了很大的變化,最大的改變就是從村內穿過的四通八達的街道,原先的和式矮屋悉數被高樓取代,其中最具特色地標性建築,便是聳立在正中央的火影大樓。
今天的火影樓內有些熱鬧,因為大家在討論新一任火影候選人的名單。各族族長和部門部長齊聚一堂,圍坐在巨大的會議桌周圍,清一色的嚴肅臉男性,唯有主位端坐著一個漂亮的女人。
坐在主位上的女人有著一頭柔順漂亮的黑發垂在腦後,明眸皓齒,冰肌玉膚,一雙又黑又亮的眼睛更是出彩,毫無疑問的是個美人。但是她卻穿了一件深色顯老氣的和服,頭發也被她一絲不苟地盤起,周圍氣勢親切卻不乏威儀。「青春貌美」和「慈祥和藹」倆種毫不相同的屬性同時出現在一人的身上,明明應該怪異,但在她身上就無比的和諧。
雖然看上去是一個年輕漂亮的小姑娘,但是大家都對她尊敬有加,因為這個女人,就是木葉村歷史上任職時間最久,也是唯一的一個女火影——千手千流。
初代目火影千手柱間在執政的第十個年頭,終於將權利全部轉讓給了二代目火影宇智波泉奈,但不到三年的時間,宇智波泉奈也宣布隱退,作為三代目的千流被頂了上來。
之後,村子就開啟了一場漫長的改革之旅,在三代目的推動下,忍者拋棄傳統的模式,進入全新的時代。千手千流創造的忍者體系,也被其他國家的忍者村借鑒,從而推廣到整個忍界,「忍者」這個名詞被重新定義……
而做到這一切的千流並沒有就此滿足,她有想法,卻更有手段去推進。她提出木葉村裡的孩子並不需要人人都只能選擇當忍者的這條道路,也能試一試其他的職業。但是,自然是無數人反對——未來的戰鬥力儲備下降,也關乎忍者村本身的實力和未來的發展。但千流卻強硬地壓下了這些異議,一意孤行地推動著自己的政策。
……結果證明,千流是對的。不限制後代的就業傾向,不僅沒有削弱村子的實力,反而進一步奠定木葉霸主的地位。
其中最值得一提的,就是千手千流的親傳弟子大蛇丸及其麾下的一眾科研人員。不僅僅是學術研究取得了突破性的進展,並且創造出來了名為「科學忍具」的道具。
當時科學忍具一問世,就引發了巨大的關注。世將其視為「新忍者時代」的界碑,傳言忍者的力量將被其替代。
但同時,也有不一樣的聲音,有人認為「科學忍具」其實是招至災禍的道具,如果忍者一味的依賴於此,終有一天會迎來自己末日。
……
雖然外界對科學忍具的褒貶不一,但千流拿下的功績卻是實打實的,這也讓她在後來成為木葉歷史上任職時間最長的火影。
今日,有些人是第一次參加這種級別的會議,於是忍不住有些激動,之後便多看了首位的三代目,近距離目睹這位女火影的風姿。
坐在首位的女子一直閉目養神,良久聽到一點聲響後,睜開了自己的雙眼,溫柔卻不失嚴厲的目光往下位掃了一圈,緊接著開口道:「都來了吧,那我們討論討論,下一任火影選誰比較好。」
她的語速有點慢,不急不迫,畢竟算下來,她也有七十多歲了,不看外貌的話實際是,靠著百豪之術和藥物的作用,維持著依舊年輕貌美的外表。
像之前一樣,各族族長和部門部長推舉著自己認為合適的人選。但出奇一致的是,大家在推薦的時候,都會下意識地看一下千流的臉色,發現並沒有什麼異樣之後,才會接著繼續說。
雖然人人都有推舉的權利,但最終的候選人,也不過這幾個。畢竟重復的名字有很多,真正有能力能夠擔任火影的人少之又少。旁邊的記錄文員將那些名字記錄下來後,刪去重復的,發現也就不到十個人,□□個人選的樣子。
千流只是很簡單地掃了一眼後,便道:「曉得了,下午就張貼出去,讓村民們投票吧。」
聞言,大家都是一愣。不相信不僅僅是一個人,很多人都在驚訝——為何三代目這麼容易便將人選確定了下來?按照正常的流程走,她起碼還要刪選掉四到五名候選人後,再進行投票。
「我相信村子裡的大家。」她收著嗓子,眉眼舒展開,「群眾的眼光才是最正確的,我們不僅僅只是叫干部參與進去,更重要的是村民本人的意見。讓村民自己決定。」
聞言,大家都不禁在心裡默默地誇一句三代目不愧是三代目,說出來的道理叫人不得不信服。明明是很平常的一件事情,在她的嘴裡說起來卻是道理滿滿。
於是就這樣敲定了候選人,千流收起了那些候選人的資料和照片,但是在最後,卻不動聲色地將一個金發男人的資料放到了最上面……因為動作過於隱蔽,就連在旁邊護衛火影的護衛隊都沒有反應過來。
千流面色不變,轉而進行下一個議體,大約三個小時之後會議結束,等一種議員離開之後,千流才慢吞吞地走出會議室,雖然已經七十多的歲數了,可還是腰板筆挺步子輕快,一點也看不出蒼老的姿態。
她剛一走到拐角處,就見一金發男子正站在哪裡等他,一見到千流,俊朗的臉上就露出了和煦的微笑:「讓你就等了,老師。」
見到來人,千流一點也不覺得意外,反而也像是等了他很久一樣,熟稔道:「沒有,也是辛苦你了,讓你跑這麼一趟。路上怎麼樣,情況還好吧?」
「沒有問題,『東西』已經拿到實驗室裡面去了,師兄昨天也趕了回來。」兩人的對話對於外人來說就像是一個啞迷一樣,重要的信息點都被含糊的詞語給替代了過去。
聽到了對方的回答,千流像是松了一口氣,抬手在身高遠高於她的青年的肩膀上拍了拍,鄭重:「真是對不起啊,把你卷入這種事情。」
金發的青年臉上笑容一斂,正色道:「沒有,應該說老師您願意信任我,我才應該感到榮幸之至。」他頓了頓,摸摸鼻子,露出不好意思的表情,「老師您將飛雷神都交給了我,我總不好辱沒您丈夫『忍界第一神速忍者』的名號吧?」
千流斂眉一笑:「你也不用太過於自謙,現在『金色閃光』的名字也已經影響到整個忍界了啊……」
聽她這麼一說,青年連忙道「不敢當」。當下大勢忍者,號稱「金色閃光」的男人——波風水門,在自家老師的面前,依然像個好學的學生一樣,話裡話外都帶著恭敬與謙虛。
但真實的情況是——雖然波風水門稱呼三代目為一聲「老師」,千流也很看好這個青年,實際上兩人算不上正式的師徒。只不過是因為當年千流將飛雷神之術贈予水門,而且正好在修煉上提點了這個青年幾句,便贏得了水門的尊敬和信賴,以「老師」相稱。
也許水門自己也不知道,千流有多麼看好他的潛力,甚至運用了一些小小的手段,在暗處悄悄的在他的仕途上適時地推了一把。
最後叮囑了水門幾句後,千流就徑直離開了火影樓。她隨手
打了個手勢,示意在暗處的暗部忍者暫時退下,自己獨自一人往村內的一處密林走去。
在十年前,她就以個人的名義在此修建了一個研究所,並不是什麼機要的地方,對外一直宣稱是新忍術研究基地,但其中真正研究的東西,卻不為人知。
千流左拐右拐拐入在地下的實驗室,偌大的空間裡,只有一黑色長發的消瘦青年正背對著她翻看資料。
悄悄的走到他身後,千流本想不動聲色地看看他正在看什麼,卻見黑頭發的青年頭也不回,就說道:「師父,你要是想看的話,大可不必這樣。」
千流撇嘴,她的徒弟變了,原先那個萌萌噠的小正太到哪裡去了?
作者有話要說:俺來啦,看我時間大法!
一下子跳幾十年年爽不爽?(狗頭保命)
。
大家可以來猜一下小千流的徒弟都有誰。
第113章
見弟子連頭也沒有轉就認出了她的身份, 千流撇撇嘴巴,不開心地放棄了自己原本的計劃, 探出頭來側著臉看桌子上正攤開的東西,有意無意地問:「最近又開新的項目了?」
黑色長發的男子並沒有轉過頭來,略顯蒼白的側臉依舊專注:「嗯, 沒有問題的話這個月底就能全部准備好了。」
聞言, 千流瞬間正色:「完成了?這麼快?」
男人「嗯」了一聲, 轉過頭來, 整張臉暴露在她的面前。他變得有些消瘦了, 臉上的血色又消失了幾分,略顯陰柔的臉上帶著幾分不正常的病色,千流盯著那張臉仔細看了幾十秒,直到對方都被她看得有些不自在之後, 她才遲遲的開口:「我之前怎麼跟你說的,嗯?是不是每天又沒准時准點吃飯休息, 大蛇丸?」
大蛇丸抿著有些蒼白嘴唇, 嘴角浮現一絲笑容:「放心, 我還沒那麼容易死, 至少會死在師父你的後面。」
千流被他氣得想笑, 不過她並不會真的朝他發火。這麼多年了,她算是看著大蛇丸長大,她也幾乎摸透了她這個徒弟的性格,並且是不是的師徒兩人都會互損幾句。
大蛇丸從懷裡掏出個小瓶子,丟到千流的懷裡, 她接過一看,發現是一小管鮮紅色的血液。大蛇丸說:「實驗成功了,我們成功復制出來了一萬具白絕,下一個階段就是激活他體內的潛能……」
聞言,千流深呼吸了兩個回合後,使勁的在他的肩膀上拍了拍,沉聲:「干的好。」她的雙手在顫抖,似乎是在極力抑制著什麼,但是那雙眼睛卻騙不了人。千流的雙眼發亮,原先蘊藏在內沉穩的氣息一掃而光,任誰都能看得出她現在非常激動,就連肌肉都在顫動。
大蛇丸含笑:「既然師父你這麼高興……不如多撥點經費給我們吧,正好今年的預算又超標了。」若是平日,千流估計會磨個半天才給考慮多加些預算,不過現在她的心情的確非常好,於是大手一揮,答應他回去就給實驗室批經費。
達到了自己的目的的大蛇丸頓時笑得眯起了自己的雙眼,笑得像只老狐狸。
他把自己的熱情全部交給了科研,並且正好對「長生不老」的忍術有些興趣,於是和同樣在研究這東西的千流一拍即合,拜師學習工作一條龍,近些年儼然成為了火影的得力干將,任誰看來他都是千流的「左膀右臂」。
只有他們自己知道,大家都不過是各取所需罷了。
。。。
千流難以抑制自己現在的激動。
她不過是捏著那一小罐血液,居然都難以掩蓋自己的激動……她再一次深呼吸了幾個回合,勉強控制住自己「砰砰」亂跳的心髒,然後平靜下來。她冷靜地擰開手裡血液的蓋子,然後將其到在桌面上。
正常原本應該散開的血液,卻像有所指引,凝而不散,滾落在桌面凝聚成不規則的圖案。
——每一個細胞內,都蘊藏著驚人的生命力量。
這和千手柱間的細胞很像,充滿著生命力,隨時都在分裂分化死亡,速度大概是一般人類的五十到一百倍,就算收到致命傷也能瞬間恢復……
這就是她實驗室裡的研究項目之一,曾經被千手柱間和宇智波斑在遠古遺跡中找到,並且成功帶回木葉的神奇生物——白絕。
千流的實驗室裡,將這些白絕都保存了下來,作為珍貴的標本一直深埋在地下,之後一直進行著研究。大蛇丸作為她的「左膀右臂」之一,當仁不讓的負責起了這個任務,直至今天,他交給了千流一個滿意的「答卷」。
白絕被徹底改造以及馴化,成為了最聽話也最強力的武器。
大蛇丸一直都有個隱隱地猜測,但是一直沒說。直到現在看到千流難掩激動的模樣,於是道:「師父你讓我改造了那麼多的白絕……難不成是為了挑起戰爭嗎?」
聞言,千流臉上的表情並沒有變化,還是那副含笑的模樣。她說:「怎麼可能,得到了趁手的武器的話,我也只會拿來干我認為有幫助的事情,怎麼會拿來破壞一些東西呢?」
大蛇丸將信將疑的模樣,最終也還是點點頭。沒錯,他很早就知道千流並不是那種會挑起戰爭的瘋子,或者是嫉世憤俗的復仇者,她所做的一切都是有目的性的,就比如研究長生之術,他知道她只是為了很久以前那個早逝的男人……
他這個年代正好經歷過木葉翻天覆地的變化,三代目
在那段時間,幾乎給每個人都留下深刻的印像。比如她的那些驚世駭俗的想法和驚人的行動力,都叫人驚訝又敬佩。能夠做到的人想不到,能夠想到這些想法的人做不到,總之,她是個奇人。
所以站在他這個角度,他是很難想像那個千江千流居然會因為一個男人而動搖,就算看不見希望也作了那麼多年的幾乎無用功努力。
但就像當年所有人都不看好那些改革一樣,如今研究長生不老術的推進雖然不是很順利,但連同大蛇丸在內,千流手底下的研究員卻都願意跟著她干下去,大家抱著同一個目標,似乎就能離重點更近一些。
他們也是願意在三代目手下工作,所以才心甘情願地留在了實驗室。
——沒有人知道終點在哪裡,大家都只是看著她的背影在前進而已。
這也是屬於三代目獨特的魅力所在。
*
繼大蛇丸的回歸後,他曾經的隊友——自來也和綱手也結束了周國的游歷,回到了木葉忍者村。
綱手回到村子的第一件事情,就是來到了火影樓,和她的「二奶奶」好好親熱了一番。
「二奶奶,好久不見!」一聲俏麗的話語剛出,千流就被自己小孫女的巨///乳給淹沒了,綱手在她的面前就還是個小孩子一樣,忍不住撒嬌,親親抱抱舉高高——只是千流是被舉的一方而已。
自小孫女成年後,身高還有某些女性特征方面就成功地超過了自己……千流是有心酸又高興。
「怎麼突然回來了?」千流也寵溺地回抱了過去,她可是聽說綱手要好好在周邊游歷一下,起碼還得過個幾年才回來。
「這不是祖母的生辰快到了,我得回來給她過生日啊。」她狡黠地眨了眨自己漂亮的杏色眼睛,笑著道。
千流失笑。千手水戶今年八十四歲,和她一樣依舊是個活蹦亂跳的「老婆婆」,現在住在千手族地內頤養天年,綱手前幾年祖母大壽都沒有讓她收心回來,怎麼突然就想到要為水戶慶祝生辰了呢?
看來是有別的什麼原因,並且還是不能讓他們知道的原因。
千流在心裡稍稍的有些失落——畢竟家裡的小公主也開始有自己的秘密啦,她只是深深地感受到自己或許真的
上了年紀了。
每當「孩子們」長大,千流就會發出這樣的感慨。
她是個開明的家長,於是沒有接著追問下去。綱手還要去填一些關於入村的文件,於是先行離開,在她離開之後,追著她環游世界的自來也才姍姍來遲。
連大蛇丸在內的三人都是猴子日斬的徒弟,當時剛剛組成小隊的時候,綱手公主就和千流說過,她的隊友一個是冷著臉不好相處「一看就是天才」的大蛇丸,一個是腆著臉自來熟「一看就是吊車尾」的自來也。對於這個再貼切不過的描述,導致千流當時看到他們的第一眼,就很失禮的「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當時,自來也想要追綱手的心思幾乎是路人皆知,只可惜高傲的綱手公主並沒有看上他,而是看上了另外一個據說長得很帥天賦很好的忍者。可後來不知怎麼了,兩人並沒有在一起,綱手選擇了周游世界,自來也也跟隨著她的腳步出村游歷。
「難道你也是回來給水戶大人慶祝生辰的?」自來也剛一回來,千流就含笑著調侃他。
自來也一進門就懵了:「什麼,水戶大人要過生日啦?我完全不知道哇,恭喜恭喜!祝賀祝賀!」
千流看他一臉呆樣,無奈地搖了搖自己的腦袋,心想也不怪他追不到她們家小公主,看來這段感情是真歷史長跑,圍觀群眾都漸漸變得沒了耐心。
千流沒有再逗他,正色:「最近我要你追查的那東西有下落了嗎?」
聞言,自來也拍著自己的胸脯保證:「那當然,三代目的命令我怎麼敢怠慢。為了這事兒,我跑了幾百個賞金所,終於找到那東西的窩點了。」自來也認認真真的回報,還帶回來了賞金所的一些情報。
「辛苦你了。」千流柔和眉眼,笑得如沐春風。自來也一陣恍惚,回過神來,也不禁感慨面對這樣的三代目,大家出任務是多麼值得高興的一件事情。畢竟再難的事情,在她的一顰一笑中,也做得心甘情願了。
「正好,你幫我跑一趟把,在任務欄發布個讓任務,內容就是把那東西活捉回來……登記就算作A,賞金我來出。」
「A級?那東西有那麼厲害?」自來也歪著腦袋,白色的刺毛垂在腦袋邊,表示
很不解。
「你就這麼發布就好。」千流托著自己的下巴,含笑,潛台詞是讓自來也不要再深究,再更深層次的事情,就不是他能夠參透的了。
自來也舉手投降,閉緊自己的小嘴巴,不再多嘴,乖乖的為火影去跑腿了。
等自來也的背影消失在火影辦公室的門口時,她才長長地舒出一口氣,翻開原本扣在辦公桌桌面上的一張照片,照片上是一半被黑色物體附身的男人。千流盯著那張照片,用冰冷的眼神注視著那個黑洞洞的眼神。
作者有話要說:制造白絕加虐殺黑絕,你們猜我要干什麼(狗頭保命)
。。。。。
第114章
作為火影的千流, 其實並不想表面看起來這麼「慈祥和藹」。她曾經因為對方的意見與自己相左,幾天後, 那人就永遠從木葉「消失了」——這種事情,只有和她十分親近的那幾人才知道。
只有仁慈,是無法擔任整個木葉村的領導者的——這也是為什麼像大蛇丸這種人尊敬她的一點。
作為火影, 不僅僅需要令手下信服的親和力, 還要有果斷的威懾力。千流用了幾年的時間, 學習到了這些東西, 然後她將這些東西, 再言傳身教地教給大蛇丸他們那一代,試圖培養自己的親信,再進一步說,是「繼承人。」
但不幸的是, 千流的那些徒弟都沒有繼承火影之位的野心,她尷尬地面臨「後繼無人」的窘境。就連大蛇丸, 也因為在實驗室裡泡了太久, 就連原本的少年心性都差不多被磨平了, 天天就這是跟千流提經費經費經費……
始終找不到合適人選的她, 只好一年又一年地連任下去, 變成了老婆婆也沒辦法退休。如今好不容易逮到了一個波風水門,千流也欣慰地發現此人的夢想是「成為火影」,於是她明裡暗裡都為他一路開綠燈,在旁邊保駕護航。
。
她年紀大了,雖然表面上看不出來, 但是確實有時不得不服老,上樓爬坡久一點都會大喘氣,體力一年不如一年,這也是她為什麼開始著急找繼承人的理由。
出於身體的考慮,她將今年的外交任務縮減到了一個:今天中午她將面見遠道而來的雨之國首領,同他商談木葉和雨忍村未來的合作計劃。
繼第二次忍界大戰之後,雨忍村進入了百廢待興的狀態。山椒魚半藏在那次戰爭之後,沒過多久就隕落在戰場上,據說他最後奮戰的英姿依舊令人敬佩,雖然是敵人,也不得不承認山椒魚半藏的身上確實有著屬於忍者的氣魄。
之後雨忍村陷入了很長時間的混亂,大約幾年之後,一個名為「曉」的組織橫空出世,以強橫的姿態平定了雨忍村的戰亂,迅速建立起了全新的政權,近幾年也逐漸步入正軌,准備恢復同周邊國家的外交。
這位雨忍村的領袖選擇的第一站就是木葉——這也是無可厚
非的一件事情:木葉現在是「大勢所趨」,毫無疑問的第一強國。第一個要拉攏的對像,絕對是最強的那個。
因為今天只需要面見雨忍村的首領,因此千流今天的任務很輕松,只需要修了那座橋再批了那塊地,考核了那群人再調動了這群人……最後與雨忍村首領見個面,今天這一天的行程就搞定了。
「……」千流看著自己的日程表,無語凝噎。
當上火影的條件還得加一條:體力得好。
好不容易忙完了其余的工作,一直跟在她身邊秘書終於開口告訴千流「雨忍村的首領已經到了,就在樓下」後,於是她滿身輕松的准備進行自己今天的最後一個工作。
秘書將她帶到了第三會議室,一個身材挺拔,穿著黑色長袍的男子正腰板筆挺的坐在沙發上,門口的動靜一響,那男人便警覺地豎起自己的耳朵,轉頭一看,發現是千流的時候,臉上頓時露出恭敬且謙遜的笑容:「您好,三代目,久仰大名。」
千流與他單手交握,同樣露出微笑:「哪裡,我也是久仰大名,終於看到雨忍村新上任的年輕領袖長得到底是什麼樣了。」
聞言,對方露出了不好意思的表情……出乎意料的是個很年輕且很純情的男子。
千流含笑著打量他,只見對方長的很年輕,不過就三十來歲四十不到的樣子,五官很立體很端正,是個長得非常「正」的帥哥,他有著一頭少見橘色的短發,笑起來有股莫明的親和力——這也是千流十分看好的特質。
親和力是成為領導者的條件之一,也許不是必要的條件,但絕得是非常重要重要的特質。千流點點頭,眼中微微露出了贊賞的神色。
那個雨忍村的年輕領導人並不知道,自己已經僅僅因為笑容而贏得了火影的青睞。毫不知情的他此時還在一個勁地誇贊木葉村這些年的發展,也毫不掩飾自己對千流的敬佩,說三代目是自己向往的人物。
千流碰見自己看得上眼的人,就會顯得「慈祥和藹」起來,她含笑地看著那男子,問他:「你叫什麼名字?就你一個到木葉來嗎?」
雨忍村那首領愣住,不過還是老實地回答:「我叫彌彥,我同伴……都在村子外面待
命,畢竟不好壞了貴村的規矩。」
木葉村有個的規矩,除原本居住在村內的居民外,外村人員進入,無論是誰,都需要摘下面罩和口罩,暴露出自己的臉,並且手執一個代表身份的證件,才能夠進入木葉村。
然而,這種排查的制度任然是有難度的。任何一個忍者只要他想,還是有漏洞可鑽。
千流點點頭,愈發滿意:不僅僅長得帥,而且有禮貌。自己要是有女兒的話,應該會答應把女兒嫁給這種年少有為的青年吧……
「那咱們事不宜遲,來商量一下兩村建交的具體事宜吧。」千流率先開口,她也有意想要去拉攏彌彥,「實際上,我也有個小忙需要你來幫忙……」
。。。
兩國建交,說到底是需要各得所需,大家都有利可圖,那麼才會聯合到一塊兒。木葉這邊要到了在本國內經商的許可,相比之下看起來只不過是個微不足道的小條件,實際上卻是得到了大便宜。
——她早有計劃的,打通雨忍村的下一步,就是北方的市場。
現在的運輸通道,是必須要繞過很多個國家,幾乎多走了一半的路。現在打通了通過雨忍村而構建起來的經商道路,這就代表著木葉其實又領先了別人一大步……
然而,表面上是這樣的。
「實際上師父你這是為了運輸那些白絕吧。」大蛇丸幾乎是一下子就看透了千流的想法,精准地猜到她接下來想怎麼干,可以說是千流肚子裡的的蛔蟲也不為過。
沒錯,和雨忍村建交,開辟通商的道路,一切都是幌子,千流只是為了這次機會,把白絕悉數帶到別的地方,悄無聲息地將自己的「武器」轉移。
「被你看出來了啊。」千流一開始就沒准備瞞著大蛇丸,「你去准備一下,估計一下大概還要怎麼弄才能把全部的白絕都弄出去。」
「這麼急?」大蛇丸挑眉,千流很久都沒有下這麼迫切的命令,沒想到一開口,就是要把這麼秘密研究的實驗體全部給送出去……
他真的越來越搞不懂師父的想法了。
大蛇丸頓了頓,說道:「有件事情我不知道該不該和你說……實際上,你之前委托我的那個奇怪生物,已經被我們抓住了。」
千流一愣,她沒有想到居然這麼快,也不禁想到很久以前的那件事情,不禁神情有些恍惚。
不過只是恍惚了一陣,千流便再一次正色,這回臉上的表情變得極其嚴肅,叮囑她的手下,只要被捉住的那人到了木葉村,不要停留,立刻送到她這裡。
她的護衛雖然也是一頭霧水,但是卻乖乖接受命令,然後傳達下去。
就在她不放心,想要再往地下走走查看關在實驗室裡的實驗體時,忽然,頭頂出傳來轟隆一陣巨響,緊接著在眾人驚訝的視線下,她的頭頂突然踏下一塊巨大的天花板,重重地朝著千流的頭頂砸來!
千流身邊的護衛反應很快,一個人立馬就做出反應想要拉開了她,另一個人甚至已經半拔出了刀刃准備將那塊天花板斬得粉碎。但是他們都只出手到一半,還有一個人比他們的動作更快。千流拔出自己的刀,用肉眼不可見的速度迅速斬出幾下,隨後流暢地引刀入鞘,同時掉落的天花板化為齏粉散落下來。
她的護衛都稍稍恍惚了一下,隨後雙眼流露出崇拜的神色——火影大人畢竟是火影大人,即便許久沒有戰鬥過,身法依舊是那麼厲害。
千流低頭,用大拇指抵了抵刀顎——很久以前,她就養成了隨時帶著日輪刀的習慣,以備隨時到來的危險,現在躲避危險,幾乎都成為了她身體的本能,一般的攻擊她都能輕易的躲開。
自從意識到自己力量上的不足後,她就開始朝著速度的方向發展。現在一秒鐘的時間,她能斬出十幾刀。這讓她不禁懷念起她曾經遇到過的緣一先生,此人擁有著無與倫比的刀術才能,這種才能而且並不是說某個方面比較突出,而是各個方面都很突出……
大多地方都不怎麼突出的千流只好勤能補拙。
稍稍地感慨之後,千流讓一個人順著通道往地面上走查看原因,良久,護衛隊一人壓回來個金發的少年,明明原本是很耀眼的顏色,但整個人打了霜的茄子一樣,耷拉著自己的腦袋,一副無精打采的模樣。
「你是誰家的孩子?」千流覺得他看起來好眼熟。
「千流婆婆,是我啦,」灰頭土臉的金發少年羞愧的抬起了自己的臉,千流終於在他標志性的臉側胡須中讓入認出了他的身份。
「你是水門和玖辛奈的兒子吧。」千流露出笑容,示意手下可以不用再「壓」著他了。她曾經去參加過他的滿月酒,當時還調侃過這位孩子長得也太像玖辛奈了,唯獨發色還是隨他的父親。一時間也不知是誰的基因更加強大……
「你在干什麼呢?」她低著問他。
第115章
千流這麼一問, 就好像開啟了這孩子的什麼開關一樣。頓時,鳴人就滔滔不絕地說起剛才發生在自己身上的事情。
他說的有些快也有些亂, 千流聽了半天,好不容易聽懂了他的意思,原來剛剛鳴人正好在同老師一起進行忍者修煉, 結果突然遇見了一個行跡可疑的人物, 於是一直追到這裡, 結果一個「螺旋丸」下來, 差點沒把地面直接打了個對穿。
結果當然是可疑的人影也沒追到, 自己還被暗部給抓了起來,壓到了三代目的面前。
就算鳴人性格一向是大大咧咧,此時也不禁有些臉紅,這件事情說出來確實丟人, 特別是還驚動了火影大人。
千流覺得好笑,鳴人長大了時候去, 臉皮倒是薄了不少, 她可是記得當年這皮猴和日斬有的一拼, 三天兩頭上房揭瓦, 還曾經往火影岩上潑過油漆。
當然, 在畫到二代目的時候就被暗部給綁住送到了千流面前,千流一看泉奈的那張臉被畫的「花裡胡哨」,頓時樂了,對小孩子口頭教育了幾句就放了回去。不過最終,聽說小鳴人還是沒能逃脫老媽「愛的大巴掌」, 水門家裡幾天都能聽到玖辛奈的大嗓門……
小時候那麼活蹦亂跳地少年長大了倒是內斂不少,千流聽說男孩子到了這個年紀都會這樣,說明是「青春期」到了,於是也覺得「情有可原」。不過鳴人口中的「神秘影子」,她可不能當做沒聽到。
千流打了個手勢,瞬間,帶著動物面具的一名暗部青年就這麼瞬身出現在了她的面前,她說:「好好去追查一下這件事,之後再通知一下結界班,看看結界有沒有什麼問題。」
「嗨以。」忍者領命離去,和來時一樣,無蹤無影。
千流斂眉沉思的時候,原本親和力非凡的臉就會顯得特別嚴肅,看起來有些可怕。於是鳴人並不是很確定自己是否可以走了……就在他猶猶豫豫徘徊不定的時候,突然聽到來時的路上發出一聲巨響,緊接著一陣打鬥的聲音很清晰地傳了過來。鳴人有些好奇地朝那個地方張望起來,一邊那小眼神往千流的方向瞟。
聲音剛剛傳來的時候,她還以為是不是鳴人剛剛看到的「神秘人打了進來」,頓時表情更加嚴肅了起來。不過很快,她隱藏在黑色鬢發下的耳朵動了動……千流捕捉到了一絲動靜,眼底劃過一絲了然。她抓住鳴人的一只胳膊,就忘外面走。鳴人本來還「唉唉唉」地驚叫,不明白千流要帶他到哪裡去,不過在看見一向「慈祥和藹」的千流婆婆居然露出了那麼可怕的表情,頓時閉緊嘴巴,不多說話——總覺得自己現在多嘴的話,就會被千流給狠狠教訓一頓。
兩人穿過地下基地的主走廊,再往前面一點就是基地的入口。沿著樓梯一直向上,光線逐漸明亮了起來,同時放大的還有外邊打鬥的聲音。鳴人跟在千流的身後,原本還有一肚子的疑惑,但是當他發現外面發生爭鬥的一方居然是他的老師和隊友的時候,頓時疑惑就變成了驚訝。
鳴人張大嘴巴看向千流,很明顯對這個情況懵了,他只見個子還沒他高的千流婆婆,就這麼叉著腰,瘦瘦小小的身體裡爆發出巨大的怒喝:「都給我住手!」
一見是三代目來了,頓時雙方不約而同地停住了手。交手的雙發一面是第七班,一面是火影手下直屬的暗部。千流一下子就想明白了這裡到底發生了什麼,於是用最快的速度拉著鳴人到了這裡,制止了這場無意義的紛爭。
眼見情況被自己控制住,千流急忙擺了擺自己的手,示意暗部都推下待命。剛剛結束了一場戰鬥的第七班各個都是胸腔起伏,大口喘著粗氣,都激烈運動過。他們一見被千流拉著跑出來的鳴人,頓時都像是松了一口氣,隨後,不顧氣還沒順過來,就大聲地數落起鳴人,說他突然被抓走害他們擔心追過來,還和暗部打了一架。
其中一個黑頭發的宇智波少年只是抱著手臂瞥開嘴角,另一位櫻發少女最為直接,衝過來就是給鳴人的腦門上來了一拳。
第七班的班長旗木卡卡西上忍走山前同千流道歉:「衝撞了三代目實在是對不起,回去我會好好地管教我那些不聽話的部下的。」
千流有意無意地瞥了眼自己實驗室的大門,上面被燒焦的痕跡,很明顯就是這位旗木上忍的成名技「千鳥」和宇智波一族的拿手好戲火遁所留下的。所以
,即使她本意也不是想處罰他們,畢竟他們這邊也有錯,不問緣由就把鳴人給壓了過來。但是,既然第七班無意撞進了她的機密實驗室,她總要敲打幾句。
「這一次我就不追究了,但發生在這裡的事情都要保密……旗木上忍,你應該懂我的意思的吧?」千流露出少女樣非常可愛的那種笑容,聰明的卡卡西上忍秒懂,於是也眯眯眼微笑地回答了她「了解」。
千流喜歡和聰明的人講話,因為這樣比較有效率。
*
第七班保守著秘密離開後,千流找來了幾位實驗室任職的忍者,准備將被破壞的基地大門修一下,順便也修整一下之前天花板掉下來的那塊地方。
將這些瑣碎的工作都交給手下的人去做後,她便回家擬了一份文件,是有關於最近召開的五影會談的內容。
往年的五影會談,大家都是聚在一起喝喝茶聊聊天,興致來了還會聚在一起打牌。真要說什麼正事,還真的沒有什麼,只是偶爾大家會攀比今年哪個忍村賺的錢最多。
其實,五影會談的本質並沒有變化,大家都還是在比較各個忍村的實力,以此來抗衡競爭。只是最重要的因素從原本的武力實力,變作經濟實力——哪個忍者村更會賺錢,那個就更自豪些。
這些年賺的最多的還要數木葉村,因為是無論什麼東西,它都要走在第一個,無論是技術還是市場,身為火影的千流都像是有個靈敏的狗鼻子,可以准確地嗅到「商機」。
今年依舊是那些內容,只不過千流為其他的四影准備了一個小小的驚喜……
*
五影會談今年的會場在常年積雪氣候嚴寒的鐵之國,作為武士之國的鐵之國在三年前才同木葉簽訂了友好條約,不過直到現在它依舊是個名義上絕對中立的國家。
去年在洽談之後,才允許木葉對他們進口商品。據說後來鐵之國的人民完全被木葉帶入的漢堡和薯條所征服,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每個影所允許協同的護衛人員只有兩名,因此在出發之前,千流特地指名要大蛇丸和水門兩人作為自己的護衛。一來是自己信任的人,而且實力夠強,能夠很好地起到護衛的作用,二來她也是為了向眾人傳達一個信息就是,這兩個弟子都是她看好的人選,不出意外的話,她將會在兩人裡面挑選出自己的繼承者。
要知道隨著日子的過去,對火影這個位置虎視眈眈的人已經越來越多,只是千流一直穩坐在那裡,周圍又有那麼多的勢力在擁護著她,所以一直到她自已開口,下一任火影是誰,誰說了也不算。
她帶著自己的弟子們,正會議開始的半個月前就動身前往鐵之國。如果又時間的話,她還想和鐵之國的首領好好談談漢堡店分店的事情呢!
一路上,水門可謂是盡心盡責地做好自己護衛的工作,與之相比,大蛇丸則要放松的多,他跟千流一起來的理由,只是為了生長在鐵之國境內地一味藥。要不是千流拿他的經費威脅他,說不定大蛇丸這些天連實驗室都不會出,更不要說離開木葉了。
除了三人外,其實這一次千流還有偷偷帶著一「小朋友」一起出來。
她伸手彈了彈掛在腰側的特制玻璃瓶,仔細看就會發現裡面其實仿佛灌了一瓶黑色的液體,實際上那些液體的表面還能隱隱地看出一團擠壓變形的五官。
前些天,被火影手下捉來的「黑絕」,就這麼被殘忍地分割成了數十個小等分,然後其中一份被千流用特制的小玻璃瓶灌了起來,就這麼雖身帶在腰側。
原先,這個神奇的生物還不願意說話,一直保持著沉默。再後來,它試圖想要用語言去蠱惑千流後,千流就笑眯眯地給他來了幾次提神醒腦的電擊,於「黑絕」嘴裡蠱惑的話都變成了怨毒的咒罵。再後來,他的咒罵一天天小了下去,變得無力同千流爭辯,天天都乖乖的只縮在那小瓶子內,一動不動,安靜如雞。
千流把它帶在身邊,周圍的人都以為她是圖個新鮮,畢竟這樣神奇的生物可不常見,玩膩了就會丟到黑市裡,拍賣給那些喜歡奇珍異寶的貴族,只有同千流親近的那幾人才了解,她這樣做一定是有她的意思
抱著這樣的想法,大蛇丸有時候會隱晦地詢問千流的想法,可千流只是笑了笑,說「到時候你就知道了。」
大蛇丸愈發不安了起來。
。
大約繼續行徑了三日,三人進入了鐵之國的地界。氣溫開始直線下降,原本單薄的衣物悉數被換成了棉襖和大氅,腳上的忍者穴夜換成了冬式的。
剛剛走到邊界處,千流他們三人就發現了茫茫雪園上的燈光,走進一看,居然是一間鐵之國的漢堡連鎖店。
三人看到這個店時覺得無比親切,畢竟在茫茫的雪原上能有個地方歇歇腳是一件無比幸福的事情。
千流友好親切地將其稱之為「文化交流後帶來的好處」。
第116章
一進門, 她就發現漢堡店裡坐幾個人,再仔細一瞧有些眼熟。但此時相遇的場景有些詭異, 於是即使那個名字幾乎是掛在了嘴巴邊,千流也暫時按下不表。
跟在千流身後的兩人也是默不作聲,一直跟在她的身後, 一直到找到位置坐下, 也能感覺到他們很在意的眼神, 並且一直不斷地往旁邊瞟……
千流面色如常, 拿起菜單問那兩人要吃什麼, 因為有些心不在焉,於是兩人都說她來決定就好,於是千流毫不客氣地叭叭叭點了三份套餐,當然付錢時用的是公款。
千流點單的聲音吸引了對面注意, 店裡坐著的三人明顯的也很在意千流這邊的動靜,於是耳語了片刻, 原本坐在他們對面的三人站起來, 朝著千流他們走來。
為首的是個留著下刺蝟頭, 黑眼圈有些重的男人。他的步伐很穩, 也很輕, 看得出來身手極好。當他的視線與千流對上後,原本板著的臉露出了些公式化的笑容。
「千流殿下。」男人朝她微微頷首,語氣還算是平靜,「好巧。」
千流轉過頭,臉上同樣是公式化的笑容, 不過看上去比男人的要更自然更和善一些:「是啊,好巧。沒有想到在這裡居然能碰到風影大人。」
來人正是當下砂忍村的掌權者四代目風影羅砂,平日除了五影會談,大家基本碰不上什麼面,因此其實兩人不熟。要不是今天恰好在漢堡店碰到彼此,他們屬於「認出對方也絕不打招呼」的關系。
「帶犬子來這裡歇歇腳,順便品嘗一下火之國的名產。」羅砂順勢帶著他的兩個護衛坐到了千流他們的旁邊,順著他指的方向,千流的視線繞過他,落到了他身後的那兩個「孩子」的身上。
原諒她用「孩子」兩字,因為這次羅砂帶著的兩個護衛著實年輕,幾乎是肉眼可見的「嫩」,特別是稍微矮點的那個,有些肉乎乎的臉上滿臉都似乎寫著「稚氣未脫」四個字。雖然兩只眼圈塗得很黑,不妨礙他看上去很可愛。
千流動搖了一瞬,在露出失禮的眼神之前,就把視線轉移到了羅砂身後的另一個人身上。同樣是紅頭發,白皮膚,一張臉俊俏到不像話,那雙眼皮層層疊疊的好多層,睫毛更是又長又翹,還不是眉眼之間的英氣,比起形容他為「英俊的男人」,還不如說是「精致的洋娃娃」。
後者千流是認識的,甚至比風影還要熟悉。因為此人的名號已經傳到了火之國,人人都知道「赤砂之蠍」做出來的傀儡,經久耐用又耐操,是每個傀儡師的心頭好。最近千流還有意講此人「挖」到木葉,想必科學忍具和他制作的傀儡相融合,一定會產生出乎意料的「化學反應」。
念及此處,千流的眼神就愈發柔和了起來,看著赤砂之蠍的眼神帶了點小亮光。
羅砂並沒有想到此時與他「相談正歡」的三代目火影其實已經在盤算著怎麼把他身邊的任給挖過去,他還處於見到火影之後小心的言語試探階段。
「這是你兒子?多大了?」為了掩蓋自己的小心思,千流還是將話題引到了風影的兒子身上。
「犬子我愛羅,今年也有十五了。」羅砂有些驕傲地向眾人展示他的小兒子。他告訴千流,我愛羅三歲就自己產生了查克拉,五歲就能用沙子將自己載上天去。現在十五歲的他,已經是一名實力不輸給上忍,能力十足的他的繼任者。
這裡裡外外的炫耀意思,其實也是想告訴火影,他們風影村的下一代不容小覷。
「哦。」千流漫不經心地應道,她並不在意風影的兒子有多麼厲害,她只是覺得這孩子長得怪可愛的,「十五歲的話,不是和水門你家兒子同年嗎?」
水門在旁邊微笑地插上一句:「是的,鳴人和我愛羅殿下也是很好的朋友。」
提到了鳴人的名字似乎讓對面的風影之子有些反應,一下子就抬起了自己的頭,碧綠顏色的眼睛裡露出了光亮,開始小心翼翼地打量起波風水門。
是朋友就好辦了——千流對我愛羅說,等他有時間可以在木葉辦一個半永久型的通行證,主要有擔保人,還是很容易辦理下來的。這樣他就能隨時隨地找鳴人來玩,不用擔心門禁的問題。
我愛羅果然對這個話題感興趣,認真地記住了千流對他說的話,並且隨後同她小聲道了謝。
就在「愉快的話題」進行之時,千流他們點的套餐都到了。大約是店長認出了火影和風影的身份,於是在送上套餐的同時,還附贈了一些炸雞和薯條,並且試圖詢問千流能否在店內的照片牆上簽上自己的大名,這樣也給顧客留下「火影大人也是在這個店裡吃過東西」的印像,面對這樣的小要求,千流自然是大筆一揮,爽快地答應了他的要求。正要提筆簽名之時,瞄到了一旁的風影。
「風影大人要不要也來一筆?」千流好心提議,只有自己的簽名,未免顯得火之國的人有些看不起風之國的風影,請羅砂簽名,也是給足了對方面子。
但其實直男風影根本沒有在意這些東西,幾乎是要下意識的拒絕時,門口的鈴鐺又響了起來,三個風塵僕僕的人走了進來,看見店裡的一堆人時,身體明顯的出現一僵,連腳下的步子和頓了下來。
三位影面面相覷,實在沒有想到與對方竟如此「心有靈犀」。
最後,還是千流打破了沉默:「呦,好久不見了,雷影。」
。。。
總覺得五影會談像是提前開始了一樣。小小的漢堡店裡充斥著緊張的氣息,三股人馬各自霸占著一角漢堡店,炸雞塊和薯條將彼此隔開。
現場唯一沒有被氣氛所感染的只有千流,在自己的套餐被拿上來之後,嘴巴就一刻也沒停——她很喜歡這種「年輕人地食物」,因為自己偶爾也會用變身術去漢堡店轉一圈,然後買上自己喜歡的食物,待會辦公室獨自享用美食。
今天有那麼多人陪著她吃,千流還蠻高興的。
見師父這麼沒心沒肺的模樣,作為此次護衛的大蛇丸一雙豎瞳幾乎都變成了死魚眼。他算是重新認識到千流有多沒心沒肺的了。
在會議之前居然在漢堡店遇到,這件事情讓大家都始料未及。不過短暫地沉默與戒備後,食物都已經上齊,風、雷影一行人都開始解決起自己面前的食物,全程沉默著,致命的寂靜開始蔓延。
……主要是大家都不知道說些什麼。自最開始的「好巧」之後,就完全找不到話題。
常年的辦公室生活和快節奏的火影工作,造就了千流現在的吃飯速度特別快,三兩口就能吃掉一個漢堡,一杯可樂以「肉眼不可見」的速度消失在她的櫻桃小嘴裡。填抱肚子後,千流開始捧著自己的肚子,然後滿足的打了個小飽嗝。
吃完之後她眯著眼睛掃視了一圈,疑惑:「你們怎麼都不吃?」
大蛇丸笑眯眯的看著千流,那雙會說話的豎瞳似乎再對她說「不是所有的人都像師父你這樣沒心沒肺啊」。可惜千流並沒有往他的這個方向看,填飽自己的肚子後,她又恢復到從容優雅的模樣。
「能在這裡遇到,也是有緣,你們說是不是?」千流似乎是無意地提了一嘴,可對面那兩人,卻覺得說「是」也不是,說「不是」也不是,於是只好沉默。
千流卷翹的睫毛似乎顫了顫,似乎有那麼一瞬間感覺有些無聊。她很久都沒有這種感覺了,因為木葉村的人都不怎麼無聊,可是在兩位影面前,她突然生出很濃重的無聊的感覺,和他們講話都感覺興致缺缺。
「看來大家都很內向啊,屬於沒有話題就不會找話題的類型。」千流似乎嘆了一口氣,這聲嘆息叫對面兩影突然無故背脊發涼,隱隱倒抽一口冷氣。
雖然千流表面上看是個溫柔可愛的小姑娘,可是他們卻都清楚地明白,她不是什麼都不懂,不諳世事的十幾歲小姑娘,而是年逾七十,當了幾十年火影,一手造就現在木葉村的傳奇人物。
……實在叫人沒辦法用平常心對待。
千流是個值得尊敬的人,可同時也是個值得忌憚的人物。
「哈……」原本准備的話題根本就沒有辦法進行下去,千流覺得有些可惜。但她也並不是一個容易輕言放棄的女人,於是在對方根本不接自己話茬的情況下,硬生生的便將話題繼續進行了下去。
「現在水影和土影不在,我認為這是個很好的交流時間,畢竟不同的組合也能碰撞出不同的火花嘛, 」千流眯起眼睛微笑,但笑意不達眼底,只要是了解她的人,都知道她這是在醞釀著壞心思。
「不如大家現在就說說自己的想法吧,關於後續的合作問題。」她這話裡話外的意思,都是不准備帶水影和土影二人了,並且在有意無意的「拉幫結派」。
五大國制衡的局面已經維持了數百年的光陰,至今都還未有變化。要說其中一個國家從來都沒有生出吞並其他國家的心思是不可能的。
因為存在著優越感,所以才會覺得自己能行。如今因為火之國的幾乎掠奪式的壓制,所以大家才不得不將自身的「優越感」給隱藏了起來。千流現在要做的,就是挖出他們最深層的欲望,挑起,再加以利用。
第117章
因為有些過於赤////裸裸, 所以幾乎千流一開口大家便知道她接下來大概要說的話題,於是紛紛色變, 臉上露出不自然的表情。
在兩位影還未到場的情況下相當於提前召開了「無影大會」,千流表達出來的意思,昭然若揭。
她的言語明顯引起了對面的不適感。最先有反應的是雷影, 他率先帶著兩位部下站起身子, 道:「時間也不早了, 我們就此別過吧, 老夫期待與二位在會議上碰面。」說罷他就要走, 竟是連剛剛點的漢堡和可樂也不准備吃的意思。
望著雷影匆匆離去的背影,千流的一雙杏眼虛虛地眯了一下,一道不易察覺的怒氣略過她的眼底,不過被很好地掩蓋了過去。她知道, 現在還不是發作的時候。然後她便將剩余 所有的目光都投注到了一邊的風影身上,風影被她看得渾身一哆嗦, 像是被狼盯上的小白兔。
「雷影說的對, 我們也差不多……」一看形勢不對, 風影也想著跑路, 但屁股剛離座位一拳的距離, 他的手背上就被按了一只小手,風影的動作就這麼在半空中頓住了。他一抬眼,就看見了千流笑眯眯的一雙大眼睛。
雖然「笑著」,可那眼睛裡面沒有一點笑意。
風影放在桌子上的手不禁抖了抖,原本半抬的臀部也重新重重地坐了下來, 整個人僵硬的像一塊石頭。
見風影重新坐下,千流周圍的氣勢稍稍散去。她收回了原本按壓在對方手背上的那只手,轉而放在唇邊微微掩去嘴角的弧度,她說:「你也別著急著走,起碼咱們也好不容易聚一聚,把這頓飯吃了再走吧。」
風影苦笑一下,依言拿起桌子上的漢堡啃了一口,原本美味的雞腿肉在口中不再美味,風影味同嚼蠟。
倒是跟在他身後的兩人,沒那麼多煩惱。我愛羅是被他的父親帶出來「見世面」的,赤砂之蠍只能算是風影請來的打手,政治方面的問題從來不過問,苦惱的只有風影大人一人。
千流已經解決了自己的那份套餐,因此她就這麼雙手十指交叉支在胸口,下巴磕在手背上,雙眼亮晶晶地看著風影大人。雖然她擺出一副小可愛的模樣,可嘴巴裡說的完全不是小可愛應該說的話,她說:「風影大人,聽說貴村最近在經濟方面還是存在著漏洞對吧?即使國土面積廣大,可通商口少依舊是個硬傷不是嗎?」她笑呵呵地說,「要是你願意對木葉開放幾個礦山的開采權利,我就幫你們這裡鋪剪鐵路如何……」
雖然風影在啃雞腿肉以前就告訴自己絕對不能上火影的當!但是真當她說出這個對砂忍村有利的提議時,羅砂又可恥的心動了……
就像她說的,砂忍村也正處於轉型之時,他們眼下最迫切也最眼熱的就是木葉村的鐵路技術。可惜這些都是壟斷的技術,砂忍村並沒有這個人力物力以及技術來支持鐵路的建設,相反,他們國家的原礦石很多,如果真的能夠談成,也不失為一件好事。
風影大人正在動搖的時候,千流繼續添火加柴:「不僅僅如此,砂忍村的年輕人也需要鍛煉吧,木葉村就是個很好的選擇,咱們可以開放交流,每個寒暑假都能有交換生,不僅僅促進兩村的友誼,還能提升下一代的實力,何樂而不為呢?」
提起砂忍村的下一代,算是讓他徹徹底底的動搖了,現在砂忍村與之前不同,大概是受到木葉風氣的影響,很多孩子都放棄了忍者這個職業,導致現在砂忍村的忍者青黃不接。如果真的能和木葉聯合,自己的子女也能受到更好的教育的話……確實一下子就變成了一件好事情。
但一旦他答應,便意味著砂忍村將表明態度,和木葉村捆綁在一起。這又是羅砂最不願意看到的結果。木葉太過於強大,一旦兩國聯合,砂忍村必將陷入被動的局面,最壞的情況,砂忍村將被木葉同化,永遠地成為木葉的附屬村……
誘惑的確足夠大,但是羅砂很快雙眼就恢復清明,在心裡有了定奪。他清了清自己的嗓子,道:「很感謝您的好意……但容許我拒絕。」這裡面利益參雜眾多,他無法一個人就做出這種決定。
之後,就像之前的雷影一樣,風影起身告辭,來去匆匆,片刻也不敢逗留。
之前還有些熱鬧的快餐店一下子就冷清了下來,剩下千流一行人,相顧無言。有些尷尬的氣氛蔓延開來,良久,還是「大太陽」水門君說了幾句打破了這個尷尬的氛圍。
「你不會是生氣了吧?」大蛇丸慢條斯理地解決好手中的最後一塊雞腿肉後,慢悠悠地開口。
千流彎著眼睛微笑:「不會,這點小事還不足以讓我生氣,」她頓了頓,再說,「只是我已經給過他們機會了,沒有抓住,他們自己會後悔的。」
大蛇丸不置可否,但是水門在旁邊聽得一頭霧水,他張了張嘴巴似乎想要問些什麼,可最後還是什麼也沒說。
。
翌日,五影大會召開。
代表五大忍者村的「影」環坐在巨大的會議桌後,身後的帷幕印著代表自家忍者村的標志,六邊形的桌子的最後一邊,坐著鐵之國現在的主人——三船。
那是個武士打扮頭發花白的老人,看上去比千流要大的多,實際上他的歲數比千流還要小一歲,在看見千流的時候,甚至遠遠地朝她頷首示意,態度尊敬有加。
因為木葉,鐵之國近些年來得了不少好處,在內心的深處他是感謝的。加上十幾年前,他有幸目睹過三代目的風采,心中對這個傳奇式的人物充滿了敬佩以及敬畏。
五影紛紛落座,主辦人三船按照慣例說了一段簡短的開場白,趁著這段時間,千流隱晦的視線往土影和水影的方向一掃,隨後沉下眼瞼。
土影大野木是和千流同一個時代的人,兩人在位執政的時間都差不多,可以說是同樣的別人口中的「老不死」了;水影名為倉矢,是個有些娃娃臉的男人,看上去只有十幾歲的樣子,但實際上已經是個奔三的男人了。
果然,水影和土影面色無異,看來昨天天雷影和風影並沒有和他們說起之前的事情。表面上鐵板一塊五大忍村,其實隱隱存在著細小的裂縫,大家都在不知不覺地忌憚著其他人。
想明白之後,千流覺得自己輕松了很多,忍不住換了個更舒服的姿勢,臉上表情也是一松。
就像往常一樣,大家分別說了一下自己忍村最近在干的事情和未來的計劃,然後就是「聊八卦」的時間,大家喝喝茶聊聊天也挺自在的。
可惜,這次的五影會談,終究不是像往常那樣這麼悠閑的一場聚會。輪到火影發言的時候,千流微微一笑,她稍稍拔高了自
己的音量,道:「既然大家都說完了,那我說一件正事吧。」
「正事」兩字,一下子就把其余四影的注意都拉了回來,他們紛紛看著火影,面露不解之色。
千流再一次換了一個姿勢,她的後背靠在了椅背上,細長的雙腿交疊在一起,雙手十指交叉相握,放在小腹上。她臉上的表情有些變了,比之前溫婉的微笑有些許的不同,她勾起自己的唇角,笑得有些張揚。
「在此,我以個人的名義對各國宣戰。」
話音未落,有震驚過度的人已經坐不住自己的椅子,一下子從原地彈跳而起,有眼睛瞪大的人像是要把眼珠子瞪出一樣,更有的人張大嘴巴,那程度像是要脫臼……
總之,聽到這個消息後大家都很驚訝,以至於失去了平時的淡定。
最驚訝的要數波風水門,明明是三代目火影的侍衛,卻從來都沒有聽見過她說過這種事情,過度的震驚之後,第二種情緒是相當濃重的失落感。
但這個時候千流並沒有多余的經歷來關注她的弟子是不是情緒低落,她籌劃了這麼久,今天是她走出的最後一步。
她停頓了片刻,給大家了一個緩衝的時間,自己則慢慢悠悠的開口道:「重申,這只是我個人的意願,並不代表著木葉忍者村,所以,再次我也正式宣布將火影的位置交給波風水門上忍,」她說得理所當然,剛剛還震驚過頭的水門突然一個火影之位就砸在了頭上,湛藍色的雙眼徹底放空,失去了思考的能力。千流則轉過頭繼續說,「我知道,這對大家來說,都是個很突然的事情,但是還請大家諒解,畢竟這件事情我也考慮了很久。發現只有挑起戰爭這一條路,所以不得不出此下策。」
「……」又是空氣仿佛都凝固了的尷尬氛圍,在場的所有人都靜靜地看著千流,像是第一次才認識她一樣,驚訝的雙眼裡也充斥著茫然。
竟然一時間不知道該從哪裡吐槽才好。
很久很久的沉默之後,性子直烈的雷影率先開口,他說:「我希望能夠得到一個理由:火影大人你為何要挑起戰爭?理由和動機是什麼?」
發動戰爭這種事情,說到底也不是一句話就能掀起的。大家還處於驚疑不定的狀態,根本就沒有恢復到能夠正常思維的模式。雷影的一句話提醒了各位,就算千流沒頭沒腦地提出了戰爭宣言,也總要知道這場戰爭倒底為什麼而打吧?
第118章
沒有一個人相信千流真的是以「個人名義」挑起戰爭的, 稍微冷靜一點想了想之後,四影幾乎都想到了同一個地方——一定是火之國又要干什麼騷操作,借著戰爭的由頭逼迫其他四國低頭罷了。
這麼一想, 大家互相對視了一眼, 也稍稍冷靜了下來, 等待火影的開口。
千流並不知道他們的腦瓜裡在想些什麼, 不過, 但是她也不在乎。她漫不經心地繼續丟下重磅炸///彈:「現在我的手裡有三十萬的軍隊,就算五大國悉數聯合兵力應該也不會超過十萬,所以說我的手上有絕對的優勢。」她露出笑眯眯的表情, 只是那笑容再也不是如和風微陽,直叫人從心底發寒,「我也不希望大家做出愚蠢的決定, 所以便先把我自己的優勢放在這裡,大家可以自行度量。」
這一通的操作真叫人迷惑,幾個影也是身經百戰的忍者, 卻從來沒有看見過那個率先宣戰的人直接把自己擁有的兵力給說了出來, 還叫他們自己度量……簡直大方過了頭。
不過大家也不都是笨蛋,稍加思索之後, 他們就隱隱猜測出了千流這番做法的動機——恐怕她的本意並不是真的為了掀起一場波及全忍界的戰爭, 而是為了達到某種目的而提出的「必要籌碼」。
終於將自己的思維繞到這方面上, 四影啞然,竟有些不知道自己想要說什麼才好。因為他們實在想像不出,竟然有什麼事情需要火影用「發動戰爭」來談成, 難道比戰爭還要重要的事?
大家各有猜測, 臉上驚疑不定。
「我了解了。」土影率先打破了沉默,他一臉凝重, 雙手同樣交握在胸前,「談談你的條件吧。」
千流終於在漫長的談判中,露出了一絲舒心的笑容。
。。。
每年木葉村的晚春時節,都會有一場盛大的祭典,家家戶戶都會為最新到來的夏日祭做准備,一段時間裡,木葉村的到處都洋溢著歡快的氣息,但是今年,居住在木葉村的人們都沒有了過節的心情,因為就在不久之前,大家得到了令所有人驚訝的消息。
火影易位,一場規模空前絕後的戰爭即將席卷整個忍界。
最令人驚訝的還不止這些,因為掀起這場戰爭的,居然就是先代火影——千手千流。
當時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大多數的木葉村村民都抱有的是一種不可置信也不願意去相信的態度。這些人大多都是從小生活在強大的木葉村,一直活在三代目強大的庇護下——一直以來這麼努力地經營著木葉村,最終將木葉帶至頂端的領袖人物,怎麼可能會挑起戰爭呢?
偏偏這個事實就擺在所有人的眼前,叫人不得不去接受這件事情。
所以明明是夏日祭典的前夕,木葉村的上空卻是一片愁雲慘淡,面對突如其來的危機,大家都難以調整到樂觀的心境,畢竟作為主心骨的人物突然到了敵對面,實在是有點讓人難以接受。
另一方面,作為新任的四代目火影波風水門也是忙得焦頭爛額。他上任的匆忙,根本就沒有作為火影的實感,卻不得不面對一堆的爛攤子。
水門覺得,這和他想像的火影不太一樣。
至少不是像現在這樣,像是趕鴨子上架。水門一想起幾天之前,先代對他說的話,腳底還跟踩著棉花堆似的在飄。
千流語重心長地對他講:水門啊,以後這位子就交給你了,像你那些徒弟都是可信任的人,要重用。至於原本跟在我身旁那幾個顧問,你大可不必理會,經驗能力雖然豐富,但未必能為你所用,平日裡還是要多個心眼……她說了很多,無非就是些基礎的為人處世之道,卻十分發人深省。
之後,她便擬了一封書信,要他去交給猿飛一族的族長,交代完一切後,千流便帶著大蛇丸與他分別,倆人消失在茫茫的雪原之中……
水門一遍又一遍地看著先代寫的書信,不知自己心中那是何滋味。信上是毫不掩飾的對他贊賞之詞,信末千流讓日斬多扶持一把他,讓他能夠在這個位置上坐得更穩妥一些。
僅僅幾天的時間裡,水門的心情便經歷了大起又大落。他一開始看待千流為自己的恩師,再後來他卻發現自己從來都有沒有真正走近先代的身旁。但是最後,先代還是把他一手推上了火影的位置……至少他自己現在是讀不懂先代火影了。
猿飛一族的族長,猿飛日斬,如信所托在千流離去後,迅速將他推上火影之位,就連一開始水門以為難搞的長老會也像是被施了咒一樣,支持之聲幾乎是一邊倒,如野草般瘋狂支持的言論在水門的面前鋪就了一層康莊大道,他的晉升之路暢通無阻。
導致有些村民甚至都不知道波風水門其人,就只知道火影換了新人,是個有著一頭耀眼金發的男人……
木葉的歷史進入四代目的時代,只可惜大家都還沉浸在三代目的輝煌,甚至有點不太願意承認新火影的存在。
——直到後來。
從北方開始,在三代目火影的帶領下,一隊奇怪的軍隊一路南下,逐漸侵犯到各國領地,尤其是處於北方的雷之國的雲忍村,不到三天的時間就被啃食了接近三分之一的土地,雷影帶頭叫慘,原先就黝黑堅毅的臉現在變得更黑了些。雖然其他各國的形式也很不容樂觀,但大家還是聚到了一起,討論接下來的對策。
不到十幾天的時間便召開了第二次五影會談,大概是歷史上的第一次。
不過這一次,大家不僅僅都面臨了共同的敵人,並且敵人的實力空前絕後的強大,強大到不得不集結所有一切可以集結的力量才足以對抗。
第二次會議的氣氛,甚至比之前還要凝重。
大家意識到大敵當前的時候,就會展現出前所未有的團結感,雖然氣氛比較凝重,但是會議的推進卻異常順利,因為大家現在最迫切的願望就是解決現在這個大///麻///煩。
各國紛紛表示自己會竭盡所能,傾囊相助這次的忍界大戰,爭取一個月內解決這場無意義的危機。
商量好各國派出的兵力與物資後,雷影頓了頓,原先洪亮的聲音被他自己壓低了不少:「其實……我覺得我們可以考慮一下火影的提議。」
大家紛紛把目光轉到他和水門的身上,雷影忙擺手:「不不不,我的意思是,千手千流殿下之前的提議。」
聞言,除火影外,土、風、水影不約而同地搖頭表示自己絕對不會接受千手千流之前的提議。
「答應她的條件,和交出自己影的位置有什麼區別?」土影摸著自己的白胡子,白色的粗眉緊緊鎖住。
聞言,水門回想起來十幾天前千流對四影提出的條件——將本國的領土向她開放,並且允許她在領土上有一定的自由權利。
權利也包括很多,四影自然不答應。
兩邊談不攏,千流也沒有生氣,後來就帶著大蛇丸消失了,於是現在造就了這個局面。
的確,無論是誰也不會答應這個條件,答應了就是屈辱,自己帶領的人民也會認為他們的影不過是個沒有用的草包。
所以這是一場不得不打的戰爭。
至於雷影,似乎是覺得自己確實說出了什麼可笑的事情,於是嘴唇上面的小胡子抖了抖,不再言語,一張黝黑的臉硬的像塊石頭。
。。。
與此同時,鐵之國雪原。
在一望無際的白色雪原上方往下望,用肉眼難以分辨的一處黑色裸岩地帶,碎亂的雜石下其實隱藏著一個小小的甬道。
穿過甬道之後,便豁然開朗,出現一個極大的空間。
千流和大蛇丸花費了一年多的時間,才在鐵之國的蒼茫雪原下開辟了這麼一個地方,還真就多虧了引入的漢堡連鎖店,這才使得鐵之國的人對他們的警惕性並不是很大。
在巨大的空間中,支立著一面巨大的牆壁,牆壁上花紋紛亂復雜,仔細觀察,才能發現貌似是一些糾纏在一起的樹根,「樹根」上懸掛著許多白色的繭狀物體。
而千流正和大蛇丸兩個人,像是果農摘水果一樣,一個人用繩子綁住白色的繭,一個人用鋸子鋸繭與「樹根」的連接處,摘了大概有四個才慢慢停手。
千流用腳踩著白色的繭子一踹,繭子就從坡上「咕嚕咕嚕」地滾了下來……正好滾到了她一開始就准備好的術士上。
她擦了擦頭頂並不存在的汗,同大蛇丸說:「我查克拉少,還是由你來施術吧。」她說的是事實,千流雖然是千江一族的族人但本身呈查克拉的容器就小,她怕到時候一抽,直接把她整個人都抽干了……
大蛇丸沒有拒絕,顯然他是了解千流的情況,於是在她提出這點之前,就已經准備好施術。
白色的繭被剝離出來,露出四個黏糊糊的白色人偶。大蛇丸雙手一合,作出結印的手勢,整個人氣勢大變,緊接著手上的幾個手勢一變後,像是滿天大雪一樣,白色的飛屑不知道從何飄來,落到了四個白色的人體身上,很快又重新形成了新的「繭」。
見到此情此景,千流忍不住忽然放慢了自己的呼吸,突然覺得有些緊張,一雙杏眼瞪圓了看著那個方向,視線發直,手無意識地抓住了自己的下擺。
作者有話要說:
掉渣扉下章出場
第119章
滿天的「飛雪」受到莫名力量的指引漸漸包裹住地上的四副軀體,
大蛇丸結印完畢,低沉的嗓音在空曠的場地上響起:「穢土轉生。」
不過是簡簡單單的幾個字,千流卻覺得有重錘垂在心頭一樣, 不禁腦袋發昏手心出汗,但視線依舊死死地定格在那裡,像是要燒出一個洞來。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視線過於灼熱, 還是大蛇丸感覺敏銳,總之他頭也沒轉過來, 就說:「師父, 真誠建議好好管理一下你自己的表情,
眼珠子要掉出來了。」
面對徒弟毫不留情的吐槽, 千流相當難得的不雅翻了個白眼。不過好歹收斂了一下,開始低頭檢查自己的著裝是否得體。
千流是個注重細節的人,她今天特意將以前的舊衣服找出來穿,就是為了讓他感受到的「違和感」少一些。
……至少讓他意識到,這並不是一個陌生的全新的世界,至少還有她陪著他。
術進行到了後半段, 大蛇丸終於放下了自己的雙手, 同千流站在一起,冷靜的觀察白繭成型,然後表面出現裂縫……
四個挺拔的身影出現在了原地。
大蛇丸用自己的豎瞳簡單的掃了一圈, 確認轉生出來的都是目標任務, 然後再將視線投到了那些人的臉上,雖然臉上布滿了細紋,顏色不似正常人的膚色,
但是依舊能夠看出那四人都長了一副好面容,身材挺拔強壯, 特別是那周身的氣勢,叫人無法忽視。
大蛇丸雖然從來都沒有見過他們,或者是偶爾看見過幾眼,但是歷史書上關於這四人的記載,要比現實詳細的多。
木葉村的創始人、先代的英雄、戰場上的修羅、強大的奠基者……以上任何一個稱呼都足以配得上他們的身份。
代表千手一族的兄弟,以及代表宇智波一族的兄弟。
趁著被穢土轉生的先代們還沒張開雙眼的間隙,大蛇丸往自己身旁的方向偷偷瞄了一眼:他們所處的年代,恐怕正是師父的那個時代,只是不知道,千流拜托他穢土轉生出來這四人到底有什麼目的……
這一瞄,大蛇丸看到了令人難以置信的光景,頓時渾身一僵。
他是第一次看到師父露出這樣的表情:不像是大驚大喜,也不是大怒大悲,只是一雙杏眼裡流露出了異常露骨的占有欲,像一團火一樣在熊熊燃燒,大蛇丸就算是個傻子也能感受到她熾熱的興趣。
頓時,他露出了「活見鬼」的表情。
要知道,他可以說很長一段的人生裡,都有著千流的影子,而她這個師父,也同樣給他的人生留下了很深刻的一道痕跡。至少在大蛇丸所認識到的千流……她從來都沒有在他的面前露出過如此火熱的感情。
千手千流此人,含蓄內斂,就算是生氣發怒,也表情也不是僅僅浮現在臉上,更多的是隱藏在自己的心中。
稍稍思忖後,大蛇丸似乎察覺到了什麼,眼底閃過一絲了然。
他原以為不過是坊間傳說……現在看來說不定是真人真事。
傳說千手千流的第一任丈夫逝世後,一直心悅於她的宇智波族長就對她展開了熱烈的追求。又傳說千流和丈夫感情不和,其實也早就對宇智波的族長抱有好感。又傳說最後還是因為千手和宇智波兩族的關系,加上裡面的利益糾葛,導致兩情相悅的兩人並沒有在一起……
想起這些傳言,大蛇丸就覺得頭痛。現在看來這個情況似乎有些不妙?把亡夫和情人一起轉生出來真的好嗎?
他一雙眼睛在千流和那黑長炸男人之間轉來轉去,很少會有八卦之心的大蛇丸也忍不住好奇了一下兩人的關系。
——不過後面發生的事情,叫大蛇丸真正意識到,什麼叫「耳聽為虛眼見為實」。
站在術式之中的轉生之人,終於慢慢地睜開了自己的雙眼。
他們無不露出了不似正常人的雙眼——原先眼白的位置被一片純黑替代,虹膜雖然依舊是生前的顏色,但是卻少了生人的活氣。配上那一臉的裂紋,渾身仿佛都帶著上個時代的氣息。
那四人睜開自己的雙眼後,都下意識地開始觀察自己的四周,確認環境是否安全——那是從小到大養成的超強習慣——然後他們看到了彼此。
所有人都結結實實地怔愣住了,良久,才處理消化完了現在的情報。
「我們……這是復活了?是誰施的術?」最先開口的是千手柱間,隨著他話音的落下,四人的視線便刷刷地集中在了千流的身上。
千流的身體不禁一顫。
。
千手扉間剛剛被轉生出來的時候,迷茫了一會兒,然後意識回歸。
他看到了站在自己身邊的兄長還有那對宇智波兄弟。
……然後他也看到了她。
千流的視線是那麼的火熱,幾乎要把人的靈魂都燒穿一個洞一樣。扉間像是被那視線燙了一下,不由自主地想把自己的視線移開……可是他辦不到。
他移不開自己投注到千流身上的視線。她好像又瘦了,細胳膊細腿的比以前還要沒有肉,於是稱的那雙眼睛更加大,睫毛飛翹的時候似乎有勾人心魄的力量。
然後,他就看見千流向著他飛奔過來……她的衣袖被吹鼓而起,露出白皙的手腕,整個人好像飛翔的小梟鳥——然後她便一頭扎到了他的懷裡,緊緊地箍住他的腰身,再也不願意松手。
一瞬間,扉間覺得自己的心髒就像是化為了一灘水一樣,仍由她抱著。自己布滿裂紋的一只手按住了他的後腦,另一只手輕輕地撫摸著她的後背。
兩人都忘了周圍的一切,好像整個世界都只剩下了相擁的他們。
。。。
夫妻久別重逢後蜜裡調油忘記了周圍的人,可並不代表周圍的都是一群瞎子看不到他們親熱。所以除了千手柱間因為弟弟的幸福而露出一臉傻笑的之外,另外那幾人幾乎都露出了「沒眼看」的表情,白眼幾乎要翻到天上去。
特別是大蛇丸,妄他腦中排演了這麼一段「苦命鴛鴦」的小劇場,結果到頭來男主角錯得徹底,整個傳說自然是被推翻,灰溜溜地降下了帷幕。
一旁的宇智波斑也差不多是這個表情。他一睜開眼睛便看見千流撲進了死白毛的懷裡,而且過了好久的時間都不見松開,頓時臉上的表情難看了幾分。
。。。
千流將自己的頭埋在扉間的懷中,吸了吸自己的鼻子,然後才依依不舍地放開了腰,但是一雙手的小指頭還是輕輕地勾住的手掌心,然後就粗略的向他們說明了自己的「計劃」。
宇智波泉奈越聽越不對勁,終於,他問出了一個其實早就該問的問題:「今年到底是木葉幾年?」他一開始還被千流的外貌給迷惑了,現在越聽越不對勁,因為有很多東西都與他們那個年代聯系不上。
隨後,千流爆出個驚人的數字:「今年?今年是木葉62年。」
不僅僅是泉奈,四位被轉生出來的男人齊齊沉默了一下。
。。。
這四個人裡面,最長壽的是宇智波泉奈,活到了六十八歲,宇智波斑和千手柱間雖然克服了血跡病的困擾,卻還是在六十歲的時候敗給了病魔,特別是宇智波斑,很可惜的沒有挺過最後一場手術。
木葉的奠基人物紛紛去世後,權利便漸漸轉移到了千流的身上。一時間三代目一派的力量格外強大,再後來,千流的人便蠶食了整個系統,然後形成了現在的新木葉體系……
變相的可以說,正因為他們的離去,千流才能正式掌控整個村莊收入囊中。
要是被泉奈聽見了她的心聲的話,估計得氣的原地起飛……
千流很好地掩蓋住了過往的黑暗面,只是說一些無關緊要話插開了這個話題,然後對他們詳細敘述了一下她這裡面的計劃。
聽完千流的整個「計劃」後,泉奈率先發出沉吟的聲音,似乎是滿心瘡痍,疲憊不堪的樣子。
「我們就沒有時間了,現在剩下的時間已經不多,占領更多的優勢表示著計劃更容易實現。」
「然後呢?所以你召喚我們出來,只是為了幫你獲得更多的土地,然後幫你推廣你那不切實際的辦法?」
千流笑而不答,只是將自己的視線又默默地轉回到扉間的身上,整個人往他的方向稍稍靠了一下。
就算是大蛇丸也不知道……她布置了那麼多,其實只是為了扉間一個人而已。
泉奈的小腦瓜子沒有想到過這幾點,反而是大蛇丸隱隱地反應了過來,表情終於出現了一絲松動。
以後堅決不聽坊間的的那些胡言亂語的小故事,省的他見到真人之後有先入為主的概念……
隨後,從柱間開始,大蛇丸稍稍調整了一下術對其的影響
,原本大概只能發揮出大概一半的實力,變作完全發揮,輪到宇智波斑的時候,某聽信坊間傳言的青年甚至將其設置成「可以發揮超過自身實力」的範疇……
千流的一雙眼睛有多麼尖?幾乎是一下子就看出大蛇丸使得小手段,於是稍稍拔高了自己的聲調,語言之中染上了幾分嚴厲:「大蛇丸!」
自知漏了餡的大蛇丸,只好放棄自己原本的想法,將四個男人的戰鬥力都調節至「遠超原先」的水平,雖然比一旁的任何術都更廢查克拉。
大蛇丸本身的查克拉夠豐厚了,可還是差點沒被吸干。
第120章
距離上一次大戰近五十年的時間,又一場規模空前絕後的大戰開始了。這一次的戰爭風暴甚至席卷上了整個忍界,所有人都不得不「為了自己的家園」奮力一戰。
其余四大忍者村做的都很好,上層向下面洗腦,將這次的戰爭吹成了「決定他們生死存亡的一戰」,唯有木葉例外,因為他們每個人的意識裡,這場「戰爭的發動者」並不代表著「邪惡」,而是木葉曾經的領導者,霸權的奠基人,英明神武的引路人……這也導致木葉的軍隊中,一大半參戰的戰士甚至並不想與千手千流的軍隊開戰,甚至個別群體還自動情願從前線退下,
與其同自己曾經以至於現在還敬仰敬佩的人物對立,這些人寧可自己收到軍紀的懲罰。
波風水門因為這事兒,頭發幾乎一把一把的掉——都是被他自己愁掉的。
從某些方面來講,千流先前定下的制度也間接地影響到現在的局面。從前的忍者,只遵循「命令」,被要求不能攜帶私人感情地完成任務,可在時代演變過後,忍者從「貴族手裡的武器」成功轉型成了「擁有自我意識的人」,即使是經驗老到的忍者,你也能夠隱隱在他的身上找到些許人情味兒。
最後,他甚至不得不請出一些已經退休的老前輩出山,才湊夠了軍隊——上一輩的人更懂得如何拋棄自己的個人感情去響應村子的號召。
號召的當天,水門將那些「上一輩的人物」聚集在了一起,商量此次的任務。
當那些白發蒼蒼,卻依舊精神矍鑠的老人相聚在一處的時候,你從他們那筆挺的腰板根本無法觀察出歲月的痕跡,唯有從那皺起的皮膚和混濁的雙眼中,才能明確地看到歲月對這些人的侵蝕。
當水門坐在主位的時候,他感覺自己相當不適應。右手邊是前前任兼現任暗部部長志村團藏——至於為什麼是「前前任」兼現任,則是因為前任部長因為一些莫名其妙的原因就消失了;右手邊是師祖猿飛日斬——因為他是自來也的老師,而他是自來也的徒弟。
都是權高位重的長輩,水門有一瞬間的不自在,幸好及時緩和過來,清了清自己的嗓子,
剛准備開始講話的時候,突然大門口傳來「啪嗒」一個聲音,一個人影推門而入。
當那人一出現,即使是權高位重的老人也不禁朝那人微微頷首,屋內氣勢一變。水門看到來人,也忍不住站起來朝對方行禮,恭敬地喚了聲:「水戶大人。」
漩渦水戶朝他回了個禮,然後就徑直走到長桌末尾的位置坐下。等水戶落座之後,波風水門才緩緩地坐下,背脊處一陣發麻。
——他並沒有邀請漩渦水戶,誰也不知道這位老前輩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
漩渦水戶,是比猿飛族長和志村部長更為年長的一輩。算下來從那個年代中留下來的忍者,似乎就剩下了水戶一人,很多時候人們都不禁感慨,漩渦一族不愧以長壽出名,水戶的存在就是最好的例子。
紅頭發的女人一臉風輕雲淡,理所當然的就這麼坐了下來。她優雅地端坐著,十指交叉放在胸前,整暇以待,灰藍色的眸子中情緒十分的平靜。
自從初代目火影逝世後,這位火影夫人也表明態度自己不再摻和村子裡的任何事物,安心地呆在千手族地裡養老。特別是近幾年漩渦族人搬遷到木葉村外圍後,水戶就干脆搬到了漩渦族地裡,平日裡更加看不到圖的影子……可沒有想到,一向平淡如水的水戶大人,居然來到了這裡准備和一眾「前輩」一起上戰場。
疑惑的同時水門也覺得感動,畢竟木葉的戰鬥力近來縮減了很多,最後變成了「能有一個戰鬥力是一個」的局面,漩渦水戶也是上一時代的強者,戰鬥力不會比一些經驗豐富的上忍差。
忍下心中翻滾的情緒,水門開始娓娓道來這次作戰計劃的安排。
根據情報來看,千流所指揮的大軍第一路很有可能會主要入侵土之國,第二路會根據之前在雷之國占領的要道,直接進軍火之國。水之國援軍將會支援土之國,而火之國這邊,則由木葉與砂忍村負責。雲忍村自顧不暇,將會全程堅守本國土地,同時也給其他國家提供物資上的支持……
聽水門說來,局勢貌似相當的明朗。但准備進入對人員的編組時,水戶突然舉起自己的手,提問:「對方的行軍路線這個情報從何而來?為什
麼你們能知道的那麼清楚?」這是不合理的,戰爭的一大重要因素就是情報,萬一情報來源不正確,將會釀成無法挽救的後果。
聞言,水門解釋道:「其實,這個情報正是師……千流前輩留下的。水戶大人有所不知,這一次的戰爭,早在十幾天前,千流前輩就為它指定好了行軍路線。」
聽水門這麼一說,水戶地雙眉更是緊緊地皺起,滿臉都是不贊同:「身為忍者怎麼能夠輕信敵人的情報?」
水門苦笑:「那個……因為這幾天對方行軍的路線確實與透露的沒有區別,而且暗部也有在暗處觀察,行進的方向和速度也合的上,所以……唔,對不起水戶大人,我會好好反省的。」在對方有些銳利的目光下,水門「知錯能改」,在前輩面前就是個被訓的小孩子。
「你不需要和我道歉,水門君。你是一村的支柱,也是影,按照你所想的去做就好。」水戶微微斂下眼瞼,語氣一轉,柔和了些。
她和也知道波風水門是千流看好的繼承人,今日一看,果然是位不可多得的青年俊才,可惜這個火影還太過於稚嫩,需要一些時間去成長。
。。。
經過漫長的討論,一支來自木葉的特殊軍隊編成了。他們的平均年齡有超過六十歲,都很明顯的能在臉上看見歲月的痕跡。而就是這樣一個軍隊,此時卻變成了影響戰局的中堅力量。
其中,資歷最老的就要數漩渦水戶,水門本想就水戶大人擔任這支軍隊的隊長,卻被這位老人家一口回絕了。「論領導力的話,我不如日斬團藏,還是從他們兩個時間調吧。」
在最後水戶的提議下,小隊長變更為了暗部部長志村團藏。
這支匆匆變成的軍隊,雖然大家來自不同的勢力,擁有不同的身份,但是卻表現出了前所未有的默契。
距離敵人的到來大概還有大半天的時間,大家被團藏聚集在一起,商量對策。
到了後半夜,夜色漸濃,烏雲掩蓋住了月亮,同時也光線暗淡了下來,眼前的黑暗逐漸濃重起來,視野範圍開始縮小。
身穿黑色夜行衣的忍者蹲在森林裡的書上,不仔細看,仿佛一只只站在樹枝上的梟鳥一樣,身上沒有一絲多
余的線條。
突然,大地振動了起來,遠方似乎有強而有力楓炸雷響起,站在樹枝的大部分忍者並沒有慌亂,腳下的的步子幾乎絲毫未動,非常穩健。
很快,大家就能看到對方的影子了。
在黑漆漆的夜空裡,微微一點白色的影子就十分明顯,而當一大片的白色洶湧而出,許多皮膚慘白的「人」出現在了森林的另一頭時,軍隊中的各位稍稍抖了抖。
他們不怕這些「白絕」,但是他們卻感受到了一個非常強大的查克拉反應。
水戶同樣跟著大家在樹枝上蹲著,可是她突然顫抖了一下,臉上緩緩露出不可思議的表情,灰藍色的雙瞳像是突然注入光彩,亮的不可思議。
水戶像是著了魔一樣,不管團藏的呼喚,徑直接觸自己的偽裝,然後用最快地速度迎上地方的軍隊。
「水戶大人!」團藏的這一聲叫得又短又急,不過水戶的身影很快就消失在了黑色森林之中,不見了蹤影。團藏不知道她發現了什麼。不過作戰計劃不變,於是他只好耐下自己的性子,朝身後打手勢,手勢的意思是「計劃不變」。
水戶的感知力,不僅僅是木葉,在整個忍界都算得上數一數二。她的記憶力也特別的好,從小很聰明,看過一遍的東西馬上就能記住,所以,她記得每一個和她熟悉的人的氣息。
就在剛剛,水戶感受到了一個自己無比熟悉的氣息。可是……那人早就死了,但水戶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麼,就這樣從書上跳了下來,然後用全力向那個熟悉氣息的方向飛奔。
她太了解屬於這個人的氣息了,以至於即使他死了,午夜夢回的時候那感覺似乎還縈繞在她的周圍,如影隨形。
很久沒有運動的肌肉開始隱隱發顫,水戶大口的喘息,肺裡像是要燒著了一般。然後她眯著眼睛破開最後一道阻擋的樹枝分叉,整個人破空而出,斷裂的殘枝落葉在她的身邊飛舞。
……然後,她一個緩衝穩穩地落到了地上。
身旁似乎有一瞬間的躁動,不過馬上就安靜下來。水戶抬眼,正好同一個熟悉的眉眼對了上,對方從茫然到清醒,再轉而到喜悅,膚色有些黝黑的臉上充滿了肉眼可見的「驚喜」,
他揚聲喜道——
「媳婦兒,你怎麼會在這裡?」千手柱間五官上揚,似乎每一處都在皮卡皮卡發光,整個人看上去非常開心。
水戶愣了愣,然後眉眼似乎整個冷了下來,二話沒說,朝著柱間的臉來了一拳。
第121章
自白絕與神樹被柱間和斑兩人從遺跡裡面挖出來之後,就進行了封印,柱間嚴禁任何人開啟這道封印,那個時候的他已經隱隱猜測到這些神奇的生物應該是跟千手和宇智波的血脈有關。
但在他逝世後的幾年,這個封印卻被剛剛上任的千流給破除,她帶著眾多的白絕與神樹,進行著秘密研究。這件事情只有屬於她的研究人員與幾個親信知道,再者就是簽下死契的囚徒們。
經過十幾年的刻苦研究,千流他們終於慢慢掌握了一些關於白絕的秘密,比如說……如何去使用他們。
火之國這邊發生的事情,在柱間被老婆狂扁的同時,他身旁的白絕就以一種神奇的方式,通過白絕與白絕之間的聯系,將剛剛發生的事情傳達到了幾百公裡外的總指揮部。
白絕靜靜等待著「領導者」的下一個指令,大概三分鐘之後,命令下來了。
「別管了,繼續作戰。」領導者平靜的聲音傳達到每個白絕的腦中。
雖然白絕的智商普遍不高,但是大家還是稍稍疑惑了一下,畢竟那個貌似是「同伴」的生命體被對方揍得挺慘的……不過既然領導者如此命令,他們便乖乖遵守,繼續之前的作戰,白絕們無視了那邊被「敵人」打得嗷嗷直叫的男人,然後邁著自己整齊的步伐往前行徑。
離開有一段距離後,四周突然安靜,小隊裡的白絕若有所感,折起自己的脖頸,往地上投下疑惑的視線。
就在白絕們感覺到異動的同時,土壤上面忽然凸起一個小土包,然後就在下一秒,小土包整個「炸」了開來!
這令所有的白絕都始料未及,大家及時掩住了自己的頭面,防止被攻擊到致命部位——他們身上攜帶的木遁細胞,只要沒有攻擊到要害,任何部位都能夠復原——其中被改造過的白絕士兵開始結印,准備放小型風遁吹散灰塵。
範圍極廣,威力卻不大的颶風席卷了整個戰場,風沙彌漫到了整個戰場,有一些白絕甚至趁機鑽入地下,防止來自地面上的攻擊,另外一些四散開來,防止自身目標過大而被攻擊。
原本躲在暗處的忍者聯軍表情,一下子變得嚴肅異常。因
為從前期的情報來看,白絕並不是一種高智慧生物,可現在看來他們不僅僅智商不低,還有著嚴密的戰術,加上本生不易殺死……那麼,接下來絕對是場惡戰。
正當火之國的戰場上,大家如臨大敵的時候,戰場的後方,千流牽著扉間的手,漫步在鐵之國廣闊的雪原之上。
自從千流說「我帶你去個地方」後,這一路上就沒再說過一句話,只是沉默地牽引著他,埋頭往目的地走。扉間跟在她的身後,滿臉裂紋的臉稍稍抖了抖,表情變得不自然。
他記得曾經,兩人也曾手牽手手在南賀川邊散步,只不過是他在前,千流在後,他寬大的手掌包住她纖細的五指,千流在後面紅著臉羞澀地小步跟著他的步伐。
但是,現在的情況完全反轉過來。他被她不容置疑地帶走。雖然外表看上去並沒有什麼變化,但是扉間隱隱感覺到,千流似乎有哪裡已經變了。
千流帶著他,穿過裸石猙獰的岩石地,翻過白雪皚皚的小土丘,進入了一處密林,在哪密林裡,聳立著一座其貌不揚的朱紅色鳥居。千流翻手拔出腰側的長刃,迅速斬斷上面用紙編成的連接,然後兩人徒步入內。
旁面積著白雪的雪松開始變得逐漸稀松,大概十余步的距離,雪松消失,轉而露出一大片的空地,在那空地之上,黝黑的鐵柱如同參差的犬牙,猙獰地從岩地中間突出,橫七豎八的鐵柱組成了一片「柱林」。千流的腳步沒有停頓,徑直來到一根柱子之下。
「這是什麼?」長時間的沉默裡,扉間問出了他的第一個問題。
千流沒有回頭看他,她只是撫摸著眼前的這根柱子,表情肅穆凝重:「這是大筒木一族的遺跡……在你去世之後,柱間大哥和斑大哥從遺跡裡找到的只不過是冰山一角,後來的幾十年裡,我把他們都挖出來了,然後記錄在這裡?」
扉間倒抽冷氣:「這麼多都是?」
「不止,說不定這些也只不過是冰山上面露出的一部分。」這麼多年了,千流學會了保守估計。她越是研究下去,就越是心驚,千百年以前,以六道仙人為代表的大筒木一族還真是不容小覷。通過這些損壞嚴重的遺跡資料,她也不過是
管中窺豹而已,卻著實讓她見識到了來自另外一個燦爛文明的風華所在。
扉間一直在拿自己的小眼神瞄她,總感覺自己快要不認識自己的小媳婦了,什麼時候千流也開始這麼狂熱的了解一件事情了?總覺得他們剛結婚的時候,這個人設是反過來的……
總之,那份詭異感越來越強了。
她准備了那麼久,為的就是今天。她終於轉過了自己的腦袋,小臉上掛起滿足的笑容:「我們的運氣不錯。我本以為得翻遍整個忍界,才能找到最後一個碎片,沒有想到它居然就在鐵之國。」她自滿地嘆喟一聲,「現在就差最後一樣東西了。」
扉間引以為傲的感知力突然警鈴大作——這次卻並不是因為從外界直觀地感受到了威脅,而是遵從直覺而來的警覺感。他狠狠地鎖著自己的眉頭,表情有些嚴肅地道:「你准備干什麼?到底為什麼你要把那麼多的白絕派出去?」
他從死亡的世界返回後的陽世變得奇怪極了,先是妻子性格的改變,加上一堆沒有見過的白色生物,還有一堆亂七八糟的大筒木遺跡。如果是以前,他估計能夠很好地接受這個事實,說不定還會饒有興致地准備好好研究一下這些新奇的玩意兒。但是現在,他完全沒有興致去關注大筒木是個什麼玩意兒。
他最關注的點,變成了妻子的變化,說實話,扉間甚至有些「害怕」此時此刻的千流。
「你不會……我是說可能,如果你真的是在模仿我的行為的話,大可不必。你做你自己就好。」扉間猶豫了一下,終究還是沒有忍住說出了這一番話。
果斷的執行力,時不時的冰山臉還有對研究的異常熱情,這些性質都屬於「扉間」這個個體,這些特性出現在千流的身上時,就會引發違和感。
千流臉上的笑容有一瞬間的僵硬,不會她自己很快便調整了過來,笑容恢復常態:「沒有的事情,扉間大人為什麼這麼說?」
「我相信我自己的感覺,因為我知道你只不過在勉強你自己。」扉間微微沉下自己的眉眼,有些專注地盯著千流看。千流錯開自己的視線,不與他對視,她抿了抿嘴唇:「不,我只是自己將自己改變了而已,扉間大
人有些敏感了。」她不承認扉間說的那些,因為她同樣沒有准備好與丈夫敞開心扉好好談談這幾十年在她身邊發生的事情。
「所以,請不要取笑我,也暫時不要問我做了什麼。」千流有那麼一瞬間,露出了很久以前的那種柔軟的眼神。她活了那麼久,學會的最重要的事情,就是用堅硬的外殼用自己柔軟的心給包裹起來,只是偶爾能從那道裂縫中,窺探出一點點曾經的柔軟。
扉間感覺自己對她實在是沒轍,只好伸出雙臂稍稍抱了抱她,撫摸了幾下她的後腦再拍拍她的後背,千流也在他的懷裡稍稍蹭了蹭,像只很乖的貓兒一樣。千流窩在他的脖子旁邊,用很輕很輕的聲音說:「其實,我也只是為了曾經那個神奇的轉生之術,才決定挑起戰爭,然後趁亂進入遺跡找尋線索的。」
扉間將她抱得更緊了些:「我也猜到了一點,你也太亂來了,這樣很危險。」
千流搖搖自己的腦袋:「我不怕,只要能夠讓你活過來。」
扉間沉默,他之前消失的時候,想的是千流可能終有一天會忘記自己,然後找到屬於自己的幸福,卻不曾想到,即使過去了那麼多年,這個小姑娘還是強得要死,從來都沒有放棄過將自己復活的念頭。
「傻瓜。」扉間輕嘆,放在千流後背上的手指微微收緊。
那麼至少趁著現在他還能活動,就再保護她一會兒吧,就像很多年前,千流也試圖保護他一樣。
。。。
體積並不大的拳頭夾雜著凜冽的風聲,快速朝著柱間的「面門」而來……不,應該不能算是面門了,因為在漩渦水戶的猛烈攻擊下,柱間的整顆頭就像是漏了沙地沙袋一樣,白色的穢土炸開之後,就再也沒有還原過,柱間被揍得「唔哩唔哩」直交換,可就是沒有個完整囫圇的句子。
如果他還有□□的話,估計整個腦袋都要被水戶揪下來了。好在因為穢土轉生的緣故,雖然被打得白屑滿天飛,可是很快就會恢復原狀。
水戶見物理攻擊沒有用,於是就使出了自己的拿手好戲「封印術」。
手掌往柱間的小肚子上一拍後,柱間「哎呦哎呦」的叫喚就慢慢變小了起來,很快躺在原地,一動不動
。
水戶拿腳尖踢了他一腳,確定沒有什麼危險了之後,就拿出刀子在柱間的脖子上比劃了幾下,准備直接給他個了解。
「柱間,你應該也不甘心就這樣被利用吧,我會幫你解脫的。」令死者復活的御屍之術也並不是沒有,但大多都是邪惡又帶有強烈邪惡目的性的。水戶猜測,「柱間」出現的原因大約也是被後面的始作俑者給控制利用了。
而她要做的,就是讓丈夫解脫出來。
「等等等等等等一下啊!」柱間哀嚎一聲,哭笑不得,「我沒有被利用,我甚至還有清醒的意志!」他可不能被自家媳婦兒就這麼莫名其妙的了解了,這樣回到淨土可是要被其他人嘲笑的。
「嗯?」水戶微微挑起自己的一邊眉毛,覺得有趣:「那麼,你是說自己還有自己的意志,那麼以前的記憶還在對嗎?」
「沒錯。」他點頭。大蛇丸施的術完美無缺,令他現在甚至比生前的狀態還要好。
因為柱間也已經被封印術給制住,於是水戶也放松了很多,不緊不慢地給柱間來了個小測驗。
「既然你說你還有記憶,那麼……就請你說說看,我和你兩人是哪一天舉辦的婚禮?」
「……」聞言,被綁成粽子的柱間徹底變作了豆豆眼,眨巴眨巴眼睛,一臉無辜的樣子。
他……不記得了。
第122章
水戶靜靜地看著眼前支支吾吾的柱間,心情有些復雜。
說實話,自己問出這個問題,就沒有想過能得到一個正確的答案。如果柱間當下就脫口而出了正確答案啊,她反而會毫不猶豫地痛下殺手給他個了結。
但對方那所有的反應都在顯示著一個事實——他就是千手柱間,幾十年前她死去的丈夫。
水戶原本壓制著的手松了開來,但並不准備解開柱間身上的封印,她找了個稍微平坦的地方,坐到了柱間的身邊,用自己的雙手抓雙臂,歪頭道:「不用回答了,我已經知道你是柱間了。那個笨蛋是不會記得這些東西的,他的腦子裡只有他的村子。」
躺在地上的柱間扯出個尷尬的笑容,一時間不知道是應該慶幸還是難過。
兩人都失了言語,一下子氣氛變得沉默起來,良久,像是無法忍受這樣的沉默,水戶猶豫了一下開口道:「你為什麼會回來?」死了就是死了,自己也是一把年紀,從沒奢望過丈夫會忽然胡蹦亂跳地出現在她的眼前,反而現在這麼正常的同他交談有些不自在。
「啊,這個啊……」柱間沒想著隱瞞,「千流說想請我幫個忙,我就答應了。」
水戶的雙眼裡開始醞釀風暴:「你可知道,你所謂的幫忙是要毀掉你曾經珍視的村子!」
柱間的語氣不由自主地低了下來:「不會的,先不說是我,就算是千流也一定不會想要毀掉她一手栽培起來的地方。」柱間從千流那裡了解到了一些近年來的變化,也包括木葉村的,現在木葉發展的如此強大,他真的感到高興。
水戶其實也不願意承認千流突然變成了五大國的敵人,還揚言要挑起忍界大戰,現在事實擺在她的眼前,讓她不得不接受這個事實。
「我覺得,我們應該對千流更加有信心。你和她相處的更久,比我應該更清楚,不是嗎?」柱間安慰她,因為手腳都被綁住了,所以只能用自己的言語去說服水戶。
水戶沉思了一瞬,不過馬上反應過來,「就算過去的我再怎麼告訴自己千流不是那樣的人,但是現實總能把我拉回來,即使是要與她為敵,我也一定要保護好村子,
」她頓了頓,「因為村子是你留給我的最後一樣東西了。」
柱間被她說得呆住,黝黑的臉上不明顯地露出兩朵淺淺的紅暈,頓時就被說得眼淚汪汪,整個人像條大肥蟲一樣的扭動過來,嗚咽:「媳婦兒!」
見他要靠近,水戶又一個手刀下來,把他打到了地裡。
就在這小兩口「打情罵俏」的時候,現場突然出現了第三個人,一副「沒眼看」的表情,顯然是在原地站了很久。水戶被柱間分散了一些注意力,因此在感知到第三者的存在時已經過去了很久,她剛剛反應過來,准備重新拿出武器的術後,脖子上突然就被一個苦無夾住,鋒利的刀刃幾乎要陷進她頸部的皮膚裡。一個低沉有磁性的嗓音在水戶的身後響起:「我勸你不要亂動。」
水戶果然就不再亂動,不過這並不代表她會坐以待斃,她微微拔高了自己的聲調,試探道:「宇智波斑?」
她的身後緩緩移出個和柱間一樣,滿臉裂紋的臉,果然是宇智波斑,雖然被人認了出來,但是他手上的刀刃卻一點也沒有准備放松。斑拿著苦無的手很穩,在水戶開口之後,講刀刃往裡面送了點:「果然你還是老了啊,水戶。」
兩人生前關系就不怎麼好,甚至可以說是互相看不對眼,但這種「不好的關系」並沒有延續到明面上,只是在私下的交往中,總是能避開就避開,現在碰上了,水戶覺得對方會毫不猶豫地下殺手。
「斑,住手。」氣氛緊張到頂點的時候,柱間開口了,一瞬間巨大的氣勢從他的身體裡爆發出來,衝的他身上的封印都搖搖欲墜。
最直面感受到那股氣勢的就是斑與水戶,水戶直接白了臉,有些孱弱的身子搖搖欲墜。斑在那股狂流中巋然不動,依舊雙手抱著自己的胸,冷眼看著柱間:「你鬧夠了沒有。」
「放開她。」柱間依舊鎖著眉,表情有些嚴肅。
宇智波斑拿他沒有辦法,只好雙手一松,把水戶整個人放開,柱間身上恐怖的氣勢這才慢慢地散去。
水戶被斑松開後,第一件事情就是遠離他的身邊,然後摸出自己的武器一臉警覺,最後,她解開了柱間身上的封印——至少萬一宇智波斑真的暴起傷人
,她還能有個幫手。
柱間恢復了自身的自由之後,第一件事情就是對斑說:「水戶不是我們的敵人。」
宇智波斑冷笑,一雙血紅色的眼睛在眼眶中滴溜溜的轉:「我可不瞎,剛剛我是看著她和木葉的軍隊一起到達這裡的,既然是戰爭,我們就要成熟一點。」
要不是他說的那麼認真,水戶簡直要以為他只是因為個人恩怨所以才來了這麼一出。
「水戶也說願意相信千流,對不對?」柱間連忙幫她解釋,「而且剛剛她也只是把我封印的,沒有傷害我。」
「白痴,這個狀態的我們要是被徹底封印住,就是真的離死不遠了。」斑嗆聲。
一直在聽兩人你來我往,沒有說話的水戶,突然說:「我改變主意了。」
「我倒是想看看,千流她究竟想要干什麼。」她說,原本還蒼老的雙眼,一下子有了精神。
。。。
從來沒有人試圖去了解這個世界的真相,因為從前的忍者,光是活著就要人竭盡全力。而千流,是嘗試著探尋從前秘密的第一人。
但是她的目標不僅僅止步於真相而已,她真正的目的,是為了復活她最愛的人,為此她甚至願意去觸碰任何的禁忌。
當她了解到有關的「轉生之術」,都曾在上古中記載過的時候,千流就明白了自己所需要努力的方向。
所以她才開始網羅散落在世界各地的大筒木遺跡,將裡面的信息整合,然後再像大海淘沙一樣的去尋找轉生之術的痕跡。這一項工作她沒有交給任何人,甚至是大蛇丸她也信不過,她必須要自己親自過目才行。
而現在,她也不後悔挑起這場戰爭,她的運氣不錯,在第一個國家就找到了線索,能不能成功是另外一回事情,千流需要實踐。
帶扉間看過她這些年的成果後,她便馬不停蹄的去找大蛇丸,根據她的解讀,轉生之術會產生非常大的後遺症以及付出相當大的代價,她需要大蛇丸的大腦,來幫助自己將後遺症的影響降到最低。
「辦不到,這不僅僅需要技術,有需要查克拉。就算再怎麼降低影響,施術者還是會失去壽命或者死去。」大蛇丸嘆氣,在仔仔細細地研讀相關資料後,他還是得出了這麼
個結論。
千流微微垂下眸子:雖然她早有准備,可在聽到這個回答的時候,還是忍不住失落了一下。
「我覺得,我們可以實施第二步計劃了,」大蛇丸試探性地對千流說,其實之前他就猶豫是不是應該給她這種建議。
「可以,記得把沒有用的白絕也都回收回來。」她答應了,但是她的語氣有些疲憊。
「遵命。」
。。。
戰爭後的頭個月,不過十幾天的的時間,五大國就現狀就有很大的改變,他們驚訝的是白絕軍團正在慢慢撤離——明明現在占優勢的,應該是千流這邊才對。
可偏偏對方就撤兵了,大家像是看見了希望的曙光,一口氣乘勝追擊。特別是雷之國,白絕大軍撤退之後,他們就默默的開始「收復曾經被奪的領土」甚至還乘機將原來的領地擴大了幾分……周圍的小國家怨聲載道。
忍者聯軍一口氣拉回了自己原本的優勢,並且試圖擴大自己的優勢……於是他們鎖定了鐵之國的雪原。
根據最近的尋找結果顯示,白絕的本部很有可能隱藏在鐵之國的茫茫雪原之中,並且千流等人也可能隱藏在那裡。
尋找到勝利曙光的各國,一下子就對自己有了無比的自信,說不定自己已經徹底擺脫了原先的危機,並且還有可能獲得勝利!
一瞬間,各國的心思又開始活絡起來:他們都能夠知道,千流的手上一定掌握著自己不敢想像的「財富」,光光是那些白絕軍隊,就叫人眼紅不已。一時間,追捕千手千流的行動前所未有的高漲起來,各大國的目標都非常明確,只要捉住或者擊殺千手千流,不單單會獲得前所未有的聲望,以及她手上巨大的財富!
之前還令人有所恐懼的對像,一下子就變成了一塊肥肉,讓人都想咬上一口。千流變得不僅僅是讓他們收獲聲望的工具,更是一座閃閃發光的寶山,只要爬到那頂上,就要什麼有什麼。
……後來回想一下,他們都覺得自己當時候絕對是腦子敲壞了才會有這種想法。那根本就不是什麼寶藏山,而是真正藏滿鋒利刀片的陷阱。
。。。
與此同時,鐵之國雪原內。
扉間雖然知道千流開啟了那所謂的「第二階
段」計劃,但具體是什麼,他卻一無所知。
他只知道千流一直都只是待在她的基地裡,有時候會去大蛇丸的實驗室,不過更多的時候只是和他待在一起。
他不知道她想要干什麼,但只要是她需要的,他就一直待在她的身邊,反正不過是個被穢土轉生出來的死人,只要還有查克拉,他就能一直活動。
可突然有一天,地下的基地突然傳出一聲異動,緊接著上方的天花板被掀開,狂風與暴雪傾泄進基地的每個空間。
第123章
氣溫的驟然下降,讓千流卷翹的睫毛上甚至都染上了一點冰花,狂風暴雪灌輸,吹得她一雙衣袖鼓起,衣袂在寒風中翻卷。
千流她睜開冷漠的雙眸,靜靜的向上望去,就見地面上已將默默候著一大隊的人馬,密密麻麻地把大坑圍了一圈又一圈。為首的四影出現在坑邊,幾乎都是兜著手一臉胸有成竹的模樣。
其中,只有火影並沒有出席這次的圍剿活動,因為村子裡面有關千流的「其他聲音」太多,內憂都還沒解決,於是就把所謂立功的機會都留給了其他四個忍村。
千流扯了扯自己的嘴角,扯出一抹冷笑:「各位,別來無恙。」
雷影捏著自己的小胡子,一臉正氣凜然地道:「千手千流,你挑起戰爭,教唆貴族,擾亂整個忍界,罪無可恕,現老夫等人就要將你拿下,為我們逝去的同胞血祭!」他的話音剛落,第一波攻擊就應聲而至,如同驚天炸雷一般落了下來!
千手扉間的動作比攻擊更快,依靠著飛雷神他先攻擊一步來到了千流的身邊,單手一撈就把她橫抱了起來。
「抓緊點。」他低沉的聲音在她的耳邊響起,千流把頭埋在他的胸口,小幅度點了點。
「轟隆隆隆!!!」劇烈的爆炸在坑底發生。然而這個時候,兩人卻早已生不知鬼不覺地來到幾裡之外的矮山上,俯視的角度正好將山下的人都收入眼底。
扉間橫抱著她,准備繼續跳轉。就在這個時候,千流扯了扯他的袖子,示意他看山下。
起爆符激發的煙霧正在慢慢散去,對方派出小隊下坑查看,卻待會了一個不好的消息:「雷影大人,並沒有發現千手千流的屍體!」
聞言,各影皆是臉色一變,露出了凝重的神色,風影率先指揮部隊前去搜查,連周圍的一顆小石子也不要放過,千手千流很可能就躲在哪裡偷偷窺伺著這裡的一切。
他猜測的沒有錯。千流打從一開始就知道他們會找上門來,於是也便早早地做好了准備,就等著一大隊人馬聚集在一起,她好一網打盡。
「接下來無論我要做什麼,我希望扉間大人都不要討厭我。」千流低垂著眼眸轉過身來,長長
的睫毛掩蓋住了她雙眼中的情緒,低眉順眼的模樣與她口中說出的話是那麼的不相匹配。
扉間果然皺著眉頭問:「……你想要干什麼?」雖然在他的心中,已經隱隱有所猜測。
她緩緩轉過頭去,一縷夾了些銀絲的長發垂在她臉側,千流她笑了起來,笑容一如以往:「沒什麼……就是以前犯過錯,所以現在不想再錯下去了。」
扉間的心髒一動,忽然有點不安,他從千流的臉上看到了一點點悲傷的情緒。
「你……」他的話剛開口一半,忽然,天地色變,原先還灰蒙蒙的天空,突然探出一點金光,狂風驟起,將原先厚重沉黑的積雲一掃而光。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天空的異變給吸引了過去,紛紛太頭朝天空望去。
「那是……什麼?」忍者聯軍的陣營引發了一場騷動,因為天氣突然的改變,大部分人的臉上都流露了一股屬於「恐懼」的表情。
他們都有些害怕,因為毫無疑問,這個變化來自他們的敵人千江千流。
一些忍術專精的忍者,倒是看出了一些門道,沒過多久,就有人大聲呼號,提醒周圍的人:「快跑!是結界!」
「跑?往哪裡跑?!」他的同伴同樣呼號。
即使有不少的人察覺到了這一點,可是卻已經太晚了,更多的忍者像只無頭的蒼蠅一樣到處亂竄,可該往哪裡跑也不知道,場面一度慌亂異常,就連影的命令也毫無作用。
最終,「天譴」降臨了。
扉間微微眯著自己的眼睛,看見天空被攪亂的雲中突然射出一道金光,籠罩住了底下的所有人,被金光照射住的人,開始變得遲緩僵硬,最後一動也不能動。
一支龐大的軍隊,就這麼被困在了千流為他們准備好的陷阱裡。
在被困住的一開始,隊伍還是亂糟糟的。但是的很快,領隊的影終於整合好了自己的部隊。不過這種暫時性的平靜並沒有持續很久,因為不一會兒,就有忍者開始感覺到了不適,這種不適感如同病毒蔓延一般,蔓延到了整個軍隊,一些忍耐力並不是很好的忍者已經開始口吐白沫,昏死在了地上。
扉間俯視著山麓下方的慘狀,但是內心卻毫無波動——大概是已死之人,已經
無法對他人的痛苦感同身受了吧。
但是,他卻很快又推翻了自己的這個想法。當他注意到千流臉上淡淡的悲傷時,卻覺得自己能夠了解她的心情。
……有夠可笑的,或者的時候他永遠也看不到的東西,死了反而看得清楚。
千流雖然面露悲憫,卻一點也沒有想要停手的痕跡。不見她怎麼結印,似乎小小地做了個手勢後,天空金光更盛,亮的幾乎叫人睜不開眼皮子,處於陣中的人也發出更為慘烈的痛呼。
就在計劃進行的非常順利的時候,忽然,原先空中被吹散的積雲忽然被神秘的力量牽引似的,重新蓋住了金光,然後就聽見幾聲疾呼後,數十顆碩大的火球被拋向天空。
「火遁,豪火球之術!」
千流原先放在身側的五指就這麼一顫,眼皮子忽然就跳了起來,她轉頭往聲音傳出的方向望去,就見幾個身著黑色長衫,背繡紅白團衫族徽的宇智波一族趕來支援。
見狀,千流突然有了很不好的預感,她下意識地往遠方眺望,果然,就在她沒有注意到的時候,天邊突然多了一道黑線——那是密密麻麻的人,是來自木葉的援軍。
。
千流的表情變了,之前悲憫的神情一掃而光,轉而變得慌亂,迷茫,焦急,然後漸漸轉為狠戾——那是一種扉間從來都沒有看見過的情緒,就連他自己也被嚇的一驚。
「木葉……可木葉為什麼會……」她最後搖了搖自己頭,像是要否認某一件事情,又像是要不得不承認它。
「大概是新任的火影吧。你也別太著急了……」扉間覺得,至少他還有飛雷神,早在前幾天就設定好了好幾個地點,隨時都能轉移過去。
千流忽然猛地轉頭看他,黑黢黢的眼睛看上去有些空洞,扉間不由自主地打了個寒戰。她突然就朝著他走過來,一只手用力地抓住扉間的胳膊,然後就拉著他往一個方向走。
我們這是要去哪裡……他本想問來著,問題湧到了嘴邊,又被扉間咽了回去,剛剛還有些動搖的臉一下子就恢復了冷冰冰的狀態——因為他知道,就算這個時候他去問千流也是沒有結果,還不如跟著她走一步算一步,隨機應變。
果然像他猜的那樣,
千流也絲毫沒有解釋的欲望。她帶著他,企圖繞過來自木葉的援軍,然後費了點功夫,拐到了另一個矮山的背面,然後按下機關,他們的眼前再一次出現一條密道。
原來,基地本不止一個地方,千流設計了密道,她將自己准備的基地用密道相連,現在這個不知道是哪一號實驗室,只是規模沒有之前那麼大,他們很容易就在基地的最裡側找到了大蛇丸——早在爆炸之前,他就來到了這裡。
扉間現在才知道,原來大蛇丸的神出鬼沒,與這個基地的構造有關系,像之前他找不到他的那幾次,估計都是帶著他的試驗品躲到了其他的實驗室裡。
一見到大蛇丸,千流就開門見山地問:「收集的怎麼樣了?」
大蛇丸搖頭,滿臉遺憾:「持續的時間太短了,根本沒有效果,剛剛上面到底發生了什麼?」
「四大國找上門來了,至於本來木葉的那群……應該是被水戶說服過的,卻不知道為什麼,一切都失控了。」千流的樣子看上去非常的不甘心。
「收集的能量完全不夠,」大蛇丸給她看屏幕,同時分析這組數據和曲線,「如果繼續的話,重啟封印陣的能量已經沒有了,除非……」
「除非什麼?」千流追問。
「除非用你研究出來的那個裝置,否則,能量根本就不夠。」大蛇丸說的也認真,不過絕口不提「那個裝置」到底是什麼。
扉間的心情變得非常不爽,因為明明是三個人的對話,但是卻只有他什麼也沒有聽懂。
千流下意識地看了眼扉間,然後好像是下定了什麼決心一樣,對大蛇丸說:「用,那機器現在在哪裡?」
「八號基地,現在只能祈禱機器沒有問題,否則,大家一塊兒玩完。」大蛇丸企圖用輕松一點的態度來說這件事情,可說道最後,嗓子還是忍不住發緊,最後的幾個語調變樣。
「去八號吧,希望我們『最後的希望』沒有事情。」她說,然後看向扉間:「扉間大人,拜托你了,有沒有南面的標記?」
「有。」扉間抬眼有些冷得看她,「但你得先告訴我,那個東西是什麼。」如果是有些危險的儀器,他只會盡力勸阻她放棄這個想法。
「沒有任何危險,你放心吧。」千流看上去游戲心不在焉,但還是回答道。
下一秒,場景已然一變,千流回過神來,就發現自己和扉間已經來到了南面的雪原上,這裡距離木葉的援軍不過幾裡地的距離。千流連忙回憶八號實驗室的入口,很快便找到了。
作者有話要說:千流不想傷害木葉的人,對別的忍村毫不猶豫的就重拳出擊。
還是對村子有留戀的,只是扉間更重要。
第124章
在所謂的八號實驗室裡,扉間看到了一個略顯陌生的機器。千流很珍惜它,看來是很重要的東西。
「這是什麼?」他忍不住問。
「現在唯一能夠拯救我們的就是這個機器了。」千流一臉凝重地用手撫摸著它金屬的外身,語速不由得放慢,漆黑的雙眼裡閃出點點的光亮。
扉間也不由地把視線投在了那台機器的身上,露出思索的感覺,不得不說,被千流這麼一誇,他也不禁對這東西有些興趣了……
依靠扉間的術,他們講機器轉移到了大蛇丸所在的實驗室裡,大蛇丸早已准備好了應該准備的東西,正在穿戴他的橡膠手套,他的五指合攏又張開,一邊戴一邊說:「你想好了嗎,師父?」這個時候,饒是大蛇丸也不禁再次確認,一向沒什麼情緒波動的雙眼裡蘊含暗波。
千流拍拍他的肩膀,露出堅定的眼神,然後轉頭同扉間說:「這個裝置還需要最後一樣東西,它現在就放在木葉村,扉間大人你原本的辦公桌上。我知道您在辦公室裡也放置了坐標,所以不得不麻煩您跑一趟……」
他擺了擺手,示意千流不要總是和他這麼客氣,明明他們是夫妻,但是這麼多年了,她「扉間大人」這個稱呼還是沒有改過來……
「我去去就回。」扉間單手按在地上,轉頭深深地看了千流一眼後,就憑空消失在了原地。
扉間離開後,千流盯著他離開的地方沉默了一會兒。大蛇丸沒有忍住,說:「他會生氣的吧,你居然用這種蹩腳的理由把他支開。」
千流勉強笑了笑,只是嘴角微微扯了一下的樣子:「最後一次了,就讓我也騙一次他吧。」
。
扉間一睜眼,面前的場景就變了。眼前的一切都十分的熟悉,卻帶著陌生的氣息——這是他的實驗室,依然保持幾十年前的布局,只不過,很多東西都出現了一些小小的變動。可以看得出來,他所有的東西都被千流很認真地保管著,就連他以前實驗用的飛雷神標記也被她保存的很好,就像是猜到有一天能夠用到一樣。
扉間勉強壓制住自己心中翻湧的思緒,全身心的將注意投注到這次主要的任務上,
他走到自己的辦公桌旁,但令人驚訝的是,桌子上並沒有千流所說的東西。
不過,扉間並沒有慌張,銳利的雙眸在桌上掃了一圈後,果然發現了紋路稍稍不一樣的一處地方,隨後,他摸到了桌子上的那個開關,果斷按下。
「啪嗒」一聲,一個隱藏的抽屜應聲翻出。
這是他很久以前就留有的暗格,不是什麼精妙的機關,只要是眼力好一點的,都能發現這個地方。扉間一點也不驚訝千流會發現這個地方,原本他在抽屜裡放的是有關千江一族的研究,現在,那本厚厚的研究資料已經不翼而飛,取而代之的是一本薄薄的筆記本。
雖然明白千流所找的東西絕對不是這本薄薄的筆記本,但扉間卻忍不住將手伸向了筆記本,緩緩地翻看起來。
這是一本來自千江千流的日記本,記錄了過去的幾十年裡,發生的一些有代表性的事情。
一開始,只是一些生活中的瑣事,扉間一直翻到後面,就發現那些生活中的趣事開始被繁重的工作所替代,很難想像千流是怎麼再那群老奸巨猾的權利者手中,守住自己的位子,並且獲得直到今天依然驚人的聲望的。
他從那本筆記本裡,幾乎就能讀到她隱忍了幾十年的痛苦與憤怒,悲慟的情感從來就沒有從她的心中消失,反而愈演愈烈,轉而變成了對這個世界的憤怒。
當然……這些不過都是扉間的臆想,是基於他對千流的認識所做出的判斷。
扉間和上那本筆記本的時候,心情有些沉重,本想將其放回它原本的地方,可是他一個沒有注意,本子掉到了地上。扉間彎腰想要撿起的時候,突然注意到了什麼,「咦」了一聲。
摔在地上的筆記本裡,其中的兩頁書頁,被一種很巧妙的方法粘合在了一起,突然受到了衝擊,也可能是因為老化,摔開摔出了裂縫。扉間拿起來,食指和大拇指用力一碾,就將兩頁紙碾開。
從裡面,扉間抽出了一張薄薄的發黃的紙張,他動作輕柔地將其攤開在掌心。上面的字又小又密,他看得很費力,但依靠著聰明的大腦,他還是讀懂了。
扉間雙眉中間的「川」字越來越深,越來越深……最終,脆弱發黃的紙還
是在他的指間「次啦」一聲,被撕成兩辦。
他終於知道了……根本就沒有什麼轉身之法,千流也根本就不是奔著轉生之法去的。
如果那真的是她的計劃的話……她根本就沒有准備讓自己活著回來!
。
因為木葉的增援,四大忍村都不得不承認,自己這方欠了木葉一個天大的恩情。四影接待火影的時候,語氣和態度明顯較之前改變了不少。
至少,這個人情一賣出,四影絕對不好意思在這幾年裡打木葉的主意。
「多謝火影大人,要不是木葉的增援,老夫等人說不定今天就要折在這裡了。老夫僅代表雲忍村,對你說一聲感謝。」雷影大人雖然是個黑皮膚的莽漢,但也能屈能伸。光光「莽」,可是沒有辦法當好「贏」的。
果然,有了雲忍村的帶頭,其他的幾位影也紛紛表達了自己的態度和對木葉的感謝。
對此,水門也只是包容的一笑,不用地說「不用不用」。
「不過,不知道火影大人是怎麼知道這裡有埋伏的呢?」風影突然提了一句,剛變得和諧了一點的氛圍,一下子又變得有些緊張了。
風影的猜忌心其實並不呢說是很重,但是一些必須要去思考,或者說去「陰謀論」的東西,作為風影,他不得不試探著問出這個問題。
如果這只不過是木葉自導自演的一場鬧劇的話,眼下的氛圍估計是又要逆轉了。
水門並沒有給他機會,只是淡淡的將話擋了回來:「正好我帶著人走到半路上,就看到這裡的異像,於是便趕了過來,一開始並不知道這是什麼術,解決也是運氣好,碰巧而已。」這是半句也不離「運氣」或者「碰巧」,就是不理風影所的問題,而且水門一直笑眯眯的樣子,謙遜有力又不失威儀,叫人挑不出錯兒來。
就算真的是千流與木葉商量好,自導自演的一場鬧劇的話,他們也沒也證據去驗證這事兒。
正在大家又各自心懷鬼胎的時候,忽然,腳底傳來了陣陣的波動,人站在地面上,都覺得腳丫底下的那塊地皮不停地振動,像是要把人整個掀翻出去。
很久都沒有經歷過動靜這麼大的地震的人們看上去都有些慌亂,好在場面依舊可控,又
用善於用土遁的好手清出了一塊空地,
忍者們逐漸都聚集到了土遁忍者所制造的空地,很快,地震的余波剛剛結束,忽然,一到金光從土壤裡面射了出來,籠罩在了每個人的身上。
「……」
「這,這個是?!」
巨大的陣法早已在他們的腳底制作完成,現在所要做的,就是激發這個陣法,可是,越是復雜的陣法,就代表著所需要的查克拉。原本,千流以為自己失敗了,可是不認命的她,終於想到了「就算拼上自己的這條命也要讓陣法發動」的辦法。
那就是靠著千江一族的血繼限界。
她靜靜地躺在那個金屬外殼的機器裡,大蛇丸熟練地將藥劑注射到她的體內——那是麻醉,避免她在接下來的劇烈疼痛中直接昏死過去。
然後,他熟練地用查克拉手術刀,切斷千流的部分神經,將一根根的管子深入她的背脊,沿著脊髓向下,連接穴位。
這個機器,曾在幾十年前,是千江一族不願意提起的噩夢。他們的敵人為了榨取千江族人的利用價值,將他們關押起來,年復一年日復一日地作為壓榨查克拉的工具,直到千江千流將他們解放出來。
然而現在,這個機器卻對千流來說,是她最後的希望,能否成功,就要看接下來最後的一搏。
大蛇丸完全繼承了她的技術,手術持續不到十五分鐘就結束了,在合閉艙前,大蛇丸對面色慘白的千流說,「祝你好運」。
千流笑了笑,沒有和他說話。
。
扉間發現,原本返回鐵之國雪原的飛雷神坐標已經被人毀掉了,他終於發現原來自己上了千流的當,離鐵之國最近的坐標,按照忍者正常的腳程,也要奔馳幾個小時才行。
意識到自己居然被妻子騙得團團轉時,扉間的第一個反應是啞然,然後自嘲似的笑了笑。
果然是死了太久的原因嗎?居然連這麼簡陋的謊言都沒有識別出來。
或者也許是因為他太新任她了,完全沒有想到自己有一天居然會被她所欺騙。
可是眼下,也沒有更好的辦法,他沒有更快的手段能夠到達她的身邊阻止她,現在也不是猶豫懊惱的時候……扉間站起身子,撈起身邊被他揉的亂亂的筆記
本和紙,果斷發動了飛雷神之術,眨眼間來到了距離鐵之國最近的坐標。
剛一個單手俯衝落地,扉間便敏銳地感覺到了耳邊傳來的風聲,他的雙眼在一瞬間就迸發出了凌厲冰冷的光,隨手一挑,挑飛了襲來的工具,隨後楊聲高喊:「誰!」
應聲落地的有四個人,一黃一黑一粉一灰,色彩斑斕。
扉間危險地虛睨起自己的雙眼。
作者有話要說:話說動漫裡彩虹發色才是主角隊的標志?加個狗頭
准生之術的條件太苛刻了,不僅不能死太久,而且施術者要付出生命的代價,想想女主要是真的為了救扉間付出自己的生命,我好像有點太後媽了。而且扉間一個人活著似乎也沒啥意思思考臉
第125章
第七班因為一些小小的插曲,脫離了原本的隊伍,現在正在邊境的一處密林裡打轉,似乎是因為林間的濃霧而迷失了方向感。
因此,當一人憑空出現時,他們下意識的以為是敵人來襲,毫不猶豫地便發動了攻擊。
扉間輕易地接下了飛來的手裡劍與苦無,但這並不代表他能夠輕易原諒無緣無故發動攻擊那人。於是,他用頗有壓迫力的視線凝固在了手裡劍飛來的方向,看著第七班的雙眼裡已經帶有了殺氣。
尚且稚嫩的木葉忍者幾乎在一瞬間就感覺到了那股巨大的壓力,在和平年代成長下的他們從來都沒有接觸到過這種宛如實質性的殺氣,於是剎那間,冷汗便浸濕了他們的後背。
作為隊長的卡卡西默默地將他的學生們擋在自己的身後,系在大腿外側的白牙短刃已經不知不覺的出了鞘。
扉間的眼神很好,一下子就看見了他手裡的刀刃是旗木家族世世代代相傳的「白牙」,想來這個小鬼就是旗木這一代的繼承人吧。
旗木曾在木葉建立初期就與千手一族保持著良好的關系,扉間原本駭人的氣勢稍稍收斂,而後出聲說道:「我勸你們放下手中的武器,因為你們就算一起上也打不過我。」
扉間並不是誇大,他現在的狀態甚至比全盛時期還要強,體內查克拉的量也是相當的驚人,他估計自己現在的狀態,放手去干的話,說不定真的能淹掉一個小國家。
他舉起自己的雙手,示意自己並不想與他們發生衝突,原本神經緊繃的那幾人,終於長長地舒出了一口氣,肌肉漸漸放松了下來。
扉間往四周張望了一下,很快就發現了眼下自己所處的困境。在這片樹林裡,到處都存在著霧氣,極大地干擾到進入樹林裡的人的方向感。好在,扉間的感知能力也不是吹出來的,他閉眼作沉思狀,不一會兒,就確定了一個方向。
「前輩,前輩!」見扉間要走,在樹林裡面已經迷路了很久的第七班急忙叫住扉間,「麻煩您帶我們一起出去吧。」他們根本就沒有任何的方向感,常識中識別方向的辦法在這片詭異的樹林裡面根本就不起作用。好不容易碰到
個厲害點的大叔,趕緊抱上大腿才是現在唯一的辦法。
扉間的視線在對方木葉標志的護額上緩緩轉了一圈,而後不動聲色地冷哼了一聲,轉身道:「跟緊點,我可不會特意等你們。」
聞言,原本已經逐漸失望轉絕望的第七班一下子就來了精神,小隊中的金發少年頓時一掃之前的低氣壓,元氣滿滿地咧開大大笑容:「大叔你看上去那麼不好相處,實際原來是個好人嘛。」
扉間微微扯下半個眼瞼,無語。最終,還是沒和那個實力的金毛小子多說些話。
。。。
幾百裡外,正面戰場。
千流獨自一人撐起了整個陣法,其過程相當的艱難,但她始終咬牙堅持著,感受著自己經脈中一波又一波,猶如刀割般的痛楚。
從一開始,這個裝置就不太可靠。雖然很完美地將千流體內的查克拉抽出,但是帶來的副作用卻是巨大的,甚至幾次陷入超負荷的艱難情況,都是大蛇丸親自上手,才將機器穩定了下來。
之前,千流就曾拜托過技術人員調整過這台機器的功率,也再怎麼降低它對人體的危害,傷害依舊很大。眼下,就算大蛇丸看著機器身上不斷有細小的電弧時隱時現,也無能為力。
現在也只能靠著千流自己熬過去了。
。
說實話,千流覺得自己現在的狀態真是糟糕透頂。
體內的查克拉不斷地被抽干後充盈,全身上下忽冷忽熱,難受的不得了,要不是大蛇丸之前給她注射的藥物一直吊著一口氣,恐怕她最先支持不住昏死過去。
千江一族的血脈,此時維護著她的生機,只要她的心髒還在跳動,就會源源不斷地
陣內,無數的查克拉信息從電腦裡穿插而過,化作洪大的信息流湧入大蛇丸事先准備好的存儲器裡。早在兩年前,他就發明出了將查克拉轉化為電子信息的技術,沒有想到,居然在今天就能用上。
很早以前,忍者其實就進入了信息的時代,但就大蛇丸來說,這還是他第一次這麼干,特別是要過手數量眾多的信息,饒是他也有些吃力。
不過,真正在受苦的人還在咬牙堅持,他又怎麼好意思抱怨呢?他微微嘆了一口氣,繼續手上的工作。
就在
這個時候,基地外的門被輕輕扣響,大蛇丸現在分身乏術,再加上眼下的情況,自然不可能去應門,於是大概兩三分鐘,大門就突然被爆破了!
「轟隆」的一聲巨響,鐵質大門直接被轟開了一個大洞,大蛇丸任由大門在他的身後翻滾落下,卻巋然不動。
一雙長腿邁了進來,宇智波斑還保持著拿腳往裡踹的動作,連帶著旁邊的泉奈和柱間一臉懵逼。等到門被他一腳踹開,柱間才嘰嘰喳喳地一邊高喊一邊往裡走:「你確定千流是在這裡嘛……哎?真的在這裡?」
宇智波斑冷哼一聲:「我早就說過了,在這裡有她查克拉的氣息。」
「哎?那我為什麼一點也沒有察覺?」柱間自認為自己的感知力不輸給斑,卻一點也沒有察覺到千流的查克拉。
宇智波泉奈斜睨了斑一眼,斑的臉上出現了一瞬間不自然的表情,不過很快便調整了過來,冷著一張臉說:「閉嘴,現在不是在意這個的時候。」
他們走到裡面,終於看到了躺在機器中的千流,看著她痛苦的表情,不禁兩條眉毛不滿地糾結在了一起:「這是怎麼回事?她在干什麼?」
倒是泉奈,第一眼就認出了這個機器,他低聲在斑的耳邊輕聲說了幾句,斑本來就不是很明朗的表情,變得更加陰沉了,他冷哼了一聲,突然大跨步地往機器那邊走,大蛇丸攔在了他的身前,冷盛:「你想要干什麼。」
斑一臉的冷漠:「讓開,她犯傻你也跟著犯傻?」再這樣下去,千流必死無疑。
大蛇丸同樣一臉冷漠:「這是師父自己的選擇,別來妨礙她。」
宇智波斑黝黑的雙眼一下子就暗了下來,毫不猶豫地便出了手,戴著黑色半指手套的單手握成拳頭,迅速朝著大蛇丸的面門襲來,大蛇丸臨危不亂,瞬間就反應過來抵住了對方的拳頭,並且放出了寬袖中的通靈蛇。
面對這種胳肢窩噴蛇的小把戲,斑根本就沒有任何的猶豫,翻掌旋轉出了細小的刀刃,手腕一轉就嚼碎了張開的蛇口,腥濃的蛇血飛濺的到處都是。
他冷哼:「雕蟲小技。」
「那可未必。」大蛇丸翻掌就是個單手結印,頓時,斑發現自己被蛇血濺到的地方開始
發僵,他整個人的動作一頓,看上去就像一卡一卡的樣子。
「大哥。」泉奈看上去有些擔心,正想上前去幫助宇智波斑,卻發現自己的行動也收到了限制,不僅僅是身體,就連查克拉也像是凝滯住了一樣,動用不了分毫。他轉頭一看千手柱間,也是一樣的情況。
「別忘了,現在你們只不過是我用術轉生出來的人偶,你們的行動,其實都掌握在我的手裡。」大蛇丸陰冷的雙眼在那三人身上掃了一圈,終於在嘴角露出了一絲帶著冷意的微笑。
穢土轉生之術的核心,就在於埋入穢土人偶大腦內的術士,這是人偶活動的中心,也是施術者控制的手段,早在一開始,大蛇丸就在每個人的大腦裡都種下了術式。
沒有想到真的派上了用場。
只是控制三個人,大蛇丸依然綽綽有余。他的身體早在之前就被改造過,相當能夠適應這種禁術的後遺症。
被控制住的三人失去自助的意識,雙眼空洞地呆立在了原地。大蛇丸長長地嘆氣,視線不禁在斑與千流之間打了個轉,一瞬間腦補了很多。
這反應,可不像是什麼關系也沒有的樣子啊……看來坊間的傳聞雖然不可信,但是卻並不是空穴來風。
。
依靠著扉間出色的能力,第七班成功從滿是迷霧的森林裡脫身而出。而離開森林進入平原後,其實主戰場已經離的不遠了。
遠遠的,扉間就看見陣法本身耀眼著的金光,於是腳下步子不禁加快。一下子被甩開老遠的底氣班見狀,也不敢慢吞吞地行進,同樣狂奔著往那方向衝刺。
略顯灼熱的氣息,烤得叫人汗毛都卷曲起來,扉間渾身都是土渣,可也不妨礙他感覺難受。一進入這片區域,他很明顯地感覺自己身上的查克拉正在快速流逝,連帶著穢土的身體也開始崩壞起來,土渣子簌簌地往下掉。
扉間撈了一把臉上的土渣,自知自己決不能再在這裡待下去了,於是全力展開自己的精神網,在信息紛亂錯雜的戰場上,尋找屬於千流的氣息。
在那裡——扉間幾個跳躍後,發現隱藏在小山丘後的隱蔽土坑,他一個矮身,鑽入了地下室內。
在裡面,他發現了同樣姿勢,三個平躺
在地的人偶,正是柱間、斑和泉奈,再然後,他便也看見了平躺在機器裡面,看上去極其虛弱的千江千流。
大蛇丸突然出現在他的身前,准備故技重施。他以一個刁鑽的角度放出一條通靈蛇,准備糾纏住扉間後,就發動術式,使扉間也像另外三人那樣,乖乖在一邊待著。
作者有話要說:扉間:小伙子你大概是忘了誰才是創造這個禁術的人。
。
為啥斑認得出查克拉……其實因為他對千流的查克拉有特殊的記憶技巧。
但斑會說嗎?他死也不會說的。
第126章
大約是故技重施的關系,大蛇丸對動作看上去非常刻意,扉間留了個心眼,原本絞殺的動作變成了挑飛,他迅速地將襲來的毒舌一一打回,可這並沒有難倒大蛇丸,既然扉間不中計,他就只好選擇主動出擊了。
他雙手翻飛,連續結印,隨之爆喝一聲:「爆!」隨著他聲音的落下,帶著「引子」通靈蛇炸開,蛇血飛濺到扉間的身上,笑意從他有些蒼白的臉上一閃而過。
扉間很快就感受到了動作上的凝滯,不過他並沒有過多的慌張,手腳只是僵硬了一下,但立馬反應過來,四肢轉而順勢纏繞上大蛇丸的四肢,展現了驚人的柔韌度,最後用關節技,鎖死了對方的四肢。
「你怎麼沒有被影響到?」大蛇丸終於露出了意外的表情,他沒有想到,自己的術竟然會失敗。
扉間冷哼:「好歹老夫我創造了這個禁術,該懂的還是都懂的。」
大蛇丸木著張臉,眼睛變成了死魚狀。
扉間手裡掌握的禁術要多少有多少,很快就隨手拍了個封印在他的身上,封印住了對方的雙手。查克拉依舊保留在了大蛇丸的體內,因為一旦封印住他的查克拉,柱間他們身上的術也會隨之破解。
收拾好了大蛇丸,扉間轉頭看向機器,原本因為運動而起伏的胸膛,幅度變得更加劇烈。
他在生氣,生氣千流欺騙他,也同時傷害了她自己。
他整張臉在瞬間僵硬下來,面無表情地捏住大蛇丸的脖子,將大蛇丸整個人提了起來,他冷聲:「說,怎麼停下這個機器。」
氣管被壓迫的大蛇丸只能發出謔謔謔的聲響,但始終沒有要開口的跡像。因為還有穢土轉生術需要他去維持,扉間煩躁的將他丟開在一邊,轉頭就准備自己上手用暴力拆解這個機器。
「咳咳咳咳……我,我勸你別這麼做,」雙手無力垂下的大蛇丸半癱在地上,黑色半長的頭發在地面鋪開,「你這麼做,只會讓師父更加痛苦,更是,更是加速她的死亡……」最後兩個字被大蛇丸說的很費力,扉間沒有留手,巨大的手指印在他皮膚燦白的脖子上留下相當明顯的印記。
果然,因為擔心破除機器會威
脅到千流的性命,扉間果然停下了自己的動作,轉頭惡狠狠地瞪他:「那你說,該怎麼辦?」
他絕對,絕對不允許千流以這種方式死在他的眼前。
大蛇丸「謔謔謔」地笑起來,笑到後面又開始劇烈的咳嗽,他喘息一陣,緩過勁兒:「你也知道,她用了這個機器,就沒想自己能夠活著出來。既然如此,她又怎麼會給自己留下退路?」
聞言,扉間的臉上第一次出現類似「暴虐」的表情,憤怒像是要吞噬掉他的大腦,無法熄滅的怒火充斥著他的胸腔。他一瞬間來到大蛇丸的面前,翻掌作刀,眼見就要一掌劈下取大蛇丸的性命,可就在這時,一個黑影從角落裡面躥出,剎那便來到了扉間的跟前,化作巨大的網子,劈頭蓋臉地朝扉間罩下。
扉間始料未及這異變,竟沒有第一時間作出反應,結果被這黑影給罩住,動彈不得。
接下來發生的事情,令在場的所有人都沒有預料——黑影原來是一直被關在千流的實驗室裡的黑絕,他一直被囚禁於此,作為千流研究和了解大筒木一族的珍貴材料。
這幾十年來,無論千流用什麼辦法,都沒能找到徹底消滅這團「黑漆漆」的手法,於是只能一直用封印術封存著,等待未來的某一天,能夠研究出全新的技術,消滅這團「黑漆漆」。
可此次因為戰爭的波及,一直以來隱藏在雪原之下的實驗室別忍者聯軍攻陷,破壞,黑絕也趁著這次的混亂倉皇出逃,大約是為了復仇,結果剛剛摸到了這裡。一來就看見了此時混亂的場景,頓時喜從中來,毫不猶豫地發動附身,准備奪取千手扉間的身體。
大蛇丸的術並沒有讓扉間失去行動力,卻沒想到栽在了一團不明生物的手裡。扉間當然不會就這麼束手就擒,感受到身體內部的僵硬感後,毫不猶豫地便掙扎起來,身體從內而外爆發出驚人的查克拉波動,竟是准備干脆用暴力破解敵人的附身。
黑絕也沒有想到自由後的第一個附身對像就是這麼瘋狂,一時間差點被爆發出來的查克拉給掀飛出去,但他不敢就這麼松手,於是死死用力地抓住扉間,一人一黑漆漆,在穢土構成的身體裡展開了激烈的交鋒。
這邊的混亂終於給了大蛇丸喘息的機會,他脫身的第一個動作,就是趕到千流的身旁。在每個實驗室其實都有一個所謂的「安全屋」,只要不是將整個實驗室都炸飛,那麼安全屋裡絕對是最安全的地方,他現在所要做的,就是保護好千流。
他撒了一個小小的謊,其實大蛇丸是知道解除機器的辦法的,但是,比起扉間,他更願意遵循千流的意願,只要不是她想從這個機器裡出來,那麼只要他在,就不會讓任何人妨礙她。
這也是屬於他自己的意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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強烈的查克拉爆發以一個點為中心,幅散蔓延。引發了空氣巨大的爆裂聲,聲同雷鳴一般。劇烈的聲響自然是吸引了剛剛趕到戰場的第七班,眼見著同伴們正在受苦,可他們卻無能為力的感覺真是糟糕透了。於是,剛一見著這邊傳來的巨大聲響,第七班便意識到這個方向似乎存在著什麼東西,於是大家都毫不猶豫,心照不宣地往發出聲響的地方趕去。
剛趕到不久的第七班,一入目就看見了剛剛的前輩正在與什麼東西爭鬥的模樣,腳下的土地在他的動作下不斷開裂崩壞,短短的時間地貌就開始大變樣。
從出生到現在都沒有見過這種陣仗的少年少女們都驚呆了,作為帶隊老師的卡卡西只是強壓著自己的驚訝,一臉凝重地看著遠方查克拉驚人的前輩。從忍者角度來說,其實一個人的查克拉量就約等於這個人的實力。
看來之前那位前輩還是有所保留啊……卡卡西一邊嘆氣一邊看著他的那三個弟子探頭探腦的小樣子,感覺頭大。
可是現在,整個忍者聯軍估計除了他們第七班,整個都陷入了陣法之中,正在痛苦掙扎呢。戰場上面無逃兵,卡卡西沉吟片刻,就做出了判斷。
「我和小櫻兩人正面攻擊,鳴人,你和佐助兩人抓住機會,就用那個術。」
果然還是對前輩的實力有所忌憚,就連一向天不怕地不怕的鳴人,都不由地露出很嚴肅很擔心的表情:「那個術真的有效果嘛……而且我是無所謂啦,我就怕佐助他拖後腿。」
「閉嘴,吊車尾。我沒有說你就很好了。」佐助在旁邊抱胸,發出宇智波標志冷哼。
「
好了好了,現在不是你們鬥嘴的時候。」卡卡西露出無奈的表情,「這是我們唯一的機會,也是必須賭上性命的一戰,都嚴肅一點。」
果然,卡卡西老師身為帶隊上忍,站前動員簡直是糟糕透頂。好在他的弟子們似乎都適應了他的這種模式,於是自我調節打起了十二萬分的精神,自己為自己加油打氣。
「說來……這個術還是千流婆婆教給我們的。」鳴人突然來了這麼一句,讓氣氛變得有些尷尬起來。
顯然,在這個場合下提到這場戰爭的始作俑者是不太合適。一旦說起來,就不得不想起很多有關千流教給他們的東西。可以說,每一個從忍者學校畢業的孩子,幾乎都接受過千流的指導。鳴人佐助和小櫻是,就連卡卡西也是。
自從忍者學校建立以來,她這個三代目都對學校格外上心,大概是因為忍者學校是千江千流的丈夫一手創辦起來的,所以她認為自己有責任將其建設好的緣故吧,幾乎每一年都會親自帶一批學生,給每個忍者學校的孩子都講一節課。
畢業的每個孩子都能算是她半個學生。
所以直到現在,大家還不願意相信千手千流會成為木葉的敵人,挑起整個忍界的戰爭。
隊伍裡面的氣氛一下子沉默下來,半晌,卡卡西的聲音打破了這陣沉悶。
「好了,不是東想西想的時間了,任務開始。」他輕輕地在每個學生的後背上都拍了一下,給予小小的鼓勵,然後就帶著小櫻,兩個人從草叢中翻出,各自掏出短刃或是苦無,快速接近依舊暴走的那人。
扉間察覺到有人靠近,於是下意識地想要躲避,翻掌一撐巨大的土牆就拔地而起,卡卡西一驚,快速撈起小櫻躲避,同時結印,土流壁與之相對,頓時,沙石飛濺。
卡卡西繼續結印拍向地面,瞬間,原先還堅實的土地,變得像危險的沼澤一樣,扉間被一股巨大的力量往下拉,趁著他分神的期間,卡卡西大吼:「就是現在,動手!」
鳴人與佐助一左一右,翻掌朝著扉間的兩側拍出,左右兩邊化為一陰一陽兩個圖案,這是千流曾經教給過他們的五行封印。
原本需要很長時間准備的復雜封印術,在兩人默契的配合下,幾乎一瞬間便結成了,扉間被束縛住的時間,兩個少年一左一右將其制住,拍下封印。
一旦穢土轉生之人被封印,也就宣告著失敗。之前還掙扎著的扉間,忽然就不動了,任憑兩位小輩在自己的身上施下封印術,嘴角終於有了一絲欣慰的笑容。
作者有話要說:扉間是故意的,比起被控制,他寧可被後輩封印住。
後面有白胡子老爺爺出沒。
下章進入倒計時啦,想看啥番外趁早和我說哦。
第127章
鳴人和佐助兩人得手後,卻都沒有感覺到成功後的興奮感——因為他們都看到了扉間最後嘴角的那抹欣慰的笑容。
——他是故意站在這裡讓他們封印的。
卡卡西帶著小櫻趕了過來,遠遠的自然也把這一切都看在了眼裡。他們也看到了附身在扉間身上的黑色不明生物,頓時就明白了是怎麼回事。
卡卡西來到扉間的面前,半蹲下來,對扉間表達了自己的敬意,起碼直到最後一刻,扉間都沒有對他們發動任何的攻擊。
原本和扉間糾纏在一道的黑絕自然也是被順帶封印了,它被困在了穢土組成的身體裡,無能狂吼:「該死該死該死!快把這該死的封印給我去了,快放我出去!!!」
鳴人看著火大,恨不得把它從扉間的身上扣下來丟到地上踩兩腳,於是他揪起黑乎乎的一點點小肉,無視他「痛痛痛」的痛呼,咆哮:「你給我閉嘴!」
見狀,卡卡西看得直嘆氣,於是他轉頭扉間說:「前輩你先委屈一會兒,等結束了,我們就幫你解脫。」
被封印住的扉間半跪在地上,一動不動的就像是一尊雕像,他眉眼之中帶著冷意,但是語氣依舊溫和:「不用在意我這邊,千……你們的三代目大人現在在實驗室裡,只要把她從那機器裡揪出來,你們的同伴也就能得救了。」扉間很聰明,十分明白自己現在已經什麼也做不到了,最好的結果就是借著這群人的手,把千流從這種情況下解脫出來。
卡卡西沒有理由拒絕這個提議,於是他讓小櫻在外面照看好被封印住的扉間,他和鳴人佐助一起進實驗室看一看。
如果他的直覺沒有錯的話,接下來會是一場惡戰。
。
剛進實驗室,宇智波佐助腳下的動作就不由地頓了頓。他的老師和隊友都一臉奇怪地回頭望他,佐助卻頓在了原地,黑黢黢的眼珠子盯著一個地方直看。
「怎麼了,佐助?」鳴人好奇地順著他的視線往那方向望過去,就只見黑暗中三個筆直的影子佇立,似乎有人在那邊。兩人小心翼翼地靠近,在看清那邊的黑影時,宇智波佐助因為驚訝而稍稍睜大了自己的眼睛。
「是族長
……不,應該說是宇智波前一任族長。」佐助從那斑駁的臉上辨認出了宇智波泉奈的模樣。他對這位宇智波先祖只有很少的印像,只是那標志性的寫輪眼後發根處的小辮子,喚醒了他的記憶。
曾經,他的父親就說過自己長地很像前任的族長,因此他便對這位只存在與模糊記憶裡和書本畫像上的前輩留下了深刻的印像。
「和外面那大叔一樣的臉!」鳴人發現那三人都是穢土轉生的狀態,和扉間的情況一樣。
「貌似是被控制住了,」卡卡西下了定論,他上前試圖去抓了一下宇智波泉奈的手,果然就像個沒有生命的人偶一樣,對方一動不動。
佐助悄悄地打開了自己的寫輪眼,猩紅色的眼睛在人偶的眼睛裡照了一下,一瞬間,原本宇智波泉奈黑漆漆的瞳孔,瞬間便換了顏色,變成三勾玉的圖案,原先僵硬的身體慢慢活動了起來。
好在,寫輪眼對無意識的轉生之人依舊有用,卡卡西給了佐助一個「干得好」的眼神,而後讓他帶著宇智波泉奈的人偶帶路,走在最前面。
越到深處,溫度變得越來越冷,最後甚至降到了冰點。好在忍者的查克拉能夠保護自己的身體,修煉中也有忍耐嚴寒的一環,過低的溫度並沒有阻止幾人的腳步,很快他們便穿過長長的走廊,走到一片新的空間。
「啊,千流婆婆!」鳴人眼尖,一下子看到了躺在艙內的千流。
一看到千流,鳴人便想要跑過去,滿臉嚴肅的佐助拉住了他,道:「等一下,你冷靜一點,吊車尾的!」
等他話音剛剛落下,便聽見四周八方突然傳出刀劍相錯的聲音。卡卡西一把將鳴人佐助兩人推到了機器的後面,獨自一人舉起苦無「叮叮叮」地擋掉一批暗器,而後結印,使出了土流壁。
他的動作很快,一切都發生在電光火石之間,甚至連穢土轉生的宇智波泉奈也沒有反應過來,結果被密密麻麻的暗器給捅了個對穿,好在沒過一會兒,穢土就重新彙聚成全新的身體,他僵硬的身體慢慢地動了起來,開始使出火遁,幫助卡卡西擊落苦無。
「叮叮當當」的聲音漸漸消失,正當躲在機器後面的兩人稍稍地松了一口氣的時候
,兩條慘白的手臂突然從天花板上垂下,然後張開十指,徑直朝著兩人的面門罩下!
。
千流一直默默地忍受著抽離查克拉的機器給自己本體帶來的痛苦,不知道過了多久,她的意識甚至變得有些迷離了,迷迷糊糊之間,她似乎察覺到自己已經接近極限。
到此為止……了嗎。
她迷迷糊糊地感覺自己似乎走在很長很長的路上,腳下是尖銳的石子,硌著腳疼,可還是漫無目的地往迷霧前方走,也不知道到底在尋找著什麼。
不知道走了多久,她在道路的盡頭碰到了一個臉上皺巴巴的老頭,正盤膝坐在半空中,黑色的球狀體在他的身後浮浮沉沉。
「你好。」千流出於禮貌朝他打了個招呼,對方也只是朝她微微頷首,臉上的表情沒有絲毫的變化。打過招呼,千流正准備繼續向前走的時候,忽然,那位老者叫住了她——
「小姑娘,你准備到哪裡去?」老者雖然臉上皺巴巴的,臉部肌肉看著也沒怎麼動,可莫名的千流卻覺得他應該是在微笑著。
「我也不知道。」有著乖巧本性的千流如實說道,她也忘記了自己繼續前進的理由,只是一直茫然地擺動自己的雙腿。
「既然不知道為什麼繼續向前走的原由的話,不如和我這個老頭子聊聊天怎麼樣?」老者對她發出了邀請。
。。。
佐助和鳴人嚇出了一身的冷汗。
他們原以為自己會死,沒想到,那太哦慘白色的幽靈手臂只是在他們的頭頂拂過了一下後,就消失不見了。
兩個人的反應很大,最誇張的就要屬鳴人,因為他天不怕地不怕,就怕「鬼」。
正當他們都心有余悸的時候,突然感覺後背涼風一陣,兩人同步渾身僵硬,不敢回頭看。
不知是什麼時候,一直躺在艙內的千流忽然就坐了起來,後背直挺挺的,眼神空洞無神,加上長發飛散,活像是女鬼。
鳴人被她嚇出了豆豆眼,很久都沒有反應過來。
坐起來的千流稍稍地撥弄了一下她的長發,露出她小小的臉,看到她露出來的那張臉,兩個少年這才稍稍地舒出一口憋著的氣。
不知道是什麼時候,機器已經停止了運轉。可千流一言不發地坐立
起來,也沒有一個人敢上前。漸漸的,暗器也消失不見,卡卡西老師喘著粗氣跳到兩個學生的身邊,詢問他們怎麼樣。
兩人都搖搖頭,雖然剛剛短時間裡發生了不少的事情,但他們卻都沒有受到什麼實質性的傷害。佐助緊緊地閉上自己的嘴巴,不動聲色地往擺放機器的那個方向一指,示意老師往那個方向看。
卡卡西皺了皺眉毛,觀察到了蘇醒的千流,一時間也拿不定主意。最後他要求兩人原地待命,他一個人鼓足勇氣勇氣,走到千流的面前,小心翼翼輕聲道:「千流大人?」即使是一直到現在,木葉的人依舊對她這個前任火影抱有極高的敬意。
千流的雙眼由空洞,慢慢的,雙眸中間出現了一些光亮,似乎是回了神,她看到了站在一邊的卡卡西,緩緩露出了一個虛弱卻十分溫柔的微笑:「是卡卡西啊……是水門要你來的?」
她對他的稱呼,也一如以往,就像她還是村子的火影,前面的事情都沒有發生過,他們從未站在對立面一樣。
卡卡西如實說「不是」。如果水門將千流看作是老師的話,那麼千流之於卡卡西,就是一個偉大人物的豐碑,一個永遠也無法超越的存在。
有一次,難得得到了三代目的指點,卡卡西對她說出了自己的看法,但千流卻只是微笑了一下,說自己其實並不是他所說的那種完美無缺的人,恰恰相反,她身上的毛病有很多,多得讓人討厭,只是她都克服或者將其隱藏了起來,所以他們才能看到現在的這個她。
但是卡卡西卻覺得,能夠承認自己的不足,並且同完全不熟悉的人說出這番話,是很了不起的一件事情,因此,在心裡默默對這位三代目火影愈發的尊敬。
「發生了很多事情,總之,只有第七班到了這裡。」最後一刻,他找回了自己的理智,將短刃強硬地橫亙在了胸前,道,「請您將這個術停下來吧,不要再增加更多的傷者了!」
卡卡西抱著一線希望,至少千流能夠體諒體諒木葉的人們。
「旗木君,你大概是忘了,我才是掀起這場戰爭的人。」她微笑著說出十分殘忍的話——和一個謀劃出這一系列的人談論釋放人質,有點智
商都明白,她是不會停手的。
卡卡西也想到了這一點,之前一問也只是在斬斷自己心裡最後一絲天真的想法,得到千流肯定的答案後,他換換咬合了後槽的牙齒,表情變了:「那麼……得罪了!」
他獨自一人朝著千流攻來,手上動作不慢。只可惜,他碰到的是神速拔劍的千流,單純實力的差距將會成為兩人巨大的鴻溝。
千流隨手拿了根旁邊的管子,隨意揮舞起來。管子的的身體變得極其堅硬,幾乎可以斬斷鋼鐵。
可沒過多久,千流的動作卻變得慢了起來,似乎是顧及著什麼東西,之後她的身型一頓,就連之前隨手撿到的管子,也沒說啥,可是動作卻漸漸地慢了,下來,似乎是在等待一個時機。
不過很快,卡卡西就明白她到底想要干什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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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噗嗤」——是熟悉的皮肉綻開的聲音,卡卡西呆呆地看著自己的手,感覺有些不真實。
他……居然,真的傷到了那個千手千流。
白牙短刃刺穿了她的胸膛,紅色腥濃的血液從她的嘴角溢出,可她還是沒什麼表情,甚至朝著卡卡西淡定地說了句:「干得好。」
卡卡西微微愣神,就在他震驚的時候,千流握住了他的手腕,然後不顧對面驚訝的表情,用沾滿了獻血的手,開始結印。
第128章
卡卡西沒有想到千流居然對自己這麼狠,於是下意識地便抽出了刺中她的刀刃,原本細小的血流彙成一大股,可她依然面不改色,快速變幻著手上的動作。
後來回想,卡卡西發覺自己那個時候就應該阻止她接下來的動作。可是當時他太過於震驚,居然就這樣呆立在了原地,任憑她繼續結印。
最先反應過來的是佐助,他從千流身上一節節拔高的氣勢中本能地感覺到了危險,於是下意識地從口中吐出碩大的火球朝著對面砸去,試圖打斷千流的結印。
灼熱的氣息朝著她撲面而來,可千流不躲也不閃,就這麼淡定地看著火球撲向她的面門……然後火球就這麼在她筆尖間隔一寸的地方,「啵」的一聲消散了。
視線轉向天花板的方向,就能看到一個白條條的人影倒掛在橫梁上,定睛一瞧,原來是大蛇丸,他整個人倒垂下來,柔軟的像是沒有骨頭一樣。
想來剛剛從天花板上垂下來的手,就應該是他的傑作……
大蛇丸努力到了最後一刻,至少他保護千流到現在,自己心裡問心無愧。他從天花板上跳下,攔在千流的面前,做出保護的動作。
就在攻防交錯,一擋一拆的功夫,千流漫長的結印終於結束了。可過了一會兒,卻什麼也沒有發生,在場的每個人都不敢輕易地放松自己的神經,於是都一副繃得緊緊的,大敵當前的模樣。
又過了幾分鐘,還是什麼也沒有發生。
鳴人率先沉不住氣,他「嗨呀」一聲,就分出幾個影分身朝千流那裡攻去。大蛇丸自然沒准備讓他得逞,他斜眼瞄了一旁,出口那邊只有一個被寫輪眼控住住的宇智波泉奈,於是他單手長袖一翻,長長的蛇身從他的寬袖中竄出,直取千流的腰際,一卷,將其卷到大蛇丸的身邊,然後他就這麼卷著千流的身體,迅速往出口處逃竄。
木葉的三人自然不能讓千流就這麼在他們的眼皮子底下逃走,於是也緊隨其後,跟著竄了出去。
被大蛇丸卷挾著的千流,終於離開了實驗室,來到地面上方。因為忍者聯軍的大動作,原先沉積在黑色裸岩上的厚厚積雪已經不翼而飛,轉而變
作了一大片碎石子地。
大蛇丸幾個蹦跳來到了稍微遠一點的地方,他把千流放下來,輕輕拍拍她的臉:「喂,還有意識嗎?」
「意識清楚的很,」千流看上去有些虛弱,長長的嘆氣,表情落寞,「大蛇丸,我的計劃失敗了。」
「嗯,我看到了,」大蛇丸語氣淡淡的,沒有任何遺憾或者共情的感覺,只是聽到千流這麼說,於是順帶回答了她一樣,「不就是失敗了嘛,憑你老不死的精神,大不了從頭再來就是了。」
「你還真是用一臉無所謂的表情說出了很厲害的話呢。」千流被他逗笑,只是笑容還是有些勉強。笑著笑著,她的臉色淡下來,「沒有下一次,我的時間不多了。」
大蛇丸的目光微微一動,身體變得僵硬起來。
「你也知道,這次的計劃,我就沒想著活下去,所以之前就勉強自己了一下,」她笑笑,苦澀道,「那些藥其實我已經服用了十多年了,為的就是今天……哈哈,看來人真的不能做壞事,這也許就是報應吧,對不起啊,還連累了你。」
「事到如今你說這些有什麼用。」大蛇丸的表情十分冷淡,反正都已經被連累了。
千流笑了笑,她知道大蛇丸是什麼意思。「但一切都還沒有結束,就在剛才,我見到了傳說中的六道仙人。」
大蛇丸沒有露出很驚訝的表情,反而是種「了然」:「你的實驗成功了?真的見到了那個六道仙人?」
「我很清楚,那不是我的幻覺,」她搖搖頭,嘆氣,「或許這才是我最後的一次機會。」
大蛇丸這才驚訝:「你到底知道了些什麼……難不成是仙人告訴你了這個世界的真相什麼?」他開始發散自己的思維,因為不怎麼做,他連千流在說什麼都不知道。
千流輕輕地笑了笑:「怎麼可能……」她頓了頓,才繼續說,「只不過是告訴我了一些,不入流的小手段而已……」
。。。
另一邊,被陣法束縛住的入忍者聯軍眾,突然感覺到渾身壓力一松,查克拉被持續消耗的情況稍稍緩解,整個人輕松不少。
重獲自由之後,每個人反而呆立在了原處,不知所措起來。同樣擺脫束縛的五影在稍稍的愣神之後,便
回過神來,瞬間便想起自己的職責,率先肩負起整理整理軍隊的工作。不管怎麼說,擔當起「影」只名號的人,還是大家最容易信任的。
果然,在影的號召力下,即使人數眾多,卻還是很快便整理好了隊形。雖然大多數人比較虛弱,甚至昏迷,但在簡單的檢查過後,發現都沒有危及性命。
當其他四影都在感慨他們的運氣不錯的時候,只有火影知道,一切都只是因為那個人手下留情了而已。
不過當隊伍重新整合完畢後,五影又開始面面相覷了起來,一時間不知道接下來應該做些什麼。
「火影閣下,你看接下來……?」因為最後如同神兵天降一般的火影,大家似乎對其有著下意識的盲從感。
波風水門沉吟,現在形勢其實很明朗,他們已經敗了,但敵人情況未明,恐怕無論如何,自己還得代表木葉,見千流一面。
但這個危險不能自己一個人去冒……波風白切黑水門一瞬間便下了定奪,他同各位影說:「先穩定軍隊,接下來,可能還是要請四影閣下們能和我一起前去查看一下,畢竟敵人動向未明,我們必須做一下最後的確認。」
絕對不能只有他一人冒這個,既然要去,大家就一起去,如果有危險,也不虛——以上是水門的真實想法。
果然,就算是勇猛如影,也不禁猶豫了一下。他們也是被千手千流搞怕了,生怕這次再魯莽行事,結果對方還有個後手等在那裡。四影面面相覷,分別從對方的眼中看到了猶豫。
「這……要不組織一支小隊去看看吧,行動力也高。」風影猶猶豫豫,他比較惜命。
「不,恰恰是這個時候,才需要影出場。」波風水門收緊自己的雙眉,一臉嚴肅地說,「閣下們應該心裡都明白,忍者聯軍這次經歷的是前所未有的慘白,回到村子,總要有個人來肩負起這場戰爭給村子帶來的危害,那麼這個時候,誰必須站在第一個呢?」水門仰著頭顱,俯視一圈,如願看到了各影表情不甚很好的樣子。
沒錯,總有人要站出來承擔責任感,那麼作為影,他們是逃不掉也脫不開,必將成為所謂的「罪人」,甚至更嚴重一些,會遭受村子的壓力,接
受彈劾的命運……現在已經不是以前受貴族把控的時期了,光光是來自村子內部的壓力,就不得了的大,仔細考慮後,大家也都有了定奪。
「火影閣下,我們跟你一起去。」以雷影為首,各影紛紛開口表達自己同去的意願。至少現在,他們不得不為村子出這份頭,這樣萬一到時候真問起了責任,他們也好仰起頭顱,表示自己直到最後一刻,仍是在為自己的村子奮戰。
很顯然,大家都認為比起憋屈的退位,還不如最後在戰場上拿命一搏。
計劃通水門很高興他們都被自己說動,有影們的參與,至少他能少一份危險。
敲定計劃後,大家立刻就實施了起來,各影開始整頓隊伍,並告知眾人接下來五影共同的「任務」,按照慣例作了一番言語建設後,五人這才重新聚首,共同前往千手千流的所在地。
。。。
實驗室中。
宇智波斑和千手柱間蘇醒過來,他們倆人醒來的第一件事情,就是觀察自己身體的狀態。
穢土轉生依然沒有解除,但他們的動作也沒有進一步受到限制,一切都像是回到了最一開始的時候。
只是周圍的景色卻大變了模樣,從滿地的凌亂看得出,剛剛一定是經過了極其激烈的戰鬥,所有的人卻忽然都不見了,只留下滿地的狼藉。
柱間懵了下,不過很快便冷靜下來,因為他隱隱感覺到了扉間給他傳遞的信號,於是立馬拉住斑,往實驗室的外面走。
不知道什麼時候,天空再次堆積起了陰沉沉的雲,從天上下起了冰冷的雪粒子夾水滴,砸到臉上會產生細微的痛感。在淅淅瀝瀝的小雨中,柱間雙瞳一縮——他看到了扉間,於是乎一股腦兒地便趕了過去。
拉進距離一瞧,發現他居然被人封印在了原地,四周沒有任何人影。
「扉間?!」柱間露出相當驚訝的表情,他連忙走過去,想要破除他身上的封印。
見狀,扉間急出聲:「別!住手!那東西還在我的身上,現在解開,會把他也放出來。」說實話,這個時候的扉間,已經稍稍有些不耐煩了,先是被召喚出來,後是被莫名其妙的被一個黑漆漆纏上,然後被封印,現在還不得不顧及黑影是否會被一起解放……
聞言,原先准備破除封印的千手柱間手上的動作就這麼一頓,慢了下來,轉頭看到了弟弟身上的黑漆漆。
黑漆漆縮成了一小塊,來應該是因為消耗了太多,於是干脆進入了「節能模式」,連帶這扉間一起,進入了少言少語的模樣——雖然扉間他本來就這樣。
第129章
「就這玩意兒?」這麼說著,宇智波斑的臉上露出十分明顯嫌棄的表情,鼻子裡面哼一聲,就差把「你也太沒用了」這幾個大字寫在臉上一樣。
和他向來不對付的扉間頓時氣極,胸口的起伏變得大了些,臉上頓時陰沉到不像話。
柱間很快就感受到了弟弟與摯友之間的「電光火石」,左看看右看看,夾在兩人中間的他,感覺有些不知所措。
「你就虛張聲勢吧,要是有辦法,你還能倆手插兜這什麼也不干,就一張嘴在那叭叭叭說廢話?」扉間故意激他,一張臭臉說出如此嘲諷的話語,叫聽的人直接心頭冒火……宇智波斑的兩條眉毛倒豎。
「你以為我是你?」宇智波斑冷哼一聲,雙手抱著胸,真就一根指頭也不動。他瞪出了自己的一雙寫輪眼,往扉間那方向一瞪。而後,在千手兄弟驚訝的目光中,宇智波斑雙瞳之中的三勾玉旋轉變化作其他的形像,迅速從三勾玉寫輪眼邊做更為復雜的萬花筒。
那是融合了泉奈的眼睛,升級而成的永恆萬花筒。斑隨手拎起扉間身上的一塊黑漆漆,不知道用了什麼辦法找到了它的「雙眼」所在,隨之雙眼一瞪,緊接著就聽見黑漆漆慘叫一聲,沒了聲響。
斑松開黑漆漆,然後抄柱間努嘴:「好了,你可以解開他身上的封印了。」
扉間將信將疑,臉上寫滿了對斑的懷疑。倒是柱間立馬爽朗地應了一聲,毫不懷疑地便依言准備解開扉間身上的封印。
柱間正准備動手,卻被扉間攔了下來。
「大哥,不用你動手,我自己來就好。」說罷,他身上的氣勢一收一放,渾身查克拉噴湧而出,瞬間便衝開了身上的封印——不過是兩個小輩設下的簡陋封印,他還不至於連這種都解不開,剛剛都只不過是為了牽制住那個黑漆漆的怪東西,他才暫且蟄伏此處。
他冰冷的眼神有意無意與宇智波斑一撞,兩者的視線一觸即走。扉間露出略帶嫌惡的表情,將原本粘在自己半身上的黑漆漆摘下,隨手扔在了地上,一腳踩中,黑絕被他踩的直叫喚。
「什麼奇怪的東西,我竟是從來也沒見過。」柱間好奇地探頭探腦
。
「管它是什麼,還不是要敗在寫輪眼下。」斑輕哼,傲嬌地微微仰頭背手。
扉間垂眸斂下了自己「受不了」的小眼神,轉而將自己的實現投向那黑漆漆,視線冰冷。
雖然不願意承認……但剛剛自己確實著了這東西的道額兒,而且很沒面子的沒能夠掙脫這個東西的附身。偏偏宇智波一族的寫輪眼克制這東西的能力……真是叫人不爽。
「這東西還沒死呢,」扉間把黑漆漆踢到斑的腳下,「不妨你消滅一個看看,讓我瞧瞧寫輪眼是不是真這麼厲害。」
這依舊是扉間的心理戰術,如果宇智波斑真能徹底消滅這玩意兒,倒也是個好事情。
但斑是何等的敏銳,幾乎是捕捉到了扉間一瞬間的細微表情,頓時就從他的臉上看清楚了算計和小心思,聰明如他,又怎麼肯當他人嫁衣,頓時他的臉色就開始變得難看起來:「你利用我?死白毛,你好樣的!」他面色發青,幾乎到了發作關頭。這個時候,只好由柱間出面,硬生生插在兩個人中間,當和事佬。
反正這也不是第一次了,他駕輕就熟。
正當現場的氣氛有些凝重的時候,突然一個清麗的聲音,就這麼打斷了現場劍拔弩張的氣氛。只聽一聲「住手」,然後就見一女子從空中飄飄而來,輕盈地落在了他們中間,舉起紅色的刀刃就橫亙在自己的胸前,輕巧地挽了個刀花。
一見到來人,剛剛還劍拔弩張的兩人頓時偃旗息鼓,收斂住了身上可怕的氣勢,同時轉頭看向那人的方向,臉上剛剛還冷冰冰的表情頓時像是被照了太陽光一樣,寒冰消融。
來人正是千手千流,她悄無聲息地來到了戰場上,氣息有些微弱,蒼白的臉色一下子就引起了某些人的注意。
「你現在感覺……還好嗎?」扉間有意無意地往她的身上掃了一圈,似乎是想要看看她有沒有哪裡受傷。
千流緩緩地移開了一點,錯開自己的視線:「我沒事。」頓了頓,她又加了一句,「不要太擔心了。」
雖然她這麼對他說,可扉間還是放心不下,畢竟他可是了解到千流之前根本沒有想到活著回來——肯定拿自己的身體亂來了一次。
想到這裡,他的眉間
又不禁開始孕育起怒氣來,他生氣的是千流一直都不准備告訴他這件事情,要不是那實驗室裡的日記本,他現在恐怕還是一頭霧水被她耍得團團轉呢。
千流一邊逃避著扉間銳利的視線,一邊轉頭准備往哪裡走的樣子,扉間一把抓住她的手腕,語氣開始變得有些發僵:「……你想要去哪裡?」知道千流會欺騙自己後,扉間開始對她不信任了起來,至少,他必須陪在她的身邊,否則他怕她又干出什麼傻事。
「我要去做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請您不要攔著我。」不知不覺,千流又開始對他說起了敬語。聽到她的敬語,扉間感覺自己似乎更加生氣了一點,莫名其妙的怒火舔舐上了他的心髒,他握著千流手腕的後,不禁更加用力了幾分。
千流纖細的手腕被握在扉間寬厚的掌心之中,看上去極為脆弱,她隱隱吃痛,下意識地扭轉扉間的手腕,試圖睜開他的束縛。扉間也是個強脾氣,就是不願意松手,竟泛上幾分別扭的情緒……
「喂,差不多點得了。」正在夫妻兩人僵持不下的時候,突然從旁邊伸出一只手,抓住了扉間的手臂,那只手握力驚人。順著那線條好看的小臂向上望去,果然就看見了宇智波斑那黑成鍋底的臉。
如果說之前的矛盾都只是不斷地填充火藥的話,那麼宇智波斑這一抓,徹底成為了扉間爆發的導火線。他雙眼目光一凜,原先抓住千流手腕的手一松,轉而向下,試圖躲避宇智波斑的鉗制,同時另一只手向上探去,試圖抓住宇智波斑英挺的下巴,看那「呼呼生風」的氣勢,看得出來是奔著毀容去的。
「碰!」就在最後一刻,逐漸出現在了兩人之間,一手抓住扉間的手,一手抓住斑的,三人圍在一起,形成一個最堅固的三角形。於此同時,以三人為中心,爆發出了一股強烈的氣浪,千流用自己的一只手擋在身子,前,衣袖被凜冽的颶風吹鼓起來。
同時受到波及的,還有正好趕來的五影。不湊巧,他們正好碰到了這個場景,於是不得不一邊面色發白,一邊還要暫時找用可遮擋的東西來阻擋這股氣勢。
五影內心叫苦不迭。
風波漸漸散去,千流拿下自己的衣
袖,無語地望之前的三人依舊掌掌相交,僵持在一塊兒,一時間不知道說什麼才好。
好在,她也不是幾十年前那個手無縛雞之力之力的小姑娘了,即使三人互不相讓糾纏在一塊兒,表情還有些許恐怖,可她還是上前,用查克拉手術刀在每個人的手臂上拍了一下,干脆利落地拍斷了他們手臂上的經脈,頓時便使凝聚在掌與掌之間的查克拉夜煙消雲散。
三個男人三雙眼睛頓時齊刷刷地看向了她,特別是扉間,原本那滔天的怒的雙眼裡頓時參雜了一些道不明的驚訝像是相當驚訝她原來還有這一手。
趁著氣勢暫且消散的功夫,五影以波風水門為首,一個蹦跳來到了戰場上,雖然心有懼意,但有身為影的覺悟,所以依舊毅然決然地站了出來。
「各位前輩好。」說實在的,水門在這幾位面前,不過是小輩,禮貌一點總沒有錯。
千流半抬眼瞼:「你們怎麼又來了?」按理來說,自己之前拼死也要完成的陣法,應該早已給這群後輩吃了十足的苦頭,卻沒有想到,兜兜轉轉,他們居然依舊來到了她的面前。
「為了村子,我們也不得不走這一趟。」水門說得正氣凜然,叫人不由得信服。千流看得點點自己腦袋,心想自己果然沒有看錯這個男人,水門的身上果真具備了一些火影必需擁有的東西。
千流微微斂下自己發散的思緒,緩緩地說,是說給五影聽,也是說給另外三個聽:「放心吧,我已經對五大國沒有興趣了,你們可以放心。關於白絕的軍隊,不會再出現在任何的地方了,基地我也會悉數毀去。」
正主這麼好說話,倒叫人始料未及。水門原先一肚子的話,一下子就沒了用武之地,他甚至想好自己就算冒死也還是想問問千流到底為何要發動這場戰爭,但是千流卻並沒有給他這次機會。於是水門不得不作罷,衝前輩道謝。
事情解決順利的不可思議,直到最後五影都是暈乎乎的,他們不明白,千流為什麼突然收手不干了。但他們知道一點——這次的戰爭將會是忍者聯軍的勝利,他們手上影的位置,暫時也可以不用擔心了。
五影得到自己滿意的答案離去後,同樣疑惑的
還有穢土轉生三人組,他們可是因為戰爭而被召喚回來的彼岸之人,千流態度的突然轉變,叫人有些方。
扉間沉默地靠近千流身邊,此時,他已經很好地控制住了自己翻滾的情緒,嘗試用自己最平靜的態度和她交流:「那你之後准備怎麼辦?就這樣一直帶著你的實驗室與軍隊,從這個世界上消失?」五大國是不會放過她的,只要她還活著,就逃脫不了罪名。
千流無所謂地小小聳肩:「無所謂,反正我失敗了,活不了多久的時間,剩下的日子,足夠我給自己找個安靜的地方搭個墳墓了。」
聽到她這麼漫不經心的語氣,剛壓下去一點的火氣又有重燃的趨勢。扉間的聲音帶著克制,咬牙:「你難道就學不會珍惜一點自己的生命嗎!」
聞言,她身體忽然劇烈地一顫,猛地抬起頭,千流的嘴唇發白,小臉也沒有血色,可她倔強地望著他,眼睛亮得驚人:「對,我學不會,就和你一樣,」她的聲音發顫,「我早就做好和你一起離去的准備了,可你為什麼總想著把我推開?!」
小小的身軀裡發出巨大的聲音,千流從來都沒有用過這種語氣和他說話,一時間,扉間居然也不知道說什麼好,沉著眉毛就愣在原處,看上去有些不知所措。趁著這個空檔口,柱間悄悄地拉著斑走遠——小夫妻的問題,還是讓他們自己解決比較好。
「你叫我好好活著,但有沒有一次,你問過我自己的想法,是不是想要好好活著?」千流的聲音打著顫兒,雙目中淚水已經搖搖欲墜,「你覺得死去才是痛苦,又怎麼知道活著才讓我難受?」
她或許早就瘋了,活著不過對她來說是一個囚牢,日日在此「地獄」受罪而已,大筒木的秘術也只不過是自己給自己編織的謊言,唯有一串串的自欺欺人,才是她繼續活下去的動力。
扉間啞然,他沒有想到,對於千流來說,「活著」竟然是如此痛苦的一件事情,一時間也不知道該怎麼回答才比較好……於是最終,他只是長長地嘆了一口氣。
爆發過後像是用盡了她的力氣,千流再次垂下自己的眼瞼,表情變得有些落寞:「但是現在我知道了,大筒木不過就是個謊
言,即使是六道仙人,也沒有辦法挽救回幾十年前已經逝去的生命……所以扉間大人,請放過我吧,至少從現在開始,我不想再聽你的話了。」
幾十年前,他要她好好活著,她聽了;幾十年後,她想要聽從自己的聲音。
活著不過是枷鎖,或許死了才解脫。
扉間沉默了很久,久到千流甚至以為穢土轉生之術是否已經解開,而他變成了一抔黃土的時候,扉間才緩緩開口——
「不管你怎麼做,我都支持你。」
千流驚訝地抬起頭。
扉間突然伸手摸了摸她的頭頂,眉眼柔和了下來:「想怎麼干就去干吧,隨你自己的心。只是要知道,我一直都會支持你的。」
眼眶中搖搖欲墜的淚水終於從臉頰上滾落,千流拿衣袖蹭了蹭臉上的淚水,哽咽:「嗨以……」
對哭泣的小妻子真的沒有轍,扉間把她拉進自己的懷裡,像哄小孩子一樣拍了拍她的後背,眼角眉梢似乎都寫滿了「無可奈何」。
千流的側臉貼在他的胸膛,緊緊地抱著。就在這個時候,她忽然就拉起了扉間的手,扉間原以為她只是想牽著他的手說會兒話,卻被想到她略強硬地叉入他的五指後,竟借著他的手開始結印!
「你要干什麼?」扉間的聲音開始發緊,因為他驚詫地發覺,自己體內的查克拉正在劇烈流逝!穢土組成的身體逐漸崩壞!
千流不回答她,只是面無表情地繼續結印,剛剛還淚水漣漣的小臉,現在冷得可怕,冷漠地不像是她能做出的表情。
扉間終於想起了掙扎,可是他卻絲毫沒有辦法掙脫她的手!明明是看上去弱不禁風纖細的身軀,卻死死地將他禁錮在原地,一動也不能動!
白色的飛絮開始從他的身上飛出,圍繞著兩人開始旋轉飛舞,如果光線得當,甚至從第三人的視角看來應該是個很唯美的場景。可現在的扉間根本沒辦法注意到這些東西,他只是感覺到身上查克拉飛速流逝,眼前的景色開始變得模糊起來,渾身的力氣也跟著流失,他幾乎是半靠在千流的身上,鼻側縈繞著千流身上他熟悉的幽香味兒。
他迷迷糊糊地感覺自己的耳邊似乎有人輕輕地說了些什麼,很快,意識沉入
黑暗,他徹底昏迷了過去。
。。。
眼睛一閉一睜,猝然出現的光亮叫人睜不開眼睛,扉間迷迷糊糊之間用手捂住自己的雙眼,等到適應了光亮才緩緩移開。
眼前,一人低眉順目地垂著頭,白色無垢,紅妝艷抹,人比桃花艷。四圍,人聲鼎沸,觥籌交錯,歡快的氣氛洋溢在空氣裡。
他恍惚了一陣,似乎一下子沒有理解到底發生了什麼。
就在這時,他對面的女子忽然動了動,垂下的睫毛翻飛如蝶翼,抬眼望著他的時候,眼波流轉如秋水粼粼,原先溫婉的笑容一變,美麗的臉蛋上露出略微俏皮的笑容。
扉間啞然,良久,才露出了寵溺又無奈的神情,黑色寬袖中伸出的手,緊緊地握住了身邊人。
end
作者有話要說:正文完結,感謝您看到此處,這麼多日的陪伴,感謝您的支持。感動
。。。。。。
正文正式完結啦,後續會有大概三個小小的番外不一定,現在確定的兩個是「回到過去後的故事」與「屆不到的愛意」,大家還有什麼想法的話,可以在評論區裡告訴我!
第130章 番外一 過去之事(一)
季節即將進入夏季,
院中被千流特意種了些花季較長的品種,所以即使氣溫逐漸升高,他們的小院子裡面依舊是花團錦簇。
兩人轉生回到了過去, 算算時間,已經有一年有余。
在這一年中,千流很努力地去改變原來歷史中的一些東西, 她說,這麼做是為了從這些小事情開始, 逐漸改變他們兩個的未來。
有時候扉間也會搭把手, 不過更多的時候他只是在旁邊看著她忙裡忙外, 思緒漸漸有些飄遠了。
他回想起當初, 他們穿越回來的時間點,正好是兩人大婚的時候,扉間雖然驚訝,卻還是在看到妻子狡黠的笑時,心裡莫名地安定下來,陪著她,
兩個人按照著族裡的儀式, 好好地走完了整個流程。
——起碼這一次,在祖先和神明的面前,他有好好地禱告。
婚禮是壓榨夫婦兩人精力的必要流程, 好不容易擺脫了柱間以及一眾千手族人後,
扉間急匆匆地回到婚房,那裡穿著白無垢的千流正端坐在紅色的喜燭之後,低眉垂目。
扉間呼吸一滯, 被十四歲的小妻子驚艷到的同時,沒忘記在周圍布下簡單的結界,
做完這一切後,他坐到千流的對面,猶豫地張了張自己的嘴巴,正躊躇著,湧上喉嚨邊的話語卻被她點在他唇的一根手指給重新逼退了回去。
「我會好好地和你解釋的,但不是現在。」千流的小臉籠罩在大大的角隱下,陰影遮住了她的雙眸,讓人看不清楚她的情緒,只能憑她彎著的嘴角,推斷她的心情還不錯。
奇怪的,明明剛剛還火急火燎的心情,在聽到千流和風細雨的語氣之後,扉間一下子就平靜了下來,注意到了自己前世沒有注意到的一些東西——明明只是一身素白色的白無垢,穿在她的身上卻美得驚人。
他不由自主地屏住了呼吸,恰巧這時她的臉往他的方向湊近了些,馨香的氣味鑽進了鼻腔,扉間僵直住了身體,像個木頭人一樣的一動也不敢動。
千流湊近了些,貼貼他的唇角,終於露出了她的雙眼——那裡盛著令人心碎的光,簡直悲傷到了極致。卻同時,她笑著,而且笑得這樣滿足,看著扉間像是看著失而復得的寶物。
扉間啞然,不由自主地伸出手環住了她的肩,暗嘆一聲,腦子裡剛剛整理好的質問忘了個精光。
知道真相真的有那麼重要嗎?至少他們現在都在彼此的身邊,他還活著,千流也不會活得那麼痛苦,他們還可以改變未來……他又有什麼好抱怨的呢?
……
這是扉間當時的想法。
現在回過神來,他卻被另一件事情深深地困擾住了:到底是什麼術,才能做到這種程度?不僅僅將他們的靈魂從各自的身體抽離出來,還成功跨越了時空,一切的一切都太過於神奇了。
到底是為什麼呢……
凡事刨根問底的男人一旦不知道某件事情的原理,同時也沒有什麼辦法去實驗證明的時候,就會抓耳撓腮地難受。扉間也不是沒有詢問過千流,只是每一次她都只是神秘地笑了笑,聳聳肩說「誰知道呢?」
從只言片語裡,他只知道千流是用盡了兩人的查克拉,好不容易才發動了秘術,將兩人送回了過去,其余一概不知……
僅僅這點,扉間也認認真真地將它記在了自己的小本本上。
不知怎的,最近大概是油燈用地多了些,眼前模模糊糊地多了幾道重影,扉間捏著鼻梁揉了揉難受的地方,就在這時,突然一只白嫩的小手從旁伸了出來,輕輕地在在他臉上的幾個穴位上揉按了一陣,配合著治療的查克拉,疲憊酸痛的感覺果然緩和了不少。
扉間頭也不用抬就知道那雙手屬於誰,於是干脆就閉著眼睛向對方道謝,只聽耳邊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之後,大約是有一人跪坐在了他的身前,扉間只好緩緩地睜開眼睛。果然,他看見千流手裡拿著他暗地記錄研究觀察的小本子,臉上沒有流露任何的表情。
……在她幽幽地注視下,一向很軸的扉間心底也微虛,良久才嘆氣問他:「為什麼扉間大人非要知道不可呢?」
扉間低著頭沉默。他也不知道為什麼,只是覺得一直不了解一樣東西就會覺得難受,而這樣神奇的「轉生之術」,恰巧勾起了他的興趣。
千流嘆著氣搖搖頭,在這件事情上她十分堅決,誰也不會說。
這場曠日持久的「戰爭」,居然終究還是以千流的執拗勝利了,扉間輸了卻不認輸,依舊為此付諸自己的努力,同時也讓他了解到了妻子的另外一面。
你軸,我比你更軸——的特性。
……
轉生之人能做到一般人做不到的事情,如——知曉未來。
靠著超前的記憶,扉間非常輕易地便擊潰了戰場上宇智波一族一個又一個的陰謀,同時,他也知道自己勸不動柱間,這一次干脆全盤接受,讓柱間愛怎樣怎樣。
柱間在知道歐豆豆不僅不再反對他的提案,還采取了放任的態度後,立馬化身為撒歡的小狗,牽都牽不住,飛奔著去找宇智波斑了。
……結果當然是被胖揍趕出。
不過,看著宇智波斑日漸軟化的態度,扉間就知道這貨被他大哥拿下,只是時間的問題。
。
同時,他們擁有的也不僅僅是記憶,更是在活著的歲月裡總結出來的一條條經驗與教訓。
作為身邊除水戶外,就是活得最長壽的人,千流多的就是吃過的教訓與總結出的經驗。
回到過去的第一時間,她沒有急著去解決那些未來會出現的麻煩,而是第一時間找到了在周圍村莊中狩獵鬼的鬼殺隊隊員,幫助他們獵殺了惡鬼後,借著這份人情重新拿到了礦石,將未來趁手的兵器給提前打造了出來。
……之後千手一族的人,就經常看到二當家剛過門的媳婦在院子裡東劈西砍,氣勢唬人的模樣。
原以為是個文靜的大家閨秀,沒想到居然還是像水戶姬那樣的奇女子——大家都搖搖頭,表示幻想破滅。
後來的故事就變得很簡單,千流不斷地變強,變強,拾起那些熟悉無比的感覺,最後,在回到千江一族那日,當眾挑戰了千江一族的族長——也就是她的父親,然後在眾人雙目瞪出的情況下,將千江千海挑下位置,當著面孔鐵青的父親的面前,千流俯視著他,宣布自己將會是新一任的千江一族族長。
千江千海氣得整張臉都在發抖,可眾目睽睽下的恥辱又該如何洗刷?他滿目血紅的瞪著十幾年被他嬌養的女兒,連續高喊了幾聲「好,好,好」,隨後拔出自己的佩劍自刎——他一生都要面子,就像前一世他將千流的婚姻視作恥辱一樣,今世他也同樣貫徹了自己的「道」,不能接受自己輸給了一個十幾年都是手無縛雞之力的女子。
看著自刎於身前的父親,千流的雙眼一直都很冷,她作為火影的這些年,回想起前半生,總是能看透一些東西。比如她是作為工具嫁到千手,再比如她所謂的父親恐怕根本不是把她當作女兒看,而只是一個籌碼這件事情……
她心冷地閉上雙眼,平復呼吸後,接手了死去的千江一族,宣告全族,自己將會是新一任的千江族族長。
……扉間還是後來才知道這事兒的。那個時候他正沒忙著和柱間撮合與宇智波的盟約,過程很艱難,結果很美好,合約條件平等,甚至千手隱隱還占了些便宜。緊接著建立木葉村,招募忍族,召集居民……直到千江一族加入木葉之後,扉間才後知後覺地發現了妻子的「小秘密」。
「怎麼不和我商量?」他在意的點是千流不告訴他,明明帶上他的話能夠更快的解決千海老頭。
「我還是想自己做個了斷。」她笑了笑,柔軟得與眼下的嚴肅場景根本不相匹配。
第131章 番外二 過去之事(二)
建立木葉村的第二年,
扉間領著柱間去到了五影大會現場,並且和前世一樣順利地簽下和平條約。只要柱間身體健康,和平完全可以多延續個幾十年,
至於身體問題,扉間全權交給了千流,這個世界上估計沒有人會比她更了解柱間的血跡病了。
回村的時候, 就連柱間也不禁和他感慨,一切進行地太順利, 他都有些不真實的感覺了。扉間表面附和, 暗地卻在腹誹, 這麼順利,
他自然要占一大半的功勞。
「要不……我們回到村裡就開慶典吧!」柱間興衝衝地提議,想起祭典上五花八門的賭博方式時,眉飛色舞。
一眼就看透了大哥想法的扉間,自然是堅決反對,先不說柱間的那些個小心思,光光是他們上輩子參加的為數不多的慶典, 每一次總得出點意外,
不外乎爆炸、暗殺、綁架等手段,不堪其擾的木葉,在宇智波泉奈執政的時代, 無奈地將祭典修改為一年一度,
每次大辦,小慶典悉數被取締,且每年都要安排大量人手進安保系統。
對於這種「吃力不討好」的差事, 後來他們都逐漸敬而遠之,所以當柱間提出這個提案的時候,
扉間表現地非常抗拒,柱間顯得失落無比,可無論怎麼撒嬌討饒,都無法改變歐豆豆的想法。
「哎,本來還想著,千流過門了這麼久,也帶她和族人一塊兒熱鬧熱鬧的……可哪裡知道扉間你居然這麼抗拒慶典。」柱間失落極了,於是開始長吁短嘆。
「……」扉間回想起了無論是現在還是以前,自己似乎都沒有陪著千流逛過廟會,不由自主地謎之沉默起來。猶豫了半晌,他抬起頭,和大哥說,「辦慶典吧。」
。。。
木葉忍者村迎來了自己的第一次慶典,據說是為了紀念村子的建立,也是為了慶賀和平條約的產生,很多的忍族難得齊聚一堂,大家喝酒唱歌跳舞,氣氛吵得火熱。
扉間買了幾串糯米丸子別別扭扭地塞到自己身邊千流的手中——他知道她很喜歡吃甜食,只是很久以前,她為了配合他的口味,做飯的時候都很少加糖,盡量做的清淡。扉間雖然從來都沒有說過,其實他都一直看在眼裡,然後暗暗記在心底。
她對他的好,早已遍布了他們在一起的每一個時光。
千流默默地接受了他的好意,微笑著接過這小小卻飽含心意的禮物,咬了一口竹簽上的三色團子,甜得有些發膩的口味在口腔裡彌散開來……卻不叫人討厭。
兩個人靠得很近,但是漸漸的,身邊人流量多了起來。千流的手背默默地貼到了對方的手背上,然後不動聲色地伸手握住了扉間的五指,比扉間要坦率地多。不過扉間身體雖然跟著抖了抖,鎮定下來之後,觀察四周沒有什麼熟人,就也反握住了妻子的小手。
千流的手很白很細,不像未來那樣遍布老繭,扉間不放心地握了握,暗自發誓,這一次,他絕對不會讓千流的手再次變回那個模樣。
他和她都改變了,至少看上去未來並非那麼絕望,黑暗中依舊隱藏著隱約的曙光。
夫妻兩人手牽著手,氣氛輕松地享受著這次慶典,走到一半的時候,突然看著一對「同樣甜甜蜜蜜」的情侶正朝著他們迎面走來,當對方走近的時候,千流瞪圓的眼睛發現那所謂恩愛的一對情侶所采用的牽手方式是「反鎖關節」——更具體的說,是女方鎖住男方的關節以達到不讓其逃跑的目的。
所以在看到這十分尷尬的一幕時,扉間他們兩人不約而同地叉開了自己的視線裝作沒有看到,千流表現地有些不自然,此時此刻她的腳趾頭正尷尬地緊摳地面。
「秀一,桃華。」出於禮貌,扉間向他們打招呼,對方亦是對他們回禮,簡單地打過招呼之後,雙方同時陷入令人窒息的尷尬之中,互相看看,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那個,師……啊不,秀一大人是在和桃華大人約會嘛。」差點脫口而出「師父」二字的千流急忙改口。
「沒有……」「當然。」兩個聲音同時響起,「手挽手」的兩人互瞪一眼之後,千手秀一發出慘烈地喊叫。
這個世界裡,千手秀一並沒有死在戰爭之中,和桃華也還是「恩恩愛愛」的未婚夫妻,未來大概率會成為夫婦,然後生活在一起,只是現在的秀一,一門心思撲在了他熱愛的醫療忍術上,對桃華的別扭的感情回應迷迷糊糊,看得一旁的人十分心焦。桃華也是,任誰都看得出來她其實是對秀一有感覺的,只是她的性子好強,放不下身段,也沒有這個概念去告白,於是就形成了今天的這種局面。
對此,就連一向面癱的扉間,都覺得臉上似乎有些掛不住,就想找個借口離開,就在這時,眼角的方位突然竄出了幾個黑色的人影,定睛一看,發現居然是宇智波的那撮人。
千手和宇智波,可以說是兩波最熟悉的陌生人,因為大家都或多或少在戰場上碰到過對方,說不定還打過白刃戰。只是雙方都不知道對方的性命,想的只是怎麼將手中的刀刃送進對方的胸膛。
因此,兩波人如兩條暗流彙聚在一處,形成了一個看不見的漩渦,各自都在對方那裡看到了自己的熟人。
「千手扉間,這你新過門的老婆嘛。」宇智波泉奈頂著他的小辮子冒了出來,只可惜,夫妻兩人其實都不太喜歡宇智波泉奈其人,於是露出了略顯無奈的表情,低頭頷首表示自己聽到了並且給了你面子,其余多余的話一概不說。
宇智波眾人中,只有宇智波火核一臉復雜地望著桃華挎著別人的胳膊,還笑得一臉開心,心情莫名的很煩躁。
而更旁邊,將一切都收入眼底的,還是千流,她滿臉都是復雜,她不知道秀一是否對桃華有男女之間的感情,她只知道,未來的日子裡,桃華可是改姓了宇智波,和從前相愛相殺的對手互相看對了眼,幸福地生活在了一起。
桃華和火核兩個人,雖然到最後,他們都沒有任何的孩子,但他們始終相愛,桃華原本一女孩子,被火核硬生生地寵成了小公主。
不過今世,氣氛卻開撕撲朔迷離了起來。說到底,其實最後還是要看桃華自己的選擇,無論是火核還是秀一,都有她自己的想法。
泉奈走過來,上下打量千流,似乎是在觀察什麼,最後退回原位,和斑耳語起來。
。
「……」無論何時何地,扉間都討厭宇智波一族,所以在碰到的第一時間,扉間心裡還不自在極了。
他可沒有忘記,上輩子宇智波斑對自己妻子展開過的熱烈追求,要不是那個時候他的靈魂依舊停留在現世,說不定就就會被他趁虛而入。
扉間仍心有余悸。
感覺到了身邊人氣息一瞬間的緊縮,千流的視線看了過去,正好看到了丈夫緊繃地下頜線。從相握的手那裡,她迅速地捏了捏他,示意扉間放松一些。宇智波斑是個敏銳的人,很容易就會察覺到他的異常。
扉間轉頭看她同時,身上的氣勢一松,晃了晃他們交握在一起的手,示意他沒事,會控制好自己。
宇智波兄弟看了過來,泉奈見到兩人恩恩愛愛的小模樣,總忍不住損兩句,而這個時間點千流並沒有碰到過宇智波斑,所以斑也只是單純地厭惡千手一族,特別是長著一頭白毛的牽手扉間,很多次與千手的戰役,可以說是因為扉間,宇智波才會失敗。
斑略帶不滿的視線正好撞上扉間敵意滿滿的目光,於是他的目光一怔,雙眉緊緊地皺起,緊接著不甘示弱地燈了回去。
這段眼神交鋒只持續了短短的幾秒鐘時間,就快速地錯開了,但卻各自心中留下了深刻的記憶。
話不投機半句多。看在祭典的喜慶氣氛上,雙方並沒有鬧得太過,互懟之後,「心平氣和」的各自轉頭離開,同時「呸」了一聲,以表示對對方的嫌棄之情。
。。。
歡樂的祭典過去,留下的是變得略微清冷的空氣,萬家燈光逐漸熄滅,黑暗籠罩了下來。微冷的夜風中,扉間脫下自己的外套給千流披在了身上,周身被溫暖的氣息包裹住的時候,千流感覺自己的心都像是要化了。
他們興致一來,就手牽著手穿過木葉的街道,來到火影岩的上方,因為初代目火影的頭像正在修葺,所以這裡人煙稀少,正是僻靜的好地方。
千流不由自主地往一個地方忘了過去——那裡是未來安置她的頭像的位置,只不過她一直都不是很滿意雕刻的那個頭像,所以每一次來的時候,都會在意的往那個方向掃一眼。
扉間注意到了那個眼神,有意無意地錯身阻擋住了她的視線,低著頭沉聲說:「會好的。」至少在這個世界,他不會讓她獨自一人承受這一切,火影如果對千流來講只是一個枷鎖的話,那他就不會讓這種事情發生。
千流點點頭,拉住了他的胳膊,緩緩靠近扉間,嘆喟一聲,雜亂的心緒稍稍平靜。
歷史已經被他們打亂了,接下來會發生什麼,是完全未知的領域,誰也不知道未來會發生什麼。
他們都不知道這輩子會遇到些什麼,也不知道自己會變得怎麼樣,但是……扉間他不知道,只要他在她的身邊。
她便無所畏懼。
作者有話要說:
屬於千流和扉間的故事,到這裡就結束啦,感謝各位讀者老爺閱讀至此!(每人一個飛吻)
第132章 屆不到的愛戀一(斑線悲劇,慎買)
宇智波斑盤腿坐在和室中央, 靜靜地看著牆面上掛著的紅色甲胄,從窗外投下的光映出斑駁的陰影,他斂著眉沉思, 猩紅色的雙眼隱藏在細密陰影之下, 顯得晦暗不明。
「嘩啦。」木門發出聲響。跪坐在走廊上的泉奈移開和室的木門, 恭敬地道:「族長大人, 時間到了。」
今天是木葉一年一度的重大會議, 他習慣性的在隆重正式的場合稱呼兄長為「族長大人」。
斑沒有很快地回復他。從中午開始,他就一動不動保持這個姿勢到現在,宇智波一族標志性的雙眼在黑暗中閃著暗紅色的光, 斑的表情有些冷淡,令人琢磨不透。
就連泉奈,也看不出他的情緒, 只是隱約地感覺到一點斑似乎有些浮躁,所以不得不用這種類似「入定」的狀態平復自己的心情。
良久,斑閉上了雙眼, 再次睜開, 原先雙眼中瑰麗的紅色變回了沉默的黑,他緩緩吐息, 支著膝蓋站立而起。此時, 泉奈適時地拿起他的外套披在斑寬闊的後背上, 斑沉著嗓子說了聲「多謝」,就披著外套步入黑暗之中。
宇智波泉奈望著大哥沉默的背影,其實隱隱也猜到兄長在想些什麼。
從前些日子開始, 宇智波斑就經常性地看著某人的背影出神。上次回到家裡也是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樣, 不知道兩個人談了些什麼,總之……結果不是太好。
他深深地嘆了一口氣。
。
晚上八點開始的會議, 宇智波斑依著自己的性子,早早地便到了,但沒有想到早就有人坐到了長桌盡頭,埋首於層層疊疊的文件之中,察覺到有人進入後,若有所感地抬起了自己的頭,一雙漆黑如墨色的雙眼同宇智波斑對了上。
她看上去更加的憔悴了,連夜的加班加點,讓那雙原本清亮靈動無比的眼睛都充滿了疲憊……突然意識到兩人對視了許久,千流愣住了,隨後朝他點頭示意,斑的心髒一動,不由自主地移開了自己的視線,尷尬地扭過了自己的腦袋,對上的視線像是被燙了一下,快速轉開。
一股莫名的尷尬氣氛彌漫開來,似乎是感覺到了宇智波斑的疏離,千流微笑了一下,沒有在意他的無禮,只是微笑了一下,繼續自己手頭的工作。宇智波斑抿了抿自己的下唇,邁開長腿走向會議桌另一端,徑直坐下,與千流遙遙相望,此時,空蕩蕩的會議室裡面只有他們兩個,空氣裡只剩下千流手中的筆在紙上留下的「沙沙」聲。
過了一會兒,斑的視線卻控制不住地再次來到千流的身上,當他發現對方並沒有關注到他這邊的時候,心中莫明地升起了一股煩躁的感覺,戴著半指手套的手,手指在桌子上不規律地一下一下敲著。
今日是木葉各大忍族族長齊聚在此,大家商討解決一下近些日子各族之間產生的問題和對未來的企劃通報,因為前一個環節有時候問題過於巨大,大家爭論個幾個小時可能都不會有答案,因此這種會議常常需要一直開到次日夜晚,被有些人親切地稱呼為「跨夜大會」。
從華燈初上的夜晚開會似乎已經成為了一種約定俗成的規矩。到了快要開始的時候,人開始三三兩兩的來到會議室,等差不多了,千流命令秘書們將文件悉數從桌子上撤下,然後帶頭宣布這次忍族大會的召開。
按照慣例,其內容復雜又冗長,果然這次也不例外,光光是族與族之間的唇槍舌戰,就吵到了深夜,最後大家都疲憊不堪,這才鳴金收兵,中場休息等待第二輪爭辯。會議室中疲憊的族長們漸漸離開,只有宇智波斑從開始到現在一直維持著一個姿勢,一直沒有動作。
最後,偌大的空間內唯余下兩人——當然,這只是表面看起來那樣。
盯著各族上交材料,正愣神思考的千流,突然發現面前出現了一只骨節分明的大手,帶著黑色半指手套的手指微微蜷曲在桌面上叩了叩。她被吸引,抬起了自己的頭顱,正好看到宇智波斑那張投射了陰影,而顯得愈發棱角分明的臉。
「我有話跟你說。」斑下意識地輕抿一下嘴唇。
「有什麼就在這裡說吧。」千流下意識地就擺出屬於火影的架勢——她雙手交叉與胸前,雙眉微皺,只是那張臉卻不容易讓人覺得嚴肅。
「把你的人撤掉。」宇智波斑言簡意賅。火影的身邊常常守衛著暗部這他是知道的,他並不想讓第三個聽到他們之間的對話。
千流有些疑惑地回望他,斑也不服輸地直瞪。最終,千流還是敗下政來,單手一揮,周圍並沒有什麼聲響,但斑知道,那些人已經暫時隱匿在了別處,整個會議室都變成了絕對封閉的空間。
他沉默了一陣,像是在思考,又像是在猶豫著什麼,半晌,屬於男性低沉的嗓音響起:「上次我說得很清楚了,我……想問問你的答案。」
千流愣了愣,隨後,臉蛋騰地紅了起來,顯然是回想起之前發生的事情。
宇智波斑低頭看她,喉結不由自主地滾動了一下。面若桃花的女子低著頭,從他的角度正好能看到有著茸茸碎發的白皙後頸,似乎還有屬於少女特殊的香味傳來——他猛地意識到兩人現在的距離過近,幾乎是頸項相交,只要一伸手,自己的手掌就能輕易包裹住她纖細的脖子。
已經不止一次,他想要伸出手,只是每當最後一刻,他就會像是從噩夢中完全驚醒一樣,整個人回過神來。
千流短暫地局促了一陣之後,回過神來,調整好自己的面部表情,相當冷靜地回復道:「之前……我應該說得很清楚了,我們不可能……你在干什麼?」
宇智波斑骨節分明的大手放在了她纖細白皙的脖頸上,戴著忍者特有粗繭的大手與其形成了鮮明的對比,好似輕輕一握,就能將千流的脖子輕易折斷。可宇智波斑並沒有這麼干,他的手指輕輕地摩挲著千流頸部的皮膚,摸得對方起了一層細小的雞皮疙瘩。
終於,宇智波斑的行為令千流感到了一絲不悅,她皺著眉毛移開了一點,逃離了斑的掌控後,警惕又不滿地瞪著他,只是斑覺得,那圓溜溜的眼睛瞪著別人的時候,一點殺氣也沒有,也就盲從於火影名號的那些人會覺得千流是個心機深沉,手段狠厲的陰險之人。
斑覺得自己大概是瘋了,就算千流的嘴裡說出再冷酷的話語,他心裡的那團火卻始終沒有辦法被澆滅,僅僅是開著那一開一合的小嘴,都忍不住湊上去撕咬……
而他確實也那麼干了。
宇智波斑原本放在千流脖子上的手忽然轉到了她的下巴,他捏住了那小巧的下巴,低下了自己的頭顱,手上微微用力,一口含住了對方的櫻唇……而後輾轉碾壓。
一切發生的太快,甚至讓千流沒有時間去反應,等她反應過來的時候,斑已經得寸進尺地抓住了她的手腕,死死地按在了她身後的牆上,高大的身軀整個籠罩下來,將她牢牢地禁錮在身體與牆形成狹小空間內。
千流嘗試掙脫他的禁錮,只可惜除了速度,在力量等各個方面,她有先天上的不足,完全敵不過宇智波斑。
即使兩人用最親密的姿勢唇舌相交,可他們都睜著雙眼,緊緊地盯著對方。
宇智波對所愛之物的執著,近乎瘋狂——當千流直視向宇智波斑的雙眼時,看到了他雙目內接近燃燒時的熾熱感情,那個時候,便開始意識到宇智波斑對自己的感情是偏於占有的愛。
宇智波斑將她視作了所有物,於是整個人都帶上了攻擊性。
「唔……」斑放開了她,同時捂住了自己的嘴巴,嫣紅的鮮血從唇角蜿蜒流下。斑眯了眯自己的雙眼,眼中露出了危險的光。他垂著眼簾盯著千流那張小嘴看,剛剛就是這張小嘴大膽地狠狠咬破了他的唇角。
「宇智波族長……請你自重。」千流咬了咬自己的下唇,冷冷道。
帶著薄繭的指腹緩慢地拂過唇角,男人好看的薄唇因此被抹上一寸艷色,宇智波家的人天生就長得好,如果忽略宇智波斑眉眼中的英氣,那張臉恐怕連天下第一的花魁都及不上半分。
千流感覺到了真正的危險,下意識地縮緊了身體做出防御的姿態,她的眼神變得有些冷漠起來,但是她不知道,她看向宇智波斑的視線都帶上了自己都察覺不到的動搖。
她也不是翹都翹不動的磐石,自然讀得懂宇智波斑眼中透露出來的情感……或者說看不出來才不正常。
但心中那隱隱的動搖,其實已經最大限度地影響了千流的內心。她原以為自己的心已經死了,挫骨成灰泯滅在時間的塵埃裡,所以她又不得不承認,在宇智波斑用略顯霸道的態度吻上她的唇時,她的反應裡面依舊有激動,有心跳,但是卻沒有愛情。
…對於他的吻,她的內心深處始終都存在著抗拒。
只是這一連串的細微反應,被千流自己很快壓制了下,她變得冷靜起來,試圖找回理智。
「嘴上說得好聽,可你為什麼是這種表情,簡直就像是……求著我不要走一樣。」宇智波斑眯了眯自己的雙眼,他是何等的精明,即使是單單從千流不經意間透露出的神情,就能察覺到她內心的動搖。僅僅察覺到這一點的他,簡直欣喜若狂,沉寂許久的黝黑雙眸都迸發出了過分光亮的神采。
千流一噎,快速地移開自己的視線,撇過腦袋,不再與之對視。斑對她只要還有感情,就不會這麼容易的放棄。之前她一直回避著這個問題,結果現在變得無處可逃。
「來人!」她高喊了一聲,瞬間,熟悉的黑色暗影出現在四周,正是火影直屬的護衛暗部。千流顧不上現在的場景是否合適被人看到,直接命令暗部,「幫我送宇智波族長出去。」
盡職盡責的暗部隊員並不管宇智波一族的族長是否對火影大人的舉動太過於曖昧,只是不動聲色地上前向宇智波斑做出「請」的姿勢,然後頓住了動作,等待斑的反應。
宇智波斑緩緩地松開了鉗制住她下巴的手,微微露出不滿的神色,好不容易撬開了一點點自己與千流之間的隔閡,他可不准備在最後關頭放棄。
伸出手捏了捏千流的鼻尖,然後他在所有人震驚的視線中俯下身子湊到她的耳邊輕聲說「等我」兩字,然後不帶絲毫的留戀轉身離開。
第133章 屆不到的愛戀二(斑支線悲劇,慎買)
宇智波泉奈陷入了長久的沉思。
就在剛剛, 他的大哥向他說明了自己即將向一位心愛的女人求婚,要是別人,宇智波泉奈估計會大開百桌, 宴請八方好好慶祝一下……可那人偏偏是千手千流。
要知道她不僅僅是現任的火影, 還是千手扉間曾經的妻子, 現在還冠著千手之姓就能窺探她的態度。恐怕對於宇智波一族來說, 這世上, 沒有比千手千流更糟糕的族長夫人人選了。
可宇智波斑的態度很堅決,或者說他可以不惜一切代價,就為了得到對方。身為宇智波一族其中的一員, 泉奈太過於了解他們這一族的特質,也太了解他的大哥,只要是斑真正想要的東西, 從來都沒有失手的時候。
泉奈有時也在想,或許真的是因為戀愛中的人雙眼會被蒙蔽的緣故吧,斑看不清現實, 但他看得清清楚楚。退一萬步講, 他真的和千手千流走在一起,無論是火影一派的人還是千手族人, 都不會允許千流改姓宇智波, 最壞的結果就是斑入贅到千手家, 成為贅婿。
考慮到宇智波一族的驕傲,就算斑自己願意,宇智波一族的人也會拼上性命阻止他們的族長做出這麼不理智的行為。
——總而言之, 這件事情可商量的余地為零。
泉奈沉重地嘆了一口氣, 准備從他大哥那邊做做思想工作,至少要打消他和千手千流在一起的念頭, 正准備行動之時,突然,一個人急匆匆地走門來,以頭搶地,匆忙道:「不好了!泉奈大人,族,族長他……」還沒有等他說完,面前就沒了人影,原來在他說完之前,泉奈就率先衝了出去。
大概是親兄弟的緣故,聰明的他早就猜到了斑下一步的計劃,在手下還沒說出所謂的「不好的事情」之前,泉奈便率先采取了行動。
泉奈來到了木葉警備部,剛一入門,便有宇智波的族人焦急地迎了上來:「泉奈大人,族族長說的都是真的嘛……他真的准備辭去職務,競選下一任的火影?」
一聽說這事兒,泉奈就腦闊疼。現任火影在位之時就立馬提出競選下一任火影的,估計古往今來也就他大哥一人。本來就很敏感的宇智波一族,現在更是在風雨中飄蕩。
「我估計確有其事,不過大家先穩住,我會和族長再談一談的。」泉奈安撫著眾族人,然後帶著幾位權高位重的族人趕往火影閣。
他們剛一到那裡,就看見火影辦公室外,矗立著黑壓壓的一堆人,為首的幾人正是千手扉間的幾位徒弟,一堆人待在門口皆是滿臉焦急,當他們看到宇智波泉奈的時候,臉上皆是露出了一種接近敵意的表情。
看到現場的情況,泉奈便大概了解了事態的嚴重性,一邊說著「不好意思讓一下」,一邊撥開人群往裡、滿臉煩惱的現任火影坐在辦公桌後,而宇智波斑就筆直地立在她的身前,戴著宇智波族族徽的外套被甩在一邊。
泉奈快速地瞟了一眼千流,瞬間回過神來,焦急地大喊了一聲「大哥」!但斑像是聽也沒有聽到的樣子,沒有回頭。
泉奈無奈地繞到斑的面前,上前一步,用盡量平靜地嗓音對火影說:「不好意思,三代目,如果我們族長有什麼唐突的地方,還請原諒。」
千流疲憊地擺了擺手,意思是早點把他們家族長帶回去就好,追究什麼的,她還沒有這麼閑到這種地步。
泉奈拉攏拉拉大哥的衣袖,斑不動,他直視著千流的雙眼,一字一句認真地說道:「我說到做到,只要你不是火影的話,那麼也就沒有那麼多麻煩了,對吧。」為了表示自己的決心,宇智波斑也放話他會
千流不置可否,在這種事情上,她並不擅長與當事人直接對話,於是她干脆看著泉奈,眉頭一皺:「二代目,將你們的族長帶回去吧,這件事情,我們也不必過多的討論了。」總之,她的答案永遠都只會是那一個。
恐怕一般人被這麼明確地拒絕之後,也不會特別堅持。可宇智波斑並不是一般人,千流如此明確的拒絕他之後,他慢慢眯起雙眼,反而更加確定了內心的想法。
他一揮手,一段銀色的閃光從他的指尖漏出,亮光在桌子上蹦跳了幾下,然後成功落到了千流的掌心之中。千流疑惑地翻手一看,卻像是接住了什麼燙手的東西一樣,一下子把那東西重新丟回桌子,並且臉上浮現了類似「羞憤」的表情:「請不要再開這種玩笑了。」
「我從來不開玩笑。」宇智波斑雙手抱胸,輕輕地笑了一聲,隨後便轉身離開了火影的辦公室。泉奈扶額滿臉無奈,朝火影微微頷首之後,追著宇智波斑走了出去。
千流望著桌子上,看上去便價值不菲的婚戒,頭痛地暗了暗兩邊的太陽穴。她察覺到自己一直都在被斑牽著鼻子走,現在才了解自己到底哪一步走錯。
……是時候做個了結了。
。。。
之後平靜了幾個星期,宇智波那邊就像是什麼事情也沒有發生過一樣,千流也難得過上了幾天平靜的日子,只是她並不知道,這不過是暴風雨前的寧靜。
三周之後。
忍界諸國,都從其自身的情報網處得到了一個驚人的消息——那就是火之國大名的調令。按理來說,忍者村與國家之間,本就是從屬和依附關系,雙方雖各取所需,可也都保持著應有的距離感,可火之國大名的一張調令,徹徹底底地打破了眼下的局面。
因為大名提出需要調整的,居然是代表一村顏面的火影。按照理論講,大名完全有權利決定火影的人選,但微妙的距離感出現之後,國家也會將一些權利還給忍者村,以達到雙方平衡的關系。大名的做法,無疑是打了木葉的臉面。
頓時,一石激起千層浪,巨大的波瀾席卷了木葉忍者村,忍者們不解且憤怒,紛紛決定要向火之國討個說法。
作為火影的千流,本應該是第一個發聲的人,但總有些人比她這個當事人還要激動,於是她不得不先穩住木葉內部的動蕩,再加上她自己,其實心裡已經隱隱約約知道了這次騷動的始作俑者……
挑了個日子,千流去往宇智波的族地擺放。近些年裡這個「木葉第一忍族」發展迅速,除了木葉中心地段,同時拿下了許多村外土地的開發權。
——其中就包括在千手族地邊緣的懸崖。
站在罡風陣陣的懸崖盡頭,千流墨色的長發在空中狂舞,她半垂著眼眸望著眼前那些熟悉的景色,罕見的沉默了許多。她還記得這個地方,在她走投無路的時候,斑出現在了這裡,拯救了茫然無措的她……
不知道什麼時候,宇智波斑瞬身出現在了她的身後,他比千流高大許多,巨大的陰影籠罩在她瘦弱的身軀上,千流回頭,抬眼,瞬間便裝進男人黝黑的雙眸之中。
千流下意識地往後撤了半步,半只腳都懸在了空中,結果下一秒,男人長手一撈,就攬住了她纖細的腰肢帶入懷中,他微微低下頭,低沉的嗓音在她的耳邊響起:「不會讓你逃走的。」
溫熱的呼吸緩緩灑在她發紅的耳朵上,千流的手掌按在宇智波斑寬闊的胸膛上,雜亂且用力的鼓動隔著衣服傳達過來……面對這樣直接又強烈的情感,千流覺得自己的心髒似乎也被帶亂了節奏。
她閉上了自己的雙眼,深呼吸了幾個回合後,勉強找回了自己的節奏,她啞著嗓子說:「你到底做了什麼。」因為宇智波斑,她這幾天可沒多少休息的時間,幾乎全部花在了處理村子內部的混亂上,嗓子都嘶啞了不少。
斑寬闊的手掌扶住了對方的後背,眼神忍不住暗了暗,嘴角卻惡劣地勾起:「你猜?」
千流沉默不語,她是實在沒有精力和斑猜來猜去了。
宇智波斑的胸膛鼓動,發出悶悶的笑聲,良久,開口:「……人真是很單純的動物,大名也不除外。其實我早該想到了,服從比自己弱小的生物,實在是可笑。」
千流眉毛一皺,隱隱猜測到了斑做了什麼。宇智波斑的手指撫摸過她的後頸,緩緩地說:「你是個聰明的姑娘,從我們第一次見面的時候,我就知道了。」
所以我才會對你這麼著迷……斑沒有說出他的後半句話。
無論是從宇智波斑的嘴巴裡講出來,還是從別的人口中說出,聽上去都是一件瘋狂至極的事情。控制大名,奪取政權,最後推翻火影,與整個木葉作對……也只有宇智波斑這種瘋狂的男人干得這種事情。
而這一切都僅僅只是為了得到她——千流沉默地垂下了自己的眼眸,低頭摩挲了一下手心裡面的物什,最後握緊拳頭,雙臂無力地垂下。
她從來都不是一個強大的人,她平時用堅硬的外殼包裝自己,假裝無所畏懼,其實渾身都是破綻,而宇智波斑很好地抓住了她的那些破綻,隨後准備從內而外的瓦解掉。
但是她絕不會任他擺布。
「這下你應該明白了吧。我並不是在和你開玩笑,只要是我宇智波斑喜歡上的女人,就算是火影我也有辦法。」斑輕笑,垂下的眼眸中,黝黑的顏色已然變作鮮艷的紅,陰影裡不斷閃過瘋狂又執拗的光。
還真像是他能說出的話……千流失笑,。
她仰起自己的腦袋,正好能看見斑掩蓋與黑發之下的臉龐,從額頭到下頜的線條都是無可挑剔的完美,尤其是當宇智波用他們那雙如鮮血般的眼睛如此認真又深情地看著你時,就像是要被吸入深淵一樣,令人著迷。
她仰起頭顱,用平生最堅硬的眼神直視著宇智波斑:「斑先生,你是在小看我嗎。」
她轉過身子,瘦弱的身軀幾乎就在懸崖邊緣,整個人立於狂風之中,幾乎搖搖欲墜,「你綁架大名的繼承人,不過就是為了脅迫而已,但你也太小看那位大人對自己權勢的執著了,恐怕如果真的有長生不老的秘術的話,他也會毫不猶豫地殺掉自己的子嗣,永遠把權利握在自己手中吧……」
「嗯?」大概是沒想到千流居然說出這番話,斑在一瞬間有些怔忡。
「作為三代目,我已和大名達成了共識,如果繼承人遭遇不幸,下一任大名將由次子繼承……這樣也就沒有問題了。」
沒有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斑原本應該生氣,但當他看見千流臉上那種自信滿滿,運籌帷幄的表情時,那股怒氣卻很快的消散,反而有種「這才是配得上我宇智波斑的女人」的想法。
他也知道,自己做了這麼多,要是千流不點這個頭,他們便永遠也沒有可能……
他忽然張大嘴巴大大地嘆了一口氣,煩躁:「你真的就這麼喜歡千手扉間?喜歡到……就連給我個機會都不可能?」
「……嗯。」千流直言不諱,很早以前她就已經確定了自己的想法,和她共度一生的,只會是千手扉間。
本該生氣的斑,在被千流「打敗」並且說出如此毫不猶豫的拒絕之後,卻覺得有些好笑,不禁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千流疑惑地看著他。
「狠心的女人。」宇智波如此評價她。
「多謝誇獎。」千流心平氣和地接受了斑的「誇獎」,至少她不用欺騙自己的內心。事到如此,兩人反而都放松了許多。
狠心的女人……只可惜他偏偏就喜歡她這個樣子。
「我輸了。」宇智波斑坦誠地承認自己的失敗。
但是他沒有說的是,即使自己一輩子都等不到她的那句話,也不妨礙他喜歡她。
End
作者有話要說:
由於JJ不允許分結局的存在,和編編協商之後,最終番外還是改成悲劇啦,在這裡和小天使們道個歉,斯密馬賽!
。
到此為止就正式的全文完結,也歡迎到下一本書來找我!預收《成為付喪神的我超強》,球球收藏啦,這對我真的很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