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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貼] 《(綜漫)四片櫻花瓣掀起了棺材板》作者:晝夜春分【完結+番外】

《(綜漫)四片櫻花瓣掀起了棺材板》作者:晝夜春分【完結+番外】

本文來自:☆夜玥論壇קhttp://ds-hk.net★ 轉帖請註明出處! 發貼者:看閒書的鹹魚 您是第11650個瀏覽者
總體日常向。  
還有,不拆高佐!  

【提示】

1.一般是隔日更,偶爾掉落日更。防盜比例80%,時間48小時  

2.苦手邏輯且腦子不是很夠用的咕,拒絕人參公雞和指指點點(我不聽我不聽)  

3.沒什麼感情線,初衷就是想寫警校組團聚快樂的日常番(迫害一下酒廠),所以正文是沒有cp噠,番外會寫  

4.人物可能ooc先磕個頭  

5.封面我自己畫的,我自己夸我自己  

內容標簽︰綜漫 少年漫 甜文 柯南  
搜索關鍵字︰主角︰有棲川花|配角︰警校組,地獄輔佐官|其它︰

[ 本帖最後由 悠于 於 2023-10-25 11:30 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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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那個男人,好奇怪。

    西川裕子從自己這個位置可以看見斜對面那一桌人,一個穿著黑色浴衣,頭上卻戴著一頂帽子的男人,看上去有點嚴肅且不苟言笑。

    但是除開這些西川裕子不得不承認他是一個很好看且具有東方古典氣質的美男子。

    他對面是一個黑發女生,背對著她看不清臉。至於是什麼關系,西川裕子猜測他們是兄妹。

    畢竟他們都對店里招牌好吃到噗噗美味宇宙甜甜愛心草莓小熊蛋糕無動于衷,那夢幻少女的顏色以及入口綿密的口感和甜而不膩的味道,足以令所有人都贊嘆不絕,以及可愛到爆炸的小熊餅干點綴,而且重點來了,每一款蛋糕都有不同姿勢的小熊,運氣好還可以出到神秘稀有款!

    是現在很多少女流行的打卡的一款蛋糕,看看周圍粉紅色的氣泡和少女們的嬌聲軟語和嬉笑就知道有多麼火爆了。

    可是那兩個人,完全就是這個店鋪里格格不入的存在啊喂,西川裕子多麼想大聲嘶吼一句“你們兩個給點表情啊混蛋!”

    那種跟出了什麼事沉重的氣氛怎麼對得起這塊好吃到噗噗美味宇宙甜甜愛心草莓小熊蛋糕?是罪惡啊!

    冷漠的毫無表情,即使面對的是好吃到噗噗美味宇宙甜甜愛心草莓小熊蛋糕神秘稀有款蛋糕!西川裕子氣的紅眼咬牙,可惡這就是歐皇嗎?

    眼瞅著兩個人無動于衷,女生舉起手來甚至想來一叉子,那個男人阻止了她的動作,舉起手里的相機面無表情拍了幾張,拍完照後然後兩人默默吃了起來。

    全程毫無多余的言語以及動作。

    但是這沉默又奇怪的氣氛中又飄蕩著隱秘的開心,好奇怪。

    這種跟什麼宗教儀式一樣的氣氛是怎麼回事?好可怕。

    兩人相同的磁場和氣氛讓西川裕子懷疑這兩人是兄妹。

    絕對是吧?

    哥哥是大美男,妹妹從背影看著也是美人呢,西川裕子眯起眼楮勺了一口杯子里面的冰淇淋,涼涼的冰沙帶著沙沙的口感,其中完美混合的清香草莓氣味一下子沖擊到了味蕾,幸福感直線飆升中,西川裕子心情莫名好很多。

    這個和海藻一樣濃密的黑發,可惡,好羨慕,是她們這種社畜不能擁有的發量,她狠狠咬著手里的勺羹,話說這個發型也好好看,這種帶著點慵懶感覺的微卷發型應該要怎麼和托尼老師說?

    女生就是這麼奇怪的生物,她們打量或者評判一個人,總會不自覺看幾眼對方今天的穿搭造型。

    西川裕子入了神,左手不自覺卷起自己肩膀上的頭發,腦子里思緒逐漸發散,右手大拇指頂在唇邊,不自覺啃了啃。

    忽然就想做頭發。

    是女生空閑時間里甜蜜的煩惱呢。

    在她發呆那一刻,她認為很奇怪的男人在這個時候抬頭看了一眼她,開口和對面女生說了什麼。

    女孩子握著小叉子的手頓了頓。

    “抱歉,我去趟洗手間。”西川裕子朝自己的好友帶著歉意的笑了一聲,她拿起包就朝衛生間的方向走去,她邊走邊想,今天怎麼這麼困啊。

    西川裕子若有所思回頭看了一眼玻璃窗外的景色,正值春日時分,外面街道櫻花燦爛,彎彎曲曲的枝條撐起來,盛開的櫻花在晴朗如鏡的天空中搖曳,真漂亮啊,天氣真好啊,揉了揉發脹的太陽穴,西川裕子這樣想著。

    眼楮好酸澀,回去敷個熱毛巾吧。

    ——

    我這是,死了?

    西川裕子坐了起來,有些不可置信地看著自己躺在衛生間里的身體,姑且是自己的尸體。

    打扮精致的女人軟綿綿斜靠在馬桶上,雙手無力下垂,頭靠在水箱上仰起,嘴角還有嘔吐物殘留,已經沒有了任何生命特征。

    而就在剛才,西川裕子感覺自己頭暈乏力,並且惡心腹痛,全身冒汗乏力,正當她想坐一會打電話叫救護車時候,呼吸已經不穩了,在瞬間陷入了黑暗大概幾分鐘後,她又醒來了。

    全身上下沒有了剛才痛苦的癥狀,反而是,一身輕松。

    轉頭,她看見了另一個她,一副淒慘的樣子躺在馬桶上。

    看到這里,西川裕子瞳孔狠狠一縮。

    這還有什麼不明白的。

    她看著自己,伸手想要撫摸,想要給自己將凌亂的頭發別在耳後,顫抖的手就這麼穿過自己的身體,她無法觸踫。

    眼前的事情過于魔幻,甚至發生的太快,她一下子沒有接受過來,只是呆愣在原地,所以,她是死了嗎?

    為什麼會死,她前兩天才參加了公司的體檢,醫生說她很健康啊,西川裕子腦子嗡嗡的。

    是啊,為什麼會死啊?她還這麼年輕,為什麼!

    這個時候外面傳來聲音;“請問,您還好嗎?”

    剛才這個隔間里面的人嘔吐的聲音很難不引起外面的人注意,神波美幸就是因為不放心在外面徘徊的人,她只是過來洗手,就聽見里面有人痛苦的聲,似乎很不舒服的樣子。但是過了一會沒了聲響,她有些擔心。

    “那個?我剛剛聽到聲音了,您是不是不舒服,需要我幫助嗎?”神波美幸敲了敲門,心里不知為什麼有些發毛。

    西川裕子張了張嘴,她聽見門外的聲音。但是她看著自己從門板穿過的手掌,陷入了沉默,啊,這就是靈魂狀態的自己嗎。

    亡靈無法觸踫現世的東西。

    她抬起頭,看著發白的天花板,心里充滿了不明白的怨恨,怎麼會死呢,憑什麼是她?

    門外那個女生好像走了,現在整個洗手間安靜的只剩下水龍頭滴水的聲音,水滴濺落在瓷磚上,順著管道流向更遠的地方的聲音,她聽的一清二楚。

    作為一個新鬼魂,西川裕子現在半是迷茫,半是怒氣。

    死了會有地獄還是天堂嗎,究竟是為什麼死呢類似于這種想法圍繞著她。

    外頭的聲音逐漸嘈雜起來,聽起來是那個女生去喊人了,凌亂的腳步聲在外面響起。隨著一句讓我來吧她這間隔間的門也正在被人狠狠撞擊中。

    不知道為什麼,雖然看不見,但是還是想做個惡作劇,西川裕子在門板被撞開那一瞬間,吐出舌頭伸開手,做了一個成年後這麼久,再也沒有做過的鬼臉︰“哇!”

    嚇死你……

    “啊!”尖叫聲如願響起,但是是因為她坐在馬桶上的尸體。

    同時,她好像在一個人的眼楮看到了自己,那個就在剛才不久被她評價穿的有點奇怪但是長得很好看的男人。因為門板是他撞開的,所以西川裕子清楚的看見他臉上的表情。

    很淡然,對於第一直面面對尸體的人並沒有很大的情感起伏,她似乎甚至在他眼瞳里看見自己的倒影,做鬼臉的倒影。

    他看得見!

    ——

    警察來的很快,這個衛生間很快就被拉上了黃色的警戒線。

    看著里面穿著制服的工作人員出出入入,西川裕子抱臂站在外面,感慨萬分之余她轉頭看見那個女生,跟那個男人一樣面無表情的站著。

    似乎感應到她的視線,女生回頭看了一眼她︰“怎麼了?”

    還是覺得很不可思議,那個男人居然是什麼地獄閻魔王的第一輔佐官。

    而這個少女,是那個男人的秘書官。而且,西川裕子打量了一眼這個比她矮的女孩子,稚嫩的臉龐處處透露出這個還是個未成年。

    這就是,雇佣童工嗎?

    地獄太可怕了。

    地獄就沒有王法了嗎?社畜西川裕子憤怒。

    “所以你們是來接我去地獄的嗎?”她問。

    女孩子搖了搖頭︰“我是和鬼燈大人來現世考察的,只不過剛好踫上了。”

    “奇怪了,迎接科的人怎麼這麼慢。”女生小聲嘟囔著,拿起手機編輯了一封短信,發了出去。

    ……

    合著她就是意外唄,行了,沒話說了,西川裕子有些郁悶。

    本來因為自己意外死亡的那股怨氣,不知道為什麼現在逐漸散去,現在甚至很平靜的面對這一切,還有心思和地獄的員工嘮嗑。

    “輪回抵償,善惡終有報。”女生低聲說,似乎在安慰她。

    西川裕子仗著自己是靈體,在空氣中漂浮翻轉,聽到這句話,一手撐著腦袋,在空氣中咸魚躺︰“希望如此,如果說是我的問題,那我真的倒霉。”

    她剛剛回想自己的前半生,安穩,普通,沒有說什麼和其他人有矛盾,職場里大家和和氣氣。所以她壓根就想不到自己得罪了誰,以至于下此毒手。


    在半空中飄蕩了一會,看見自己哭的跟個淚人一樣的友人,她有些惆悵,後知後覺的難過,她飄過去,親昵的攬住友人的肩膀,即使知道友人聽不見也感受不到,也輕聲安慰︰“別哭了別哭了,要好好活下去啊,純子。”

    說著說著,西川裕子有些繃不住。因為她想到自己在鄉下的父母,還有尚在大學的妹妹,她走了,他們怎麼辦啊,白發人送黑發人,這讓年邁的父母怎麼辦。

    一鬼一人在那里痛苦嚎哭。

    另一邊少女看著已經和警察做完筆錄走過來的人︰“鬼燈大人,怎麼樣?”

    因為作為目擊者之一,鬼燈被警方叫過去做筆錄,他語氣平緩︰“意外有些新奇呢。”

    做筆錄什麼的。

    耳朵現在很靈敏的西川裕子哭嚎到一半憤憤地刮了一眼這對主僕,可惡,好歹有點同情心啊你們這兩個惡魔!她還在的啊!

    然後兩人跟人偶一樣站在那。

    直到大門打開,三個穿著黑色衣服的可疑人士視若無人一般進來,然後站定在尸體面前。

    “我來抽出靈魂!”

    “我來停止身體機能!”

    “我來讓身體腐爛!”

    “節哀順變!”X3

    我們是,迎接科三連星!

    順帶擺了和當前oo少女組合最流行的pose。

    緊接著一個警察拿著報告表穿了過去。

    ……

    好羞恥,救命,這個造型,簡直大型社死現場,在場只有三個非人類之一的有棲川花才看見這一幕忍不住捂臉。

    “啊,是奪魂鬼,奪精鬼和縛魄鬼。”不愧是鬼燈大人,看這種東西毫無壓力!



第2章

    “看,是沉睡的小五郎。”眾人騷動起來。

    現在在場涉及人物主要有幾個。

    死者,西川裕子,某企業白領,25歲。

    死者的朋友,淺川純,與死者是高中大學的好友,現在某大型商場裝櫃做導購。

    在案發當日兩人結伴逛街,並選擇這家甜品店作為午餐落腳點,在一點二十分鐘左右,死者去了洗手間,經過三十分鐘後被人發現死于洗手間隔間里。

    經過專業人士初步鑒定,死于甲醇中毒。

    西川裕子哭完了,站在茶吉尼,江戶川柯南那個胖胖的警官後面四處張望不肯離開,後面還跟著迎接科的三個員工。因為她強烈要求想知道凶手是誰。

    “啊這個……”有著小卷毛的鬼困擾地將求助的眼神看向閻王的輔佐官大人。

    神色淡然的男人點了點頭︰“沒什麼要緊的,那就等等吧。”

    “話說,你們是不是有點太慢了。”話鋒一轉,地獄第一輔佐官說這話的時候。

    雖然好像沒有什麼感情,甚至平淡的像今天吃什麼飯一樣。但是迎接科的三個鬼卻嚇的一個激靈。

    總感覺狼牙棒馬上就可以飛來並且被殘忍毆打的樣子。

    “十分抱歉,因為這個地方的業務實在繁忙,我們也是剛押送一個亡者從地獄回來!”三人忍不住齊齊彎腰鞠躬,聲音洪亮回答道。

    “嘖……”

    是錯覺嗎?總感覺鬼燈大人在不滿的嘖了一聲,嚶,好可怕。

    還有一道仿佛可以化作實質的視線正在盯著他們,三個鬼看著鬼燈旁邊宛如縮小女版的有棲川花,抖了抖,是雙倍的鬼燈大人雙倍的傷害!

    今天怎麼就撞見鬼燈大人和他的秘書官出來巡視呢,太倒霉了吧?

    “那只狐狸呢?”說的是宇迦御魂的神使狐,各個地區都有一只,管理亡者。

    “啊……”縛魄鬼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躲開鬼燈的視線,“因為工作量增大生病了。”

    現在估計在桃源鄉養病。

    有棲川花拿起本子刷刷寫了點東西,米花町這邊需要更多人手。

    “茶吉尼呢?”鬼燈又問。

    茶吉尼是迎接科的上司,在現世也兼任稻荷神,具有感知死亡的能力,經常在現世游走。

    “哦呀,我聽見有人在叫我。”與此同時有棲川花看著自己的本子落下了一大片陰影。

    與此同時一道懶洋洋的女聲響起。隨著清脆的高跟鞋落地的聲音逐漸清晰,有棲川花還沒抬頭就被摁進軟軟的懷抱里。

    “這不是小花嗎?好久不見。”

    糟糕,是凶殺。

    要窒息了……

    從漂亮姐姐的懷抱里掙脫出來,有棲川花捂著自己通紅的臉蛋,走到角落貼貼玻璃試圖讓自己冷靜下來,可惡,又被調戲了。

    在地獄里有棲川花不知道為什麼總會招同性的青睞,和女生都普遍交好。

    雖然這種感覺很不錯啦,但是這種結果就是有時候會被那只花心的神獸用羨慕的眼神盯著。

    鬼燈有些驚訝︰“你居然在這里。”

    現世那麼大,他剛才詢問迎接科的鬼也並沒有抱著要立刻見到人的想法。但是就這麼巧合,茶吉尼居然也在這個地方,著實令他驚訝。

    雖然你的驚訝看上去並不驚訝的樣子,輔佐官大人,你的表情能再震撼一些嗎?

    茶吉尼嘆了口氣,很是苦惱的樣子︰“其實我經常在這個地方啦,我也不知道為什麼,東京這里意外死亡的亡者特別多,迎接科確實有點忙不過來了,那個小鬼,你們看見了嗎?”

    順著茶吉尼指的方向過去看,是一個戴著眼鏡只有三頭身的小男孩正在案發現場到處跑動,似乎發現了什麼。

    於是抬起頭來對正要把他抓起來的大叔歪頭說道︰“啊咧咧?這個姐姐的指甲好奇怪啊。”

    其他大人似乎被他的話吸引住了,去關注死者的指甲,被放下來的小男孩有意無意說道︰“這個指甲邊緣丑丑的,大姐姐是不是喜歡啃手指呀,是壞習慣哦。”

    西川裕子忽然被提及,整個鬼惱羞成怒,又因為現在只是魂魄狀態,只能無能咆哮︰“你這臭小鬼在說什麼啊!”

    “哦?”鬼燈眯起眼楮打量這個看似在搗亂,好像在進行什麼小孩的大冒險探索,卻又不動聲色給警方提供一條線索的小男孩,他有些詫異。

    “心機之蛙一直摸你肚子!”有棲川花忽然湊了過來,一臉深沉。

    不知道為什麼,腦子里就這麼響起這麼一句話。

    鬼燈和茶吉尼困惑︰“?”

    “身體雖變小,但頭腦一樣靈活。”有棲川花摸著下巴,將忽然浮現在腦海里的話復述。

    她這句話得到了鬼燈大人的肯定︰“你也看出來了?那個小孩子,身體里面的靈魂可不是這個小孩模樣啊。”

    少年的靈魂屈居于小小的身體里,真有意思啊。

    鬼燈也是第一件看見這種非任何法術造成是事件,眼楮里充滿了好奇,完全不掩蓋想解剖一探究竟的想法。

    那邊似乎發現了什麼,有些躁動。

    西川裕子的美甲上面含有超標的,高濃度的甲醇工業酒精。

    而她喜歡啃指甲,大量攝入且皮膚接觸引發了甲醇中毒。

    甲醇中毒的潛伏期大概為1-72小時,這個時間段她攝入的甲醇足夠致命,並且按照指甲磨損程度,她不止一次啃過指甲。

    這也許就是死亡原因。

    西川裕子不可置信地瞪大雙眼︰“這是在開玩笑嗎!”

    “那麼淺川小姐,你知道死者的曾在哪個地方做過美甲呢?”

    毛利小五郎為自己的推理洋洋自得,認為這個案件很快就偵破了,只要查到死者生前在哪個地方做美甲,就把那個店家逮捕起來就好了。

    但是江戶川柯南卻並不認為事情會如此簡單,他低著頭思索著,他有一種直覺,那就是真相仍舊潛伏于暗中。

    這些線索過于具有指引性了,不得不讓人懷疑是否為了遮蓋真相而做的證據。

    “啊,是xx街那里的店鋪,我可以帶你們過去。”淺川純似乎仍舊處于好友死亡的悲傷中,聽到毛利小五郎的話後勉強打起精神。但也臉色蒼白的隨時可能會暈掉。

    她站起來的時候還搖晃了幾下,走到她旁邊的江戶川柯南一把抓住她的手,滿臉擔憂︰“大姐姐你沒有事吧?”

    毛利小五郎見狀拍開柯南的手,並且利用自己的體型擠走他並諂媚笑道︰“小孩子快回家去,不要在案發現場亂逛,啊,淺川小姐不介意的話不如就讓我來扶著你吧。”

    江戶川柯南無語凝噎,要不是小蘭和園子去了閨蜜茶話會沒辦法帶上他,他哪想和大叔一起吃午飯啊,早知道去阿笠博士家了。

    在一邊旁觀的有棲川花目瞪口呆,她小心瞥了一眼旁邊忽然不爽的鬼燈,瞬間明白他也想到了那個輕浮的神獸。

    鬼燈︰忽然手癢。

    “啊,謝謝,沒事的,我可以自己走的。”淺川純淺淺笑了笑,不留痕跡地把手掙脫開,兩手抓在自己的包包上,精致的美甲透著一層流光,由淺到深的顏色在紅色的皮包上襯著看上去嬌嫩欲滴,這不得不讓江戶川柯南看多了幾眼。

    他的視線或許太過專注,引起了淺川純的注意,這個眼楮因為哭的厲害而紅腫的女人伸手將太陽穴旁邊的碎發順到耳後,低著頭問道︰“怎麼了小弟弟?”

    江戶川柯南一副天真好奇狀︰“捏,大姐姐這個指甲好好看啊,也是和那個姐姐一起做的嗎?像果凍一樣好好看啊。”

    淺川純的指甲做的是時下最流行的一款冰透豆沙色,還灑上了金箔,在陽光底下blingbling的,自帶閃光效果。

    怪不得會吸引小孩子注意力呢,淺川純看了一眼自己的指甲,笑著點了點頭。

    “吶吶,大姐姐可以告訴我里面閃亮亮的那個,是怎麼封在里面的呢,跟琥珀一樣好好看啊。”江戶川柯南像一個十萬個為什麼,追問道。

    淺川純沒有厭煩 反而很有耐心地彎下腰來,跟這個小朋友解釋說︰“首先要打底油,然後涂上喜歡的顏色,干了後繼續過一遍,然後把這個金箔拿小鑷子粘上去,最後涂一層頂油封住就好了。”

    西川裕子抱著胸聽見自己的好友解釋,她拉著一張臉嫌棄︰“跟這個臭小鬼講這麼有什麼用啊。”

    她本身就不是很喜歡小孩,在自己的案發現場居然有個小孩到處竄就算了,剛才說她喜歡啃指甲是壞習慣她還記在心里呢。

    “難不成不是因為被一個小屁孩說自己有壞習慣所以惱羞成怒了嗎?”有棲川花忍不住吐槽。

    你說出來干什麼!西川裕子羞憤。

    這邊警方留了一半的人在這里看守現場,另一部分的人則是跟著淺川純到那家涉事的美甲店。

    “我就先走了,還有很多事情等著我呢。”茶吉尼看了一眼店里的時鐘,“再見啦,鬼燈大人,還有小花。”

    這什麼喊貓貓狗狗的名字有棲川花已經習慣了。畢竟到地獄那幾個月她還被唐瓜他們喊花子大人,那種瞬間想沖進廁所當地縛靈的感覺是真的絕,現在無論誰喊她花花,小花甚至是花子都無所謂了,阿彌陀佛,平常心,平常心。

    “那要跟著去嗎鬼燈大人?”有棲川花看著罵罵咧咧跟隨在警方後面的西川裕子,抬頭問自己的上司。

    鬼燈面無表情︰“去看看吧,我也挺好奇的。”

    於是兩個化成靈體狀的鬼坐在嗚嗚叫的警車上跟隨而去。

    要不是現世的路人看不見,不然他們就會看見一男一女輕松盤坐在飛馳的警車上方,穩如泰山,氣定神閑。

    現世的交通工具真快啊。

    被風撲了滿臉的有棲川花如此想到。



第3章

    “我覺得不可能,不應該的。”在警方逐漸將嫌疑查到美甲店的時候,西川裕子幽怨地跟在後面,反復的說這麼一句話。

    為了方便她盤旋在淺川純的脖子上搭了順風車。

    在警車上面的有棲川花聽了她一路的嘮叨,忍不住趴在邊緣上緩緩探出一個頭來,我盯——

    西川裕子︰“噫!”

    嚇得竄出車頂。

    “恐怖死了!”她飆淚喊道。

    其實你們兩個都很恐怖,一個跟咒靈一樣纏在人家肩膀上,一個窗邊貼鬼臉殺。鬼燈默默把頭轉開不看這讓人眼瞎的一幕。

    “奇怪了,脖子忽然輕松了。”淺川純摸了摸自己從上車就有些酸痛的脖子百思不得其解。

    ——

    店長是一個剛畢業不久出來自主創業年輕的小姐姐,沒有看見這麼大的陣仗,被盤問的時候一副要哭出來的樣子,性格似乎也是那種比較怕惹事的。

    龧代彩水,22歲,周圍認識的人都說她是一個性格很好很安靜的女孩子,死者西川裕子曾多次來過她這里做美甲,算是老顧客了,因為店里是需要先預約的,所以每次上門都會有記錄在檔。

    根據記錄和監控調查,西川裕子一共來了六次,最後一次是在三天前和好友淺川純一起過來,不過當時做美甲的只有西川裕子一人。

    “那麼西川小姐看上去很喜歡你們這一家呢。”在將可疑的指甲油送去科學搜查研究所做化學鑒定時,目暮警官跟龧代彩水談起話來。

    西川裕子的確很喜歡這里,因為每一次都很符合她想要的樣子,而且價格也很實惠,所以她經常光顧。

    而且一回生二回熟,兩人也熟起來了。所以在線索指向龧代水彩這里的時候她是真的不是很相信,一路上都在陷入迷茫。

    到底為什麼害她。

    有棲川花則是四處打量這家裝修溫馨的美甲店,到處擺放的玩偶吸引了她的注意力,快樂的吸了一口毛茸茸,躺在沙發上的巨大的玩偶小熊身上,覺得自己得到了升華,鬼燈大人不知道看到了什麼被吸引了注意力,暫時先離開了,所以現在只有在角落畫圈圈的西川裕子和不敢吭聲的迎接科三個鬼。

    看著小短腿到處跑的江戶川柯南,有棲川花托著腮,想起剛剛茶吉尼指著這小孩後什麼也沒說。所以是為什麼呢,除了靈魂和身體不好的差異外,有什麼注意呢?

    還有,心機之蛙一直摸你肚子是什麼意思?

    ——

    龧代彩水看著監控一邊回憶當天的事情︰“那天根據預約時間,西川小姐是第一個到店里的,還有這位淺川小姐。”

    淺川純聞言點了點頭並且做補充︰“是因為裕子很喜歡龧代小姐的手藝。所以是讓我過來體驗一下,不過那天我正好在前天也自己在家弄了,不忍心重做,所以我就過來看看而已,實在多有叨擾。”

    原來如此,那天西川裕子預約的時候是想給自己的好朋友安利龧代小姐的手藝,只是很可惜淺川純已經自己做過了,所以那天成了西川裕子做美甲。

    “噯,沒事的。”龧代水彩下意識回應了淺川純最後一句,然後繼續搜刮腦子里的記憶,只覺得那天的確沒有任何事情發生,泄氣道︰“當天也並沒有事情發生,後來也陸續來了三個客人。”

    一個都市麗人兩個家庭主婦,都是平平無奇的人。

    將監控在那天的基礎上往前看,也往後翻了,都是很正常的狀態。

    所以這個時候就得等化學檢驗的成果出來了。

    龧代水彩盯著監控一會,驚訝道︰“我想起來了,這個人。”

    她手里指的是那天三個客人之一的年輕女子。

    “她做的款式是和西川小姐一樣的。”龧代水彩激動地說道。

    做一樣的款式,那就說明與死者用了一樣的指甲油,目暮警官忍不住肅穆,他嚴肅地朝龧代水彩確認一遍︰“是真的用了同一種的材料了是嗎?”

    龧代水彩被忽然嚴肅的目暮警官嚇了一跳,吶吶道︰“我確定。”

    旁邊的毛利小五郎激動的喊道︰“那打電話過去問問有沒有出事。”

    預約的客人都有聯系方式,所以龧代水彩很快就找到了那個女人的聯系方式並且撥打了過去,小心翼翼︰“請問是中村小姐嗎……”

    江戶川柯南看著圍在一群的大人,利用自己矮小的身體成功擠了進去,並且在一邊旁聽電話里的聲音。

    不知道對方說了什麼,龧代水彩的臉色一剎那變成灰白。

    接電話的是中村的男友,據他說中村小姐已經入院了,不過因為只是輕度中毒已經好轉了,並沒有大礙。

    值得一提的是,經過化學科的檢驗結果出來,那幾瓶指甲油均無含甲醇超標的情況,是正常的,情況似乎一下子陷入了僵局。

    但是在龧代水彩這里當天做了美甲並用了同一款式的兩人,一人已經死亡,一人中毒入院,這樣明晃晃的嫌疑已經摁在了龧代水彩身上,只是沒有了確鑿的證據。

    “看來,龧代小姐需要跟我們走一趟了。”目暮警官示意手下的警員先將龧代水彩給控制住。

    不,還是不對勁。

    江戶川柯南撐在桌子上,看著電腦屏幕上的監控,趁著大家的注意力都在龧代水彩這邊,他一遍又一遍的過著監控,加快,暫停,加快,又一次暫停。

    酷,是會發光的眼鏡!有棲川花在贊嘆道,這小孩認真起來,意外的厲害啊。

    這里,江戶川柯南停在了一個畫面上,原來是這樣,搜嘎,大腦飛快的閃過案件的細節,死者的美甲,與淺川純的美甲,以及監控的畫面,這些線索融在一起似乎都在告訴他一個真相,他明白了。

    表面上是小孩子其實是高中生偵探工藤新一,已經對案件有了初步結果了。

    他理順好思緒,手不禁握住手腕上的手表,瞄準站在場地外邊的毛利小五郎,正想來一發麻醉針。

    但是毛利小五郎突然蹲下,而他後面出現穿著黑色的浴衣雙手兜在袖子里的男子替他中了這一麻醉針。

    他楞了一下,瞳孔地震,牙白,弄錯了,可惡,看樣子只能將就著了,在他等著那個男人暈過去時,想不到的事情發生了,那個男人只是輕飄飄地掃了他一眼,無事發生。

    瞳孔地震,梅開二度。

    這麻醉針沒過期吧,江戶川柯南震驚。

    可是沒有麻醉針了,但是看著即將要被壓上警車的龧代彩水,這個小偵探咬了咬牙,飛快地爬下桌子,扯了扯目暮警官的褲腳,稚嫩的臉蛋上滿是天真,疑問道︰“目暮警官,所以為什麼一個是中毒而西川小姐是死亡呢?”

    目暮警官對於柯南還是很寬容的,並沒有攆走他︰“可能因為是西川小姐有啃指甲這個習慣吧,俗話說病從口入。”

    西川裕子已經徹底安詳了,就這樣吧,敢情是她的錯。

    “原來如此。”江戶川柯南似乎又有了新的疑問,“可是呢,我剛剛在監控,看見了淺川小姐遞給了龧代小姐一樣東西,你過來看看嘛目暮警官。”

    江戶川?新一?柯南拼命賣萌,費勁心思把操心的大人們往線索那條路上引導。

    目暮警官看了一眼不以為然,剛才他們也有注意這一幕,據兩個當事人說是因為當時龧代小姐一手挪不開。但是要用到亮油,所以讓在一邊坐著的淺川純幫忙遞。

    非常正常……這不正常……

    江戶川柯南頭大了,就是這里有問題的開始啊!

    “他可能想說的是,是這一瓶指甲油,有問題。”就在江戶川柯南抓耳撓腮想著怎麼委婉說出口的時候,有人把他的想法說出來了,就在他感激零涕望過去後,半月眼又震了一下。

    梅開三度……

    又是你啊……

    “啊?你是哪位?”毛利小五郎直起腰,一臉茫然。

    所有人的注意忍不住放在了這個忽然出現的男人身上,好強的氣場,這種宛如見了頂頭上司的危機感是怎麼回事。

    淺川純眼中閃了閃,不自覺轉過頭。

    “只是一個,路過的,路人。”

    雖然你看上去一臉凶相不太像什麼路人甲乙,反而像什麼黑勢力。

    在一邊劃水的有棲川花嚇得站了起來,心虛的她一副上班摸魚被老板看見的樣子。但是她思索了一會,又慢慢坐下,不對啊,為什麼要怕。

    論鬼燈大人帶來的深入骨髓的恐懼。

    話說鬼燈大人怎麼化成實體了。

    江戶川柯南看著這個穿著古怪,並戴著帽子的男人,才想起是發現尸體的目擊者之一,奇怪,這人存在感太低了吧,什麼時候跟過來的,他忍不住吐槽。

    不,比起存在感他為什麼會在這里才是最可疑的好嗎。

    “那麼第一個問題,龧代小姐為什麼要殺死西川小姐?”鬼燈一本正經地問了出來,字正腔圓宛如上課教導主任的發言令所有人忍不住挺直腰板。

    “不,不知道!”還真有一個小警員回答了。

    所有人側目過去的時候這個年輕的實習警員羞紅了臉,他也不知道為什麼。

    但是這種瞬間回到警校時期教官上課的樣子,他就忍不住脫口而出了。

    有棲川花︰嗤(捂嘴忍住)

    見所有人都望過來,小警員自暴自棄了︰“那龧代小姐你為什麼要殺人?”

    問他不如問當事人好嗎?

    在場的人跟向日葵一樣齊齊轉頭,盯著龧代水彩。

    因為場面過于好笑有棲川花忍不住笑得滿地打滾,被鬼燈瞪了一眼後,默默爬起來了。

    “我,我不知道?我為什麼要殺人?”龧代水彩大腦轉不過來了。

    鬼燈點點頭︰“那麼第二個問題,龧代小姐你在此期間是否有清理過任何的指甲油?”

    在鬼燈說話的期間全場下意識安靜下來,可能這就是氣場吧,小金魚草媽媽開班了什麼(bu)

    電光火石間,龧代水彩記憶一下子清晰了,她激動地喊著︰“有,那是一瓶已經用完的頂油,我記起來了,當天已經快用完了,而我給中村小姐做完後就扔了!”

    “問題可能就在那瓶指甲油身上!”

    所有人都無語的看著這個女生,他們滿臉寫著這麼大件事你居然忘記了?

    龧代水彩不好意思的抿起嘴︰“我這個人一緊張,就容易忘事。”

    但是已經丟了的指甲油已經無法找回來了。

    “那麼第三個問題,請你再看看西川小姐的指甲,你確定都是你經手過的嗎?”

    鬼燈不知道從哪里拿出一張照片,“我剛才回去拍了一張照,你仔細看看。”

    目暮警官皺起眉,側頭問了旁邊一個警官︰“問問那邊,剛剛是不是有一個穿著黑色浴衣的男人過來拍照?”

    那邊很快回復了,說是的,因為那人說是目暮警官需要的就給他拍了,也沒攔住。

    目暮警官無奈嘆了一口氣。

    而這邊眯著眼楮看了很久的龧代水彩似乎發現了端倪,指著一處興奮的漲紅了臉︰“這個右手大拇指,不是我給她畫的!”

    “這里的花紋不對,因為我是左撇子。所以我畫朝左邊的那一撇會比較習慣翹起來。而這里平了,以及這里,我沒有給她弄過任何金箔,所以這個不是我畫的。”

    鬼燈得到了想要的答案,他點頭︰“所以凶手其實不是龧代小姐,她也只是你設計的一環是吧,淺川小姐。”

    見眾人還處于有些懵的狀態,鬼燈慢條斯理地繼續說︰“在監控里面你的手是擋住監控,所以那個時候你已經下手了。而那個小鬼也發現了,在那天的的指甲油和送去檢驗的不是同一支,仔細看一下那個瓶蓋是沒有貼紙的,這是問題一,很可惜淺川小姐沒有想到龧代小姐將它清理了。”

    “不過那點甲醇其實根本不會致死。所以你的第二步,是用某種借口幫西川小姐重繪了一次指甲對吧。

    至于為什麼選了大拇指,因為你是最清楚她習慣的人,用金箔紙只是無心之意,但是沒想到暴露了自己。”

    有棲川花在旁邊聽得直海豹式拍手,你永遠可以相信鬼燈大人!

    迎接科的三個鬼也是頭一次在工作生涯上講過這麼曲折離奇的翻轉,反應過來也是瘋狂鼓掌,鬼燈大人,牛逼!

    唯一一個狀況外的西川裕子也是聽得一愣一愣的,回神過來不知道是先承認他是對的還是質問為什麼淺川純要殺她,她鼻子吸了吸,可憐極了。

    ——

    他,居然推理的和自己想的一樣!

    江戶川柯南難以置信地打量這個男人,米花町什麼時候來的這一號人物,還是只是來旅行的?

    如果警方即使還想有所質疑,但是看見臉色黯然又不反駁,比剛才哭了還頹廢的淺川純,就已經明白,鬼燈的推理是正確的。

    淺川純一副脫力的樣子滑落下來,跪在地面,低著頭雙手捂臉似乎在啜泣︰“我,我也不想的……”

    “她跪了,她跪了。”有棲川花見狀將西川裕子推過去,“快受她一跪!”

    被一股力量拉扯過來的西川裕子一個踉蹌,差點來個和大地親密接觸,她扭頭問︰“為什麼?”

    “她殺了你,又不能一命抵一命,你就讓她跪你唄,有什麼問題嗎,不然你想讓她在你靈堂上跪著懺悔?”有棲川花翹起腳理所當然的說。

    這邏輯,還真是冷酷,讓鬼心情復雜,又令她哭笑不得。

    但是,看著地上跪坐的昔日好友,這個已經死了的女人反而沒有什麼內心波動了,她抿著唇︰“如果是她的話,那我好像大概明白了。”

    都說了人死後有記憶的走馬燈,所以她回想起以往,格外的清晰。

    高中時期,她們就是一對好友了,西川裕子交了一個男朋友,三人經常走在一起,後來她發現男朋友在勾搭淺川純,一氣之下分手了。

    但是她在生氣的時候忽略了淺川純躲閃的眼神,她以為她保住了自己的友情。

    大學畢業後兩人給同一家公司投了簡歷,一起去面試,最後只有西川裕子成功被錄用了,而淺川純也曾經嘗試去多家公司應聘,都落選了,她現在的工作還是西川裕子推薦的。因為她跟那家專櫃的負責人員挺熟的。

    她以為她們永遠都是朋友。

    ——

    “吶我今天看了店長的手法,好像學到了!”

    “真的嗎純?”

    “不如,你讓我試試唄?就今天嘛,趁我的記憶還新鮮,而且你看看你,又啃指甲啦!”

    “抱歉抱歉哈哈,不自覺就……”

    ——

    心里有鬼,自尊心,還有嫉妒,這些心理都在日復一日折磨淺川純,所以她走上了極端。

    “於是,我殺了她。”

    “我後悔了,對不起,裕子……”淺川純淚流滿面,最終被警方戴上了手銬。

    西川裕子沉默不語,她永遠不會原諒,有棲川花拍了拍她肩膀,安慰道︰“輪回抵償,善惡終有報。”

    “走了嗎?”

    “嗯……”

    “那我們一起下地獄吧。”

    ——

    所以為什麼麻醉針在那個大哥哥身上不管用!柯南小小的眼楮大大的疑惑。

    有棲川花︰有沒有一種可能,他練了金鐘罩鐵布衫?且百毒不侵?

    謝謝有被笑到。



第4章

    “哦呀,這不是小花嗎?”正在處理文件的閻魔大王喜出望外,正想和過來的有棲川花嘮嗑一下放松。

    一個黑色的狼牙棒迅速地被放在了桌上一角,旁邊是鬼燈無情的側臉︰“請不要利用花來偷懶,閻魔大王。”

    鬼燈君,好嚴厲QAQ。

    “閻魔大王,難道沒有人告訴你,你不適合賣萌嗎?”鬼燈微微側頭,用一種看智障的眼神看著自己的上司。“就像一個變態老人一樣。”

    !!

    萬劍戳心……

    閻魔大王嘴角的血流了出來。

    嚶好過分,為什麼別人家的輔佐官就這麼貼心吶,看看自家這個,閻魔大王心里酸澀。

    也不對的,鬼燈君能力一直是很優秀的,應該心滿意足了,淒涼的閻魔大王在心里自我安慰。

    看看閻魔大王可憐成什麼樣子了,有棲川花只能給予來自內心的安慰與精神上的支持。

    “鬼燈大人,聽唐瓜說你找我?”有棲川花剛從不喜處擼狗回來,就看見唐瓜滿地獄找她。

    鬼燈在自己桌上成山的文件中抽出一份用金魚草夾子做了標記的文件,遞給了有棲川花。

    她看了一眼還在嗷嗷叫的金魚草,內心吐槽;

    鬼燈大人這個瘋狂金魚草愛好者太可怕了。

    文件上面大大的幾個字吸引了她注意力。

    “外派調查申請?”有棲川花小聲讀著上面的字。

    閻魔大王也好奇地探了個頭來︰“哦哦是這個啊,原來是給小花的。”

    “關於日本各地亡者不正常增多這個現象……”

    “雖然上次去米花町看了,但是我覺得並沒有什麼明顯的成果,我就在想是不是時間問題。所以,花你就先去米花町調查看看吧。”

    鬼燈大人兩手交叉托著下巴,“我已經幫你在米花町找好房子了,你現在就可以過去了。”

    現在?

    你是魔鬼吧鬼燈大人!

    閻魔大王似乎也覺得這個決定過于匆忙,於是在一邊勸說道︰“是不是太趕了,鬼燈君,咱們過幾天也沒問題的,給小花一點準備的時間呀。”

    對呀對呀,起碼給她準備一下嘛!有棲川花連連點頭。

    鬼燈恍然大悟,從袖子里掏出一只懷表,看了一眼時間;“說的也是,那一個小時。”

    大大的問號出現在有棲川花的腦門上,您是認真的嗎?有棲川花無語住了。

    “抱歉,我忘記了你們女生是需要收拾東西的時間了。”鬼燈收起懷表。

    他看上去一定以為自己很貼心,但是實際上他就是這麼想到,多麼令人絕望,但是有棲川花作為他的下屬,偶爾已經習慣了鬼燈的魔鬼發言了。

    畢竟面對的是一個有能力篡位的輔佐官,有什麼不滿的就先憋著等它自己想開了就好。

    “那我現在就去收拾。”有棲川花合上申請書,臉上帶著標準的微笑。

    “快去吧……”

    ——

    說是收拾,但是並沒有什麼太多的東西,地獄里面的衣服有些不太適合現世的。

    所以她只帶了一個小小的行李箱在牛頭馬面,還有閻魔大王,阿香姐姐,茄子唐瓜幾個好友的目送下吭哧吭哧離開地獄。

    “一路順風!”

    “工作加油!”

    至于鬼燈大人,還在埋頭苦干,遞給了她一袋子東西說有空會來現世檢查她的進度。

    謝謝鬼燈大人百忙之中還抽空來看看她。

    ——

    不過地獄里的資金意外的充足,看著眼前和氏庭院住宅,住一大家人也綽綽有余,太闊綽了,鬼燈大人!

    入住第一天,我開始清理屋子,從頭走到尾發現很干淨,完全不用我再多動手,忽然開心。

    然後我打開鬼燈大人給我的袋子,一股難以言喻的奇怪氣息撲面而來。

    “哦-giao-”

    咋還自帶音效呢,還冒黑氣。

    純天然無污染,地獄伴手禮,節日親朋好友皆可送。

    具有地獄特色的黑色包裝上面掛著這麼一個小牌子,用腳趾頭想想都似乎已經知道里面是什麼了,謝謝鬼燈大人,真不用。

    我不希望我的鄰居是被嚇死的,畢竟下了地獄大家都很尷尬。

    於是我去了一趟現世的超市,買了規規矩矩的糕點打包好,敲開了旁邊鄰居的大門,等了幾分鐘,里面沒有任何聲音。

    奇怪了難道不在家?

    那就晚點再過來吧,就在我想著正常人家應該幾點會在家的時候,鄰居家有了動靜,門打開了一道小口子。

    “我是旁邊今天剛搬過來的有棲川花,以後請多多指教!”先下手為強,一個90度連鬼燈看了都要夸夸的標準鞠躬,順便呈上我的禮物。

    完美,快給我收!

    等了好久手上的禮物沒有被拿走,我有點慌,鬼燈大人沒有教過我怎麼應對這種情況啊怎麼辦?

    我悄悄睜開眼楮,看著一雙穿著制服鞋的腳正在努力踮起來,看樣子吃奶的勁的使出來了。

    等等,我抬頭看過去,一個梳著娃娃頭看上去才國小的小姑娘正在伸著手想要努力夠到我的禮物。

    好尷尬,救命鬼燈大人。

    我心虛的將手放低了一點,小姑娘終于夠到我的禮物了。

    “謝謝……”小女孩無機質的眼楮看了我一會。

    我左看右看沒看見她家監護人,就忍不住� 鋁艘瘓洌骸靶﹀笥涯忝羌掖筧四兀俊br />
    就放著這麼小的孩子給陌生人開門。

    給這家大人記小本本。

    “市松是人偶。”女孩子用一種毫無起伏的語調回答了我。

    而我居然詭異的明白了她口中的意思,人偶有沒有父母都所謂。因為是人偶一個人也沒有關系的=父母經常不在家。

    腦電波對上了。

    ??

    我不對勁?

    為了緩和氣氛,我打算換一個話題問她︰“你叫什麼名字呀?”

    “人偶的名字是市松小雛。”

    完了,這孩子怎麼回事,在地獄里面沒有遇到過這樣子的孩子的我簡直就是束手無策。

    市松小雛好像想起了什麼︰“請你等一下。”然後轉身朝里面匆匆離去。

    我在外面耐心地等了一會,就看見雙手捧著比她還高的東西的市松小雛搖搖晃晃走了過來。

    “請你接住。”那堆東西後面傳來市松小雛悶悶的聲音。緊接著啪的一聲一股腦的放到我的手上。

    那些東西也因為不可抗拒的因素開始東倒西歪。

    就整一個手忙腳亂的狀態。

    “是限量版的杯麵,作為感謝,送給你。”

    杯麵?是我想的那種嗎?

    那種很美味的但是又毫無營養的杯麵?我看著市松小雛認真的眼神,她是認真的。

    於是我就捧著這高高的杯麵回到了住宅里,當天晚上開了一桶,別說還挺好吃的。

    就在我以為要開始享受我在現世的快樂之旅兼調查後,鬼燈大人三更半夜給我發了一條短訊,大致意思是,會有人過來協助我,就這幾天到,要認真工作。

    謝謝,我現在就爬起來工作。

    年輕人,睡什麼覺,你還要睡覺的時間嗎?你現在不努力以後就沒用了!

    ——

    而就在這幾天苦苦等待我的協助者出現之余,我有了大危機。

    有棲川花的生活大危機!

    SOS

    已經連續三天吃泡麵了,好懷念地獄的飯堂,好懷念。

    從沒有做過飯的我陷入了困境,在地獄里面都是員工飯堂管飽,偶爾鬼燈大人帶出去加餐,小日子快快樂樂的。

    雖然點外賣也不至于落魄成這樣,但是如果讓鬼燈大人知道我來現世的錢都花在吃吃喝喝上面,估計會提著狼牙棒從地獄爬上來。

    出去吃飯的話,現世里的飯菜對於我而言是沒有作用的,必須先上供我才能嘗到味道和有飽腹感。

    而且不能讓周圍的人都知道我不會做飯嗚嗚,會被笑話的,而且這附近周圍好多會聚在一起交流的家庭主婦,經常會在附近遛狗聊天,新來的這個經常不會做飯天天吃外賣的小報告會傳遍整個地方啦。

    我,一生要強。

    我,倔強無比。

    第四天,小雛給我的泡麵吃完了,我坐在庭院門口準備喝點西北風管飽,心里盤算晚上吃什麼。

    人是鐵飯是鋼,鬼也要吃飯,這樣下去不行。

    思索著門鈴響了。

    來了來了,是誰呀。想著這個時候還會有誰過來找我。

    我打開門一看,淚流了下來,親人啊,恩人啊,看看這是誰,是我的好大爹。

    “哎?怎麼哭了?”那人也是沒有想到我居然就哭了,有些著急,找遍全身找到了一包紙巾抽出一張給我擦眼淚,“怎麼了是誰欺負我們的秘書官大人啊,我幫你報仇?”

    鴨舌帽壓低的帽檐下,藍色的貓眼滿都是溫柔。

    瞬間就被治愈了,眼前的青年穿著一件灰藍色的棒球服,身旁立著一個行李箱,像一個大學生放假回家一樣。

    諸伏景光,大概在四年前本可以因為生前的事情去天國投胎。

    不過據說本人有留下來的理由所以堅持在地獄里工作,目前在記錄科做事。

    “我,我要餓死了想要吃的QAQ……”

    “噯?好的?”

    是爹咪!



第5章

    餓餓,飯飯。

    坐在飯桌旁邊望眼欲穿的我覺得自己跟一個小鯊魚表情包一樣,小鯊魚握叉子痴呆JPG。

    聽著廚房里傳出的炒菜聲和逐漸飄出來的味道,我不得不感嘆,諸伏景光,不愧是繼鬼燈大人之後地獄理想老公的繼承者,主要是他真的那麼那麼好,我給你們比個範圍,大概就是伸手畫大圓這麼的好。

    溫柔好脾氣,待人溫和有禮,技能樹都被點滿的高級鬼才,簡直就是模範,記錄科的主任也對他贊口不絕。

    諸伏景光,大大的好人!

    看著眼前豐盛的四菜一湯,我淚流滿面,沖過來就是抱住恩人的大腿嚎啕大哭︰“沒了你我該怎麼辦啊景光!”

    諸伏景光拍了拍我的肩膀,嘆了一口氣︰“其實花可以自己學的。”

    我虛假的眼淚戛然而止,眼楮眨了眨,一顆淚珠子掉了下來︰“腦髓湯?”

    我只熬過炖亡者的湯,就那種一大口鐵鍋里面放了亡者被火燙的嗷嗷大叫的湯,然後再放點蜘蛛腿蛇腦進去什麼的。

    還有鬼燈大人的秘制配方腦髓湯我也學會了。

    諸伏景光看上去欲言又止。

    或許我可以買個菜譜試一下?只是材料不一樣,但是我憑借我在鐵鑊處工作過半年的優秀手法,應該可以熬出一份美味的湯。

    “先別想那些了,來,我們先吃飯。”諸伏景光用一種溫柔又帶著一種不容拒絕的力道把我摁在座位上,並且把碗筷遞到我手中。

    是熱氣騰騰香噴噴的飯!

    “謝謝景光我開動了!”

    三四天了終于吃了一頓正常的飯菜,我在前面可以說是狼吞虎咽宛如餓狼撲食,可能比地獄里的餓死鬼吃相還凶殘一些,在我吃著吃著意識到這個形象不太好的時候,抬頭悄咪咪看了一眼諸伏景光。

    青年含笑的看著我,長身如玉,帥哥看著我吃飯,多多少少都有點不好意思,我扭捏起來,何況我還是要面子的,於是我開始細嚼慢咽起來。

    轉念一想也不太對勁,諸伏景光這眼神,讓我想起了農業頻道報道農民伯伯對未來果實的期盼,養豬致富廣告里養豬大戶對小豬仔茁壯成長的欣慰。

    吃,吃多點,快高長大。

    關於我的同事在用一種奶奶看外孫,養豬戶看豬仔慈祥的眼神望著我吃飯我該如何是好。

    我愣了一會,手無意識地扒拉了一口飯,嚼著嚼著忽然感覺這飯五味雜陳的。

    諸伏景光看我干飯的速度慢了下來,就跟大廚看見食品鑒賞員忽然不動了一樣著急,是不合口味還是有骨頭了?是飽了還是想喝水?

    這種噓寒問暖一般的關心讓我覺得我今天這頓飯不吃完簡直就是罪大惡極。

    當然是繼續吃啊!

    今天必須連盤底都給它舔干淨!捧著已經出現的小肚子我下定決心,炫就完事。

    ——

    呃,好撐。

    我虛脫地靠在椅背上,肚子鼓鼓的,眼神迷離地看著頭頂的吊燈,俗話說食飽思,飽餐過後就有點昏昏欲睡的感覺了。

    不行,還不能睡,還要工作。

    那邊諸伏景光把碗放進洗碗機里後,洗完手就出來了。

    我已經癱瘓的不想動了,就這樣吧,葛優癱,相信景光是不會嫌棄我的。

    他坐在我面前,笑意盈盈地看著我︰“你有什麼想問的嗎?”

    雖然但是,在美男子的注視下我還是不好意思這麼頹廢的坐著,撲騰了一會坐直了身體不好,跟小學生一樣舉起手來乖乖說道︰“有。”

    “你們主任沒生氣嗎?”記錄科的主任葉雞頭可是把諸伏景光看成心頭寶心肝肉,頗有把他培養成下一代接班人來看,辦事沉穩而又有準確度的諸伏景光,非常合葉雞頭眼緣。

    現在被鬼燈大人挖牆腳過來到現世協助我,我在想我回去會不會被葉雞頭暗殺,還是說鬼燈大人已經和葉雞頭打了一架。

    “這個,誰知道呢。”

    似乎知道我內心所想,他又補充了一句︰“不過我是自願向鬼燈大人申請的。所以主任就算生氣也不會找你麻煩的,放心吧。”

    我虎軀一震,看著眼前掛著人畜無害的諸伏諸伏景光,內心大為震驚,你變了景光光!你以前不是這樣的。

    “那好吧,我們今天就在外面走一圈吧看看吧。”想起了我們來現世的任務,於是小心翼翼地詢問。

    畢竟我也其實不知道要做什麼,說是調查也不知道應該從哪里入手。

    諸伏景光點點頭︰“都聽你的。”

    ——

    我出門前看著戴著鴨舌帽還不夠,還要帶個口罩墨鏡,穿個連帽衫帽子也蓋上,全副武裝的諸伏景光,我砸咂舌,這是什麼私生飯嗎景光?

    吸血鬼看了你都要學習你的穿搭。

    我看了我看自己,普普通通的連衣裙和隨意扎起來的頭發,不知道為什麼我跟他比起來我更像那個外星人,打不過就加入,於是我選擇跑回房間拿起某人去年友情送我的墨鏡也戴上了,看著鏡子中酷酷的自己,黑色的大墨鏡還能襯著臉小好看,滿意臭美了一會,喜滋滋出去跟景光貼貼去。

    抬了一下墨鏡,光線都暗了下來,眼中都是變色的景物,男明星和女明星第一次出門,出發!

    路途中我貼著諸伏景光摟著他的胳膊小聲問道︰“你在這里有認識的人嗎?”

    景光這種異常的行為不得不讓我往這里分析,這里有認識他且知道他死亡的人居住在這附近,所以只能遮蓋住容貌。

    這是目前為止最合理的解釋了,畢竟現代科技這麼發達,總要以防萬一。

    所以他是怎麼讓鬼燈大人答應過申請的?

    他因為身高的問題不得不稍微彎腰低下頭來傾聽我的話,口罩下的他悶悶笑了一下,似乎有些懷念︰“是的。所以記得幫我掩護哦。”

    “噯!”

    這真是一個棘手的問題。

    我小心翼翼地詢問他︰“那你生前很有名嗎?”

    諸伏景光的資料是被鬼燈大人封鎖了。所以我也不知道他生前做了什麼,只知道他是一個很好的人。

    諸伏景光似乎被我的問題問倒了,他沉默了下說︰“正好相反,我沒有名。”

    他的名字永遠被塵封。



第6章

    芋頭味的薯片,怎麼想味道都很奇怪。

    我盯著琳瑯滿目的貨架,看著一排擠滿的薯片,最終選擇了最保守的原味,瞅了一眼手里莫名其妙已經滿了的購物籃,心里納悶,我也沒放多少東西啊,或許是商品膨脹的包裝太佔地方了。

    於是我拿著薯片細細研究怎樣塞進我岌岌可危的購物籃里面,順手扶了一下即將從我鼻梁上滑落下來的墨鏡。

    在人來人往的百貨超市里面,我專心致志地想著怎麼將這個手提購物籃空間利用到最大化。

    在超市入口分開前,我正想大展身手拿個推車,景光卻忽然給我手上放了一個提手籃,我也不知道為什麼他把自己的臉擋的嚴嚴實實我還能看見他掛在臉上的招牌笑容,也許我透視眼。

    諸伏景光一手拿開我給自己準備的小推車︰“不行哦。”

    他看穿了我的想法並狠狠拒絕了我。

    天打雷劈……

    你怎麼忍心的啊景光!就這玩意?能裝什麼東西啊。我試圖用貓貓淚眼去打動這個鐵石心腸的男人。

    但是咱倆是個什麼狀態呢,墨鏡對墨鏡,純屬是瞎子看瞎子白費功夫。

    我用蘭花指著籃子遲疑地問道︰“真只能這個?”

    諸伏景光確實是好脾氣,但是他一旦認真並且很堅定起來,大概是誰也改變不了他的想法,他搖了搖頭,將我的蘭花指合起來改成握住籃子的提手︰“待會結賬我只會給你這個籃子里的東西買單。”

    行,你有錢,你了不起。

    被家里手握財政大權的人完全拿捏住的我憋屈的看了一眼這個購物籃。

    可是我才是老大耶,我這麼想著充滿信心又抬頭看了一眼諸伏景光。

    “好的保證沒問題!”瞬間改口,“回見!”

    我拿著購物籃邁著小碎步用極快又不失優雅的速度噠噠的溜開了。

    如果不跑景光絕對有百分之八十的可能會說“如果不想自己逛的話那就跟我一起走吧。”

    絕對會的!

    開玩笑,要是和他逛那來超市購物的快樂是什麼?是綠油油的蔬菜還是看大米?

    不不不,是零食的包裝不夠鮮艷可愛充滿食欲嗎。

    於是就有了我在零食區精挑細選並且努力在購物籃里面踐行建築學工程的身影。

    這個棒棒糖,又要放哪里比較好呢,對著已經逐漸形成金字塔模型的山堆,我陷入了沉思,奶酪味的,我暫時還不想放棄。可是,這些我同樣也不想放棄啊!我痛心疾首。

    圍著籃子轉了圈,感覺已經無法下手了,我嘆了口氣,深深地看了一眼手中的糖。

    算了,對不起奶酪,我只能在這里先和你聲再見了,有緣我再帶你回家,吃掉。

    念念不舍將糖果放回包裝後,看著包裝上可愛的奶牛,我忍淚離去。

    “花你是在表演什麼苦情劇嗎?”推車輪子在地上摩擦骨碌滾動的聲音響起,一只修長干淨的手將我剛才放回去的糖果拿了下來放在自己的購物車里。

    我看見人瞬間興奮,正想開口,他手疾眼快地按住我嘴巴,並小聲說道︰“不要叫名字。”

    我睜大眼楮看著眼前非常熟悉的人,眼楮此時亮晶晶的,用力點了點頭表示知道,他才露出微笑放開手。

    “哥哥,你怎麼在這里。”我覺得我現在已經開心的可以原地轉圈圈了,眼前那人和諸伏景光差不多一樣的行頭,帽子墨鏡口罩,就是身上穿了一件花襯衫,半長的頭發扎起了一個小辮子,如果不是脖子上沒有戴金鏈子,這形象足足像一個奇怪的社會老板。

    但是放在他身上他又不會顯得很奇怪,倒是一股子花花公子氣質。

    他壓低聲線的聲音也壓不住的往上挑︰“乖啦,花。”

    “我還想買點東西給你們來個驚喜來著,沒想到居然遇見你了。”他笑著揉了揉我的頭發,大手一揮很是豪氣,“要買什麼告訴我就好。”

    手指搭在鏡框上拉下墨鏡露出一雙會說話的眼楮給了一個wink︰“偷偷的,不告訴他。”

    萩原研二,與諸伏景光生前為好友,現在在地獄技術科做事。

    所以,你怎麼也來了!

    我反應過來無聲吶喊,鬼燈大人你消息說清楚一些好不好,是一個協助者還是兩個協助者!

    我看著準備幫我分擔購物籃里面商品的萩原研二,好奇問道︰“他知不知道你也來這里了。”

    正在搬運商品的萩原研二伸出一根食指搖了搖︰“完全不知道哦,不過等下就知道了。”

    “可惡???居然偷偷過來也不告訴我們一聲,所以我也偷偷過來了!”

    給了一個拇指表示對自己的行動很贊,萩原研二快樂極了現在,不過說人名的時候顧忌現在還是在公共場合,含糊了過去。

    但是這個人我知他知。

    我走過去順手從貨架下方拿起一包青瓜味的薯片塞進萩原研二的購物車里,在他旁邊輕聲問道︰“鬼燈大人批準啦?”

    他非常肯定點頭︰“OK的。”

    行吧,我倒是沒什麼太大問題,而且有萩原研二在,我快樂源泉的搭檔就有了。於是我繼續開開心心地往萩原研二的推車里塞零食。

    嘿嘿,好吃的,嘿嘿,零食。

    等到我們兩人一手推車一手籃子滿載貨物出現在生鮮區,諸伏景光看見我們兩個突然出現在面前,菜都挑不動了,手里拿著的特價捆綁胡蘿卜似乎要被掰成兩半。

    完了呀,是黑氣!我不動聲色地後退了一步,立馬就被眼尖的諸伏景光捕捉到,再退後一步挪到萩原研二後面。而他似乎也明白了我的意思移動了一下完美的擋住了我。

    看著高大的身軀,我感動極了,如巨人一般偉岸,我的英雄啊。

    而萩原研二似乎沒有感受到諸伏景光現在的情緒,反而很愉快的搖了搖手︰“好久不見。”

    就真的像十幾年沒聯系的老同學一樣寒暄。

    諸伏景光目光復雜地看了一眼笑的似乎十分燦爛連墨鏡都擋不住陽光的萩原研二,還有鵪鶉一樣不會動的我,最終選擇是先問候萩原研二︰“你怎麼也過來了?”

    萩原研二聽見他說起這個就笑得更加和善︰“那當然是你自己先偷偷過來的,我只是第二個偷偷的,你啊,還有那個誰,每次都是自己不聲不響的,所以我就也學會了。”

    強詞奪理,但是諸伏景光苦笑了一下,理虧在先,所以他並不選擇和萩原研二有多糾纏。

    “好……”

    我聽著諸伏景光似乎打算放了我們一馬。於是探個頭出去,對上了對方墨鏡下方似笑非笑的眼神,我咽了一口口水,又縮了回去。

    結完賬三個人人手幾包購物袋,我提著那袋因為都是些零食,沒有什麼重量,另外兩人提著的東西才是最重的,我有些不好意思,詢問他們要不要打個車回去,得到了一致拒絕。

    萩原研二手里還提著幾袋東西,卻舉起來做舉重裝,顯示了一下自己力臂︰“完全可以的,就算是一手拿一個花也完全沒問題的,不要小看我們哦。”

    完了我已經有畫面了,一個籃筐一個蹲在里面抱住自己的我,再來個扁擔,人販子萩原研二咧著嘴嘿咻嘿咻扛著走了。

    我焯,救命,人販子研二快從我腦海里走開!

    在他們強烈的拒絕下,我們三人慢慢走在路邊走回去,不過因為我們三人裝扮足夠奇特,還具有強烈的可疑性,跟見不得人做賊一樣,讓街上的行人都忍不住回頭看兩眼。

    “真懷念啊,現在變化真大。”萩原研二看著周圍的高樓大廈嘆了一口氣,六七年的時間,足夠讓一座城市變化巨大。

    也有一種近鄉情怯的感受,從地獄出來,真正踏上闊別已久的土地,萩原研二沒有和任何人說,他是在地獄連接現世出口處站了很久才鼓起勇氣走了出來。

    諸伏景光側頭看了他一眼,沒說什麼,又低頭看了走在他們中間的我,看見我手機屏幕上的商城頁面,我在看家具,雖然說大宅里面基本的家具已經有了,但是如果幾個人住的話還是不太夠用的,基本的生活用品剛剛買了,像是被子這些還沒有買。

    於是我打算在附近的網點看看有沒有合適的可以立刻送上門的。

    “這些我們可以晚上出來看看。”諸伏景光輕聲說,才下午,吃完晚飯出來買也不遲。

    我猶豫了一下,時間應該還夠的,那也行,於是我點點頭同意了,“走路不要看手機。”萩原研二看著我手里還舍不得息屏的手機,特意囑咐我。

    研二媽媽是嗎。

    我敷衍的點了點頭收起手機︰“嗨嗨,知道了。”

    人山人海的街道,馬路上川流不息的車流,嘈雜的人聲,構成了一座城市,溫暖的陽光印在這座城市身上。

    茫茫人海中,從車窗邊抬起頭,似乎看見了熟悉的影子,恍然了一下,等到他回過神,擁擠的人潮像極了五顏六色的俄羅斯方塊將玻璃填滿,那一瞬間肖像昔日友人的背影早就不知道落在哪去。

    “安室先生?你看見了什麼這麼入神?”見他隔著車窗盯著外面出神,旁邊的人忍不住問道。

    “啊,沒什麼。”

    是錯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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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昨晚下了一場春雨,剛脫離冬天不久的春天乍暖還寒,早上起來的空氣帶著點寒意,窗外的老樹的枝丫不知道掛著的是昨晚的雨水還是清晨結的露水。

    我縮在被窩里面,露在外面的臉蛋已經感受到了外面的冷空氣,被催促起來的我滿臉寫著不願意起來,鬼也是要睡眠啊!

    被冰冷冷的指尖戳了戳臉蛋,我被冷到渾身一縮,睜開眼楮看見了蹲在我床邊托著腮幫子笑眯眯的萩原研二。

    知不知道你的手有多冷啊!

    就那麼輕輕一點我就要結冰了混蛋萩原!這對於一個還在溫暖被子里面的我是多麼大的打擊嗎?

    但是這個人看上去並沒有什麼歉意,反而興致勃勃地繼續戳我的小臉蛋,觀察著被摁下去拿開後又彈回去的狀態,嘴里還念念有詞︰“像布丁……起床啦,布丁。”

    不要給人亂起外號啊,萩原,我無力地瞪了他一眼,眼楮繼續無神看著天花板,還想睡覺,無視他就好了,他會自己走的吧。

    “隔壁小雛早就起來上學了,你怎麼還在睡覺?”見我沒有理他,他也不覺得無趣,嘴里繼續叨叨。

    小雛上學關我什麼事情,我已經是社畜了,一只現在擁有自由工作時間的社畜。所以我想什麼時候起來就什麼時候起來。

    我安靜的躺著,不為所動。

    視線範圍中忽然出現一張帥到能讓普通JK臉紅的俊臉,這張臉的主人也在看著我。

    而我內心毫無波動,就算是美男計也不會讓我有任何一點想起來的想法的。

    讓我繼續睡覺吧,萩原。

    “小諸伏做的巧克力舒芙蕾,我就不客氣了?”還眨了眨眼,繼續散發他該死的魅力,大概是春天的花都會為他一夜盛開的那種該死的魅力,但是我已經免疫了。

    可惡,失策了,居然是美男計跟美食雙重誘惑嗎?太無恥了,萩原。

    ——

    十五分鐘後,我洗漱完畢站在客廳里,電視機里面播放著晨間新聞,梳著曾經被鬼燈大人夸獎過清爽發型的主持人正在播報著今日的新聞。

    桌子上面是放了罩子的早餐,一看就是專門留給我的,快樂掀開蓋子,看見賣相相當可口的糕點,忍不住夸獎︰“景光這手藝越來越好了呀,對了他去哪了。”

    作為經常蹭吃用戶,我自然是對於景光手藝進化史最有發言權之一的。

    萩原研二給我從冰箱里拿出一盒牛奶,倒進玻璃杯里,聞言抬頭︰“一早就出去了,我也不知道。”

    很可疑……

    我拿起叉子給自己叉起邊邊一角的舒芙蕾,看了一眼仍舊笑眯眯的萩原研二,我敏銳的感知到這兩人有什麼事情瞞著我自己偷偷去干了,不要問為什麼,是女人的直覺!

    永遠不要懷疑一個女性的第六感。

    這就是男生之間的小秘密吧,疑似被排擠的我憂傷的吃了一口舒芙蕾,巧克力醬中包裹著的蓬松的口感,我還能再來億口。

    耳邊中還播放著關於鈴木財團新投資了一家百貨商城的新聞,即將作為最大的購物商城還具有最全套的設施坐落在米花町。

    有錢人的生活,樸實無華。已經是我在現世新聞里面不知道第幾次聽見鈴木集團這個財團的名字了,業務範圍非常廣,有錢的令我這個鬼都為之乍舌。

    這幾天新聞倒是很安靜,沒有什麼殺人事件的報道,都是一些財政或者娛樂圈體壇的新聞。

    這個外派調查,除去人的正常生老病死,以及天災,人禍才是需要關注的。

    一旦因為人禍的問題增加了異常多的亡靈數量,那這個國家就很有問題了,又不是戰亂中的國家。

    我喝了一口牛奶,眼楮盯著電視屏幕看著主持人已經開始播報天氣預報了,很好,今天又是和平的一天。

    至少在一段時間里我都是這麼以為的,在我重新遇到了那個奇怪的小男孩之前我都沒有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

    我曾經看過這片地區的亡者死亡原因,毒殺,被刀捅死,繩子勒死,被八個蛋炸死,病因誘導而死,五花八門應有盡有,理由也是讓我大開眼界,總而言之,犯罪率還是挺高的。

    吃完早飯,萩原研二已經準備好在門口等我了,今天他沒有穿那件花襯衫,穿了一件黑色的外套跟工裝褲,還背了一個黑白格子的斜挎包,又酷又帥,不愧是你,地獄里的潮流boy,萩原研二。

    這就是男明星出街嗎?

    腦點子多的我又開始整活了,分裂了三個我開始舉牌打分了,一個喝著茶打分10,一個戴著墨鏡防止閃光舉牌打分10,一個花痴打分一萬並瘋狂爆燈。

    看來評委們都給出了一致好評!

    “好的讓我們恭喜萩原選手拿到最高分,請萩原選手發表一下感受。”我戲精的虛握住右手當做拿了個話筒遞給萩原研二。

    他愣了一下,反應極快的接住了我的梗︰“感謝大家,感謝領導,還有謝謝所有喜歡我的粉絲們。”順手比了個耶。

    看看這孩子多麼上道。

    不會讓我有一點尷尬的,不愧是好兄弟。

    “小諸伏也要我的簽名嗎?”他看向我身後,不知道什麼時候回來的諸伏景光含笑的看著我們兩個在那里自導自演,還拿著手機拍照。

    我們兩個倒不排斥上鏡,看見他在那里拍,非常默契瞬間擺好了姿勢任君拍攝,被桃太郎稱呼為的社牛兩兄妹這名號不是浪得虛名。因為某種性格非常相似經常玩在一起。

    “好了……”他搖了搖手機,看著我們兩一副全副武裝的樣子歪了歪頭,“你們這是要出去嗎?”

    我接過他的手機欣賞我剛剛的美照,點了點頭回應了他的問題︰“是呀是呀,一起出去嗎?”

    看看我們景光這優秀的拍照技術,再看看我跟研二這該死的鏡頭感,不是我吹咱倆往那一站就是焦點好嗎。

    “好看嗎好看嗎讓我看看。”萩原研二伸個頭來迫不及待也想看看剛才的照片。

    我摸了摸他的狗頭,順手薅了一把他的頭發,一臉肯定的說︰“好看的,是星探看了都會說要下命令一秒鐘內要到這個男人所有資料的程度!”

    不是我放大話,這隨便一張都能上雜志封面,哦,我的老天鵝看看這氛圍感。

    帥哥誰不愛,站帥哥旁邊我四舍五入也是大美女了。

    “不了,我剛回來,你們兩個去就好。”諸伏景光搖搖頭,接過萩原研二遞回來的手機。

    是奇怪的景光,大大的我有秘密寫在了臉上。

    但是萩原研二拉著我出去了,更有問題了!

    “你們兩個,很有問題!”關上門,我站在家門口叉著腰打量著萩原研二,“是不是有事情瞞著我?”

    但是萩原研二怎麼會直面回答我的問題,他虛虛移開視線︰“怎麼會呢,是你想多啦,我們待會去逛街吃雪糕?”

    雪糕,也不是不行。

    不,不能被帶偏!我眼神忽然犀利起來;“休想用你的花花腸子欺騙我!”

    “花不要學奇奇怪怪的話!”

    “回答我的問題!”

    在我堅持不懈的努力下,萩原研二終于抵不住我的審問,最終松口,透露出一點口風。

    “幼馴染?”我攪拌著紙杯里的雪糕讓上面的楓糖漿和碎巧克力豆混合在一起,在公園的長街上和萩原研二排排坐。

    萩原研二倚靠在背椅上,修長的腿大大咧咧敞開,一手搭在木椅扶手上,另一只手拿著甜筒,仰頭望天︰“對呀,小諸伏有點放心不下,就去看看他。”

    ?

    幽靈狀的諸伏景光蹲守在人家家里去看看人家過的好不好是嗎?

    這到底是有多放心不下。

    這愛太沉重了。

    死了都要愛。

    像一個痴漢。

    沒想到你是這樣的景光。

    “他們呀,唉,你以後也會知道的。”萩原研二並不想在這里和我講更深入的,便自己斷了話題。

    我覺得我還是很貼心的,沒有追問到底,畢竟家家都有本難念的經嘛,我懂的。

    我們兩個吃完了雪糕,便四處溜達,感受了一下米花町的風土人情。

    比如刺激的搶劫後追人環節,兩個女高中樣的女孩子百米沖刺抬起大長腿就是對那犯人一腳踹。

    裙子壓根封印不住她們。

    也許她們沒有意識到今天自己穿的是裙子。

    一擊廬山升龍霸,搶了包的男人雖然高壯也頂不住這兩個女生兩個拳頭。況且一邊臉一個拳頭,直被打得找不到南北。

    遠遠看見假牙都掉了幾顆。

    嘶,看著牙疼。

    這身手牛啊,我是嘆為觀止,鼓掌叫好,這簡直就是一拳一個小朋友。

    我和萩原研二人群中偷偷吃完瓜後,警車來了我們就溜走了,又溜了幾圈後終于回家。

    回到宅里,賢惠的景光已經穿上小圍裙開始掌管家里的廚房了,我們兩個外面鬼混回來的就眼巴巴的在玻璃門外看中。

    像極主子在里面準備飯菜而他養的寵物在外面翹首以待。

    大宅門鈴就是這個時候被人摁響了,我跟萩原研二對視了一眼,雙方默契伸出手,剪子石頭布,行,我去開。

    就是這場景怎麼這麼眼熟呢?去開門的路上,我有點恍惚,啊,這不是景光第一天來的場景嗎?

    會是誰呢?

    打開大門,一團白色的東西在我面前一閃而過︰“好久不見啊小花!”

    “小白?”我下意識摟住了撲在我懷里毛球,“松田?”

    叼著煙的松田敷衍地點點頭,急匆匆地往屋子里面走,火急火燎地還不忘問我;“好久不見,hagi那家伙在里面是吧?”

    “在的……”我一手摟住歡天喜地往我身上蹭還要舔我臉的小白,轉頭想看看松田要干嘛,但是人跑的太快影子沒了。

    我好像明白了什麼。

    萩原研二,大寫的危。

    舉起明顯胖了不少的小白,我歪頭疑問︰“你怎麼也跟過來了?”

    小白的豆豆眼眨了眨,止不住興奮的聲音響起︰“鬼燈大人允許我噠!”

    小?最受鬼燈寵愛之一?被有求必應很多次?白,是炫耀!

    是日本民間故事《桃太郎》里的小白狗,如今是地獄不喜處的動物獄卒。



第8章

    我看著鬧騰的客廳,隨手拿起桌子上的杯子喝了一口,讓我冷靜一下先,等等,這水怎麼甜甜的,我咂咂嘴,就看見諸伏景光一言難盡地盯著我手里的杯子。

    “這……不會是?”尷尬死了,我已經打算找個地縫鑽進去了。

    應該是景光稀釋的白糖水,不知道用到哪道菜上的,所以為什麼要放客廳?

    可能看我表情實在猙獰,諸伏景光回廚房給我重新倒了一杯水給我,我接過一口氣喝完,忍不住抱怨︰“你怎麼把這個放客廳里。”

    諸伏景光一臉無辜地看著我︰“那你為什麼喝來歷不明的水呢?”

    ……

    景光?你是諸伏景光本人嗎?

    沒想到乖巧的景光居然學會懟人了,我痛心疾首,在現世這幾天你學會了什麼啊,是誰污染了你。

    青年站在那疑惑眨眨眼,似乎不明狀況,但是總感覺他在偷笑,不是吧不是吧,怎麼黑掉了這個景光。

    機智的我選擇乖乖的跟在景光後面當一個小尾巴,不知道為什麼總之先這樣做了。

    等到我們的大廚終于把飯菜盛出來,兩個在庭院里斗毆完畢的人終于姍姍來遲,兩個的臉上都有明顯的淤青和傷痕,看上去狼狽的夠可以。

    松田陣平千里迢迢過來跟萩原研二一見面就是一拳當做招呼,直接看懵我和小白。

    “別打架啊各位!”焦慮。

    “別打臉!”焦心。

    同時說出話的我跟小白面面相覷,然後兩人就跑出去打了。

    隔著玻璃也能看出他們的熱血,太燃了,搞到我也想下去打,不知道為什麼也許是大家都已經是掛了的原因,更加的拳拳到肉,可能都知道怎麼揍也不會再死了。

    看得出來他們打的挺暢快的。

    我記得松田下來地獄的時候看見萩原研二也是這麼揍的,嘴里還念叨著什麼叫你不穿防爆服啥的。

    可憐的萩原研二躺平任打,還是鬼燈大人插手了才消停下來。

    後來他看見景光也打了,暴躁老哥在線打人,萩原研二在邊上看戲。看得出來他們感情挺好的,幾個人在地獄也算是形影不離了。

    看著松田陣平因為打架炸起來的小卷毛,我手心癢癢的,看著就很想上手摸一摸。

    誰知道他眼神可尖了,轉頭就是瞪我一眼。

    噫,好凶,小氣鬼,看看都不可以嗎。

    松田陣平,現在同萩原研二為技術科員工,動手能力非常強,是支持烏頭做高達,死星之類東西的少數成員之一,且具有各種古怪想法的高危險分子之一,目標是想要研發更殘酷的刑具,會和萩原研二通宵達旦搗鼓一些奇怪的東西。

    看來是生前經歷了什麼事,按他的話來說“時時刻刻都在盼望著那家伙下地獄來”

    怨恨很大……

    “好得很啊你們兩個,都背著我偷偷跑出來了。”還在生氣,諸伏景光也被一起說了。

    我給小白換了一個口水巾綁在脖子上,主要是因為那個紅色的大繩結看上去有點跟現世的汪格格不入了,入鄉隨俗,先換個裝扮。

    其他兩人尷尬笑笑沒有回松田陣平的話,對於自己偷跑的行為供認不諱。

    幾個行動力強的人窩在一起,那就是一個接著一個跑過來現世這里。雖然不知道為什麼還帶上了小白。

    “因為我跟鬼燈大人說很久沒有過來現世了,他就讓松田大人帶我過來啦。”小白兩只前爪搭在桌子邊緣,身後大尾巴搖的可歡快了。

    行,不愧是鬼燈大人最寵愛的小白,我羨慕了。

    四個人一只狗,吃完了一頓飯,因為松田和小白是臨時過來的,我們也沒有準備那麼多。所以平攤下來,大家都只是吃了個半飽。

    然後我們又點了一個外賣加餐。

    等外賣的時候我就和小白坐在外面的走廊曬太陽,轉頭一看,發現那幾個人圍成一圈在那里開小會!

    我眼珠子都瞪出來了,這不是公開排擠是什麼,有什麼是我不能聽的?

    或許是我怨念的眼神穿透了玻璃門,正對著我的諸伏景光有所察覺,對我笑了笑。

    美色迷眼,這誰不迷糊,於是我迷迷瞪瞪準備繼續曬我的太陽,才驚起,他們擱里面搞小團體呢!於是我回過神氣勢洶洶地走了進去。

    迅速地鑽進他們中間。

    嘿,擠一擠哥們兒。

    “怎麼了?”萩原順手摸了一把我頭發。

    哎呀這人怎麼這麼喜歡摸我頭發,會油的。

    但是我惦記著我的正事呢,於是我一臉嚴肅地說︰“咱們可不能搞分裂,要團結懂嗎?”

    ??

    看著他們茫然的臉,我繼續補充︰“我們要團結一心,不要互相隱瞞,有什麼事情大家說出來,來讓我們念堅決不搞小團體主義,一起維護多數人利益。”

    也許被我嚴肅的態度唬到了,一開始都還是一愣一愣的,到後面都忍不住笑場了。

    “嗤哈哈,什麼啊。”萩原研二反應過來捧腹大笑。

    啊,你再也不是我的小伙伴了,萩原!

    被我瞪了一眼的萩原研二笑的更歡樂了,就連諸伏景光都沒忍住自己的笑意。

    感覺腦殼被敲了一下,我捂住被人當成瓜敲的腦殼,扭頭看見罪魁禍首,松田陣平唇邊掛著笑意︰“你到底在想些什麼啊。”

    我一臉委屈︰“可是你們背著我說悄悄話耶,有什麼事情是我不可以知道的嗎?”

    居然還拿著地圖聊天,這絕對有什麼密謀。

    讓我猜猜你們想干什麼,我用我的小腦袋瓜想啊想,怎麼都沒想到他們是想回去看看自己的墓。

    好像有點離譜,但是他們是認真的。

    “心血來潮。”

    “早就想這麼干了。”

    很奇怪,但是不知道怎麼吐槽,於是默默支持了,也不知道他們看著自己在現世的墓有什麼感想。

    站在一片墓地里,我們幾個名副其實幽魂鬼就這麼站在萩原的墓碑前。

    墓碑挺干淨的,看上去有人打理過,還有一束花,但是顯然不是今天放的,估計放了也有幾天了。

    “難為那家伙還記得我們了。”萩原苦大仇深地盯著那束花。

    喂喂喂,這真的太奇怪了。

    我還是沒搞懂這幾人怎麼想的,怎麼會想去看看自己的生前的墓,萬一熟人也過來大家都暴露了怎麼辦,我有些憂心地眺望遠方,權當是幫他們看風了。

    跟一行人靜靜的沉默不語又似乎馬上有感而發的樣子不一樣,我整個人非常的多動,諸伏景光瞥了我一眼,看了一眼前方低著頭不知道想什麼的兩位好友,悄悄退後一步捏住我命運的脖子。

    “怎麼了?”

    “哎,一個兩個,三個,四個黑戶啊我們這是。”我終于意識到我的不安是哪里了,三個生前在這里活躍過的人,連墓地都在這的,這被警察抓到了還不把你們幾個拉去解剖研究了,還是戶籍已經被銷毀的黑戶。

    啊,是大麻煩啊,鬼燈大人。

    諸伏景光挑了挑眉︰“嘛,船到橋頭自然直。”

    也許船直接翻了呢。

    我忍住想吐槽的欲望。

    就這樣我們走了一個遍,比起松田和萩原的墓,諸伏景光的似乎更加寒磣點,連名字都沒有,太可憐了,是沒有家人嗎景光?

    對上我憐憫又疑惑的視線,景光搖了搖頭︰“還不到時候。”

    這刻名字還要講吉日嗎?

    我愣是沒想明白這其中的關系。

    待在這的時間不長,只能說就像蜻蜓點水一樣,就走了。

    回去的路上萩原勾住我的脖子,問我︰“花你生前是一個什麼樣的人呢,也要去看看自己嗎?”

    不是很想,萩原你說這句話怪慫人的,雞皮疙瘩都要起來了。

    看自己是什麼靈異事件嗎?

    我木著臉︰“很抱歉,我也不知道,大概是變成鬼後就跟著鬼燈大人了,完全對以前沒有了印象。”

    這倒是說真的,我對我的生前沒有任何記憶,只有成為鬼下了地獄後的記憶,閻魔廳里的鏡子雖然可以照出那個人生前的事情,但是我也不是很感興趣了,在人間的我已經死了,現在的我是鬼燈大人的秘書官,對於追究前生,沒有什麼很強烈的想法。

    “噯?這樣的嗎?”

    也不用這麼小心翼翼的,我都沒覺得我可憐你怎麼就傷心起來了。

    我嘆了口氣︰“不用難過啊,我也不覺得這有什麼不快樂的。”

    在地獄里過的挺開心的就是了。

    我現在看明白了,這幾個家伙對生前的人和事還念念不忘呢。

    於是我忍不住提醒他們︰“你們在現世不要沖動哈,三思而後行知道嗎?”

    “嗨嗨,我們有分寸的是吧?小陣平。”

    我看見了!松田陣平墨鏡下的眼楮可疑的游移了!

    於是我把矛頭對準了松田︰“不要遲疑!不然我就讓鬼燈大人把你們拎回去。”

    發揮你作用的時候到了,鬼燈大人。

    “知道了——人小鬼大……”

    ??

    你後面的話再說一遍?

    “還有把手挪開啊萩原!”

    看看我可憐的身板,就要被你壓倒了。

    “啊,對不起對不起。”

    一步一步往回家的方向走,吵鬧的聲音跟隨在後,夕陽西下,斜陽把影子拉得很長很長。



第9章

    我深呼一口氣,吸氣,想平復一下自己的心情。但是越想越氣,拿著手里的制服大跨步走出去。

    客廳里只有松田陣平一個人,看著電視,手里還擼著小白,一人一狗和諧地看著電視節目。

    他看了我一眼,又將目光轉回去︰“你不是去試衣服嗎?”

    看樣子我沒穿衣服出來你很失望是嗎,我走到電視面前,阻擋了他大部分視線,質問︰“我看上去很像高中生嗎?”

    松田陣平倒是沒有什麼意見對於我擋住了電視節目這個舉動,倒是小白因為看不見屏幕失望地叫了一聲。

    “啊,這個怎麼說……”松田陣平認真想了想,“沒有比你更適合的了。”

    我氣笑了……

    因為我怎麼也沒想到,我這個地獄打工人到人間來一趟居然還要上學,是的上學。

    太突然了,我也沒有任何準備。

    也不知道鬼燈大人怎麼辦到的,就給我弄了一張帝丹高中的入學通知書,閻魔王在那頭很欣慰地說我是除了他孫子外第二個可以目送上學的孩子。可是,但是,你們清醒一點好嗎?

    我在地獄沒有幾百年也有十幾年,這個實際年紀都可以被高中的孩子們喊一聲祖奶奶了。所以對於上學這個事情,我還是很抗拒的。

    面對一群比我小不知道幾歲的孩子,我居然要跟他們做同學。

    我有些崩潰。

    學校那里動作更快,制服打包好就寄過來了。

    沒有拒絕的余地。

    對於我要上學這件事情其他幾人表示喜聞樂見,還說調查他們來做就好,我安安心心去上課就行。

    這就是你們來協助我的理由嗎?

    你們是上司還是我才是?

    啊,我懂了,被排擠也許就是我的命運吧,我了解的。

    “花你在做些什麼奇奇怪怪的動作啊?”小白豆豆眼茫然。

    每個動作都是精心設計過的那種耶,雙手做作且扭捏。

    天邊飛來一個抱枕擊中了我。

    松田陣平上上下下打量了我一眼,似乎非常嫌棄,那種我怎麼會和你這種人認識的吐槽都已經忍不住掛在臉上了。

    似乎猜到我在想什麼,他挑挑眉︰“不要想些有的沒的,去上學不是一件好事嗎?”

    ??

    捂住你的良心,再說一遍?

    顯然這個人沒有良心,他又重復了一句,看上去苦口婆心為我好的樣子︰“學校多好啊,還能認識新朋友。”

    您是真的不打草稿是吧?

    雖然很不想,但是在正是上學的那天,我還是在三人一狗的歡送下背起小書包委屈上路了。

    景光甚至給我準備了滿滿的便當,賢妻屬性屬實點滿並且爆棚了。

    萩原還想送我上學來著,但是看見我拉風的電動平衡車沉默了。

    “你這車哪來的?”

    “宋帝王那的漢先生那借的!”

    “沒收!太危險了!”

    今天的我,含淚慘失一輛屬于自己的車車。

    不僅如此,我還在開學第一天遲到了,當我被班主任領到班級上,所有人都有了自己的位置,我作為最後一個來的,壓力非常大,尤其是下面的眼神閃爍的跟幾千瓦的燈泡一樣,各種意義上的,閃亮。

    沒走過這樣的流程,我在講台上局促的不行。

    那就,首先先來個淺淺的自我介紹吧。

    “有棲川花。”我話音剛落,就聽見下面詭異的,此起彼伏的哦呼聲。

    怎麼了?發生什麼事情了?

    “死而無憾……”

    “這輩子值了媽媽嗚嗚……”

    我沒讀過書,別嚇我。

    這場面又似曾相識,好像是鬼燈大人在閻魔廳里介紹我為新任秘書官眾鬼好像也是差不多這個反應。但是在崗一個月後這種場面就變成了看到我就跑。

    可能這就是跟鬼燈大人待太久後的鬼燈效應吧,惆悵。

    那這些人是怎麼回事。

    “那,有棲川同學就坐在土間同學和古見同學中間吧。”班主任拿著花名冊,打了個勾。

    誰的中間?在哪里?我順著班主任的手指看了過去,瞬間停止了思考。

    哦莫我看到了什麼我看到了什麼?

    大,大美人!還是兩個!

    “哦呼——”不由自主的也吐出了這個音節,美女好啊,養眼。

    兩位大美女就坐在空位兩側,還是不同款的,一個黑長直頭發絲滑的像吃了德O,櫻桃小嘴外加布靈布靈大眼卻面無表情的冰山美人,另一個周身都在閃亮亮還自帶特效的金色長直發笑起來甜的不行的軟萌甜妹。

    我何德何能可以坐在兩位美女的中間!

    這波不虧!

    我幾乎是閉著眼楮飄飄然走過去的,金發美人還主動給我打了招呼︰“你好,我是土間埋,以後我們就是同學了。”

    甜妹就是世界寶藏!震聲。

    “你好……”我拘謹起來,首先想給個好印象,於是矜持笑了笑。

    和這邊的小姐姐打完招呼,我轉頭看向另外一個,古見同學?剛剛班主任好像是這麼說來著。

    比起旁邊熱情洋溢的小太陽土間埋,這邊就形成了一個強烈的對比,就像天邊清清冷冷無法逾越的明月。

    坐的很筆直,渾身上下散發著一種疏離感,甚至都不看我一眼。

    我瞬間語塞,哇塞,她好高冷啊。

    “你好?”我想著既然都是同學了,還是鄰座,還是先打個招呼吧,或許她只是看著外冷呢。

    結果她扭頭好像受驚的兔子一樣看了我一眼,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低下頭,直接自動隔離把我屏蔽。

    我是有什麼傳染細菌嗎QAQ

    啊……我好傷心。

    我尷尬地扭回頭,看著旁邊掛著淺淺營業微笑一樣的笑容實則眼底藏著八卦的土間埋同學正在奮力伸長脖子吃瓜,看見我回頭立馬坐直了。

    好像人設有點崩啊。

    不用在意……

    我們兩個在空氣中對視了一會,默契各自收回視線。

    不行,還是很在意,我有棲川花雖然不是什麼萬人迷,但是自詡算是地獄中的女性人緣最好的一個,為什麼我的隔壁桌看見我跟老鼠見了貓一樣躲,我不理解,我長得很嚇人嗎?

    我還有點人模人樣的吧?

    不自信的摸了摸頭,鬼角到現世以來一直又被好好收起,沒有出來,所以是哪里出了問題?

    郁悶地在本子上涂涂畫畫,片刻後有一塊小紙團丟在了我的桌子上,我看了一眼周圍,只有旁邊的土間埋朝我眨眼。

    是她給我的?

    我有些疑惑,打開了小紙團,只見清秀的字體寫著她叫古見硝子哦旁邊還有一個小倉鼠的笑臉。



第10章

    經過一個上午的課堂,我現在對於關於我的鄰座都是萬人迷的事情可以洋洋灑灑寫一本輕小說出來。

    故事就是路人甲女和她的兩位高顏值的校花鄰座們。

    每個課間都有越來越多的人慕名觀看,趴在窗邊擠成肉餅臉太過夸張了啊喂!

    而在兩人中間的我,收到的視線也依舊不少,熱烈得讓我感受了一把火的熱情。

    他們也許想暗殺我。

    畢竟坐在兩個校花級別的女孩子中間,這個人無論是都會被嫉妒的吧?

    我在午休的時候這麼和新認識的土間同學說了,另外還有一個海老名同學,她也好看的,就是有點害羞不太自信的樣子。

    聽到我的話後她們兩個睜大眼楮,似乎發現不可思議的事情。

    “有棲川同學……那個,他們看你不是這個意思啊。”海老名有些急切,似乎想撥正我的想法,“因為你也是個美女啊。”

    這話聽得我心花怒放,心里喜滋滋但是嘴上不說,嗨呀現在的孩子怎麼這麼嘴甜,那我也來夸夸你︰“海老名也很可愛啊,是吧?”

    “是的……”土間埋點點頭表示認可,這個人間小太陽笑起來後面自帶花花背景。

    正在吃飯的顏狗無辜被刺中心髒。

    說起我的美女鄰座們,還有一個,剛下課就拿著便當盒嗖嗖走了出去,一騎絕塵。

    完全不給搭訕的機會,比起跟誰都聊得來的土間埋,古見硝子真的好高冷啊,像一個獨行俠一樣。

    可是還是很想和小姐姐貼貼。

    從來沒有在女性交友這塊吃過閉門羹的我下定決心,等她回來,一定要說上話!讓我來焐熱你的心吧(深情)。

    就在我腦子里遐想出一串連續劇,我身邊的兩人好像換了話題。

    “看上去好豐盛啊,一定費了不少心思吧……”海老名看向了我的便當,眼里滿是贊嘆。

    我低頭看了一眼還沒有吃幾口的飯,用海苔和肉丸,飯團擺出的小熊狀還在,旁邊葷素搭配,不僅賣相非常好,也能看出做這份飯的人非常用心。

    畢竟是三個大男人湊在一起對著家庭主婦雜志和美食番研究出來的學生便當,再由廚師擔當早早起來準備,下的功夫完全能比得上外面販賣的食盒。

    已經完美充當過家家的老父親和老母親以及年長哥哥角色呢。

    我不好意思說這是我做的,畢竟我水平就擺在那,冒充了以後家政課就是丟人現眼,於是我很誠實地說︰“是我哥哥們做的。”

    是的,我的哥哥們,以後對外都這麼稱呼他們了,我的好大哥,好二哥,還有三哥。

    “好巧,我的也是哥哥做的!”土間埋聞言驚喜。

    我們兩人對看了一眼,那我們以後就是異父異母的好姐妹了!握爪。這該死的認同感。

    ——

    不過很可惜的是,雖然一直很想和古見硝子搭話,但是她完全沒有給過我機會,到了什麼樣的地步呢?就是那種看見我就逃,我還沒揚起笑臉她就溜了。

    啊,被抵觸了,好失敗。

    我躲在角落落寞地長蘑菇,一片小烏雲停在我頭上淋雨。

    “放學一起走嗎?有棲川同學。”

    就在我一個人獨自灰暗蹲在一邊思考人生的時候,一抹陽光照進來,土間埋站在我面前伸出了一只手。

    是天使!帶著光環的天使。

    我又活過來了,謝謝我又行了。

    這種感覺還是挺新奇的,現世的學校,結交朋友,一起放學這種。

    在地獄里是上班偶爾摸魚,下班看誰有空就跟誰一起走,似乎看上去大同小異。但是始終兩者之間還是有一定的差別的。

    就比如一起來咖啡廳是為了看帥哥這種事。

    米花町有一家咖啡館,里面有一個侍應生,長得很帥,人又紳士,非常受這邊的女生歡迎,每次放學的時候這家咖啡店生意非常爆棚。

    而且它的每天推薦菜單也很贊,性比價高又有帥哥看,所以慕名而來的人非常多。

    我們三人過來的時候正巧只剩一張桌子了,可以說很幸運了。

    看著周圍幾乎都是跟我同款藍色制服的海洋,少女們洋溢著笑容,還有若有若無的視線往同一個方向看過去。

    啊,這就是青春嗎?

    我拿起手邊的的菜單,認認真真開始思考我的下午茶,反正不會飽的,吃了再回去景光不會介意吧。

    “你們想要什麼?”我看完菜單後心里有了打算,抬起頭來問對面的兩人。

    海老名有些糾結︰“看上去都好好吃的樣子呢。”

    “是呀……”土間埋附和道,不過很快有了自己的想法,“那我就先來一份咖喱飯和橙汁吧。”

    “咦,和我想的一樣啊,土間同學。”我有些震驚。

    這是什麼,是緣分,不愧是我異父異母的好姐妹!

    “但是,你們回家不吃晚飯了嗎?”海老名似乎對於我們選擇咖喱飯和橙汁這樣飽腹的組合有些不解,“我要個三明治就好了。”

    土間埋微微一笑︰“沒事的,哥哥不會說我的。”

    我,純粹是因為吃現世的東西不會飽所以只是為了嘗鮮……

    這種話怎麼可能說的出口,於是我贊同了土間埋的理由︰“我的哥哥也是。”

    就在我們悄悄討論的時候,不知道什麼時候被一個人聽見了,他說︰“真羨慕啊,有這麼好的哥哥。”

    誰偷聽我們講話?

    我聞聲望過去,只見一個金發黑皮的帥哥服務生站在桌子前,笑眯眯地望著我們︰“這幾位小姐好像第一次來我們這呢。”

    居然是個混血帥哥。

    聽說過這里侍應生長得帥,沒想到還是個混血兒,嗚哇那些女生的目光都集中過來耶,這種如芒在背的視線,還這麼穩定,看來已經習慣了。

    “是的,第一次來。”我點點頭接過他的話。

    他沒有繼續問下去,公式化的笑容幾乎是貼在臉上的︰“那幾位小姐想吃些什麼呢?”

    “來一份三明治,還有兩份咖喱飯和兩杯橙汁,先這樣,謝謝。”

    想問問海老名想喝點什麼,結果發現她臉都紅了,目測溫度過高在冒氣,目前喪失了語言交流能力。

    “好的,請稍等片刻。”帥哥服務生收起了我們的菜單轉身離去。

    我擔憂地看向海老名,問她旁邊的土間埋︰“海老名她沒事吧?”這孩子腦袋不會燒壞吧?

    土間埋擺了擺手︰“沒事的,等會就好了。”

    我們點的東西很快就送過來了,英俊的服務生一手端著托盤一手將碟子放下。

    “請慢用……”

    “謝謝……”

    “我開動了。”

    我拿起勺子,鼻尖是濃郁的咖喱香味,盛在碟子里的飯用碗扣出了圓形,上面撒了黑芝麻,周圍澆淋的醬汁跟咖喱舀成了半月牙環繞米飯的樣子,讓人看上去非常有食欲。

    是被景光喂得挑剔的我都難得給出高分的水準。

    “味道不錯啊!”只聽見土間埋小聲驚呼。

    我看了一眼對面好吃的身後開始撒花花的兩人,小心翼翼挖起一勺,眼楮亮了,好吃耶,居然跟景光做的味道不相上下,我當場愣住。



第11章

    “有棲川同學,是不合口味嗎?”也許是我沒有什麼反應,表情太冷淡,土間埋小心翼翼問我。

    我揚起笑容︰“沒有呢,這家咖啡廳確實很不錯。”

    有家的味道!

    “是好吃到震驚以至于面無表情。”我點點頭為了增加說服力。

    “哈哈,有眼光哦。”

    從我身後忽然傳出一道少女的笑聲,只見一個戴著頭箍的短發女生站在後面,身後還有一個長發的女生,兩人的制服都是帝丹的。

    “園子!”那個長發女生朝我們尷尬笑笑,又扯了一下短發女生的衣擺,小聲說道,“不要打擾人家用餐啦。”

    被稱為園子的女生轉頭也壓低聲音回應︰“知道啦。”

    “因為聽見你們在夸安室先生,我就擅自搭話了,抱歉。”她撓了撓頭,覺得自己剛才的確有些沖動了,“祝你們用餐愉快,有空可以多來!”

    忽然有些不知所措,事情發生的太突然,我和同伴們一愣一愣的,下意識回道︰“沒關系……”

    “打擾了抱歉。”長發女生拉著叫園子的女生走了,還繼續向我們道歉。

    不過她們看上去跟咖啡廳的服務員很熟的樣子,只見她們沒走幾步就和那個侍應生小哥聊起天來。

    我還想再瞅瞅,發現那個小哥非常敏感,幾乎是一瞬間就盯住我了,我嚇了一跳,看見是我有些驚愕。但是他似乎是松了一口氣,沖我笑了笑。

    嗚哇,剛剛好凶。

    我轉回頭喝一口飲料冷靜一下,那小哥就跟什麼猛禽動物一樣,我就悄悄看了一眼就被抓住了。

    我對面的兩人沒有發現我這里的事情,還在輕松的聊起天,海老名似乎想起了什麼。

    “我記起來了,是毛利學姐和鈴木學姐啊。”海老名遠遠看著正在和侍應生聊天的兩個女生,忽然感嘆,“我聽說,毛利學姐很厲害的。”

    “是我們學校空手道社主將!還拿了關東大賽冠軍!”土間埋托著下巴,一臉羨慕,“我看過學姐比賽視頻,好帥氣!”

    這麼厲害的嗎?

    實在看不出來,那個女生柔柔弱弱的樣子,居然是空手道主將,的確讓人很驚訝。

    我繼續在一邊聽她們說話。

    “還有鈴木學姐,是鈴木財團的二千金。但是本人性格很好相處,跟毛利學姐是好友。”

    哦哦,那個,有錢的壕無人性天天上新聞的那個鈴木財團!我反應過來。

    居然是鈴木財團的小姐,我忍不住感嘆,帝丹果真藏龍臥虎。

    ——

    “歡迎下次光臨。”

    推開玻璃門離去,站在櫃台前的變成了一個女侍應生。

    “明天見……”

    回去的時候與她們兩個不同路,我們在分叉路口就各自分開走了。

    蹦蹦跳跳走在行人道上,夜幕降臨,深藍混著黃昏的色彩,星子隱藏其中隱隱閃爍,旁邊路過的學生在大笑,在大聲說話,騎著自行車叮鈴鈴路過。是我在地獄從未看過的風景。

    我還在回味在剛才咖啡廳嘗到的咖喱飯,就第一口那一瞬間就仿佛不是在咖啡廳吃的,站在我面前穿著侍應生圍裙的不是那個混血小哥,而是諸伏景光。

    然後全程麻木的吃完了。

    這種毫無新鮮感是怎麼回事?

    不是說味道不好,就是,偶爾想吃點其他的。就比如總在家里吃媽媽煮的飯,但是也是需要跟朋友出去吃點別的換口味。

    可是居然發現外面的飯居然跟家里的味道差不多,這就毫無體驗感了。

    所以我現在的想法就是︰可惡我花了錢居然吃的是家里的飯。

    ——

    “所以你在外面偷吃回來了?”萩原研二蹲在我旁邊,給我喂了一個葡萄。

    因為太晚回來,並且沒有和他們報備人在哪所以被說了,目前在面壁思過認錯中,萩原研二過來給我塞小吃,剛吃完一包脆脆角就給我塞葡萄。

    “不是偷吃!”我嚼完葡萄,沒有籽,真好。“光明正大的。”

    “嗨嗨,是的是的。”萩原研二又給我塞了一顆葡萄。“但我你知不知道我們可是很擔心你啊。”

    “就像第一天目送孩子上學的可憐老父親滿心歡喜等待孩子回家結果,放學時間都過了那麼久自家孩子連影子都沒有。”

    萩原研二拿出一個小手帕擦了擦眼角不存在的淚水,還一臉委屈的看著我。

    我︰……

    代入了什麼不得了的角色啊萩原。

    擔心我干什麼?我堂堂地獄秘書官是提不動狼牙棒還是摔不了人,誰敢動我就跟鬼燈大人一樣提著那人的腳掄起來轉飛出去(認真)。

    “不用擔心,我很厲害的。”我抬起胳膊做了一個大力水手的動作。

    反正我也不是人類了,所以我也不明白他們莫名其妙的擔心到底從哪里來。

    但是萩原研二沒有回我的話,只是定定地看著我,一臉認真,眼里除了對我的關心還有一種莫名的情緒,他想要我的承諾。

    我根本沒有辦法跟他對視僵持。

    敗下陣了……

    “好啦,以後一定一定,每時每刻都跟你們說我在哪里。”我閉上眼楮一臉視死如歸,沒事,不就一個隨時報備嗎,我怎麼做不到。

    “嘿嘿,好乖哦花。”得到了想要的答案,萩原研二恢復了平時的樣子,伸出手像揉面團一樣我的臉,我劉海都被掀上去了。

    松開手我都要炸毛了。

    大丈夫能屈能伸,我忍。

    終于搞定了一個。

    我找到諸伏景光的時候,他正在走廊上靠牆而坐,單腿屈起,不知道在仰望著什麼,也許是明月,也許是院子里那棵樹,身後從客廳流出的光恰好就在他身上,我就看清了他的臉,他獨自安靜的時候總會這樣,思緒似乎飄向很遠的地方,那里有他記掛的。

    我不知道該不該向前,猶豫了一會,他似乎察覺到我的到來,轉過頭來,拍了拍他身邊的位置,於是我走了過去和他一同坐下。

    這個時候的諸伏景光就像換了一個人,不再像剛才那個帶著疏離沉浸在自己世界的人。

    “今天開心嗎?”他伸出手順了順我身後的頭發。

    或許是剛才被萩原研二弄亂了。

    我仔細想了想今天發生的事情,愉快回答︰“開心的!”

    有交到朋友,體驗到了學校的生活,這種與地獄不一樣的生活讓我感覺到了一種很奇特的感受。

    “那就好,不開心也要說哦。”他輕輕笑了笑。

    似乎沒有生氣,我歪了歪頭,受到鼓舞的我開始說我今天在學校的見聞,好看的同學,新交到的朋友,有點古怪的鄰桌,還有今天放學在咖啡廳的事情。

    “對了,那家咖啡廳的飯,跟景光你煮的好像,味道也差不多。”

    我忽然想起這一茬,有些興奮地彈起來,嘰里咕嚕說了這麼久,怎麼就忘記這件事呢。

    諸伏景光不動聲色地扶住我,嘴角露出狡黠的笑容︰“是嗎?那花覺得是我做的好吃,還是那家店做的好吃?”

    來了,致命問題。

    果然,他還是沒忘記我今天遲到回家在外面吃飯這件事!

    不要這麼記仇啊景光!

    於是我極有求生欲地回答說︰“當然是你!”

    “天下第一棒!小小咖啡廳,怎麼能比得過我們景光。”我毫無停頓地繼續拍馬屁,“景光才是最叼的!”

    諸伏景光看上去滿意極了。

    好的,危機解除。

    但是還有一個松田,我卑微極了,搞完這個又馬不停蹄去找另一個,四處看看沒找到,路過宅子的公共澡堂聽見了小白的聲音。

    “我愛洗澡……我愛洗澡……洗澡真快樂!嗚呼!”還伴有水濺起的聲音。

    小白在這泡澡。

    挺會享受的。

    我尋思著,手自己就打開了門並大喊道︰“小白!你看見……”

    “我……”

    “我什麼?”熱氣騰騰且煙霧繚繞的澡堂里松田陣平只在腰間圍了一塊白色的毛巾,正在一臉懵的看著我這個不速之客。

    我︰阿巴阿巴

    腦子一片空白。

    哈哈原來你在這,啊沒事哈哈我打著哈哈尬笑著關上門,“我什麼也沒看見哈哈你們繼續。”

    然後是松田的怒吼聲︰“臭丫頭不敲門是吧?”

    完全可以想象到他在里面暴跳如雷的樣子。

    “對不起我錯了嗚嗚我以為只有小白在里面!”我懺悔。

    “那我就可以被打開門了?”小白聽見我這句話忍不住吐槽。

    我抱頭遮臉在牆角緩緩蹲下,救命,要死了嗚嗚,絕對會被松田暴揍的嗚嗚,快來救我,景光!萩原!你們在哪?

    我要被打了QAQ……



第12章

    今天學校放假了。

    也沒說什麼,就是忽然告知我們今天不用來學校。

    於是我在宅子里面樂的清閑,這幾天他們三個人好像很忙碌,經常外出,也不告訴我他們在干什麼,神神秘秘的。

    算了,不管了,只要沒出事就行。

    在躺椅上舒服的換了個方向,順手擼了擼在呼呼大睡的小白,這家伙來到現世這幾個星期因為伙食太好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長胖了。

    雖然每天晚上都會帶它出去溜,但是這種運動比不上在不喜處工作的運動量大,所以壓根沒有效果。

    太快樂了這種日子,每天的報告都不用我寫,還有吃的,這日子過的……

    大概相當於小白二號……

    ?

    於是我緩緩坐起,一腳將小白踹下,無辜的小白猝不及防跟個毛球一樣DuangDuang地在地上打了個滾,緊接著然後踉蹌站起,抖了抖身子雖然想很凶的咧牙呲嘴說︰“發生什麼事情了?敵襲?”

    但是它的表情完全就是一副沒睡醒的樣子,豆豆眼大大的迷茫。

    敵襲什麼的,你個糯米團子估計就先因為後爪絆前爪咕嚕咕嚕滾走了。

    “沒事,我們去串個門。”我憐愛地拍了拍它狗頭,然後再帶它順便去散步,要是讓鬼燈大人看見小白因為太胖而走不動路,都不知道會擺出什麼臉色。不過應該是面無表情地讓小白先從焦熱地獄跑到八寒地獄。

    小白懵懵懂懂︰“哦,好。”

    在我走後小白後知後覺一副快要哭出來的樣子︰“那你踹我干什麼!”

    沒聽見,嘿嘿,我哼著歌走回客廳,首先先準備點禮物再上門吧。

    話說,這幾天隔壁家好像很熱鬧啊,雖然偶爾會傳出奇怪的聲音……嘛,大概是那孩子的監護人回來了。

    將景光做好放在冰箱冷凍的蛋糕拿出來打包好,再給小白拴好繩子。

    因為在現世這邊不給狗狗套上繩索對於其他人而言是一件很危險的事情。

    而且像小白這種在現世的人看來類似于中型犬一樣的存在。

    所以每次出門都會給它戴上繩子。而它自己對於現世這個給寵物用的繩子適應良好,還是自己挑的。

    我們兩個就這麼出發了。

    關上自家的門,手機短促地響了一下。

    誰給我發信息,我一手牽著小白,一手拿著禮物,拿起手機還是有點費勁,手機屏幕上顯示短信來自大哥。

    為了不讓身邊的同學起疑我將聯系人都改成了親戚名字,像鬼燈大人就在我手機里面喜提父親大人的名稱。

    啊,是景光,說現在和萩原在超市,問我今天想吃什麼。

    這樣的話我就不客氣了,嘴角忍不住往上揚,手指動了動︰想吃雞肉碎蓋飯!還有脆皮炸豆腐,謝謝ww。

    “吶,花啊,我問你一個問題。”小白說話的時候在現世的人聽到是正常的小狗吼叫聲。所以它在街上開口說話並不需用擔心。

    我眼楮盯著手機屏幕,全程靠小白帶著我走的︰“嗯?怎麼了?”

    “你們不是說,在現世是只有寵物才帶繩子上街的對吧?”

    家里還缺什麼,我想想,順口應了一下小白的問題︰“對啊。”

    牛奶好像快沒了,因為私心還想要可樂。所以我得切換聯系人和萩原單獨說。小白問這些問題干什麼。

    “如果是套在人的脖子上那是什麼?”小白疑惑的聲音繼續響起。

    我下意識回答︰“變態。”

    用更加專業的術語來說可能就是某s?(嗶——)愛好者,反正就是不是給小孩子看的那種要被警察蜀黍銬起來帶走的。

    “原來如此,是變態!”小白肯定。

    ?

    什麼東西,在我意識到不對的時候我將目光從屏幕上挪開,看見我旁邊沉默的兩人,姑且說是人吧。

    一個銀發穿著和服的男子在我旁邊與我並排走,他手里牽著一條繩子,跟我手頭上的差不多,繩子的那頭是一個穿著黑色西裝雙手插兜身材修長的男人,此時正在跟前面的小白一起走。

    ??

    !!

    是震驚到瞳孔地震的程度了。

    現世的人,這麼野了嗎?

    什麼玩意,瞬時間我覺得我腦子宛如山崩地裂亂石滾動火山爆發沖出宇宙。

    我們四個就這麼詭異地停在原地。

    “變態。”我沉默片刻,變態這個詞從我的口中清晰而肯定又用有力的聲音脫口而出。

    慷鏘有力,並且毫不猶豫。

    那個銀發男子黑著臉並一臉絕望的表情。

    他們居然還在我旁邊這麼久!我怒瞪了這兩個在大眾之下玩某種play的兩人,he-tui!

    不要臉!

    這種奇奇怪怪的愛好居然還在外面搞,知不知道會污染小孩子的眼楮。

    “不是……”只見銀發男子正欲開口解釋,我抱起小白就是一個百米沖刺。

    得趕緊到小雛家跟她說晚上不要出門外面有變態。

    等等就報警。

    “小雛?你在家嗎?”我拍門,並警惕地望了一眼後面,幸好還沒跟上來。

    大門沒過多久緩緩打開,露出一個腦袋。

    “花?”

    看見小白那一瞬間明顯眼楮亮了。

    我催促著他們先進門,將門反鎖後看見市松小雛緊盯我的動作,我解釋道︰“剛才我在外面看見了變態,小雛你一個人在家的話不要輕易出去知道嗎?”

    看那兩人的樣子應該是住在這附近的,我現在腦子快速運轉,已經打算讓小雛搬過來和我們一起住了。

    小白順勢蹭了蹭市松小雛的手掌心,被毛茸茸吸引的市松小雛顧著摸肉墊了,也不知道聽見我說話沒有,但是還是點了點頭。

    我略做沉默,看著一人一狗玩的快樂,就將手里的蛋糕幫忙放進市松家的冰箱,本以為會在冰箱里面看見跟之前一樣一碗又一碗成山的泡麵,結果打開一看恍惚間有點像自家里的冰箱,蔬菜,水果,整整齊齊的放好,冷凍區還有肉。

    我︰……走錯地方了?

    這健康的飲食,真的是市松家的?

    我嘴里嘟囔著真稀奇,將蛋糕放了進去,想起了之前那個猜測。

    於是走出去想問問小雛是不是家里大人回來了,結果遠遠看見小白拱起的背影,渾身都炸毛了,低吼著似乎在面對什麼不好的東西。

    心下一凜,快步走出去看是怎麼回事,就看見之前街上看見的那兩個男人正站在玄關前。

    而那個被綁住的西裝男子如同一只犬一樣對小白汪汪大叫,銀發男子吃力地試圖想控制住他。

    市松小雛倒騰著兩雙小腿來回走動伸出手想阻止他們吵架。

    啊,好奇怪的場面,再看一眼。

    那個人沒事吧?瘋犬病還是什麼?奇奇怪怪的。

    不對啊!他們怎麼進來了!

    我大驚……

    總之,報警電話來一個,在那個銀發男子左右為難甚至驚悚的眼光底下,我摁下了110的號碼,我微笑地看著他,變態都拷走就對了。

    出警速度很快,馬上外面就有警車的聲音響起,警察立刻扭走了兩個可疑的男士。

    一路走好,不見。

    ——

    沉默是今天的市松家。

    我沒想到這兩人算是市松小雛的監護人。一個是銀仙,另一個是狗神,今天的事情給我們解釋清楚了。但是我還是渾身不得勁啊,怎麼總感覺這兩個人怪怪的。

    “我也沒想到你們這些鬼居然在外面自立門戶了!”圍著粉色小圍裙一手拿著鏟子一手拿著鍋蓋的銀仙憤怒的喊道。

    太失禮了!

    什麼孤魂野鬼。

    “不是孤魂野鬼!我是地獄閻魔廳輔佐官的手下!”他估計以為我是從市松家出來的那些鬼魂。

    狗神眼楮亮了亮,尾巴在後面瘋狂搖擺︰“那你們是不是可以收走靈魂讓人死亡啊。”

    這個狗神就是那個穿著西裝的男子,看上去很正經的樣子,人模狗樣的,但是我總感覺不對勁。

    我警惕道︰“你要干什麼?”

    “美麗的小姐,我們做個……”即使被小白咬住褲子也沒有放棄,緊緊地握著我的手含情脈脈地看著我似乎想要商量什麼,結果被後面聞訊而來的銀仙一個平底鍋爆頭。

    銀仙大怒︰“停止你危險的想法!”

    “不要!”

    我呵呵一笑,用力抽走我的手︰“對不起哈,我沒那個能力。”

    似乎知道他想要干什麼了。

    總感覺哪里的燈有些閃爍,我眯著眼楮看過去,發現是市松小雛在用一種亮晶晶的眼神看著我︰“地獄……好酷!”

    我尷尬笑笑扭頭。

    但是這樣一來我們總算是認識了,得知我們此番來現世的目的後,銀仙沉思了一會︰“這樣啊,不過很抱歉我幫不了什麼忙。”

    “沒事的,如果你有什麼發現可以跟我們說,我們就住在隔壁那一家。”看了一眼時間,我驚訝已經過去這麼久了,“那我們就先走了,打擾了。”

    “哪里,是我需要謝謝你們之前對小雛的照顧才對。”

    有一說一,銀仙好像比較正常一點不知道為什麼。拉著還在跟狗神較勁的小白出了門,他們兩個好像從一開始就不太對付,小白就問我︰“我也可以變成人類嗎?”

    問題超綱,於是我楞了一下︰“大概……努力修行就行?”

    “好哦!努力修行!小白要變成人!”得到我的回復後小白快樂地蹦蹦跳跳。

    但是,小白,這好像不太可能。這句話我吞進肚子里。

    現在回去還早,就先帶著小白在周圍遛一下吧,走著走著就到了河邊,這里經常有人在這里跑步鍛煉身體,對比起我這個拉著狗慢悠悠走在河岸上的有些突兀。

    “花,你看有人牽著狗跑呢。”小白忽然喊道。

    噯,是哦,前面有個穿著運動服的人拉著一只小狗跑步,可以啊,這個方法挺好的,我內心蠢蠢欲動。

    但是今天出門並沒有換運動鞋,所以我思考了一下還是改天再過來帶小白跑步吧,叫松田他們也行,反正小白是要減肥了。

    那個人停了下來,蹲下似乎在和小狗說些什麼。

    我牽著小白緩步按著正常的速度走,飯前先走走,然後可以干多一碗飯。

    等到我們走到他身邊的時候,他正好站了起來,也看了我一眼。

    “啊,是你。”我這個時候看清了他的模樣,這不是那個咖啡廳小哥嗎?因為膚色和顏值過于獨一無二所以我住了。

    他似乎也有些吃驚。



第13章

    安室透記得這個帝丹高中的女生。

    和她的同伴一起來過波羅,雖然只見過一面,但是印象很深刻,所以記得很清楚。

    漂亮的人見過不少,像是組織里的貝爾摩德,又或者任務中的對象,安室透從不缺少見到美人的機會。但是這孩子進來的那一刻他也忍不住看多幾眼。

    容貌出眾的少女,無論走到哪都是會焦點,穿著帝丹的校服。但是似乎以前沒有見過她,是新搬過來的住戶嗎?

    他在流理台後面,狀似擦著玻璃杯,卻悄悄打量那一桌的女生,腦中一連串的問題讓他的神經在一瞬間緊繃,等到梓小姐喊他回過神來,他才嗤笑自己過于緊張。

    不過,還是警惕點好吧,畢竟在這個組織里,可不能掉以輕心啊,揉了揉因為思考而深皺的眉,片刻後掛著得體的微笑,走了過去。

    一切都很正常,是自己多疑了。

    那個孩子連看人都是光明正大的將眼神放到你身上的那種,不會偷看的,有點可愛。

    安室透回去後動用資料網搜了她的信息,有棲川花,目前居住在米花町三町目,反反復復看了幾遍,沒有找到什麼問題,再加上自己還有任務要做。所以關於這個女孩的調查並沒有繼續深入下去。

    但是沒想到今天和哈羅跑步會遇見她,看樣子也是出來散步的。

    想到這里安室透逐漸放松下來。

    不過,她家小狗養的真膘啊,安室透眼神落在她旁邊的圓滾滾的豬咪身上,又看了一眼自家的哈羅,哈羅注意到自家主子的眼神落在它身上,抬起頭一雙水汪汪的眼楮疑惑地看著他。

    哈羅因為之前是一只流浪狗,所以看上去很瘦小。雖然有好好的喂養,起碼沒有之前那麼瘦弱了。但是並沒有長太多肉,如今這麼看來……

    安室透眼神立刻犀利起來,要問問她怎麼喂的毛孩子。

    ——

    我?

    好尷尬他怎麼不說話眼楮一直盯著小白?

    我瞅了一眼小白,又瞄了一眼對面的小狗,沒忍住比較了一下,我家這個好大一只煤氣罐。小白,該減肥了。

    小白歪了歪腦袋無意識在那賣萌。

    有點可愛是怎麼回事?我的手指蠢蠢欲動。

    “上次沒有介紹我自己,我是安室透,波洛咖啡廳的員工,請多指教。”最終還是眼前這個男子打破了這奇異的氣氛。

    我急忙鞠躬︰“你好,我是有棲川花,目前就讀于帝丹高中一年級。”

    這位帥哥,我覺得你可以控制一下自己的眼神。雖然小白看上去真的很胖很好薅的樣子,但是小白被你盯著腿都發抖了。

    “要摸摸小白嗎?”我向他發出邀請。

    安室透伸出手指撓了撓臉龐,有些可惜的搖了搖頭︰“不了,哈羅可能會吃醋。”

    哈羅?這是這只小狗的名字嗎。

    我低頭看著似乎因為遇見了比它體型大的犬。所以在安室透腿後躲藏,偷偷望過來的小狗,一臉排斥的樣子。

    感覺還挺嫌棄小白的?

    是我看錯了嗎,這狗怎麼跟成精了一樣。

    小白這個傻白甜似乎完全沒有搞懂自己的同類為什麼不喜歡它,還挺興奮的想要上去跟它玩耍。

    不過人家哈羅不肯,安室透有意無意也在遮擋在前面護住自己的愛犬。

    我拉了拉狗繩,控制住它想要放飛自我的動作︰“小白,不要嚇到人家。”

    “它怎麼不理我?”小白有些委屈。

    你不看看你自個體型,人家沒朝你大吼大叫就不錯了。

    我彎腰摸了一把它的頭,輕聲說道︰“人家和你不熟呢。”

    安室透似乎對小白很感興趣,別問我怎麼感覺到,就憑他眼神十有八九都在小白上面,我又不是眼瞎。

    “你這是要散步嗎?”他問。

    我點了點頭︰“是的,安室先生要一起嗎?”

    沒有想到他會答應,於是我跟他沿著河邊走了一段路,小白就在前面快快樂樂地走,而哈羅走在它主人的旁邊,似乎沒有想跟小白一起玩的樣子,我們兩個鏟屎官看在眼里。

    “有棲川小姐的小白,養了多久呢?”

    幾百年了,記不住了。

    “五年……”我胡謅了一個數。

    安室透有些羨慕︰“真好啊,那感情一定很好吧。”

    那肯定的,我點頭︰“是的,小白也很可愛,那哈羅呢?跟你多久了。”看在走在我們中間的小小只的哈羅,這孩子好像有點傲嬌啊。

    安室透笑笑︰“實不相瞞,哈羅才跟我沒多久,它之前是流浪的。”似乎想到了什麼,聲音逐漸溫柔起來。

    “這家伙啊,可是很倔強的。”

    倔強的狗?我想象了一下小白倔強的樣子,大概就是地上打滾哭著要吃肉的樣子,所以哈羅也是嗎?

    “說起來,有個問題想問問有棲川小姐……”安室透似乎有些不好意思,“你們家的小白,是怎麼喂的?”

    你是怎麼養豬的?

    我好像聽成了這樣。

    呃,怎麼說,小白在地獄不喜處的工作就是啃食那些亡者,本身工作就好像在加餐一樣,到了這里是景光一頓一頓手把手養的。至于吃什麼,我也不知道啊,平時也沒有怎麼留意小白吃什麼。

    “吃肉吧,小白每天好像吃挺多的。不過是我兄長喂養的,所以我也不太清楚呢。”

    我憂心忡忡地看著前面的白色煤氣罐,“不過它真的太胖啦,哈羅不用喂成這個樣子的。”

    小白聽見我們在後面議論它,扭頭︰“我聽見了!你們再說我壞話!”

    安室透看見小白極通人性的樣子忍俊不禁︰“哈哈,好有意思。”

    什麼都聽懂的小白無能狂怒︰“花!我們快走不要跟這個黑皮走一塊!”

    黑皮?

    我繃不住了,噗嗤一笑。

    “說起來,有棲川小姐家里還有兄長啊。”在我們走了一段路程後,安室透狀似無意提起。

    我也沒多想,可能他真的很想請教我們怎麼把小白養的這麼壯吧,鏟屎官的心理我懂的。

    “對的,安室先生需用我哥哥的聯系方式嗎,畢竟小白還是他帶的多。”我自己都還是他養的,是個小廢物沒錯了。

    安室透似乎沒有想到我這麼直接,他愣了一下,挑挑眉︰“不用了,實在太麻煩了,不過我可以加你嗎?”

    我有些茫然,不太明白他的操作,不是都說了我們家哥哥才是養狗專業戶嗎?不要景光的要我的是想干什麼?

    小白見狀在我旁邊煽風點火︰“嗚哇,他絕對想要勾搭你,快拒絕他!”

    看著前面的帥臉,沉思片刻,掏出了手機。

    小白心都要碎了。

    “那好吧,我回家問問哥哥怎麼喂的,短信跟你說吧。”帥哥會有什麼壞心思呢,我下意識想到。

    他拿著我手機輸入了號碼,聞言抬起頭︰“你們兄妹感情很好的樣子。”

    我勾起嘴角︰“當然,他們都是最棒的。”

    干啥都會,難道不是世界第一棒嗎。

    安室透眯起眼楮,他們?原來還不止一個哥哥嗎?但是,資料里面顯示,這個孩子,是獨生女啊,還是說堂兄之類的嗎?

    他在輸入號碼的時候飛快的瀏覽了一遍這個女孩手機里面的信息,寥寥無幾的聯系人,都是親人之類的,不過想起在資料里面搜索到的,這幾個聯系人卻忍不住讓他有了疑心。

    今晚回去,再看一遍吧。

    ——

    回去的路上。

    我︰小白你好像跟哈羅合不來啊。

    小白︰是它自己不跟我玩啦!我鬼知道它想什麼?它是一只心機汪!

    我︰那小雛家的狗神呢?

    小白︰那家伙是一只主控啊!恨不得市松家方圓百里內只有它一只汪!



第14章

    “沙沙……”風吹動著樹葉,溫柔的像一首抒情曲。

    學校的午休時刻,同學們組成了自己的小圈子,三三兩兩地坐在一起,小聲愉悅而輕松的進行朋友之間的話題。

    我趴在桌子上聽小埋她們說話,聽著她們在聊周末去哪玩。

    “周末去游樂場會不會太多人了?”我想起之前跟鬼燈大人去動物園玩,簡直就是人看人,擁擠的不行,游樂場估計也是這樣,還要排隊,一想到這里我就郁悶。

    海老名表示都可以,小埋有些猶豫,還沒想好。

    而這次我們有個新伙伴也加入進來,本場切繪同學,她小聲建議︰“不如我們去商場?”

    “對了,不是說有一家商城最近新開張嗎?我們就去那里。”被本場切繪這麼一說,小埋有些興奮,“據說是購物電競吃喝一體的大型綜合商城。”

    有點耳熟,我從腦子里費勁地找出來了一段記憶,這不就是鈴木集團投資那一個嘛,財大氣粗啊。

    這個話題結束了,很快大家又換了另一個話題。

    只見本田切繪一臉嚴肅地說︰“各位,你們知不知道C班的互井愛美?”

    “那個,開學沒多久就退學的女生?”海老名似乎有點印象,“我好像記得她,在美術部的,有些陰沉,也不愛說話。”

    我眼楮眨了眨,隔壁班有這麼一個人嗎原來?

    上學這麼久,我就加入了一個讀書社,每周交一篇讀書筆記就走了,其他班的人還真沒有怎麼留意。所以她們討論這個人的時候我是真的沒有什麼印象。

    “啊,就那個衣服總是皺皺的女生?”小埋驚呼,“我踫過她,還是放學後的事情,我去做值日倒垃圾,在走廊拐角那里撞到了,她低著頭跑了,我還沒來得及問她有沒有事呢。”

    陰沉,不愛說話,衣服皺?

    “噯,當時她渾身都是水,嚇了我一跳,一直低著頭跑走了,當時我還想問她需不需用幫助。”

    小埋食指點在下巴,抬起頭努力回想當時的情景,“她怎麼把自己搞成那個樣子,是不小心掉進游泳池了?”

    “大家,聽我說。”本場切繪板著臉的時候是真的很凶的樣子,尤其是現在,一副生人勿進的感覺,“我聽說,互井愛美同學,是因為受到同班同學的欺負而選擇退學的。”

    我下意識睜大眼楮︰“校園霸凌?”

    這種遙遠而陌生的詞語,似乎只有我在閻魔廳輔助審判的時候看到過,欺凌弱小,對比自己弱小的人進行欺負,索取保護費等等行為。

    海老名有些擔憂︰“真的嗎?為什麼不告訴老師呢?”

    “這也是我聽別人說的。”本場切繪皺起眉頭回想,“老師也有問她,也叫了那些學生出去聊天,但是她還是退學了。”

    聽到這個令人惋惜甚至覺得不公平的消息,我們在場幾個女生都開心不起來,都忍不住義憤填膺。

    “為什麼會欺負互井同學呢?”我靠在椅子背上,雙手抱胸,不解問道,但是說出口後又覺得自己這個問題可能很難得到答案,或者說有些白痴。

    人性是最復雜的。

    鬼燈大人曾這麼與我說過。

    更何況還是青春期的孩子。

    “呃……”原本還很開心的午休時光,現在陷入了集體的壓抑中,得知了這麼一個消息,大家心里都不太好受,尤其是海老名這樣敏感的孩子,已經快哭出來了。

    坐在旁邊的小埋連忙安慰她。

    “嗨嗨,姑娘們,打擾一下……”女生帶著爽朗的笑容走到我們這桌子面前。

    但是看見我們氣氛好像不太好的樣子,正要準備說的話一下子噎住了,看上去似乎不知道要不要繼續說下去,“我來的不是時候?”

    長名奈津美,班上的人氣王,幾乎是自來熟並且人緣好到爆炸,交友能力max,就連我在第一天上學後手機里也莫名其妙多了她的聯系方式,活躍的交際達人。

    “噯,有什麼事情嗎?”海老名很快穩定了自己的情緒,強裝鎮定,但是眼角紅紅的。

    長名奈津美不愧是社交小能手,在交流這方面技能點滿了,先是風趣地跟我們說笑了一番,調侃幾句,讓我們從剛才沉重的氣氛中走出來,等到氣氛剛剛好,她開始了她原本要做的事情,向後面招了招手︰“古見同學,過來吧!”

    古見同學?

    我有些好奇地望向後方,我的鄰桌大美人僵硬地跟石頭一樣被一個男生推著走過來。

    那個好像是……只野仁人?

    是坐在古見同學另一邊的男同學。但是在班上好像沒什麼存在感,可是,為什麼他已經跟古見同學這麼熟了?我的關注點讓我難過起來。

    是的,沒錯,太難過了,開學到現在,古見同學都沒和我說過話QAQ。

    他們兩是怎麼回事?怎麼這麼熟了?

    朋友?情侶?

    我的眼神犀利起來。

    古見同學為什麼抖起來了?抖的跟篩糠一樣啊喂!

    明顯就在害怕了,我有這麼可怕嗎?我覺得現在要到我哭了。

    只野仁人在後面也滿臉大汗,不停地在古見硝子旁邊小聲說著什麼。但是古見硝子完全就已經控制不住自己仍舊在抖。

    “請……請……”在只野仁人的鼓勵下,古見硝子終于開口。

    但是只能聽清第一個音節,後面全程睜大她的貓貓眼盯著我,不知所措。

    這是在干什麼?

    “是這樣的,古見同學說她想要跟你交朋友。”就在他們一個抖的話沒說完整,一個左右來回手忙腳亂想要安撫,長名奈津美跳了出來雙手合十歪著頭這麼說。

    嗯?

    我納悶皺眉疑惑一氣呵成。

    “奈津美!”只野仁人被長名奈津美的語言震驚到了,看了一眼笑嘻嘻地長名奈津美,又回頭看一眼頗受打擊的古見硝子,迅速沖到我們這邊,與我們幾人圍成圈。

    “古見同學只是不擅長交流,她是真的很想跟你們做朋友,你們跟她說一會話就知道了,她沒有無視你們。”很卑微了,但是態度很認真。

    這樣子嗎?我有些驚訝。

    看著不遠處完全凝固住的古見硝子,好像的確很緊張,眼楮都不敢看我們這邊。但是卻很想知道答案,小心翼翼,又看過來了。

    “可以哦……”原來如此,我好像知道只野仁人的話是什麼意思了,“我啊,早就想和古見同學做朋友了。”

    我笑眯眯地托著腮幫子看著古見硝子。

    哇,真的像貓貓一樣,耳朵開心的立起來了。

    “當然沒問題啊!”小埋點點頭,“我們也想和古見同學一起做朋友呢,對吧,海老名,本場?”

    其他人紛紛贊同。

    看上去真的很高興啊,古見同學。

    ——

    放學後,我如往常一樣回了宅子里,剛打開門,呆在原地。

    這個人,是誰啊?

    求助,一個陌生男子站在我家走廊上,跟落枕一樣歪頭站著甚至手里拿著一把刀鋒在閃光的菜刀,刀身上還有緩緩流動的血,他就站在那里慢條斯理地拿著抹布擦拭著。

    好一個刀口舔血的畫面。

    這是什麼啊?殺人現場?

    他看見了我,那雙陰鷙的眼楮轉了轉,緩緩微笑︰“?#¥#……”

    我石化在原地,什麼也沒聽見,還是說我進了什麼不得了的現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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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我看著廚房里面菜刀剁得特別響的兩人,往里面探出的頭又縮了回來。

    滿屋子的賢妻良母的味道撲面而來。

    讓我忍不住喊一聲爹咪。

    阿龍,一位全職家庭主夫。

    諸伏景光,一個操心身邊人伙食掌握了廚房的完美男人。

    兩人在今天超市大活動特價的時候共同拿起最後一份雞蛋,擦出了火花飛速認識了,阿龍以為諸伏景光跟他一樣是家庭主夫,還熱情地試圖向諸伏景光介紹米花町婦女會一起加入,以非常熟練的口吻推銷他在里面學到了什麼。

    萩原研二跟松田陣平兩個聽見後在邊上臉都快憋成青色的了。

    堂堂前任警視廳公安部的臥底搜查官有苦說不出,屬實是啞巴吃黃連。

    將那盒雞蛋讓給阿龍之後,阿龍決定報答他,拿了條魚上門決定親手做一份生魚片給他。

    而我回來看見一個陌生人那一副殺了什麼東西後的樣子,正是宰了一條魚後出來的阿龍,諸伏景光認識沒多久的同行主夫。

    但是,這個人真的看上好可怕!

    左臉的刀疤從額頭貫穿眼楮到臉中央,扯起的笑容億臉核善,低沉的聲音說話︰“哦,回來了?”

    哦,回來了?呦,來了?

    是下一秒就變成幫派決斗的現場的感覺!

    不知道為什麼我很想土下座並且喊一聲a ni ki ,是小弟的語氣呢。

    “很吃驚是吧,第一次看我也嚇一跳。”萩原研二小小聲跟我咬耳朵,他此刻陪著我一起坐在廚房外面。

    各種意義上的吃驚,可能是人的形象反差太大了。所以我吃了整整一塊雪糕都沒有平下心來。倒是在這里感受到了超強的女子力而不得不冷靜了。

    大約是心有猛虎細嗅薔薇。

    萩原研二繼續說︰“不過那個男人的確是很危險,在之前,現在是金盆洗手啦,他說話的時候還是一股子道上的味道呢。”

    的確,一股子只要想就可以馬上把叛徒扔到東京灣沉尸的味道,大哥說話的時候都是刀口舔血的模樣。

    我贊同點頭。

    大哥甚至還幫忙給我們一家子做飯了,切完生魚片還調了醬汁。據說是獨家秘方,還做了水果拼盤。

    但是他掐著表說美久還有半個小時下班就騎著單車風風火火走了。

    啊,不愧是家庭主夫,男德滿分呢。

    吃著大哥的魚,為大哥點贊。

    ——

    下雨天真的很麻煩。

    地獄的天氣永遠都是一個樣子,陰沉沉的不會有任何模樣。但是現世不會,它會晴空萬里太陽高照,偶爾雷鳴陣陣,千變萬化。

    小白就很喜歡下雨天,它喜歡出去踩水。

    像現在,趴在窗戶上眼楮閃閃看著雨絲落下,小白興奮地尾巴狂甩,我在一邊給自己穿雨衣,檸檬黃的長款雨衣直至小腿,我努力地給自己把每一顆紐扣摁上。

    松田陣平叼著煙,在給小白穿寵物的雨衣,其實還有專門的雨靴,但是它想踩水,就沒給它穿上。

    “走了……”松田陣平給小白穿戴好裝備,站了起來,朝我這邊偏頭,“花你可以了嗎?”

    我看著自己一身的防雨裝備,又看著一手牽著小白,一手拿著傘的松田陣平,忍不住問︰“你不穿雨衣嗎?”

    他吸了一口煙,疑惑︰“我穿那個干什麼?”

    行吧,那就是只有我一個這麼麻煩了。

    將沒吸完的煙碾壓在煙灰缸里,松田陣平熟練地在口袋里面掏出一個口罩給自己戴上,透過口罩的聲音有些沉悶︰“走了。”

    我看著他將衣領都拉高,完全能遮擋住嘴鼻,里面還有一層口罩,看著就覺得呼吸困難。

    小白在門口已經迫不及待了︰“快點!快點,出去玩!”

    “嗨嗨……”松田陣平一副懶散的樣子,還打了個哈欠。“走吧,花。”

    “來了來了。”我小步跟上。

    細碎的雨絲綿綿不斷地隨風落下,撲面而來都是雨的味道,或者說是泥土散發的腥味。

    街上的行人也變少了。

    大概是這種天氣都不太想出門。

    “我說你啊。”松田陣平的聲音在頭頂響起,“穿了雨衣還跟我擠雨傘?”

    非常嫌棄的樣子,但是口嫌體正直,這麼說還是把傘分了我一半。

    “因為即使穿了雨衣總感覺還是雨傘比較有安全感。”我思索了一會脫口而出。

    他嘆了一口氣︰“那你就下次自己帶多一把傘啊。”

    “知道啦——”我拖長聲音。

    下次再說吧嘿嘿。

    小白找到一處水坑,快樂地奔過去,用爪子刨了起來,濺起一汪水,由于另一頭的人是松田,穿了雨衣的我順勢接走了小白的繩子,這樣小白就能盡情玩耍了。

    松田陣平撐著傘在不遠處望著我們。

    我低著頭,盯著水坑里流動飛濺的水,小心翼翼踩了幾下,隔著厚重的雨靴,也能感受到水的阻力,踩水的時候迸出的水花淅瀝瀝地就像局部大雨一樣,內心詭異地升起一種愉悅感。

    表面不動聲色,實則已經和小白混玩在一起。

    好像也沒過多久,直到一個人的聲音將我從踩水的快樂呼喚起來。

    “有棲川小姐?”

    帶著一點點遲疑的無法肯定的語氣。

    我抬起頭,看見穿著一身鼠灰色西裝的安室透撐著傘站在我面前,一臉驚訝。

    而玩瘋的小白壓根沒有注意到前面有這麼一個人,蹦蹦跳跳之間的水嘩啦啦就淋濕了男人的雙腿。

    看著慘不忍睹的西裝褲腳,我咽了一口唾液,被熟人看見玩水的尷尬和自家狗子闖了禍的無措在那一刻交集起來。

    但是想起松田還在後面,於是我將求助的眼神看向後面,眼楮睜大了,人呢?

    我這麼大一個,高高的,松田陣平,人去哪了?

    人不見了……我傻了……

    “安室先生,對不起。”我欲哭無淚,“你來我家換件衣服吧?我洗完還你。”

    安室透人真好,他勾起一個微笑,說︰“沒事的。”

    但是我看著他因為濕了水顏色暗沉了一大片的褲腳,深感抱歉,無論如何,還是決定把他請到我家里面了。

    這個時候手機傳來一條短訊——

    “我去買東西了。”



第16章

    小白耷拉著耳朵委屈極了。

    整只汪都染成了傷心的灰色,完全沒有玩盡興,出來沒多久就要回去了,想到這里惡狠狠地看了一眼這個忽然出現的男子,這家伙完全就是不知道從哪個角落蹦出來的,絕對是故意踫瓷的吧?

    非常不爽的小白開始齜牙咧嘴,發出低吼聲本能想要驅趕這個莫名其妙的男人。

    安室透站在少女後面,心思沉沉一副有所思的樣子,小白對他的轉頭威脅的時候就注意到了,原本臉色不太好的他很快就收起了剛才的表情,露出了在波洛咖啡廳招待客人的招牌微笑。

    變臉速度就在那一瞬間。

    “你好啊,小白,又見面了。”

    小白氣的嗚哇嗚哇叫,啊這個人怎麼這麼討厭!可惡!走開呀,你這個莫名其妙的男人!

    它的一腔憤怒在安室透看來就是寵物狗對於接近自己主人的陌生人的一種排斥的聲音。

    他看了一眼在邊上不知道給誰發信息的少女,悄悄蹲下擼了一把小白的狗頭,小聲道︰“乖啦,我不是壞人。”

    嫻熟的手法讓小白忍不住蹭了蹭,反應過來後一臉震驚。

    我髒了……

    它默默流淚,是敵軍太過甜蜜了!而且哪有人會專門說自己不是壞人的,只有壞人才會這麼狡辯,想到這里它眼神繼續凶狠起來。

    “你個臭小子,要是敢對花做什麼,我就咬你!”小白氣呼呼的。

    安室透繼續微笑,又忍不住捏了捏它的臉。

    “不要得寸進尺啊!”短時間內又被上下其手的小白一臉絕望。

    和哈羅完全不是一個性子的呢,安室透一手摸著下巴,一手繼續揉小白狗頭,完全沒有意識到自己正在干什麼,甚至放飛自我開始比較起兩只狗狗的性格。

    小白好像,憨一點。

    思索了一會,安室透得出這個結論。

    有點傻……

    “安室先生?”收起電話,看見一人一狗這麼和諧的一幕,少女愣在原地,她過來的不是時候,打擾他們和諧有愛了?

    擼著別人的狗還被當場抓包的安室透完全不慌,笑眯眯地站了起來︰“有棲川小姐已經和家人溝通好了?其實沒關系的,我家離這里也很近的。”

    小白震驚,好一招以退為進,厚顏無恥啊!

    但是厚顏無恥的男人非常能打動人的心,少女立馬慌張起來了︰“不,是我的責任,何況濕衣服穿在身上一定很不舒服吧。”

    “哈哈,還好的。”站起來的青年即使穿著被弄髒的西裝,但是依舊筆挺,不見狼狽狀。

    小白驚恐狀︰帥氣的男人與爽朗的笑容是所謂的加分點是嗎?

    哪路後多,這就是現世詭計多端的男人嗎?小白悟了。

    在回家的路上,小白含淚只嫌自己道行不夠深。

    而安室透表面掛著微笑,雙眼在飛速打量周圍,資料里面說的沒錯,的確是這附近,就在半個多月之前搬過來的。

    充滿年代感的日式大宅本在很多人眼里都與陰森掛鉤,甚至會讓人想起不好的鬼怪傳說,在這種下雨的梅雨天氣,看著院子里的池塘都會想會不會有河童從里面鑽出來,亦或者有雨女在邊上哭泣。

    很安靜……

    跟在少女後面進了門彎腰換鞋的安室透用手搭在鞋櫃上撐住身體,手不留痕跡的觸踫了一下鞋櫃內壁,然後裝作無事起來。

    四雙男士尺碼的拖鞋,還有幾雙皮鞋。

    “啊,不要動!你看看你腿上都是泥巴。”女生嫌棄的聲音響起,小白抬起的爪子上白色的皮毛粘著一些泥點,看著髒髒的。

    安室透看向正在門口幫小白換下雨衣擦爪子的少女,貼在褲側的手抬指敲了幾下,三個,起碼三個。

    又忍不住打量起玄關以及走廊處的結構。

    掃了幾眼堪堪收回視線,女孩已經把雨衣脫下放在一邊的掛鉤上了,被毛巾擦得干干淨淨的小白跳上台階,往里面噠噠走了。

    “進來吧,安室先生。”

    “好,打擾了。”

    因為小腿部分濕漉漉的,不好意思坐在人家的榻榻米上,安室透局促地站在客廳中間,至少在別人眼里是這樣子的。

    少女說去哥哥的房間找一下有沒有新的衣服跑開了,小白也不知道去了哪。所以現在客廳里只剩下安室透這個客人。

    因此他毫無顧忌地巡視這里,桌上的疊的整齊報紙,時間是昨日的,煙灰缸,還有半截香煙。

    看四周無人,從口袋里掏出密封物證袋,小心翼翼用手帕將半截香煙夾起並放進去,做完這一切後一並放入西裝上衣口袋里。

    然後繼續掃視這里。

    沒有什麼照片,除了基本的家具之外這個客廳可以說是啥都沒有了,幾本書也很嶄新的樣子,沒有被反復翻動過的折痕。

    垃圾桶里面也沒有東西,下意識皺皺眉,視線挪開繼續巡視。

    除此之外,這里太干淨了。

    蹲在地板上的安室透跟主管檢查衛生一樣一寸一寸地看遍每一個角落,連根發絲都沒有發現。

    也不是一無所獲,想到這里,他嘴角輕輕勾出一抹笑容。

    木質的地板,有人走動的聲音也格外明顯,沉悶的咚咚聲,細微的震動都會感覺到,老式宅子隔音並不好。

    因此,在女孩回來的時候,安室透又變成了那個無害,乖巧在原地等待的人。

    “終于找到了,這個衣服是沒穿過的,你們身高差不多,應該可以穿上的。”女孩抱著一沓疊好的灰色運動服遞給他,“衛生間就在走廊拐角處。”

    接過衣服,下意識摸了一下表面,滿手柔軟的感覺讓他呆怔了一下,脫口而出︰“好的。”

    到底在緊張什麼呢?安室透自嘲一笑,拿著衣服按照少女的指引走到衛生間,又下意識環視了一下衛生間。因為是客衛,所以主人家並沒有在這里擺放過多的生活用品。

    安室透看了一眼就挪開視線,將少女給他的新衣服抖開,仔細檢查了一番,才不急不慢將身上髒濕的衣服脫下。

    與此同時,發現家里的幾個男人都不在家的小白氣壞了,關鍵時刻三個人都跑去哪里了?

    但是小白沒想到,他們是故意出去躲開的。

    收到松田陣平的消息後,兩人匆忙離開的。

    壓根沒想到因為自己到來的原因,主人家故意走掉的安室透,換好了衣服,將折疊好的西裝掛在臂彎上走了出來。

    尺碼剛剛好,布料也很舒服,還有洗滌劑柔軟的香味,這都讓神經疲憊的他忍不住放松下來。

    男人閑庭自若,宛如走在自己的家里一樣,空蕩蕩的走廊里只有拖鞋走在地板上輕微的響聲,看見了當做裝飾物擺放在一邊的花瓶,好奇地上去看了一眼,摸了摸,一副欣賞的樣子。

    而從不遠處傳來的狗叫聲還有碗筷踫撞當啷的響聲讓安室透警戒起來,屏住呼吸去傾聽聲音從哪里傳來。

    宅子說大,但是里面的位置很好辨別,沒有七拐八繞的結構。

    因此很快安室透循聲來到一樓的廚房,剛才踫撞的聲音變成了沉悶的搗東西聲,砰,砰,一聲又一聲,沉穩而有力量。

    像是搗年糕一樣,規律而有力。

    這是在干什麼?

    他好奇的從玻璃門外往里面看,瞳孔一縮。

    戴著防毒面罩的少女擼起袖子,拿著白色的搗藥杵在臼里面研磨著什麼,頭頂的白熾燈照在她的面具上閃著滲人的寒光,窗外的風雨也在猛烈拍打窗戶。

    “咚咚咚……”

    “砰砰砰……”

    寂靜中他的呼吸與心跳聲與廚房里面的聲響融在一起,糾纏著,一種不知名的恐懼悄然升起。

    就像一場恐怖片的開頭,隨著敲門聲篤篤的響起,這個場景像是被人摁下了暫停鍵。

    “我可以進來嗎?”安室透在門外問道。

    女生停下了手中的東西,猶豫了一會點點頭。

    手輕輕一拉,玻璃門就被拉開了,將這扇與里面隔絕的門拉開後,安室透下意識的皺起眉,空氣中流動的辛辣味道讓他忍不住捂住鼻子,強忍那道癢意過去後,他才踏入廚房。

    遠遠躲在角落里面的小白似乎也飽受這個味道的折磨,間隔打噴嚏。

    除了拉開門後看上去稍有不適,安室透現在走進來完全就是一副很正常的樣子,還探頭看了一眼少女在干什麼。

    木色的臼里面猩紅色的辣椒已經碾壓的不成樣子,粉碎的皮夾雜在黃色的籽里,被一同研碎攪拌。

    “這是?”安室透看著辣椒若有所思,他確實沒搞懂少女在干什麼,還是說他們一家人嗜辣?

    “是煮姜湯哦!”即使隔著面罩也能看清少女閃亮亮的雙眼。

    安室透眼神古怪極了,他一字一頓重復少女的回答︰“煮、姜、湯?”

    他或許沒聽錯?

    “是的,只要加那麼一點點……”少女伸出食指和大拇指,比了一個小小的縫隙,好像就是她所說的那麼一點點,“放進去,完全就足夠暖和身體了。”

    安室透即使想保持完美的笑容,此刻也繃不住了,一向沉著冷靜地他眨了眨豆豆眼︰“鎭?”

    金發青年傻眼了。

    但是意識到少女並不是開玩笑,甚至蠢蠢欲動將剛搗鼓好的辣椒味增放那麼一勺進背後咕嚕嚕煮開的瓦煲里,安室透慌神了。

    “別!”他一手抓住了女孩的手,甚至為了不讓她慌張用帶著安撫的意味哄著,“不用了,姜湯不用放辣椒的……來,讓我來煮吧,已經很麻煩有棲川小姐了。”

    完全沒有感覺自己很麻煩,而且第一次體會到廚房快樂的少女不明所以,但是最終還是被青年拉走了。

    接手了少女工作的安室透看著散發著濃烈姜味的湯,身心疲憊地揉了揉太陽穴,這個劑量,濃縮姜汁嗎?

    被迫在一邊看著安室透熟練接管廚房的動作,給辣醬增蓋上保鮮膜,把火關小,少女瞅見已經換上新衣服的他忍不住感嘆︰“果然很合身呢。”

    知道她說的是什麼,安室透頭也不回的專心手下的任務︰“是呢,非常合身。”

    戴著面罩少女的聲音悶悶的,模模糊糊混沌不清︰“感覺……是景哥的……”

    安室透攪拌的動作猛然一頓,睜大雙眼……hiro?



第17章

    安室透,一個優秀可靠的男人。

    我小心吹涼滾燙的姜湯,看見在洗碗池麻利清洗工具的青年,大腦遲鈍了一會,滿腦子除了好喝的姜湯就沒了。

    該說不愧是波洛咖啡廳的廚師嘛,來到廚房後如魚得水,處理的井井有條。

    等等,我是不是忘了什麼。

    算了,湯真好喝,咂咂嘴回味起味道。無論是紅糖還是姜汁都處理的非常好。

    將一碗湯喝的干干淨淨,乖巧地就像景光在家那樣主動將碗筷收拾好,我才想起,咱們這是主客調換了啊,明明安室透才是客人,我怎麼反而開始享受起他的服務坐在一邊美美喝湯?

    而且我為什麼要喝原本煮給客人喝的湯?

    完了呀……

    我︰良心受到譴責中。

    安室透居然覺得沒有什麼不對勁,非常熟練地接過我的碗筷放進洗碗櫃里,彎腰那一瞬間我幾乎以為站在我面前的不是安室透,而是景光。

    我揉了揉眼楮。

    奇怪了,他們兩個明明不像啊,是兩個完全不同的人,就連頭發顏色都相差那麼多,怎麼會看成是景光。

    就很迷惑,還是說我已經想景光想到出現幻覺了?自認為不是粘人類型,也不至于一小時不見思之如狂。

    所以,肯定是錯覺。

    在我自我催眠中,安室透察覺到我放在他身上的目光,轉過頭來露出溫和的笑容︰“怎麼了?我身上有什麼東西嗎?”

    “你好看……”我理直氣壯。

    安室透顯然是沒有想到我這麼直白,他不自在地移開眼神︰“哦,是嗎。”

    嗯?你沒有想法了嗎?

    我夸你好看呢。

    你怎麼比松田還木頭人。

    我們兩人就這麼詭異到連一邊喝水的小白都看不下去了,一直有豎著耳朵聽這邊動靜的小白抬起了頭;“你們兩個怎麼回事啊?”

    我也想知道怎麼回事。

    ——

    我從家里面找出一個紙袋遞給了安室透,看著他將西裝整理妥帖塞進袋子里面。

    “其實你可以在我們這洗干淨的,家里有烘干機,很快就干了。”

    烘干機賊好用,尤其是這種陰雨綿綿的日子,衣服洗完馬上去烘干,就可以穿了,簡直就是人類歷史上最偉大的發明。

    贊美牛頓和愛因斯坦!

    隨手拿出兩個赫赫有名的學者出來瘋狂贊美。至于他們和烘干機有沒有什麼關系,這不是我去思考的。

    安室透搖了搖頭︰“不了,太麻煩你了,而且我也要趕緊回家喂哈羅了。”

    哈羅,那只小白狗啊。

    小小一只很可愛的。習慣了家里這只,忽然就開始眼饞起其他人的汪了。

    我尋思著小白離開地獄這麼久,以前都是柿助(猴子)跟琉璃男(綠雉)跟它形影不離一起玩的,現在只有我們幾個,偶爾我要上學他們出去考察,小白一個人在家會不會寂寞啊,而且長時間沒有和同類一起玩。

    “安室先生,如果有空可以帶哈羅跟小白一起玩的。”我發出邀請。

    兩只毛茸茸一起玩,多治愈啊。

    想到那個畫面我就樂不開支。

    安室透好像也有些心動,低下頭思考了一會︰“可以哦,那以後我們電話聯系吧。”

    哦對,我那天是加了他的聯系方式來著。

    唯一的聊天記錄就是我把景光的菜單轉發給他一份。然後他隔了很久才跟我說謝謝,除此之外咱們兩個就是你不喊我我也不出來的狀態。

    送走了安室透,看著青年撐著傘的灰色背影漸行漸遠,消失在這雨幕中,我才關上門。

    忙完之後忽然清淨下來,就有一種悵然若失的感覺,也不知道干什麼。於是我抓住家里面唯一剩下的空閑者。

    “一起玩撿飛盤吧小白。”雖然外面下雨,但是只要走廊夠長,就完全夠活動。

    小白郁悶︰“別當我是寵物狗啊喂!”

    “有這個閑情繼續帶我出去玩啊!”

    剛脫下雨衣,也才剛擦干淨你,還要出去?我才不干,多麻煩啊。於是我搖頭︰“算了,我們兩個看電影去吧。”

    聽到這個小白也覺得可以,甚至有些隱秘的興奮,尾巴搖晃著︰“我要看,看那個寵物大機密!”

    我?那又是什麼?

    里面是有你的夢中情狗是嗎?

    ——

    拉上窗簾後顯得昏暗的客廳,唯一的光源來自于大屏幕放映所散發的光線。

    我已經躺在沙發上昏昏欲睡了,前面蹲坐的一坨小白擋住了我大部分視線,光是看著它的背影都能感覺到它的神采飛揚。

    不過我看著不太感興趣的電影就容易打哈欠,不過小白還挺精神的,看得出很喜歡這個片子了。

    門口處好像有什麼聲音的,我困倦地又打了個哈欠,估計是他們回來了,去干什麼了去了這麼久。

    萩原他們回來的時候一般都是吵吵鬧鬧的,單方面為萩原跟松田兩個吵嘴和景光在一邊做和事老,這次回來怎麼沒有聲音?我支起耳朵努力想聽一下外面的動靜。

    三人怎麼這麼安靜呢?

    諸伏景光是第一個進來的,今天穿了一件淺藍色的連帽衫,帽子還戴著呢,從後面經過的松田還有萩原兩人沒有進來,不過萩原研二趁機給我揮了揮手,很快就消失在我的視線中。

    干什麼呢這幾個人?

    我挪動了一下癱在沙發上的姿勢,正想站起來,被諸伏景光止住了。

    他看見我跟小白兩人在看電影,露出一個溫柔的笑容,小心翼翼跟我們比了一個安靜的手勢,不過小白全程關注在屏幕上,我點點頭,又縮回去,就看見他蹲在地板上摸索著桌子,好像是在找什麼。

    我沉默了,好奇怪哦這個畫面,他在干什麼啊。

    緊接著就看見他地毯式搜尋了每一個角落。就好像老奶奶一根針掉到地上孫子努力地在地面上幫奶奶找回來一樣。

    轉了幾圈,就看見他手里好像拿了什麼東西。

    是什麼?

    而另一邊,正在駕駛白色馬自達RX-7的安室透,神色冰冷,逐漸皺起眉,耳機里傳來的電影聲音變成了滋啦的電流聲。

    這麼快就被發現了啊。

    伸出一只手在藍牙耳機上面點了一下,另一只手打著方向盤拐了一個路口。

    車子朝另一個方向駛去。

    “有意思……”男人扯下耳機,目不斜視,油門一踩,白色的車子宛如在低吼的白豹一般在雨中迅猛地疾馳飛奔。

    ——

    “有意思……”

    松田陣平大大咧咧坐了下來,一只手里面拿著幾個跟諸伏景光找到的同款東西。

    小巧的黑色零件慘遭碾壓,里頭的線頭都露出來了,估計已經報廢了。

    “不愧是公安。”這幾個字被他說的意味深長,並斜眼睨了諸伏景光一眼。

    什麼公安?這和景光有什麼關系嗎?

    一頭霧水的我就跟那只找不到瓜田的 一樣迷茫。

    諸伏景光坐在另一邊露出乖巧的笑容︰“很厲害是吧。”

    怎麼了,這是干什麼了?

    你們的隊內語音可以把我也加入嗎?一直不在一個頻道我很茫然啊。

    我還在沙發上頹廢躺著,這兩個人在外面走廊搗鼓了一番一前一後就進來看了,手里都拿著不下三個的小東西,一把嘩啦啦地放在我前面的桌子上,三個人圍在一起,與我,被迫形成一個圓桌會議。

    但是至于會議內容是什麼,我也不知道,就跟被迫進來吃瓜的一樣,而且連源頭在哪里都不知道。

    “呵……”松田陣平冷笑了一聲,似乎對諸伏景光的回應不太滿意。

    萩原研二隨手拿起了一個,靈活的手三下五除二很快就將一個拆分的差不多了,我見狀也拿起一個觀看,還搖了一下,見識淺薄的我壓根不知道是什麼東西。

    小東西真別致。

    “沒想到zero這麼快就開始懷疑起來了。”萩原研二將拆分的東西放在桌子上,懶洋洋地靠在身後的沙發上,雙手交叉放在肚子上仰頭看著天花板,“該說不愧是他嗎?”

    松田陣平煩躁地抓了一把他的黑色卷發︰“嘁,那家伙真是的……”

    “咳咳……”諸伏景光把手握拳放在嘴邊,輕咳了一聲,“總之,一段時間內,他估計會嚴防這邊。”

    我一副地鐵老人看手機的緊鎖眉頭不解狀。

    明明都在光明正大講話我怎麼感覺你們是在背後自己快進了什麼,以至于在我這里是斷片不連貫的。

    “啊,還有那個毛利偵探社的小鬼頭,他也好難纏的。”萩原研二默默捂臉,“那孩子的洞察力太敏銳了。”

    見到他這個樣子,松田陣平一臉不屑︰“誰讓你這麼不安分,太過活躍了。”

    “小陣平,好過分!明明你也在的好嗎?”

    這對話我就跟英語聽力一樣只聽懂了hello,you和he一樣。

    ??

    你們有考慮過我的感受嗎?

    已經被擠出外太空的我好像那個連自己星球在哪都找不到的樣子,我雙手撐在桌子上,站了起來︰“你們,到底在說什麼啊?”

    快跟我對接頻道啊混蛋!

    我惡狠狠地叉腰居高臨下地看著這幾個人︰“第一個問題,你們和安室透認識?”

    將視線聚集在今天第一個可疑人物身上,松田陣平。

    明明一直都在後面,但是安室透來了就沒了鬼影,跟我說買東西,怎麼看都很有問題,分明昨天就已經去了超市,所以是借口。

    我彎腰盯著他,腦子靈光一閃︰“你不想和他遇上?”快直視我)

    不要逃避……

    男人一副輕松的語氣,對我的質問並沒有感到緊張︰“差不多,確實認識。”

    很好,得到了想要的答案後我滿意點頭。

    “所以你們都認識他是吧?”我坐回原位,雙手抱胸將這幾個人的表情收進眼底,開始拋出我的第二個疑問,“那你們說他懷疑是怎麼回事?”

    “你們不會被他撞見了吧?”我自顧自猜測驚訝道。

    三人沉默,似乎也在回憶這件事。

    “很難說……”諸伏景光表情罕見的嚴肅,“或者花你跟他對話有沒有暴露什麼?”

    不是,你們這麼恐怖的嗎?聊個天都會被套路的嗎?

    碟中諜還是極限特工?

    我痛苦閉眼回想,一手放在太陽穴上揉了揉,一手指著桌子上那堆東西︰“那這些又是什麼?是他放的?”

    “bingo-答對了,是竊聽器!”萩原研二鼓掌。

    原來是竊聽風雲。

    “那我這算不算引狼入室?”

    人就不能多一點信任嗎?非要這麼心機。

    果然人不能看表面,沒想到你個眉清目秀的咖啡店小哥居然這麼壞。



第18章

    “事情就是這樣子了,麻煩你們幫我照顧小雛了。”

    穿著和服的銀發男人手里還拿著一個紅色的小書包,一手牽著才到他大腿的小姑娘,一副將女兒托送到保育園的慈愛老父親狀。

    因為需要辦私事而不得不離開米花町。但是不放心家里只有市松小雛一個孩子,孩子那麼小還在成長階段天天吃泡麵是不行的,會影響發育,但是走了之後家里也沒人會做正常飯菜了。

    更放心不下奇奇怪怪的狗神和借住家里的酒鬼廢柴狸貓大叔。所以思來想去覺得隔壁的鬼鄰居們是個很不錯的選擇。

    在僅有幾次打過照面的情況下,銀仙對隔壁鄰居的好感度非常高。

    總之無論是可靠程度還是信賴程度都比家里面那幾個東西強很多。於是火速將小雛打包托付給隔壁鄰居。

    “至于這家伙……”指著一動不動安靜如雞掛在紅色書包上的紫色小狗,是全程把自己當成掛件的狗神,“不用管他就好,要是他做出什麼不得了的事情請盡管把它放進榨汁機就好,或者找個地方埋了就行,當然,死了更好。”

    帥氣的臉上是和善的微笑,指頭被狗神咬住也完全不在意,飛快往後一甩就是一道劃在天邊的流星。

    啊,變成星星了呢,狗神。

    雖然聽上去略微暴力以及血腥,但是目測這種事情已經不是第一次發生了。

    市松小雛見怪不怪。

    再次感謝我們後銀仙念念不舍地走了,一步三回頭,五步沖回來抱著市松小雛哭,活脫脫一個老父親外出打工跟孩子臨別時候的模樣。

    時間也就一個星期,這對於我們來說完全OK的。畢竟市松小雛也不是那種熊孩子。

    所以我也承包了接小雛上下學的工作,從高中那邊下課再到小學那里接人,也就是順路的事情。

    “今天也是要去接妹妹呀?”小埋一邊收拾書包一邊問我,這幾天我都沒有跟她們一起走,去帝丹小學那邊接小雛。

    我點點頭,拿起書包將椅子推進去︰“是的,今天我也就先走了,明天見!”

    “拜拜,明天見!”小埋跟海老名兩人異口同聲。

    ——

    站在帝丹小學門口,等著小雛出來。

    放學時間校門口人還是挺多的,到處都是小孩子嘰嘰喳喳的聲音,偶爾還會因為玩鬧橫沖直撞。

    我嘆了一口氣,稍微挪開了一下位置。

    “hello,小妹妹是來接人的嗎?”就在我低頭看手機的空檔,前面不知道什麼時候站了一個人。

    是兩個……

    我抬起頭瞳孔驟縮,辣眼楮啊。

    被奇怪社會男子搭訕了,染著一頭黃毛戴著劣質的鏈子,完全就是不良的樣子,後面的那一個穿著燈籠褲,額頭貼了一個創口貼,都是吊兒郎當的。

    我和他們對視了幾秒,實在受不了這兩人花里胡哨的樣子,扯了扯嘴角露出勉強的笑容︰“是啊。”

    領頭的黃毛咧開嘴一副我就知道的樣子,並且撩了一下額頭前的碎發,也許他覺得這個動作非常帥氣吧,那雙眼楮就跟芝麻一樣黏在臉上,小小的卻放著貪婪的光,他壓低聲音,故作磁性卻不知丑態百出︰“我們看你很久啦,小妹妹一起去玩啊,哥哥們請你吃飯。”

    我略微錯開視線,一瞬間反胃又惡心的感覺全部集齊了。

    “我們看你很久啦小妹妹,跟哥們出去玩一圈唄。”後面那個人走了上來圍住了我,相當於就是兩個人把我逼在牆角。

    他們估計我不會答應,所以想著逼著我一把。

    我看了一眼時間,今天好像是小雛值日來著,那應該夠時間的,行吧,那就陪你們好好玩玩吧。

    “可以……”腦子里面已經從鬼燈大人的教導和芥子小姐的工作狀態轉了一圈了,甚至還有些愉悅。

    對於我的妥協,那兩個人多少有點吃驚,沒有想到我這麼快就答應了,兩人相視一笑,滿滿都是對於獵物主動走近陷阱的得意。

    “走吧……”我一臉愉快,完全沒有不情不願。

    對方卻是被我這個狀態唬住了,雖然有些意外但是還是有些拿不準我的心思,兩人推搡了一番後跟在我後面。

    “你這是要去哪里?”黃毛看著我走這麼快有些著急,生怕我跑了,小跑上來抓住我的手。

    我盯著那爪子就是一個死亡凝視,你的手是不想要了吧。

    他被我的眼神嚇到松開手,訕笑一笑,再也沒有動手動腳過。

    ——

    這一幕被不遠處的幾人看在眼里,從一開始的搭訕幾人就在不遠看的清清楚楚。

    “那個小姐姐有危險啊!”吉田步美緊張的握住旁邊灰原哀的手臂,小女孩全程看著兩個看上去就不太好惹的人圍住了穿著帝丹高中的漂亮姐姐,緊張到心髒都要跳出來了,此時看見三人一同離開擔心到快哭了。

    被抱緊胳膊的灰原哀一臉無奈,她並不覺得那個女生看上去有什麼害怕的情緒,很明顯,那個女生是自願跟著走的,反倒是步美比當事人還害怕。

    但是小學生們的眼里只有漂亮的姐姐被兩個混混威脅著被迫走了。

    “那個姐姐我昨天也在校門口看到了,是來接妹妹的!”圓谷光彥連忙說,“那個大姐姐有危險!”

    小島元太卻興奮道︰“各位,現在難道不就是我們少年偵探團的時間了嗎?一起拯救大姐姐!”

    吉田步美和圓谷光彥一臉恍然大悟,對視一眼,各自拿起自己少年偵探團的通訊器,少年偵探團,是時候出動了!

    “好!我們走!”小島元太握緊拳頭打氣。

    “嗯嗯!”

    灰原哀沒想到三人就這麼輕易的行動了,連忙拉住離她最近的步美︰“喂,你們三個跟過去干什麼?”

    先不說那個女生完全沒有害怕的樣子,這三個人的小身板過去能做什麼?

    她轉頭看著插著兜一言不發的江戶川柯南,急道︰“快勸一下他們啊。”

    “柯南和小哀也一起來啊!”吉田步美反手就拉走灰原哀,快步跟上前面兩人的動作。

    江戶川柯南低著頭不知道在想什麼,眼鏡一陣反光,跟上的步伐就代表了他的選擇︰“那就一起去吧。”

    灰原哀長嘆一聲,這幾個孩子胡鬧你也跟著胡鬧做什麼?

    “以防萬一,先通知博士一聲吧。”雖然不覺得那個女生真的會遇到什麼危險,但是為了保險起見,還是先說一聲。

    “你到底在想什麼?”跟在三個孩子後面,灰原哀沒搞懂江戶川柯南的想法。

    江戶川柯南雙手抱在頭後,聞言露出笑容︰“見義勇為啊,畢竟那個大姐姐確實不認識那兩個男子呢。”

    變成小孩後,賣萌越來越熟練了啊,灰原哀露出半月眼,誰信你這番話,還見義勇為,警視廳那得給你發不少旗幟了。

    她想起這幾天江戶川柯南一直在調查的事情,試探地問︰“那個女生有什麼問題嗎?”

    “不知道……”江戶川柯南露出一副深思的表情。

    又來了,這家伙。

    灰原哀看著前面越走越遠的三人,心下一亂︰“快走,別跟丟了。”

    雖然不知道那個女生想要干什麼,但是這三個孩子要是也卷進去就麻煩了。

    於是乎,五個小學生鬼鬼祟祟跟在不遠處,看著前面三人左拐右拐,越走越偏僻,幾個背著書包的也跟著走走停停。

    “他們這是要帶那個大姐姐去哪里?”一株綠植後,幾個腦袋跟疊疊樂一樣露出來,小島元太手里還各拿著兩束隨手拔的草。

    完全不是那兩個男人正在帶那個女生好嗎,灰原哀有些無奈。

    雖然是並排走,但是那個女生的步伐更快一點,佔據著引導人的位置,怎麼看都是那個女生在帶著那兩個男人走。

    蹲在最下面的吉田步美拿著一片葉子放在額前,憤憤道︰“肯定是不好的地方。”

    在他們後面的灰原哀不留痕跡地瞄了一眼旁邊一副心事重重的江戶川柯南,這家伙又在想什麼啊。

    算了,反正又是一些危險的事情罷了。

    擠在中間的圓谷光彥時刻關注著前面的動向︰“啊,他們往左邊走了!”

    幾個小鬼嗚哇哇扔下偽裝的東西往前面跑。

    “怎麼這麼遠!”跟了很久也不見他們停下,吉田步美已經有些累了,再加上邁出的步伐長度不一樣,幾個一年級的小朋友著實跟累了。

    大概是走到一家服裝店門前,五人停在櫥窗前,看見前面三人拐進了一個巷子里。

    而這個時候里面傳出來的驚叫聲,還有重物落下的聲音。

    是後面發出的聲音!

    江戶川柯南立即轉頭,透過櫥窗的玻璃看見看了里面的景象,一個女人面容朝下躺在地上,周圍人驚恐地瞪大眼楮。

    殺人事件?

    “是案件?”吉田步美倒吸一口涼氣,注意力也被服裝店的事情吸引過去。而江戶川柯南早已經在看見事情的那一刻跑了進去。

    看著他靈活地鑽進去甚至站在尸體旁邊觀察,旁邊的顧客或者服務員早就亂成一鍋。灰原哀掃了一眼巷子口,才抬腿跟著進去︰“報警吧。”



第19章

    “柯南,怎麼又是你啊?”趕來的目暮警官看見人群中的江戶川柯南,有一種意外之中又意料之內的感受,這個胖胖的警官嘆了一口氣,又認命起來。

    江戶川柯南一副天真無邪的樣子︰“我們只是剛好經過這里而已吶,對吧?”

    喂喂,你以為他想啊,案件這種東西,是他說來就有嗎?

    身後的三小只點頭,吉田步美片刻後有些失望地瞅了一眼店外。

    因為剛剛大家都進來了,所以跟著的大姐姐都不知道去哪了,想到這里這個女孩有些沮喪,小聲嘟囔著︰“那大姐姐又怎麼辦啊?”

    高木警官剛好站在步美旁邊,聞言納悶︰“什麼大姐姐?”

    “就是,那個……”吉田步美忽然想到什麼眼楮亮亮,對耶,現在有警察在這里,一定可以幫到那個大姐姐的吧!“我們放學的時候就看見一個大姐姐被小混混纏上了。”

    “然後呢,我們就……”小島元太手舞足蹈地補充。

    在他們你一句我一言的對話中,高木涉算是理清了他們的話,原來如此,是jk被騷擾事件嗎?

    灰原哀在旁邊默默看著,又看了一眼跟在目暮警官後面聽著案發現場當事人敘述過程的江戶川柯南,這兩撥人簡直就是各干各的。

    “這可真是……”身後目暮警官正在喊他了,高木涉一臉困擾。

    案發現場也需要人手,不能擅自離開,但是聽小家伙們說那個女高中生也陷入了困境,高木涉抓了抓頭發正當不知如何是好,想著還是先從廳里面叫些人,就有人挺身而出。

    “原來如此,那麼我去看看也行吧。”一道男聲從背後響起,高木涉回頭一看,覺得這人有點眼熟。

    戴著眼鏡粉色頭發眯眯眼的男人,正站在黃色警戒線外圍邊上,他們離得不遠,所以交流的內容自然被聽見了。

    這個男人好像是,那個阿笠博士身邊的那誰?

    “啊,沖矢昴大哥哥!”吉田步美驚訝。

    灰原哀瞳孔驟縮,這家伙,什麼時候跟過來的?怎麼沒發現?她抿唇往後躲了幾步。

    似乎是在回答她的疑惑,沖矢昴提起了手邊的小點心︰“我剛剛從隔壁的面包店出來,就看見這里來了警車,就過來看看是怎麼回事,不過沒想到……”

    他頓了頓,巧妙地轉開話題︰“那個女生那邊,我可以過去幫忙哦。”

    是熟人,高木涉放心了,不過因為居然要麻煩普通民眾,這個警官還是有點不好意思。但現在事態緊急只好委托給他,於是高木涉點頭︰“麻煩你了。”

    沖矢昴擺了擺手,和顏悅色地回答︰“不,應該的。”

    有了人幫忙,吉田步美自然開心,跑過去就說︰“那我來帶路,我記得他們好像是走那邊的。”

    被小孩拉著手走的沖矢昴不得不彎著腰,看背影有些滑稽。

    但是他走了,灰原哀松了一口氣,看著身邊兩個猶豫不決的男孩,兩個男孩因為兩邊都有伙伴,一時間不知道跟上去還是留下來,她輕聲說道︰“你們可以跟過去,柯南這有我就行。”

    聽了她這句話後,圓谷光彥像是決定了什麼︰“那我們先走了,有什麼我們聯系。”

    搖了搖手上的通訊徽章,兩人一前一後離開了現場。

    見三小只都走了,灰原哀才走到站在目暮警官旁邊思考的江戶川柯南旁邊︰“他們走了,有什麼發現嗎?大偵探。”

    江戶川柯南完全沉浸在案件和自己的推理中。對於自己的小伙伴跟誰走了也沒有放在心上︰“不,還有點問題。”

    死者是該服裝店店員楠川𨫆,25歲,脖子上面有吉川線,初步判定是被他人勒頸致機械性窒息死亡。

    尸體被人放在在由廢棄更衣室改造的雜間里。因為使用次數並不多所以一直是上鎖狀態,今天的店員因為要使用存放在里面的假模特打開門後,尸體隨著身後的假模特一起掉落。

    江戶川柯南他們在外面聽見的響聲就是這里發出來的。

    假模特堆積在雜間里面,本身就很亂,凶手將尸體隨意丟在里面,沒有了門板阻擋就掉落出來。

    根據警方判斷尸體的死亡時間大致是昨晚的九點半到十點左右,嫌疑人分別是持有雜間鑰匙的店員高山成美,以及昨晚根據高山成美說在這個時間段離開的顧客三宅千𨫆。

    第一個嫌疑人是高山成美,26歲,與死者生前曾經有過糾紛,兩人基本是相看兩相厭的,且因為持有雜間鑰匙,是最有可能把死者放進雜間里面的嫌疑人之一。

    “昨天晚上確實只有我們兩個在店里面,沒什麼客人,我在收銀台,然後她在二樓應該是整理衣服,我們關系不好,警官你們也知道的對吧。反正我們在店里面都是能不講話就不講話的,然後是九點十分左右吧,她就來了。”

    瞥了一眼旁邊的三宅千惠,“試了一件綠色的連衣裙,說很喜歡這個款式問我有沒有別的顏色,我當時記得這裙子還有別的顏色在二樓,就讓她上去二樓找楠川𨫆,緊接著隔壁的渡邊夫人找我幫忙,我就出去了。”

    “時間大概是九點二十到九點四十五這個時間段吧。”

    目暮警官皺眉,看向另一邊穿著粉色外套的女人,詢問︰“是這樣?”

    渡邊太太跟丈夫經營著一家五金店,當天晚上由于丈夫不在家,自己一個人無法搬運一箱沉重的水龍頭便找了高山成美一起幫忙。

    “是的,大概在這個時間段我叫了她出去幫我。”她點點頭。

    “而且我回來的時候三宅小姐就正好出來。”高山成美連忙補充道。

    目暮警官若有所思︰“那現在就是當時在店里面和死者一起的,三宅千惠小姐最有可能了。”

    三宅千惠聽了惱怒道︰“哈?就按照你們這麼說的話我怎麼可能有鑰匙打開雜間房門?而且我跟她也不認識好吧,你們有什麼理由?”

    “這個女人才是最大的嫌疑好吧,確實我離開時看到她了,那麼當時店里面也只剩下她和死者兩個人吧?”三宅千惠反唇相譏。“說不定在我之後她就開始行凶呢。”

    脾氣暴躁的高山成美非常不滿︰“我是很不喜歡她,但是僅憑這點我為什麼要殺了她!要說沒鑰匙,楠川身上也有啊,你指不定利用她先打開再把她丟進去!”

    “要說殺人動機,這條街誰都認識你那個到處沾花惹草的丈夫吧?沒管好自己的丈夫的女人惱羞成怒殺了人也情有可原吧?”

    高山成美逐漸冷靜下來,陰陽怪氣道。“你整天鬼鬼祟祟看來看去不就是為了捉人嗎?”

    三宅千惠整個人被踩了雷一樣臉都紅了。

    事情到這里越來越撲朔迷離了,而且還爆出了不少勁爆的東西,目暮警官和高木涉兩人豆豆眼。

    江戶川柯南鑽了進來好奇問︰“吶,沾花惹草又是什麼意思呢?”

    小孩子一臉天真無邪的樣子讓現場幾個人同時閉麥,高山成美遲疑了一會,目暮警官像是嗅到了什麼案件的線索嚴肅道︰“請務必說清楚,這關系到人命。”

    這個時候卻是三宅千惠自暴自棄地說道︰“好了,反正那個人不要臉我也無所謂了,我就實話說吧。”

    三宅千惠,35歲,家庭主婦,她的老公三宅智是一個浪子,喜歡和外面的女人曖昧不清,每天回來都是一身香水味,還被三宅千惠當眾抓到幾次身邊有不同的女人。

    “所以像楠川𨫆那種整天賣弄風騷的女人,跟你丈夫搞在一塊也是正常的吧。”

    高山成美翻了一個白眼。“說不定你因為看見她跟你丈夫走一塊就起了殺心吧?”

    三宅千惠被刺激到,尖聲喊道︰“那又怎麼樣?我出來的時候她還是好好的,所以絕對是你吧?”

    “你!”高山成美梗著脖子一臉漲紅。

    見兩人有打起來的前兆,高木涉一臉苦笑,擠在兩人中間勸說著︰“好了好了,不要吵好嗎?”

    他翻開手里的小本子問高山成美︰“但是據說你們兩個曾經發生過爭執差點打起來?”

    高山成美不自在地說,眼楮移開︰“是。”

    邊上的三宅千惠冷笑一聲。

    高山成美不喜歡楠川𨫆的原因是因為楠川𨫆總是把裙子穿的很短,領子拉下來很暴露。

    所以一直在對她冷嘲熱諷,而楠川𨫆覺得她刻板地跟教導主任一樣的老土,兩人就一直是爭鋒相對。

    “她那對男顧客殷切的模樣令人作嘔。”高山成美如是說道。

    這句話引來了三宅千惠的點頭同意︰“就是。”

    兩人這個時候才稍微緩和了一下氣氛。

    目暮警官問三宅千惠︰“那麼請問在高山小姐離開這段時間這段時間你做了什麼?”

    “我啊……”三宅千惠仔細想了想,“其實一直有傳言說我老公和楠川走在了一起。但是沒有證據,昨天晚上走到這就覺得生氣的不行,決定進去問個清楚,我承認我進來的目的不是看衣服的。

    但是那家伙對我的質問閉口不答,一直夸我穿這件衣服好看……俗話說伸手不打笑臉人,那我也無計可施,買了衣服就走了,我真的什麼都沒做啊警官大人!”

    “所以你離開的時候她還在的是吧?”

    “是的……”

    江戶川柯南飛快思索著他們的話,心下有疑問,於是扯了扯高山成美的袖子,掛著無辜的笑容問︰“吶,那你之後有沒有看見過楠川𨫆?從五金店回來後。”

    高山成美楞了一下,擰眉思考︰“沒有,因為昨晚我是十點下班的,從五金店回來後到十點我沒有看見她。”

    “店長在十點左右過來交班,我就走了。”

    “是的,然後我就在十點半關門。”一直沒說話的店長神里亮介開口。

    江戶川柯南盯著這個高高壯壯的男人,剛剛一直沒有說話。因為店里出現命案而從家里面趕過來的店長。神里亮介,40歲。

    “吶,店長也是有鑰匙的對吧?”江戶川柯南抬起頭問。

    神里亮介點頭︰“是的,不過我是昨晚十點之後過來的,小弟弟。”

    死者的死亡時間是九點半到十點,他不在殺人時間里。

    “所以從十點到十點半,你都沒有看見楠川小姐?”江戶川柯南追問道。

    神里亮介皺著眉仔細回想,然後肯定︰“沒有。”

    “那楠川𨫆小姐今天沒有來上班你們沒有發現嗎?”高木涉又問。

    “這個啊,她跟我說今天請假回鄉下老家,但是沒想到……”

    另一邊那兩個女人各執一詞,讓目暮警官他們頭都大了,高木涉偷偷走過來俯身問道︰“有什麼想法嗎柯南?”

    往常這家伙總能注意到一些不同點,解開案件的真相。所以這次也打算過來踫踫運氣吧。

    江戶川柯南搖頭,尬笑︰“沒有哦,我只是個小孩子啦,能有什麼發現呢。”

    “啊,這也是哈哈。”高木涉笑得很勉強。

    但是唯一肯定的是,凶手,就在他們中間,而且有人說了謊。江戶川柯南眼眸沉沉,看向那三個人。



第20章

    “啊咧咧,上面又是什麼呢?”江戶川柯南自顧自說道人就跑了上去。

    服裝店的二樓不是全部封頂的,而是鏤空一半,只佔據一樓面積的一部分。

    從樓梯逐漸上去可以逐漸俯視下面,上面的面積不算大。畢竟面積只有一半,所以只有幾排衣服,和位于角落里的房間。

    江戶川柯南對這個房間產生了興趣,用手握住把柄,正欲進去,卻冷不防被人提起來,高山成美沒好氣的聲音從後面傳來︰“你這小鬼不要走來走去啊。”

    轉頭一看,還有高木涉警官在後面尷尬撓頭︰“柯南,不要亂走哦。”

    “啊,我只是想上廁所啦,以為這里是廁所就過來了。”江戶川柯南扭捏著。

    高山成美臉色緩和了一下︰“不是廁所,這是我們店長的辦公室,不過里面確實有一個小廁所,你要去是嗎?”

    “嗯嗯!拜托了,大姐姐,我真的很急!”江戶川柯南用一種眼巴巴的可憐眼神看著她。

    高山成美被看的沒辦法,嘆了一口氣︰“真是的。”但是還是給江戶川柯南打開了辦公室的門。

    大門打開後,露出的是一間不算大的辦公室,東西也很簡潔,辦公的桌椅跟書架,角落里面甚至還堆放了一些由透明塑料袋包裝好的新衣服,看上去因為倉庫滿了而不得不存放在這里。

    不過有些沒有用繩子綁起來的已經隨著塑料袋光滑的表面滑落下去了。

    “真是的,怎麼弄亂了。”高山成美嘀咕著去收拾散落的庫存,轉頭叮囑江戶川柯南,“事先說好,不要亂動我們店長的東西,不要亂摸,知道嗎?”

    江戶川柯南剛剛還帶著探究的表情馬上切換,似乎真的很著急的樣子︰“嗯嗯我知道了,謝謝大姐姐!”

    看著江戶川柯南倒騰著小腿進了廁所,高木涉走過來詢問︰“需要幫忙嗎?”

    “哦,謝謝警官,不用了,我一個人就可以了,額,能幫我找條長一點的繩子嗎?我要捆住這些東西。”

    “哦哦好的!”高木涉立即答應下來。

    從廁所里面出來的江戶川柯南眼鏡反光,低頭勾起一抹笑容,原來如此,他知道了,到底誰才是真正的凶手!

    ——

    “我錯了!對不起大姐頭,是我們有眼無珠!”無人的巷子里面傳來陣陣哭嚎,這里是一片待拆遷區域,無人居住所以根本就沒什麼人會經過這邊,所以這些痛哭根本沒有人聽見。

    一腳踏在黃毛的腦袋上,他下面那個創口貼男已經不省人事了,我拿著手機在查看消息,沒想到費了這麼長時間,只好讓景光過來接小雛了,感覺腳下的人有動靜,我稍微施壓了力量,一邊打字一邊說︰“沒事啊,有什麼事情下地獄再說嘛,我很寬容的。”

    大哥︰“已經接到了,你現在在哪里?”

    我隨手發了一個位置共享給他。

    黃毛被壓在下面,聲音悶悶的,斷斷續續可憐極了︰“嗚嗚……對不起,是我們錯了。”

    人的力量無法和鬼神相比,我完全不用任何技巧,就足以將他們摁在地上摩擦,像這種仗著人高馬大的小混混我可以一口氣炫很多個。

    來了一場單純的毆打,兩個人完全就不行了。甚至是在我行動的第一拳就被打懵了。

    忽然還挺快樂的。

    不不不,我怎麼會是鬼燈大人這種抖S呢,應該是懲善揚惡帶來的快樂吧。

    “再警告你們一次哦,以後再做這種騷擾女孩子的行為,還有一些壞事情,我就 嚓你,跟咯吱咯吱山的兔子一樣把那只狸貓一樣 嚓掉。”我蹲下去溫柔地摸了摸黃毛的狗頭,在他耳邊輕輕說。

    “知道了!”黃毛是一個識時務的。

    我滿意點點頭,站起來拍了拍手︰“那行,希望你信守承諾。”

    有錯就改都是好孩子。

    我看著手機的位置共享,景光已經從學校離開往我這邊趕來,這個速度是,踩單車過來的?

    不是很快,但是又比普通走路快一點,我只能想到自行車這種交通工具了,奇怪,他哪里來的自行車。

    算了,先走出去和他匯合吧。

    我看著手機的紅點離開這個巷子,身後還有小黃毛的叫聲︰“大姐頭一路走好!”

    著實被我打怕了。

    剛走出去沒多久,跟一群人擦肩而過,我也沒留意是誰,一直盯著地圖走。

    小孩子的聲音從後面響起。

    “啊,剛剛那個不是……”

    “就是啊!”

    “快看這是什麼?”

    “唔,看起來發生不得了的事情呢。”

    我若有所思回頭看了一眼,與一個戴著眼鏡的男子對上目光,他身後還有幾個小孩子,此時正站在我剛走出來的那個巷子口前面。

    一種做了壞事的局促感瞬間升了上來。

    就像是鄰居眼里的乖小孩被發現居然是夜不歸宿還會打架的孩子一樣。

    不對啊,他們也不認識我,咱們就純屬路過的。

    冷靜,我只是一個路過的,這關我什麼事情呢,我給自己打氣,露出一個微笑,但是走得更快了。

    轉了幾個彎,與景光的紅點離得更近了,我看著眼前幾輛警車和黃色的封鎖線納了悶,剛才過來的時候也沒有啊,這是發生什麼事情了。

    隨手拉過一個人問了下,凶殺案。我眼神立馬犀利起來,正事居然自己跑到自己面前來了?

    這米花町還真是危險啊,怎麼感覺每天都死一個,想起松田他們每天寫的報告,都記錄著案件,他們說什麼來著,案發現場總會有個小鬼……我抿唇努力回想前幾天他們在飯後聊的天。

    我看著警戒線外面稀稀拉拉的人群,默默融入進去,打量著現場,尸體已經被藍色的布蓋住了,我掃視一周,沒有鬼魂,也就是說迎接科的人已經接走了。

    “也就是說,凶手就是店長吧?”小孩子清脆的嗓音響起。

    我瞪大眼楮,這個不就是,那個靈魂狀態很奇怪的小鬼嗎?

    上次我跟鬼燈大人過來遇到的案件也是他啊,叫什麼,江戶川柯南?

    現在我的眼神詭異極了,松田他們說的那個小孩也是他的話,這家伙是警視廳雇佣的童工嗎?

    “店長那天其實根本沒有離開店里面吧?”一個高高瘦瘦的警官一臉嚴肅,配合著江戶川柯南的話。

    旁邊胖胖的警官有些驚訝︰“你們這是?”

    “目暮警官,我們的意思是,店長案發當晚,其實一直就在店鋪的辦公室里面哦。”

    江戶川柯南扯了扯目暮警官的褲子,“吶吶,我剛剛上廁所還發現了一個東西呢。”

    “是什麼?”目暮警官連忙問。

    “廁所窗戶的窗台下面有一道類似于因為繩子摩擦的痕跡。而廁所的水管在平行于窗台左右的位置,也有擦痕,也就是,有人曾經用繩子綁在水管上,從窗戶下去了。”江戶川柯南回答道,有轉頭看向旁邊的警官,“是吧?高木警官?”

    高木涉楞了一下,忙點了一下頭︰“嗯嗯,是的。”

    “也就是說,當天晚上你一直在店鋪里面,將楠川𨫆小姐殺害後因為接班時間要到了。所以從二樓的辦公室廁所窗戶下去,假裝了剛剛從家里過來交班的狀態。”江戶川柯南一針見血。

    那個店長像是聽了什麼天大的笑話一樣︰“哈哈小弟弟你可不要亂說啊,這可不是什麼過家家的推理游戲好嗎?”

    好耶打起來,我在外面吃瓜吃的不亦樂乎。

    順手給景光發消息【xx這里,有案件,我在這里看一會。】

    ——

    “啊咧咧,那你鞋子下面踩的是什麼?”江戶川柯南似乎發現了什麼有意思的事情,指著店長腳下說。隨著他的話,眾人一同將眼光注視到店長的鞋子下面。

    店長僵硬地低下頭,高木涉走過去︰“請抬起腳。”

    是一小片卡在鞋底花紋里的灰色的東西。

    也幸虧江戶川柯南眼尖,這個小東西居然看見了,一般人都不會留意這種地方。

    “這是……”高木涉小心翼翼將灰色的東西取出來,忽然靈光一閃,“屋子外面的真石漆!”

    日本屋子的外牆壁裝修普遍會采用真石漆,它是一種裝飾性強具有仿天然石材、大理石、花崗岩的厚漿型涂料。

    也就是說……

    眾人眼神犀利起來。

    就是你了!

    “所以說,在三宅小姐離開店後,你就殺了楠川𨫆小姐,又利用了與高山成美小姐關系不和,在一家店里面都不願和對面說話這個機會讓高山成美小姐迷惑,以為楠川𨫆小姐還在上面。然後你看見時間快到了就從二樓離開。”高木涉恍然大悟。

    “真可惜呢,這塊牆皮這麼不幸運地一直卡在你的鞋子下面呢。”江戶川柯南見縫插針。

    “而至于作案工具,是辦公室角落用來捆綁庫存的繩子吧,應該被你扔掉或者沖進廁所了。”

    目暮警官等人茅塞頓開。

    那個店長臉色一陣青一陣白。

    “你還有什麼想說的嗎?神里先生?”目暮警官見狀問道。

    高山成美等人驚恐地見證者事情的轉折︰“為什麼是店長?”

    她們似乎沒想到凶手居然是神里亮介,有些不敢置信。

    “因為她拒絕我啊!”神里亮介忽然暴怒,想到了什麼眼楮瞪得滾圓,脖子上的青筋都暴出來了,“那個不識好歹的臭女人,說什麼我們不合適。呵,她寧願去勾搭有老婆的男人也不願意和我在一起!”

    聽到這里從剛才就沒出聲的三宅千惠忽然被點燃了什麼引火線一樣爆炸,沖過去扯住他的領子︰“他們真的背地里面搞一起了!”

    “不要打架啊!”高木涉慌忙將他們分開。

    江戶川柯南露出半月眼無語,似乎感應到什麼,他回頭看了一眼灰原哀,瞳孔驟縮,急忙跑過去︰“怎麼了?”

    灰原哀將自己躲進一排的衣服中,只露出了一雙腿,江戶川柯南將衣服扒開,看見了滿頭冷汗害怕的不行的灰原哀。

    “是,是他們,就在這附近!”灰原哀扯過衣服,繼續擋住自己,“我感受的……就在這里。”

    他們?

    江戶川柯南飛快地看了一遍周圍,警戒線外面零散的人群,剛剛那個女生!

    她怎麼在這里?

    不,是身後那個男人嗎?江戶川柯南立刻鎖定了女生後面穿著淺藍色運動服的高個子青年,戴著帽子和口罩,手里還牽著一個小女孩,正在低頭跟那個女生說什麼。

    所以,就是他?



第21章

    “因為我的車子送去維修了,就想著先把她放進很少打開的倉庫里面,然後晚上再運走……”

    犯人看上去並不後悔自己殺了人,還恨恨地看了一眼高山成美,“沒想到居然給打開了。”

    那個女店員害怕地躲在警官後面解釋︰“因為今天發現有一個假人的手壞了,才打開了……”

    看吧,老天都不會眷顧殺人犯。

    犯人冷哼一聲,卻認命讓警方給自己戴上了手銬。

    “看出什麼來了嗎?”

    “看了一場家庭鬧劇和愛恨情仇?”我遲疑回道。

    米花町真的是一個神奇的地方,這里的人殺人沖動簡直就是跟喝水一樣,容易爆棚。

    回想起萩原他們調侃的,完全就不用刻意去看什麼報紙新聞去留意案件,也許在大街上隨意逛一下就有了。

    雖然這麼輕松的說,不過幾個人表情完全無法緩和下來呢。

    那種感覺大概就是,原本嘔心瀝血培養的菜苗苗長勢挺好,出去一趟回來結果全部凋零了一樣令人難過。

    該說不愧是前警視廳的爆破組王牌跟前公安,即使脫下那件制服仍舊無法忘記自己的初心嘛。

    值得一提的是,自從上次的竊聽器案件,他們三個就跟我攤牌了,生前的職業跟履歷,好家伙,我覺得他們一直都很優秀。

    但是沒想到他們一直都是這麼優秀的人。不過那個叫安室透的男人,他們只承認是認識的,但是再詳細就不跟我說了。

    行吧,不插手活人的事。

    不過你們以後就別想見面了!一想到那滿屋子的竊聽器,我就是一個雞皮疙瘩,你們這個朋友太可怕了好嗎?

    我就像一個惡婆婆一樣想著以後怎麼避免讓他們見面,主動邀請一起遛狗的我就是那個鐵憨憨,想起這件事我就是胃痛。

    但是一想到他們生前隸屬于東都警視廳,這種感覺就是從墳頭爬出來在自家花園蹦迪的刺激感。

    愁啊,以前不知道他們生前,才讓他們出去調查,現在看著他們里三層外三層做賊一樣出去都感覺不夠保險,我惆悵地想著。

    腦袋就被人溫柔拍了一下,身後景光溫柔的聲音傳來︰“看完了就走了,他們還在家等著呢。”

    看著犯人已經落網,我也心滿意足了,順從地跟著景光準備走了,還幫他壓了一下帽子。

    周圍都是警察,忽然就後悔讓景光過來了,我這麼想著催促他趕快走。

    “大姐姐!”小孩子清脆的聲音從背後響起,接著感覺腿上好像掛了一個什麼東西,我低頭一看,瞳孔驟縮,嚯,這不是小死神嗎?

    江戶川柯南,由于在調查中發現每個案發現場都有他的身影已經被我們貼上小死神的標簽了。

    您擱著干什麼呢?

    “大姐姐,你剛才沒事吧?”江戶川柯南睜大眼楮一臉關心的看著我。

    嗯?什麼意思,我眨眨眼︰“你在說什麼呀,小弟弟。”

    “就是,剛才我看見有兩個長得很凶的叔叔跟著你走了,我的朋友剛剛還想去幫你呢,那兩個叔叔一看就不是好人!”他抱著我的大腿,眼中憂心可見。

    我反應過來,哦,剛剛那兩個人……等等,我皺眉仔細回想,方才的確有幾個小朋友跟著一個眼鏡男跟我擦肩而過,還被發現了,我試探地問︰“是三個小朋友,還有一個戴眼鏡的高高男人?”

    江戶川柯南點頭,一臉天真無邪︰“是的,他們是過去找你的。”

    我就說嘛,那地方沒人來的怎麼忽然就有一個人跟春游一樣帶著幾個小朋友經過,可是,很奇怪。

    “你們一直跟著我?”從校門口跟過來的那種?我狐疑地看著他。

    “嘿嘿,這不是擔心姐姐嘛,我們可是少年偵探團。”他連忙說。“看見姐姐沒事我就放心了,姐姐再見!”

    就跟一陣風一樣來也匆匆去也匆匆。

    我看著他好像鑽進了服裝店貨架里,不知道在對誰說什麼。

    奇奇怪怪的。

    “走吧,哥。”我撓了撓頭,想起一件事,“你踩單車過來的?”

    一直當背景板的諸伏景光點了點頭︰“因為有點急,就跟阿龍先生借了自行車。”

    米花町婦女之友,我一想起那個男人就忍不住想起這個詞,大佬金盆洗手什麼的,穿著黑色西裝綁著粉色小狗圍裙,然後做很卡哇伊的甜品還要上傳到推特,景光的廚藝交流伙伴。

    一想到兩個曾經一起去超市買菜,高高壯壯的兩個大男人戴著墨鏡跟什麼社會人士一樣在收銀台掏出積分卷,或者是蹲在蔬菜區挑選大蘿卜,就很震撼。

    我叫景光過來接人的時候的確有點時間緊迫,莫名想象出景光飆車過來的樣子了哈哈,雖然是自行車。

    “你抱著小雛坐後面吧。”他將單車推出來。

    看著全程一言不發抱著奶昔噸噸攝入甜分的市松小雛,我二話不說抱起這孩子,下意識顛了顛,挺輕的。

    被無機質的眼楮盯住了,我尷尬笑笑︰“抱歉啊小雛,今天有事沒等你。”

    “其實人偶可以自己回家的,人偶有自己的回家程序。”

    我踮起腳坐在單車後排,尋了一個比較舒服的位置抱住,像是抱著一個大型娃娃一樣,試探性將頭搭在她頭上,見她沒有拒絕,就放松下來,看著眼前慢慢飛過的場景︰“下次一定會等你的。”

    “所以那幾個人你放過了?”前面的景光慢悠悠地踩著單車問我。

    “揍里一頓,就這樣吧。”我忽然像想起什麼,騰出一只手從校服的西裝上衣下擺還有裙擺處拿出了兩個小東西,隨意把玩後捏碎,“不得了啊,現在的小孩子。”

    雖然是披著小孩子皮的少年。

    他當我真的感覺不到嗎,都貼上我衣服了。

    所以是懷疑我什麼,第二次被人搞竊聽器,有了松田和萩原兩人教導,我就算是個老古董都不至于遲鈍的沒有發現。

    米花町的竊聽器是批發的嗎?

    ——

    被發現了……

    躲在服裝店角落里的江戶川柯南瞳孔地震,摘下藍牙耳機,一臉欲言又止。

    “你這個樣子,是我想的那樣?”灰原哀警惕地巡視一眼四周,確定那個給她組織壓迫感的人走後,她才緩緩松了一口氣。

    江戶川柯南咬緊後槽牙,捶了一下牆壁,那個女生。不,一定是那個男人,絕對是組織里的人。

    帝丹高中的校服,他像想起什麼,從口袋拿出另一部手機,手指在上面飛快地打字。對,問問蘭,她可能會知道些什麼。

    黑色微卷長發的女生,一米六左右……

    不行,還是太大眾了這些信息,他打了一半又刪掉,可惡,剛剛為了放竊聽器沒來得及拍照。

    “柯南!”吉田步美的聲音響起,女孩小臉紅彤彤的,有些興奮。

    江戶川柯南抬頭一看,對了,赤井先生!

    “好厲害啊,那個姐姐,柯南你猜猜我們看見了什麼!”吉田步美正欲分享自己的剛才的所見所聞給伙伴,卻看見江戶川柯南朝這里跑來,拉走了後面的沖矢昴。

    吉田步美看著一大一小兩人離去,剛剛的興奮勁瞬間沒了,有些迷惑︰“他怎麼了?”

    光彥和元太面面相覷,看見了還在原地的灰原哀,兩個人瞬間就忘記了江戶川柯南。

    “灰原!你知不知道我們剛剛過去看到了什麼?”沒了一個小伙伴,沒關系,這里還有一個。

    灰原哀雙手抱臂︰“嗯?所以是什麼?”

    她的疑問像是鼓勵一樣,吉田步美三人嘰嘰喳喳地說起剛才他們看見的事情,話匣子打開後滔滔不絕。

    但是灰原哀沒有了剛才的冷靜,她現在和江戶川柯南有同一個問題,那個女生到底是誰,為什麼跟組織的人走在一起。

    她不會感覺錯的,那種恐懼感,一定是組織的人。

    而另一邊,江戶川柯南拉著沖矢昴在無人的地方停下來,迫不及待的問︰“你還記得組織里面的人嗎?”

    偽裝成沖矢昴其實曾經潛入過組織里面的FBI赤井秀一,聞言輕輕哦?了一聲。

    “你是有什麼發現嗎,男孩。”

    江戶川柯南又一次後悔自己沒有拍下照片,他問︰“那個女生,她是不是比你們先走了?”

    談起這個,沖矢昴眼鏡閃過一層光︰“噯,是的,而且很不得了,完全就是毫無反手之力呢,那兩個人。”

    “之後,那個女生過來這里,一個男人接走了她,一個跟你差不多一樣高的男子,戴著口罩還有帽子,淺藍色的外套,你有什麼印象嗎?”

    江戶川柯南努力回想,但是礙于對方打扮的太嚴實,完全就找不到一絲特征。

    這個描述也完全等同于大海撈針一樣,沖矢昴也搖了搖頭︰“完全也沒有頭緒呢,怎麼,懷疑他是組織的?”

    江戶川柯南嚴肅點點頭,不是懷疑,是已經肯定。

    “就算是,我也無法知道對方是誰,不一定見過面。”沖矢昴思索道,除非一起做過任務。

    而且在他假死這個期間,新人進來了也說不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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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給我的餐包刷上煉乳,面包的香甜,還有點奶油甜膩的味道,以及手邊滿滿一杯溫過的牛奶,就連陽光透進來打在桌子上的影子也很漂亮。

    會讓人渾身都洋溢著幸福的味道呢。

    是一個很美好的早上。

    玄關處有響動,隨著小白吭哧吭哧地走過來進客廳躺在冰冷冷的地板上,張嘴就說︰“我好累啊——”

    “才跑了兩圈。”隨著春天逐漸離開的腳步,氣溫慢慢的爬了上來,松田也是一身短袖。

    畢竟剛晨跑回來,他慢悠悠走進來看了一眼躺在地板上動也不動的小白,語氣淡淡,“明天再加一圈吧。”

    小白聞言哀嚎一聲︰“不要啊,花,救我!”

    我吃著早餐,無緣無故被提及,松田還看了我一眼。雖然隔著墨鏡但是完全可以知道他眼神里的意思。

    你也要一起跑步嗎?

    “小白,加油,我支持你。”來自于精神上的支持,再多一步就不行了。

    話說回來,我看著戴著墨鏡的松田,還牽著一條狗,馬薩卡,這就是盲人跑步嗎哈哈,我被自己想象的畫面逗笑了。

    雖然但是,松田你戴著墨鏡的樣子還牽著一條狗,路上的人可能還會給你讓你吧?

    想象,但是不敢說。

    已經被盯了。

    “我說你,該不會在想些什麼不太好的事情吧?”敏銳如松田,拉開我旁邊的椅子坐了下來,大佬氣勢非常強大。

    我默默啃著我的小面包,搖了搖頭,沒有,啥也沒有。

    “嘖,hagi那家伙還在睡?”雖然放了我一馬,但是很蠻橫地從我面前搶走了一塊小面包,甚至非常霸道的拿走我的煉乳。

    啊——我的全脂煉乳。

    我眼巴巴的看著。

    男人大大咧咧的拿起玻璃罐子中的勺子,將微黃色的粘稠膏體涂抹在切好的餐包里面,見我盯著他挑了挑眉︰“怎麼了?”

    完全沒有意識到自己干什麼,反而很坦蕩,以至于我這個被害人只能在角落里默默流淚,為我一去不返的小面包。

    “嘶,太甜了吧。”黑色卷毛皺起眉頭如此評價,雖然不喜歡還是大口吃完了。

    不過因為甜分濃度過高不得不給自己倒了一杯水,“你這家伙一大早起來就吃這麼甜的東西?”

    還埋怨我了。

    這就是糟糕的大人嗎。

    “我一直吃的就是這個呀。”偷偷把自己心愛的小罐子扒拉回來,家里面每一個人的口味都不一樣。反正我拒絕脫脂牛奶跟脫脂奶油!

    “而且萩原他昨天整理這個月的資料很晚才睡,就讓他多睡一會唄。”

    原本是我的任務結果最終被萩原以第二天還要上課為由趕回臥室了,啥也沒怎麼干的我感覺到現世這幾個月完全就是旅游一樣。

    但是這幾個家伙行動效率確實高,於是我含淚繼續上學。

    “我先走了。”看了一眼時間,我匆匆忙忙端起碟子放進廚房,“景光送小雛了,你找他的話得晚點才回來。”

    也許還順便去了超市,反正是一時半會不會回來的。

    “知道了,慢點,路上小心。”還坐在椅子上的卷發男人如此說道。

    “一路小心——”躺尸的小白終于掙扎起來跟我說再見。

    我看著時間拿起放在沙發上的書匆忙離去,在地獄都沒有這麼趕過。

    所幸沒有遲到。

    “早上好……”小埋永遠都是元氣滿滿的樣子,美少女的笑容永遠都是治愈的寶藏。“剛好,花今天又是踩點到。”

    我趴在桌子上比了一個大拇指︰“這就是快樂。”

    早早來到學校是好孩子的做法,剛好踩點到卻有一種慶幸油然而生,類似于在紀律邊緣反復橫跳的感覺。

    而且這幾天也開始賴床了,所以,踩點到真快樂。

    我們的數學老師姍姍來遲,這位年紀大的學者一進來,就讓我感覺像極了記錄科的主任,讓人昏昏欲睡的措辭,以及同樣的發量。

    每個老師都有自己的風格,就像這個老師,喜歡一言不合就讓人做小測。

    “15分鐘,然後收上來再講新課。”

    薄薄的A4紙,還帶著剛剛復印完的熱度,不過放在桌子上很快就跟桌面一樣冰冷了,也像我的心一樣。

    哦,數學。

    我痛苦起來,鬼燈大人,你的秘書官回去也許可以做財務了,指日可待。

    在一片只有鼻尖筆尖接觸紙面的書寫的沙沙聲,或者翻動紙張的教室中,我聽見旁邊的小埋小聲說道︰“有點熱……”

    確實,夏天要來了。

    我咬著牙還在計算題目,旁邊兩個人像是約好了一樣相繼起身交卷。

    “不愧是土間還有古見。”數學老師這麼夸獎說。

    在班里並列第一的兩個學霸,也許又是滿分試卷。

    我默默流淚,看著數字繼續奮斗。

    終于,在收卷的時候寫下最後一個數字,交了卷之後跟泄氣皮球一樣倒在桌子上。雖然公式都記住了,但是會不會運用才是問題,數學,好難啊。

    這麼頹廢想著,一團白色紙團跳進視線中,是小埋的。

    我看了一眼對我擠眉弄眼的小埋,有氣無力打開紙團,只見上面用藍色的簽字筆寫著【這個周末一起去買衣服吧——】

    夏天就要到了,是買新衣服的時刻呢。

    伸出手比了一個OK的手勢,完全沒有問題,和美女一起逛街是我的榮幸。

    雖然本人很少逛,不過在地獄有過陪莉莉絲還有阿香姐她們一起逛街的經歷。

    “把書翻開78頁……”數學老師慢悠悠的聲音在講台上響起,我默默閉上眼楮,啊,又來了,國家級催眠大師。

    ——

    在波洛咖啡廳里,正在收拾碗具的安室透看了一眼四周,拿起手機。

    “降谷先生。”風見的聲音在那頭有些失真。

    “如何?”

    “技術人員已經檢測過了,確實無法在上面提取到DNA和任何痕跡。”

    風見看著手里的檢查報告,如果不是降谷先生親自交給他的,他都懷疑這個東西是來捉弄他的。

    一截已經被人吸過的煙頭。

    卻無法提取上面的使用者痕跡,就像一個惡作劇一樣。

    但是降谷先生不會這麼無聊搞這種玩笑的,或者說,降谷先生也被耍了!這個煙頭根本就沒有使用過!

    風見憤怒了,是誰敢戲弄降谷先生!

    安室透低垂著眼︰“是麼。”

    有棲川花的身份已經調查了不止一次。但是無論哪里都顯示沒有問題,越是這樣卻越古怪。

    如果不是那次竊聽器事件,居然這麼快就發現了,他也不會這麼起疑心。

    再用這個身份去接近估計已經不行了,那個少女或許已經開始防備起來了,想起這幾天偶爾可以看見上次同她一起來的同伴。

    但是女孩卻一直沒有來,旁側敲擊下也只得到一個她很忙的結果。

    雖然有讓風見一直盯著那間房子,但是卻一直沒有什麼消息。

    回來的報告都很正常,獨自上下學的女生,偶爾會和旁邊鄰居的孩子一起,或者是一個叫阿龍的人有出入過。

    一個金盆洗手的極道大哥,現在已經成為了家庭主夫。

    這個人……安室透皺起眉,思考著會與事情有多大關聯。

    “會不會是那孩子的想象?”風見在電話那頭小心翼翼猜測,“就像是什麼臆想癥一樣,幻想自己有三個哥哥?”

    這種病是有的,不過不常見,或許那孩子就有這種病。因為孤獨而幻想出三個哥哥的存在。至于竊聽器,也許是因為什麼信號屏蔽器之類的。

    安室透著實沒想到自己的下屬腦洞開這麼大,他一瞬間有些無語。

    頭疼起來了。

    “如果真的是,她更不能一個人獨自生活了吧。”安室透用另一只手按摩自己的太陽穴,有些無語,“我敢肯定,那孩子自己一個人生活絕對是很糟糕的事情。”

    而且這種疾病,一旦確診過都會被記錄的吧?

    無論是因為風見猜測的莫須有病情還是那孩子的家務能力,有幸見過那個少女的廚藝,簡直就是鬼見愁。

    那煲湯,就算現在回想起都是心驚膽戰,大火,和切成渣渣的姜,刀工很好,但是切得太碎,以及那令人就算是半夜回想起來都是噩夢的辣椒味增。

    廚房沒有爆炸真的是幸運。

    一樓雖然是生活區域但是打掃的過于干淨以至于沒有生活痕跡,安室透盤算著是否需要再進入那間房子搜查一遍。至于風見說的除了女孩無人出入,這個有待探究。



第23章

    “怎麼了?海老名。”這孩子在看著我手里的巧克力冰淇淋發呆。

    一副傻乎乎的樣子,很難讓人不注意,面前的水果沙拉也只是吃了兩口就沒有動了。

    “你也想吃嗎?”眼楮都發直了呀。

    從自己的小世界里面回過神的海老名羞紅了臉,擺了擺手︰“我看看就好。”

    我看了一眼手邊的炸雞,又看了一眼手里拿著薯條正在均勻的給薯條頭部沾番茄醬的小埋,又瞅了一眼對比我們兩個豐盛的熱量炸彈,對面可憐巴巴只有一碗水果沙拉,好像懂了什麼。

    於是試探性地問︰“你這是,要減肥嗎?”

    這個話題猛的戳中了在場兩位女生的內心,小埋干巴巴的放下手中的薯條,悄咪咪地捏了捏自己肚子。

    看樣子確實說中了,海老名扭捏著對手指︰“是的……哎呀,昨天發現很多夏天的衣服穿的都有些吃力呢。”

    “好羨慕小埋還有花你們兩個,完全是吃不胖的身材呢。”低頭掐著自己的腰,嘆了一口氣。

    少女不自覺的深吸一口氣,完全沒有注意到自己的胸前壯觀。

    波濤洶涌啊,我默默移開眼神,可惡,我也好羨慕。

    但是已經完全不能長了,這才是最悲痛的。

    “不過話說回來,小埋和花是不是每天都在運動啊。”海老名帶著希翼的眼神望著我們。

    一下子就呆住了,和小埋面面相覷,隨機尷尬笑笑,或許有?

    “大概是,天天遛狗吧?”我撓了撓臉龐,努力回想自己在宅子里面干什麼,好像只有遛小白是唯一的活動了,偶爾會在花園那里打羽毛球,不過還是看著松田他們玩多點,硬生生把羽毛球打成什麼戰場也是獨一份。

    小埋打著哈哈︰“瑜伽球啦,我家有瑜伽球,看著視頻做就很容易的。”

    我們兩個說的都很勉強,但是海老名一臉期待甚至似乎已經記下來了,還為自己打氣︰“好,穿夏裝的時候一定要瘦下來!”

    然後捧著自己的水果沙拉大口吃起來。

    不得了的斗志呢。

    看著手里的冰淇淋,一瞬間索然無味起來。但是它真的很香,我含淚干巴巴吃了幾口,就將減肥一事拋在腦後。

    從餐廳里離開後,我們三人直奔購物中心的三樓服裝區。

    電梯出口處有工作人員套著可愛熊貓玩偶的殼子在給路過的小朋友分發氣球,旁邊還有一個戴著眼鏡的小丑在編織長條的氣球做成可愛的動物形狀。

    已經被幾個小朋友圍起來了,一副水泄不通的樣子。

    我看了幾眼那個熊貓玩偶手里拿的氫氣球,五顏六色還有不同可愛的圖案,有點想要,但是一看見周圍還不到我腰間高的孩子,默默轉移視線,穿著校服過去會更尷尬的。

    “啊,好想要哪個倉鼠的。”小埋也看見了氣球,一臉羨慕地看著拿了氣球就跑的小孩子。

    女生果然對可愛的事物毫無抵抗力呢。

    “但是附近都是小孩子。”海老名眼巴巴的看著,她也意識到這個問題,我們三個高中生如果這麼擠進去非常顯眼。

    我們三人在邊上看了一會走了,小孩子都堵在玩偶面前,就連小丑前面也是生意爆棚的模樣,完全就沒有辦法做出去和小孩子搶氣球的事情。

    挑了一家最近在女高中生期間人氣挺高的一家少女服裝店走了進去,立刻收到了店員熱情的歡迎。

    嗅覺靈敏的商家們早早就換上了夏裝,一排過去都是清涼透氣的衣服,角落里可憐巴巴擠著厚厚的長袖似乎只是一個擺件,很快就要被新的時裝換下了。

    小埋非常老練地鑽了進去,不一會就選好了自己想要的衣服。

    果然,身材好臉蛋好的人從來不缺衣服穿,就算是過時的衣服照樣都可以穿出新時尚。

    看著從試衣間里面出來煥然一新的小埋,我和海老名只有鼓掌和贊美的聲音了,就連在一邊的導購小姐也是瘋狂絕贊中。

    “完全很適合!”我夸贊道,“一瞬間就想起了沙灘還有西瓜的感覺。”

    “這是新型贊美嗎?”小埋提起裙擺在試衣鏡前面左顧右看,很是滿意的樣子,“這件裙子很適合我去年買的一個帽子!”

    女生有時候買東西就是很奇怪的,買的東西不一定想適合自己,或者缺少這類物品,而是想要搭配自己另外一個配飾,不管風格是否適合自己,比如買了一件性感的吊帶裙子,會因為沒有合適的細高跟轉頭就跑去買了,即便自己不怎麼喜歡穿。

    “花……”耳邊傳來海老名細弱的聲音,我轉頭一看,海老名換了一件白色的雙排扣襯衫,配了一條紅色的百褶裙,此時她頗有一些羞澀,“你覺得這套怎麼樣?”

    我思索片刻,中規中矩不會出錯的衣服,不過,我搖了搖頭︰“可以是可以,但是這一身太像學校制服啦,完全沒有亮點呢。”

    買衣服當然是要彰顯風格!深受阿香姐教導的我一直堅信,衣服是女孩子的第二張臉。

    此時小埋也湊過來,跟我一起當狗頭軍師,上下打量了一番︰“花說的沒錯,我很同意。”

    既然兩個小伙伴都這麼說了,海老名恍然大悟︰“好的,我現在就換。”說罷拿起放在沙發上的另一套匆匆進去試衣間。

    “花你選了衣服嗎?”小埋疑問的聲音響起。

    我忽然僵硬,這個嘛……

    小埋像是發現了什麼新大陸一樣,眼楮亮亮的打趣道︰“你不會就是旁觀者清當局者迷的類型吧?”

    對別人可以有條不紊指出問題所在,對於自己卻完全苦手。

    我一下子泄了氣,撇撇嘴︰“差不多了哈哈。”

    確實一直依賴阿香姐她們呢,衣櫃里的衣服都是阿香姐她們幫我挑的。

    因為據說有給洋娃娃換衣服的過家家感,給我挑衣服這件事意外的在地獄熟識的女性中很搶手。除了小中之外,大家或多或少都給我挑過衣服。

    “嗯哼哼,那這件事就交給我吧!”小埋拍著胸脯一副包在我身上的樣子,接著就繼續投入到衣服中幫我挑選衣服的任務中,還不忙問我,“有喜歡或者討厭的顏色嗎?”

    我想想啊,手指不自覺點了點下巴︰“喜歡黑色和紅色吧。”

    是地獄的顏色呢。

    地獄鬼,地獄魂。

    說起來鬼燈大人的衣服上也是這兩種顏色。

    “噯?黑色太沉悶啦,試試活潑點的顏色吧。”小埋興沖沖地走過來,“看看這件怎麼樣?”

    黃色雛菊碎花的一字肩連衣裙,還是不規則的大擺,少女感滿滿,好看是好看,但是很少嘗試這種顏色的衣服,所以有些猶豫。

    但是看著非常一臉期待的小埋,我接過衣服在身上比劃了一下,好像也行。

    “快換上看看!”小埋催促道,且信誓旦旦,“一定很不錯的。”

    還把我推進另一個試衣間。

    “那你等等我哦。”我鎖上門,正巧海老名從另一邊的試衣間出來了,還得到了小埋的夸獎。

    “這件可以!等花出來也給她看看吧。”

    “真的嗎?”

    將西裝外套脫下,掛在試衣間的掛鉤上面,我動作頓了一下,什麼東西在響?

    手機鈴聲嗎?

    我摸了摸在口袋的手機,安安靜靜的沒有來電也不是鬧鐘。

    那是什麼在響?

    門外女孩子們雀躍的聲音交雜著一點滴答的聲音,我緩緩蹲下來,滴答聲好像更清晰了。

    將耳邊的頭發撩到耳邊,我趴下來側頭聽著,反正試衣間只有我一個人,我努力分辨這聲音是從哪里傳出來的,應該就在這里,非常近,要麼是隔間。

    源頭很快鎖定在試衣間角落的小板凳,木質的小板凳擋住了牆角,我趴在地面上仰頭望過去,這是……

    一時間沒有在腦海里找到這個東西的詞匯,看著紅色的數字在慢慢跳動,每一秒都是倒計時,電光火石間,我在那一剎那反應過來。

    哦,是炸彈呀。

    慢慢坐直身體,好像明白為什麼米花町偶爾會在一天里死亡人數忽然暴漲了,這玩意是人人都會做的嗎?

    一邊思索著是用我的力量掩蓋住爆炸的威力當做無事發生,還是走正常程序。但是我已經拿出手機撥打出了一個電話。

    “怎麼啦?”電話那頭很快就被接起來了,“不是說今天跟同學逛街嗎?”

    “今天小諸伏做了天婦羅哦,如果想要我會留給你的。”

    萩原帶著笑意的聲音傳來。

    “額,一個炸彈?”我直接切入主題,繼續彎腰觀察這個倒計時的炸彈,還剩三個小時,給足了充裕時間。

    但是三個小時之後就是七點半左右了,購物中心這里就會陸陸續續有很多人,吃完飯的,剛上完班的,算是一個顧客高潮時間段吧。

    如果一直沒有發現,恐怕就遭殃了。

    萩原在那頭有一瞬間失態︰“什麼?花你在哪?什麼炸彈?”

    還有松田的聲音遙遙傳出,由遠至近,帶著急躁︰“你讓她說清楚!”

    “我在xx購物中心三樓oo服飾店這里,從左到右第三個試衣間的板凳後面的牆上粘著一個炸彈,倒計時現在只剩下三個小時左右。”我一口氣說清楚,不帶喘氣的。

    他們似乎比我還緊張,松田似乎直接搶過萩原的手機︰“報警了嗎?你現在快離開那里!”

    “還沒有……”我站了起來,“老實說,我感覺我可以解決。”

    “呃……”電話那頭詭異沉默了,響動了一下,又換了一個人接電話,“乖,報完警離開。”

    景光的聲音雖然溫柔,但是話語間非常的強硬。

    “這種事情還是交給警察吧,你可以幫這一次。但是也不能幫第二次吧,無緣無故炸彈沒有按照預期效果達成,犯人是絕對不會罷休的,他們都是心理變態。”松田憤恨的聲音響起。

    “他們這種人沒有同理心的!”

    “時間還是正常跳動沒有加速吧?” 萩原似乎搶過手機,聲音很清晰。

    “好好好……”我看了一眼,拿起衣服,“沒有。”

    就像在倒計生命結束一樣,每一個聲音和每一個跳動都讓人覺得心驚膽戰的。饒是我也有那麼一瞬間感覺到了害怕。

    我打開門,兩個女生一臉信欣喜地轉過頭,正欲說些什麼,卻被我嚴肅的神情嚇了一跳︰“怎麼了?衣服有問題嗎?”

    “報警!里面有炸彈!”

    店門口很熱鬧,剛剛電梯處看見的那個熊貓玩偶工作人員還有小丑居然跑到這里來,好像是巡回演出一樣,原本還算熱鬧的店面被我這麼一整瞬間安靜下來。

    熊貓玩偶聞言直接越過我朝更衣室走去,勇猛地讓我眼皮一跳。

    “快報警,更衣室的牆壁上有炸彈!那個熊貓!不要亂動。”我急切道,又回松田問我的信息,“對,兩根線,紅色和黃色的線……”

    “愣著干什麼?快走啊!”我不禁大喊,話音剛落,原來還在店里的客人立馬蜂擁而出,“小埋你們也先走!”

    “那應該是最簡單的一種……”嘈雜的背景音中電話那頭好像聽到關門聲了。

    我回頭問道︰“報警了嗎?”

    導購員小姐蒼白著臉拿著手機點點頭,一臉要哭出來的樣子。

    “你好,我是警視廳公安部的風見裕也,為了安全起見請你們所有人都離開。”

    那個小丑在我說出有炸彈的那一刻跑了出去拉了一個安保人員說了什麼,現在又折回來手里,拿著手冊,對我還有店員這麼說道。

    我嘴巴微張,一瞬間不知道該吐槽什麼,但是那個鋼印看起來是真的。

    “里面的是我的上司,請放心。”見我遲疑,他補充道。

    你們公安都是什麼喜劇人嗎?

    流行業余時間社區送溫暖嗎?

    我看了一眼摘下手套笨拙地蹲在試衣間角落里的熊貓玩偶,臉上還涂著彩色妝容的公安還在一邊碎碎念︰“不要走電梯,走樓梯下,聽見沒有?”

    “是!”導購員小姐走也不忘拉上我。

    走出去才發現,偌大的樓層已經空空蕩蕩,廣播里面還在重復讓客人有秩序不要慌亂離開現場的錄音,看來剛才已經通知安保人員疏散人群了。

    “怎麼會遇到這種事情啊……”導購員小姐強忍著淚水,手不知不覺攥緊了我,下樓梯的時候渾身都在發抖,我膽戰心驚地看著她,生怕她腿一軟摔下台階。

    “沒事的,警察很快就來了,而且上面不是還有兩個公安的人嘛。”

    我試圖安撫她,用余光瞟了一眼另一只手握著的手機界面,還在通話中,沒有掛斷。

    就在我們下去的時候,正好踫上了趕來的警察,穿著沉重的防爆服咚咚的上來,為首的一個人看見我們兩個有些緊張︰“你們後面還有人嗎?”

    “快,去檢查一下還有沒有未離開的市民。”又一邊轉頭和身後的人交代。

    防爆服的警察嘩啦啦的走了一半人。

    “沒有了,對了,那個店面還有一個自稱是公安部的風見裕也和他的上司在那里,小丑模樣和穿著熊貓玩偶的殼子。”我回想了一下剛剛出來看見的,空蕩蕩的樓層估計已經走完了。

    “好,明白了,福島,你保護兩位小姐出去。”他交代完畢率領著剩下的人逆行而上,而被他指派任務的一個警察出列,走在我們後面。

    順利出去後,只見外面已經停了好幾輛警車,還有救護車隨時待命,黃色的警戒線圍繞著購物中心的建築拉開來,被叫做福島的警察將我們送到黃線外就匆匆趕回去了。

    “各位市民請注意,請大家不要慌張,有秩序離開現場,請不要在現場逗留!”有警察舉著喇叭在外圍疏散人群。

    “xx路口正在進行交通管制,請所有車輛繞道並接受檢查。”

    “花,你沒事吧?”小埋她們遠遠看見我出來,就圍了上來,生怕我少一根頭發似的。

    “沒有事情啦,我這不是安全出來了嘛。”我拍了拍海老名的肩膀,這孩子眼楮紅紅的,估計偷偷憋著淚抹了幾次了。

    她們也是第一次離這種事情這麼近,害怕是當然的,相反起來我好像太冷靜了。

    就在我們三人嘀嘀咕咕交流的時候,我看見一個穿著藍色西裝打扮的非常利落的女人朝我走來。

    “你好,我是搜查一課的佐藤美和子,有些事情想要向你了解一下。”她出示了自己的證件。

    “哦,好的。”好颯啊,這個女警。

    她看著我身上的校服,似乎想到了什麼,聲音緩和下來︰“你們也是帝丹高中的學生?”

    “是的……”

    “請不要緊張,只是例行詢問,簡單回答一些問題就行了。”

    “好……”意外的會照顧人情緒呢。

    “那麼,我聽他們說,發現炸彈的第一個人是你對吧?”她從口袋里掏出一個本子,一副準備記錄的樣子。

    “是我沒錯。”我點點頭。“當時是進去換衣服的,但是我這個人耳朵比較敏感,就聽見了一點奇怪的聲音。所以四處查看,發現了黏在牆壁上被凳子擋住的炸彈。”

    佐藤美和子聽了刷刷在本子上寫了什麼,又繼續問我︰“那在此之前那個更衣室有沒有看過其他可疑人士進入過。”

    我想了想從到達店里面一直到發現炸彈的事情。雖然一直都有其他客人來往,但是那個試衣間確實只有我進去的,我搖頭︰“沒有,我們在店里停留的時間不超過半個小時,我覺得你們還是看看監控比較好。”

    “好,謝謝你的配合,可以和同伴們先回去了。”她微笑地看著我,似乎又顧慮我們學生的身份,“需要我們這邊派人送你們回去嗎?第一次踫見這種事情還是會害怕吧。”

    “不用啦,我們也不是小孩子。”我沖她擺了擺手,“再見了,佐藤警官,祝你們成功。”

    “好,再見,一路小心。”她目送我們三個人離開現場,又匆匆跑到其他警官那里說什麼。

    徹底走出去後,我停了下來,看著還在通話中的手機︰“你們先走吧,我哥哥準備過來了。”

    小埋還有海老名欲言又止地看著我,最終再三叮囑我快點回家才依依不舍跟我分開。

    “喂?”不知道電話那頭的是誰,我靜靜的等待著對方的回話。



第24章 三更合一

    “已經走出來了是嗎?”是松田。

    我看了一眼現在所在的位置,所有無關人員都逐漸被疏散開來,像我這麼大膽還在邊邊的就只有兩三個人。

    一個媽媽在跟一個警察哭訴著,似乎她的孩子跟她走散了,現在也不知道在哪里,或許還在上面,也有可能疏散途中被人帶走了說不定。

    “出來了,你們不會也來了吧?”想起剛才慌亂之中電話那頭的聲音,確實有門開關的聲音,“不會有事的,放心吧。”

    三個人一起來多顯眼啊,何況這里還這麼多警察。而且因為犯人也許在附近,警方已經針對可疑人士開始盤查了,他們幾個往那一站,不是妥妥的渾身上下寫滿我很可疑快來查我這些字眼嗎?讓警方不想注意都難。

    “安心了,只有我。”松田那邊還有車子的喇叭聲。

    是你啊,那我就更擔心了好嗎。

    這家伙對炸彈犯有一種可怕的執著。無論是生前還是現在,剛剛通話里就他語言最激動,恨不得提刀過來的樣子。

    我換了另一只手那手機︰“你現在到哪了?”

    “快到了……”

    我皺著眉聽著那邊的動靜,這是,開車的聲音?

    “你在開車?”我遲疑地詢問他,我沒猜錯吧?

    “對啊……”

    “你們什麼時候有的車?”我忽然拔高聲音,滿臉驚恐,讓黑戶開車,萬一交通部的人查車怎麼辦?

    他們又是從哪里來的車。

    “嘛,是阿龍認識的朋友借的。”松田的語氣漫不經心,仿佛就像一個無關緊要的事情一樣,“你是在購物中心附近是吧?別動,我快來了。”

    我深吸一口氣,好家伙,你們這借車的速度真的是有夠快的。

    但是已經開出來了,我只能對他叮囑道︰“他們附近在查車輛,你小心點。”

    “知道了……”

    也不知道聽進去沒有。

    我看著附近到處都是警察,有些頭疼,這里還可以看見佐藤警官他們拿著一張購物中心的平面地圖在討論些什麼,氣氛很是嚴肅。

    無聊地掃視了一眼現場,我被嚇到睜大了雙眼,那個靈活鑽來鑽去的身影,不是江戶川柯南又是誰?

    正在討論們的警官都似乎被忽然探出頭來的江戶川柯南嚇了一跳。

    “柯南!你怎麼會在這里!”

    好家伙,您又來了。

    我尋思著我們地獄迎接科的工作人員都沒有他來的勤快,幾乎每個案發現場準時到,要麼就是在現場,簡直就是男版茶吉尼,他是有什麼特異功能嗎?

    看那些警官雖然震驚,但是一副見怪不怪沒有把他趕出去的樣子,顯然是常客了,這樣真的好嗎,雖然靈魂是少年。

    可是這個身體還是小孩子啊,那些警察就這麼放任這個小朋友進來?

    哪家的警察會放任小朋友到處亂走啊。

    “又是他啊。”就在我搖頭對於這個現象表示擔憂的時候,身後有人也如此感嘆。不過說話的人也是一副習以為常的樣子。

    “嗯,是他。”雖然沒有指明是誰,但是這個他我卻詭異的明白了特指哪個,還想著是誰這麼跟我有共同想法,轉頭一看,是墨鏡永不離身的松田。

    我驚訝︰“這麼快?”

    “嗯哼,我開車也不慢吧?”他雙手插兜,站在我身後,抬起頭望著購物中心的建築,也不知道在想什麼。

    還是第一次知道你會開車,誰知道你開的慢不慢。

    我有些無語。

    “看完了嗎?走啦,不然被人看見你就不好了。”我皺著眉看著他打扮,因為是匆忙出來。

    所以干脆連口罩這些遮蓋容貌的東西也沒有戴,萬一被熟人看見怎麼辦。

    拉不動,我看著佇立在原地跟石頭一樣的松田,有些無奈。

    “放心不下?”看他這個樣子,總感覺恨不得自己擼起袖子上去干了。

    “差不多吧。”他含糊地說道。

    這家伙,真是的。

    死傲嬌……

    我把他往角落里推了推︰“你這個樣子很危險啦,不要站的這麼前,就在邊邊看,不要暴露自己。”

    怎麼傻呆呆的,就好像看見了什麼東西整個人都僵直掉了,我有些疑惑,在他眼前招了招手,沒動靜,很少見他這個樣子。

    悄咪咪抬起他的墨鏡,順著他的目光看過去,在盯著圍城一圈開會的警官那邊,是誰呢。

    摸了摸下巴,我開始一個一個排除過去。

    這個角度能看見正臉的,只有佐藤美和子和那個叫做目暮警官的臉,其他人要麼是背影要麼就是側臉。而擠進去格格不入的還有被高木抱起來的江戶川柯南。

    “佐藤警官?”我想了想,“你在看她?”

    沒回應,沒反駁,看起來是默認了,這樣讓我有了一個大膽的想法︰“你女朋友?”

    我吃驚起來。

    看看我發現了什麼大新聞。

    “不是……”松田語氣復雜,他否定了我的猜測,“是生前有好感的女性。”

    追愛未遂結果殉職,陰陽相隔,我秒懂,內心忽然就充滿了憐愛,太慘了,人鬼殊途。

    現在我的眼里,松田現在就跟可憐的情場失意人一樣,落寞又委屈,無法與對方敘舊,只能遙遙望著心愛之人,自己一人淒淒慘慘在角落里默默看著以解相思之苦。

    完全就是松田現在這個樣子!

    我對自己的推理充滿信服。

    是角落里面的失意人。

    “你又在想什麼?”脾氣不好的松田君忽然捏住了我的臉頰肉,低下來的聲音聽上去惡聲惡氣,還戴著墨鏡,純純一個大惡人形象,“不要總是想那些有的沒的,今天早上也是,你的小腦袋瓜在想些什麼啊!”

    另一只手中指彎曲順勢給我一個腦瓜崩。

    我吃痛起來,一時間不知道是摸自己可憐的臉頰肉還是摸自己的腦門。

    “松田,你是小學生嗎?”你完蛋了,我要告狀!

    “的確是生前有好感,但是都過了這麼久了,我早就放下了。”

    他胡亂揉了揉我的腦門,雖然是安慰但是完全就不是一個層次的,哪有人這麼用力,估計搓紅了吧。

    而且聽聽這不得了的渣男發言,什麼叫做放下了,你移情別戀了?

    我瞬間驚恐︰“是誰?”

    是誰讓你放下了佐藤警官!

    黑色卷毛一陣無語,他停在我腦袋上的手改為了手背接觸,踫了踫我的額頭,又摸了摸自己的,一臉疑惑︰“沒發燒啊,在胡言亂語些什麼。”

    所謂殺人于無形就是他這樣。

    你嘴好毒啊,我皮笑肉不笑,已經被得沒脾氣了。

    “小孩子懂什麼啦,這種事情還是要往前看啊,而且佐藤她啊,很受歡迎的。”

    松田在我頭上胡亂一通摸,解釋道,“只是現在看見熟人,有一點感嘆呢。”

    我的頭發,瞬間戴上痛苦面具,我伸出一只手摁住腦袋防止他再胡作非為,一手插進發絲里面試圖捋順。

    “呵……”我雙手抱胸,雖然很想諷刺一番,但是想了想還是忍了下來,當做是為了松田那還未生長就死掉的愛情萌芽。

    他的關注點似乎轉移了,繼續望著上面的樓層看,即使隔著墨鏡也能感覺在擰眉擔憂︰“怎麼這麼久?”

    我看了一眼時間,大概已經過去十五分鐘了。

    “可能很棘手?”

    “怎麼可能,那種只是很低級的一種定時炸彈,裝了延時裝置靠引信引爆,所以不需用耗費這麼久。”松田挑了挑眉,“除非……”

    “除非還有其他炸彈,增加了拆卸時間。”我立即接上。“真是喪心病狂啊。”

    視人命如草芥,這種人,真的很危險。

    這似乎讓松田想起了什麼,嘴角微微往下,面無表情讓人看著就發抖。

    “啊,確實。”

    ——

    直到處理班的人陸陸續續下來,我才聽見松田似乎是松了一口氣。所以說這家伙果然還是很擔心自己生前的同事們。

    看著好像危機已經解除了,我才扯扯松田的袖子︰“放心了吧?安全回來了?”

    “嗯哼……”

    這家伙真是別扭啊。

    “可以走了嗎?”他該不會還想要親眼看犯人落網吧?我狐疑地看著絲毫沒有想離開的想法的松田。

    只見他伸手打了個哈欠,好像是警惕完之後逐漸放松下來的獅子一樣,給自己懶洋洋伸了個懶腰安心下來。

    “好好好,走了。”他滿不在乎點頭。

    “要記住你現在一個普通市民!”我瞪圓了眼看他,試圖打消他那種想法。

    非常必要,要時時刻刻提醒他。

    “是啦是啦。”這個人的語氣完全就是很隨便啊!讓我懷疑究竟有沒有把我的話放在心上了,真的是有夠不放心的。

    ——

    “辛苦了,各位。”

    對於成功解除炸彈的歸來的同事,現場的警察們臉上都忍不住露出一絲微笑,能平安歸來簡直太好了。

    經過排查發現,除了一開始發現的試衣間,幾乎是每個擁有試衣間的店鋪都被犯人放下了炸彈,這給警方增加不少的工作,所幸是時間還來得及,也不是,除了花費時間有點久,幾乎是沒有什麼問題。

    就像一個初學者的惡作劇一樣。

    “到底是誰做出這樣的事情。”佐藤美和子看著商城的平面圖,紅色的圈圈代表了炸彈的放置點,總共16個炸彈。

    這樣龐大的數量,過于可怖。

    “這樣頻繁出入每一家服裝店,監控絕對會有嫌疑人的身影吧。”高木涉湊在旁邊低頭沉吟。

    現在就等技術人員從監控里面調出有進出過這十幾家店的人了。

    佐藤美和子憂愁地擰眉,她並不覺得在監控可以找到什麼,警方可以這樣思考,那嫌疑人說不定也會有這種想法,並且這種行為就等于自投羅網。所以犯人可能會變裝,偽裝自己去混淆視線。

    她遠遠不覺得事情可以這麼簡單。

    “或者是清潔人員?”高木涉又猜測起來。

    “不排除這個可能。”

    其他人紛紛七嘴八舌地討論起來。

    在聽同事說話中,她拿余光一瞟,有那麼一瞬間覺得自己眼花了,瞳孔劇縮,就連旁邊的人都注意到了她的失態。

    “怎麼了,佐藤?”目暮警官看向自己的得意下屬,此時她似乎看見了什麼不得了的東西在驚訝,這讓目暮警官不得不好奇她看見了什麼。

    是眼花了嗎?她緊緊咬住自己的下嘴唇,企圖讓自己集中精神。

    在佐藤美和子心中,有一個模糊的身影。

    那是很遙遠的記憶了,三年前,那個殉職在摩天輪上的男人。

    原本已經將他埋在了心底,早已經釋懷過去,此時此刻就在那一瞬間所有的記憶都宛如潮水一般涌了上來。因為那個人的背影與前面那人漸漸重合。

    是的,在不遠處的角落,她看見了一個酷似那個人的人站在那,就在她怔住中,轉身離去,就好像一段幻影,與那個走上摩天輪的人交織在一起。

    她忍住了想要沖過去一探究竟的欲望,不斷告誡自己,那個人已經死了,親眼看著摩天輪被爆炸點爆,尸骨無存。

    她沉默地看著白紙黑字的訃告貼出來,短短幾行字,是那個人的一生的結束。

    不會是他,只是一個背影有點像,側臉也有點像的男人而已,當年高木不也嘗試過這個裝扮嗎,只是卷發跟墨鏡罷了,不是他,永遠不可能。

    佐藤美和子在內心暗暗想到。

    “沒事……”面對眾多同伴的關心,佐藤美和子搖了搖頭,“只是好像累出幻覺了。”

    如果那個人還在,見到這種場景,估計也會沖上來幫忙吧。

    畢竟是專家嘛。

    佐藤美和子忍住眼眶里的酸意,不行,還在辦案呢。

    什麼時候在那的,又是看了多久離開的。雖然如此,因為那一眼與友人驚人相似的氣勢讓佐藤美和子還是忍不住有些觸動。

    “那你是看見了什麼嗎,佐藤警官?”江戶川柯南像嗅到了什麼值得讓人注意的東西一樣追問。

    佐藤美和子有些猶豫,她看了一眼高木涉,對方被她莫名其妙瞧了一眼有些一頭霧水的樣子,最終她笑著搖了搖頭︰“一位故人而已,不值得一提。”

    “好了,我們還是看回案子,犯人是什麼時候設下炸彈的。”佐藤美和子將目光放在圖紙上。

    “如果真的不舒服,要早點說啊佐藤。”目暮警官還是有點擔心她的身體健康。

    畢竟最近大家都跟陀螺一樣連軸轉了好幾天,綁架案,殺人案,都讓搜查一課忙得腳不沾地。

    高木涉也緊張兮兮地點頭︰“對啊,如果真的太累了就不要勉強自己了。”

    “沒事的,不用太緊張啦。”佐藤美和子哭笑不得,這群家伙真是的,讓她不知道說什麼好了。

    擠在一群警官中的江戶川柯南並沒有因為大家的調侃還有愉悅的氛圍而放松下警惕,他面色微沉,篤定佐藤警官看見了什麼。

    因為他也看見了,一閃而過的人影,是佐藤警官認識的嗎,但是並不想說出來。

    反光的鏡片標志著他又開始思考。

    會是什麼人,與這個案子有關嗎?

    ——

    今天的炸彈事件在各個媒體上都有報道,犯人至今還未落網,這已經引起不少市民的恐慌了,像是購物中心這種大型場所都被人安放了炸彈,那自己下一刻去的餐廳,娛樂場所,是否也有這種安全隱患。

    針對於市民們的擔憂,警方開始呼吁所有公共場所的負責人對自己的地盤進行仔細搜查,如果有可以物品請立刻報警,專家會在第一時間趕往現場。

    我坐在電視機前面,聽著屏幕里漂亮的女主持人從今天的案件轉移到下一個新聞,是一個叫做沖野洋子的女明星巡回演出新聞。

    說起來,這個女明星還是真紀的女偶像,在有一段時間她還從衣著方面向沖野洋子學習。

    但是她本身的風格與人設是元氣天然呆少女,沖野洋子有些知性大姐姐的打扮並不適合她,所以被經紀人叫停了。

    看了一會新聞,又聽了明天的天氣預報,一邊感慨米花町真是危險啊,一會是爆炸,一會是殺人案件。

    “無論是治安還是心理教育都有問題呢。”我搖頭晃腦地總結出我在米花町這幾個月的觀點,正巧被端著水果進來的景光聽見了。

    “在說什麼?介意我也聽聽嗎?”被削成兔子形狀的隻果整整齊齊的擺放在白色的瓷碟上,看上去清脆可口。

    多虧了景光,我也是第一次知道隻果還能玩出這樣的花樣的,想起以前頂多是掰成兩半,或者干脆洗一下就是一口下去。

    用牙簽戳了一個小兔兔,我看著盤腿坐在我旁邊的景光,順手遞給他,自己又拿起另一個,勞動者先吃。

    “是說最近的發現啦。”我拿起遙控器將播放廣告的電視台切換,“犯罪率這麼高,我就在想是不是教育有問題啊。”

    “管不住自己,大部分都可以通過溝通和法律解決的事情,為什麼要一言不合就用殺人作為自己的唯一手段。”

    “想法偏激,是名副其實以眼還眼以牙還牙。”

    我跟倒豆子一樣將自己的想法脫口而出,最後激動地拍了拍旁邊的桌子︰“普法宣傳啊,你們警察到底有沒有完成這個任務啊!”

    “米花町這樣不行啊。”我表示痛心疾首,霓虹的未來這樣也不行啊。

    諸伏景光楞了一下,大概是沒想到我會這麼說,這個生前作為正直公安的男人沉吟片刻︰“其實很多犯人也不是本土的……嗯,我覺得你說的對。”

    我死魚眼看著他,都聽見了。

    “可能大家都太過安逸了吧。”第一個隻果兔子吃完,我繼續戳第二個,“像這種紀律散漫跟沒有組織的事情,鬼燈大人一般是武力鎮壓過去了,大家都會聽話的。”

    當然,也不指望你們警察可以一家一戶拿著槍對著市民說什麼要遵守法律,不然一槍崩了你之類的事情。

    我嘆息搖頭,咱又不是戰斗民族。

    “其實也是最近多起來的。”景光眯起眼楮似乎在懷念以前,“以前雖然也有不少案件,但是沒有現在這麼頻繁。”

    大人,時代變了。

    我忽然想起這句話,噗嗤一笑。

    “出去走走嗎?”他看著我笑也莫名笑了起來,溫潤的男子笑起來自是郎朗如月,泄下流光一室。

    然後已經洗完澡其實壓根不想動的我只能呆呆地點點頭。

    等反應過來我已經換好衣服走在街上了,從院子後面走開的景光很快就和我匯合。

    “還在盯梢啊?”我忍不住吐槽,“真有毅力啊,風雨無阻。”

    從一個星期前,我看著從後院翻牆進來的三人目瞪口呆。因為前面有一輛車停在不遠處,正在監視我們的宅子。

    到現在也如此。

    完全就當我們這里是上班地點了,準時早上六點過來打卡,晚上十二點離去。

    偶爾是一個人自己坐在街口的漢堡店里面。

    來的人都不同,最經常來的是一個戴眼鏡的男子。

    搞到我們宅子只能大白天關窗簾,三個人外出的時間被迫壓短,偶爾像現在接著夜色從沒有監視的一邊偷偷走。明明是自己家,卻非要爬牆上樹,跟做賊一樣。

    “完全就是監視啊!”我忍不住翻了一個白眼,“怎麼說我也好歹是現世的普通居民吧,他們這麼做是不是侵犯我的隱私權啊。”

    “你們那個朋友,是不是什麼高官,這麼無法無天。”

    這麼久以來都沒有這麼憋屈過。

    “嘛,那家伙啊……”每次說道那個朋友,安室透,諸伏景光又是一副不知如何評價的樣子,比起在家里揚言有機會絕對要揍那臭小子一頓的松田陣平,他偶爾就是欲言又止,想為安室透辯解。但是又知道他做得不對,所以陷入了兩難的境地中。

    “不管那家伙是什麼苦衷,如果我抓到機會,我也想打一頓,你可別攔我。”我真誠地發出我的感想。

    是誰能忍受一天兩天的監視,是誰可以接受自家屋子里面每個角落都要放監聽器,這種頻繁的猜疑,正常人估計會崩潰的。

    如果這是地獄,我絕對會忍不住帶那家伙必須把八大地獄都走一遍。無論因為他的出發點在哪,是為了誰,我都不會忘記這幾天的事情的……)

    “那我就出去吃飯。”諸伏景光嘆了一口氣,他好像什麼都沒說,好像又說了。

    好,非常好,我心花怒放,喜上眉梢,已經開始暢想起未來的日子了。

    在街上漫無目的的溜達了一圈之後,我們兩個準備返回。

    站在等待紅綠燈的馬路口,我百無聊賴地到處亂亂看,看川流不息的車流,看旁邊低著頭看手機的人們,看高樓大廈上面五光十色的廣告牌。

    比地獄更加鮮活,更具有生命力。

    這里的生機勃勃永遠都是地獄無法比擬的。而神奇的是它將地獄與天國並存。

    怪不得能讓家里那幾位警官如此熱愛這座城市和這個國家。

    “那你呢,有喜歡上這里嗎?”諸伏景光聽見我的感言,笑著問我。

    我聽見這個問題的時候在抬頭看著天空,人類制造的燈光足夠絢爛。

    但是也無法掩蓋住天上的明月的光輝,雖不見星子,但是月亮足夠明亮。

    我很久很久以前,是不喜歡這個地方的,或者說我討厭生前這個地方給我帶來的一切。

    雖然已經過去很久了,久到我也記不太清了,直到這一批人與上一批人不再是同一批,直到看見罪人淪落地獄。

    時間反思了一切。

    “或許?”我眯起眼楮看著低頭凝視我的景光,背後的燈光斑斑駁駁,行人穿著五顏六色的衣裳,這些色彩一點一塊一面交織起來,像極了一副濃艷的油彩。

    一直微笑的諸伏景光忽然神色一凜,他大跨步從我身邊走過,從快步到飛奔,我下意識追了上去。

    不知道他在追逐誰,我只能跟著他的背影,跟上去後就發現了前面也有一個正在狂奔的西裝男子,驚恐地回頭看了一眼我們,跑的更快了。

    我們最終將他圍堵在一個只有死路的巷子口里面。

    西裝男子摸著牆壁,瘋狂地想往上蹬,他想翻牆,但是光滑的水泥牆根本沒有供給他踩踏的位置,只能狼狽地掛在上面,就像一只黑色的大青蛙一樣。

    本來是很嚴肅的事情,但是我還是忍不住笑起來。

    對不起,真的沒忍住。

    諸伏景光雖然很多時候都是很溫和的狀態,但是沉下臉一臉面無表情的時候,卻讓人覺得莫名心悸,就像現在一樣,他似笑非笑的樣子,還背著光,轉瞬間帶著陰狠的意味,在這陰森的巷子里就像一個游戲通關中最後的幕後大boss。

    “甦……甦格蘭!”男人恨不得死死貼緊與牆融為一體,他看見諸伏景光腿一直在發抖,臉比牆白,慘白的沒有血色,手中還在緊緊抓著牆壁,青筋暴起,就像抓緊最後一根浮萍一樣,任誰都看出他的恐慌,“你不是死了嗎?”

    甦格蘭,他在說景光?

    認識是嗎?

    麻煩了,原本還在嬉皮笑臉的我此刻覺得自己已經和景光同款表情了。

    諸伏景光沒有回答他的話,只是一步一步上前。

    或許在那人看來就宛如死神的腳步一樣,腿發抖發軟,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甚至害怕的閉上眼楮,等待死亡的降臨。

    但是並沒有,諸伏景光只是從他西裝上衣胸前的口袋拿出了一部手機,查看起來,一頓操作,我踮起腳湊過頭去一看,呼吸一窒。

    好家伙,這人連拍了好幾張諸伏景光的照片,跟個偷窺狂一樣,我忽然就是一陣惡心。

    “你是甦格蘭對吧?gin知道你沒有死嗎?”男子忽然大聲喊叫起來,抬起頭來緊緊盯著諸伏景光。

    這家伙鬼叫什麼呢,我手疾眼快把他嘴合上,被我死死扣住下頜跟頭部的男人眼楮瞪圓了,他看著我,原本是想怒氣沖沖掙脫我的動作。

    但是發現自己用手漲紅了臉怎麼樣也動搖不了我的桎梏,眼神慢慢驚悚起來,如同看怪物一樣的眼神。

    我壓低聲音,在他耳邊輕聲說︰“你知道的太多了。”

    沒有嚇唬,也不是搞笑,我看著一臉要被我嚇哭的男人頓時也沒有了剛剛想要調侃的意味,逝去的人重回現世。不僅是關乎什麼,都不能讓景光暴出來。

    腦子里飛快思考哪個角度或者是哪個力道比較適合把這個人撞成腦震蕩直接失憶。

    還將我的想法跟景光說了,他剛把那個人的手機里面的照片刪除,格式化,聽見我說想要把這人從樓梯推下去,頓時哭笑不得。

    “你能確保他記不起來?”但是還是非常耐心地順著我的思路想下去。

    “也是,那還是殺了吧。”我用一種苛刻的眼神打量著眼前的男人,在想怎麼下手比較好。

    男人被我們這一番充滿血腥的對話給嚇住了,他嘴里吶吶著︰“不要殺我……不要殺我。”

    “你跟他是什麼關系?他又是誰?”我突然想起這個問題,雖然他們關系看上去並不好,但是萬一是什麼重要人物,那就難辦了。

    我並不怕麻煩,但是估計要打報告,或者被鬼燈大人罵一通。

    “我生前,曾經在一個組織里面臥底。而他是組織里面的一個工作人員,負責調運槍支,我跟他打過幾次照面。”諸伏景光一臉輕松地說出了不得了的話。“他也知道我死亡的消息。”

    等等,你在說什麼?

    我擰著眉消化景光話語里面的一字一句,臥底?組織?

    公安?

    有點太刺激了,我緩緩。

    “所以,他必須要解決是吧?”我用牙齒輕輕咬了一下舌尖,陣陣輕微的刺痛傳到大腦,讓我清醒了一點,他這番話的意思是,這個人,很危險,不能讓他告訴別人,必須要讓他閉嘴。

    “你們,你們想干什麼?”男人睜大眼楮,看著我們兩個充滿和善的眼神望著他,不安逐漸擴大。

    惡人說的就是我們了。

    完全沒有問題,一個優秀的獄卒,精通任何一切折磨人的技能,正當我擼起袖子準備干大事的時候,諸伏景光拉住了我,對我搖了搖頭︰“他還不能死。”

    “負責組織武器的人,一旦死于非命,那些人就會聞風而動。尤其是那個人,就跟一個瘋狗一樣亂咬。”諸伏景光一臉冷漠。

    那個人,是誰,讓他如此忌憚,我不快樂地扭過頭,這種束手束腳的憋屈感真的是讓人不爽啊。

    而他的這番話也刺激到了那個男人,給了他靈感,露出一個瘋狂而又得逞的笑容︰“對,你們不能殺我,gin不會放過你們的!”

    就跟一個將死之人拿了免死令牌一樣,叫囂著。

    好想把他的舌頭拔下來,我咂咂嘴,真聒噪。

    我皮笑肉不笑地看著他︰“這有你說話的地方嗎,再發出一點聲音我把你扔到東京灣里去洗澡。”

    他看著我,好像回憶起剛才我禁錮他的時刻,整個人一哆嗦,乖乖閉上了嘴巴。

    果然,還是做掉吧。我用食指輕快地在脖子上一劃,做出一個非常極道的動作。

    諸伏景光仍舊是搖頭。

    “雖然我很想,但並不能。”

    我一下子泄了氣︰“那只能用那個方法了,給他喝藥吧。”

    “老中醫秘制,喝下去忘光光孟婆藥!”我覺得我就像那只藍色的貓咪一樣。

    jiangjiang!

    從口袋里摸出了一個小小的白色瓷瓶,上面用中文漢字在紅色的紙上寫著一個孟字。

    諸伏景光一下子來了興趣,眼中有細碎的光芒,似乎在好奇我隨時隨地居然攜帶了藥物,接過我的瓶子仔細觀察起來。

    “是那個叫做白澤的中醫嗎?”他小心晃了晃藥瓶,只有水咕咚的聲音響起。

    我點點頭︰“是呀,他偶爾會搞一些奇奇怪怪的東西,我的辣椒味增也是他手把手教的呢。”

    還說我到他那可以打三折,然後我拿了他一堆藥,快樂搜刮,鬼燈大人就在後面幫我提著包袱。

    雖然他笑的很勉強就是了。

    “應該有用吧。”我打開木塞蓋子,擺出了一個自以為是最甜美的笑容看著一臉絕望的男人。

    諸伏景光挑了挑眉,走過去配合的將那個男人下巴卸掉,非常方便行事,將藥水全部倒進他嘴里,再合上嘴巴,行雲流水間就是絲滑無比。

    因為太過順利以至于我感覺有點不可思議。

    肯定藥水已經被全部灌進去,喝進肚子里,我和諸伏景光同時松了一口氣。

    沒有掙扎,倒是不用費時間。

    “這個確定能讓他忘記?”諸伏景光又問了我一遍。

    我拍著胸脯肯定道︰“當然,這可是種花那邊對於亡者特制的一種遺忘藥水,會全部忘光光的。”

    “是指所有的記憶?”

    “沒錯,生前的所有記憶,跟嬰兒一樣重獲新生的感覺!”我比了個大拇指,效果杠杠的,種花地獄官方指定用品呢。

    諸伏景光若有所思。

    後來的事情,就是我和景光兩個人給他又灌了酒,將他從無人的階梯上滾下去,偽造了醉酒失足摔落樓梯的假象。

    做完這一切後我陷入了沉思,感覺我們兩個,跟大惡人一樣呢,有電影里的那味了,晉升大佬指日可待呢。

    諸伏景光走下去試探了一下他的鼻息,確認還存活,松了一口氣,又仔仔細細將有可能沾到指紋的地方處理好,他才站起身,仰頭看著在階梯上放風的我。

    “走吧……”

    “好……”

    在夜色之中,靜靜的,誰也沒看見這里發生的一切。

    ——

    手機里面郵件到達的聲音在車廂里響起,在副駕駛的座位上發出嗡嗡的震動,安室透看了一眼手機上面的消息,來自于三野健的消息,並沒有理會。

    反正又是一些武器支出的賬單吧,不是半個小時前發過一次嗎,又來。

    想起那個男人咬牙切齒地計算組織里面的槍/支花銷,安室透無所謂地勾出一抹譏諷的笑容。

    單手打著轉盤,拐進車庫里。

    將車停在地下車庫,跟往常一樣回家,將脖子上的領帶微微扯開,他才慢悠悠打開郵箱,手指摁在下面的垃圾桶標志中,隨時就準備刪掉這封來自無關人士的垃圾郵件。

    手指卻硬生生停住了,不敢置信,還有莫名的恐慌,這些情緒就像是被人一瞬間全部打翻的作料一樣來的洶涌又凌亂。

    這個即使無論遇到什麼事情都能雲淡風輕面對的男人,頭一次如此失態。

    原因出現在這封來自于一個被他認為無意義的人發來的郵件上,只有一張照片,模糊的畫面上顯示主人在拍的時候因為慌亂而手抖,以至于畫滿不甚清晰。

    背景都模糊成一片,畫面亂七八糟的,拍了一大片人群,而安室透的目光忍不住集中在照片的邊緣,那個側對著鏡頭的男人,黑色鴨舌帽下是熟悉的側臉,此時眼楮冷淡地瞥了一眼鏡頭。

    熟悉而陌生。

    什麼意思,安室透緊繃起神經,他咬緊牙關,抬頭看了一眼周圍,將郵件保存,快速離開地下車庫,從停車場到公寓的家中,明明和往常一樣的距離,此時卻是無論如何快步也永遠到達不了一樣。

    打開門,警惕環顧了一下四周,原本還在窩里睡覺的哈羅早早聽見主人回來的響動,搖著尾巴走上來,繞著他的腿用頭蹭了蹭安室透的小腿,一臉期待地看著他。

    “抱歉啊,哈羅,我現在沒有時間陪你玩。”隨意摸了摸哈羅的頭,安室透急匆匆進了房間。

    “嗚——”哈羅委屈地看著自己的主人進了房間,甚至關上了門,它可憐巴巴地在門口轉了幾圈,又扒拉了一下門,爪子在上面劃出刺耳的聲音。但是里面的人依舊沒有給它開門的打算。

    可憐的小家伙用水汪汪的眼楮難過地瞅著前面依舊沒有動靜的門口,在門前面轉了幾圈,又抬頭看了一眼︰“汪!”

    它歪著腦袋,不明白主人在干什麼,為什麼不給他開門。於是將自己縮成一團趴在門邊,等著主人一打開門就可以看見它。

    黑暗的房間,鍵盤聲在啪嗒啪嗒響起,電腦屏幕散發出幽暗的光芒,將手機里保存的圖片上傳到電腦,再打開放大,懸放在鍵盤上的雙手逐漸握緊,像素糟糕的照片,一點一點放大那個人的身影,內心就宛如墜入冰窖。

    死死盯住電腦屏幕,復雜的眼神一點一點將那個人的身影從頭到尾描了一遍又一遍,雙手抱頭支撐在桌子上,保持這個姿勢很久,一動也不動。

    良久,干澀的眼楮與泛著光的屏幕讓他不適的眨了眨。

    沉默……

    深吸一口氣,拿起手機反反復復看了一遍,除了三十分鐘前發的這封郵件,沒有了任何消息,這種詭異讓他非常不安。

    他垂下眼眸安靜地思考。

    是組織發現了什麼?

    他親自確認已經死亡的友人,組織確認過,公安也確認過。

    試探他嗎?

    呵,往後面倒去,用手遮蓋住眼楮,他想起之前自己偽裝成那個FBI的事情,諷刺極了,他捏了捏眉心︰“哈……”

    真是令人作嘔啊,利用已經死去的人去釣誰呢。

    “無論是誰,別讓我逮到你。”幾乎是咬牙切齒一般說下這番話,他無法容忍自己已逝的幼馴染被人利用。

    會是貝爾摩德嗎?

    手指無意識敲打起來,在組織里面認識的人都被他一個一個猜忌過去,首先是貝爾摩德,這個組織里面的千面魔女,還是說是琴酒指使?

    為什麼是由三野健發送這個消息?

    目的是什麼?懷疑他了嗎,還是……

    他似乎想到了什麼,一個鯉魚打挺坐了起來,在觸屏面板上隨意滑動一下,已經黑屏的電腦又重新顯示,將圖片放大,飛速地將信息刻印在腦海里。

    同步打開了地圖,迅速鎖定地方。

    標志性的黃色燈光,一個M,距離不遠,將全國的麥O勞鎖定出來,並且排除掉非十字路口旁邊的店面,只剩下這些。

    還有,綠色的遮陽棚,前面的字母已經看不清,只剩下一個N字,是什麼店?

    眼楮無意識掃了一眼周圍,一個袋子放在角落,上面的標志明晃晃的提醒他。

    是seven11。

    照片中有一處欄桿上面貼著的綠色標志也引起了他的注意,腦子不停地運轉,是通學路,有這個標志說明此干道靠近學校十到十五分鐘左右。

    繼續排除,現在,只剩下,距離帝丹小學不遠處的XX丁目。

    在一點一點放大照片尋找蛛絲馬跡的同時,安室透皺起眉,這個人拍照技術真的不怎麼樣,糟糕透頂了。

    他愣了一下,對哦,為什麼會這麼模糊,跟廢片一樣。

    好像是在慌亂之中抓拍的,就好像,偷拍被發現?

    不,不可能。

    他自嘲一笑,變裝,整容,總該不可能是流落在外面的雙胞胎吧?

    哈哈哈,真是瘋了。

    捂住臉低低笑了起來,他合上電腦,看了一眼手機的屏幕,時間還早,他會慢慢的,一點一點把這個人揪出來。



第25章

    春天即將進入尾聲,我衣櫃里面的夏裝開始陸陸續續出場了。

    我在客廳里面勤勤懇懇地寫作業,不過注定是沒有辦法專心寫下去了,趴在桌子上面將圓珠筆另一側無聊地摁在桌面上,看著它利用彈簧的力道輕輕跳起來,如此反復。

    還伴隨著金魚草鬼畜的叫聲,這種筆我在鬼燈大人辦公桌子上面順了好幾支,後來我也攢了好多,就是上課時候不能用,因為會發出怪叫聲嚇到他們。

    不過小埋覺得很有意思,我就送了她一支,為了交換她把自己最喜歡的倉鼠圖案的筆給我了。

    似乎不堪重力的擠壓,被我摁壓幾次後金魚草沒聲了,金魚臉上呈現著X_X的表情,隨時要回地獄的模樣。

    噫,弱不禁風,才玩沒一會,我嫌棄極了。

    前面松田陣平穿著白色的T恤在地上盤腿而坐,背對著我,依稀可以看見他前面零散的零件,是昨天不知道從哪里搗鼓回來的舊風扇,反應有點遲緩的那種,松田說修理一下還能用,就留了下來,今天一整個早上都在解剖它。

    我打了個哈欠,走到他旁邊蹲了下來。

    完全就已經被拆的七零八碎了啊,我拿起一片扇葉當做是扇子隨意扇了一下,不下心拍到了松田的肩膀上,完了,就在我想著怎麼萌混過關不被他趕出去的時候,發現這人連瞥都不瞥我一眼,依舊在專心致志將電風扇的零件組裝在一起。

    我宛如空氣一般。

    於是我獨自進行了漫長的尷尬三分鐘。

    已經將修理進行到扇葉組裝的松田將兩個扇葉疊在一起,左手在地板上摸索著什麼,將地板上的零件挨個摸了個遍,似乎發現沒有要找的東西,眉頭逐漸擰起,我看了一眼手里的扇葉,遞了過去。

    似乎就是要這個。

    只見他眉頭舒展,手里的觸感正是他所需要的另一片,正欲拿走,我起了搗蛋的心理,緊緊捏住,哎,你要啊,就是不給你。

    他用力扯了一下,沒扯到,於是終于肯將眼神和注意力從風扇的組裝中轉移,看見我在邊上跟他搶風扇扇葉,挑了挑眉︰“你干什麼?”

    “沒干什麼啊,我都蹲著好久了,你居然沒發現?”我無辜狀,還是放了手。

    成功拿到扇葉的松田陣平扭頭就投入了忙碌的修理大業中。不過倒是肯花精力跟我扯嘴皮子了︰“你知不知道你現在像什麼?”

    看著他快速的組裝好扇葉,手指靈活的上下翻飛,只能感嘆不愧是爆炸物處理班的王牌,地獄技術科的核心技術人員,這個手指靈敏度完全能勝任很多精細活。

    “像什麼?”我將下巴抵在膝蓋上,埋頭又打了個哈欠,昨晚深夜趕了好幾份報告後,今天早上起來做作業,完全就是睡眠不足的狀態。

    米花町真的是太恐怖了,上個月的殺人總共是151人,我們四個人連夜加班加點完成報告,像這樣繼續一個月內以百為單位死人的話,米花町人口數量完全就岌岌可危。

    “像小白……”他頭也不回的答道。

    像小白?我在心里默默將我和小白比較了一下,柔軟具有彈性的肚子?

    不不,沒有,是永遠會碎碎念的小嘴,不可能吧?我都這麼安靜以至于都沒發現我在旁邊。

    “你說我像狗?”腦子轉了幾圈,得到了一個最不想要的答案。

    “不是我說的啊。”他甩了甩扳手笑意盈盈。

    我下意識閉上眼楮,深吸一口氣。

    完全忍不了!

    “你才是狗!”氣呼呼地走上去搖晃他肩膀,“給我道歉啊混蛋!”

    可惡,回地獄後我就讓鬼燈大人把你發配到屎泥處。

    不過可能不行,我低頭沉思了一下如果回地獄真的這麼跟鬼燈大人說,估計烏頭會一哭二鬧三上吊說不允許他技術科的精英就這麼被毀掉,而且說不定還會自告奮勇去頂替。

    “反正都去了兩次,去多一次又不是問題。”完全可以想象到烏頭這麼說了。

    畢竟制造死星的任務就壓在這兩個生前是爆炸物處理班的精英身上了。

    他們那些奇奇怪怪的研發,什麼時候可以被封殺啊。我憂愁起來。

    我半月眼看著這個男人,該死,寧就是那個禍水轉世是嗎?

    “我說你啊,又用些什麼奇奇怪怪的眼神看著我。”松田陣平撓了撓頭發,卷卷的頭發此時越來越蓬松,被他這麼一弄就好像炸毛了一樣。

    “你餓了?”他盯了我一會,用不確定的語氣問道。

    翻了個白眼,當我是豬嗎,說餓就餓。

    看看什麼是直男,就是你這種聊天死。

    “沒有!修你的電風扇去吧,沒修好今晚就睡大街吧。)”我惡狠狠地放下這番話,算了,不和他計較,和他斗嘴簡直就是我的錯誤,這家伙的嘴簡直就跟淬了毒一樣,偶爾句句扎心,跟鬼燈大人有的一拼。

    “嗨嗨,遵命我的秘書官大人。”

    松田陣平給我敬了一個禮,惹得我忍不住笑起來了,大概是因為坐在地上,吊兒郎當的樣子,卻偏偏來了一個很正式很標準的敬禮,就有點滑稽。

    我靜靜地看著他繼續搗鼓電風扇,就好像施了魔法一眼,各種螺絲零件在他手下逐漸組合在一起,原本被拆解的制造商都不認識的模樣,此刻漸漸成型。

    “因為考慮到夏天有一段時間很熱。所以給它做了一個霧粒噴散裝置,還有巴拉巴拉?&,到時候就能產生水霧,非常實用吧?”他得意洋洋地向我作說明,拍了拍煥然一新的電風扇,一臉驕傲。

    你的維修是給它終極進化了嗎?我張大嘴巴跟一個鄉下人進城一樣。

    我一臉茫然,沒聽懂什麼裝置什麼原理,只覺得很厲害的樣子。於是做作為唯一個觀眾,只能變成無情的鼓掌機器。

    “耶,不愧是馬自達醬,好耶你最棒!”面無表情地捧說道,是連松田聽了都直皺眉的程度。“永遠支持你!馬自達勇敢飛!”

    他嘴角抽了抽,一臉不想再聽我說話的樣子︰“不用這麼勉強的……”

    “不允許沒人夸你!”我挺起胸理直氣壯,“要對下屬給予適當表揚!這才是成功人士的做法。”

    “呃……”松田陣平又一次無語了,“你知道我生前考警校的願望嗎?”

    嗨呀,你要講這個我就不困了,非常來精神啦,我豎起耳朵滿臉八卦︰“是什麼是什麼說來一起聽聽?”

    有八卦就一起分享呀。

    但是他就是故意跟我作對,非常討人厭的露出一個微笑︰“你猜猜?”

    “世界和平?”我謹慎想了想,小心翼翼猜測。

    “不不,我那時候還沒那麼偉大。”松田陣平從口袋拿出煙盒,掏出一支煙叼在嘴里,“你繼續想想。”

    嗯,居然不是嗎?我震驚。

    他看著我的不可思議的表情被逗笑了︰“拯救世界?你怎麼會覺得?”

    “啊?你們男孩子不都是喜歡化身英雄拯救世界嗎?像什麼奧X曼,假O超人,無論是誰從小大概都有這種夢想吧?成為警察難道不是最接近這些英雄人物的存在嗎?”

    我掰著手指數著那些伸手小男孩們喜歡的英雄系列的題材,拯救世界,拯救人類,為了正義。

    雖然警察與那些相比不是無所不能,但是會義無反顧。

    松田陣平笑了笑,搖搖頭︰“並不是,那是大多數小孩子的夢想,長大了不一定有。”

    “那就是喜歡拆炸彈!”我自暴自棄了,好家伙,範圍這麼大我怎麼想,這不就是純純大海撈針嗎,“給點提示啊!”

    松田陣平瞅了我一眼︰“我當警察的夢想,是想揍警視廳總監。”

    警視總監?警視廳的老大……我摸著下巴努力思考,忽然好像懂了什麼,我臉色微妙起來︰“你想打我還是鬼燈大人?”

    好家伙,拐彎抹角說了這麼久,這家伙果然是在報復我吧?

    看透你了,這個壞人。

    “嘛,只是想說,一個成功的上司,應該以德服人……”他擺了擺手,“抽煙去。”

    看著他那瀟灑的背影,我握緊了拳頭,可惡,松田陣平你這個大混蛋如果生前不是因為意外沒了,你個煙鬼就該是抽煙得肺癌沒的。

    在原地無能狂怒了一會,因為只有一座電風扇安靜待著,罪魁禍首跑出去抽煙去了。

    看著其實什麼事都沒做錯,只不過是因為貼上了松田改造的標簽而慘遭我怒火遷移的電風扇,努力忍住了想踢一腳的欲望,我回到座位上拿起筆惡狠狠地在紙上寫著答案,圓珠筆在紙上發出摩擦聲,剛剛就不應該因為無聊跑去招惹這個人。

    生氣地捏了捏金魚草,發出了不堪碾壓的尖叫,讓我心情舒暢了一會,盯了金魚草一會,想著,要不把這玩意換成松田吧,來個Q版的松田放在上面,生氣了還能捏一會,多解壓啊。

    將毆打馬自達醬解壓放在了我的復仇計劃中,順帶一提排在第一的是那個叫做安室透的男人。

    你們不愧是同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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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晚上好,波本。”女人帶著笑意的聲音從藍牙耳機那頭響起。

    目光瀏覽在電腦屏幕上,快速滑動的畫面不知道加速了幾倍,安室透低沉地笑了一聲︰“晚上好。”

    對面那邊傳來了一點清脆的玻璃踫撞響聲,還有流水緩緩流動進入杯中的聲音,卻不開口,雙方就這麼沉默了一段時間。

    安室透垂下眼眸,在這個節骨眼打電話給他,他不得不思考著自己在組織里面已經暴露的可能性。

    “你知道嗎,波本。”對面的女人傳來了一聲若有若無的嘆息,“三野健瘋了。”

    瘋了?

    安室透縱使在腦海里排練了無數個可能性,預想過幾次結果,卻沒有想到貝爾摩德說出的是他從未料想到的事情。

    三野健,瘋了?

    他愣住……

    “什麼意思?”安室透停止了對監控的觀看,調整了一下耳邊的藍牙耳機,嚴肅起來。

    那邊有輕輕的 噠一聲,似乎像是打火機的聲音,半晌,貝爾摩德沉默片刻︰“準確來說,是失憶了。”

    “就在昨天凌晨,有人發現他倒在公園的階梯下,我們的人過去醫院看的時候,他似乎因為腦震蕩失憶了。”

    貝爾摩德聲音平淡的跟敘述今天吃了什麼。對於自己的同伴失憶似乎並沒有那麼在意,“就跟一個剛出生的嬰兒一樣。”

    “就連最基礎的生活技能全忘記了,你說有不有趣。”

    似乎真的只是來分享有趣八卦一樣,貝爾摩德帶著笑意說著。

    安室透似乎也對這個很感興趣,立馬問道︰“哦?怎麼會這樣?”

    放在鍵盤上的手指卻忍不住攥緊,青筋暴露,像是他此刻正在壓抑的情緒,事情確實已經超乎他的預料範圍里了,還是說,這也是組織的計謀?

    腦中飛快地轉動,想搞明白這其中的關系。

    晚上給他發了疑似諸伏景光的信息,第二天卻被人發現失憶在公園的階梯下?這究竟是怎麼回事,是誰在針對他?

    “呵,大概是喝醉了吧。”貝爾摩德冷笑一聲,“據說是渾身都是酒味躺在地上呢。”

    “今天清醒了,對於我們的人問話可以一說是一問三不知,呆呆的。”貝爾摩德說,“真是難辦了,這家伙可是負責了我們一部分的槍支運轉記錄的。”

    “現在這個樣子,組織這邊也算是忙得不可開交了。”

    安室透微微皺眉︰“喝醉了摔下來是嗎?”

    三野健確實私底下很喜歡喝酒,卻鮮少見過醉酒的情況,這家伙的酒量還是可以的。

    他不能被貝爾摩德的話帶走,哪怕是對方聊得跟家常一樣輕松,喝醉摔下來,怎麼說也是組織里的核人物,再蠢也不會犯這種錯誤的。

    那張照片,究竟是要暗示什麼。

    “不,問題不在這。”貝爾摩德難得正經起來,“gin現在很生氣,他覺得是有人在針對組織。”

    安室透意外了︰“哦?”

    “米花中央醫院709病房,你過來看看吧,正好也有話要對你說。”貝爾摩德說完就關掉了電話。

    聽著藍牙耳機里傳來的忙音聲,安室透低下頭,發絲滑落到眼前,一天沒有合眼的他現在略顯疲憊,身上似乎有一塊巨石將他壓得喘不了氣,如今還有一把刀悄悄地放在了他的脖子上,放在鍵盤上緊握的手緩緩松開,手心里已經滲出了汗漬。

    抬起頭,布滿紅血絲的眼楮緊緊盯著電腦剛剛截停的畫面,由于那段路口的監控損壞,他將可以通往那段路口的附近的四條主路監控全部調出來了,其他路口交給風見裕也,四個畫面同時倍速播放。

    將近一天沒睡覺了,他疲憊的捏了捏眉心,等等還要去醫院,是鴻門宴,陰謀……算了,在此之前先睡十分鐘吧。

    重重地躺在床上,深深吐出一口濁氣。

    腦海中那張假冒hiro的照片在閉眼的時候越來越清晰,怎麼也忘不掉。

    同期好友們的身影也開始一個一個冒出。

    “zero你這家伙在干些什麼啊。”松田戴著墨鏡一臉不爽的看著他這個樣子。

    “別把自己弄的這麼糟糕啊。”hiro擔憂的目光望過來

    “要好好對待自己。”還有萩原那家伙。

    班長如往常一樣爽朗笑著︰“別太累了哦。”

    這讓他想起了一個詞,走馬燈。

    這就是人將死的前兆嗎?

    什麼時候,能夠見到他們呢?

    十分鐘以後,從床上撐起了身體,揉了揉太陽穴,將手機從枕邊拿起,找到了聯系人為風見裕也那一欄,撥打了過去。

    電話很快就被接起來。

    “降谷先生,有什麼事情嗎?對了,您昨天吩咐我的任務已經完成了,沒有……”風見裕也那頭興奮的聲音響起。

    “去做件事。”安室透無情打斷。

    那頭戛然而止,立刻調整了情緒︰“是。”

    通話完畢後,將電腦關機,他站起來打開了房門,看見前面聞聲而來黏上來的哈羅,楞了一下,將白色的小狗抱了起來,經過這幾個月的精準喂養,還做了表格記錄,現在哈羅完全就是一只合格,健康的小犬了。

    已經一天沒有看見主人的哈羅此時興奮極了,被抱起來尾巴在半空中愉快地甩著,還扒拉上去拿舌頭舔。

    “好了,好了,有沒有乖乖的,今天的飯乖乖吃了嗎。”安室透笑了一下,偏開頭避開明顯興奮過度的哈羅,看見擺在地上的碗里面還是滿滿的狗糧,頓時黑了臉。

    哈羅在聽見吃飯的時候已經心虛了,撇開臉一臉想裝作無事發生的樣子。

    “你不餓的嗎?”嘆了一口氣,將回避他眼神的哈羅扭過來,“我待會要出去了哦,想好好長大就要乖乖按時吃飯,知道了沒有?”

    哈羅委屈耷拉下耳朵︰“汪。”

    將哈羅放下,揉了揉他的小腦袋,才走進洗浴間,開了水龍頭,掬起一捧水,打在自己臉上,冰冷冷的水潑在臉上,瞬間驅散了點點困意,仰起頭,任由水滴順著脖頸滾落到襯衣里,喉結微微滾動,拿起掛在旁邊的毛巾覆在臉上,將水漬擦干淨。

    拍了拍臉,看著鏡子中的自己,眼神凌厲而堅定。

    他有些恍惚,自從看見了張照片之後,其實心神最不穩定的還是他,無數次告誡自己不能相信,卻在休憩中偶爾會翻出那張照片出神,真的很像啊。

    走到客廳,順手將搭在椅子上的外套拿起套上,一邊穿一邊看著在角落里埋頭干飯的哈羅,低低笑了一聲,嘴角露出一個溫柔的笑容。

    “我先走了,再見,哈羅。”

    哈羅從碗里抬起頭,呆呆地看著被男主人關上的門,直到最後一絲從外面露出的光線被關上的門掩蓋住,連忙跑到門前,它叫了幾聲,卻沒有人回應他了。

    它看著才吃了幾口的飯,似乎是想到剛剛主人囑咐它要好好吃飯的畫面,又繼續跑回去大口大口吃起來。

    直到最後碗里干干淨淨的,它滿意極了,等著主人回來夸它,在客廳中央走了幾圈,停下來伸了個懶腰。

    聽見門前有鑰匙聲音的響動,它支起耳朵。

    會是主人嗎?

    剛剛才關上的門又一次緩慢打開,來者未見人影先有聲︰“又見面了,小狗狗。”

    很熟悉,但有些陌生。

    那個人走了進來,蹲下來,哈羅聞了一下對方的味道,似乎記起來是誰了,還挺高興的汪了幾聲。

    風見裕也極其熟練地擼了一下上司的寵物。隨即看了一眼周圍,找到了牽引繩︰“好了,我們去一個地方玩吧,那里也有很多小伙伴哦。”

    因為有照顧過幾次哈羅的經驗,現在風見裕也對於哈羅的照看極其有心得,而哈羅也不會反抗他,乖乖地被套上繩子,極其可愛地仰著頭看著他。

    看了一眼時間,風見裕也皺了一下眉,抱起了哈羅︰“得加快了時間了,小狗狗。”

    哈羅被抱在懷里,疑惑歪頭,風見裕也大步走出去。

    門口再一次被關上了。

    屋子又繼續安靜起來。

    ——

    白色的馬自達甩了一個漂亮的尾巴,停在米花中央醫院的停車場里。

    從車子下來,安室透有意無意掃了一眼周圍,用手整理了一下衣著,邁向了醫院門口。

    人有點多,排了一會隊,又給一個急診的病人讓了位,終于等到了電梯,看著電梯上方顯示的數字,從1逐漸跳動到7,電梯門口開了。

    709,709……

    不用刻意去數數字,坐在病房外面的穿著一身黑色衣服的伏特加就足夠引人注目,那個人,也來了嗎?

    安室透沉下臉。

    “呦,波本。”伏特加看見了他,“進去吧,大哥就在里面。”

    “三野健現在情況怎麼樣了?”安室透露出爽朗的微笑,“聽貝爾摩德說,他失憶了?”

    伏特加瞄了他一眼︰“進去就知道了。”

    “哈哈那好吧。”安室透掛著人畜無害的笑容,“我直接進就行?”

    “廢話那麼多干什麼,趕緊進去就是。”伏特加不耐煩驅趕著。

    看著緊閉的大門,安室透穩定了一下心神,將門把手擰開的同時,全身不自覺緊繃起來。

    哈羅已經讓風見裕也接管了,屋子里也不會有任何信息,已經安排好了。

    “嘎吱……”門口隨著扭動把手緩慢打開。

    “波本……”男人陰冷低沉的嗓音響了起來。

    安室透猛然頓住身形,右手臂踫到的是,一個冰冷的東西。



第27章

    “這就是,失憶了?”

    安室透抱著手臂靠在牆上,看著呆呆坐在病床上,雙目迷離完全放空自己的男人,有些詫異。

    琴酒也與他同樣的姿勢,只不過手上多了一把槍,安室透方才進來的時候就是被這把槍貼到了手臂。

    即使醫院的牆上貼著禁煙的海報,琴酒嘴邊叼著的煙靜靜燃燒著,此刻劉海下的眼楮在冷冰冰打量三野健,聞言嗤笑一聲︰“你相信嗎,波本,從階梯上滾下去失憶忘得一干二淨。”

    視線落在病床上的男人身上,安室透眯起眼楮打量了半晌,片刻後聳聳肩︰“嘛,現實就在這了。”

    “啪……”琴酒沒有回答他,反而是將一樣物品扔到他懷里,安室透眼疾手快接住這個黑色的東西。

    定神一看,是一部手機。

    他左右翻看了一下,沒什麼問題。

    “三野健的手機,這件事就交給你處理了,波本。”男人睨了他一眼,黑色的風衣隨著轉動扯起一個弧度,裹挾著陰冷血腥的氣味,室內的溫度都似乎驟然下降,在開門前,男人陰鷙的目光望過來,“這件事必須有個答案,無論是真的摔下去還是哪只老鼠,必須有個交代,不然……”

    “可別讓那位大人失望啊,波本。”

    留下了意味深長的話,就走了出去,緊接著是門被關上的劇烈響聲,側耳聽見外面的腳步聲逐漸離去,安室透才將視線從手機上面移開,病床上的三野健額頭被白色的繃帶繞了一圈又一圈,從進門的時候到現在都是一個狀態,仰頭看著天花板,無神的眼神看著就像痴呆的精神病人一樣。

    安室透皺起眉,他走了上去,去檢查他的瞳孔和心跳反應。

    真的腦子出問題了?

    內心壓著的石頭終于放下了一座。

    臉色微沉,看著三野健現在這一副模樣,又想起那封郵件,他打開了三野健的手機,看著需要需要指紋密碼輸入的界面挑了挑眉,瞄了眼一直傻呆呆的三野健,直接握起他的手拿起他的手指在上面試著輸入起來。

    大拇指剛按上去,就解開了。

    放下他的手,安室透快速地在三野健手機上瀏覽,將發送記錄看了一遍,那封晚上最後發給他的郵件沒有記錄,最後的郵件發送記錄是給他的賬單。

    被人刪了?

    如果不是那張照片實打實發送到了他的郵箱里面,他估計也會相信三野健現在手機上面的郵件發送記錄是沒有問題的。

    那他是不是可以懷疑,是有人刪了這段通訊記錄,並且把三野健弄成這個樣子,安室透低著頭,神色晦暗不明。

    就在他思考的時候,門外有推車的聲音響起,停在了病房外,安室透下意識將手機收了起來。

    “709病房的三野先生。”外面的護士敲了敲門。

    “請進……”

    推車進來的護士看見坐在病床旁邊的安室透有些驚訝︰“您是三野先生的家屬嗎?”

    “我是他的同事。”騰出位置給護士方便她扎針,安室透臉上一副非常關心的樣子,急切地問道,“剛聽到消息就趕過來看望他了,請問他當時是在哪里摔下來的?”

    熟練地用沾上酒精的棉簽給病人手背做消毒工作的護士小姐頭也不抬︰“好像是在xx丁目那。”

    就在那張照片的附近。

    安室透猛然醒悟,像是想起了什麼︰“謝謝啊。”

    得到想要的答案後立刻轉身跑出去,就像一陣風一樣,就連護士小姐都沒有察覺到身後的人走了。

    “病人這段時間……咦?人呢。”完成工作的護士小姐還以為人依舊在後面,轉過頭來,只剩下半遮掩的大門,剛剛站在後面的男人已經不見了。

    “怎麼沒人影了。”還想給剛才的病人熟人囑咐一些有關於病人相關的事情,人就消失了,護士小姐只能在原地嘟噥著。

    隨著車輪 轆轉動離開病房,709的房門被緊緊合上,護士小姐也要繼續前往下一個病房。而醫院樓下一輛白色的馬自達駛出了醫院大門。

    ——

    “嗚哇,娜塔莉!”小白興奮地掛在來人身上,尾巴一個勁的搖擺,眼楮亮閃閃地盯著來人。“好想你!”

    溫柔的短發女性懷抱著芥子小姐,低下頭,笑著撫摸了一下小白的狗頭;“又見面了,小白,我也想你。”

    她腳邊還站著小白的朋友,柿助跟琉璃男,此刻正在左顧右盼,對著宅子的裝修滿是驚嘆,紛紛是一臉見世面了的樣子。

    叼著牙簽的男人手搭在松田陣平肩上,笑眯眯地在說些什麼,萩原研二和諸伏景光在旁邊有說有笑。

    “鬼燈大人!”我看著雙手兜在袖子里一臉冷漠的男人,“你們怎麼忽然來了。”

    原本空蕩蕩的客廳,一下子來了這麼多客人,可以說很是熱鬧。

    就是普通的一天,門鈴響了,就好像過節一樣,很久不見的好友組團過來看我們了。

    臉上毫無表情的鬼燈大人還是那麼親切,他現實掃視了一眼周圍,對我們的居住環境表示認可後,才緩緩說︰“之前不是說了我隨時會來現世查看你們考察進度嗎,這就是突擊檢查。”

    果然是突擊檢查,不帶任何一點提示的,說上門就敲門。

    這種跟老師忽然家訪是一個道理。就像我還在床上睡覺結果父母進來告訴我班主任就在客廳里面坐著QAQ

    我仔細想了想我這幾個月的工作,沒有任何紕漏,就連通訊過幾次鬼燈大人都夸了,終于舒緩一口氣。

    “花,在現世還好嗎?”跟小白寒暄完後,娜塔莉走了過來,她懷里的芥子小姐就順勢跳進我懷里。

    “看她的樣子就是過的很快樂。”芥子小姐唇瓣動了動。

    娜塔莉,伊達航的妻子,現在在賽河原做獄卒,深受賽河原的孩子們喜愛,就連里面的孩子王都非常聽她的話,是一位極其溫柔的女性。

    她的老公,也就是伊達航,正在和松田勾肩搭背,嘴里叼著牙簽的男人,現在正在任源義經的助理,烏天狗警察的一員,偶爾也會幫忙訓練新任的烏天狗警察們,被評價為是一個非常可靠正義的警察,也深受同事們和居民的喜愛,同時在生前也是松田陣平他們的好友,也是同期。

    看著客廳里名副其實為雞飛狗跳的歡快場景,我點頭︰“非常好,完全就是跟地獄不一樣的生活!”

    在地獄里,由于需要匯總到閻魔大王的文書都是比其他王都要多的,我每天的工作就是幫忙整理需要送給閻魔大人親自批閱的文書,將緊急和非緊急重要與不重要分開,然後再幫忙分擔鬼燈大人的卷宗。

    雖然名義上是鬼燈大人的秘書官,但是其實算是閻魔大人的助理了。

    亡者多的時候,每天接觸的閱讀量,其實和記錄科的人差不了多少。

    謝謝鬼燈大人給我來現世出差的機會,我現在可以說,真的過的很快樂,而且還有三個人幫我分擔報告,我已經和庭院里的金魚草沒什麼區別了,唯一的區別大概就是我會走動吧。

    “是嗎,那就好。”娜塔莉笑了笑,心情很好的樣子,她低下頭在我耳邊悄聲說道,“在現世要玩的開心哦。”

    我伸出手比了一個OK的姿勢。

    我們兩人相視一笑。

    隔了幾個月沒見面,那邊四個人好像一肚子的話都沒說完,也不知道說了什麼,伊達航還給諸伏景光一個拳頭,帶著玩笑性質的,嘴里還說著什麼“你這小子也變壞了啊……”

    諸伏景光無辜貓貓臉,見我們這邊看過來的時候還笑了一下,貓貓會有什麼壞心思呢。

    我轉了一圈,看見鬼燈大人帶著小白它們去到了院子里,一行人正圍成一圈低頭看著院子里的土不知道在干什麼。

    雖然隔著玻璃不知道他們在干什麼,但是我好像詭異地懂了鬼燈大人想干什麼,大致是,觀察一下這邊的土壤適不適合種他的金魚草吧。

    一個花農的快樂,就是想滿世界種遍他的花花草草,鬼燈大人也不例外,這個金魚草瘋狂愛好者。

    可惜金魚草那種奇怪的物種,也就只有地獄的土地才能包容了。

    “你們什麼時候走啊。”我跟娜塔莉坐在沙發上,給芥子小姐順毛。

    娜塔莉眼楮一直望著伊達航那邊,聞言回頭說︰“鬼燈大人跟柿助他們今晚吃完飯就走,我和航在這里待多幾天。”

    “你們不介意吧?”她不好意思地笑笑。

    我立馬搖頭︰“怎麼會!”

    多點人多好啊,我要和娜塔莉貼貼!

    今天一下子來了這麼多人,也好險景光他們每天都有囤夠足夠的食物,今晚大家一起聚餐是沒有問題的。

    鬼燈大人還給我了一個禮物袋,黑漆漆的牛皮紙上面還有一個長者尖尖惡魔角的卡通版小惡魔。

    非常的西洋地獄樣式。

    “莉莉絲?”我一下子就想到了一個人。

    鬼燈大人點點頭︰“他們西洋地獄前幾天過來聯誼了,見你不在,就把這個禮物轉交給我了,我想著反正也是要給東西給你,就組織了一下過來了。”

    好家伙,感情這禮物才是您過來的導火線。

    將袋子隨手放在沙發旁邊,等到晚上再拆出來看看吧。

    因為要做十多個人的飯菜,小白柿助他們雖然是小動物,但是飯量也足夠和成年男子相比,所以今天的景光格外忙碌。

    研二他們也擼起袖子打下手,端東西的端東西,洗菜的洗菜,四個男人擠在廚房里有條不紊地進行著工作。

    “感情真好啊他們。”看著廚房里配合默契的他們,我想起在地獄的時候,他們四個人也經常走在一起,不過有時候伊達航從烏天狗警察那邊下班後,去賽河原接娜塔莉,更多的時候是另外三個人一起結伴而行。

    也許這就是有家室和單身狗的區別。

    不過他們四個人還有娜塔莉小姐,五個人,是真的非常要好的朋友。

    就像唐瓜和茄子,就像桃太郎和小白它們。但是,他們之間有著一種更為深厚與堅固的聯系,無法被切割。



第28章

    今天的肉大概都進了小白肚子里了。

    看著它躺在地板上哼唧哼唧摸著飽飽的肚子,一副痛苦又快樂的樣子,琉璃男飛到他上面,催促它出來一起散步。

    “完全就不想站起來,已經想這麼一直躺下去了。”小白賴在地上嘟囔著。

    柿助撓了撓頭,一副拿它沒轍的樣子︰“我說你這家伙啊,是不是又胖了。”

    “進來的時候就想說了,比之前還胖呢。”琉璃男停在柿助的頭上,撲稜著翅膀,居高臨下看著癱成一團肉餅的小白,嘖嘖搖頭。

    被兩個小伙伴打趣的小白自暴自棄,閉目等待聖光照耀,結果被鬼燈大人一句出去走走,麻溜爬起來了,顛著身上的肥肉走了出去。

    大概是一物降一物吧。

    我坐在沙發上跟萩原一起剝石榴,偶爾悄悄偷吃幾把。紅色的石榴隨著外殼的剝落露出里面晶瑩剔透的籽,滾落在白色的瓷碗上面,看著新鮮水靈的要緊,於是沒忍住就吃了些解饞。

    不過偷吃是會被發現的。

    “你們兩個都快吃完了吧。”松田不知道從哪里跑了出來,不客氣地坐在萩原的另一邊,看見我們兩人一邊剝石榴一邊偷吃的行為,決定要在此監視我們兩人。

    他抱著臂往那一坐,動也不動,就觀看著我和萩原做事,活的就跟一個土地主監工一樣,我忍不住吐槽︰“松田你知道你像什麼嗎?像壓榨勞動人民的資本主義家。”

    不知不覺我手上的石榴變成了玉米和小麥。

    松田嘴角勾起︰“坐享其成那不挺好的嗎。”

    話音剛落,就被萩原塞了一個石榴。

    他旁邊的萩原抱怨著︰“小陣平也快來幫忙。”

    看著所剩無幾的還未剝開的石榴,松田雖然嘴上罵罵咧咧,但是手指一動,很快就將原給他的石榴處理好了︰“我才剛整理好碗筷從廚房出來啊,現在不應該是我休息的時候嗎?”

    “沒事啦,總比你坐在這里當包工頭好吧。”我下意識回道。

    啊,被瞪了。

    我吐了吐舌頭,將裝的滿滿的水果盤遞給了過來的娜塔莉,她笑意盈盈地看著我們︰“辛苦了。”

    她彎腰端走果盤的時候,附身在我耳邊輕聲說︰“鬼燈大人在外面。”

    優秀的下屬是應該非常識時務的,我秒懂,馬不停蹄從沙發上爬起來去找鬼燈大人,走到外面,發現小白它們也在。

    鬼燈大人坐在長廊上,芥子小姐小小一只的坐在他旁邊,都在看著院子里小白被琉璃男催促著多跑幾步,小白挪動著沉重的步伐哭唧唧地說︰“好累啊最後一圈了好不好。”

    站在旁邊給它加油的柿助說“還不夠,再來一圈。”

    “嗚哇,要死了!”小白哀嚎著,通常這個時候如果是松田他們帶著跑步,估計已經賴在地上不動了,可惜現在邊上有鬼燈大人在盯著,小白鉚足了勁跑,這個運動量估計是來現世最多的一次。

    “你都已經死了。”琉璃男飛到了樹上,無情地說道。

    “雖然是事實,但是不要拆我台啊!”

    手里捧著一杯熱氣騰騰的清茶,鬼燈輕輕吹了一口熱氣,並不打算插手它們的活動。但是他光是坐在這里,即便不說話,足夠威懾。

    我慢吞吞挪到他旁邊,上一次在這里的還是景光。

    “在這里怎麼樣?”只見他喝了一口清茶,慢條斯理問道。

    我仔細想了想,謹慎點頭︰“非常好,鬼燈大人。”

    “那就行……”好像叫我過來真的只是為了問問我在現世生活的怎麼樣,又問了我一些問題,都是一些平常的生活問題,給我一種強烈的既視感就像是家長詢問自己的孩子在學校過的怎麼樣。

    說起這個人際關系,我想到旁邊的妖怪鄰居們,興致勃勃跟鬼燈大人說了,提及鄰居家的狸貓大叔的時候,我忽然意識到了什麼閉上了嘴。

    來不及了,大概是狸貓這個詞出現的時候,坐在旁邊的芥子小姐已經不對勁了,完全處于火山噴發的狀態中,恨不得抽起板子就是十連毆打。

    “混蛋……狸貓!”是進化成吃了大力水手菠菜的芥子小姐,肱二頭肌強壯無比,眼中閃過的紅光是真實存在的。

    哦豁,我眼楮游移了下,隔壁那只頹廢狸貓大叔是真的會被芥子小姐打殘的。

    和狸貓有著血海深仇淵源的芥子小姐。因為狸貓禍害了對芥子小姐有養育之恩的老爺爺老奶奶一家。

    因此對於狸貓這個字眼完全就是聽不得,就像現在一樣,觸動了暴怒的開關。

    對於狸貓的怨念可以寫滿整整一個本子,有幸觀看過一次芥子小姐的日記本,滿是強烈的咒怨,可以說很嚇鬼了。

    不過這里沒有狸貓,暫時沒有出現,芥子小姐舉起板子警惕了一下四周,又變回之前乖巧文靜的樣子了,還自言自語︰“看來我還沒有修煉到家啊。”

    一只除了鬼燈大人之外打遍地獄無敵手的兔子,說自己修煉還不到家,我沉默了。

    她這是要打到全天下的狸貓對她聞風喪膽才甘心吧。

    “報告我都看過了,是那個叫做江戶川柯南的小孩子,是吧。”鬼燈大人面不改色,“的確很有趣,跟茶吉尼的能力有異曲同工之處。”

    何止很有趣,您已經把想挖人的心思放在臉上了。

    迎接科未來的第二人,就是你了,江戶川柯南。

    我覺得我要是也有眼鏡,估計現在也會發光。

    將任務交流了一下,鬼燈大人就起身,告知我他要先走了。

    畢竟地獄里還有一個獨自在閻魔廳里面淒慘看卷宗的閻魔王大人。

    也很想來現世但是因為是閻魔王不能隨意離開地獄。

    “唉,這麼快就走了,不再多留一會嗎?鬼燈大人。”

    “雖然很想,但是閻魔廳最近積累需要簽字的文件已經足夠多了。”鬼燈大人從懷中掏出一個表看了一眼時間。

    站在他腳邊的芥子小姐似乎想起什麼,從腰間的包包里面掏出一個用布包好的小包裹遞給我︰“忘了這個,這是最近天國培育的最新辣椒品種,是白澤大人將地獄的辣椒跟天國的辣椒雜交的成果。”

    “包管十足變態辣!”已經能想象到白澤豎起拇指笑眯眯這麼說了。

    鬼燈大人對我們的秘密交易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所謂來的匆匆,去也匆匆,除了伊達航還有娜塔莉,鬼燈大人帶著其他小動物們就先回地獄了,在我們揮手告別下,鬼燈大人跟芥子小姐它們漸漸消失在黑暗中。

    所幸的是宅子很大,就算是伊達航先生跟娜塔莉小姐分開住也是綽綽有余的。

    不過人家是夫妻,完全不用多一個房間出來,松田他們聽到伊達航和娜塔莉要在現世這里住幾天後,就麻溜把空房整理出來,供給他們住下。

    手里拿著芥子小姐給我的新品種辣椒,剛經過客廳,想起了鬼燈大人送過來的禮物,莉莉絲給我的那一個袋子。

    於是又折回去看,發現他們五個人整整齊齊居然都在客廳里面看電視,屏幕上播放的是夜間新聞。

    “根據米花警察署的警察們調查,這次案件的犯人是一名東都大學化學系研究生……”屏幕上的漂亮女主持人正在播報一則新聞。

    這詭異的氣氛讓我感覺我格格不入。

    好像在召開什麼神秘會議一樣。

    “景光,你腳邊那個袋子……”我看了一眼他們的座位,看見了正放在萩原旁邊的黑色紙袋子,不過萩原看電視看的很認真,只能把求助的目光看向紙袋另一側的景光。

    他立馬會意,將紙袋子拿了起來遞給我。

    “謝謝……”我接過紙袋子,在周圍找了一個位置坐下,喜滋滋地打開,想看看莉莉絲給我送了什麼樣的禮物。

    一個黑色的盒子。

    我將盒子拿起來,轉到正面,上面還貼著一張心形便利貼,寫著送給花,黑色禮盒透明的塑膠封中躺著一個非常可愛的洋娃娃,還是金發的。

    有些驚嘆,這做工太好看了吧,將盒子拆開來,我拿起洋娃娃在燈光下仔細觀察,哪里都好,無論是裙子的材質,還是金色頭發的觸感,都足以讓人贊嘆不絕,就是可惜娃娃的眼楮是閉上的。

    不愧是西洋的玩意。

    琢磨了一會,擺動了下娃娃的關節,做了一個打招呼的姿勢,放在桌子上。

    就是有點詭異的滲人。

    “唔,洋娃娃?”身後傳來娜塔莉的聲音,不知道什麼時候走過了娜塔莉附身仔細端詳著我放在桌子上的娃娃,看上去倍感興趣。

    我點點頭︰“是的,莉莉絲給我的禮物。”

    “看到這種娃娃就很容易讓人想起小時候玩的那種呢。”娜塔莉笑了起來,神色帶著懷念,“以前還喜歡和伙伴交換娃娃的衣服穿。”

    “我可以拿起來看看嗎?”

    “沒問題……”我爽快答應了,畢竟又不是什麼不能讓人踫的東西。

    娜塔莉眼楮亮晶晶的,拿起娃娃摸了摸她身後的頭發,好像發現了什麼,表情有些疑惑︰“這個是什麼?”

    我隨著她的動作看過去,被撩起頭發的娃娃頸部有一個小小的凸起,像某種精巧的機關,不仔細看還不容易發現。

    八成是什麼像發條之類的東西吧,我猜測著︰“估計是什麼能讓娃娃動起來的東西吧,試試?”

    說這句話的時候我不知不覺滿含期待,眼巴巴地看著娜塔莉。

    似乎也對摁下這個小玩意有興趣,娜塔莉小心翼翼撫摸上去,將那小小的按鈕輕輕摁動下去,發出輕微的 嚓聲,她動了。

    準確來說是它動了。

    原本緊緊閉上的眼楮緩緩睜開,露出里面銀色的玻璃眼楮,多多少少顯得有些詭異了,而且還轉動了一圈,我腦子里就瞬間想到什麼詛咒娃娃之類的東西。

    “砰!”

    我沒有反應過來,感覺自己的身體一輕,有一種墜落空中的失重感,卻眼看著我面前的娜塔莉變成小小的娃娃,她手里的娃娃也隨之掉落。

    我倆在地上直勾勾看著對方,都沒有意識到身上發生了什麼事情,周圍的桌椅和家具,此刻變成了高高的巨人國。

    “嗯?娜塔莉?花?”馬上意識到我們這邊動靜不妙的伊達航大步走來,往我們這邊靠近幾步,意想不到的事情發生了,他也在我們的目光下變成了同等大小的玩偶,嘴里還叼著牙簽,配上軟乎乎玩具身體,他呆愣的表情顯得傻乎乎的。

    接三連四的事情也讓松田他們意識到了不對。但是已經來不及了,詛咒的威力非同小可,在場的所有人都變成了跟洋娃娃一樣大小的玩偶。

    短短幾秒,發生了這一切。

    我看著我變成一團棉花的胖手,有些懵逼。

    同時好像是為了解釋眼前這些事,我旁邊的洋娃娃出了聲,令人毛骨悚然︰“是愛麗絲的惡作劇,嘻嘻。”

    在空蕩蕩的室內異常驚悚。

    是一段錄音,後面還有莉莉絲的聲音︰“驚喜!是我們這里的最新玩具哦,真可惜啊沒看見小花變成娃娃的樣子,不過不用擔心,它只能維持一天,會自動變回來的,祝你玩得開心!”

    一段充滿快樂的錄音播放完後發出啪的一聲,洋娃娃就沒有了聲音。

    我真的會生氣哦。

    雖然習慣了偶爾莉莉絲會送一些整蠱人的玩具,但是沒想到這次居然玩這麼大。

    看著從沙發那邊爬山涉水過來的萩原娃娃,原本想拉著衣服從沙發下來的萩原跟衣服一起滾落到地板上,非常狼狽,松田娃娃和諸伏娃娃在倒騰著小胖手努力營救他,我頓時一陣心虛,對不起他們了,被我連累了。

    “現在怎麼辦。”好不容易磕磕撞撞從沙發那邊走過來的萩原一屁股坐在地上,娃娃的身體雖然沒有疼痛或者疲憊,但是變小的身體對於他來說還是不習慣。

    看著萩原娃娃兩邊的腮紅,我的手蠢蠢欲動。

    當然,其他娃娃也很可愛。

    “真是傷腦筋啊。”伊達航嘴里的牙簽,仔細一看是縫制上去的,他此刻跟娜塔莉娃娃站在一起。

    娜塔莉對於這個狀況雖然一開始有些懵,但是現在接受良好的樣子,聽她興奮的聲音就知道了。

    “唔,時效也就一天,我覺得這樣子挺好玩的,好有意思。”

    既然娜塔莉這麼說了,伊達航也點頭稱好︰“確實不錯。”

    松田陣平不知道為什麼,變成娃娃之前沒有戴墨鏡的,變成娃娃後卻有了一副墨鏡,整圈娃娃里就他最突出,他咂咂嘴︰“撐著這個身體一天?”

    顯然不太高興。

    “也就一天,小陣平放寬心啦。”萩原安慰道。

    咦,景光呢?我看了一眼四周,沒發現景光娃娃的身影,找了一圈才看見了努力在桌子上蹦摁下遙控器開關的景光娃娃。

    嗤,過于可愛了。

    變成娃娃還想關電視機。

    當我們幾個娃娃在客廳晃悠,熟悉身體的時候,在外面終于按照鬼燈大人兜圈回來的小白一眼就看見我們幾人這副模樣,嚇得毛都炸開了。

    “這是怎麼回事啊?”



第29章

    “我才出去一會啊!”小白看著我們幾個還沒有到它腿高的娃娃崩潰抱頭。

    全家現在就屬它體型最大,它的動作在我們看來就跟一個壯漢痛哭一樣,非常喜感。

    娜塔莉看它實在可憐,就墊著腳去拍拍它狗頭,不過只能拍到它的臉,還沒有適應玩偶身體的她動作有些笨拙,安慰道︰“沒事的,我們這個形態又不是一直的,很快就變回來了。”

    小白聞言抬起頭,用爪子擦了擦眼角的淚水,眼淚汪汪說︰“真的嗎?”

    我點點頭︰“如果莉莉絲沒有騙我的話,明天這個時間久可以變回來了。”

    她估計是不會拿這個開玩笑的。

    小白眼楮亮了一會,又好像想起什麼,耳朵下垂,肉眼可見的低落︰“那我的飯怎麼辦?”

    你是只知道吃是嗎?

    諸伏景光還真的開始思考上這個問題,只見他用短小胖乎乎的手努力撐著下巴,低頭考慮︰“我們這個體型,確實不太好操作,要不這樣吧,冰箱里還有今天剩下來打包好的飯菜,要不你熱一下?”

    為什麼,景光可以這麼頂著一張嚴肅的娃娃臉說著一本正經的話。

    在我們幾個匪夷所思的目光下,景光還沒有意識到自己說了什麼。

    小白哀嚎了一聲︰“你們見過哪只現世的狗會自己熱菜啊!”

    路人看了直接報警的程度。

    一語驚醒夢中人。

    我想到了那個畫面,過于生動。

    一條狗直立行走且趴在櫃台邊給自己熱菜。

    諸伏景光娃娃恍然醒悟,有些遲鈍拍了拍自己的腦門︰“我在想什麼啊。”

    面對好友的逐漸傻化行為,萩原研二表示了擔憂,他伸出自己的手去踫了踫景光︰“你這家伙怎麼了?”

    “說不定這就是那個娃娃的詛咒哦。”我忽然想到,“除了變成玩偶之外,為了讓受詛咒者更加貼近娃娃。因為娃娃本來就是沒有思想不會自己動的嘛。”

    目前看來,景光已經逐漸有這種情況發展了。

    就在我們幾個娃娃沉默的時候,松田陣平的動作顯得有些突兀。

    “喂喂,不是吧。”松田陣平聲音是很少見的無奈。

    原本還直立戴墨鏡的酷娃娃一屁股自己坐下來了。對於我們疑惑的視線,松田陣平無奈說道︰“好像被你說對了,我的腿沒感覺了。”

    他坐在那,真的就跟商店窗口販賣的娃娃一樣,就乖乖被擺放在櫃台上任人擺布的普通娃娃。

    我看了一眼從我變小後就躺在地上沒有動靜的洋娃娃,有些無語,這西洋玩意,可真厲害啊。

    雖然對我們幾人來說並不算什麼事情,不過還是頭一遭遇到這種事情,還是有些慌亂。

    萩原研二兩邊都是開始逐漸出了問題的好友,小短手一會去踫踫隔壁這個,又試圖拉一把旁邊這個,亂的不行。

    “嗚哇,你們不要死啊,那我怎麼辦!”小白伸出爪子踫了踫旁邊的伊達航娃娃,結果他就這麼直直躺下了,還是臉朝地的那種,這個現狀無疑是給小白當頭一擊。

    “娜塔莉?”它又試圖去摸摸伊達航旁邊的娃娃,有了剛才的經驗,它這次只是輕輕宛如蜻蜓點水一樣在娜塔莉娃娃頭上點了一下。

    沒有得到回應。

    小白心都要碎了。

    我咂咂嘴,這詛咒效力真厲害啊,什麼時候侵蝕掉他們的都沒有一點前兆。

    轉頭看了看剛才還在活躍的萩原研二娃娃,現在已經也摔倒了,就很離譜,他們三個是一個挨著一個倒下的,就跟那多米諾骨牌一樣。

    五個娃娃已經沒有任何動靜了,就像剛才變成娃娃一樣,都是眨眼之間的事情。

    忽然感覺目光灼灼,有什麼一直在看著我一樣,我抬起頭一看,小白目光炯炯,正在盯著我,好像還有點興奮。

    “你干什麼?”我暗道不好。

    小白咻的一聲竄了過來,緊緊扒拉著我︰“嚇死我了!”

    “要是你們都變成娃娃一動不動,沒人和我說話,好害怕!”

    我似乎感覺到頭頂一片濕漉漉。

    於是瘋狂試圖逃離︰“是你的口水是吧?”

    啊啊我髒了!

    小白就跟抓緊最後一根稻草一樣死活不肯放開我。

    已經,雙眼無神,靈魂被掏空。

    小白再三確認我不會像他們一樣因為詛咒而變得安靜後,才放開我,慘遭之後的我,終于被放下了。

    哭唧唧看了一眼我身上的衣服,小白的口水漬在上面一塊又一塊的。

    雖然沒有味覺但是已經窒息了。

    小白自知理虧,心虛笑著討好說道︰“不如,我幫你洗回來?”

    我死魚眼︰“哪只狗會自己洗衣服的?”

    小白嚶了一聲。

    頭疼……

    我看了一眼四周倒的亂七八糟的娃娃,想了想,就指揮小白將他們一個一個叼回沙發上躺著,畢竟一直在地板上怪不好的。

    直到最後一個娜塔莉娃娃被放在伊達航旁邊,看著他們五個娃娃整整齊齊放在沙發上,我松了一口氣。

    在和小白的合伙努力下,一張毯子蓋住了所有娃娃們的身體。

    就算是變成了娃娃,也不可以著涼。

    “然後呢?”小白搖著尾巴眼楮亮亮的,聽著我下一步指示。

    我看了一眼時間,已經快一點了。

    做完這些事都這麼晚了。

    “那你就去關燈吧。”瞧了一眼我們屋子里還在辛辛苦苦工作的照明燈,我安詳在娜塔莉旁邊躺下,就這樣吧,有什麼事情明天再說吧。

    我也累了,娃娃的身體太容易疲憊了。

    沒有人類關節的靈敏和靈活,轉動手都有點困難。

    小白執行力還是很強的, 里啪啦一頓跳躍操作,就把宅子里的燈光都關掉了。

    失去了燈光照明的宅子,一下子就陷入了黑暗,外面的夜色也融入了進來,整棟宅子就只剩下小白走在地上的聲音。

    “晚安,花。”

    “晚安,各位。”小白輕輕地說道。

    “晚安小白。”我挪了挪躺的不太舒服的身體。

    小白向我們道了晚安後就上樓回自己窩了,這下宅子里徹底安靜了。

    唔,還真的有些不習慣呢。

    艱難爬起來,呆坐看著身邊排排躺的幾個娃娃,我開始了發呆。

    客廳通向院子的玻璃門開了一條縫,外面的風徐徐而來,吹動著簾子,月亮也在這借了一塊地方停留。

    一個非常寧靜的晚上。

    這麼好的夜晚,還是用來睡覺吧。

    於是我又一次躺了回去,打算閉目休息,結果瞪著圓滾滾的眼楮,和天花板來了一個深情而長久的對視,無助發現我現在是無法閉上這雙用線縫制的娃娃眼楮。

    或許要睜著眼楮到天亮了。

    給這個娃娃的詛咒差評,一點也不人性化。

    正當我打算和自家客廳來一個長時間的深情凝視,外面細微的聲響引起我的注意力。

    ,似乎有人走在草地上的樣子,還有門窗敲打的聲音。

    我支稜起耳朵,什麼玩意?

    就跟看恐怖片一樣,我親眼看著玻璃門上出現了一只黑色的手印,怪驚悚的。

    我腦海里緩緩打出一個問號。

    先靜觀其變。

    在我的注視下,那手滑落到推拉玻璃門拉開的那一條細縫中。然後熟練而緩慢的將玻璃門拉開一個足夠成年人進出的縫隙。

    一陣塑料膠袋摩擦的細微聲響過後,溜進了一個人。

    好大一只黑耗子。

    我心里棒讀著。

    看清人影是誰後,我居然並不驚訝,甚至有,啊,果然是他的想法。

    來人穿著一身黑色的衣服,戴著一頂帽子,因為是偷偷溜進別人家里面。

    所以一舉一動非常小心,他觀察了一眼四周,一副按兵不動的模樣。

    看上去很熟練的樣子。

    我呆滯了……

    這人真的牛啊。

    發現沒有人之後他挪動了,不過沒有看向我們這邊,他在警惕著客廳另一邊的門。

    逐漸靠近,這個人的樣貌完全顯露出來,黑色的帽檐下金色的碎發服帖在額頭上,紫灰色的眼楮,還有那標志性的膚色。

    安室透……

    不愧是你……

    完全真的不會意外呢,我默默地看著他要干什麼,順便給自己來了一波無獎競猜,扣1放監聽器,扣2放監控。

    因為仰躺,視線非常有限,於是我趁他背過身去的時候,努力撐起身體靠在後面的沙發背上,就這麼假裝自己是真正的玩偶看著他。

    先是在電視機那邊摸索了一會,沒有得到想要的東西,他大致瞄了一圈客廳,就打算往走廊那邊走了,看來他志不在此。

    走路的姿勢也很奇怪,右手一直沒有離開褲縫線。

    不過他好像注意到沙發這邊了,與我對上視線後,好像受到了驚嚇,瞳孔都縮小了。

    啊,也是,這種情況下有一個娃娃直勾勾看著你,這怎麼想都很滲人,而且也不是自己家,應該更心虛了吧。

    走過來了,他大步走過來了。

    這個時候我才看見他腳上居然還套著塑料鞋套,一副萬事準備充足的樣子。

    他直接蹲在我面前了。

    哇,這放大的俊臉,我一下子不太適應。雖然知道我沒有呼吸,但還是忍不住屏住氣息,一動也不敢動地做好我自己身為娃娃的本分。

    我就是一個普普通通的棉花娃娃,求求你別再看了好嗎。

    這打量的視線盯得我忍不住跳起來給他眼楮來一拳。

    只見他皺起眉頭,然後撇過頭去看躺在我身邊的五只娃娃,就跟被人定住穴位一樣,一動也不動,宛如一座雕塑,凝視許久。

    你想干嘛?

    我覺得這小子眼神很不對勁。



第30章

    怎麼說他這種眼神,饒是我在地獄見過大風大浪。我見過審訊中罪人對親友的思念,見過墜入地獄因為痛苦而悔恨的人,卻都不足以去描述他在看見我身邊娃娃們充斥的感情,是喜悅,又或是驚訝,還是懷念,亦或是苦澀,在沉寂過後帶著一絲掙扎。

    那是我不曾見過的景象。

    人的情緒,真的可以做到這麼復雜嗎。

    他甚至在顫抖。

    雖然極力克制了自己,努力讓自己穩如泰山,不動聲色,但是他的眼神無法欺騙其他人,他看上去很悲傷,所以他的一切都在因他而悲鳴。

    還不等我仔細觀察一眼他的神情,他閉上了眼楮。

    從無法禁錮而洶涌澎拜的情感中走出來,換上了面無表情的面孔,那雙眼楮剛才還盛滿了無法言喻的感情,現在的狀態就和一開始進來的樣子沒有什麼差別。

     嚯,還是一個變臉高手。

    這換臉的速度看呆了我,剛才分明難過到要馬上就要哭出來的樣子,現在就變成了冷酷特工,下一秒可以開槍一瞄一個準的精英高手。

    這什麼叫做收放自如啊,什麼叫控制力極強,全程圍觀了安室透的感情變化,令我忍不住後仰感嘆。

    但是他的確還是很難過的樣子。

    這是被憋下去了?

    我忍不住暗自咂嘴,這都壓的下去,不會壞掉嗎?

    某種意義上,真可怕啊,這個男人。

    娃娃雖然令他短暫逗留了一會,但是他貌似還有任務,他戀戀不舍地又看了幾眼它們,站了起來,他離開了客廳。

    我親眼目睹他離開的背影後,室內又恢復了一片寂靜。

    估計小白都睡死了,這家伙外面電閃雷鳴都喊不起來的。所以這好像大大方便了安室透的動作,他好像只是在上面溜達了一圈,就回來了。

    然後又繼續蹲在沙發前面出神。

    我覺得他的心都被旁邊的娃娃給擄走了,其實就根本無心干自己的一開始想要干的事情。

    只見他伸手去踫了踫其中一個娃娃,視線有限,我不知道他在摸誰。

    但是他眼楮亮亮的,就跟頭一次得了玩具的小孩子一樣,愛不釋手。

    我感覺自己眼皮跳了一下,有些驚疑不定。

    不會吧,不是我想的那樣吧。

    小偷行為可恥哦?

    雖然我滿是不贊同,但是他怎麼會看出一個娃娃有那麼多心思呢。

    所以我就眼睜睜看著他小心翼翼拿起了其中一個,我看見了,是景光。

    左右檢查了一會,甚至還扒拉了一下景光的衣服,然後他順勢放到了胸口的口袋。

    那動作啊,行雲流水,非常自然,甚至不帶一絲猶豫,就和飯堂里吃飯拿筷子一樣天經地義,看的我是直呼這位先生好心態。

    拿人家的東西手都不會抖的,想必是慣犯了。

    不過他把景光娃娃又拎了出來放進上衣左側的口袋里,放個娃娃都這麼多事的嗎?

    在我罵罵咧咧甚至想吃人的目光下,他接二連三將其他娃娃拿走了。

    是真的非常流暢這個行動過程。

    有沒有一種可能,這才是我家?

    將其他娃娃收走後,他好像露出了一種心滿意足的微笑。雖然不太明顯,不過是實打實的開心,得到了想要的玩具,還是超級加倍的那種。

    已經無力吐槽了。

    我自暴自棄躺在原位上,開始思考明天如果變回原樣要怎麼收拾殘局。

    果然還是先把這個金毛打一頓吧。

    跟松田一起的那種。

    大家都是同期生,警校里光明磊落畢業的人民好警察,怎麼幾年不見,你就干起偷偷摸摸這一行當了,一偷還是偷好幾個,我忍不住指指點點,而且為什麼連溜進別人家都這麼熟練,一看就是有經驗的。

    要打,實在要打。

    現在只剩下我一個了。

    他的口袋真多啊,容量也挺大的,我忍不住感嘆,塞了五個巴掌大的娃娃,渾身上下居然沒有一點鼓囊。

    把旁邊的娜塔莉娃娃也收入囊中後,他終于把把目光放到我身上了。從他的眼楮中,我居然讀到了嫌棄的意味。

    怎麼了?你在嫌棄什麼啊?都是娃娃,不要區別對待好吧?

    拒絕孤立任何一只娃娃好嘛?

    他好像對於我有拿捏不定的想法。因為他的動作沒有剛才的果斷干脆了,反而顯得有些遲疑。

    我靜靜地躺著,靜靜地看著他,就要瞧瞧他要干什麼。

    他站了起來,從沙發前的茶幾上抽了幾張紙巾將我包裹,被白色紙面覆蓋的我一臉懵逼,緊接著一只大手完美的抓住了我,就好像檢查出廠娃娃的質量一樣,同樣的,也將我來回翻轉查看一番,該謝天謝地他沒有直接掀開我衣服,不然我真的忍不住跳出來。

    大手抓著我的腦袋,還捏了捏。

    感覺,頭要被擠爆了。

    我非常清晰地感受到我腦子里的棉花因為他的動作在錯位游走。

    大哥,我頭里沒有放任何高科技產品,求求你了,別再捏了。

    沒有將我像其他娃娃一樣放入口袋中,而是隔著紙巾抓住我,行走的時候都能感受到潮濕的夜風嗖嗖吹進來。

    我臉對著地下,在他走路的時候因為動作起伏,偶爾可以看見地面。

    完全就是被區別對待了嘛。

    即使是一手握著我,這個男人單手就可以搞定一切,感受著宛如過山車一樣的顛簸,他應該是從我家後院爬牆出去了,等到他的動作不再那麼強烈,應該是站在了平地,或者說成功從我家宅子出去後,我聽見有一個男聲響起。

    “降谷先生……”有點熟悉,但是想不起來是誰。

    “回去再說。”安室透壓低了聲音。

    “是……”

    那降谷先生又是誰?

    就在我風中凌亂的時候,他們的動作好像加快了,隨著車門打開的聲音,我好像被人扔到了座位上,就那種非常不在意的一拋,在座位上滾了滾的我,最終形成了一個臉對椅背的姿勢。

    有點生氣是怎麼回事。

    而且,這個人居然不給我系安全帶!

    副駕位不系安全帶等同于謀殺!

    多危險,雖然是娃娃也不能這麼忽視我的安全啊。尤其是你開車開的跟跳樓機一樣刺激。

    已經不是第一次因為慣性和車門貼貼的我生無可戀,這人開車太危險了吧。

    還有一次在座位邊緣蠢蠢欲落,不過被手疾眼快的安室透一手抓住又塞了回去,他好像終于良心發現了,在一次等紅綠燈的時候給我拉了一下安全帶。雖然我的身高好像只能夠懸空被勒住。

    就想起西洋有一件作品,叫什麼,受難的耶穌。

    不要仗著交通科半夜查的不嚴就為所欲為了,而且居然還肯乖乖等紅綠燈,我以為他會直接視而不見。

    我在內心滿肚子的牢騷,都是針對於這個男人。

    所幸的路程很快就結束了。終于結束了,隔夜飯都能給你晃出來的車速,娃娃里的棉花都能搖出來的節奏。

    躺在座位上的我真的躺平了,一副任人宰割的樣子。

    畢竟只是一個身體里都是的棉花的娃娃,棉花娃娃有什麼心思呢。

    我這麼安詳地任由安室透拿起我,離開了車。

    不過這時候視線完全被白色的紙巾擋住了。

    只能憑感覺他一直在走。

    至于去哪里,我也不知道。

    聽到狗叫聲後,我才猛然意識到小白,要是明天起來沒看見我們,這孩子說不定就急哭了,估計會嚎到鄰居家過來。

    “哈羅乖……”

    是哈羅呀,腦海里的記憶一點一點的起來了。

    又是非常的隨手,將我放在了桌子上。

    就跟街邊買的菜一樣,更正確來說,是買菜時候贈送的那根蔥。

    已經習慣了。

    不過因為動作幅度,原本蓋住我的紙巾滑落下來,使得我看清了這個地方的模樣,一間不算大的公寓。

    旁邊安室透還在逗弄哈羅︰“好了,乖,我有事要做,自己玩去吧。”

    仰躺在桌面上,我眼巴巴看著安室透的大手又一次朝我襲來。

    緊接著是一片濕濕的東西在我臉上揉搓。

    手法一點也不溫柔,甚至說非常粗魯,我覺得眼楮的線都要被擦爛了。

    “怎麼就你臭臭的?”一邊,一邊自言自語,我聽了是火冒三丈。

    什麼叫就我臭臭的?

    誹謗啊!我告你誹謗我!

    激動過後我逐漸冷靜下來,想起不久之前發生的事情。於是我暴怒的頭腦漸漸冷卻,好像,是有那麼一回事,被小白舔了一遍。

    回想起剛才的事情,我一陣無語。

    所以,我真的臭了?自我懷疑中我再也沒有反感他的動作粗魯,擦干淨就好。

    不知道把我擦了幾遍,他終于停下來了,滿意的看著我。

    “搞定……”

    真的是thank啊。

    我也很滿意。

    他摸了摸我的臉蛋,像是想起了什麼,走了出去,從陽台上拿起一個帶夾子的衣架,將我衣領夾住,就這麼隨手掛在了晚風陣陣的陽台。

    眼睜睜看著他關上了陽台的玻璃門,蹲下去和哈羅玩耍,這個狗男人終于從口袋里面變戲法一樣將從我宅子里順走的幾個娃娃一個一個擺在桌子上,我極其幽怨地盯著里面相親相愛的一家人,為什麼我就這麼淒淒慘慘被掛在陽台上?

    我和里面的幾個娃娃遙遙相望,雖然他們沒有了聲音,或者思考,但是感覺他們好像在看我笑話一樣,尤其是松田,這家伙戴了墨鏡後賊兮兮的。

    風吹動著衣架,連帶著我也輕輕晃動,慢悠悠轉了半個圈,又緩慢回到原位。

    看著底下的樓層,還有模型一樣的路燈,我咽了一下口水。

    我真的會謝謝你,安室透。



第31章

    我絕望地在外面吹了大概半小時的冷風,終于被從洗浴室里面出來的安室透解救下來,白色的毛巾覆蓋在腦袋上,男人濕噠噠的金發還垂落著水珠,白色的短袖上面因為沾了水的緣故,有些地方變得半透明,就連下方的肌肉都隱約可見。

    確實非常秀色可餐。

    但是我的心已經跟殺了十幾年的魚一樣冷,就算皮相再好看,也抵擋不住他那黑的透頂的心髒,是骯髒的大人!而且我還惦記著他把我掛在這里吹冷風這件事。

    他漫不經心地把我摘下來,連同其他娃娃一起扔進桌腳旁邊的牛皮紙袋子里,在將娃娃放到紙袋子之前,他好像想起什麼,給五個娃娃排成一排用手機拍了一個照,然後都塞了進去。

    現在也包括我。

    跟疊疊樂一樣。

    還是千層餅類型的。

    暫時還不是很敢動,就跟聽故事一樣,聽著紙袋子外面的動靜,推測他在干什麼。

    給自己煮宵夜,順便給哈羅也喂了點,然後給自己的植物澆水,好像都沒有什麼特別,一直到頂頭亮堂堂的白熾燈光熄滅後,男人在室內走動的聲音消失,門板關上後,一室寂靜,我努力翻了一個身,不小心蹬掉了身下松田的墨鏡。

    黑暗的空間里是滿屋子的尷尬。

    看著滾落到袋子角落的小小墨鏡,我計算了一下我現在到底層的距離。於是選擇放棄幫他撿回來,對不起了松田。

    我嘗試扒拉了一下紙袋邊緣,但是像這種牛皮紙袋,稍微抓一下都會發出聲音,就像現在,紙袋子發出的聲音在安靜的室內忽然響起,嚇得我縮了一下手,心也提起來了。

    警惕了一會四周,確保那個男人沒有被我的動靜吸引出來。

    我狠狠松了一口氣。

    真的是,為什麼會這麼膽戰心驚。

    踮起腳看了一下周圍,腦子里飛快地在思考要怎麼做。因為真的沒想到這個男人居然會把我們帶走,事情已經出乎意料了。

    心里暗戳戳狂扁安室透,又分神想著接下來的計劃。

    現在因為詛咒的關系,也只是娃娃的身體,其他的什麼都已經受限制,可以說現在如果是哈羅這樣普通的小犬咬著我玩,我都掙扎不了,估計是棉花絮都會出來的那種淒慘,就連行動其實都很吃力,更別說底下還有幾個已經完全是娃娃狀態的同伴了。

    詛咒的失效是一天,如果一直在這里,那到時候大變活人可真的不好玩,收尾起來非常的麻煩。

    我不會要拖家帶口翻窗跑路吧,腦海里頓時就有了拖著麻袋在小巷子里艱難行走的畫面,我揮了揮手把這可笑的場景揮走,開玩笑,怎麼可能,又不是小矮人歷險記。

    思來想去,只有一個方法,那就是如何讓安室透在這段時間不在家。

    將詛咒效果解除的時間與安室透待在家里的時間避開就好。

    也就是,晚上的十一點半左右。

    這個時間點很不妙,非常的不妙,如果不是什麼意外,一般情況下,這個時間段大部分人都會在家里,像安室透這種偷偷摸摸出去進別人家的人不算。

    是咖啡店的小哥,所以白天估計會出去,一般到晚上九點到十點可能會下班。

    我笨拙地開始嘗試推理他的行程,不過還是有點看不透,和景光他們是同期生。

    所以也是警察吧,我狠狠皺起眉,想到他之前的所作所為,知法犯法!他怎麼畢業的!

    煩躁地揉了揉頭發,只摸到一片布料,這更讓人心煩了。

    也就是說,他根本就不是那種普通的社畜,不能用普通人的生活還有習慣去推算他下一步會干什麼,他沒有穩定的生活步驟,像什麼三點一線,就像剛才一樣,是哪個普通人會偷偷進別人家房子,而且還偷東西!想到這里我瞬間咬牙切齒。

    可惡,這家伙行蹤根本就是個謎題。

    既然如此,那就制作點意外吧。

    總得想個法子讓安室透在這段時間保證不在家里。

    像是天災人禍什麼的,我摸了摸下巴,覺得我現在就跟大反派一樣,在陰暗的角落瘋狂想著如何讓主角失敗,落入危險之中,好達到自己的目的。

    忽然好像想起什麼,我摸了摸我的衣兜,里面鼓鼓的,裝著東西,是芥子小姐離開前給我的那包辣椒,跟著我一同縮水了,不過所幸還是辣椒,不是什麼毛線織的。

    新培養的新品種,每一代的辣椒都比以往的辣。

    不過,我摸摸口袋的小小包物品,迷你又可愛的辣椒,非常適合小孩子給玩偶過家家的尺寸,但是我陷入沉思。

    放在正常人的角度,頂多是指甲蓋大小。

    會有用嗎……

    原本躍躍欲試的我一下子就像漏了氣的皮球一樣頹掉了,這種大小的辣椒,估計就和放拇指大小的冰糖進去一樣,壓根甜不起來,也辣不起來。

    讓安室透因為辣進急救室的方案,失敗。

    這讓我更焦急了。

    看著我胖乎乎連手指頭都沒有的手,嘆了一口氣,這個娃娃的手,連握筆都很艱難。

    更別說操控什麼精細的東西了。

    難過地擦了擦臉上根本不存在的眼淚,又縮回紙袋子里絞盡腦汁,剛才伸出頭,已經把公寓的布局看的差不多了,很簡單的單人公寓,空間也不大,所以行動起來還是很方便的。

    如果是自己家大宅那種規格,估計跑斷我這雙棉花腿都找不到目標。

    隨著時間一點一點過去,天還在沉睡,我就聽見外面有了異響,男人又開始走動了。

    也許是起夜,我沒有放在心里,一動不動躺在原位扮演好我的玩偶角色。

    但是隨著男人洗漱刷牙的聲音從不遠的衛生間里細細碎碎傳來,我還是有點懵,他這是,正式起床了?不應該是去個廁所回來繼續睡覺嗎?

    就在我茫然的時候,原先黑暗的室內因為燈光而明亮,還伴隨男人自言自語的聲音︰“今天早餐吃什麼呢。”

    幾點了?吃早餐。

    您完全不睡覺是嗎?

    雖然躺在視線受限的紙袋里面,我還沒傻到連時間都混亂。

    尤其是公寓客廳里沒有拉上窗簾。所以我的判斷是,現在撐死也才五點。

    賽亞人是嗎。

    這個人怎麼做到半夜三更去別人家活動了一趟回家睡了三個小時不到又精力充沛起床的?

    我麻木地聽著外面的動靜,廚房煮東西的聲音,好像才在半個小時前響起的一樣,短短時間內因為它的主人又開始了運轉。

    您剛剛吃完的東西消化完了嗎?

    我現在是滿肚子的吐槽,不得不佩服這個人,作為一個活生生的人,比鬼燈大人還要勤奮,要是閻魔大人也有這種工作效率,估計下下一年的任務都超額完成了,不至于堆積在一起要人幫他分擔。

    感覺會是鬼燈大人欣賞的類型,全勤且優秀的員工。

    不知不覺,思緒飄回地獄去了。

    而這個時候,廚房的流水聲還有碗筷踫撞的響動傳來,真快啊,我現在逐漸適應了他的速度了,在我出神的這會,早餐都吃完洗碗去了。

    而他的動作,好像也吵醒了這個房間里另一個住客。

    “汪!”哈羅的聲音讓我忍不住想到宅子里現在唯一被留下來的小白。

    一覺醒來,那麼多娃娃都沒了。

    “吵到你了?”男人的聲音很溫柔。

    “汪汪!”

    “不可以哦,你不久前才吃了水煮肉。”男人言語帶著笑意,“說好了,要減肥的,這麼頻繁吃飯的話,重量可是減不下來的哦。”

    你也知道距離上一頓時間不久啊。

    咋回事呢你,這麼早起床干什麼。

    “嗚——”試圖用可憐和撒嬌打動鏟屎官的哈羅。

    “就算露出這種表情,也沒用哦。”

    我記得,大概一個月前左右,他還跟我探討怎麼養肥哈羅來著,怎麼現在就開始減肥了。

    “唔,晚點我讓風見過來再給你喂飯,你先睡一會,我要出去了。”男人安撫道。

    什麼,還有人過來。

    我心里暗暗記住風見這個人,內心默念了幾遍,有一種異常熟悉的感覺,好像在哪里聽過。但是實在是想不起來了,或者是偶然聽別人聊天吧。

    將這個名字暫且放到一邊,我豎起耳朵繼續聽著外面的聲音。

    一切正常,叮囑自己的寵物在家要乖乖的,然後是拿上鑰匙鎖門的聲音。

    門喀噠一聲被鎖上了。

    還有人要來,那就再等一會再開始行動吧。

    我嘆了一口氣,真狼狽啊。

    就在我躺在袋子里,宛如一只井底之蛙一樣看著一線天,我的視線忽然被一只巨大的狗頭霸佔了,我差點跳起來,狗狗吐著舌頭哈著氣直勾勾看著我,那口水一點一滴落下來,讓我回想起被小白舔了一遍的往事。

    不是吧,哈羅,不要動你主人的東西啊!

    就在我的心懸在喉嚨那緊張它下一刻的動作,它歪了歪頭。

    它看見我,鼻子動了動,好像聞到了什麼不喜歡的味道,表情有些嫌棄的退後了一步,對我沒了興趣後,轉頭自己玩去了。

    我了然,估計是我身上沾過小白的口水吧。

    即使被清水擦拭了一遍,棉花娃娃布制的材料還是不容易洗掉那些味道,或者說有些已經滲透進去了,還有殘留,而且安室透也說過,哈羅對其他狗狗的氣味也很敏感,它估計是聞到了屬于小白的味道,就避開了。

    避免了被叼起來當成玩具撕扯的命運,我松了一口氣。

    這次的經歷,我能記一輩子。

    回去就把那該死的玩意送回去。

    哈羅精力十足,在室內好像在跑圈,自己撒丫子歡樂很久,過了一段時間似乎是累了,便安靜下來,我趁此機會,悄咪咪有撐起來,看了一眼外面。

    可以清晰地透過窗戶,看見天這個時候才蒙蒙亮,可見安室透是摸黑出去的。

    我咂咂嘴,真的是,不怕猝死嗎這個男人。

    睡眠時間這麼短。

    看見角落縮成一團的哈羅,身邊還有一塊磨牙的大骨頭,睡得正香,我默默縮回去,等待安室透口中的風見過來。

    在等待的過程中,非常難熬,時間久和放了慢倍速一樣。

    從一只羊數到一百只小白,不知道過了多久,連哈羅都似乎補完覺又起來玩耍,在袋子里的我慢悠悠翻了一個身,換了個方向改為趴的動作,玄關處的門就忽然被 嚓一聲打開了。

    我瞬間支稜起來,來了,那個叫做風見的人。

    “早上好,小狗狗。”

    這個聲音!是昨天那個人吧,在我們大宅外面等候安室透,還叫了一聲降谷先生的那個神秘男子。

    姓氏熟悉,聲音也似乎在哪里聽過。

    讓我忍不住回想到底是哪里遇到過,這種隱隱約約,若隱若現,好像馬上就有答案的感覺,忍不住讓我抓耳撓腮,萬分想把它的面紗拂去,去看清面紗下隱藏的東西。

    “今天也是很乖呢。”

    “汪汪!”

    究竟是什麼時候呢,一到關鍵時刻就想不起來。

    “今天也是非常豐盛的一頓飯!要吃的飽飽的快高長大。”這什麼長輩寵溺小輩的語氣。

    “汪汪!”

    “叮鈴鈴——”是手機的電話聲音。

    “喂,你好。”那個男人接起來電話,下意識說的話,勾起了我腦海里丟失的一絲記憶。

    【你好,我是警視廳公安部的風見裕也。】

    我差點一個鯉魚打挺起來,男人的聲音和上次炸彈事故,那個涂著滿臉油彩的小丑漸漸重疊,如果沒有意外,安室透口中的風見,也就是現在外面的男人,就是上次拿著警察手冊的那個小丑。

    我內心有了一點不太好的感覺。

    那個玩偶人,該不會是安室透吧?

    應該不會吧,這給我整得不自信了。

    “好,我現在就過去。”風見全程都沒有怎麼說話,好像只是聽著電話那頭的人講話,最後說了這麼一句話就掛了電話。

    聽起來是很著急的事情,不過也沒有忘記和哈羅說再見,門又一次匆匆被關上了。

    過了一會兒,我蹬了一下腿,打算從這個紙袋子跳出去。在發力的同時,也將紙袋的邊緣拉下,這樣好減少我出去的難度,底下的松田娃娃直面承受了我的壓力。

    至于其他娃娃感受如何,可能都沒有松田娃娃來的直接。畢竟我剛不久還把他的墨鏡給踹走了。

    助力一下,應該可以跳出去。

    “大姐,你擱我身上玩蹦蹦床是吧?”一道聲音忽然在我耳邊里面響起,嚇得我一個激靈,剛剛還在活躍的短腿一下劈了個叉。

    “松田?”我低頭望去,松田娃娃還是那副模樣,保持著一動也不動的姿勢。但是那雙眼楮好像在譴責我一樣,“你現在有意識了?”

    “早想說話很久了,不過現在還不能動。”松田懶洋洋的聲音一點也不著急的樣子。

    我一下子抓到了關鍵點,疑惑道︰“你的意思是,你們不能動,不能說話,其實是有意識的?”

    “差不多吧。”所以什麼都知道。

    不過只是類似于靈魂封印在娃娃的身軀里面,只能看著,什麼都做不了。

    “景光他們呢?”我追問道。

    “如你所見在下面躺著啊,一時半會掙脫不出來吧。”松田理所當然。

    所以現在五個娃娃里面只有松田是可以和我對話。

    其他人也許有意識,但是不能動作。

    不過終于有一個人能跟我講話商量對策的,沒有什麼比這個更棒了,至少不是我在孤軍作戰了,於是催促他︰“你看看現在怎麼辦,他怎麼就這麼厲害啊,入室搶劫啊這是。”

    我承認我現在不僅是陰陽怪氣,還有直接告狀了。

    “誰會想到那小子會這麼做啊。”松田也是一副無可奈何的感覺,不過他好像並不擔心眼下這件事,“你打算怎麼弄。”

    “不知道……”我很誠實地回答他,因為在我的腦里面,空蕩蕩的。

    松田驚詫︰“那你出去做什麼?”

    我反問︰“不出去看看那怎麼有想法。”

    “呃……”松田沉默。“出去被狗追?”

    這下輪到我無言了。

    他說的很有道理,反駁不了。

    “其實,想告訴你,放棄吧。”松田似乎打了個哈欠,聲音懶洋洋的,“那家伙的性子啊。”

    我感覺到他好像翻了一個白眼。

    “你覺得他只是純粹地偷一件東西嗎?花。”

    “在屋子里無主人的情況下,卻還是拿走詭異擺在沙發上的玩偶,沒有任何價值的玩偶,外貌特點卻酷似去世友人,如果是你,你當時會怎麼想?”

    “是鬧鬼嗎?還是一件目的性非常明顯,只針對於某人發生的事情?”

    “這麼說吧,到地獄之前,我們從不相信唯物主義以外的東西,所以,他也是。”

    不會相信是什麼鬼神之事,只會懷疑,是否有人針對於他設下了這一場的事件,他那堪比獵犬一樣的警惕心,不會讓他對於這件事松懈,他會緊緊咬住自己發現的一切線索。

    也就是說,我們其實還在他的掌控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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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真可怕啊。”太可怕了這個男人,雖然不是第一次認識到他的恐怖性,現在是繼上一次監聽器事件又一次刷新我對他的認知。

    聽松田這麼一分析,我投降是了。

    “所以,他有可能再回去我們宅子一趟?”我頭疼起來。

    “我想是的,很有可能還是光明正大那種。”松田的言下之意就是,直接上門搜查。

    不會放過任何一個角落,將宅子從頭到尾,翻一遍。

    院子里有幾個螞蟻窩都要被端出來數清楚有幾只螞蟻那種程度。

    ——

    “一隊已經搜查完畢,沒有任何發現,報告完畢。”

    “二隊搜查完畢,沒有任何發現,報告完畢。”

    聽著藍牙耳機里面下屬傳來的聲音,安室透坐在車里,手指在方向盤上面輕輕敲動,旁邊筆記本屏幕上播放的是昨天安放在有棲川宅各個角落的監視器,正常運轉,並沒有出現任何異常。

    畫面上除了那只叫做小白的狗,沒有其他生物出現在鏡頭里面了。

    他很確定,昨晚熄燈之後人應該是還在的。但是究竟是為什麼,會憑空消失?

    已經翻查了一遍了,也將房屋以前的主人追問過,沒有暗格或者密道的存在,那到底是怎樣做到的,在警方不間斷密切包圍下,宅子里的人,人間蒸發了一樣。

    帝丹高中那邊得到的消息是有棲川花今天沒有去上課。

    安室透對著耳機那邊說道︰“再找一遍,然後結束行動。”

    “是!”

    拿起旁邊的電腦,他看著昨晚黑漆漆的有棲川宅的畫面,下意識切換到了自己家里,上次為了監控哈羅在家里的行動而安裝的監控,還在運轉中。

    就因為這個發現了哈羅會自己偷開冰箱吃東西導致增胖的原因呢。

    想起這個,原本還因為心里壓著一塊石頭喘不過氣的安室透稍微是放松了一下,嘴角露出了一點微笑。

    畫面切換到了公寓里,一眼就望見了哈羅獨自在啃玩具磨牙,還是很乖的。

    將進度條隨意往前拉動,看看之前在干什麼,安室透原本還在淺淺微笑的嘴角忽然壓了下來。

    沒有,眼花吧?

    將畫面先暫停,他揉了揉眼楮,重新在奇怪的畫面上往前面拉進度。

    一點一點放大。

    放在餐桌底下的牛皮紙袋,就好像有老鼠一樣而動起來,然後紙袋邊緣冒出一只娃娃的頭,它趴在那,好像在看著什麼。

    他記得那只娃娃,因為還手把手清洗過。

    昨晚六只娃娃放在沙發上,令他感到震驚的是,有五只和去世的友人非常相似。

    無論是神態還是衣著打扮外表,看著熟悉的面孔,往事的記憶像洶涌而來的潮水一樣,緊緊握住他的喉嚨使他無法呼吸,隨之而來的是回憶中他們每一次的死亡訊息,都像釘子一樣一下一下往他的心里砸,千瘡百孔,巨大的悲痛讓他在一瞬間陷入僵直。

    另一只,是和那個叫做有棲川花有九分相似的娃娃。

    因為不知道在黑暗的主謀在想些什麼,而且還將他在警校時期的事情查的這麼徹底,並且根絕照片制作了這些娃娃,可以做到這種程度的,說明他在那個人面前已經完全暴露了。但是他在最後鬼差神使地把全部娃娃全部帶走了。

    檢查過後,發現都是很普通的棉花娃娃,沒有裝任何零件。

    到底會是誰,處心積慮做出這種事情。

    昨晚一整晚,他都在輾轉反側難以入眠,去不停思考這件事。

    是黑暗組織嗎?那個人?還是另外的勢力。

    在前幾天開始調查疑似景光照片以及三野健的事件中。

    他將源頭鎖定在了那個名為有棲川花的女生身上。因為三野健的手機里照片被徹底清掉且被人格式化,復原的時候還請了阿笠博士幫忙,根據里面的照片顯示,三野健曾經連拍了好幾張半模糊的照片,同時也拍到了,當時在hiro旁邊的,有棲川花。

    所以昨天晚上,他才決定進入有棲川宅一探究竟。

    卻發現了那些酷似好友的玩偶,由于神態特點太像了,以至于他忍不住會恍惚,好像從這些娃娃看見了昔日好友的樣子,甚至在幾次短時間內發怔。

    那現在是什麼情況。

    他眼楮一刻也不敢眨一下,幾乎是同時在屏住呼吸,觀察監控拍下來的這一幕。

    探出頭來的娃娃,好像在蹦了幾下,忽然就啪嘰一下失去力量倒下。

    他不停地將這個過程來回反復觀看。

    就像是無聲的恐怖片一樣,在無人的房間里,玩偶有了自主意識。

    昨晚睡了多久,他開始懷疑自己的眼楮,睡眠不足導致幻覺嗎?

    還是,遙控?

    安室透垂下眼眸,握住的手指不自覺摩挲起電腦的邊緣。

    究竟是放在哪里呢,遙控的裝置?

    衣服的扣子?還是更里面?

    該死,昨天晚上就應該把娃娃拆開的。

    會在哪里?五米外?十米,還是百米外?

    將車子重新啟動,安室透眼楮一片陰霾,他惡狠狠想,如果讓他抓到是誰,那就死定了。

    他一定會,給那個人,一份永生難忘的驚喜。

    即使是未成年,他也會有辦法,讓他/她在少年院待著。

    ——

    給松田交流了一會,我就徹底放棄自救的方法了,行吧,就這樣吧,你們都不擔心了,那我也就躺平了。

    頂多再和上次一樣喂瓶藥吧。

    在紙袋里的我,又嘆了一口氣,已經不知道是第幾次嘆息了。

    “就沒有別的方法了嗎?”松田對於我這個方法耿耿于懷,“我可聽說那玩意喝了跟嬰兒一樣啊。”

    他顯然還是很關心自己的好友。

    “那沒辦法,你們畢竟都死了,要是讓那小子知道,達爾文的棺材板都壓不住。”估計還會從西方地獄那里千里迢迢跑過來罵人。

    “再想想辦法唄。”

    “那我想想……”好像有這個類似的事情來著,在生前就知道地獄的存在。

    就在我們有一搭沒一搭的聊天中,門外傳來異響。

    有人回來了。

    我們兩人不約而同閉上了嘴巴。

    來人走的非常快速,好像有什麼急事一樣,大踏步地走過來,我覺得眼前的光線一暗,在我的角度看見的是筆挺的西裝褲。

    他要做什麼?

    就在我迷茫的時候,他彎下腰,將袋子提起。

    隨著他這個動作,里面身為玩偶的我們也控制不住滑落一下,我現在就完全貼在了紙袋邊上。

    一雙大手將我拿起。

    您要干什麼?我一頭霧水,看著眼前的男人,他抿著唇,緊緊皺起的眉頭看上去心情十分的不爽。

    可是,你心情不好扒我衣服做什麼!

    他接下來的動作讓我直接炸毛。

    先是將衣服上的紐扣一個一個掰開,這讓我十分的震怒,安室透,你是大變態嗎!

    已經到理智崩潰邊緣了,雖然身體只是娃娃,但是還是非常的不妙,尤其是看見他直接抄起一邊的剪刀,對著我的肚子開始比劃,一副從哪里剝開的研究樣子讓我直接可以暈厥過去。

    他那種冷漠近乎麻木的表情,讓我完全相信,他抱著一種下定決心將我完全剪爛的決定。

    我是觸犯了什麼天條嗎?

    雖然已經死亡,身軀其實已經不算什麼東西,但是還是忍不住發抖。這家伙,表情過于黑化了,簡直就是刀口舔血一般。

    “我知道你在看。”他眼神眯著眼楮將我粗略掃視幾遍,忽然這麼開口。

    這可把我給整不太明白了。

    我覺得他動作開始慢條斯理,無端端讓我想起,解剖人體的瘋狂科學家。

    “會是哪個部位?”我眼睜睜看著雪白的棉花從我肚子里一點一點掏出,腦海里自動打上了某種馬賽克,仿佛此時的棉花不是棉花,而是人體組織。

    他近乎一種輕松的語氣,就像是抓躲貓貓的那個人一樣,用一種溫柔,誘惑的聲音去吸引躲藏的人,貓抓老鼠一樣。

    別掏了,除了棉絮啥也沒有。

    我默默地看著他鍥而不舍地拔掉我身體里的棉花,有些無奈。

    這家伙,是受到了什麼刺激。

    嗚哇,他黑化了吧。

    我看著他陰惻惻的表情,打了個寒戰。

    在他的翻轉同時,我無奈地看向別的地方,在那一閃而過的,是監控,還是監聽器?

    小小的,正方形。

    有些好奇,往那邊再瞅了幾眼,掛在牆壁上,那個位置正好可以看見客廳全景,是監控無疑,我啞然。

    那好像,懂了。

    查看監控看見在袋子口瘋狂試探的我。於是以為我身體里面有什麼機械可以搖桿控制吧。

     嚯,挺大膽的。

    我想了想我剛才的動作,如果是其他人,估計會以為我這個娃娃被什麼東西附身了,這家伙這麼大膽就沖上來直接解剖查看。

    就在我思緒滿天飛的時候,我聽見安室透有些驚訝的聲音,他吶吶道︰“沒有?”

    感覺身體輕飄飄的,腦袋好像更空了。

    把棉花全部挖出來,發現什麼也沒有,他現在傻眼了。

    並不相信這個事實,他拿著我在屋子里走了一圈,重點檢查了一遍所有的門窗。

    然後在原地站立,似乎在思索什麼,接著就把注意力放到了下面的松田身上。

    拿了起來,仔細端詳,但是沒有對待我這麼暴力,開門見山開始拆,片刻後他還是終于下手了, 亮的剪刀閃著寒光。

    這次溫柔很多,沒有拆我的時候直接全部挖空,而是一點一點用手指在里面掏。

    這什麼極端對待!

    我可憐兮兮看著在桌子上的那蓬松起來的棉花,難過極了。

    將剩下的娃娃全部弄了一遍後,沒有任何發現的安室透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陷入了自我懷疑。

    其實並不能怪他,主要是,過于靈異了。

    無法解釋作為娃娃的我在沒人安放可以活動的零件中卻可以活動的畫面。

    於是他打起了監控的主意,看上去在懷疑監控是否被人動過手腳,在桌子上躺著的我,看著他極快地拆卸監控,手法速度跟萩原松田他們有的一拼。

    我趁他不注意,苦澀地摸了摸自己的身體,已經跟泄氣的皮球一樣,只剩下一張皮了。

    太淒涼了……

    我都忍不住為自己哭泣。

    “是哪里,出現問題。”他看上去很挫敗,大手扶額,一副被難題困倒的樣子。

    哈羅察覺到主人的情緒,擔憂地蹭了過來。

    但是安室透現在似乎無法分心去接受哈羅的關心,他甚至有些煩躁地揉了揉劉海的頭發。

    “到底怎麼做到的?”無法忍受,這種被監視的一清二楚的感覺,連死去多年的好友也被扒出,惡劣地就想看他的無能狂怒一樣。

    甚至沒有一絲一點的作案痕跡,這都讓他在長時間的探索中不僅感到疲憊,甚至是一種近在眼前的壓迫。

    看見那幾張臉,那些無數次午夜驚醒的噩夢這幾天都在頻繁上演,一次又一次。

    長時間的缺乏睡眠,hiro的照片,還有詭異的事情都在他那時刻緊繃的神經反復施壓。

    他吐出一口濁氣,他有點累了。

    “沒有任何問題,zero。”男人嘆息聲響起,“這不是你的問題。”

    我!



第33章

    事情為什麼會發展成這樣。

    我手里呆呆地捧著一團棉花,半晌後試圖努力將棉絮塞回去,背後的男人目光灼灼地盯著我的一舉一動,仿佛可以將我燃燒起來。

    不知道,我什麼也不知道,我只是一個可愛的又沒有用的棉花娃娃。

    麻木地將棉花往里頭摁實了繼續塞。

    “嘁,你這家伙以前沒有這麼變態的啊,怎麼了這是。”松田陣平還在那冷嘲熱諷,“真不錯啊,降谷長官。”

    “真厲害啊。”

    “你在公安到底學到了什麼東西。”

    不愧是陣平,這話說起來都是字字誅心。

    “zero?”諸伏景光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恢復了說話能力,剛剛他開口第一句話就跟驚雷一樣,我從來沒想到最省心的景光居然是最叛逆的那個。

    說都說了,那能怎麼辦,只好一起自爆了。

    現在還剩下其他三個靜靜躺著,但是感覺他們也恨不得起來說話。

    坐在遠處的安室透,遙遙看著我們這邊,神色晦暗不明,在他的視線里,一個被他掏空的女孩子娃娃在撐著薄薄的外皮給自己努力而笨拙地團棉花進去,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在飽滿起來,很詭異。

    她旁邊是酷似松田的娃娃,正在仰面朝天躺著,肚子上面因為被他開膛破肚過。

    所以同樣也擠出了一撮棉花,不過至少還是很飽滿。同時這個娃娃正在用和死去好友的聲音嘰嘰喳喳說話,正在各種陰陽怪氣的語氣內涵他。

    布制的臉上縫制的嘴巴都是歪歪一笑的,配合他現在的聲音就是非常的諷刺。

    總之很詭異。

    不遠處是被他隨手放下的,那個疑似剛剛講話安慰他,語氣和聲音很像hiro的娃娃,身體呈側躺的姿勢,在另一個一直呱呱說話的娃娃停頓間隙出聲說話。

    這個也很詭異。

    剩下的三個娃娃,都以不同的姿勢散落在桌子上面,那個和萩原研二長得很像的娃娃正在看著他,沒有說話,但是從那笑眯眯的眼楮不知道為什麼好像在說︰“zero,活該。”

    安室透沉默,手指在手機屏幕不停來回摩挲,語氣很沖的娃娃一直在罵罵咧咧,那些詞匯在他身上瘋狂的砸。但是他現在暫時聽不進去,他想自己安靜一會。

    他現在是精神分裂嗎?因為思念友人過度痛苦造成現在的局面?

    太可笑了……

    安室透疲憊的眨了眨眼楮,耳邊與松田還有景光相似的聲音還在不停。

    就像夢里的戲劇一樣,你方唱罷我登場,一前一後附和,好像很亂,但是不會讓人感受到聒噪,恍惚間就好像回到很久以前,在警校的日子。

    那個時候也是這樣吵鬧的,少年的年輕還有活力,身邊是親密的好友,有共同的理想和目標,在稚嫩青澀的時間里。於是肆意燃燒,肆無忌憚,吵吵鬧鬧。

    是夢吧……

    安室透向後靠去,抬頭看著頭頂熾熱發光的燈管,就像是霧里沖出的光芒,已不可抵擋的姿態印刻在瞳孔中,他抬起手,握住了那點光,用力握緊,卻無法鎖緊在手掌之中,長時間盯著強烈的光,讓安室透有了一點眩暈感。

    “zero?你還好嗎?”又來了,這個和景光很像的聲音。

    “他好的很呢,從以前到現在,半夜三更都這麼精力旺盛。”不等他回答,另一個聲音就迫不及待回應,“你看他理你嗎,這家伙完全就不在狀況內,好心都被狗吃了。”

    我瞥了一眼在凳子上看上去出神很久的安室透。確實,在之前景光就一直在詢問他怎麼樣,但是安室透並沒有去回復。

    他好像那個大傻瓜一樣。

    明明之前見過幾次面,看上去很精明,頭腦也很靈活,還會玩碟中諜竊聽風雲,現在整個人呆坐在那里不出聲,傻兮兮的。

    可能娃娃忽然講話,對他的世界觀造成了巨大沖突,如今正在冷靜自己。

    他也許也在警惕我們,懷疑我們是不是什麼黑公司地下研發的更高科技的東西。

    “雖然你可能真的不信,但是我們的確是,早已經死亡的人,zero。”諸伏景光似乎下定了決心,讓他認清目前現在局面。“也不是什麼科技產品。”

    快刀斬亂麻,不愧是景光。

    “我可以說出來嗎?”他在問我。

    雖然是疑問但是完全沒有可以拒絕的余地。

    你都生米做成熟飯了,我還能說什麼,默默捂住沒有縫線搖搖欲墜岌岌可危,有又一次暴出來風險的棉花團們,心累極了︰“無所謂啦,但要跟鬼燈大人說,還有,那個誰能不能給我針線啊。”

    看你都是不會幫忙的了,我自己縫我自己就是了。

    抱著可憐的自己感嘆命運的不公。

    不過安室透這個人,顯然並沒有想按照我的要求去做,他抱著臂,清明的眼神不見一絲疲憊,他說︰“死去的人?”

    毫無感情波動的他,就如同觀看了一場魔術中難得頭腦鎮定,且看穿了魔術師把戲的觀眾。

    而我們就是那個拙劣的魔術師,他不相信我們的魔術並嗤之以鼻。

    一副你們繼續說,我聽故事的樣子。

    好鐵石心腸一男的,完全就是油鹽不進。我想想,如果是正常人,看見娃娃動的那一刻,估計就不在這個房間了,嚇跑了,他真的好可怕。

    無論是抗壓能力,還是那鐵石鑄造的心。

    諸伏景光沉默了一下,最終還是緩緩開口︰“看來,你不會相信。”

    “呃……”安室透沒說話,眼楮冷冷的看著這邊。

    “那做個交易吧,zero,我知道你現在很想把我們送過去,嗯,再檢查一遍是吧?”諸伏景光立刻做了決定,“今晚的十一點半過後,我們任你處置。”

    總得讓他相信才行。

    那就來個大變活人吧。

    真是破罐子破摔了。

    安室透不知道在想什麼,他低著頭,誰也看不清他的樣子,良久,他說︰“好。”

    雙方好像暫時達成了協議,停下交戰,但是由于雙方已經兵臨城下,這口頭的誓言比紙還有薄,隨時可以毀約。

    安室透就是那個在邊緣大鵬展翅的男人。

    他先是在不遠處緊緊地監視我們的一舉一動。但是除了我可以自由動作外,其他娃娃都是無法活動身軀的,不久後門鈴響了起來,他打開了門,從外面的人手里接過一個玻璃制作的箱子。然後將我們都放在了這個制作看上去很堅實的玻璃房里。

    完全透明的玻璃,卻異常堅固無比。

    被擺放在桌子的中央。

    就和倉鼠一樣被圍觀起來。

    他還是信不過我們。

    然後他拉開椅子,就這麼坐在前方,好像審訊犯人一樣盯著我們。

    里面隔音很好,被密封起來了,外面一點聲音都聽不見,我滿臉深仇大恨地蹲在角落,實在是恥辱至極。

    不僅被人掏心挖肺,還有被關小黑屋,極其殘忍的手段,慘無人道,我都在懷疑這個男人身為公安警察的可能性了。

    聽景光他們說一直在一個不法組織里臥底。

    這家伙,該不會已經被同化掉了吧?這黑暗手段真的是手到擒來,完全就是壞掉了這個人。

    “這家伙真的是。”松田陣平磨牙切齒很久了,看上去怒氣值已經要攢滿爆表。

    可惜他只能作為娃娃躺在這里,無能狂怒,甚至不能起來拍一下玻璃。

    玻璃我拍了,說實話感覺防震性能還挺好,紋絲不動。

    鐵下心要把我們關在這里一直到十一點半,然後直接打包送去研究解剖。

    我現在看著他那張臉屬實是心煩。於是背過身去發呆,景光不知道自己在想什麼,沒有說話,剛剛嘴巴沒閑過的松田好像終于覺得累了,又或者是覺得安室透聽不見。

    所以也沒有說話,唯三能說話的人安靜下來,玻璃房里面也安靜了。

    過了不知道多久,我打算換個姿勢,轉過頭就看見一臉嚴肅還望著這邊的安室透,嚇得我又扭回去了,就跟什麼捕食的獵鷹一樣,鎖住自己的獵物,看著十分嚇人。

    “啊——”玻璃盒子里忽然出現了一道拉長發單音節的聲音,打破了寂靜,是萩原的,他似乎有些驚喜,“我可以說話了!”

    “對吧對吧?我沒有出現幻覺,你們都聽見了吧?”

    接二連三,他們陸陸續續好像都可以說話了,最早說話的松田還有景光甚至可以活動起來,不過盒子也不大,活動空間就這一小塊,他們也懶得活動了,就是我偶爾需要捂住棉花要動動自己的手臂。

    終于沒有一開始那麼安靜了,萩原研二就是天生的活躍氣氛的王者,嘴巴不停,一會是吐槽外面的男人,一會是問我感覺怎麼樣,很快就熱鬧起來。

    “不過也可以理解,畢竟是超現實的事情發生了嘛,當初我也是嚇了一跳,沒想到人死後居然真的會有地獄和天國。”伊達航爽朗一笑,表示對安室透的理解。

    “警戒一點是好事啦。”萩原研二有些苦惱,“不過完全沒想到zero會直接找上門,偏偏又是遇到我們現在這副模樣,不過想想,如果不是現在這個樣子,他昨晚肯定會大吃一驚吧。”

    都會大吃一驚,只不過是時間早晚的問題而已。

    說起這個,諸伏景光有些心虛︰“我好像,忘記告訴你們一件事,雖然早就知道他會找過來,但是沒有想到他這麼心急。”

    “嗯?”

    這下輪到我們迷惑了,什麼意思,景光這個意思是他找上門是肯定的?

    “還記得那個人吧?花,上次那個。”

    “手機?”我電光火石間,想到了什麼,存有偷拍的手機,那個據說是黑暗組織里面的重要職員的人,上次晚上的事情浮現在我腦海里。

    問題居然是出在這里嗎?

    諸伏景光嗯了一聲︰“是的,我在查看他手機的時候,發現有一封是在一分鐘之前送出的郵件,而那個收件對象……”

    就是同和他臥底的安室透。

    郵件一旦發送,就再無撤回的可能,也就是,安室透收到了那封郵件。

    “他看見了我,必定會,掘地三尺也要找到真相。”

    他會去追尋真相,無論真相是否讓他痛苦或者自由。(1)



第34章

    所以景光心底一直有數,但是沒想到他這麼快。

    直接就是一個入室搶劫的大動作。

    我抱著棉花欲哭無淚︰“你怎麼不早點說!”

    看看他凶殘的動作,他怎麼忍心這麼對待一個可憐的娃娃的,好狠心啊。

    將棉花好不容易塞回去,把襯衣穿上,試圖用衣服兜住棉花,不過還是會跑出來撐著衣服,就好像漲成氣球的肚子,異常滑稽。

    對此景光也表示歉意︰“抱歉,我原本是打算昨晚跟你們商量的,但是事發突然……”

    “沒事啦……”我艱難地擺了擺手,“誰會想到啊。”

    誰會想到不按常理出牌的安室透不僅直接偷摸進宅子里還順走身為棉花娃娃的我們。

    “說起來,zero不用吃飯的嗎?”萩原研二倒是對被關在玻璃屋子里面適應良好,還會花時間去觀察外面的人。

    時間已經過了很久了,我抬起頭看了看掛在牆壁上的鐘,中午都過去了,外面的人一副不用吃喝的樣子。

    他抱著臂看著這邊,但是視線焦點似乎又不在我們身上,俗稱發呆。

    “zero是他小名嗎?”我疑惑。

    他們好像一直在叫他zero,零?

    “哦,花你好像不知道吧,他的真名叫降谷零。”松田幸災樂禍道。

    我再次愣住了,有些茫然,腦子里遲鈍的開始分析︰“所以他不叫安室透?”

    “才不是,那家伙假名都這麼傻兮兮的。”

    從頭到尾被蒙在鼓里的我開始吸氧模式,又被氣到,怎麼會有一個人這麼壞,連名字都是假的,太可惡了。

    想到我之前還喊他安室先生,就很想回到過去把那家伙初次見面時候微笑的臉皮撕扯下來,叫你騙我。

    小偷,騙子,沒有愛心的黑心怪。

    被氣到的我索性不想了。

    讓自己生氣有什麼好處。

    “我說,如果我們一直在這個玻璃里面,詛咒效果失效後,那我們會怎麼樣?”原本還在一邊聽的津津有味的娜塔莉發出了自己的疑問。

    好問題……

    摸了摸底下的玻璃,雖然感覺不到任何質感,但是看上去非常牢固估計還可以防彈的那種,不知道能不能撐住,我隨意猜測︰“可能會碎。”

    幾個人一起擠爆那種。

    想想都令人窒息。

    幾人也似乎考慮到這個問題,萩原研二皺眉︰“那真的挺不妙的。”

    “咚咚……”可以活動的松田陣平開始猛地敲打玻璃,試圖引起外面的人注意。

    降谷零有些猶豫,但是還是走過來,彎下腰凝視我們。

    糟糕,這個角度更像主人看倉鼠籠子里的小倉鼠了。

    “快放我們出去!”松田陣平大喊。

    降谷零看了一眼時間,唇動了動,我們聽不見他的聲音,卻讀懂他嘴里的那個詞語。

    不可能……

    松田陣平臉都黑了。

    “絕對,要把那家伙揍到連hiro都不認識的程度!”松田陣平揮手立誓,可愛的娃娃揮舞胖胖的小短手看上去一點氣勢都沒有,不過他是認真的。

    景光很淡定,看起來是支持的。

    於是我們和滴水不進的降谷零大眼瞪小眼,一個在玻璃外,一群在玻璃內,就這麼耗了將近一天的時間。

    鐘表即將踏入十一點半,那個昨晚詛咒生效的時間。

    降谷零終于動了起來,他保持一個姿勢很久了,變化動作的時間大概還是半個小時之前,他走過來,用指紋打開了玻璃盒子的開口。

    對,就是指紋輸入,我也沒想到這東西居然這麼高級。

    然後慢條斯理把我們從里面一個一個取出來。

    原本是想放我們到桌上的,但是伊達航大喊︰“放地上!”

    他猶豫了一會,還是乖乖照做了。

    一個,兩個,他好像很鎮定,但是紊亂的呼吸代表了他有些急促。

    “砰!”

    這是,怎麼回事?

    已經無法思考了,降谷零看著眼前的娃娃切切實實在他面前來了一場大變活人的魔術,單人的公寓里一下子擠滿了人,從他手里最後掉落的娃娃變成人後有著一頭黑色的天然卷,長得一副非常眼熟的模樣,這也令此刻降谷零陷入大腦當機狀態,遲緩起來。

    “降谷零……”男人皮笑肉不笑的看著他,在他發怔的時候不假思索狠狠的來了一拳。

    沒有任何防備,甚至人好像還沒回過神的降谷零結結實實挨了這一拳頭。

    左臉被人揍了一拳,有勁的力道還帶著劃破空氣的風聲,讓他不得不踉蹌後退幾步,同時也令他的身體立馬清醒起來。

    雖然腦子還是在發懵,但是長期接受鍛煉的身體肌肉立刻反應並作出防御應對。

    不過有人比他更快一步,甚至好像商量好一樣,行動非常默契,從後方突襲,牽制了他的行動,雙手從他兩邊胳膊下穿過並緊緊鎖住他。

    “完全被班長控制住了呢。”有人見狀輕笑起來。

    即使再強大,也無法以一敵三。

    何況邊上還有虎視眈眈的人。

    降谷零想掙脫身後的人,卻發現後面的人力大無窮,就跟鐵打的手臂一樣,鉚足全力也撼動不了後面的人一絲一毫。

    前面的男人甩了甩胳膊,一副要磨刀擦槍大開殺戒的樣子。

    他看著降谷零被人控制住,就像小雞仔一樣無能為力努力被叼著命運的後頸,發出一聲嗤笑︰“你也有今天啊,混蛋。”

    雙手互相緊握,捏緊了,讓關節發出 噠的響聲,活動手腕,對著降谷零難得一見的震驚臉,松田陣平心情大好︰“從畢業那天開始,我就想打你很久了,hiro也是,兩個人消失的一干二淨,什麼也不說,雖然很理解,但是還是很想打。”

    “這個月你干的好事,我們來算算賬。”

    無辜再一次被提及的諸伏景光無奈聳肩,然後背過身去。

    鉗制住降谷零的伊達航哈哈大笑︰“既然如此,今天就來個痛快吧,下手不要太重了,松田。”

    降谷零臉上是少見的失措,他很少會露出這種不穩重的表情,更多的時候運籌帷幄的淡定,將所有的事情控制在自己的掌握之中。

    也有事情沖突預料的時候,可是他都會冷靜的忍下來。

    不過昨晚,今天,發生的事情,讓他罕見的體會到了無法去用自己的所學去解決,甚至超出常理的不可把握感。

    正如他震驚的表情,內心是翻涌的大海,滔天的巨浪洶涌翻滾。

    是幻覺嗎?

    娃娃變成人?怪盜基德的魔術?

    但是很真實,無論是嘴角傳來陣陣刺痛的傷口,還是松田拳拳到肉的下手重量,那是真實可感的疼痛,拳風凶猛,一下又一下。

    “跟蹤監視?”

    眼前的男人非常暴躁,像極了以前的他。

    “無證潛入?”

    一字一句,咬牙切齒。

    “真不錯啊。”

    是真的很生氣。

    恍恍惚惚抬起頭,看著揮拳而來的松田,思緒就飄回那個落滿櫻花的晚上。

    降谷零嘴角勾起一抹不惹人注目的微笑。如果是夢的話,那就讓他多睡一會吧。

    身邊是熟悉的友人,他們鮮活地站在自己的身邊,不是那些午夜夢回的虛幻夢境,一下子就隨著醒來而破碎。

    會有說有笑在他身邊,而不是潮濕的石碑上冰冷冷的字眼。

    他或許曾經在無數個難眠的夜晚滿懷絕望的想著,為何留我獨活于世上。

    生命有終點,但是思念沒有,降谷零無數個日日夜夜,從夢中驚醒,他都在思念著自己的友人。

    如果不是他們的忽然出現,這份思念也許會直至生命的盡頭,然後帶著這份念想共同赴死。

    他的生命在不斷的被新事物佔據,卻永遠無法遺忘,那些記憶在他的身體蔓延,當這份記憶鮮活起來,他小心翼翼,是想觸摸又不敢伸出的手,他甘願沉睡在這場夢境中。

    “等等,小陣平,zero他是不是被你打傻了?”萩原研二一開始還挺樂呵的看松田陣平單方面毆打降谷零,後面看見一動也不動的降谷零有些慌,連忙走過去阻止了松田陣平。

    松田陣平冷著臉,但是動作還是停下來了,看著面前垂下頭掛了彩的降谷零,冷哼一聲︰“這點力道都受不住?”

    口嫌體正直,還是走過去蹲下去查看降谷零現在的狀態︰“沒事吧你這家伙?”

    “我也沒多大力啊,以前訓練可比剛剛還狠。”他小聲嘟囔著,逐漸開始不自信起來,不是吧,真的被他打懵了嗎。

    伊達航也擔憂地松開手,打算也檢查一下降谷零現在的情況。

    但是就在他松手的那一瞬間,令人想不到的事情發生了,剛剛還一副軟綿綿無力,任人宰割的降谷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給了前面松田陣平一拳,並且趁此沖上去壓制住。

    伊達航看著空蕩蕩的手,也沒想到降谷零這麼狡詐。

    形勢兩級反轉。

    我看的是目瞪口呆︰“哇哦——”

    “呵,我就說嘛,他這家伙可不是那麼沒用啊。”松田陣平有點不爽的磨了磨牙,對上降谷零的眼神,兩個人眼神交鋒。

    “原來真的不是幻覺?”同樣的,降谷零給予了挑釁的笑容。

    “你這家伙……”

    看起來戰火即將爆發的樣子。

    諸伏景光左看右看,就是沒有去關注那邊的狀況,拉開了別人的冰箱摸著下巴細細研究起來,一副今晚吃什麼好的樣子。

    “所以,你相信了嗎?想讓我們去解剖的降谷警官?”萩原研二帶著俏皮的語調故作輕松,“不是幻覺,你現在所見的我們,是真實的。”

    降谷零並沒有放開對松田陣平的鉗制,他微微挑眉︰“真實的?我的記憶里,你們所有人,都早已殉職了啊。”

    “那你們現在,究竟算什麼,幽靈?”

    無所謂的話語,卻讓人沉悶地無法呼吸。

    不過萩原研二沒有受他的話影響︰“你這麼說,也可以,不過準確來說,是鬼哦。”

    “不管你信不信,但是我們早已死去這個現實無法反駁,你眼前的,確實是傳說中的鬼。”伊達航上前去拍了拍他的肩膀。

    這下輪到降谷零沉默了。

    他瞟了一眼我們所有人,又看了看地板,都有影子,於是用一種你們休想騙我的眼神看著我們。

    見他還在不相信和相信中猶豫不定,松田陣平戲謔道︰“或許我們可以繼續談談你讓想當條子那位女性?”

    “呃……”這個是繼續沉默的降谷零。

    “哎呀,真的是,這麼有警惕心的嗎?zero。”萩原研二嘆了一口氣。“小諸伏你過來看看他!”

    果然只有幼馴染才能讓他鎮定下來吧。

    重復了不知道多少遍的話,他似乎終于有所松動,但是開口就是︰“我需要檢驗你們的DNA。”

    松田陣平無語︰“你上次不是檢測過了嗎?你在里面有檢查到什麼?”

    沒有任何痕跡的半截煙。

    降谷零的記憶也被喚醒了,那根明明被人使用過卻沒有留下任何指紋,唾液的半截香煙,他抬起眼皮︰“原來是你的?”

    “呵,你說呢?”

    他們好像在加密通話一樣,但是對於擠進一半頻道的我卻詭異地秒懂,也就是說,上上次進來的降谷零,也順手牽羊過。

    不愧是你,第一次就干這活了。

    怪不得這次也這麼有經驗。

    我忍不住道︰“那啥,過來幫幫我唄,先別打了好嗎?這玩意也塞哪啊。”

    手里舉起一團馬賽克,眾人看了都沉默。

    尤其是降谷零,臉直接發青了。

    因為被開膛破肚,所以我現在衣服下的肚子算是呈一個巨大的開口狀態,手里拿的某器官一時間不知道放哪里,肚皮也沒合上。

    這種疑似某種屠宰場現場,或者人體器官解剖室為背景的恐怖片,沒見過地獄恐怖場景的,見過地獄恐怖場景的,都沉默住了。

    娜塔莉驚呼︰“你怎麼還沒好。”

    他們幾個變成人之後,都是正常的。

    我大大的翻了個白眼︰“你不看看他怎麼對我的,直接掏空啊,你們就開個小口變回去都好了,我現在連這玩意放哪里都不知道。”

    因為暴露在外的棉花,變回了器官,所以沒有全部放回原位前,我就是鬼屋逃生里的NPC。

    罪魁禍首不自在地扭頭,尷尬咳了一下,看樣子試圖躲避現實,並且躲一下這個看了能令人做噩夢的場景。

    一只手從衣擺處伸進去疑似在搗鼓錯位的器官,另一只手上面打滿了馬賽克,這個場景對降谷零的沖擊有點大,就算見過再多的諸如此類的血腥場景。

    但是一個女生面不改色地拿著屬于自己的人體組織,還伸進自己的身體里面徒手抓,恐怖又惡心。

    沒有吐出來,對於正常人降谷零是最大的極限。

    “這是脾,在腹腔的左上方。”諸伏景光擔憂地看過來。

    我點點頭,然後背過身去遮擋其他人的目光,將這玩意仔細安放好。

    嗯,好像可以了,我心滿意足的拍了拍緩慢修復好的肚皮,才轉過身,這個時候發現他們氣氛有些奇怪。

    臉色有點白的降谷零,面色復雜詢問道︰“所以,真的是鬼?”

    原來你還是沒有完全相信是嗎?



第35章

    關於同期第一次相聚的圓桌會議,正式開始。

    降谷零支著下巴坐在桌子前,一副沉浸在自己崩壞的世界里,看樣子還沒有建立成功另一套世間觀。

    萩原研二拿著棉簽蘸了藥水仔細給他的傷口上藥,剛剛松田陣平打的真的是狠,沒有留情面,於是降谷零一張英俊的臉蛋,現在可以用鼻青臉腫來形容。

    有很好的踐行把他打到hiro都認不出來這句誓言呢。

    不算大的單人公寓擠滿幾個人,本來還算空曠的空間此時此刻顯得有些狹小,現在被同期們從里到外參觀了一遍。

    就連自己家的冰箱都慘遭毒手,里面昨天做好放在保鮮中的三明治被諸伏景光毫不客氣的拿出來,說了一句zero借用一下廚房後被景光成功送進微波爐里加熱。

    我就坐在降谷零旁邊的椅子上,努力微笑,什麼是風水輪流轉啊,這就是啊。

    他看見我,剛剛那堪比封殺級恐怖現場的畫面又出現了,於是不動聲色地往後仰。

    不是,你怕什麼。

    不做虧心事不怕鬼敲門。

    看樣子你很虧。

    但是不愧是公安先生,經歷這種好友復活又疑似詐尸實則是鬼重返現世的事件,他還是很快接受了。

    對我們幾個鬼也逐漸適應良好。

    他重新看向我,有點糾結,但是還是開口了︰“那你是?”

    半天了原來我還沒有自我介紹。

    “地獄閻魔廳輔佐官的秘書,就普通文職員。”我聳肩。

    他驚訝︰“真的嗎,我覺得你挺小的……啊!嘶。”

    萩原研二一臉和善,仿佛剛才用力摁壓降谷零額頭傷口的人不是他。他笑嘻嘻地詢問︰“zero?”

    降谷零吃痛捂臉。

    “你一天都沒有吃飯了吧,zero?”正好微波爐里的三明治已經熱好了,諸伏景光將裝著熱氣騰騰三明治的瓷盤擺在他面前。

    好像局勢對他不是很友好的樣子,看了一眼旁邊雖然臉帶笑意但是暗暗警告的萩原,邊上也是表面看上去很好說話的hiro,降谷零瞄了眼充滿香氣的三明治,好的,他懂了。

    委屈的降谷貓貓耷拉著耳朵拿著摯友給他熱好的三明治默默啃起來。

    見他如此上道,諸伏景光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我嘴角抽了抽,不知道為什麼,這家伙絕對會偷偷去找我生前的資料,連祖宗十八代都要扒出來看看那種。

    相信在這一段時間,我已經對降谷零此人有了深刻的認知。

    “因為死亡年齡和樣貌就是這個樣子。說起來,你們叫我祖奶奶都可以,我于大正年間去世。”說起這個,我表情陰郁了一下。

    空氣凝滯了一瞬間。

    看見萩原研二瞠目結舌的樣子,我有些好笑地挑了挑眉︰“很意外是嗎?”

    他們也不知道這件事,所以忽然被我說出來,是真的驚訝。

    不過在地獄里,神話故事中的神神鬼鬼都有,都可以追溯到千年前,突然說我是大正年間的,其他人雖說確實驚訝,但是有了其他鬼怪的對比,大正年間的我,好像也不是不可以接受。

    “確實,有點意外。”伊達航撓了撓頭。

    旁邊的娜塔莉好像想起了什麼,一臉恍然︰“那花豈不是和蝴蝶小姐她們?”

    “噯,是的,是一個時期的人哦。”我比了個耶。

    娜塔莉說的蝴蝶小姐,是指在天國的兩姐妹,曾經在白澤那里打過下手,目前正在培育藥田實驗新藥,是白澤不敢騷擾的名單之一。因為妹妹會很暴躁地抄起刀劍以精湛的劍術砍人。

    是目前除了小中之外可以暴打白澤的優秀女性之一,鬼燈大人言。

    降谷零看起來很冷靜,他放下咬了一半的三明治繼續問︰“那請問,到底是為什麼,讓你們……”

    他停頓半刻,小心斟酌道︰“回來呢?”

    談到這個話題氣氛就異常沉重了。

    “米花町亡靈不正常增多。”伊達航叼著牙簽,一臉嚴肅。

    萩原研二補充道︰“我們鎖定了一個人,那個毛利偵探事務所的小鬼頭。”

    完全不用指名道姓,看樣子降谷零也知道是誰,只見他低頭沉思︰“那個小偵探?”

    案發現場總有一個三頭身的小鬼走來走去,且具有強大的好奇心還有縝密的推斷能力,手機里警察的電話號碼可以湊成一個完整警視廳的江戶川柯南。

    我點點頭︰“是他,他身上有一種奇特能力,大概就是,走到哪就有案件。”

    “而且那個小鬼太恐怖啦。”萩原研二下垂眼寫滿委屈,“那個時候我只是在現場說了幾句案件的線索,他就一直纏上來,他太敏銳了。”

    “雖然稱是推理小說愛好者,但是這孩子完全就不相信的樣子。”

    松田陣平對此嗤之以鼻︰“全部人都在那恨不得離尸體三米遠,就你們兩個在鎮定地檢查那里,怎麼看都不是什麼簡單的人好吧。”

    萩原研二聽了一副備受打擊的樣子。

    看著眼前鮮活生動的一幕,不是夢,降谷零睜大眼楮,有點害怕這場無比真實的夢會想小美人魚的童話一樣變成泡泡碎掉。

    松田陣平眯著眼楮掃了一眼自己這個同期,見他終于吃飽喝足,他咧開嘴笑起來,俯下身去勾搭住降谷零的背︰“那麼,我們的回答完畢,咱們的警校第一,是不是可以回答我們幾個問題呢?”

    降谷零僵硬轉頭,看著松田陣平充滿的黑氣的臉,自己剛剛才被打完的臉蛋還在隱隱作痛,現在看見罪魁禍首更加痛了,他尷尬一笑;“哈,說什麼。”

    將求助的目光看向景光,但是人家並不理睬他,甚至說從頭到尾沒有要幫助的意思,已經蹲下去逗弄哈羅了。

    面對忽然到來的幾人,哈羅雖然一開始有大叫試圖保護自家的主人,不過到後面發現大家都是一家人,就懶洋洋趴在角落里看著。

    於是只有降谷零,手無縛雞之力,可憐,弱小,無助,面前是四個同期好友,圍成了一堵牆,大家都有著惡魔的笑容。

    “正好,我也想問點東西。”伊達航笑地很爽朗,“畢業後咱們的zero到底學了些什麼。”

    現在情況就是一對四。

    由于其他四人,矛盾和怒火都在地獄里面解決了,現在是一致對降谷零狀態中。

    畢竟大家可是都給一個不穿防護服的笨蛋都來了一拳。

    那麼現在到降谷零同志了。

    在變成娃娃狀態這段時間,大家給降谷零的小本記的又是幾筆罪證。

    因為多疑還有警惕性所做的事情,降谷零面對幾人的指責內容完全無法辯駁,只能苦笑著應了下來。

    不能說是自食惡果,他是真的沒想到,那個宅子里面是無法用科學去解釋的存在,只能說人算不如天算,居然把手段都用在了他們身上。

    後悔是後悔的,但是這個誰會想到呢。

    我看著被四個人一同討論出處罰結果,而不得不面壁思過的降谷零,忍不住笑出聲。

    “唔,還想讓降谷罰跑五公里來著。”諸伏景光有些惋惜,“可惜天已經黑了。”

    “明天要不十公里吧。”松田陣平不嫌事大提議道。

    “那再來組上下蹲。”萩原研二來湊熱鬧。

    降谷零背對著牆,有些無奈︰“喂喂,不是吧。”

    他忽然想起什麼,有些著急︰“班長你們是不是還沒有吃飯啊。”

    “我讓風見買點東西過來?”

    是那個下屬。

    記起來了,連帶著當時那份在購物廣場的記憶也涌上來。

    我開始質問︰“那天那個熊貓玩偶是你?”

    “你是不是跟蹤我?”

    從漢堡店那里看見我們吃東西,到偽裝成熊貓還有小丑在我們必經之地等著,有充足的時間,而且哪有這麼巧合還在我們去的服飾店門外表演,完全就是精心算計過的,有理有據。

    被我問的啞口無言的降谷零選擇閉麥。

    松田陣平哦了一聲︰“你這家伙,還跟蹤?”

    竊聽器,跟蹤,入室。

    多麼令人浮想聯翩。

    這幾個詞語擺到報紙上面就是一個大大的變態行徑。可是誰能想到這是一名身為公安在短短一個月內干出的事情呢?

    眾人的眼神馬上都不對勁起來了。

    沒想到你是這樣的zero,痛心疾首.JPG。

    風評徹底變壞的降谷零生無可戀。但是又不能狡辯,因為都是真的。

    “才短短幾年啊,zero。”諸伏景光要加入了調侃好友的隊伍里面。

    被幼馴染這麼說的降谷零真的完全處于被孤立狀態中了。

    家里唯一能夠幫他的哈羅已經被地方收買了,在漂亮小姐姐的溫柔的手法中打著呼嚕,降谷零看著滿臉舒適,甚至在地上打滾以討娜塔莉歡心的哈羅,深深的感覺到了無助。

    他掙扎了一下︰“那你們現在的身份是什麼?除了有棲川小姐,你們還是黑戶吧?”

    這個時候神通廣大的公安具有的法力就彰顯出來了。

    嚯,上戶口,公安無所不能。

    看出降谷零在打什麼小算盤的諸伏景光笑眯眯地拍了拍他的肩膀︰“那我們的身份就靠你嘍,zero?”

    完全就是命令的語氣啊,hiro。

    “沒問題……”降谷零只能應下。

    但是,並不太壞。

    將頭抵在冰冷冷的牆上,閉上眼楮,試圖讓牆的溫度給在發熱的腦袋降溫,證明這一切不是幻覺,他太害怕這種宛如泡沫一樣的幸福了。

    回頭望過去,昔日的好友都重聚一堂言笑晏晏。

    “雖然有點晚了,但是,好久不見,零。”



第36章

    早上五點的鬧鐘還沒有開始打鈴,從被褥里面伸出的一雙手就打開手機提前將鬧鈴關掉。

    降谷零摸著酸痛的肩膀坐了起來,頭發亂糟糟的,有幾縷頭發不聽話地翹起來,完全沒有白日穩重精明的樣子,倒像是一個大學生一樣,他呆呆坐在床上面。因為還是有一些懵,好像是做了一個很久,又很讓人懷念的夢境。

    但是身上被人確實揍過的痛感在告訴他這不是一場夢,除非他昨晚夢游去找人打架了。

    自認為他還沒有那麼離譜,睡姿也不會特別糟糕。

    若有所思看了一眼手機上的時間,孟蘭盆節還沒到,死去已久的好友忽然復生?

    不,應該是鬼魂,還有一個自稱是地獄職員的女生,那個曾經調查過的帝丹高一生。

    昨天走的時候安安靜靜什麼也不說話的女孩子忽然還反手給了他一拳,結結實實挨了又一拳,沒想到那少女看上去文文靜靜的,力氣居然這麼大,當下他就倒吸一口冷氣捂著肚子,旁邊的松田他們還在幸災樂禍,還說什麼以後屎泥處探望他?

    降谷零嘴角抽了抽,八成是地獄哪個地方,聽上去就很惡心。

    不過,降谷零一想到昨晚的事情,還扒了人家女孩子變成玩偶時候的衣服,降谷零頭大了,找個時間好好道歉吧,他想。

    從床上走下來,打開客廳的燈,哈羅還在睡覺,昨天陪他們玩了許久,降谷零笑了笑,躡手躡腳走過哈羅的窩。

    新的一天,從做早餐開始。

    前天打算用作今日早餐的三明治昨晚被hiro熱好給他昨晚當晚餐吃了,蹲下去查看空蕩蕩的冰箱,現在只剩下平時用來做三明治的吐司面包片,那就做個炸面包片吧。

    將雞蛋快速攪拌均勻,靜置備用,將面包片放進去兩面裹上蛋液,最後放到鍋里面中小火翻面來回煎,在這個過程中,降谷零一手拿著手機盯著看,偶爾抽出時間瞧一眼鍋里面的吐司。

    手機的通訊錄多了幾人的號碼,他怔怔看著這四個陌生的號碼,從昨晚開始就在心底背的滾瓜爛熟。但是今天還是忍不住拿出來看一眼,生怕有哪個數字是記錯的。

    忍住了想發短信的欲望,降谷零最終還是放下了手機。

    拿起杯子接了水,此時此刻降谷零還沒有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

    好辣!

    一飲而盡的降谷零瞪大了眼楮,宛如一團火從喉嚨里滾入食道,所到之處都是火焰,手里的杯子也因為突如而來的變故沒握緊差點摔到在地上。

    他不停咳嗽的聲音也吵醒了在一旁睡覺的哈羅。

    燒起來了……

    是舌頭都會麻掉沒有知覺的程度,給自己猛灌了幾杯冰水都還是散不下去的辣,他現在只有一個念頭,就是想跳進冰窟里降溫。

    非常非常的想。

    滿頭大汗的降谷零直接沖進去浴室低頭伸進盥洗盆打開水龍頭,任由強勁的水流打在自己的頭上,漸漸的水滿了,將臉沉進去。

    咕嚕嚕……

    嘩啦啦……

    將頭從水里抬出來,狼狽的不行。

    完全不行,後勁太大了,直沖天靈蓋又蔓延進到胃里,現在降谷零感覺自己的胃就跟辣椒岩融一樣,又熱又辣。

    這什麼東西,怎麼這麼辣。

    將頭重新伸進水里的降谷零覺得涼水也似乎沒有效果了。

    仿佛剛剛還冰涼的水也被他臉上的溫度燙成開水了。

    又一次從浸泡的水里出來的降谷零跟失魂一樣,他走到客廳,看見了冰箱,於是腳就不受控制的走了過去。

    什麼都好,讓他感受一下涼意吧。

    被辣到頭暈腦脹的降谷零宛如失智一樣試圖將頭伸進冰箱中。

    旁邊的哈羅看了都狗狗懵逼的程度。

    大概在疑惑自己的鏟屎官在干什麼,看見他伸頭進去冰箱,想到自己以前偷吃冰箱雪糕事情。

    於是以為自己的鏟屎官也餓了,於是猶豫了一會,立刻小跑開,叼著自己還有一點狗糧的碗  地跑過來放到他腳邊。

    給你吃……

    但是降谷零沒有去留意,還在沉浸在降溫中。

    冷凍室的溫度正好,一股寒氣撲面而來,讓降谷零覺得沒那麼難受了,這個時候他終于可以思考事情了,有些疲憊地靠著冰箱滑落下來,坐在地上,頭發上的水滴落在地上,他也沒心思去管了。

    非人的,近乎魔鬼辣。

    辣椒……

    他知道了……

    之前那個堪稱恐怖片第二畫面的生化危機一樣的場景又出現了,防毒面具,沉浸搗碎辣椒的少女,一點點辣椒。

    這些瑣碎的回憶拼湊出那天的畫面。

    躲過了第一次沒躲過第二次。

    雖然不知道為什麼這個杯子沒有異味,可能是經過了什麼處理吧。

    以為昨晚已經解決完了,沒想到還有一個更大的驚喜已經等著他,看樣子那她真的還在記仇,不聲不響的。

    抹了一把臉上的水,低笑了一聲。

    艱難支撐起身體,打算去清理一下狼狽的自己,才發現自己的褲腳被哈羅咬住。

    疑惑望過去,只見小家伙用水汪汪的大眼楮充滿渴望表揚的情緒看著他。

    還有腳邊的狗糧碗。

    “蛤?”降谷零緩緩打出一個問號,沒搞懂自家哈羅什麼操作。

    哈羅見鏟屎官沒明白,於是非常貼心地將碗用爪子推了推,放到了他面前。

    有點估摸不準哈羅的意思,小心翼翼問道︰“餓了嗎?”

    可是不能多吃啊。

    這句話還沒說出來,哈羅搖了搖頭,然後繼續推,眼楮充滿希翼。

    降谷零好像懂了,他真的不餓,謝謝。

    哭笑不得地站起來,拍了拍哈羅的頭︰“知道了,謝謝你的好意。”

    ——

    早上依照約定提前到達上司門口前的風見裕也整理了衣領,拍了拍衣服上不存在的灰塵,仔仔細細檢查一遍自己的儀容,然後準時敲開上司家里的門,看見了包的嚴嚴實實的上司嚇了一跳。

    如果不是金色的頭發還有裸露在外的膚色,也許根本就認不出這是他的上司。

    像是哪里來的可疑人士。

    “降谷先生?你為什麼要戴口罩?”看上去真的好可疑。

    只見他的上司沉默了一會︰“感冒了。”

    聲音也好嘶啞!

    擔心上司的風見裕也立刻支稜起來︰“請務必去醫院檢查!”

    感冒這種事情,很容易就會發展成大病,像是發燒什麼的。

    尤其是降谷先生這種身體一直很好沒生過病的人,一旦生病或許就來勢凶猛。

    今天也是非常關心上司的一天。

    沉默了一會的降谷零︰“不用了。”

    “那為什麼要戴眼鏡?”風見裕也繼續追問道。

    在家里也戴眼鏡,不會是畏光吧?風見裕也緊張兮兮地推測著,不能讓降谷先生一直在家里對著電腦了!

    一定是因為前段時間為了查找監控看太久電子屏幕所致,可惡,為什麼沒有早點發現呢!

    居然等到降谷先生生病了,出現意外才發現,太失敗了他這個下屬。

    風見裕也喪氣。

    以後一定要多多觀察降谷先生的狀態!

    降谷零︰“不是。”

    “總之,你先去做一件事。”

    為了防止事情越說越亂,他直接開始說任務,並再三強調他沒有事情,將欲言又止的風見裕也送了出去,降谷零才松了一口氣。

    回到屋內,將墨鏡摘下,眼角一片淤青,是看著就很慘狀的程度。

    看著鏡子里的一塊青一塊紫的自己,用手摁了摁。

    嘶,好痛。

    松田下手真的狠。

    再將口罩脫下,降谷零看了一眼自己紅腫的嘴巴,還有嘴角的青紫,又默默把口罩帶回去,這個星期,口罩還有墨鏡,估計睡覺都不想摘下了。

    而且,這段時間估計不能去波洛咖啡廳了,先不說這個狀態完全不適合招待客人,而且估計去毛利小五那邊也麻煩,降谷零又頭疼起來。

    真的是痛下殺手啊。

    拿出手機,思索了一會,編輯了一下請假內容,選擇發送。

    波洛咖啡廳這邊就暫時處理好了。

    班長他們的身份一個星期內應該會準備好,那麼現在,就開始處理三野健的事情吧,畢竟,那位大人可是在等著呢。

    hiro其實後續收拾的很好了,第一經手的琴酒他們也沒有發現出什麼端倪。

    如果不是他想知道答案,並且找阿笠博士幫忙修復,估計還真不知道三野健手機的秘密。

    真是幸運啊,作為那個收件人。

    如果那張照片發給的是琴酒,或者貝爾摩德,又或者是組織里面的其他人,降谷零完全不敢想象這個後果。

    雖然他們那邊無需擔心安全,但是,還是會忍不住慶幸,作為唯一一個收件人的他,也正因為如此,他才知道了這里面的秘密。

    忽然有點感謝三野健,不然,他或許還要等上好久。或許,這輩子都不知道他們曾經回來過。

    所以,他現在要做的,只用找個替死鬼就好。

    這很簡單……

    將三野健的手機拿出來,上下拋著,降谷零眯起眼楮,或者,意外也不錯。

    心里有了大致想法,降谷零就將這件事暫且放一邊,看著在一邊圍著他轉的,降谷零笑了笑,今天就帶哈羅出去玩吧,這段時間一直沒有空和哈羅出去散步,都是風見代勞的。

    揉了揉哈羅的小腦袋,降谷零有了打算。

    總之,先去道歉吧,為昨天的事情。



第37章

    “鬼屋才是最好的選擇好嗎?”

    “難道不是女僕咖啡廳才是完美嗎?”

    嘰嘰喳喳課室充滿不同的聲音,對別人的想法產生質疑,且據理力爭,極力推銷自己的建議,認為自己的點子才是最好的。

    脖子都紅了也沒見他們吵出個什麼東西出來。

    “你覺得呢?花。”小埋轉過頭來問我。

    帝丹高中的文化祭,又要開始舉辦了,得到消息後大家都開始摩拳擦掌,打算在文化祭那天驚艷全場,驚不驚艷不知道,反正現在關是提議那天的要做什麼,就是各種百花齊放。

    從最常見的幾種諸如甜品店鬼屋什麼的都在討論範圍里。

    “鬼屋吧……”我不假思索,憑借我多年混跡地獄的經驗,保證可以完美復刻一個完整的地獄款式的鬼屋出來,從鬼的造型再到用刑道具,我敢打包票,是百年之後都能令來者回味無窮的原滋原味地獄。

    小埋的表情有那麼一瞬空白。

    猶豫了一下︰“鬼屋,好像聽上去也不錯。”

    不過顯然這不是我們幾個人可以決定的。

    教室里的聲音忽然安靜,然後以一種比剛才更為激烈的聲音爆發出來。

    “女僕才是最叼的好嗎?你們有誰不想看女僕裝的硝子同學,土間同學,還有有棲川同學呢?”

    有一個人這麼喊著,撕裂的喉嚨的聲音使他殺出重圍,在宛如鬧市的課室上空盤旋著。

    這句話就好像打通了什麼任督二脈,或者說激起了其他同學什麼奇怪的愛好一樣。

    於是呼啦呼啦一股腦沖到黑板前面,在女僕咖啡廳那個選項紛紛貢獻出自己的一票。

    以一種壓倒性與戲劇性的方式贏得了這場比賽的頭籌,獲勝者正是女僕咖啡廳,如果不出意外,那就是沒有任何意外。

    “記得上次學園祭,失蹤很久的工藤學長也出現了。”不知道是誰感慨,“希望這次文化祭也可以看見學長啊。”

    “是啊,好久都沒有看見工藤學長了,好想親眼看看學長的推理現場!”

    嗯?怎麼回事你,還想看案件現場是嗎?

    下一周的文化祭班級主題就這麼定下來了,活動委員尾雞楓拖著慢悠悠的語調在班里面喊︰“那麼,有哪位同學可以,負責場地設計呢?”

    好奇怪的調子,那種慢悠悠又很沉穩的感覺,於是我好奇地看多了幾眼。

    就是這幾眼,笑眯眯的活動委員就向我看來,對視了幾眼,我先忍不住挪開視線。

    過了一會,我就聽見了尾雞楓緩慢地說︰“那就你了,有棲川同學。”

    我吃驚回頭,看到的是尾雞楓同學離開的背影。

    為什麼她反射弧這麼長啊。

    不對,我只是和她對視了一眼而已啊,怎麼就決定我成為場地設計呢?

    大抵是沒有其他選擇,班上其他人好像都分配到了任務,就連小埋她們也要去手繪菜單和招牌板。所以,我拿著一個速寫本,坐在桌子上發呆。

    距離文化祭還有一個星期。

    時間是來得及的,但是這任務給了我,就忍不住絞盡腦汁去完成,做到最好。

    於是我在後面的幾節課對著空白的本子滿腦子都是思索要如何利用這麼小的課室去布置成一個咖啡廳,麻雀雖小五髒俱全那種。

    首先想到的是地獄的那間店,原本是牛郎店來著,後來被鬼燈大人改造成了狐狸咖啡店,嗯,一堆毛茸茸的小狐狸。

    我甩了甩頭,把滿腦子的小狐狸都甩出去。

    狐狸耳朵女僕?不,我現在想的不是服裝問題。

    要的是場地地形,努力回想了下,憑著記憶將狐狸咖啡店大致內部布局畫了出來,為了增加視覺感還畫出了一些桌椅的樣式。

    旁邊的小埋興致勃勃探過頭一看,有些驚訝︰“噯,這個……”

    我忽然有些小緊張,緊盯著小埋想知道她有什麼想法。

    “看上去有一種,復古的味道呢。”小埋低頭沉思,“就給人感覺,像是大正昭和那種比較老舊風格呢。”

    “很好看!”

    哎?是這樣嘛?

    “不過很可惜我們的桌椅還不能做到這樣的程度啦,還有樓梯,這種凹陷式的看上去不錯,但是花你要不要再想想?課室能提供的場地還是有限的。”

    好像,是這樣。

    我默默掀開新的一面紙繼續寫寫畫畫。

    後面又覺得不滿意,感覺太單調,我的方案又一次被我拋棄掉了。

    小埋還有海老名見我一天都在想這件事情,忍不住跑過來給我支招。

    “場地設計這種事情,還是到現場體會才更有感覺的吧。”小埋雙手合十,眼楮充滿笑意。

    “偶爾聽一下專業人士的意見也不錯呢。”海老名點頭附和。

    所以這就是你們把我帶到波洛咖啡廳的原因嗎?

    確實,咖啡廳,主要元素有了。

    面積也不算大,空間看上去也很適合復制到課室,看樣子,似乎是一個不錯的選擇。

    “歡迎光臨!”

    門鈴隨著推開玻璃門踫撞發出清脆的響聲,在里面的服務員也聞訊抬起頭來對我們露出笑容。

    啊,這該死,迷人,的笑臉。

    我嘴角抽了抽,對著這個昨天晚上還看到的臉蛋擠出一個尷尬而不失禮貌的笑容。

    說真的,這家伙簡直快把我們宅子當家了,一天到晚兩頭跑。

    看架勢就是恨不得長久住在一起。

    尤其是借著討論那個組織的名義,還經常和景光他們一起關門圍桌討論。降谷零!你沒有自己的家嗎!啊?就算是帶再多的小蛋糕也是沒用的!因為景光也會做……)

    如果是以前,看到他這張臉還能驚艷一下。但是現在幾乎每天看見,我已經麻了。

    “哦,原來如此,是為文化祭做準備嗎?”聽見小埋她們的訴說後,這個男人支著下巴點點頭,一臉恍然大悟。

    “哇,帝丹的文化祭是嗎?”旁邊的小梓小姐也聽到了,有些好奇地湊過來。

    小埋繼續說︰“是的,而且也想參考一下你們的菜單,請問可以嗎?”

    “當然可以。”降谷零一臉爽朗,非常爽快答應了,“有什麼不懂的地方可以隨時過來問。”

    這麼隨便就答應了,我有些吃驚,以為這種店對自己的菜單會做什麼保密處理來著。

    “哇!”小埋和海老名發出小小聲高興的驚呼。

    我在旁邊噸噸噸喝著果汁不想說話。

    “謝謝小梓小姐還有安室先生,等我們邀請海報做好後一定會過來給你們。”小埋有禮貌道謝。

    降谷零擺擺手︰“沒事,如果你們的宣傳海報出來了,也可以考慮掛在我們這邊呢。”

    這樣可以吸引更多的人流量。

    何況還是波洛咖啡廳這種在米花町里比較有名氣的店鋪。畢竟上面有一個招牌毛利小五郎。

    所以來的人還是很多的,這樣帶來的客流量效應絕對是無法想象的。

    這個承諾宛如一個巨大的驚喜砸中了我們幾個。

    是真的沒有想到降谷零會這麼大方,我用一種打量的視線瞅了他幾眼,這家伙怎麼突然變得這麼好心,這幾天都是這樣,看見我就掛著非常矚目的微笑,讓我懷疑他是否有什麼企圖。

    這店他的嗎?我開始深思。

    “謝謝安室先生!”

    “沒事,文化祭玩的開心就好。”

    這樣一來,我們的問題幾乎解決完畢了,異常熱心的降谷零還躍躍欲試,還試圖交給我們一些食品的制作步驟。

    有些幾乎可以算是波洛咖啡廳的獨家秘方,還是很慷慨地教給我們。

    如果不是小埋她們實在不好意思白嫖這麼多,就降谷零那個樣子,好像一口氣能全部說完。

    就連小梓小姐都投來驚恐的目光,有點想把他滔滔不絕的嘴捂住的樣子。

    波洛咖啡廳還沒倒閉真的是奇跡。

    等到她們解決完菜單問題,就把目光投給我,坐在角落里面對著大致布局撓頭的我。

    “只吃這麼點夠了嗎?”降谷零將我身邊的椅子拉開,坐下來看著我。“不餓嗎?”

    一杯橙汁和一份蜂蜜布丁。

    “啊,你不知道嗎。”我趴在桌子上已經感受到了繪圖的絕望,開始在一邊畫貓好好,黑色的水筆在我的手下勾勒出一只又一只的形狀詭異的貓好好,“我們吃現世的食物不能充饑,只有經過上供的食物才能真正變成我們的食物。”

    所以我就是嘗個味道。

    而且這個布丁,我前兩天才吃過,還是景光做的早餐里面。

    你們兩個做的味道都一樣啊。

    無論是放糖還是火候。

    降谷零確實有點驚訝,因為這件事他在此之前一概不知。

    眼楮稍稍瞪大,但是很快就表現出鎮定的樣子。

    “原來如此,我明白了。”

    嗯?你又懂了。我當天晚上就懂了。

    是松田咆哮的聲音還有景光哭笑不得的臉。

    從床上睡得好好的結果翻了一個身被眾多食物包圍了,以為自己在夢里結果把雞蛋給壓碎了。

    拎著髒兮兮的被單,松田陣平無語凝噎。

    連夜上供食物,就怕好友餓了。

    真有你的的,降谷零。

    有沒有想過一種可能,就是咱們真的不缺食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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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我將場地準備材料的數量單子檢查了幾遍,將它和我連夜繪制的場地設計平面圖也交了上去,尾雞楓看了很久。

    久到我以為有哪里不妥,但是她之後點了點頭。

    “很好,就按照這個設計去做吧。”

    尾雞楓同學真的好緩慢。

    各種意義上的。

    回應人真的非常延遲,如果是急性子的話估計是忍受不了她這慢悠悠的行事方式。

    得到了她的認可,我松了一口氣。

    因為場地設計確實不是我的強項,我比較習慣畫人像,不過會被唐瓜他們吐槽為和通緝令謎之相似,大概就是在我畫的人像下面寫一行字就可以拿出去懸賞畫上的人的程度。

    所以,說來慚愧,這設計圖有一半是降谷零幫我修改的。

    然後我在他修改的基礎上重新謄抄一份。

    大概是看在他這麼盡心盡力幫我畫畫的份上,他這幾天來我家我都看的格外順眼,誰會拒絕一個會幫你畫畫完成作業的男人呢。

    沒有……

    文化祭我們班要準備的東西也陸陸續續被班上的人采購回來了,就在文化祭的前一天放學,大家都開始布置場地。

    從桌椅的擺放還有需要與用餐區域隔斷的後廚,以及一些文字招牌的擺飾和一些小擺件。

    很快就大功告成了,我們班離開的時候,還有很多班級都沒有完成場地布置,可以說我們是最快離開學校的那一批。

    文化祭這天,校園各處都是擠滿的人,大家臉上洋溢著笑容,對這場準備已久的文化祭充滿了期待。

    在晴空中慢悠悠升上去的五彩泡泡到達一定的高度後,怦然破碎。

    真熱鬧啊,我看著窗戶下面的人山人海。

    可能有一種錯覺,米花町的一半的人都過來了。

    “今年文化祭的頭籌,必然是我們班。”班長熱淚盈眶,辛酸地抹了一把虛擬的眼淚。

    那可不,看著小埋還有硝子同學的女僕裝,光是站在那里簡直就像少女時裝雜志的拍攝現場,手機的拍照聲瘋狂響起,就連從走廊外經過的其他班同學都忍不住拿起手機拍照,看看什麼是青春美少女,美少女女僕,多麼吸楮的風景線,簡直完美。

    首先說明我不適合站在外面招攬顧客。

    非常不適合。

    在我的強烈拒絕下,班長一臉惋惜地將我塞進了里面做端菜的服務員。

    招待客人我也很苦手,大概是昨天統一培訓了一遍,眾人看向我的眼神非常無奈與惋惜,我才知道,這也是我的弱點。

    “在你的面前是客人啊有棲川桑!”長名奈津美撓禿了頭皮也不知道怎麼跟我解釋,“就是,上帝懂嗎?顧客就是上帝,咱們對於上帝要怎麼樣?”

    上帝?西方天國?

    我眼神犀利起來︰“要好好招待!”

    “嗯嗯,沒錯。”長名奈津美瘋狂點頭。“那你再試試,微笑,甜美的微笑說歡迎回家,主人。”

    有時候,有人越和你強調一樣東西,就會越來越緊張,甚至是會和我一樣僵硬。

    微笑,微笑,甜甜的笑容。

    我現在滿腦子都是要微笑,但是反而在臉上卻不知道怎麼去表現出來,這種情況下真的就是因為刻意去執行。

    扯了扯臉皮,我敢肯定我現在和機器人一樣,笑容極其詭異。

    這個可以從我面前假裝是顧客的同學就看出來了,拿著菜單的手在微微顫抖。

    “歡迎回家……”我不自然的吐出這幾個字後,那個同學抖得更厲害了。

    旁邊的長名奈津美扶額捶地。

    “我這輩子一向積德行善,怎會如此……”她痛苦地捂著心髒。

    我也很絕望,但是我真的沒有嘗試過招待客人,這不是在為難我嘛,有些人,真的沒有天賦的,比如說我。

    長名奈津美反而是被我這個學生激起了戰斗欲望,她又重新站了起來,一臉斗志盎然,勢必在放學之前教會我怎麼對客人自然大方微笑。

    結果就是結束後在角落里面思考人生。

    “我不明白啊,有棲川桑,這里不是警局,你也不是警察,為什麼會像一個審訊室。”

    她想破了頭也不明白為什麼我的表情這麼滲人,給人一種壓力感。

    被我當做試驗品的同學深有同感,在旁邊附和︰“我對著有棲川桑,我差點就想招供了QAQ。”

    實在不好意思,讓你把幾歲還在尿床的事情也說了出來。

    我尷尬笑笑,可能不自覺就把在地獄的工作狀態換上來了,招待客人?閻魔廳里審訊亡靈比較適合我。

    也許是他們終于認清我沒有這個天賦的現實,最後選擇放棄。

    後來還想讓我在門外做個看板娘。但是我實在應付不了這麼多人,於是拒絕了。

    不過他們不肯放棄我穿女僕裝這個想法,思來想去,最後拍案決定讓我做一個端菜的。

    端菜,挺好的。

    真的……

    可能是因為有長名奈津美這個社交達人還有小埋這種元氣少女在外面坐鎮,我們班的咖啡廳是人滿為患的狀態。

    “糟了,檸檬不夠用了。”後廚的同學忙不過來,因為沒有想到生意這麼好,準備的材料也很快用完了。“請問有誰可以出去買一下?”

    到處都是忙碌的人,在招呼客人,或者在忙碌點菜的。

    有些人甚至擼起袖子也進了後廚幫忙。

    我掃了一眼周圍,便自告奮勇︰“我去買吧。”

    絕對不是因為想偷懶。

    “好的,辛苦了。”得到了回應,那個同學松了一口氣,感激地看了我一眼,又重新投入後廚。

    走了出去,吃了一驚,走廊也很多人,大多是過來參觀的市民。

    平時下課有學生打鬧的走廊也不會說位置不夠用圖。但是此刻顯得格外擁擠,人越來越多。

    就跟一條沙丁魚一樣,我艱難擠在亂哄哄地人堆中想往外走。

    走出去的時候順手救了一個在人群里面還沒有成年人大腿高的小女生,好像和大人走散了,在人海里面顯得格外可憐。

    隨著人流走動踉蹌行走,身邊沒有大人和同伴,站在人潮中隨時都有被推倒的風險。於是我就拉了她一把抱著走了出來。

    “你家長呢小朋友。”終于走出了教學樓,把她放到花壇的邊緣上,這樣好讓我觀察她現在的狀況。

    除了頭發有些凌亂,其他都還好,沒有擦傷。

    於是順手幫她攏了一下頭發。

    “謝謝你大姐姐。”小女孩忽閃忽閃著眼楮看著我,“我是和朋友一起來的,他們待會就會來找我了。”

    有些眼熟這孩子。

    但是沒什麼特別的印象,總感覺好像在哪里看見過。

    “啊,他們來了。”她歪頭看向我身後,一臉驚喜。

    我順著她的目光看過去,好家伙,怪不得這麼眼熟,是你啊,江戶川柯南,死神和他的小伙伴們,我覺得我此時此刻需要冷靜一下。

    “步美!”

    “你沒事吧?”

    幾個蘿卜頭嗖嗖就圍了上來,對自己的小伙伴表示緊張和擔憂。

    “嗯,沒事。是這個大姐姐帶我出來了。”吉田步美指了指我有些開心。

    他們看見我,瞪大眼楮有些驚訝︰“啊,是這個大姐姐!”

    “對,就是她。”吉田步美點點頭。

    嗯,怎麼回事?

    我又錯過了什麼?你們怎麼跟我單方面眼熟了?

    只見過一次面吧?是上次我處理那兩個小混混之後的事情了,也沒有說過話吧咱們。

    “總之,謝謝你啦這位姐姐。”江戶川柯南擠了進來,“又見面了,姐姐我是江戶川柯南,他們是我的同學。”

    “吉田步美,灰原哀,小島元太,圓谷光彥。”

    “我是有棲川花。”

    這個女孩子,上次好像沒有見過耶。

    在其他人嘰嘰喳喳的情況下茶色頭發的女孩子看上去比同齡人冷靜。

    “我們可是少年偵探團喲,以後姐姐有什麼問題,可以找我們幫忙哦。”小島元太手舞足蹈地說。

    少年偵探團?死神已經不滿足自己的業務,打算培養小弟拓展自己的範圍了嗎?

    吉田步美極力想說服我︰“真的!我們少年偵探團已經解決了很多案件了。”

    嘶,那要警察干什麼?

    怎麼聽你們這麼說你們已經搶了警察的飯碗。

    “姐姐你們的班上是女僕店嗎?”不過他們現在的注意力似乎被我身上的黑白色女僕裝吸引住了。

    我點頭︰“是的,女僕咖啡店,你們待會也可以過去吃點小點心哦,不過現在就不要過去了,估計很多人,得等很久。”

    江戶川柯南雙手伸到後面抱住腦袋,仰起臉問我︰“那有棲川姐姐怎麼現在出來了。”

    “檸檬沒了,我被支出來買東西了。”我倒是覺得沒有什麼不方便回答的。

    “啊,你們在這里啊。”就在我們交談的時候,有一道聲音遠遠傳來,“停個車差點找不到你們了。”

    我抬頭看過去,是一個胖胖的老人家,挺著啤酒肚,看上去很和善的樣子,身邊還跟著一個粉色頭發的男人,戴著眼鏡,看上去斯文俊秀。

    是那天那個男人。

    這麼巧,今天怎麼都遇見了。

    這種巧合還是上一次遇見降谷零一樣巧,不過今天是文化祭,人家說不準只是單純過來參觀。

    “阿笠博士,太慢啦!”圓谷光彥這麼說道。

    “啊,抱歉,因為周圍的車子太多了,車位也停滿了,一時間找不到位置。”

    阿笠博士撓了撓腦袋,面對小孩子們的指責,還是樂呵呵的樣子,看上去脾氣很好。

    他看見我,好像有些驚訝,就好像,看見過我,也認識我。

    但是我很確信,我們沒有見過面。

    “這位是?”他問。

    “是有棲川花姐姐!她剛剛把我從人群里救了出來。”我還沒來得及回答,步美就搶先幫我答了。

    對此我只能朝阿笠博士頷首︰“你好,我是有棲川花。”

    “哦哦,百聞,啊,不是,怎麼說來著,初次見面哈哈。”

    呃,更奇怪了。

    “這位是是沖矢昴,東都大學的工科研究生,目前正在借住在工藤家。”

    我瞧了一眼旁邊這個眯眯眼,點點頭,並不打算過多的交流,總覺得奇奇怪怪的。



第39章

    借著買東西的理由,我跟少年偵探團一行人道別先行離開。

    在沖矢昴探究的目光下,我跟逃跑一樣逃離現場,總感覺這個人類有點奇怪。

    雖然掩飾得很好,但是並不妨礙我感受到他若有若無投過來的視線。

    他對我很有興趣。

    這是我的感受。

    不是吧,難不成上次的事情他一直惦記到現在?

    懷著這樣的心思,我把檸檬從商店買回來,回到自己的班上,結果發現不久前遇到的那幾人正在里面坐著,幾個小不點坐在凳子上快樂極了。

    “是波洛咖啡廳三明治的味道!”小島元太一臉驚喜,只見他閉起眼楮回味,喃喃自語,“雖然還差了點,但是我敢肯定,絕對是安室哥哥教的。”

    嘶,這個你到底是怎麼嘗出來的。

    就連江戶川柯南都有些驚訝,忍不住側目望過去。

    “真的嗎?”圓谷光彥忍不住追問海老名,想得到答案。

    旁邊的海老名聞言點了點頭,肯定了小島元太的說法︰“確實是哦,安室先生非常熱心腸呢,聽說我們有做咖啡店,就教了我們很多呢。”

    吉田步美哇了一聲,崇拜的看著小島元太︰“好厲害啊元太!”

    被步美夸獎的小島元太憨憨的笑了笑,撓了撓後腦勺,有些羞澀︰“沒有啦。”

    該不愧是吃貨的天賦異稟嗎?

    想了一下我釋然了,大概是和我第一次吃降谷零做的東西發現和景光做出來的味道很像是一個東西,有些東西就是這麼神奇。

    我將買回來的檸檬交給在後廚的同學,他們一副及時雨來了的樣子感動地看著我︰“太好了,謝謝有棲川桑。沒事……”我擺擺手,拿起屏幕亮起來的手機屏幕走了出去。

    靠在走廊的窗台邊,我摁下接聽鍵︰“喂?”

    “花!猜猜我在哪里?”一接通電話,那頭萩原輕快跳脫的聲音響起,後面還有一些雜音。

    這麼刻意的問題,答案都晃悠在我眼前了。

    我詫異道︰“你們過來了?”

    “哎嘿☆”即使隔著電話,都感覺他比wink的動作,眼楮跳出來的星星都砸到我了。

    這群家伙,從降谷零那里拿到了,就好像更加肆無忌憚了,披著降谷零友情提供的人皮假面四處晃蕩。

    那幾張假面具倒是做得挺逼真的,是不上手檢查都發現不了的程度。

    不過,我還是要提醒他們一下,我輕輕咳了一聲,透過走廊的玻璃窗戶,看向坐在班里面有說有笑的的幾個人,我說︰“江戶川柯南也在這里哦。”

    電話那頭明顯卡殼了一下。

    “不是吧……” 萩原的聲音聽上去有點喪氣,大抵是好心情忽然遇見了一朵烏雲。

    緊接著松田不屑的聲音傳來︰“一個小屁孩,怕什麼啊。”

    似乎在嘲笑萩原連一個小孩子都害怕。

    “才不是,小陣平怎麼會覺得我是這樣的人!” 萩原反駁,“我只是,沒想到那孩子也會在所以有些驚訝!”

    死神在哪都很正常吧,我沉默。

    畢竟帝丹小學今天放假,到哪里逛也是他們的自由。不然還能掛著一個牌子寫著江戶川柯南與其同伙不得入內嗎?忽然腦子里就想到了這個奇怪的畫面,我忍不住笑了起來。

    萩原聽見我的笑聲,以為我也在嘲笑他,然後委屈巴巴地說︰“連花也笑我?”

    “沒有,絕對沒有,怎麼會呢,我只是,想到了一件好玩的事情。”我連忙否認道。

    越想就覺得越搞笑,嘴角都忍不住勾起。但是看見從我不遠處一晃而過的三個鬼讓我還沒來得及扯開的笑容僵硬在原地。

    沒看錯的話,是迎接科的那三個鬼?

    有一種不好的感覺從心底蔓延。

    隨著隔壁班的慘烈尖叫聲直接到達頂峰。

    隔壁C班在做鬼屋,尖叫聲會偶爾傳出來。但是沒有一道是這麼撕心裂肺的,所以引起了路人的矚目。

    但是看見外觀裝飾了鬼手,白骨,還有幽靈鮮血這種元素的擺件,又見怪不怪地抬起停下的腳步繼續匆匆趕路。

    或許只是一個特別膽小的人撞上了里面的NPC吧。

    我臉色一變,並不是普通的驚嚇,或許,真的是,出問題了。

    萩原也聽見我這里的尖叫聲了,有些疑惑︰“怎麼了,花,你那邊出什麼事情了。”

    “我看見迎接科的鬼了。”不用我多說,迎接科的職員過來就意味著有剛去世的人,他們要帶走那個人的靈魂。

    萩原聽見後聲音也正經起來,沒有了剛才的調笑;“在哪?”

    “一年級C班,就在我們班隔壁。”我飛快答道。

    “陽子!”

    “救命啊!”

    在尖叫聲之後短短的時間里,兩道驚恐的聲音一前一後響起。

    他們話音剛落下,我眼睜睜看著江戶川柯南從我們班沖了出來,跟一陣小旋風一樣一頭扎進隔壁班,後面緊跟著過去的是那個叫做沖矢昴的男人。

    少年偵探團的人也跟著出來了,不過只是站在門口探著頭,並沒有進去一探究竟。

    我看了一眼那幾個孩子,忽然發現好像少了一個女孩子,那個叫做灰原哀的。

    因為印象很深刻,也記住了。

    她好像是和江戶川柯南一樣情況的,不過卻比江戶川柯南省心多了,還在原位上坐著。

    看著擠在門邊的幾個孩子,我嘆了一口氣。

    這是,組團偵破?

    想了想這個小偵探的能力,雖然說他這招案件的體質讓人害怕,但是論推理能力,還是很值得肯定的。

    就好像推理電視劇的主角一樣……案件就是為他準備的。

    這個苗頭一出來,我就立刻掐掉它。

    大概是多想了。

    “花……”感到肩膀被人拍了拍。

    我回頭看過去,差點就想轉回頭假裝不認識。

    三個花襯衫,這什麼打扮,我一眼看見了他們花里胡哨的襯衫,有些驚悚,萩原就算了,松田還有景光為什麼也會穿這種衣服啊,完全就和他們風格不搭。

    三個人陌生的很,就好像路邊的隨處可見的路人甲乙丙。但是如果不是在家里面這幾天對著這幾張臉,我也許都會認為他們是認錯人了。

    我一言難盡地打量他們的裝扮︰“你們這是搶了萩原的衣櫃吧?”

    萩原實慘……

    然後就被松田一個栗子敲頭︰“說什麼傻話!”

    講道理,對著松田這章平平無奇的臉,配著松田的聲音,讓我感覺非常不適應。

    尤其是他頂著這張臉做一些極具松田風格的事情,就感覺滿滿的違和感。

    就是很奇怪啊,我看多了幾眼,忍住不再去研究他們的花襯衫。然後看見迎接科的職員牽著一個恍恍惚惚的靈魂出來了。

    我有些意外,因為我認識這個女生。

    C班的天谷陽子,一個存在感很強的女生。不是指成績或者外貌上的存在感強,也不是有什麼優秀的獎狀。

    是因為行事風格很囂張,帶領著自己的小團體姐妹能將教導主任氣到每次都點名批評那種,就是格外叛逆。

    有一次體育課上帶著自己的小姐妹們拉風走過,年輕氣盛的女孩子跟驕傲的小孔雀一樣做著領頭人,旁邊的人都退避三舍。

    也是那一次讓我對她印象非常深刻。

    而現在,記憶里鮮活的女生耷拉著腦袋,跟那個意氣風發的少女完全不一樣,雙眼失神,跟著迎接科的工作人員離開了自己的軀體。

    顯然還沒有從自己已經死亡的消息緩過來。

    “啊,是有棲川大人,好久不見。”迎接科的人看見我,朝我招了招手。

    我點頭致意︰“辛苦了。”

    “不辛苦不辛苦,我們先走了。”迎接科的人忙得很,在米花町的工作量往往是其他地區的幾倍。

    在文化祭當天發生案件,出事的還是在校生,事情變得緊張起來。

    警察也是匆匆趕到現場,火速拉起黃色的警戒線包圍現場。

    又是那個胖胖的警官,目暮十三,還有上次疑似松田前女友的佐藤警官也在。

    我瞧了一眼後面三個人,只見他們大大方方站在後面,沒有一點對上以前同伴的心虛,也是,還掛在臉上呢。

    於是我又將目光轉回現場,江戶川柯南被高木涉提溜起來扔到外面。

    “柯南你怎麼也在這里?”目暮十三瞪眼驚訝。

    “嘿嘿,我就在隔壁喝茶,聽到有聲音就過來了。”江戶川柯南吐吐舌頭。

    確實如此……

    對於江戶川柯南經常出現在案件現場這個現實,目暮十三好像已經習慣性接受了,他嘆了一口氣;“好吧。”

    在外面一直待著的少年偵探團們眼楮亮亮的︰“我們少年偵探團是不是又可以出動了?柯南?”

    我疑惑皺眉,現在的小孩子都這麼大膽的嗎。

    哪個小孩子不是看見案件就跑,怎麼你們就這麼特殊,一個勁往里面跑。

    “不可以……”佐藤美和子一手叉著腰,彎著腰看向這幾個小不點,“不可以哦幾位,還是交給我們來處理吧。”

    “哎——”少年偵探團們失望起來。

    左看右看,咱們在這里站著很奇怪,就把他們推到我們班上先坐一會。

    “不用管啦,有那個小偵探就夠了,你們過去指不定又被他關注了。”

    給他們找了個位置安排他們坐下,剛好隔壁就是阿笠博士還有灰原哀。

    只是有點奇怪,那個孩子怎麼抖得更厲害了。

    是太冷了嗎?

    室溫28度,沒有那麼冷吧。

    坐在邊上,離他們最近的景光也似乎察覺到這點,有些擔憂地問︰“這孩子是生病了嗎?”

    阿笠博士一愣︰“啊,是的,她最近感冒了。”

    不過看上去真的很嚴重的樣子,於是萩原忍不住道︰“如果真的不舒服就去醫院看看吧。”

    “會的會的,謝謝關心啊。”阿笠博士低下頭小聲詢問灰原哀,“沒事吧?”

    “我,出去走走。”女孩微不可聞的聲音傳出來,緊接著跳下椅子,拉著阿笠博士的袖子,“博士也過來。”

    “哦哦……”一臉茫然的阿笠博士就被灰原哀拉走,女孩子的腳步很急切,阿笠博士還踉蹌了幾步才跟上。

    看著兩人離去的背影,我和剩下的三人面面相覷。

    很奇怪,但是也不好插手別人的事情。



第40章

    這次的案件結束的很快。

    死者天谷陽子,凶手是十五分鐘前離開的一位叫做祝原由美的女士。

    她是互井愛美的母親,那個被霸凌致退學女孩子的母親,與丈夫離婚後改回了婚前的姓氏。

    而那個女生就在前不久在家里自殺,在收拾女兒的遺物時看見日記本中寫下的一切事情原委後,她無法忍受自己女兒在學校受到的欺負,這個母親決定孤注一擲,為自己的孩子報仇。

    在打聽了學校里面的事情後,趁著學校的文化祭進來,將在班級鬼屋里做NPC的天谷陽子用準備好的匕首殺害。

    案件的始末就是如此,但是卻多了一層令人無奈和惋惜的成分,就連日暮警官這種看遍了人情世故的職場老人都無法去評判這其中的對錯。

    痛苦哭泣的母親並不是因為自己手上的人命,而是為了自己前不久死去的孩子。

    那是她唯一的孩子。

    因為與丈夫離婚後工作繁忙而疏于對孩子的照顧,也不知道女兒在學校發生的事情,這是一個母親的失職。

    利用小團體欺負同學導致同學抑郁死亡,是天谷陽子的問題,同樣也是一個家庭的問題。

    他們就像一條餃尾蛇一樣閉成一個輪回,互相傷害。

    在眾人的注目下,這個母親被警方帶走了,目暮警官搖了搖頭,也不知道說什麼。

    “怪不得愛醬他們很少出現在米花町這邊呢。”有什麼怨氣還需要她出手,大家都是當場以怨報怨了。

    我小聲嘀咕著,旁邊的景光沒有聽見,低下頭問我說什麼。

    “沒,啊,那個不是……”降谷零這家伙怎麼也過來了,戴著帽子躲在人群里,不仔細看還真沒發現他。

    什麼時候過來的?

    似乎看見我們幾人的目光,這個穿著黑色立領外套的男人勾起一個微笑,還很好心情的沖我打招呼。

    這笑容激的我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我摸了摸手臂,噫,好冷。

    然後他就被江戶川柯南抓了個正著,這小子估計是潛伏在一邊很久了,抓到機會就沖出來想要問一個明白,只見江戶川柯南扯了扯降谷零的衣角,不知道在說些什麼。

    降谷零還很配合地蹲下來聽他說話,期間還瞟了我一眼。

    這兩人一定在說我壞話。

    我一個激靈,偷偷退後幾步藏在三個人後面。

    萩原摸不著頭腦,問我︰“怎麼了,花。”

    “沒事,我換個位置站站。”

    松田似笑非笑地瞅了我一眼,這家伙肯定知道了我的小算盤,但是意外好心沒有說出來。

    他們三個人高馬大的,完全就非常適合做一堵人牆。但是又很心癢他們在說什麼,又忍不住探出頭去看看,結果發現小偵探一臉訝異的表情,瞪圓的眼楮還有些不可思議。就好像他推理了一番說出凶手是誰,結果答案卻不是那個人。

    只見小偵探眼神復雜瞧了我一眼。

    我一頭霧水。

    江戶川柯南似乎得到了他想要的答案。雖然這個答案讓我感覺有那麼一點不太對勁,然後心滿意足的和阿笠博士他們走了。

    留了個心眼,發現那個叫做灰原哀的孩子,早就不知道去哪里了。

    我轉頭一看,降谷零居然和那個叫做沖矢昴的男人對上了。

    不過兩人氛圍不太好的樣子,臭著臉的降谷零對沖矢昴非常不友好,好像是冷嘲熱諷了一番。

    咋回事啊這兩人。

    看著那邊天雷地火都出來了,咱們這邊歲月靜好其樂融融的樣子跟他們真的是天差地別。

    “那誰啊,zero怎麼一副想要打起來的樣子。”萩原也看出來了,有些疑惑,“花你知道那個人是誰嗎?”

    “沖矢昴,東都大學研究生。”只知道這些了,還是今天才知道的。

    我們圍觀的人都看出來了,兩人的關系雖然不怎麼好,但是是降谷零先挑起的,沖矢昴似乎不想和他有過多的沖突,處于一種回避狀態。

    兩人交鋒了一會,由沖矢昴的離開作為他們這場戰斗的結束。

    “有貓膩這小子。”松田摸著下巴端詳了會,最終意味深長地得出了這麼一個語焉不詳的話。

    只見降谷零在原地呆了一會,沒有想上來和我們踫面的想法,過了一會就獨自離開現場。

    真奇怪啊這人。

    等到警方清理完現場離去後,我又繼續投入了文化祭的班級活動中,只可惜的是文化祭出現了命案,就連原定的結束時間也被迫提前了。

    匆忙的結束後,看著剩下來的時間悵然若失。

    原計劃的時間塞得滿滿的,現在空余下來,都不知道要做什麼了。

    跟小埋她們拍了一些自拍照,把身上的衣服換下來,這衣服穿的我很別扭,這女僕裝穿著就感覺自己很像西洋地獄撒旦的地獄員工。

    班里的同學開始分配一些剩下來的甜品,我拿了一點,快步走到走廊上,看見他們三個人又忍不住剎住了腳。

    還是很心梗,看見他們的花襯衫。

    雖然是文化祭,外面來的什麼人都有,但是憑他們獨特的穿衣風格在走廊上獨樹一幟成一條風景線還是非常惹人注目的。

    來來往往都有人看著他們。

    但是他們倒是不覺得有什麼問題,三個排成一排靠在窗邊,非常喜感。

    “花!” 萩原看見我快樂招手,就跟一條快樂的大金毛一樣。

    我手里提著打包好的小零食走了過去,萩原接了過來,順手掛在我脖子上,朝我擠眉弄眼︰“今晚我們和zero聚餐。”

    聚餐,你們不是幾乎每天晚上都在一起吃嗎。

    “不一樣哦,這是在外面。” 萩原補充道。

    不是很懂他們的想法,在家里面吃還管飽,非要到外面嘗個味道?

    可能我對他們的操作過于迷惑,被萩原揉了揉頭發︰“儀式感啊儀式感,無論是人還是鬼偶爾就是要儀式感。”

    行吧,你說的對。

    ——

    “沒想到安室先生也有喜歡的人啊。”吉田步美睜大眼楮,就連少年偵探團的人聽了下巴都沒有合上。

    正在開車的阿笠博士樂呵呵地笑著︰“是啊,他找我修復照片的時候說是一個對他很重要的人,我也很驚訝。”

    江戶川柯南坐在副駕駛上低頭思考︰“所以安室先生找阿笠博士修復的那些照片都是有棲川姐姐的?”

    阿笠博士想了想,這些照片的共同點還有一個男人。但是應該還是那個女生才是重點吧,也不知道是什麼關系,就這麼胡思亂想著,阿笠博士點點頭。

    這下輪到江戶川柯南驚訝了。

    他側頭看向窗外,看著外面呼嘯飛馳而過的景色,大腦在不停轉動。

    他忽然想起剛剛問安室先生的話。

    “安室先生認識有棲川姐姐?”肯定認識的,但是他想知道的是並不是點頭之交的認識,想獲得更多的情報。

    “啊,你看出來了,小偵探。”出乎意料,安室先生並沒有隱瞞的打算。“我啊,正在追求她。”

    “為什麼?”江戶川柯南壓下內心的洶涌,安室先生的真實身份,其中錯綜的關系還有涉及的勢力,他並不認為此時此刻追求女生是一件很好的事情。

    他是那個組織的公安臥底。

    江戶川柯南心底沉了一下,就他目前的狀況都不想和蘭吐出真相,為的就是讓她遠離這趟渾水,安室先生如此大張旗鼓去追求,到底是為了什麼。

    莫非是,有棲川,也是那個組織的人?

    一定是因為某種目的。

    安室先生不是那種隨意的人。

    果然,安室先生不肯告訴他了,只說了一句︰“長大了就知道了,小偵探。”

    簡直就是來敷衍人的,這種模稜兩可的答案……

    回憶結束的江戶川柯南結合阿笠博士的發言,他忍不住好奇︰“那阿笠博士有沒有那些照片的備份呢?”

    這個可就苦了阿笠博士了,他搖搖頭︰“沒有,再說了,為什麼要保存別人的照片啊。”

    不過僅憑這點,後面富有少女情懷的步美搖晃著腦袋腦補了一堆電視劇情節︰“一定是安室先生很久之前暗戀有棲川姐姐,偷偷拍了照片,不過因為手機不小心格式化了所以才找阿笠博士修復的!”

    “實在是太感人了!”

    旁邊的元太皺了皺眉,覺得步美的話好像有哪里不對,但是又說不出來反駁。

    那是變態吧,灰原哀面無表情想著。

    江戶川柯南半月眼︰“喂喂,如果真的是這樣,有棲川姐姐又不是出國很難見面,為什麼要偷偷拍啊。”

    “因為愛情!”步美雙手合十星星眼。

    完全就是講不通了。

    轉過身拿起手機給灰原哀發了一條消息【確定有棲川不是那個組織的人?】

    坐在後面的灰原哀感受到手機的鎮定,掏出來看了一眼,抬起頭看見後視鏡江戶川柯南的視線,她搖搖頭。

    似乎想到什麼,手指在手機界面停頓了會,刪刪減減後終于發了出去。

    【比起有棲川,我覺得今天跟有棲川很熟的那三個人,有一個給我一種不好的感覺……雖然並不強烈,但是我還感覺到了,那個組織的味道。】

    灰原哀這條消息讓江戶川柯南瞳孔地震。

    他幾乎是第一時間扭過頭去,得到了圓谷光彥疑惑的眼神︰“怎麼了柯南?”

    “沒事……”

    他摁下心里的激動,在手機屏幕上敲敲打打【究竟是怎麼回事?是哪一個?】

    與此同時,他飛快地搜刮腦海里的記憶,很快就鎖定了當時在外面跟有棲川花站在一起的三個男人。因為衣著格外顯眼,所以他的記憶很深刻。

    但是沒想到……會有組織的人。

    那赤井先生知道嗎?安室先生也是知道吧?

    有棲川花究竟是什麼人?

    這些問題宛如風暴一樣席卷了這名偵探的腦袋。

    那邊很快就回復了【藍色花紋衣服那個,他們當時被有棲川邀請到咖啡店里面坐,就在我們原來座位的隔壁。】

    江戶川柯南手指不自覺點了點屏幕。看來,需要和赤井先生先聊一下了。



第41章

    “這個世界上怎麼會有芹菜這種東西?”我嫌棄地翻了翻菜籃子里面綠油油的蔬菜,看見被某人精心挑選且放在頂上的芹菜露出深深的嫌棄。

    這玩意簡直就是蔬菜的異類好嗎。

    比金魚草這個物種還來的奇葩些,到底是誰發明了芹菜。

    一想到芹菜那奇怪的口感,我皺起眉頭。

    “哈哈,偶爾吃點芹菜也不錯的。”旁邊的萩原聽到我這句話大笑起來,手卻不停歇地整理好擺放在桌子上的餐具。

    對面的松田一副興致缺缺的樣子,單手托腮,另一只手拿著筷子將桌子上的肉類夾到火鍋里面,有條不紊地放夠七個人的量。

    在中華飯館包了一間房間下火鍋,這是我們今天的聚餐,降谷零也是煞費苦心了,找了這麼一家地理位置幽靜的館子。

    像這種既能滿足不同人的口味,還能增進感情,簡直就是聚餐首選。

    我撇撇嘴,看著斜對面和景光坐在一起克制微笑但是滿臉都是高興的降谷零,這只能默默把菜籃子往他那個方向推,菜是他選的,吃也是他吃。

    雖然他們那邊已經有一籃子芹菜了。

    這家伙是什麼芹菜狂熱愛好分子。

    我眼楮一掃桌面上的菜品,有些驚訝,指著不遠處的果盤問道︰“那黑色的番茄又是怎麼回事?”

    擺放整齊的水果里面,被切成兩半疑似番茄的植物讓我陷入沉思,長得跟番茄查不到,但卻是黑色的。

    芹菜就算了,黑色的番茄又是什麼品種。

    原諒我這個土包子。

    我是真的不懂。

    “哦,這個是zero從家里面自帶的。”景光馬上回答我,並且拿牙簽給我戳了一小塊,嘴邊的笑容大有鼓勵我去嘗試一下的意味。

    我猶疑地將頂頭戳了黑色果肉的牙簽接了過來,盯了半晌這奇特的品種,然後將懷疑的目光看向在一旁的降谷零。

    他給我回了一個類似于無辜的笑容。

    我的危險雷達瞬間豎了起來。

    是陰謀的味道。

    這家伙這麼有情趣在家里種什麼番茄,我想起關是我知道他在干的工作,怎麼說都是三份起步,這個男人居然還有空種小黑番茄?

    還專門帶了出來。

    我立刻發出質疑的聲音︰“飯館不是提供水果嗎,為什麼要大費周章從家里面帶?”

    降谷零用手摸了摸鼻子,解釋道︰“因為都熟了,反正我一個人也吃不了這麼多,就拿過來了。”

    好像很合情合理。

    我不疑有他,將番茄吃下,別說,這黑色番茄還挺好吃的,酸甜適中。

    “那不挺好的嗎。”松田表示能白嫖降谷零的東西還挺快樂的,他拿起筷子夾起在鍋中已經煮熟的肉片,在調料碟上左右沾了醬料,大口吃下,一臉滿足。

    “快吃啊,都熟了這肉。”隨即他催促我們還在干瞪眼的一群人。

    “好好,開吃!”伊達航爽朗一笑,他這句話就好像什麼開跑之前的槍聲一樣,點燃了在場另外幾個人的斗志。

    首當其中的是一直兢兢業業夾肉夾菜進去煮的松田,他看上去已經蓄謀已久了,夾了一片牛肉上來,並且已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把旁邊的丸子也撈走了。

    萩原也不甘示弱,嘴上喊著可惡小陣平果然已經預謀很久了,但是手一刻也沒停下來。

    降谷零不聲不響,也搶了鍋里幾樣物品。

    他們男生吃飯怎麼跟打戰一樣。

    我拿著筷子無從下手,只能和旁邊的娜塔莉面面相覷。但是人家娜塔莉不一樣啊,只見伊達航裝滿了整整一碗的食物,放到了他和娜塔莉中間,對,兩人的份。

    夫妻兩恩愛,吃飯都是黏在一起的。

    我個酸黃瓜冒出了酸泡泡。

    努力讓自己不看對面的狗糧,我吞了一下口水,這火鍋的味道是真的勾人,然後伸出公筷試圖撈點肉丸什麼的。

    但是在水里撈了一會,發現除了剛剛新放下去還沒熟的食物,我最喜歡的丸子好像沒了。

    沒了……

    我發了一會呆而已啊。

    我愣住了……

    停止思考的我把目光投向吃的正香的松田,這家伙碗里滿滿的,很難不讓人不注意。

    是你吧,松田。

    埋頭吃的正香的松田冷不防接受到我幽怨的目光,抬起頭來一臉霧水的看著我,嘴邊還有醬料的芝麻︰“怎麼了?”

    我嘴角抽了抽,雖然很想控訴他不道德的行為,但是想了想畢竟是我動作比較慢。於是搖搖頭,掛著一臉慈母的溫柔︰“沒事,你多吃點。”

    卷發的男人穿著一件白色的襯衫,在室內暖黃色的燈光下顯得格外少年感,這個時候我終于明白了景光偶爾看我們吃飯偶爾會露出微笑是怎麼回事了。

    就是看著自家的小豬仔吃的香噴噴茁壯成長的成就感吧。

    松田明顯被我略顯慈愛的聲音惡心到了,一副凌亂的樣子。

    “嗤……”降谷零在一邊笑了起來,被我們兩個人同時瞪了一眼,馬上舉起雙手做投降狀。

    事情告一段落,我在火鍋里撈了一片白菜出來吃,在我們談話這段時間,鍋咕嚕咕嚕地沸騰著,像這種菜葉子熟的比較快,而且就算是半生吃也可以。

    埋頭將它一口吃掉,眉頭瞬間皺起來,這白菜被芹菜入了味。

    雖然不是很明顯,但是我的芹菜雷達已經感受到了,可惡,這個無孔不入的芹菜。

    我再抬起頭來,打算先瞄準目標好下手為強,緊接著一碗葷素搭配完美,還冒著煙的食物被一修長雙手推到我面前。

    宛如從天而降一樣。

    我面色復雜地看向這雙手的主人,在這場宴席里獨一份膚色的降谷零。

    隔著一個萩原呢,千里迢迢送食物給我?

    他怎麼忽然這麼好心。

    只見他掏了挑眉︰“雖然不會讓你有飽腹感,但是多多少少還是吃點吧。”

    他這話一說其他人全看過來了,萩原哎了一聲,以為我真的不想吃,連忙將降谷零推過來的碗直接塞進我手里︰“要多吃點啊,花。”

    我低頭看著碗里的芹菜,很難去愛。

    再說一遍,世界上為什麼會有芹菜這種東西。

    “謝謝……”我從喉嚨里干澀地擠出這幾個字。

    “不用客氣。”

    這什麼叫做得寸進尺啊。

    “不可以挑食哦,花。”降谷零似乎看出我的嫌棄,看上去好心,其實抱著一種愉悅的心情這麼和我說。

    我看出來了,故意的吧這個小子。

    在我死亡凝視下,這家伙沒有一點心虛,反而還很大方沖我回了一個笑容。

    我嚇得吃了一口菜打算冷靜一下,結果被舌尖感受的味道綠了臉。

    僵著臉將不小心誤食的芹菜一口吞下。然後馬上扒拉了一下碗里的肉丸子把嘴里的味道試圖沖散,帶餡兒的丸子咬開後被擠出來的汁水在口腔中四溢,我愣了一下,心底想的確實好險沒有只咬一半,不然就濺出來了。

    濃郁的味道確實將芹菜的味道掩蓋了不少。

    我臉色終于緩和下來,看著手里的碗,正準備將其他的芹菜挑出來,結果發現除了我剛剛吃的那一塊,好像就沒了。

    啊這,怎麼感覺和算計好的一樣。

    跟降谷零呆久了,我總是疑神疑鬼的。

    這家伙詭計多端,不容小覷啊。

    所以我不得不打起十二分精神來去應對。雖然說大家老底都互相扒得一干二淨。

    眼看著鍋里的食物熟了,我不急不忙挑了幾樣比較喜歡的肉,然後公筷不小心夾到了一邊的芹菜,我僅僅是花了一秒鐘思考,然後連肉帶菜送到了降谷零碗里。

    “別客氣,多吃點,咱們這一桌你必須要吃飽了。”我樂呵呵夾起鍋里所有的芹菜放到他碗里,偶爾夾帶幾塊肉片。

    降谷零在我眼里就是芹菜處理器。

    “謝謝?”降谷零欲言又止,在我和善的目光下最終憋出了這麼一句話。

    而邊上的景光欣慰地看著我們兩人,松田投過來的是我已經看透你的眼神。

    我︰理直氣壯JPG

    聚餐進行到了一半,服務員進來加了一次湯底水。

    這次的聚會其實主角是降谷零,看似所有人都在吃。但是實則真正在吃飯的是他,見他已經吃飽了,我們幾個默契地停下筷子,也準備結賬走人。

    過來結賬的是一個女服務員,萩原這個自來熟,沒多久就和服務員聊上天了。

    雖然披著一張普通的,沒有了帥氣的臉蛋加分。但是就憑他幽默的口才贏得了服務員的歡心,甚至很慷慨地送給我們一張優惠券,下次過來可以抵用。

    等那個服務員一走,松田就走上來勾住萩原的脖子,笑嘻嘻地打趣︰“不虧是啊,真有你的。”

    “沒有沒有。” 萩原面對松田的打趣苦笑著。

    看見這副模樣,伊達航好像想起什麼︰“從學校時候萩原這家伙還是這麼受歡迎,聯誼的時候簡直就是焦點啊。”

    “啊,對,我還記得每次聯誼這家伙簡直就是個人show一樣。”松田應和道。

    “真讓人懷念啊,是吧zero?”景光似乎也想起來了,用手肘動了動旁邊降谷零的胳膊。

    在這次聚餐後面被幾個好友慫恿喝了好幾杯酒的降谷零雖然看不出來有什麼醉態,但是不知道為什麼呆呆的樣子,聽了景光的話只是點頭。

    娜塔莉笑眯眯地看著他們。

    “真好啊……”她說。

    我從後面跟了上來,聽了她這句話也點點頭。

    確實,真好。

    在五光十色的這座城市中,多了一行人緩緩前行,前面兩個走的快的勾肩搭背互相損著對方,片刻後又大笑起來,後面跟著牽手的情侶,似乎在竊竊私語,而最後三個人走成一排,默不作聲,但是卻也默契十足。

    一個人或許能走的更快,但是多幾個人走好像更有趣些。(1)



第42章

    我總覺得那個叫沖矢昂的不是什麼好人。

    已經不知道是第幾天在宅子附近遇見這個人了。

    簡直就是陰魂不散啊。

    我牽著小白臉上掛著僵硬的笑容。但是前面的男人似乎沒有看出來。

    還在跟我說,“好巧。”

    那笑眯眯的樣子看上去人畜無害,我恍惚之中倒是覺得這個人裝起無辜起來和降谷零有幾分相似,同樣不太要臉。

    就是那種差不多都你知我知的狀態下還能淡定自如,厚著臉皮說話的。

    巧不巧我是不知道,但是我真的不太想再看見你了。因為會讓我覺得你是第二個降谷零。

    降谷零跟景光他們認識也就算了,你一個跟咱們八竿子打不著關系的東大研究生不好好回學校上課做作業整天溜達是怎麼回事。

    溜達到我們家附近也就算了,還不是一天兩天。

    頻率多到就連旁邊家的銀仙也問我這個男人是怎麼回事,還在揶揄問我是不是暗戀我。

    簡直就是語出驚人。

    如果是真的那我還覺得挺稀奇的,但是不可能。

    完全不可能,我倒是有一種強烈的感覺,他估計跟之前的降谷零抱著同樣的心思。

    他在懷疑著什麼。

    於是我將這個情況和景光他們說了,反正怎麼看都是和他們有關的,而且還和降谷零關系匪淺,雖然這個關系應該畫個負號。

    瞎眼都看出來 他們關系並不算好。

    不過說完後第二天確實沒有看見沖矢昴在我們附近晃蕩了。

    降谷零當天晚上臭著臉回來的。

    除了沖矢昂這個人之外,現在我在現世的生活簡直平靜的不行。

    無風無浪……

    他們倒是在密謀著什麼,也沒有刻意躲著我討論了。

    從他們的只言片語中,我似懂非懂,應該是關於降谷零現在所臥底組織的事情。

    他們似乎還想在地獄里面找鬼來幫忙,都已經把申請書寫好送到了鬼燈大人那里。

    我拿起他們放在桌子上的一張紙,看了幾眼,里面圈出了幾個名字跟酒名。

    宮野厚司?

    有點耳熟,但是已經忘記了。

    接觸的亡者太多,也不是每一個人的名字都會有印象的,像什麼山口藤野石田之類,早就遺忘在腦海之後。

    酒名又是怎麼回事,他們想喝酒了?

    "鬼燈大人答應了?"我四處看了一眼,幾人凌亂坐著,盤腿在地上人手一本筆記本電腦。於是選擇離最近的景光旁邊坐了下來,旁邊就是降谷零。

    景光眼鏡盯著電腦屏幕,聞言點點頭,但是還是沒舍得把目光從屏幕上挪開。

    離盂蘭盆節節也快近了。

    看著桌子上的台式日歷,不知道為什麼我心一跳,覺得那天絕對不平靜。

    我連忙拿起杯子上的水杯喝了一口打算冷靜一下,為了緩解情緒我掰著手指頭認真思考,反正鬼燈大人已經答應了,他們要搞什麼風浪出來,就不關我事了。

    沒有良心的我喜滋滋的撇開關系。

    他們幾個人忙起來是一句話都不會說的,全神貫注地投入在手頭上的事物中。

    雖然很想幫忙,但是我知道我估計插入不進去他們的核心中幫他們分擔,有關於那個黑色的組織,他們想要摧毀它。

    可是最後景光殉職了,降谷零現在仍舊在里面蟄伏著。

    一個根深蒂固,根部深深扎入黑暗的泥土中,在不見天日的地方茁壯成長,如果無法徹底連根拔掉,那還是春風吹又深。

    他們現在所做的,是要做到一網打盡。

    這麼想來,景光好像一直都在為這個工作做準備,從來到現世的那一刻開始。

    更準確的來說,他在地獄都無法放心。

    所以進入了記錄科工作,記錄科是除了在地獄十廳里面,最容易接觸亡者信息的地方之一,所有人的生平都會在這里被俱生神和記錄人員再次記錄。

    該說不愧是景光嗎。

    他們現在所做的事情,就是在搜羅這個組織所做的事情確鑿證據,必須要將這個組織徹底摧毀。

    於是在家里面閑的無事的我,跟在娜塔莉後面切個水果,幫娜塔莉打打下手弄點東西慰問一下幾個大忙人。

    外面熱得很,太陽就跟烤爐一樣炎熱,這種天氣下就連小白也不太喜歡出去走動,跟我們擠一塊吹空調,屋子里的冷氣開的很足,嗖喂的涼氣讓人坐久了都忍不住蓋一條毯子保暖。

    不過里面還是只有降谷零需要蓋毯子。

    他後知後覺發現周圍人都一副短袖完全不在意的樣子,包成粽子的降谷零猶疑了下,似乎在懷疑自己是不是感知錯誤。

    我拍了拍他的肩膀,又給他蓋了一張毯子:“放心,除非是八寒地獄那種溫度,這種冷氣我們還是可以接受的,你不要著涼了。”

    不知道作為屋子里面唯一的正常人他是怎麼想,反正我們確實自我感覺良好。

    人高馬大的降谷零默默看著我給他蓋的碎花毯子,眼楮一絲掙扎而過,最終還是選擇了接受這個事實,這個屋子里就他一個正常人的現實。

    他將毯子裹緊了。

    我欣慰點頭,不要感冒就好了。

    降谷零轉頭看了一眼空調的溫度。然後扭頭用一種不可思議的眼神看著我:“10度?”

    嗯?怎麼就變成10度了?

    我吃驚望過去,只見正在勤勤懇懇工作散發冷氣的空調顯示屏上面10這個阿拉伯數字醒目無比。

    “我說怪不得這麼冷。”降谷零有點無奈,“居然要蓋兩層毯子。”

    他可能剛才在懷疑自己是不是有什麼問題。

    “啊?剛剛不是25嗎?”我也有些疑惑,但是現在空調顯示的確實太低了。於是我歉意地望了他一眼,馬上用遙控器調回正確的溫度。

    隨著溫度的調高,降谷零松了一口氣,他瞧了一眼時間,用手撐起身體站了起來,似乎在問我:"下午茶要不要?"

    他一站起來,就跟一座山一樣拔地而起,我不得不仰望他,聽他這麼說興奮點頭,當然要。

    降谷零用手給我比了一個OK的手勢,轉身朝著廚房方向走去。

    眼睜睜看著他邁著大長腿走了,熟練的宛如在自己家里一樣。

    我想著反正坐這里也是發呆,於是我緊跟而上,讓我看看他會做什麼。

    廚房幾乎是他們幼馴染的天下,偶爾還有娜塔莉。

    進出廚房多次的降谷零早就已經對廚房用具的擺放熟記在心,只見他從冰箱里面拿出用保鮮膜封好的草莓正準備撕開,看見從門口探出一個腦袋的我,他挑挑眉放下盒子;"你要干什麼?"

    完全沒有想著隱藏的我大大方方進了來; “我就看看。”

    "保證不動手?"他戲謔道。

    我抽了抽嘴角,用手交叉擺在胸前:“完全不會動手,你放心,我還是拎得清的。”

    和廚房可能是上輩子的仇恨。

    我也不懂為什麼明明是按照書上的步驟來。但是做出來的食物就好像被詛咒了一樣。

    到現世前幾個月我可能還很開心樂此不疲嘗試下廚。不過我現在已經認命了,反正家里面還有免費的大廚,為什麼要想不開去冒這個險。

    降谷零點點頭,得到我的保證後放心了。

    繼續拿起草莓盒子開始干活。

    我就在旁邊望著,看別人做飯是一件讓人心情愉悅的事情,而且還是做美食,會讓人覺得很幸福,非常的治愈。

    看帥哥做飯,更加治愈。

    我從旁邊拉了個高腳的凳子,安靜坐著看降谷零洗草莓。

    水聲嘩啦啦的響起,被放置在白色瓷碗里頂部的草莓因為水流的沖動而滾落下去,水很快就浸滿了瓷碗,還放了一勺小甦打浸泡。

    降谷零有條不紊地一個一個將它們洗干淨,修長的手握著小草莓仔細的來回搓,將表面的髒東西擦干淨。

    斑駁的光影透過玻璃窗照射進來,空氣中肉眼可見的微塵在光中躍動。而無論是英俊的男人,還是賞心悅目的動作,都十分養眼。

    很養眼……

    就在我出神的時候,一個還沾著水滴的草莓遞到我面前,紅色的草莓嬌嫩欲滴,離我鼻尖不遠,因此隱隱約約聞到它的香氣。

    習慣偶爾被人投喂的我下意識長大嘴巴將草莓含了下去。

    甜的……

    我用手扶住在外面的草莓尾部,看著繼續低頭切草莓的降谷零,問道:"你要做什麼?"

    “大福。”閃著寒光的刀鋒利無比,刀起刀落,在他的手里輕輕松松將草莓切成兩半。

    “哇哦。”我用語氣詞表示自己的驚嘆。

    還是很期待的,降谷零的手藝。

    而且可能因為在波洛咖啡廳工作的緣故,會經常研究新品種的食物,非常受歡迎。

    大福雖然不是什麼新奇的食物,但是以前都沒有見過他做過。

    所以還是很期待的,於是我一下子坐直了身體,眼楮亮亮的看著他。

    他似乎是察覺到我的動作了,輕笑一聲;"很喜歡?"

    我爽快點頭:“差不多。”

    有誰可以拒絕一份美食呢。

    沒有……

    都不能……

    "那,我們來聊聊天?"降谷零停下手中的動作忽然提議。

    這個時候我剛好將草莓吃完,聽到他這句話我有些忐忑,警惕道;"你想知道什麼?地獄沒有五險一金也沒有社保你想來?"

    他啞然失笑。

    “都不是,放松好了,我們就正常的聊天,說起來我還挺好奇你們地獄的生活的。”他從頭上的櫥櫃拿出一袋面粉。

    說起這個我就來勁了。

    可能是因為上司還兼職hr喜歡到處撈人的緣故,我也來興致了。

    “來。你問我,在我力所能及範圍內一定回答你。”

    他似乎真的只想問我一些關於地獄的事情。

    "除了地獄還有天國是嗎?"

    我點頭:"就是桃源鄉,那邊景色很好看的。

    "那是罪人入地獄善人進天國?"他問我。

    這個就不太好說了,我摸著下巴思考道:“一般情況下是這樣的,但是還有些人如果因為現世的親人供奉的東西多,也相當於 ''賄賂''吧,會減輕罪行。”

    這是很久以前的習俗了。

    直到現在也如此。

    “景光他們是例外,可以說他們都是為了民眾死亡的英雄,那英雄就得要上天國。不過他們是自己選擇在地獄這邊留下來的。”我繼續補充道,大概明白他為什麼想問這個問題了。

    忽然覺得這家伙有點可愛,雖然很別扭就是了。

    “哦,原來如此。”降谷零想了想,"那地獄會有什麼?"

    地獄有什麼,這個就說來話長啊。

    我苦惱地皺起眉頭:“現世神話里面說的其實都有的,差別不算大,像什麼八大地獄之類的,還有十廳,看看神話故事就知道了。”

    這個真的不想細講,不然我可以從地獄入口處講到每一個地方。

    我腿他有一搭沒一搭地聊了起來。

    他好像真的對地獄很感興趣。

    “如果你未來,很久很久,百年以後,選擇來閻魔廳做事,鬼燈大人會很開心的。”

    畢竟這家伙是一個可以身兼數職,完全不用睡覺的陀螺,卷王之中的卷王,簡直就是鬼燈大人最青睞的那一種下屬。

    他一愣,好像想起什麼:"聽你們一直說鬼燈大人,請問那位是?"

    “閻魔王的輔佐官,每一個王身邊都會有一個輔佐官的,鬼燈大人是最厲害的那一個。”說起這個,我這個鬼燈大人的小尾巴就要來吹噓一波鬼燈大人。

    鬼燈大人一直都是我們這些小鬼中的楷模。

    降谷零來了八卦:“那他前世是做什麼的?這麼厲害的人,生前也一定很厲害吧。”

    我挪了一下位置,將自己離台面更近,好支著下巴,聽到他這句話的時候我有些沉默。

    "並不是,他生前還是孩子的時候被人獻祭了,鬼火附身了尸體上就成了幼鬼,他在黃泉長大。

    降谷零的揉面團的動作停止了,直愣愣地看著我:"獻祭?"

    這個詞語對於現世的人來說確實有點恐怖。

    我點點頭,滿不在乎地說:“因為以前的人都是這樣了,因此獻祭死亡的人也很多,我,還有愛醬,都是因為獻祭去世的。”

    或許是這種令人沉重的話題從我嘴里輕飄飄說出來,又或者是他對於這些事情大受震撼,只見這個平時一向冷靜的男人表情微微一滯,露出了點不可思議出來。

    “活埋,火燒,或者丟入海里,手段干奇百怪而殘忍。”我認為我現在的表情絕對不算很好看。因為遙遠的記憶堪比噩夢一樣一點一點爬了上來。

    那是披著山神名字的吃人怪物。

    被獻祭給山神童男童女再也沒回來過,大人謊話連篇,說他們有福氣,跟山神大人去享福。但是實際上是成為了那只怪物的口糧。

    我同樣也慘死在那只怪物腹中,沒有等到鬼殺隊的救援。

    我也是死亡很久後,跟著來到現世考察的鬼燈大人回到地獄過了很久之後,接觸到了蝴蝶家的姐姐,我才知道那是名為"鬼"的怪物,需要太陽或者紫藤花,還要鬼殺隊劍士手上的日輪刀才能徹底被消滅的怪物。

    在我死後不久,鬼殺隊姍姍來遲。

    很可惜,我已經連骨頭也不剩了。

    比噩夢還恐怖的時間里,讓我生出怨恨,我極度厭惡人類,痛恨將我捆綁送進怪物地盤里面的村民。

    後來親眼看見他們都掉落地獄,接受到應該有的懲罰後,我的怒火也逐漸消散,開始茫然惆悵不知道要做什麼,在鬼生的道路迷茫,從地獄的這一頭走到那一頭,我思考了很久,失魂落魄也不過如此。於是鬼燈大人邀請我做他的秘書。

    一直到現在。

    後來鬼殺隊的人陸陸續續也曾經來到過地獄,最後一個左額處有傷疤的男人帶著他的妻子過來,他們很幸福,跟蝴蝶家姐妹似乎關系頗深。但是並沒有選擇留下來,夫妻兩攜手轉世去了。

    吃人的怪物已經沒有了,傷害我的人也得到了報應。

    我現在的狀況差不多就和退休的老人一樣。

    能做就做,不能做放一邊。

    開心就好……

    "很痛吧?"在我們兩互相無言,廚房里一片寂靜的時候,降谷零忽然說話。

    我歪了歪頭,一時間沒有懂他想說什麼。

    "死亡的那一刻,一定很痛苦吧?"他定定地看著我,眼里是少見的認真。

    我很少看見他這麼認真的眼神,這個時候就會給人一種錯覺,那就是他的眼里只有你。

    平常我看他的這種眼神吝嗇地只留給那些重要文件。

    他一下子這麼深情讓我有點慌。

    我磕磕絆絆地說;“那也還好,啊,不是,確實很痛,鑽心剜骨超級痛,所以我很討厭別人騙我。”

    我的父母哄騙我,說不會將我獻祭給神,卻在我被抓走的時候緊閉大門不看我一眼.

    昔日淳樸的同村人誘騙我,說只是一晚就可以回來,但鎖死了門窗將我丟入神廟中。

    他們都知道我有去無回。

    但是對於他們而言有什麼關系呢。

    于我父母而言不過損失了一個女兒,他們還有其他的孩子,于村民而言那更沒有關系了,只要能讓山神息怒都無所謂。

    所以我討厭謊言。

    “抱歉。”降谷零忽然說。

    我不免有些困惑,他怎麼了?好端端怎麼道歉了,這讓我很難接話啊。

    還是說他又想做什麼?我狐疑地盯住了他。

    “我似乎一直都沒有跟你這麼說吧。”他將手中的面粉洗去,轉頭看向我,"雖然有點晚,但是對於我之前的所作所為,對你說的每一句話或做過的事情,讓你感到不舒服的行為,"

    他停頓了一會。

    “我很抱歉。”

    我睜大眼楮,沒有想到他這麼爽快,或者說這麼誠懇,這種直白的話上來就是一個直球一擊,打得我有些找不著南北。

    簡直就讓我坐立難安。

    不是吧他怎麼就忽然道歉了,這讓我有些懷疑我是在做夢還是明天是世界末日。

    你知道一個傲嬌忽然跟你真情實感的感覺嗎?

    就像我現在一樣,被嚇的先懷疑自己,再懷疑面前的人是假的。

    “你是,降谷零?吧?”我猶豫了一會,還是覺得很不可思議。

    今天是太陽從哪里升起的?

    這個是降谷零沒錯吧?

    不是什麼人假扮吧?

    我手指蠢蠢欲動,好想摸摸他的臉是不是口。

    自從知道了他們披了人迷面具化個妝打扮一下就可以以假亂真裝扮成另外一個人之後,我現在對面前這個降谷零產生了是否是本尊的懷疑。

    他似乎看穿了我的想法,又好氣又好笑的樣子有些無奈。

    "你不信的話檢查檢查我是不是真的?"他走了過來,微微俯身彎腰湊到我面前,這個距離風收好合適我伸手。

    這個角度,莫名會讓人想到湊出頭來討主人歡喜的小奶狗。

    金色的發絲柔順垂下,紫灰色的雙眸專注地看過來,就像紫色的水晶一樣耀眼。

    頭都伸過來了,我有些心動: "那我看看?"

    我一下子摸到他的耳根處,那里的溫度比我的手指尖高,有些留戀地摩挲了一下,順便蹭蹭那里的溫度。

    "如何?"他說話的時候帶動著那里的肌肉一起震動,似乎溫度更高了。

    我收回了雙手,慎重地下了定論:“是真的。”

    真的降谷零。

    他勾起一抹微笑,站直了身體,走回剛才的位置上繼續剛剛的工作,和面團。

    奇奇怪怪的。

    我忽然問道,有點沒頭沒尾:"你不想知道答案?"

    這回到他懵了,怔楞回頭: "什麼答案?"

    難得一見他這個樣子,準確來說,今天的降谷零都很反常,很多都是平常的降谷零做不出的事情。

    想到這個我就開心的晃腿:“我到底有沒有原諒你的答案啊。”

    他輕哂了一下:"那你的選擇呢?"

    其實我倆算是扯平了,他之前做的事情我也有報復回來,想到之前被迫帶了一個星期口罩的降谷零,我眉眼彎彎忍不住笑起來。

    “行了,原諒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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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在盂蘭盆節前幾天。

    降谷零神出鬼沒,很少看見他。

    松田還開玩笑說讓他不要在家里偷偷設魂龕點什麼迎魂火,放祭品了,直接把東西帶過來就行。

    人就在這里,何必舍近求遠。

    “實在難以想象,供奉什麼的,總感覺不太合適。”荻原也贊同點頭。

    “還有什麼黃瓜馬和茄子牛。”松田捂臉,顯然不太想看見這兩樣送亡靈過來和帶亡靈走的交通工具。

    畢竟他們幾個還沒有做鬼的自覺,或者說不太想以這種方式承認自己是亡靈的事實。

    這個與我們相關的節日在他們看來就是五味雜陳不知道怎麼說。

    但是外面關於盂蘭盆節的氛圍已經起來了,學校公司也放假了,返回鄉下的車子陸陸續續開走,人們趕著團聚,共同祭拜自己的祖先。

    就連海老名都回老家了。

    我們幾個亡靈在家里面大眼瞪小眼。

    要做什麼?

    不知道……

    我拜我自己?

    這活人要做的事情關我們什麼事情?

    當然,沒有關系。

    我們恍然大悟,懂了。

    "你們還要去掃墓嗎?"

    我,松田?萩原?還有景光?四個人圍成一圈在玩飛行棋,今天的我手氣格外差,好不容易搖了一個六就被松田緊跟而來的棋子頂了回家。

    在我怒目的注視下,松田掛著得意洋洋的笑容將棋子放到我網剛的位置上。

    “掃墓這種事情還是zero來干吧。”荻原搖了一個三,將棋子前進了三格。

    現在是輪到景光搖骰子了。

    我看著他們的棋子都陸陸續續起飛了,就我一個還在原地飛機場里面呆著,有些惆悵,聽見他們這麼理直氣壯我有些好笑;"“那第一天是誰非要去自己墳前看的,我還以為你們不介意呢。”

    景光將棋子往前走了幾步,聽到我這句話輕笑了一聲,但是並不作答。

    到我搖骰子了,我滿懷期待地看著它在毯子上滾動,看見最後的點數我又驚又喜,居然是六,於是我眉開眼笑地將我的小棋子挪了出來。

    “到底是什麼錯覺讓你覺得我們會給自己掃墓啊。”荻原結果骰子吐槽我的話。

    我思索了一會:"大概是覺得你們可能會抱著打扮自己房間的心態?"

    聽到我這句話松田不可置信地看著我,覺得我是瘋了。

    "你到底在想什麼啊?"松田手指彎曲敲了一下我的腦袋,"到底是什麼樣的人抱著這種心態死了之後還要看看自己的墓碑好不好看的?"

    "你這腦袋在想些什麼啊?"

    我干嚎一聲:“知道啦我錯了。”

    為了防止他繼續打我,我往邊上挪了一下。

    這個時候景光的手機響了一下,他拿出來看了眼,和松田交換了一個眼神,交換了一下頻道內的想法,我顧著看荻原的飛行棋走到哪里,倒是沒有看見他們的活動。

    今天前面時間異常倒霉的我,到後面揚眉吐氣,時來運轉,竟然是最早一個將所有飛機送回停機場的那個。

    在松田懷疑的眼神中我春風得意。

    一盤游戲結束後,他們自己卻提出了去墓地那邊轉轉,在我無語的眼神下他們對這個一時間興起的決定還挺滿意的。

    簡單打扮後,我們就出發了。

    這段時間過來掃墓和清理墓碑的人還挺多的,我們混跡在人群中,遙遙看見松田的碑前有兩個人站著。

    我們幾人面面廝覷,我無聲用嘴型說出一個名字:"佐藤警官?"

    那個穿著黑色西裝的短發女子不是佐藤警官還有誰。

    她後面的那個男人是高木警官。

    荻原露出了看戲的眼神,並且拍了拍幼馴染的肩膀:"要振作啊,小陣平。

    景光雖然沒說話,但是滿臉都掛著吃瓜的神情。

    松田陣平有些暴躁:"我都說了,都已經過去了!"

    我同情拍了拍他。

    不要你覺得,要我們覺得。

    松田可能覺得在我們幾個人的圍攻下,百口都說不清,最後放棄了掙扎,一副裝聾作啞的樣子。

    我們遠遠看著,等到他們兩人一前一後離去,才慢慢走了上前。

    看著被清理干淨的墓碑,上面還掛著水漬,一束新鮮的白菊中夾雜著葶藶花,安靜地躺在這里,致敬這里的人。

    “哎呀呀居然有人給小陣平送花。”在我們幾個人沉默的時候莉原忽然大驚小怪起來,“我還以為就小陣平這種暴躁脾氣沒有人過來看望他,還送花了。”

    “我覺得送個炸彈模型可能比較適合小陣平。”

    毫不意外地被打了。

    "你在說什麼?"松田掛著和善的笑容擼起袖子。

    “啊哈哈哈,沒有呢。”荻原打著哈哈想忽悠過去,但是松田完全不吃他這一套。

    我們幾人轉移到栽原的墓碑前的時候,發現這里也被人打掃過了。

    “肯定是千速姐幫你弄的。”看著站在自己墓碑前沉默不語的栽原,松田走了上去哥倆好的勾住荻原的脖子。

    荻原轉頭比了一個wink: “那當然,我可是她的弟弟。”

    這話怎麼聽起來這麼難過呢。

    碑前的白色瓷瓶被人放著兩株高高的紅紫的花,看了幾眼沒看出是什麼類型的花。於是扯了扯景光的袖子問他這是什麼。

    景光摸著下巴琢磨了一會;“應當是罌粟科的煙霧花。”

    我似懂非懂點頭。

    不認識……

    前面兩人你一言我一句的拌嘴,差點都把自己小時候的糗事全部暴出來了。

    在荻原的墓碑前呆了一會,我們又繼續轉移陣地。但是我走著走著就有一種荒謬的想法,這怎麼就跟參觀房子一樣呢,去了他家再去另一家?

    這不跟我不久前說的差不多一樣嘛,這幾個男人真是的。

    說好不會看但是還是過來了。

    "你咋不跟他們埋一塊?"我心直口快,說出來的時候恨不得給自己一巴掌。

    我到底在說些什麼啊。

    景光嚇得豆豆眼:“哈?”

    “咦,好惡心。”松田想了一下那個情景,忍不住問我為什麼要這麼想。

    我不假思索:"看你們關系這麼鐵,好朋友難道不能埋一塊?做鄰居什麼的?"

    荻原覺得我的腦洞很大,表示很贊,但是拒絕跟小陣平埋一塊。

    "你到底對我們幾個人有什麼誤解?"松田今天又一次想撬開我的腦殼看看我到底在想些什麼東西。

    "大概就是,關系好到連在地獄都要走一塊?"我覺得沒毛病啊。

    所以為什麼不葬一塊?

    他們被我耿直的想法弄的啞口無言。

    互相對視,且嫌棄對方,三個人各自遠離了對方。

    打打鬧鬧之中,我們慢慢走到景光那邊。

    景光這里倒是淒涼很多。

    最近沒有人清理,雜草都長了。

    “太慘了吧,景光。”對比人家幾個清理的干干淨淨的墓碑還有鮮花貢品,景光這里連個名字都沒有,就跟無主孤墳一樣。

    唯一的區別是並不在荒郊野嶺。

    景光倒是對這個事實表示早有預料。

    “可能是,我哥在長野任務繁重吧。”他給出回復。

    我蹲下去幫他把草拔掉,有些疑惑:"很忙嗎?"

    他苦笑了一聲:“哥哥他也是警察。”

    我了然,怪不得,警察這個職業,風險最大的還是因為工作繁忙而猝死。

    "也有可能,他還沒接受到我的死訊?"景光給出第二個猜測。

    “啊?”我是真的迷惑了。

    什麼意思,我沒有反應過來。

    “嘖,你們公安就是事多。”松田不屑道,大概是明白了他的言下之意。

    雖然已經將雜草清理完畢,但是看著空蕩蕩的碑前,我忍不住提議:"要不然,我給你送束花?"

    不然這樣看著怪可憐的。

    “不用了,就這樣吧。”景光拒絕了我的意見。

    在回去的路上,我跟莉原咬耳朵,問他景光是怎麼回事。

    荻原把自己的猜測跟我大致說了一下。

    我聽了直皺眉頭。

    "連死訊也要封鎖住嗎?"雖然知道景光和降谷零都是那個組織的臥底,但是為什麼連死亡的消息也不讓親人知道,“那他哥哥得多難過啊。”

    等待了幾年的弟弟,卻沒有人告訴他的弟弟早已經不在世上。

    而且看這個樣子估計連最後一面也沒看到,更別說自己弟弟埋在哪里。

    我光是想想都替景光哥哥覺得難過。

    “沒辦法啦,就是這樣了,總得要保密的。”荻原嘆了一口氣,拍了拍我的腦袋。

    "那你們有想過去看家人嗎?"我抬起頭問他。

    被降谷零看見了是意外之中的意外。不過他們似乎都沒喲去看過自己的家人。

    “當然想。”他毫不猶豫。

    想見自己的家人,完全不用去思考。

    但是他似乎有所顧慮。

    “誰說一定要面對面啊。”我朝他擠眉弄眼,"辦法總比困難多,入夢考慮一下?我跟天國的食夢膜還是很有交情的。i

    "聽上去不錯?"他看上去很心動,"也許我可以讓我姐姐再給我多供點東西?"

    好不容易拖個夢就是想要這想要那,我估計你姐想打你。

    在盂蘭盆節13日那天,附近的人家陸陸續續在家庭院燃燒麻桿。

    除了麻桿,也會在祭壇或者供奉祖先的佛堂點燈,來借此迎接祖先的靈魂回家。

    我在家里的院子都看見隔壁燒起的煙。

    就跟著火了一樣。

    沒忍住上去敲了一下隔壁的門,銀仙開的門,還背著小雛,就跟平常大街上面看著的媽媽背小孩一樣。

    他看見我楞了一下:“啊,先祖沒來倒是最近的來了。”

    我可謝謝你。

    這話怎麼聽著有點欠呢。

    “你們燒多少的麻桿啊,小心著火。”我委婉地說。

    這煙都隨著風飄進我們家了,小白都忍不住打了幾個噴嚏。

    “也不是很多吧。”銀仙回想著。

    信你個鬼……

    我從他身後看見堆成小山的麻桿,足足一個小山堆一樣,這是要把祖上十八代都迎回來的節奏。

    我忍住吐槽的欲望,看著在他背上熟睡的小雛:"小雛睡了怎麼還背著?"

    不該是放人回去睡覺嗎?

    提到這個銀仙臉上冒著黑氣,皮笑肉不笑地說:"啊,這不是為了防那只狗東西嘛。

    狗東西……

    沒忍住退後了一步,好嚇人啊。

    我似乎看見了被綁在十字架上的狗神了,五花大綁那種,察覺到我的視線在拼命掙扎並且向我投來求救的眼光。

    被膠帶捂住嘴巴只能發動眼神信號。

    啊這,這是準備一起燒了?

    我毛骨悚然。

    他們家里的兩三事我還是清楚的,就比如狗神和銀仙之間的小雛爭奪戰。

    “哦那好,我先走了。”告辭告辭,他們的渾水我就不摻和了。

    他們家偶爾半夜還會傳來撕心裂肺的叫聲來著。

    “好,再見。”恢復原來模樣的銀仙笑眯眯地跟我揮了揮手。

    我轉身離開他們家,剛好看見一輛車停在我們家門口。

    白色的馬自達,一看就是降谷零的。

    “呦,今天怎麼來了。”看著從車里走出來的人,是很少見的西裝降谷零。

    除了一開始見面那幾次,後來都是穿著休閑服的,再一次看見他穿灰色的西裝,我倒是有點驚訝。

    “剛好有空就來了。”他扯了扯脖子上的領帶,看上去貌似有些疲憊,但是我感覺他似乎很開心。

    大約是那種克制的激動。

    具象化的話我覺得他四周都有小花花。

    於是我忍不住多看幾眼,這個人最厲害的一點就是壓抑情緒,像現在情緒這麼自然外露毫不掩飾的,也很少見。

    "很開心?"我問。

    “嗯。”他回答我。“有一件事即將完成了。”

    “那祝你成功。”我祝福道。

    “謝謝。”

    我跟他一前一後的進入了宅子。

    “米花町是不是也要弄一個祭典啊。”我想起這幾天在街上隨處可見的海報忍不住問道。

    降谷零點點頭:"對,你們也要來?"

    "也許?"混進人群中的亡靈什麼的,聽著就很有意思。

    也不知道那個時候身邊會有多少亡靈。

    人間與地獄界限最模糊的幾天,會有很多亡靈往返兩界。

    而且盂蘭盆節這幾天對於地獄的獄卒來說就是暑假,不過地獄也會舉辦盂蘭盆地獄祭,也不知道到時候過來的人多不多。

    阿香姐她們也會來現世玩嗎,我陷入沉思。



第44章

    盂蘭盆節最後一天晚上會舉辦祭典。雖然不如京都的大文字燒那般龐大,但是卻也很熱鬧。

    留在東京的小埋激請我一起出來。

    天還沒有黑,我就站在米花町祭典的入口處等著小埋。

    身上的浴衣是在地獄的時候阿香姐幫我挑的,黑底紅色金魚圖案的浴衣。

    因為很喜歡它用金色的線刺的魚鱗會在燈光底下隱隱反光。

    就像真正的魚穿過黑暗的水在月光底下泛光一般。所以這件衣服在我的浴衣里面出場率是top1.

    "等很久了嗎?"穿著粉白色櫻花團圖案浴衣的小埋手上還拿著一個精巧的小包,從後面跑了過來,不過似乎還不太習慣腳上的木屐,到我面前的時候差點摔了一跤,嚇得我扶了她一把。

    “沒有很久,慢慢來。”我安撫道。

    穩定身形的小埋松了一口氣抬起頭來,眼楮亮晶晶的: "好,我們走吧!"

    “聽說今晚會有很多攤位,有想去撈金魚。”我點點頭,撈條金魚給鬼燈大人。

    小埋欣然答應:"那我們現在過去,對了,想吃隻果糖嗎?"

    我順著她的視線望過去,看著小攤上裹了一層又一層糖漿的隻果,甜絲絲又好看,可是我覺得牙忽、然酸痛起來,於是我搖了搖頭。

    年紀大了牙口不好,吃不動這玩意。

    主要是看著覺得可能牙要崩掉。

    實在不懂為什麼要在隻果外面裹糖漿。

    小埋見我不吃有些遺憾,只能自個兒去給自己買了一根,歡歡喜喜拿著隻果糖跟我繼續結伴而扣︰

    路途中看見了毛利學姐還有她的朋友。

    一路走過來,像是什麼射擊攤子,釣水球,還有一些零食店面前都擠滿人。

    在我眼里還有些旁人看不見的亡靈,他們可能會跟在自己現世的家人後面溜達,也有些會自己選擇在喜歡的位置停留,偶爾也有些調皮的把自己的頭擱置在禮品台上,不過其他人看不見就是了。

    走到撈金魚的攤子前我們停了下來,這種最傳統玩法的攤子反而永遠不缺生意,總有人會過來嘗試一番,在我們之前就有好幾個小朋友蹲在金魚池起哄看著同伴撈金魚了。

    看著身形怪眼熟的,我思索著。

    這幾個小不點背影很熟悉,就連發旋也該死的熟悉。

    "哇光彥好厲害!"

    只見中間那個瘦小的男孩子屏住呼吸,一舉拿下一條小金魚,旁邊的同伴立刻發出歡呼聲。

    我驚恐臉,不是吧,怎麼又遇到了這幾個死神小助理?

    這到底是是什麼概率啊。

    那邊小埋已經向老板買了幾個紙網,走過來和我平分,我低聲說謝謝,看著幾個還蹲在地上玩的不亦樂乎的少年偵探團幾人,轉了一圈沒發現他們的頭頭,不自覺地松了一口氣,他們幾個玩的正上頭,還沒有發現站在後面的我,於是我選擇另一個池子撈金魚。

    手里拿著一個碗,另一只手拿著薄薄的紙網,我靜下心來將紙網全部放進水中,紙網如果不一次性全部放入水中,留一半在空氣中,干燥還有濕潤會很容易讓紙網破裂。

    在我尋找目標的時候,旁邊的小埋已經迅速撈了兩條。

    速度快到我懷疑是不是金魚自己跳上來的。

    顯然不是,只見小埋以一種熟練高超的技巧迅速將金魚撈入碗中,簡單的就像呼吸一樣,吸間輕松捕捉。

    仿佛她手上的不是紙網,而是湯勺,魚也不是魚,是巧克力豆,一勺滿滿的巧克力豆。

    老板的心在滴血。

    我看出來了。

    最後我撈了十條,小埋在第五個碗全裝滿的時候被老板委婉送了出去。

    手里捧著一個魚缸呆呆站著。

    人家都是塑料袋裝戰利品,她直接一個家族生物圈。

    來來往往的人用詫異的眼神看著。

    由于拿著魚缸不方便玩耍,我們又調頭出去找寄存地方把魚缸暫時放到入口處。

    接下來的旅途中,我就跟掛在滿級大佬大腿上的掛件新手一樣,被小埋帶飛,雖然在學校知道小埋近乎是全能,打游戲也很厲害。但是我沒想到她實戰娛樂項目也很行。

    在射擊的時候,我站在她後面為她加油打氣,忽然感覺有一個眼熟的身影從我視線飄過,我看,哦呼,硝子同學!

    挽著發髻穿著深藍底色白花圖案浴衣的硝子同學。

    她似乎也才看見我,表情帶著一點小驚訝。

    “晚上好啊硝子同學,還有只野同學。”我也看見她身後的小尾巴了。

    跟古見硝子穿同色浴衣的只野仁人不知道為什麼有點緊張的樣子,居然還朝我鞠躬:“晚上好有棲川同學。”

    嗯,他看上去真的很緊張。

    "你也要玩嗎?硝子同學?"我看著她眼神定定地望著在射擊的小埋,小心問道。

    那是一種極其渴望的眼神。

    然後就是拿著射擊槍和小埋一起並排的硝子同學。

    兩個大美人全神貫注地盯著氣球,倒是吸引了不少游客過來,老板還沾沾自喜,覺得今晚生意絕對很好,但是後面卻怎麼樣也笑不出了。

    "土匪啊嗚嗚…….最後只能看著我們一行人將店里面特賞還有一等賞的禮物都拿走的店長欲哭無淚,打算重新振作。

    郁悶的店長將方才被人贏走的禮物又不了回去,看著眼前來的三個男子他重新露出微笑:"您好請問需要什麼?"

    希望這三個人讓他宰回來。

    將射擊槍重新調整過的老板心里的算盤敲得 里啪啦響。

    可是這個可憐的老板也許還沒有意識到剛才只是噩夢的開始。

    我們和硝子同學還有只野同學分別後,又前往下一家店,肚子餓的小埋同學拉著我的手站在了章魚小丸子攤位面前。

    因為來之前已經吃飽了,所以我並不餓。

    可是看著師傅熟練地用鋼針將小丸子翻轉受熱,滋滋響的丸子盤散發著熱氣,倒是讓人垂涎欲滴,我沒忍住也買了一份。

    和小埋人手一份小丸子,站在攤位前給新鮮出爐熱氣騰騰的小丸子吹著涼氣,迫不及待咬了一口,我們同步地因為燙嘴而哈氣,大約是這個情景太好笑,我們對視笑了起來。

    然後被嗆到了。

    離盂蘭盆舞還有一段時間,小埋在一個面具攤位上流連忘返,我拿著小丸子在一邊等她。

    慢條斯理將最後一口吃完,我環顧四周找可以丟垃圾的地方,忽然就看見站在樹底下雙手攏在袖子里的鬼燈大人,腦袋左邊還別著一個般若造型的面具。

    也許不是眼花。

    他還沖我點頭了。

    “鬼燈大人,什麼時候過來的,怎麼不說一聲。”我立馬乖乖走了上去,"就你一個嗎?''

    “剛來不久,也不用特意打招呼,就是上來玩的。”他伸出手指了一個方向。

    我順著他手指的方向看過去,有點大驚失色,剛剛都沒有注意到混在人群中玩的很開心的唐瓜和茄子,完全沒有違和感。

    也有可能是人太多,以至于我沒有注意到這兩個小不點。

    但是還是怪嚇人的,轉頭冷不丁地忽然出現。

    "阿香姐姐也來了嗎?"我揮揮手給看過來的唐瓜做回應,轉頭問一言不發的鬼燈大人。

    鬼燈大人點點頭:"來了,不過現在不知道去哪里了,你要找她?"

    我若有所思:"不是,只是問問,那我先去玩啦?"

    我還沒有忘記我是和小埋過來的。

    盂蘭盆節的祭典,以往大多數時候鬼燈大人都留在地獄鎮場子,很少上來現世,這次居然跑上來了,所以有點驚訝。

    “嗯,去吧。”鬼燈大人萬年不變的撲克臉在祭典暖黃色的燈光下倒是沒有那麼嚇人了。

    跟鬼燈大人道別後,我回到剛才的位置上,小埋剛好手里拿著兩個面具走了過來,她向我炫耀她挑的面具;"好看嗎。

    都是兩個白狐面具,只不過花紋有點不一樣而已。

    “好看。”白狐這種類型的面具,只要顏色不是特別丑或者花紋畫的不太行,都差不了多少,造型外觀比起阿多福或者火男這種不太深得少女心的面具,白狐的面具一向是大多數人的選擇。回答完之後我感到眼前一暗,臉上被覆蓋了一層東西。

    是小埋給我戴上了面具。

    透過面具的兩個小孔看到的視野有點狹小,我不太適應地眨眨眼楮,看見的是正在給自己戴上面具的小埋,半截式的面具露出了少女光滑小巧的下巴。

    “走,我們繼續玩。”小埋似乎看見了什麼,一把拉住我的手往前面走去。

    今天已經一天沒有看見他們了。

    從昨天晚上就出去了。

    可惡,夜不歸宿,記他們小本子。

    路過賣棉花的鋪位的時候看見了被銀仙抱著的小雛,銀仙旁邊還站著狗神,正在拿一個被做成小狗圖案的棉花糖誘惑小雛。

    但是小雛的眼神直勾勾盯著老板手里還在制作的棉花,似乎還嫌狗神煩而揮了揮手。

    銀仙嫌棄地用手頂住想撲上來的狗神。

    還有他們家蹭吃蹭喝的狸貓大叔,拿著酒瓶噸噸噸灌著。

    我目不斜視走了過去。

    小埋對所有項目都躍躍欲試的樣子,我倒是沒什麼特別想玩的,玩了一盤就在邊上等著,手機剛好推送了一條消息,我點開看了一下,是一條新聞。

    “根據最新一則消息……因涉嫌違反醫藥品醫療器械法,厚生勞動省等部門對該集團開實地調查,逮捕並送檢烏丸集團等人……經過深入調查取證,我們警方發現這是一個分工明確、傷害性極高的跨國犯罪集團。”

    "國際刑警組織還表示,該犯罪集團曾非法銷售藥品,並且綁架控制……且受害人數眾多、涉案金額巨大,作案手段殘忍.……(1)

    粗略了掃了一眼,我關閉了手機,小埋就拿著戰利品興奮走來,一個巨大的倉鼠玩偶。

    她好像特別喜歡倉鼠。

    將近一個人高的倉鼠抱枕拿著也很不方便,剛好小埋的哥哥也過來了,這個斯文俊秀的哥哥一過來就被妹妹的倉鼠玩偶差點壓倒。

    沒忍住罵罵咧咧的小埋哥哥抱著玩偶無措極了:“小埋!”

    -時間分不清楚是人抱玩偶還是人玩偶抱人。

    “歐尼醬幫我拿一拿嘛,小埋最喜歡尼醬了。”給哥哥比了一個愛心的小埋萌混過關,拉著我的手繼續往人群中央跑。

    而這個時候人群開始跳起盂蘭盆會舞。

    偌大的廣場中放著高台,上面擺著太和鼓,人們和著歌,跟著拍子圍繞其中翩翩起舞。

    那些曾未謀面,又或者是只有一面之緣的人都在這里,紛紛起舞,帶著自己的祝福,將祖先送回去。

    有點新奇……

    “呀,花,好久不見。”笑眯眯的阿香姐姐不知道什麼時候站在我旁邊。

    看得出來她玩得挺開心的,她樂于參與進去。

    “晚上好阿香姐。”

    我跟著舞蹈節奏換了一個方向,看見一臉嚴肅卻也隨著音樂調子擺動身體的鬼燈大人,看上去非常喜感。

    沒忍住笑了出來,在鬼燈大人注意前換了一個方向。

    結果看見莉原他們。

    站在中間的荻原非得和景光還有松田手拉手跳,看松田那嫌棄的表情就知道有多麼不情願了。

    你是小學生嗎?荻?

    連綿的燈籠懸掛在頭頂上,放遠望去就如同一路延綿的火焰點燃群山與平原,長久不息的光在黑暗中照亮了底下的道路。

    歌舞未歇,椒爾升起的煙花燦如白晝,照的整個大地都亮堂堂的,響亮驚艷的焰火引得無數人抬頭望去,看著攀升而上的焰火,看它璀璨綻放,再親眼見證它如流星墜落。

    “真好看啊。”景光不知道什麼時候站在了我旁邊。

    我眨眨眼,緩慢地紓解因為睜眼太久帶來的疲勞,剛剛跳舞時候明明還在我旁邊的阿香姐又不知道跑到哪里了。

    "你們任務做完了?"

    “嗯,做完了。”

    我們的對話消散在了怦然的煙花中,最後靜靜地一同抬頭看向這場屬于夏日的煙花。

    啊,要結束了。

    夏天還有煙花。

    堤無津河上,一盞又一展的河燈搖搖晃晃順流而下。

    我手里也拿著一個小小的燈籠,站在岸邊不知道放哪里。

    "你怎麼這麼墨跡?"松田嘖了一聲,開始指導我,"就把這燈往水里一放不就完事了?

    我瞪大眼楮:"這的也要看好時機啊,萬一翻船了怎麼辦?"

    松田估計沒有想到我這麼麻煩,撓了撓頭:“隨便你吧。”

    "去上游看看?"娜塔莉提出意見,她笑吟吟站在伊達航旁邊。

    我點點頭,往上游方向走了一段路,觀察了一下四周,沒有很大的船,應該不會撞翻我的小船,才小心翼翼地將紙船放入水中,懷著一顆看孩子遠游的心不舍地盯著它慢悠悠飄走。

    跟著小船往回去的方向走,發現多了一個人。

    像是匆匆趕來的降谷零。

    頭發還翹著沒有壓順,宛如換了一件衣服導致頭發凌亂,沒有仔細看用手隨意順了順就跑來了。

    以前怎麼沒發現他那麼喜歡祭典。

    "怎麼這麼快就過來了?“伊達航拍了拍他的肩膀。”不急的。

    我笑嘻嘻地湊了過去:“可惜你來的有點晚了,很多項目都結束了,玩不了。”

    降谷零挑眉看著我:"我沒有那麼幼稚吧?"

    “有的。”我陳懇點頭。

    我們在這里小打小鬧了會,旁邊的群眾都陸陸續續離開岸邊。

    到點了……

    “走啦回家。”松田雙手插兜走在前方,凝視我們。

    我快步跟上:“好,走。”

    河上的明燈,隨風晃成了燈海,宛如地上銀河一般蜿蜒而上,一行人走在前面,降谷零遠遠地落在後方遙遙看去,看著點點微光凝聚的流水隨著徐風明明滅滅漸行漸遠。

    遠處那里會有花開滿路邊嗎?

    走吧走吧,一路往花開的方向走,去看看星海,去看遠方的花。

    --完——-後記——

    關於射擊攤子:

    被兩個漂亮女生抱走獎品後,老板可憐兮兮又換上新的禮物,並且調整了射擊槍的準度,正想宰一發後面來的三個男人,結果他們中間一個眼楮像貓眼的男人拿著被他調整過的槍第一槍失敗後,後面都是百發百中。

    老板:?

    而其中的卷發男人拿著他們家的槍搗鼓了很久,熟練拆下的動作讓老板眼皮直跳。

    看著拎著戰利品三個人走遠的背影,老板盯著手里被矯正過來的槍陷入沉思。

    就在他低頭懷疑人生時候,前面的光被遮住了,他抬起頭,對上了一雙綠色眼楮。

    弱小無助的老板靜靜等這個高大的男子發話。

    "老板,這個怎麼玩?"

    晚上回去寫日記的老板痛哭流涕,他再也不開射擊鋪子了!!

    混蛋,破產了!

    關於警視廳與公安廳:

    全員通宵加班中,整棟大樓燈火通明。

    目暮警官委屈巴巴地和妻子說了這幾天也許不能回家的消息後被妻子拉黑了。

    高木涉手里拿著一沓資料穿越人海找佐藤警官。

    因為突如其來的工作而不得不放小林老師鴿子的白鳥警官一臉黑氣。

    千葉警官在眾人的羨慕下收到了來自三池的宵夜便當。

    毛利小五郎罵罵咧咧地將柯南提了出來,讓他不要搗亂。

    而忙的焦頭爛額的風見敲了上司辦公室的門,打開發現是只有披著外套的空椅子。

    "降谷先生?"風見露出了迷茫的神色。

    回答他的只有因為為風吹得嘩嘩作響地書頁。

    關於最後:

    雖然有做好他們會離開現世的準備,但是等到他們真正離開後,降谷零陷入了一段時間的頹靡,後來又很快振作起來。

    某一天他收到了一份來自無名氏無地址的快遞,里面是幾個棉花娃娃。

    在一次執行任務的時候路過那座日式大宅,他鬼差神使地摁下門鈴,里面出來的是一個阿姨,問他找誰。

    他忽然間哽住了,他看見新的門牌上寫著藤野,而不再是有棲川,他忽然覺得,那些日子宛如黃梁一夢,破碎的泡沫終究在太陽底下逝去,里面的人影也將隨著大海的浪花卷入海底,其實他們早就陰陽相隔。

    如果不是那幾個棉花娃娃,降谷零或許以為自己做了一個很長很長的夢,夢里有他死而復生的好友。

    很多年後……

    年復一年里,不再年輕,一身疾病,將自己的一生奉獻給了國家的降谷零躺在病床上,在生命的終點,他看見自己往日的好友依舊意氣風發。

    前方乃地獄,君願同前往?(2)


    作者有話要說:

    是的,完結了,正文到此就完結啦。還有幾個番外會寫的。



番外1

  樓主:我好想去死一死,太可怕了這個副輔佐官,怎麼比鬼燈大人還恐怖orz

  1L:前排,另外樓主你不是已經死了嗎?

  2L:他在誇張啦,說實在的這個的輔佐官真的有那麼恐怖嗎?比那位大人還要恐怖?非地獄工作人員求瓜。

  3L:真的!不要靠近這位新來的大人……

  4L:不然你會不幸(抽煙)

  5L:新大人?對個暗號?

  6L:0?

  7L:嗯新來的大人不就一個嗎?

  8L:嘶,路人先坐下等知情人士發言,讓我看看能過超過那位大人的新人又多滲鬼。

  9L:怎麼說呢,大概就是有一種莫名的氣場讓鬼不寒而栗?即使他看樣子沒有鬼燈大人那樣暴力……可惡我不知道怎麼說啊!樓下來發言,

  10L:嗯話筒怎麼就遞到我這裡來了?那好讓我簡單喵兩句,鬼燈大人可怕是也因為他的狼牙棒還有不爽的時候陰沉的臉色外加一個'嘖',緊接著還有他比較抖艾斯的行為,但是本質還是很溫暖的!新來的那位是精神上的折磨!是笑裡藏刀!是口蜜腹劍!是溫柔無害中嘎你腰子!狠心是真的狠心……手段非常果斷,雷厲風行,還有樓上說的對,新的這位大人有一種很可怕的氣質,面對他的時候感覺像被什麼危險的猛獸咬住了脖子一樣,下一秒就會被咔嚓掉QAQ

  11L:悄咪咪說一句我感覺他可能還精神分裂嗚嗚(流淚貓貓頭JPG)

  12L:啊這我就不困了,豎起耳朵我支棱起來。

  13L:我懂我懂的!這題我會!就是上一秒溫柔對秘書官拍拍頭又捏捏臉,秘書官轉身走後下一秒對待其他人就變臉面無表情是吧?

  14L:對對!就是這個,完全就不是一個人啊!!

  15L:這……咱有沒有可能,是雙標呢?(哭笑不得JPG)

  16L:阿巴阿巴,這是從青春偶像甜甜戀愛劇秒變我欠黑幫大佬一百億大佬問我掏心還是挖腎這個跨度不是一般的大啊……

  17L:艹哈哈哈哈哈什麼玩意樓上

  18L:好真實哈哈救命。

  17L:哭遼,誰懂我,有一次我看大人好像心情很好的樣子,畢竟我看他秘書官相處的這麼快樂,然後我就趁機會想把我不小心搞砸了一點,一點,真的只有一小點的文件交上去,就被大人死亡凝視了噫嗚嗚

  18L:我懂!我懂你樓上,奉勸各位不要有什麼小心思,比如勘察大人今天心情好不好,因為完全沒有用的:)

  19L:因為他的好心情只留給了秘書官還有技術科跟記錄科那幾個大人XD,他對我們一視同仁。
  20L:我們不配

  21L:不配

  22L:+1

  23L:總之,和那位大人對視需要勇氣還有勇氣!我先吸個氧氣,因為下午就要和那位大人匯報進度……

  24L:樓上的兄弟加油!

  25L:大家,關於這個大人我有個小道消息,就是這位大人生前是日本公安來著,職位還很高……

  26L:哇,好厲害!

  27L:那我算是好像懂了為什麼面對這位大人會有無形的威壓了,這就是警察蜀黍嘛(狗頭)

  28L:不聽話就讓警察蜀黍把你抓起來(狗頭)

  29L:還有一件事!就是他真的好卷,好卷!

  30L:早六晚八,我都快窒息了!這還是正常時候,有時候早五晚十你們懂嗎?

  31L:他不僅自己卷,還要下屬一起卷,我覺得我們閻魔廳的業績可以年年穩居地獄第一了,超額完成任務什麼的……我生前生後都沒有奢想過的東西居然半年內就做到了,我直接一個仰臥起坐恨不得爬上去給自己的墓誌銘寫多一行字:此人超額完成過上司任務(挺胸)

  32L:閻魔大王:你們考慮了我的感受了嗎?

  33L:心疼閻魔大王十秒,以前有鬼燈大人拿著狼牙棒看著,現在又來一個盯著,我看這幾個月閻魔大王都瘦了一圈了。

  34L:你們說他多可怕多可怕的時候我沒什麼感覺,你們說他卷我就害怕了。

  35L:他真的是勞模QAQ我懷疑他生前就是猝死的。

  36L:這可不興說哈樓上,不要隨意猜測這位大人生前,不然這帖子要被封,技術科那兩個大人不是吃素的。

  37L:說起來諸位,我真的好喜歡技術科那位副主任!嘴又甜又好看(羞澀JPG)

  38L:相比之下技術科主任真的好暴躁哈哈,不過也是刀子嘴豆腐心,人都很好的,上次我家電視機壞了也是這位大人順手幫我修理好了。

  39L:有一說一技術科那兩位技術真的好,簡直就是地獄科技新星!

  40L:對,現在地獄有好多東西都是出自他們之手,減輕了我們獄卒好多壓力。

  41L:技術改變生活,技術科雙星yyds!

  42L:哈哈哈剛進來就好多彩虹屁,我作為技術科的小職員替兩位大人收下你們的甜言蜜語了哈哈

  43L:害,大佬果然是和大佬一塊玩的,記錄科那位大人也和他們很要好來著,是吧?

  44L:沒錯的,這個大人人也很好,賊溫柔了!我們每個月的草坪音樂節也是他舉辦的,每次最後他還會壓軸彈吉他,我不允許你們有人沒有聽過!每個月最後一天一定要過來!

  45L:什麼?還有這等好事?我先記住了。

  46L:說起來,和那位大人玩得很好的還有烏天狗警察那邊的那位吧?妻子負責賽河原的那個大人。

  47L:嗨呀,說起這個他們的孩子超級可愛的耶!小小一隻特別有禮貌!賽河原上的孩子王都喜歡和那孩子玩耍。

  48L:哦哦我看過他們!週末他們一家三口會去狐狸咖啡廳喝茶,超幸福的他們一家子,簡直就是地獄模範夫妻。

  49L:逐漸歪樓了哈哈,怎麼就開始打聽那位大人的事情了。

  50L:畫風逐漸離題哈哈

  51L:既然你們都在說關係好的,那我叛逆一下,點一下關係不太好的吧,指名那位西洋地獄的大人,哈哈你們知道他們第一次碰面的時候我們大人說什麼嗎?

  52L:陰陽怪氣:哦——西洋地獄的?

  53L:哈哈哈哈為什麼你可以發語音樓上?

  54L:笑得我滿地找腦袋。

  55L:被撒旦大人派過來的那位大人很無奈哈哈。

  56L:害,咱就是說,沒事還是不要惹新來的這位大人,畢竟我們誰也不是秘書官(嘆氣)

  57L:笑死,大人對我們和秘書官完全就不是一個人好嗎

  58L:弱弱問一句……秘書官是不是和這個大人有情況?

  59L:某磕學家不請自來,我覺得是的!

  60L:哇哦—

  61L:我貼個圖【兩人走在一起寵溺拍頭JPG】

  62L:這個身高差我可以!原地尖叫

  63L:可惡你們這什麼會拍啊!借用之前某樓主的一句話,這不純純偶像戀愛劇劇照嗎?甜分超標了餵!

  64L:為什麼大人看秘書官的眼神這麼寵啊,打工仔卑微流淚,這還是我的那個上司?

  65L:我冷靜下,為什麼一張圖我居然看出了老夫老妻的感覺……

  66L:呵,一張圖就不行了?等我繼續貼個圖【秘書官摀嘴小聲說話,男人附身傾聽JPG】

  67L:鎖了鎖了,我立馬掏出祖傳的大鐵鎖鎖死這兩個。

  68L:磕到了!霸道鐵血冷少和他的小嬌妻是吧?

  69L:樓上出書否?

  70L:我在現場啊啊啊家人們!真的就在現場!當時情況是這樣的,兩人在地獄照例巡查,然後秘書官大人忽然想說什麼悄悄話,就扯了一下那位大人的衣袖,那個大人直接就彎腰湊耳去聽了!awsl,而且全程含笑!這什麼心有靈犀什麼默契&^%我要暈過去了

  71L:認真的??

  72L:真的,聊了這麼久你們沒發現大人真的雙標嗎?這說明了什麼?

  73L:對老婆好怎麼啦?

  74L:天經地義啊!


  75L:有道理(戰術性後仰)

  76L:破案了家人們,你們說要是先找秘書官匯報求情我可不可以不被挨罵?

  77L:樓上你真是個小機靈,你確定?

  78L:或許會死的很慘,懂我意思吧?你的第一次死亡不是死亡,大人讓你第二次死亡才是真正的死亡。

  79L:不是很懂樓上什麼一次兩次的,不過好心勸一句,論壇裡說說就好,別真的傻不拉嘰的跑去秘書官面前說。

  80L:晚了家人們,我看見有個小鬼樂呵呵跑去秘書官辦公室了…

  81L:真有小傻子?

  82L:默哀吧。

  83L:說認真的按他們這個進度,我們是不是可以吃席了?(搓手手)

  84L:那我淺淺欲點一個烤全豬(吸溜)

  85L:那我們大膽想想滿月酒?(狗頭保命)

  86L:好傢伙你們挺大膽的?



第46章

A愛情
  “我不同意這門婚事!”

  得知他們的戀情后,自封為娘家人的松田陣平對降谷零各種挑剔。

  原本還是好友死黨,現在完全就是帶著丈母娘看女婿的眼神對zero。

  “我就知道你小子動機不純!”自家水靈靈的大白菜被豬拱這件事松田陣平一直很在意。

  已經開始對降谷零指指點點了!

  怎麼看這隻黑皮大猩猩都不適合自家孩子!

  “你們怎麼就在一起了?!”

  對於他這個問題,某個大猩猩無奈聳肩,表示:“也許因為愛情?”

  “放屁!”

  B波本

  大概因為在組織裡面代號是波本,所以對波本酒情有獨鍾的降谷零在地獄也購置了很多波本酒。

  甚至還會哄騙女友去喝。

  有棲川?從來不喝酒?花:“達咩!”

  因為喝過一次酒覺得很苦所以十動然拒。

  為了讓女朋友愛上這款酒降谷零絞盡腦汁,甚至還弄了巧克力波本蛋糕。

  結果女朋友第一口就嘗出來了,皺著眉拒絕了。

  今天的降谷零依舊在為讓女朋友愛上波本苦惱中。

  C初戀

  “初戀是誰?”

  真心話大冒險中抽到了真心話,被問這個問題的降谷零沉默了。

  邊上是女友的虎視眈眈,對面是笑得一臉奸詐的損友。

  還沒等他回答,工藤新一迫不及待說:“我知道!是日本對吧?”

  其他人:哈?

  工藤新一搖頭晃腦有模有樣學起來:“我記得他這麼說過'我的戀人,是這個國家!'”

  語氣和表情很到位,非常像了。

  幾個損友瘋狂笑了起來。

  松田似乎還想要說什麼,但是降谷零擠眉弄眼讓他不要說。

  拜託了,這個國家就這個國家吧!千萬不要說出來啊!
  遊戲過後當然是被損友們“宰”了一頓。

  —幫你保密,那當然是有代價的啊。

  D得願

  鬼燈大人一直心心念念的迎接科候選人被逮過來了。

  工藤新一和幾個老朋友大眼瞪小眼。

  他瞅了眼已經爬上輔佐官的某公安哥哥,又看了幾眼在烏天狗工作的警視廳熟人一陣恍惚之後被人塞了一個工牌,迎接課組長。

  茶吉尼開心地想放鞭炮慶祝,終於可以有輪休了。

  鬼燈大人終於得願以償。

  E噩夢

  降谷零很久沒有做過噩夢了,自從組織破滅後,他難得過上了一段空閒日子,睡覺質量也很好。

  有一天他久違做了噩夢。

  夢裡沒有好友的出現,只有他一個獨自對抗,真實的讓他喘不過氣。

  他驚醒後,腦子裡一片混亂,分不清夢裡是事實還是現實是真實,虛幻與真實在他腦子裡不停轉換。

  質疑趁虛而入。

  作為亡靈歸來難道不應該才是夢境嗎?

  或許那是一個平行世界,只剩下他一個人的世界,那是他的另一個結局。

  他眼神定定地看著床頭的娃娃,台歷上的寫滿字的便利貼,那些曾經存在過的痕跡讓他緩過神。

  他們回來過。

  他鬆了口氣,剛剛是噩夢,只有他一個人的噩夢。

  F蜂蜜

  每天早餐都會有一罐甜甜的蜂蜜放在一邊,因為會有某個小饞貓因為甜分攝入不足會悶悶不樂。

  就算是這樣也被松田指責過於寵溺女孩。

  “等等,會蛀牙的吧?”想起之前拿過一次女孩的早餐,甜兮兮的餐包勾起的回憶讓松田直皺眉。

  “以前也沒發現你是這麼會溺愛的性子啊。”

  “嘛,這個。”降谷零刮了刮鼻子,轉移視線。

  也許,是因人而異。

  G光明

  他們在黑暗中走了這麼久,也該被光明眷顧了。
  隨著時間過去,有些老朋友也離開了現世,根據地獄十個廳的判斷,該上天國的去天國,該下地獄的下地獄。

  因果輪迴。

  H畫畫

  女朋友喜歡畫畫,這是她為數不多的愛好之一,降谷零自然是舉雙手贊成。

  女孩拿著速寫本,拿著炭筆,幹勁十足,對著小白畫畫的樣子也很專業,又於是降谷零信心滿滿探頭去看女友的大作。

  嗯,一個圓,對,定頭的位置,沒問題的。

  接下來是一個橢圓,定身體大小,也行。

  緊接著是四根筆直的線條…定四條腿的位置嘛,應該的。

  然後是大小不一的眼睛還有三角形組成的耳朵,以及一個“w”嘴巴。

  很奇異的一幅畫誕生了。

  對著女友亮晶晶求誇的眼神,降谷零摸著下巴讚揚道:“很有藝術,獨具風格,線條乾脆利落,很棒。”

  模特小白無語走開。

  受夠了這兩個人。

  I ill
  一個人的身體往往會在後期爆發前期積累下來的病。

  這是不愛惜身體的結果。

  降谷零也首當其中。

  因為他也是人。

  在臥底期間晝夜顛倒,高強度的警覺,還有槍林彈雨中留下來的傷,都潛伏於他身體中。

  在一次高燒中,他差點沒了性命。

  後來斷斷續續的疾病也在反覆折磨他。

  有時候夢見了好友,在夢裡一直罵他。

  除了身體上的傷,他精神狀態還不錯,公安為他找來的專屬醫生驚喜道。

  J驕傲

  “高明,你還好吧?”被眾人推舉出來慰問諸伏高明的上原由衣輕咳了一聲,走到諸伏高明面前,順手端上了一杯提前泡好的茶。

  熏衣花草茶,鎮靜情緒又安神。

  自從不久前烏丸集團的事情發生後,日本公安在國際刑警的幫助下解決了這個跨國犯罪組織後,那些塵封很久的事件得以見天光。
  一切都真相大白。

  而諸伏高明的弟弟,諸伏景光,在四年前自殺殉職。

  在前幾天得知幼弟最新也是最後消息的諸伏高明,那天格外平靜。

  他冷靜地接過幼弟的死亡報告,沉默無言。

  上司體諒他給他批了兩天假,但是他還是照常過來上班了,這不得不讓上原由衣他們為此感到擔心。

  “我很好。”他說,“我為景光感到驕傲。”

  他是英雄。

  hiro。

  K咖啡

  閻魔大王愛上了煮咖啡這件事,但是他有個壞毛病,就是第一遍的咖啡會倒在土裡,比如庭院裡。

  由於不小心餵了金魚草咖啡,現在它們很振奮,一直鬼叫不停。

  “這種狀態什麼時候過去?”

  “不知道,大概要等到咖啡時效過了才能安靜吧?”

  於是來來往往的員工被迫帶上耳罩。

  由於導致金魚草日日夜夜精神飽滿,閻魔大王的咖啡機器也被鬼燈大人收走了。

  L浪漫

  降谷零會是一個浪漫的人嗎?

  會,也不會。

  但是他會細心記住女朋友的喜好,滿足她。

  這對於有棲川花來說就足夠了。

  “這什麼老夫老妻模式。”萩原吐槽道。

  M miss

  宮野志保思念著自己的親人。

  她的父母,她的姐姐。

  或許是因為過於思念,在某天開始,她頻繁地夢見她的家人。

  睡覺也是一場愉快的約會呢。

  “總感覺最近小哀笑容變多了。”

  “是嗎?”

  N奶油

  一周年紀念日,想偷偷做蛋糕,但是還是低估了自己和廚房的兼容性。

  奶油打的到處都是。

  “怎麼跟個小花貓一樣。”前來收拾殘局的降谷零無奈嘆氣。

  幫女朋友洗臉的時候留了個心眼,沒有擦掉鼻尖那一塊奶油。

  —因為真的很可愛。

  O偶然

  那次真心話大冒險後,偶然知道了降谷零的初戀其實是另有其人。

  無論是作為小時候懵懂時候的愛慕亦或者其他,但是還是會吃醋。

  於是一天沒有理降谷零。

  可憐巴巴的零零想不明白到底是誰透露出去。

  P跑步

  降谷零有晨跑的習慣,但是有棲川花沒有,如果她某天起來跑步,也許是因為突發性的,並不能長久。

  因為很想和女朋友一起跑步的降谷零試了好幾個方法都發現不能讓女朋友堅持後最終選擇放棄。

  Q巧克力
  情人節過後,因為吃了太多巧克力,小姑娘在鏡子前難過的摸了摸肚子,除了巧克力,還有其他甜品也是萬惡之源。

  “要減肥!”

  於是開始了減肥之路。

  報了阿香姐的訓練課程,每天做俯臥撑,跳繩,然後每晚去體重秤那里報到。

  結束一天運動後的女孩喜滋滋的,覺得一定可以減肥成功。

  但是看著女友從口袋裡面掏出一塊巧克力一邊上秤的降谷零覺得,這事有點懸。

  這是無效減肥。

  最後是降谷零狠心沒收了小零食製定了表格計劃才成功減肥。

  R入夢

  諸伏高明有一個晚上夢到了自己的弟弟。

  他看上去很好,神采奕奕的樣子,並且告訴他這個哥哥無需為他的死亡而擔心。

  諸伏高明啞然失笑,沒想到居然被弟弟安慰了。

  “hiro,我以你為榮。”

  S書信

  那位大人一生未婚,無子無女,在收拾他的遺物的時候,是他曾經的手下幫忙整理的,是風見先生。

  風見先生髮現了一個關於自己上司的秘密,天大的秘密。

  他那個將自己奉獻給了國家的上司好像是有交往對象的。

  兩人以書信來往了很久,但是由於不知道女方地址,只能遺憾將這些書信繼續保存,或許,哪一天這個叫“花”的女子來了呢。

  這倒是讓風見先生想起了很久很久以前,帝丹高中的一個小姑娘,她也叫花,但是忽然間就離開了米花町,也不知道是不是她。

  T同意

  即使同意了他們的戀情,松田陣平還是緊張兮兮地跟老父親一樣。

  “不知道為什麼就是跟上來了。”偷偷跟踪小情侶逛街被抓了個正著的松田如此狡辯。

  萩原忍不住說:“你怎麼跟個燈泡一樣?”

  閃閃亮亮的。

  U underling

  降谷零的手下很多都害怕他,因為敬畏。

  不過很快也會被他折服,他的確是一個優秀的領導人。

  —那他最得意的下屬是誰?

  —是風見吧?

  —都從生前幹到死後了,一直追隨自己的上司,太令人感動了。

  V vacation

  地獄偶爾也會有假期的。

  放了假的降谷零帶著自己的女朋友到處溜達,然後極其猖狂跑去現世放風順便在冬名山幹翻了一群飆車小混混。

  對此我們來採訪一下請問當事人有什麼感受嗎?

  “人在車中坐,魂在後面飛。”

  腦子搖成漿糊了呢。

  第一次體會到男朋友的車技,有棲川花覺得西洋地獄的牛頓要殺過來了。

  W往來

  自從郵箱裡會忽然出現一封沒有地址的信,降谷零忽然喜歡上了寫信這個事情。

  於是他會關注信紙,以及昂貴的墨水。

  所有人都知道降谷先生似乎有一個一直往來的筆友,卻不知道是誰。

  他們比任何人所知道的,相處了更久,往來的時間也更久。

  X校友
  帝丹高中的風雲校友說出來那可很多,從帝丹女王妃英理,帝丹公主工藤有希子再到她們孩子等等。

  “說起來,似乎有一屆同時出了幾個最好看的?”

  “土間埋女神那一屆?”

  “對對,當時好像還有兩個來著。”

  “一個是古見,還有一個叫什麼名字?”

  “奇怪了,我也忘了。”

  Y英雄

  在這場與黑暗對峙的戰鬥中,所有人都是英雄。

  長久凝視黑夜的人,終於等到了光明的降臨。

  Z早安

  每天醒來都會有一個早安吻,以及伴侶的早安。

  這是最好的結局了。

作者有話要說:
這個番外時間順序是打亂的。
和花談戀愛是到地獄之後的事情了,夕陽紅戀愛(確信)
最後還是很謝謝各位一直陪我吖,麼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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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文是《人類觀察日記》吖
還有推推基友此間長鳴的《審神者擺爛記錄》存稿中,悄咪咪問問有沒有嬸嬸啊(搓搓小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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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花的團寵日記www
鬼燈就是爸爸,其他人就是哥哥姐姐
在現世根本是另類的度假,都是警校組在做事www
可可愛愛的輕鬆小品,番外甜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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