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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重生] 《天償星願》作者:睿嘉【完結】(天假奇緣續、生子)

《天償星願》作者:睿嘉【完結】(天假奇緣續、生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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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案:



人可以怨天,但是人不可以不認命。



這是經歷過無數次失敗,一直活在哥哥陰影下的彌星,所得出的結論。



但是,當自己暗戀多年的男人,因為對哥哥的迷戀,而差點送命時,



彌星怎麼可能還繼續這樣認命下去。







他愛行風,也要行風,



就算要賭上自己的生命,他也要拯救行風。



至少,可以讓他永遠都無法忘記,誰是他的第一個男人。







想愛的人不愛他,不愛的人又佔有了他。



看著這個交付了一身功力,甘願為他而死的小子,



魏行風真的能那麼無情嗎?







第一章



「星兒,你以後要好好照顧哥哥,他心思單純,從小就被慣壞了,不知道人情世故,你一定要替他擔待著點啊。」







這年夏天,在武夷山下的某個村莊裡,有一個奄奄一息的父親,是這樣把自己的臨終囑托,交代給了才六歲的小兒子彌星。







「還有啊,這裡已經不能待了,我死了以後,你就帶著哥哥走吧,能走多遠就走多遠,千萬不要再留在村裡了。」



這個村子現在正在流行的,正是人人害怕的瘟疫。娘親就是因為這個死的,而他們家也是第二家染上這種毛病的人家,所以為了他們兄弟好,他們只被允許隔著窗子,和爹親做最後的告別。



「爹爹,爹爹,嗚嗚嗚,我一定會好好愛護弟弟,就算不吃不暍,我也一定會拉拔他長大的。」



而那個爹親怎麼都放心不下,要他好好照顧的哥哥,就是眼前這個比他大了兩歲,長得宛若仙童般的男孩。



也就是因為他長得太過漂亮,又是長子,所以一出生就被家人當成了掌上明珠。







而且,不只是家人啦,幾乎是全村的人,都在有意無意的寵著哥哥彌月,才弄得他好像不食人間煙火的仙子一般,不懂得一點點人情世故。



「星兒,爹知道一直以來都委屈你了,可是你哥哥絕對沒有壞心,他一直都很疼你的……」



是啊,哥哥是沒有什麼壞心啊。可是,有好吃的,他總是第一個吃到,有新衣服,他總是第一個穿到,就連和小朋友們玩耍,大家也都是讓他第一個勝利,而他這個當弟弟的,明明是個比哥哥更聰明、更好學、更可愛的神童,卻總是被排在人後,被當成附屬品,嗚嗚嗚,這個誰能受得了啊!







但在表面之上,不忍自己的爹親有什麼遺憾,儘管有一千個一萬個不甘心,彌星還是乖乖的點了點頭。







「這樣我就放心了。月兒啊,爹爹的小寶貝,爹爹也不忍心丟下你啊,從今往後,你要好好保重,好好照顧弟弟,知道了嗎?等會出去以後,就帶著弟弟單獨生活,不要和別人聚在一起,這個瘟疫就是人傳人的毛病,你最好連村裡的水、村裡的食物都不要吃,知道了嗎?」



「嗯,我知道了,爹爹!」



然後又深深地望了彌月一番,心願已了,再無牽掛的爹親就這樣閉上了眼睛。



「爹爹!爹爹!你不要走!你走了,月兒該怎麼辦啊。」



「爹爹!爹爹!」



「來人啊,快點把房子燒了,叫兩個小的把衣服也扒了,一起給燒了。」







一個八歲,一個六歲,即便彌星再怎麼聰敏,終究也只是個六歲的娃娃,看到唯一的親人就這樣撒手人寰,他們倆兄弟怎麼不哭斷肝腸。



然而現實卻不給他們絲毫的喘息,連房都不給他進,村裡的長老們,就逼著他們脫了衣服,合著從小到大,一直生活的家,都一起給付之一炬。



「嗚嗚嗚,爹爹!爹爹!村長,我爹爹的屍骨,至少要讓他人土為安吧!村長!」



「來人啊,給我把彌月攔住!」



若在以前,同樣喜歡彌月的村長,哪裡捨得這麼對待彌月啊。可是今天,不僅是村長,幾乎所有鄉親都把他們兄弟當成了瘟疫,就連攔住他們,也是拿竹子,把他們兩個頂在了兩米以外。



「彌月啊,不是村長我不可憐你們,瘟疫可是會傳染的。按照祖上傳下的規矩,不管是人是物,哪一家得了瘟疫,哪一家就要燒掉。我們現在保下你們兩條小命,就已經是在違背祖訓了,你們兩個還是快點離開吧,以後也不要再回村裡來了。」



就在他們失去了親人,失去了可以棲身的家以後,這天夜裡,這兩個可憐的孤兒,就被這些自保的大人們趕到了村外的破廟裡面,並被告知,要是再看到他們回去村裡,就要按照祖訓來辦。



按照祖訓來辦,就是要把他們兄弟活活燒死,就算彌月和彌星再小,天資聰穎的他們,對於死亡的認知還是有的。







這天夜裡,哭到筋疲力盡的兩兄弟,就是這樣在破廟裡開始了他們的孤兒生涯。



「嗚嗚嗚,哥哥,你到底有什麼用?平日裡,村裡的爺爺伯伯們都那麼喜歡你,可是今天,把我們趕出來的也是他們,你到底有什麼用?有什麼用?」







到了第二天早上,穿著不知道是誰給的衣服,哭夠了,也絕望了的彌星,終於想起來要和哥哥算帳。再想起以往的種種事件,他更把所有的傷痛都出在了哥哥身上,大哭大鬧了起來。



「我好餓啊!我不管,你快點去求求他們,讓他們至少給我們弄些吃的來,嗚嗚嗚,爹爹,娘親!」



一哭到剛剛去世的爹娘,不僅是彌星,心思單純的彌月也同樣一起哭了出來「一時之間,才消停了沒幾個時辰的破廟,就又迴盪著他們兄弟的哭聲。



淚水畢竟不能解決任何事,在荒蕪人煙的破廟裡面,也沒有第三個人會傾聽他們的悲傷。好半天之後,還是作為大哥的彌月率先停了下來。







「星兒,你不要哭了。其實我想,村長他們也不是想這樣對我們的。你沒有聽見他們說嗎?那個是祖訓,沒有燒了我們,已經說明他們很喜歡我們了:而且,爹爹臨終前也說要我們離開村子,不要吃村裡的食物。我想,村長伯伯一定也是聽到了這個,他們都是為了我們好才這麼做的,爹爹是不會騙我們的,他說的話一定都是對的,嗚嗚嗚……」



是啊,爹爹說的話的確是不會害他們,但是這可不包括他們要被人家拿著竹竿捅出來啊。



不過,再看看眼前這個一臉深信不疑的哥哥,彌星已經不想再多解釋了。就好像村裡其他人說的,只要看到這副純潔得彷若天使的面容,就算是十惡不赦的壞人,也會不忍心讓他受傷的。



所以歎息了一聲之後,知道再怪也是沒用,彌星又忿忿地對著彌月叫道。



「那好吧,既然爹爹不會害我們,那麼我現在肚子餓了,你答應爹爹要照顧我的,你給我找點吃的來吧。」



先不說村裡的大人們是不是待他們兄弟不公,就論起咕咕亂叫的肚子,他也受不了啊!



再想起這個傻傻的大哥,在爹的臨終前保證的誓言,越發氣惱的彌星,隨即就把這個任務扔給了彌月。



其實一直以來,對於彌星來說,最悲慘的,還不是他的大哥完全是個智商白癡,最悲慘的是,作為弟弟的他,這個才六歲的孩童,卻偏偏是個智商超高的天才。但可悲的是,他這顆聰明得百年難遇的頭腦,卻往往還不如他哥哥的一個傻笑。



「彌月好乖……彌月好可愛……彌月是我們全村人的寶貝……」



就算再怎麼努力、再怎麼用心,只要有哥哥在的地方,別人的稱讚和注目,總只會在哥哥身上。



看著一瞼無知的哥哥,在他撒潑以後,就乖乖地跑出廟門,找吃的去了,越想越是惱怒的彌星,恨恨地把彌月剛剛整理好的草堆又踢了個亂七八糟。



小孩子畢竟還足小孩子,不管有多麼聰明、多麼伶俐,心智方面畢竟還不成熟。



一個人待在這座破廟裡面,遙望著炊煙溺繞的村子,想到了爹親娘親,想到以往一起玩耍的夥伴們,不多片刻,彌星就又哭了起來。







哼哼停停,停停哼哼,一直抽泣到了中午時分,才看到衣衫襤褸的彌月捧著一堆野果回到了廟裡。



「小星,爹爹說,村裡的食物不乾淨,我就到山裡摘了些果子來,我們將就著吃點吧。」



「不吃!不吃!這麼難看的果子,我就是不吃!我要吃飯飯!我還要吃肉肉!嗚嗚嗚!」



「星兒乖,星兒不哭,你吃了這些,等會哥哥再去小溪裡看看能不能抓到魚吃吧,爹爹說,村裡的東西不乾淨……」



「什麼乾淨不乾淨的!我就是想吃、就是想吃!……」



藉此機會,屢戰屢敗的彌星,終於可以盡情地刁難起彌月來。直要得心思單純的彌月又被他推又被他捶,還千哄萬哄地討好他,他才心滿意足地吃起了那些果子。



恩,這會兒啊,總算是輪到他先挑東西了。



看著這些好壞參半的山果,彌星把其中成熟的大顆果子全都攬進自己懷裡,剩下那些青黃不接、乾乾扁扁的,才留給哥哥去食用。



想著以前總是拿挑剩下的東西,自己的那個氣憤啊,彌星一邊咬著果子,一邊觀察著彌月的反應。可是左等右等,一直等到吃下了一半的果子,卻依然等不到彌月對他發火。別說是發火了,就是牢騷都沒有半句。



胡亂地把那些難吃的果子往嘴裡一塞,填飽了肚子以後,彌月就又整理起那些個乾草起來。



「哥哥,那個……那個好吃嗎?你怎麼吃得那麼快啊?」



彌月那裡沒什麼特別的反應,彌星這邊可就忍不住了,裝出一副可愛可親、無知無心的饃樣,他故作關心地往彌月身邊靠了一靠。



「當然是不好吃,不過肚子餓了,總比沒吃的好。爹爹臨終的時候把你托付給我,我一定會努力把你拉拔大的!」



傻子果然就是傻子,別說是識破他的用心了,居然連嫉妒都不知道!



這下子沒氣到彌月,彌星自己倒是弄了個更不平衡。「哥哥,你等會要去溪裡釣魚嗎?」



「是啊,你也要去嗎?」



「我不要去,不過之前聽小牛說,這個時節村外有狼,我一個人待在這裡好害怕,哥哥出去之前能不能搬個東西把門口堵住啊。」



眼珠骨溜溜地轉了幾轉,一計不成,彌星又想到了另一個整治哥哥的辦法。



當然,沒有多想,也不會多想,老實的彌月馬上就信以為真的動起手來。一個才八歲的孩子,能有多大的力氣,死拉活拽,好不容易把破舊的香案堵到了門口,大汗淋漓的彌月也幾近虛脫了。







「累死我了,這個桌子怎麼這麼重啊!讓我先睡一會兒,再出去找吃的吧。」



「不行!不行!你說好了要抓魚給我吃的,你答應爹爹照顧我的,嗚嗚嗚嗚嗚……」2m







要說這個沒用哥哥還有什麼優點的話,也就是耍起來比較容易罷了。從來不知道人心叵測,也不知道人倫常理,就連這世界上還有「圈套」一說,彌月也從來沒有這樣的認知。



這不,被彌星這麼一哭,自感要守信用的彌月,馬上就從地上坐了起來。囑咐了彌星一句,要他乖乖躲著,小心那些野狼,彌月很快就從窗子爬了出去。







哼!什麼野狼啊!那只是為了捉弄彌月瞎編的謊言而已,也只有彌月那種沒大腦的人才會去相信吧。







同樣也從窗口裡爬了出來,趁著哥哥不在,彌星便悄悄地接近了村裡的農田。



時至七月,一年裡最炎熱的夏季,已經過了鼎盛時期,就算站在陽光匠下,好像也不覺得悶熱難當。



「要是再看到你們回來,就要按照祖訓來辦……」



在老王家的田里摘了幾個菜瓜,不敢聲張的彌星,很快又躲回了廟裡。



以前都是村裡的長輩,悄悄地把好東西塞給哥哥,讓他一個人獨享,今天啊,他也要弄點東西獨享,就是不給彌月吃。



在天井裡把菜瓜全都吃完,又把瓜皮扔出牆外,毀屍滅跡以後,彌星才重新爬回廟裡,當作什麼都沒有發生。







這天傍晚,渾身狼藉的彌月,果然就抓了兩尾魚回來。在天井裡生火烤魚,給彌星吃了一條大的,彌月吃了一條小的,重新爬進廟裡的彌月,幾乎是一秒鐘就睡著了。



「哥哥!哥哥!哥哥!哥哥!」就這樣睡到了半夜,一絲夏末的涼意,突然就驚醒了彌星。



「哥哥,我好冷啊,我要蓋你的衣服,冷死了。」這回也不能算是故意刁難了吧,彌星是真的覺得很冷。



迷迷糊糊地把身上的衣衫脫了給彌星,彌月就光著上身,鑽進稻草堆裡睡去。到了第二天早上,真正清醒過來,他們這才發現,彌月的身上被不知名的蟲子成了斑斑點點,剎是難受。



「星兒,這些幔帳洗一洗應該能用吧?總比整夜受凍,還要被蟲子咬好吧?」



雖說彌月性情淳樸,但是彌月畢竟是神童的哥哥,有著同樣聰穎的天資。折騰了一夜之後,他馬上就想出了應對的方法。



這個破廟經年沒用,從天花板上垂下來的布幔,好像並不是那麼破舊,用來做他們兄弟的鋪蓋,應該是綽綽有餘。



想到這裡,彌月馬上就開始動手,沿著柱子爬上了房梁,解下了那些個帳幔,再拿到小溪裡面洗了一洗,這天晚上,他們兄弟終於有了一床舒適的鋪蓋。



能過得了第一天,就能過得了第二天,被人遺棄的日子,就這樣一天緊接著一天。



緊記著爹親留下的遺言,彌月每天都勤勤懇懇,擔負起作為兄長的責任。



而他的這種忙碌奔波到了彌星的眼裡,卻變成了另一種不滿。那麼快就忘記了喪父喪母之痛,彌月簡直就是個混蛋加白癡!



飯來張口,衣來伸手,每日裡除了捉弄兄長,為以前的待遇討回公道以外,有時間東想西想的彌星,對於親人離去的傷痛,也變得漫長而又深刻得多。



其實,這也不能怪彌月忤逆不孝或者是懦弱無能。一來,毫無生活經驗,年僅八歲,就要擔負起如此重任,彌月根本沒有多餘的時間去回味那些痛苦;二來,心思純正,從不懷疑他人的彌月,更不會覺得現在的遭遇有什麼不對的地方。



「爹爹說的……爹爹說的……」







儘管不像彌星那樣天天哭泣,可每天無數次重覆著爹親的臨終遺言,把它當作了生活準則,從另一方面來說,這又何嘗不是彌月對爹娘的孝意呢。



可是,他們這邊能夠遵守諾言,不踏足村裡一步,可村裡的疫情卻沒有因為燒了他們的家,趕了他們兄弟出來,就從此平靜下來。大約過了十天左右,他們棲身的破廟裡,就出現了第三個被逐出了村子的病人家屬。



然後是第四個……第五個……第六個……



起先是一天一個,後來是一天幾個,隨著疫情的迅速蔓延,破廟裡面也聚集了越來越多的鄉親。



「星兒,爹爹說的,叫我們別和村裡的人接觸,我們還是搬到其他地方去吧。」



而在出現了第三個人的次日,緊守這一遺言的彌月,就硬是拖著彌星搬到了溪邊的山洞裡面。



「壞哥哥!臭哥哥!你以前不足和他們很好的嗎?現在幹嘛躲著他們?」



不如彌月耿直,又考慮不了那麼多的彌星,對於哥哥的這一舉動,可謂是大大地不滿。



一個人孤孤單單的生活了十天,好不容易有了可以說話的鄉親,居然還要這樣搬出來,他怎麼能不又叫又跳的。



所以,就算拗不過彌月的執著,趁著彌月外出的時候,彌星還是會偷偷跑回廟裡,和鄉親們說話,打發無聊的時光。



「彌星啊,前幾天,砍柴的五叔在山裡逮著了個小狼崽子。要是母狼死了就沒事,要是母狼還在,你和彌月可要小心一點啊。我看,你們不如都搬回來和我們同住。村裡的規矩,家裡得過瘟疫的人,一律都要被趕出去的,那時候我們也是沒有辦法啊。」



有一天,和彌星同族的一個叔叔,曾經這樣挽留過他們。







不過也只有彌星知道,彌月不肯和這些人住在一起,並不是記恨它們曾經趕他們出來,而僅僅是為了爹親的一句話而已。



唉!要說動那個死心眼的大哥啊,除非是瘟疫消失,或者是爹親復活了。







聽過了這些話,那時候的彌星也沒有當真,只是敷衍了幾句,就岔開了話題。



又過了大約有四、五天的光景,不曾想,就如同彌月一直認定的那樣,寄居在破廟裡的鄉親裡,果然出現了瘟疫症狀。



一不小心,把這個事態告訴了哥哥,彌月更是干叮嚀萬囑咐地告誡他,千萬不要再去破廟。







「爹爹的話絕對不會錯的,村裡的東西都不乾淨,所以爹爹和村長伯伯才要我們搬出來……」



從追於祖訓趕他們出來,到為了他們好才要他們搬出來,那個傻呼呼的哥哥似乎已經完全把事實弄混了,最令人絕倒的是,在此期間,他居然還能自動淨化大人的那些「自私」,把這看作是對他們的恩德。







知道怎麼說彌月都不會明白,彌星也不多言,就此乖乖地待在山洞,不再去破廟那邊。



從熱鬧到冷清,從冷清到熱鬧,現在再一次回到了冷清,要不是迫於死亡的威脅,像彌星這樣正是貪玩時期的孩童,哪裡能忍耐得了啊!而且不知道是怎麼了?越是難熬,等待哥哥回來的時間,就變得越是漫長。



這一天,左等也不見哥哥回來,右等也不見哥哥回來,眼看著日落西斜,彌星不由得有些發急起來。



「砍柴的五叔在山裡逮著了個小狼崽子。要是母狼死了就沒事,要是母狼還在,你和彌月可要小心一點啊……」



再想到之前聽說過的事情,彌星更是害怕得哭了出來。







「哥哥!哥哥!你在哪裡!你快回來啊?星兒妤害怕!嗚嗚嗚……」



現在想想,哥哥其實也蠻不錯的,不對,其實哥哥真的是個好哥哥。



得到的時候,不知道珍惜,整天詛咒著彌月最好消失,可是真的一旦可能失去,彌月以往的好處,彌星就都想起來了。



雖然有好吃的,總是先拿給了彌月,但是有哪一回彌月不是等他來了,一起分享的。就連村裡的叔叔伯伯、姥姥姑姑們暗地裡塞給彌月的東西,彌月也都有分他一半。



就好像這次被趕了出來,食物是哥哥操辦的,床鋪是哥哥操辦的,只要它小嘴一張,哥哥總是盡力滿足,這麼好的哥哥,怎麼他到現在才明白過來。



「嗚嗚嗚,哥哥,哥哥,你回來啊,星兒知道你的好了,星兒以後都會乖乖的了,星兒再也不會小心眼了,哥哥、哥哥!哇哇!」



還真別說他這邊連哭帶叫的,這淒慘的聲音,還真是把他的親人給叫了回來。



「星兒,星兒,你怎麼了?哥哥在溪邊洗兔子呢。」



「啊?洗兔子?什麼洗兔子啊?」







「唉?星兒早上不是說想吃肉的嗎?所以我今天在林子裡守了一天,好不容易才抓到一隻兔子,我現在就烤給你吃哦。」



淚眼迷離地仔細看了看闊別了一天的哥哥,衣衫髒了,頭髮亂了,絕美的臉蛋也給蒿草劃了幾道口子,而他卻拎著一隻洗乾淨的野兔,笑嘻嘻地討好自己。



「哇!哥哥、哥哥,星兒不乖,星兒不好,以後星兒都會好好照顧哥哥,不讓哥哥被壞人欺負,嗚嗚嗚……」



「哪有哪有!星兒是最乖、最好的。而且,照顧弟弟是哥哥的責任,星兒說倒了……」



怎麼可能說倒了,他可是百年難見的神童!就連爹爹臨死以前都是這麼認為的,應該是他鄉多照顧那個做哥哥的彌月。



不過,好不容易和哥哥團聚,這時候的彌星也沒有心裡去狡辯那些。總之,他現在知道彌月是個好哥哥,是他唯一的哥哥,也是他今後需要好好照顧的親人就好了。







經過了這一次的風波,打從這天開始,彌星就真的放下了過去的疙瘩,每日裡和彌月同出同進,真的擔起父親的遺言,成了這兩兄弟裡,氣實質」上的哥哥。



「哥哥!我不是告訴過你,叉魚的時候要稍微朝前一點,這樣才能真的叉到!現在天氣轉涼了,可不能再用衣服兜魚了!」



一晃又過了半月有餘,每日裡為了三餐忙碌,這兄弟倆的感情倒真是越發親密起來。再加上畢竟年紀還小,不容易記住那些痛苦的事,到了這時,他們基本上都已接受父母雙亡的事實,從悲痛中走了出來。



「我是朝前叉的呀,可為什麼還是叉不到?」



「那是你的力氣不夠猛,你沒看到村裡的阿大叉魚,一下紮下去,魚就沒跑了嗎?」



「阿大是阿大,他比我大好幾歲呢!算了,我還是用兜的吧,我們吃的魚還不是我兜來的?」



「哥哥!」







是啊,之前天氣炎熱,兜魚是很方便,可是現在已經入秋,再弄濕衣服,可是要著涼的呀!



正想著要怎麼阻止呆呆的哥哥時,「噗通」一聲,他們身後的潭子裡,突然傳來了物體落水的聲音,往那邊一看,剛剛掉到水裡的東西沒有瞧見,卻看到有一個更大的東西掉了下來。



「噗通!」這次的響動就不是剛才那個東西能夠比擬的,不但聲音巨大,連帶著驚起的水花都撲得彌星、彌月兄弟倆一頭一臉的。



「那是什麼?」



「好像是個人。」「我們要不要去救他?」







「應該……不用了吧……」







的確應該是不用了,因為人家掉到水裡以後,都是拚命地往岸上滑,而那個人卻一個猛子接一個猛子地往水裡鑽,好像正在找什麼東西。



再抬頭往上面瞅瞅……



乖乖,高聳入雲的懸崖,從那上面掉了下來,還能這麼勇猛,這、這真的是人嗎?



望著那人不斷地在水裡翻滾著,這兩兄弟都不由得看傻了眼,連魚都忘了抓,從淺水裡上來,兩個人不約而同地都栘到潭邊,看著那人的一舉一動。



大約過了有半個時辰,把整個潭子翻了遍,也不知道是使了什麼法術,那個人忽然從潭子中央穿出來,落到兩兄弟的面前。







「哇!龍王!星兒快看,是龍王!」



「什麼龍王,那是大俠啦!」



不同於彌月的單純無知,博學多才的彌星,可是很有識人之能。



看著對方不但樣貌俊美,身形挺拔,而且一頭烏髮襯著一襲白衣,猶如玉樹臨風,彌星自然就把對方的身份定格為鋤強扶弱,身懷絕技,傳說中的大俠了。



「喂!小朋友,你們有沒有看到有個果子掉了下來?」



「好像有吧,是不是紅紅的,還帶著一片綠葉子的那個?」



「就是那個,快點交出來吧!」



然而,就在彌星為對方的神韻所著迷的時候,那個美美的大俠,忽然變得可怕起來。



狹長的丹鳳眼閃著凌厲的光芒,高大的身影夾帶著強大的壓迫感,再加上四周不知不覺間湧動起來的氣流,頓時就把彌星嚇得抖了一下。



他這個神童的確是能夠察言觀色,洞悉事態,可他那個心無雜念的哥哥,卻仍然是毫無知覺。



攏了攏吹到了額前的頭髮,他不但沒有退縮,反而跨前一步。







「交出來?我只看了一下,也要交嗎?」



「不管看了幾下,都一定得交!」



聽到這裡,彌星就知道哥哥又弄錯意思了,想著要去幫他解釋一下,沒想到這回彌月倒是快了一步。



「那,就這兩條了,星兒叫我不許兜魚,我叉了半天,就只能叉到兩條。」







好嘛,人家是叫他交果子,彌月居然把它領會成交財物,把簍子塞到對方手裡,他還很虔誠地拍了拍衣服,以示已經一無所有。



「你!你開什麼玩笑!我說的是果子,就是你剛才看到的果子,才不是這兩條貓魚!」



「這不是貓魚,這是我好不容易叉到的小魚,本來是我和星兒的晚飯。」



「這種貓魚也能當晚飯?就算不被骨頭卡死,也要餓死!」



「不會的、不會的,我和星兒每天都吃的,不會卡死,而且我們也沒有餓死……」



一個高大威猛,一個嬌小瘦弱,兩個人就這樣隔著半個人高的距離,在那裡對峙起來。他們兩個爭辯得津津有味,倒是把一邊的彌星看得由驚嚇變成了納悶。



這天底下能和他哥哥較上勁的成年人還真是絕無僅有啊,而且最奇怪的是,他還能跟著哥哥一塊跑題,由要果子變成討論晚飯了。



歪著頭,聽著這些沒營養的爭論,漸漸地,因為彌月的不可理喻,那個美美的大俠變得越發猙獰起來。但是到了這個時候,彌星不但不覺得可怕,反而覺得異常好笑。



看來這也是一個奇怪的人種。



雙方爭執了大約有一刻鐘的時間,直到這個話題進入了僵局,那個白衣人才恍然大悟般地拍了下腦袋。



「啊!我怎麼給忘了,火龍聖果!你們有沒有拿我的火龍聖果?」



「什麼火龍聖果?我從來沒有見過。」



「哪裡沒見過了!你剛才不是還說看到一個紅紅的果子!」



「哦,原來那個就是火龍聖果啊,我是見過……」



「見過還不拿出來!」



這一次啊,話題是言歸正傳了,可是話意卻還是沒有對上號,又在哪裡爭執了半天,這兩個人才終於弄明白了。



「你真的沒有揀到?不會是趁著我在找果子時,你把它吃了吧?」



「當然不可能,我吃了的話,為什麼還要抓魚啊,肚子不餓就不用忙了。」



可能真的是沒轍了吧,在那裡左思右想了半天,又對著彌月、彌星觀察了半天,那個白衣大俠才點了點頭。







「好吧,我暫且相信你,不過,你們兩個得跟我回去,要是過了七七四十九天都沒有異狀,就證明你們沒有說謊。」



不容分說,話音才落,這個白衣人就把他們一邊一個夾到腋下,蹭蹭蹭地,從崖底一直穿到崖頂上去。



就這樣,在這麼莫名其妙的情況之下,彌星和彌月從此脫離了孤苦無依的生活,被帶到了遠離家鄉的黃山。而這個美美的大俠到底是什麼來頭,卻是直到他們在黃山裡生活了兩天,才略有耳聞。



「炎龍魔君?魏行風是炎龍魔君?」







「噓!什麼魏行風,要叫主子,知道嗎!主子!」



「是,是主子,主子是炎龍魔君?」



某個風和日麗的下午,坐在廊簷下面,和才認識不久的白梓一起剝著豌豆,彌星和彌月兩個正好奇地打聽著主子的來歷和作風。和魏行風接觸了三天,又在這裡待了兩天,他們兩個已從拿果子的嫌疑者,變成了炎龍魔君的小侍童了,可是那個美美的,一點也不像壞人的主子,為什麼有個那麼霸道的名字,這卻是彌星這個天才腦袋怎麼也想不到的。



「其實也不算全是啦。「炎龍魔君」是以前的炎龍魔君留下來的稱號,外面的人不知道炎龍魔君已經死了,所以還是稱主子為炎龍魔君……」



「唉?」這下彌星就更糊塗了,難道炎龍魔君也有世襲制的?







再仔細一問,在白梓磕磕絆絆,不太順暢的條理裡面,聰明的彌星終於理出了個大致的情形。



原來,現在的這個炎龍魔君,並不是早先讓人們談之色變的炎龍魔君。



早先的炎龍魔君大約出現在十多年前,由於他喜歡擄掠各大門派的少年弟子,采陽補陽,然後再二殺害,所以成就了「魔君」惡名。







再加上他的武功高深莫測,死在他掌下的人,無不變成一團焦炭,世人才在「魔君」之前又放上了「炎龍」二字,是謂「炎龍魔君」。



在炎龍魔君活動的那兩年裡,中原武林的各大門派,各個世家裡的少年弟子無不損失慘重。直到有一天,實在忍無可忍的武林人士,終於拋開彼此宿怨,團結起來圍剿炎龍魔君。







那一仗,真可說是打到天昏地暗、血染天際,彙集了八大門派、三大世家,以及眾多名俠能人,近兩百名頂尖高手,在武夷山頂和魔頭大戰了三天三夜,兩百名高手死傷過半,雖然將炎龍魔君打了個重傷,卻也不能徹底剷除這個禍害,被他循著山崖逃遁而去。



「那個時候,主子的名號還叫做「摘星子」,大戰的時候,他帶著乾、坤、坎、離、艮、震、兌、巽幾個正好在黃山裡面遊歷,沒想到那個逃出來的炎龍魔君,竟然就逃到了黃山裡面,還抓了離,想要吸離的內力療傷。主子一見當然不肯,就和他打了起來,從山腳下一直打到山頂,聽說在鯽魚背上的一個石洞裡,終於擊斃了那個魔頭,不過主子也被魔頭的臨死一掌,打得重傷吐血……」



再下來,就是摘星子怎麼會變成炎龍魔君的事了。受了炎龍魔君熾熱的一掌,至陽的內勁一直滯留在魏行風的體內,燒得他幾乎喪命,逼不得已,他也只能步炎龍魔君的後塵,練起那種霸道的武功,成了第二代的炎龍魔君。



「唉?成了第二代的炎龍魔君?那不是也要被人追殺?那我們在這裡安不安全?」



別的彌星和彌月還不太能夠理解,不過對於性命攸關的事,他們兩個倒是非常敏感。







看著這兩個漂亮寶寶忽閃忽閃地盯著他猛看,白梓忽然臉紅的低下了頭。



「也、也不會啦。坎說現在中原武林損傷慘重,早已沒有當年的戰力,再加上主子又不是以前的炎龍魔君,就算擄了人家少年,采陽以後,還是會好好對待,不會把人殺死,所以現在基本上就是各讓一步,相安無事吧。」



「啊?那麼什麼叫采陽啊?採完以後,是不是還要把人送回家啊?」







「咳咳……」



就算彌星再怎麼聰明,對於采陽補陽的事情,這個六歲的孩童怎麼能夠知道。這一句話,可把那個白梓給堵得一陣紅一陣青。



「啊,對了!你看起來那麼柔弱,又和乾、坤、坎、離他們不同,難道你就是……哦……」



這可不是彌星突然之間開竅了,因為這時白梓的模樣實在也夠明顯的了。只見他羞得臉紅脖子粗,捻著自己的衣角,從頭到腳,完全就寫著「事實就是這樣」的標誌。



白梓,人如其名,有著一頭雪白的頭髮,艷麗的容顏,可謂是鶴髮童顏。可是這樣的人,在當今世上實屬異類,想必他在外面的日子也不會好過。







正當雙方尷尬不已的時候,有一雙手臂突然就從後面把白梓一把給抱了起來。



「小孩子,不要打聽這些大人的事。白梓也是,才剛剛能動,要多多休息,別累著了。」



「我沒事,按著紫幽敦的運功方法練氣,我已經好了許多,再躺著會悶死的。」



不多一會,就見坎好像抱著寶物一樣,把白梓給抱回房間裡去。







「哥哥,你說什麼叫做采陽補陽啊?還有後面那幾間房子裡的大哥哥們,為什麼都動彈不得呀?」



沒有了可以詢問的對象,調過頭來的彌星自然問起了一旁的彌月。其實,知道彌月的習性,本來也不抱期望的彌星,也就是自言自語罷了,沒有想到,這次彌月倒是語出驚人。







「恩……采陽補陽大概就是把人的力氣都吸走吧,那些大哥哥們,可能就是被吸走了力氣,所以才不會動的。」



「那麼,要怎麼做才能吸走力氣呢?用嘴巴吸嗎?」







至於這個問題,不管是八歲的彌月,還是六歲的彌星,就都不得而知了,在那裡互相探討了半天,也得不出個所以然來,兩個孩子也只能把它擱在一邊。



就這樣,彌星和彌月算足在黃山裡面安頓了下來。就這兩個孩子的身體狀況,其實那個炎龍魔君早就知道他們沒有吃那個火龍聖果。







可能就像白梓說的那樣,魏行風做事從來不按常理,又喜歡收養小孩,隨著乾、坤、坎、離、艮、震、兌、巽他們幾個的長大,魏行風大概早就想要再養些小一點的侍童,所以才會藉故揀了他們回來。



一開始的時候,彌星和彌月只是幫手做點雜活。雖說魏行風是人人懼怕的炎龍魔君,現在的黃山周圍,也早就成了武林禁地,但就衣食住行來說,其實他們主僕卻是過得再普通不過了。



房子是尋常人家的平房,就好像村落一般,前前後後總共三十來幢。座落的地點也不是什麼窮山惡嶺,就在天都峰的下面,一個平坦的山坳裡。







再加上平日裡,總有三個僕從會留守下來,要麼是坎、離、坤,要麼是艮、兌、震,基本上,彌月和彌星兩個也就是揀揀菜,聊聊天,混吃混暍罷了。



而且漸漸地,隨著大家變得熟悉起來,彌月那天生的好運,似乎也帶到了這裡。不但是幾個隨從哥哥特別的關照彌月,就是主子魏行風,似乎也對他越來越另眼相看。



大約住了有三個月的時間,魏行風就免除了彌月和彌星的雜務,開始教導他們練武學文,每日裡就把他們兩個帶在身邊。



「主子真是個大好人,那些侮蔑主子是魔頭的人才都是大壞蛋!」



根本就不知道采陽補陽是怎樣的行為,也不知道世人的三綱五常,只知道在失去了父母之後,是魏行風給了他們全新的生活,在彌星的心裡,魏行風自然就成了第一號崇拜對象。



「主子,星兒想學醫,星兒想幫主子一起研究醫理,好幫主子減除痛苦。」而且有一次看到魏行風功毒發作,痛了個死去活來,彌星還自願擔當起魏行風的書僮。



炎龍魔功是種很霸道的武學,需要以陽助陽,以陽導陰,以陰生陽的特殊絕學,練此魔功的人,需要把自己練成純陽之體,每日裡都得導出體內產生的陰氣,否則陰陽相剋,會筋脈盡斷而死。



為此,魏行風除了用藥物壓制這個毒性,還必須每隔幾天,就和抓來的那些少年練功,據說對方的武學越高,能夠使用的時日就越多。



等到身上的陽氣全部被魏行風吸走之後,他們就會變成盛陰之體,綿軟無力,至少要在床上躺上一、兩年。







不過,在彌星看來,反正那些連飯都要人喂的少年們,有大哥哥們在照顧著,他才不管他們是怎樣的心情呢,彌星所在意的,只有魏行風會怎樣。所以從這天開始,彌星就暗下決心,一定要好好學習醫理,火龍聖果沒有得到,那就製造一種火龍聖果這樣的藥物,能夠把人變成純陽之體,讓主子永遠擺脫這種痛苦。



山中無時日,這樣的日子,一晃就是兩年。



在此期間,聰明過人,又非常早熟的彌星,漸漸地明白到采陽補陽足怎麼回事,他也曾親眼看到炎龍魔君是怎樣采陽補陽,而紫幽、白梓和紅襲,以及其他那些少年們,是怎麼會變得柔若無骨,更甚女子的。



就如同白梓的愛人坎,紫幽的愛人乾,紅襲的愛人離一樣,對於魏行風的這種無奈,彌星一點都不覺得有什麼可以質疑的,而他唯一會覺得介意的,是他不能替魏行風分憂。







有好幾次,當他去收拾魏行風用過的少年時,他甚至還曾經想過,除了學好醫理,他還要學好武功,萬一哪一天找不到人的話,他願意成為被采陽的那一個。







可是,就如同他來這以前的生活一樣,無論他怎麼努力、怎麼用心,在別人眼中,彌星永遠不會是最耀眼的一個,他所在意的人們,最關心的人,永遠只有他的哥哥——彌月。



彌月真聰明……彌月真懂事……彌月說什麼都是對的……



幾乎是從他們一到這裡,這裡的人們,包括魏行風在內,就不知不覺地寵起彌月。



剛開始的時候,是看著彌月單純可愛,有意逗著他玩,玩完了,不忍他難過,也就不拆穿他的妄自猜測了。到了後來,這種無意的逗弄,慢慢地變成了有意的寵溺。特別是他們的主子,魏行風對彌月的寵愛程度,甚至遠遠超過他們過世的父母。







彌月想的,都得給他辦到,彌月要的,都得給他準備,彌月說的,全部都是真理,他甚至不許有人惹彌月有絲毫的不開心。



「彌星,你就讓著你彌月一點吧,我看彌月早晚是主子的人。」







有那麼一次,實在是看不過眼的彌星,曾經拆穿彌月的認知,惹得彌月自卑了好幾天。可也是因為那次的拆穿,他第一次知道魏行風生起氣來有多麼的可怕。



聲色俱厲地唾罵,罰他在柴房跪了一夜,要不是被彌月知道,死活要相彌星有難同當,可憐的彌星,可能就此就被貶到廚房,再也近不了魏行風的身。



人可以怨天,但人不可以不認命。



彌月就是那麼的好命,不用努力學習,不用力求上游,不用花任何心思,他就能夠得到所有人的注目,所有人的寵愛。



而彌星呢,即便再怎麼努力、再怎麼用心,卻仍然抵不過彌月的一顰一笑,永遠只能活在彌月的陰影下面。



星星的螢火之光,怎能與月之光華相比。







從這一天開始,彌星終於知天認命,他好像在一夜之間長大了許多,從此擺正自己該有的心態。



彌月是他的至親手足,是爹爹臨終托付的哥哥;彌月又是那麼的絕色無雙、單純無暇,對他這個弟弟,可謂是有情有義,那他何苦再和彌月爭那份光彩呢?



也是從這天開始,彌星不再叫彌月哥哥,叫自己星兒。



既然大家都要他讓著彌月,爹爹又要他照顧彌月,那他就當自己是哥哥,而彌月是弟弟吧。



與此同時,經過了這次的事件,魏行風對於彌月的在意,似乎也變得明朗而又急迫起來。在彌月氣他罰了彌星,故意不理他的兩天之後,魏行風就當眾宣佈,收彌月和彌星為少主,以後無需再做勞役,行動所需完全自由。







「行……魏大哥,上次我配的藥,你吃得還可以嗎?」



一晃又過了幾年,小小的彌星已經是一個十二歲少年了。不過,可能是因為臉形的關係吧,儘管五官膚質都不輸給彌月,心智更是老成得如同大人,但是胖嘟嘟的臉龐,讓他看起來始終都像個娃娃,使得別人也總是把他當成孩子看待。



這天午後,在書房裡搗弄著那些藥物,難得看到魏行風獨自進來,彌星欣喜地迎了上去。



就如同這些年來,魏行風對於彌月的執著,彌星對於魏行風的迷戀也變得與日俱增。



「行風……行風……」



不知道有多少次了,不論是午夜夢迴,還是獨立窗前,彌星總是喃喃地呼喚著這個名字。







彌星是個天才,天才又容易早熟,處在這麼個與世隔絕的環境裡,看著身邊的屬下們,一個個都和男人相親相愛,彌星對於魏行風的仰慕之情,也早就不知道在什麼時候變成了一種愛慕之情。







他愛魏行風,愛著那個時而迷糊,時而精明,時而深不可測,時而又簡單易懂的魏行風,愛著這個人人懼怕的炎龍魔君。



有多少次了,看著魏行風和抓來的少年們行房,他的胸口彷若是被人用刀子在剜割一般的疼痛。有多少回了,看著魏行風黏在彌月身邊,眼中再也放不下別人,他有多麼的絕望。



就連想當面叫他一聲行風,現在都成了一種可望而不可及的奢望。



「我的名諱只有長輩和愛人能叫,現在在這個世上,除了彌月,誰也都不許叫!」



不言而喻,在魏行風的眼裡,彌月就是他認定的愛人,而他彌星,最多只能算是個小舅子,如果沒有彌月存在的話,別說是叫一聲魏大哥了,可能他這輩子連魏行風的衣角都沾不到一點。



難道他想要的東西,真的都那麼難以獲得嗎?



但是,不管有過多少幽怨,一但見到了魏行風,彌星的心裡就好像吃了蜜糖一般,既軟又酥,壓下心裡的渴望,把自己裝扮成一個天真活潑的少年,他高高興興地就耙魏行風拉到書桌旁。







「昨天坤又帶回了幾種名貴的藥材,我試著把它們摻進一些以前的配方里,可能藥效會更好一些,大概明天就可以拿來給你服用了……」



這些年來,除了越積越多的思慕以外,為了趕走那份痛苦,彌星在武功和藥理方面的成就,也是越來越精進。就如同他從小得到的這個神童稱號,除了臉蛋以外,他在其他各個方面的成就,都不是彌月能夠比擬的。



放眼黃山之上,大概除了魏行風以外,已經沒有誰是彌星的對手了,就連那些比他入門早的下屬們,也早在他十一歲那年,就都敗給了他。



「星兒是不是很聰明啊?魏大哥是不是該給星兒一個獎勵啊?」「是、是,星兒的確是很聰明,如果效果好的話,我就獎勵你。」



隨著彌星的指示,看了看桌上的藥,魏行風微笑地摸了摸彌星的腦袋。



「那好,若是吃了有效,我就要聽你上次吹的那首笛子,還要你帶我到天都峰上吹,就吹給我一個人聽。」



守了那麼多年,盼了那麼多年,如果還有什麼是彌星能聊以自慰的,大概就是這難得的獎勵了吧。每當他有突出的進步,或者研製了藥效更好的藥物,魏行風總喜歡把他當成是小孩來鼓勵。魏行風會微笑地摸他的頭,而他則趁機摟著魏行風的腰,有時候,魏行風高興起來,還會滿足他的要求,帶他到天都峰頂吹笛子給他聽。



旁人或許不知道,為了能得到這片刻溫柔,這片刻獨佔,彌星付出了多大的努力。



就好像這一次,遍閱群書,好不容易能夠改進配方,又托乾和坤找來名貴藥材,他這才能得到這麼一丁點的獎勵。



順著魏行風的心思,這時的彌星乾脆就坐到對方腿上,裝模作樣地又叫又跳。



「魏大哥最好了,星兒最喜歡魏大哥了,有朝一日,星兒一定會做出像火龍聖果這樣的東西,讓魏大哥永遠都不需要找人排毒……」



火龍聖果,就是當年魏行風失之交臂的果子,是一種能將人體變成純陽之體的聖藥。



如果說魏行風所練武功是將陰陽調和的人體從外部硬生生地分解成獨陽,那麼火龍聖果就是從內部改變人的體質,讓他變成純陽。



其實,要是能夠辦到的話,不管是去找火龍聖果,還是配成類似的藥物,彌星都甘願不顧一切去換取。明白心愛之人心有他屬,已經是莫大的痛苦了,再看著他不時和陌生人交合,那更足一種撕心裂肺的痛楚。



只可階,火龍聖果本來就是聖藥,能見到一次已經實屬幸運,哪裡還能找到第二個火龍聖果,至於要配出和火龍聖果一樣的藥物,那基本上就更是癡人說夢了。







「沒關係,魏大哥知道星兒已經很努力了。其實,我練的這種武功也沒什麼不好的,如果能找到一個有情人,就算沒有那種藥物,我的解脫之日也為期不遠了……」



唉?什麼叫為期不遠。不管是那個魔功的練法,還是這個為期不遠之說,彌星都是第一次聽說,難道……







「星兒!星兒!趁著行風不在,你陪我……」



正當彌星為了魏行風的一句話而心驚不已的時候,晃著一顆美輪美奐的腦袋,黃山之上的另一個少主——彌月就跑了進來。



比彌星長了兩歲,已經十四歲的彌月,這時已完全長成一個婷婷玉立、風華絕代的美人再加上從小到大,基本上沒有吃過什麼苦頭,又被眾人陳寶物一般地捧著,除了無雙的容貌以外,彌月的身上還透露出一股出塵靈氣,宛若不食人間煙火的仙子。



彌月的那個氣玩」字都沒有出口,一腳踏進來的他,就看到了正摟著彌星的魏行風。



「行風!原來你也在啊,我剛才看到紫幽了,他難得上山,我找星兒陪我玩去。」



「月兒!我的小月兒!」



一看是遍尋不著的彌月出現了,魏行風哪有放過他的道理。把膩在身上的彌星往旁邊一推,他一個箭步,在下一秒鐘就站到了彌月身邊。



「小月兒,你去哪裡了?我找了你好久了呢!」



原來,今天魏行風會有空來他這裡,是因為找不到彌月啊。揉揉被桌腳撞疼的膝蓋,彌星酸酸地看著眼前的一對。



「我?我去小溪那邊玩水去了,你找我有事嗎?」



可就算是替代品也好,就算是閒來無事,打發時間的消遺也好,只要魏行風能夠待在身邊,彌星什麼都願意接受。



呆呆地看著魏行風攬在彌月肩上的手掌,對於那副寬闊的胸膛,彌星真是好嚮往啊。他抱緊自己是什麼滋味?他在耳邊低語是什麼滋味?他那濃濃的男性麝香,如果能噴灑在自己鹼頰上,那該是多麼美妙的事啊



癡癡地幻想著這些不切實際的事情,直到彌月用一種十分忸怩的姿態,逃開魏行風的臂膀,跑到他身邊,彌星才恍恍地清醒過來。



「當然有事了,難道你忘了我要你考慮的事情?小月兒,你考慮得怎麼樣了?願意答應了我了嗎?」



「答應?什麼事?魏大哥要你答應什麼事?」



潛意識裡,忽然有種非常不好的預感襲上彌星的心,就算隱約知道這種私事是不該去過問的,彌星還是情不自禁地問了出來。



「哦!他要我答應成為他的人,他說他愛我,早就愛上了我,所以也要我愛他,和他一起練血玉神功,這樣他就不用再去找其他人了。」



「什麼?」



「小月兒,那你考慮得怎麼樣了?有沒有考慮出個結果啊?」



果然是這樣。



那一瞬間,彌星只覺得天旋地轉。哪怕早就知道魏行風是愛著彌月的,也知道魏行風佔有彌月是早晚的事,但是事到臨頭,那種痛苦和衝擊,還是令彌星慘白了臉。「啊?我有在考慮啊,不過現在不是考慮的時候,我要找星兒陪我玩~!」



偏偏彌月和魏行風,一個是心無點塵,一個是無心他顧,兩個人還在彌星身邊糾纏起來。一瞼討好的魏行風,一個勁地就想把彌月往懷裡帶,而顯然已經忘了那回事的彌月,又嘟著嘴巴繞著彌星躲避。



你來我往之問,魏行風的肢體難免碰上彌星的身子,他那灼熱的呼吸,時而滑過彌星的額頭,直惹得彌星真是既迷醉又傷心,恍惚之間,都不知道該怎麼反應。



「難道、難道你說的考慮,是要我馬上考慮,不是慢慢考慮?」



「當然是要你馬上考慮!慢慢考慮的話,我還不如以後再向你表白!」







這一下子,可就輪到彌月吃驚了。好像聽到了什麼不得了的事情,呆呆地站在那裡,張大嘴巴,他眨也不眨地盯住魏行風。


[ 本帖最後由 cathysst 於 2013-4-21 12:07 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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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我、我忘了考慮了,如果錯過了考慮的時機,下一次是什麼時候啊?」



這、這還有下一次的嗎?又不是花開花落,有其自然規律,錯過了今年的時節,便一定要等到下一年才有。



這麼些年來,彌月的人變得更漂亮了,武功也有了一定的根基,可是他這顆簡單的腦袋,似乎一點都沒有長進。更確切的來說,從小到大,什麼都是他自己說了算,所有的認知也按自己喜好,彌月能保持這份善良和純真,應該也算是難能可貴的了。



「小月兒!」



「好了好了,魏大哥,你又不是不知道彌月的脾氣,這事急不來。再說,彌月還那麼小,你不如就讓他慢慢考慮吧,別讓彌月誤會了你的心,也別傷了彌月對你的感情。」



好氣又好笑之間,倒是緩過氣來的彌星率先打破了僵局。一來,瞭解彌月的習性,知道糾纏下去,只有越扯越遠;二來,也是出於自己的私心,實在是無法忍受心愛之人和別人雙宿雙飛,於理於情,彌星都不得不讓這件事暫緩。



大概也覺得彌星說得有理,想了一會之後,魏行風總算是喟然長歎了一聲。



「好吧,我不逼小月兒,但是小月兒真的要好好考慮哦,不管什麼時候,都要考慮哦。」







「知道了,魏大哥,彌月會好好的考慮的。」







就著彌星催促性的推搡,彌月隨即也點了點頭。



「嗯,我知道了,下次我一定會考慮的。那、那我現在能不能和星兒去玩了?紫幽好難得才來一趟,我想去找他玩。」



看到魏行風好像有些光火,彌月有些害怕地點了點頭,他那怯生生的模樣,這會兒,又把對面的那個炎龍魔君心疼到臉都抽筋了。



「去吧去吧,只要小月兒不要忘了就好,今天就好好地去玩吧。」



一見魏行風面色轉好,彌月的臉上馬上也像開花一般地燦爛起來。響亮地「哦」了一聲,他便高高興興地拉著彌星走出房門。



回頭看看仍癡癡地望著彌月的魏行風,又看了看一無所知,依舊天真爛漫的彌月,除了酸楚以外,一時之間,彌星似乎也有了更多的無奈。



人生不如意之事,十之八九。想要的得不到,身邊有的,卻又不是自己所愛,原來他們三個都是世上的可憐人啊。







「好煩啊!星兒,你說我到底該怎麼辦啊?」



這天下午,非常難得,從來不知道煩惱為何物的彌月,居然望溪興歎起來。







而被彌月黏了幾天,總是夾在魏行風和彌月之間的彌星,這時的心情也好不到哪裡去。



不想心愛之人和別人雙宿雙飛,可又對事實無力左右的悲哀,也早已在這幾天裡,將彌星折磨得夜不成眠。



「星兒,你說,我到底要不要答應他啊?真的是好煩惱啊!」



「答應?那彌月到底愛不愛他呢?」



由著彌月自言自語地嘟囔了半天,可是一聽到他想答應,彌星幾乎是一瞬間就反應過來,連帶著人也在原地彈了一下。



「愛嗎?應該是愛的吧……可是,那種愛好像又不像是紫幽對於干,白梓對於坎的那種愛。嗯……我覺得行風就像我的大哥哥一樣,我實在沒辦法想像和他做那種事情。」







沒想到,這麼緊張的時候,那個彌月居然還來了個大喘氣,真是差點就把彌星給噎死了。







「而且行風帶我去看那個血玉神功,上面明明寫著,練功的兩個男子必須是相愛至深,願意為對方犧牲的伴侶。我、我對行風沒有那種感情,不是我不願意將就,我就怕將就了會鬧出什麼大事來。」







「將就?」聽著自己怎麼都得不到的心上人,居然被人這樣貶低,彌星還真不知道是該高興還是該難過



「啊,對了,你剛才說什麼血玉神功,那個到底是什麼東西啊?」



「就是行風現在練的武功啊。原來那種武功是刻在一塊紅色的大石頭上的,好像血一樣的顏色,所以叫做血玉神功。」



「唉?唉?魏大哥練的不是炎龍魔功嗎?怎麼會變成血玉神功了?這是什麼時候的事?」



這麼一門曠世絕學,突然間變了名字,雖然按常理來說,是不太可能的事,但是如果有彌月在的話,就沒有什麼是不可能的。



「就是行風向我告白的那天啊。那天上午,他先向我告白了一番,然後就帶我去看血玉神功。那塊石頭真的是很神呢!我一看就對行風說,這麼漂亮的武學為什麼不叫血玉神功?為什麼要叫炎龍魔功?然後行風就說,這個本來就是叫血玉神功,是他們以前說錯了,還誇我聰明呢。呵呵呵呵,原來那個東西真的是叫血玉神功,怪不得我一看到它,就覺得它是。」



暈,果然不出所料,寵人寵成這樣,還真是難能可見啊!居然連他自己所學的武功,都能因彌月的一句話,就變了個稱謂,可見彌月對於魏行風是多麼的重要。







只詫異了一小會兒的時間,想到魏行風當時是用怎樣的寵溺眼神深深地望著彌月的時候,彌星的心就好像被挖開了一般地痛了起來。



「啊!對了,星兒還沒有見過那個血玉神功吧?我帶你去見見好嗎?那塊石頭真的是好好看呢!」



「唉?可以嗎?那不是魏大哥的秘密嗎?被魏大哥知道,會不會生氣?」



「不會啦、不會啦,行風絕對不會生氣的。而且聽行風說,除了我以外,干、坤、坎、離他們以及紫幽、白梓、紅襲他們全都見過的,應該不算是秘密吧。」



原來大家都已經見過了呀,原來就只有他被排除在外。就算知道以魏行風的個性是不會藏私的,但是獨獨他一個人沒有見到的醋意,讓他本來痛楚的心,一會兒又塞滿了酸澀。







單純的彌月哪裡會知道彌星的柔腸百轉,好像找到了一個好東西,急著要和弟弟分享一般,從地上一躍而起,彌月拉著彌星就往山上跑去。



「那個東西在哪裡啊?你怎麼往鯽魚背上跑?」



「因為他就在鯽魚背裡面啊!你猜想不到吧,在鯽魚背裡可是別有洞天啊。」



被彌月拉著跑了一會,少年心性,畢竟不容易沉迷於痛苦,不多一會,彌星便也興致勃勃起來。



一種刻在血玉上的武功?必須得是情侶才能練的武功?而且還在光滑陡峭的鯽魚背內?



這可不是彌星想偷學些什麼,這麼神奇的東西,又有誰不想親眼見見呢?



一路無語,憑藉著摘星子親傳的獨特輕功,彌星和彌月很快就朝著鯽魚背飛縱上去。經過了千萬年的日曬雨蝕,再加上黃山獨特的地理風貌,這個名聲遠播的石崖還真像一條鯽魚的背脊,兩邊陡峭光滑,中間一條兩人寬的石道,一直連接到黃山的最高峰——天都峰。







而彌月所指的目的地,就在那一片光滑的石崖之中。大概世人所說的別有洞天,就是指這種情況吧。



在一處只容得下一個人的石縫上落定身體,一個轉身,彌星然發現,他居然就站在一個空曠的山洞口。再往裡走,因為處在鯽魚背的內部,外面那些刀刻般的縫隙,儼然都成了這個山洞的采光點,而且因為入口處岩石的結晶不同,有些光眼點射進的光線,還會呈現出不同的顏色,萬紫干紅,照得整個山洞都充滿了奇光異彩。



而在山洞的正中央,光線彙集的地方,豎立著一塊四四方方,兩人多高的光滑玉石。在諸多光線的穿透之下,呈現著透明的火紅色。



「哇!好漂亮啊!這世界上竟然會有這麼漂亮的寶玉、這麼玄妙的武學!」



仰望著這塊神奇的石頭,彌星情不自禁地就繞著它轉了一圈。



這可怪不得彌星會如此驚歎不已,因為不僅僅是這塊無根巨石的顏色和外形如此罕見,最主要的,還是彌月所說的血玉神功,並不如他想像的那樣,是刻在一塊雞血石外。



那些如同懸浮在空中的文字,一絲絲一縷縷地全都印在這透明的玉石之內,不但如此,在這些經文之內,最中間的地方,還印著各種各樣交合的體位,栩栩如生,從不同的角度看來,絕對是一副副活靈活現的立體春宮圖。



「天地者,萬物之上下也;陰陽者。血氣之男女也;左右者,陰陽之道路也:水火者,陰陽之徵兆也;陰陽者,萬物之能始也……」



不知不覺問,觀賞完了這塊玉石,彌星就默念起上面的經文。天資過人,又是文武雙全的彌星,自然是一下子就把這些文字銘記在心裡。







「這世上竟有如此神功,簡直就是天神所賜啊!」



古往今來,世人所練武學,大都是以內養外,講究的是固本培元,練精蓄氣。也有一些急於求成的武者,會以採陰補陽、采陽補陰,或者是吸人內力的方法來提升自己的修為。



但是那幾種方法,一來太過陰狠,為正道人士所不齒;二來,吸來的異宗內息,如果不能為自己所用,還有走火入魔的危險。







而現在彌星所看到的血玉神功,卻是一種吸天地精氣為己用的絕世武功。



世間萬物都由陰陽構成,所謂獨陰不成,獨陽不長,就是這個道理。但是血玉神功,卻是要將本來陰陽調和的兩個人,硬生生地拆成一個獨陰一個獨陽。







就好像是陰陽兩極,包羅世間萬物,下位一方便會成為氣眼,行功之時吸收天地精華,然後經過貫穿於兩人的行功,將這些外氣劃分成陰陽兩種,分別由兩人吸納。這種武學,收效快又成就高,也難怪世人雖然懼它萬分,卻又個個垂涎三尺。



只可惜,這門絕學卻有兩個致命弱點。



一、是必須由相愛的兩個男子同練,陰以陽為先,陽以陰為重,這樣一來,陰陽兩極才能相輔相成,練就神功。



二、是獨陽者起步艱難,如無特殊的藥物輔助,或者是機緣巧合,本為陽盛之體很容易便會引火自焚,大功不成,反遭其累。大概這也是為什麼,干、坤、坎、離他們看了經文,卻沒有一個能練的原因。



蘑蘑菇菇地在那裡轉悠了好一陣子,直到百無聊賴的彌月三番五次地催促,彌星才依依不捨的離開這個山洞。







血玉神功,如果能夠練這種武功,而練功的對象又是魏行風的話,那該有多好啊。



就好像著魔了一般,自從那日見過神功的本尊,彌星小小的腦袋裡,常常就會泛起這樣的聯想。說不定在苦求哥哥不得之後,他所鍾愛的行風就會退而求其次,把目光移到他彌星身上。如果能夠那樣的話,他一點都不在乎要成為哥哥的替代品。



「小月兒,你今天考慮得怎麼樣了?」







「小月兒,你真的有在考慮嗎?」



「小月兒,你到哪裡去了?我找了你一個時辰了……」



「小月兒……小月兒……」



可是,會碰鼻子轉彎的,那就不是摘星子魏行風了。彌星這裡期盼著他有朝一日會移情於他,魏行風那邊同樣也在心心唸唸地祈求著彌月的感情。







「我、我還要考慮……」



「我還沒有考慮好……」







「你就像我的大哥哥,我覺得我們還是不要那樣的好……」



在期盼、失望、再期盼、再失望之間,這三個人,誰都不太好過地挨了一天又一天。



作為一個十五歲的少年,就算再怎麼單純無知,但是出於人的本能,是不是愛上了一個人,彌月還是分得很清楚。



「我不是不想答應行風,可那個血玉神功,一定得要相愛的兩人才能練的。我怕如果和我的話,反而會害了行風。」







而在另一方面,彌月的這種顧忌也不是沒有道理。從第一次看到那塊玉石至今,這一年裡面,彌星也曾多次研究過裡面的經文。應該來說,如果練功的一方是單戀的話,其最後的結果很有可能非死即傷,比那些無力動彈的少年們更加悲慘。



關於這一點,想必不管是彌月還是魏行風,都應該是很清楚的。



但能依照理智行事的,那就不能叫做愛情了。特別是對於魏行風這種看破三綱五常,凡事只講自己心安理得的人,豈是一句有危險,就能夠善罷罷休的。



「小月兒!你到底要玩弄我到幾時?你說一句我沒希望了,或者說一句這輩子你都不會答應我了,那我也就死心了!這種難挨的日子,我也就不要再忍了,乾脆就等毒發身亡吧,也好過這每一天地盼望著你應允!」



這一天午後,又溜到彌星那裡躲避的彌月,再一次地被魏行風給逮個正著。不過不同於以往的無數次,只要彌月稍稍皺一下眉頭,魏行風就馬上會妥協的模式。今天的魏行風,沒說幾句,就好像忍無可忍般地發急起來。







「小月兒,你今天就給我一個痛快吧,是要我生,還是要我死,全憑你一句話!」







「啊?這、這、這……」



被他這麼一逼,別說是直腸子的彌月了,就是七巧玲瓏的彌星,一時也不知道該如何反應。



什麼叫「你到底要玩弄我到幾時?你說一句我沒希望了,或者說一句這輩子你都不會答應我了,那我也就死心了」啊!



拒絕的話,勸解的話,在這一年鄉里,彌月早已經不知道說過了多少,就是彌星親耳聽到的,都已經不下百遍了,哪裡還存在著「說一句」這樣的設定。



「小月兒!你是不是要我即刻死了,你才會高興啊!」



可是現在就算有一千個猶豫一萬個擔憂,魏行風都說要去死了,善良的彌月哪還敢再說一句不行。



在那裡憋了半天,抵不過魏行風的步步進逼,彌月好不容易才憋出一句。



「我、我也沒說不答應啊。」







「唉?那就是說,你終於肯答應我了?太好了,我的小月兒終於應允了!終於應允了!」



啊?這算哪兒跟哪兒啊。沒想到彌月的一句敷衍之詞,到了魏行風的耳中,竟然就變成了答應,別說是彌月了,就是彌星都被這樣的發展給驚呆了。



「等等、等等,我不是這個意思。行風!行風!」







「什麼不是這個意思?不是這個意思,就是要我去死了?那好,遵命,我這就去死了。」



「不、不,我也不是這個意思!」



「也不是這個意思?那就是應允我了,我的小月兒……」



可偏偏那個趁人之危的魏行風,一點都不給彌月喘息之機。一會抱起彌月就往外走,一會放下彌月要去撞牆,等到彌月好不容易把尋死覓活的他給拉了回來,這會兒的魏行風又好像沒事人一樣,抱起彌月,屁顛屁顛地就往外走,弄得那個暈頭轉向的彌月都不知道說什麼才好,只能對著呆滯的弟弟一個勁地揮手。







「星兒!星兒!你快點想想辦法啊!行風,行風,你快放我下來!」



「你既已應允,我哪還有放你下來之理,我們快快去練功吧,你也不想看到我再去另找他人吧?」







「彌月……行風……你、你們等等,有話好說,有話好說!」



等到目瞪口呆的彌星終於反應過來,魏行風抱著彌月,早就飄出門外,直向魏行風的房間飄去。



「彌月!行風!」



「星兒!星兒!」



「彌星,我和你哥哥的事你就不要管了,還有啊,從今往後,要叫我哥夫,知不知道?小月兒從今天起,就是我魏行風的妻子了,哈哈哈哈哈哈……」



看來今天魏行風是鐵了心要和彌月行夫妻之禮了。也不管後面的彌星怎麼叫、怎麼追,懷裡的彌月怎麼嚷、怎麼掙,用腳後跟挑上了房門,他直接就把彌月放到床上。



「小月兒,我的小月兒,你都不知道我愛了你多久,等了你多久,從第一次見到了你,我就對自己說,我此生非你不娶,小月兒……」



「不,別、別這樣,別這樣,行風……嗚……」







原來已經那麼久了,原來魏行風從那時候開始就已經在愛著彌月了呀。



可是,那麼他呢?他又何嘗不是在第一次看到魏行風的時候,就已經把他放在心裡了呢?



魏行風可以威逼利誘,用手段來迫使彌月就範,那麼他又有何德何能,可以讓這份戀情能夠有得償所願的一天呢。



從書房一直追到了魏行風的房裡,看著迫不及待的魏行風一邊解開彌月的衣服,一邊強壓著他深吻下去,彌星只有種被五雷轟頂般的感覺。



「行風……彌月……」







比起過去看到魏行風和別的男人行房,幫著他處理那些少年時的心痛,彌星現在的感覺,可說是數倍於當初的痛苦。







魏行風擄掠那些少年,是因為功毒厲害,為了性命而不得不為之,而魏行風會抱彌月,卻是因為他愛彌月,他想要和彌月合而為一。這種愛戀,甚至大大超越了他對毒發的恐懼,甘願用生命去冒險。這樣的深情,這樣的結局,怎不令彌星痛徹心扉。







魏行風和彌月終於還是在一起了,而對於他來說,一直苦苦守候的那個願望,也終於化成了泡影。



哥哥會愛他吧,有了肌膚之親以後,感情是可以培養的吧。如果那樣的話,他就永遠都沒有任何機會了,他的這份感情,也永遠只能是沒有前途的暗戀。



可是事到如今,他又能做些什麼呢?



「彌星少主,這個你就認了吧,在主子眼裡,一直都只有彌月少主一個。」



是啊,這些年來,在魏行風的眼裡,的確只有彌月一個,他就是再聰明、再能幹,配出來的藥丸藥效再好,在魏行風的眼中,他仍然還只是個小小書僮,要不是有彌月的存在,他可能就連這個少主的稱謂都不一定能夠得到,他不認命,又能怎樣?



慢慢地轉過臉來,一團紫影赫然地出現在眼前。



是紫幽,黃山之上,也只有紫幽會穿這樣的紫杉,但是看得到衣服的顏色,彌星卻怎麼也看不到紫幽的面貌,原來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滾滾而下的淚水,已經模糊了他的視線,讓他的眼前變成了一片混沌。







「嗯……啊……行風……別……行風……」



「小月兒,我可愛的小月兒,你真美,等會我教你練了血玉神功,你會變得更美麗的。」



「我們出去吧,這裡不是你該待的地方。」



的確如此,這裡的確不是他該待的地方,也不是他能待的地方,在魏行風的眼裡,他和彌月之間,早就容不下第三個人的存在。但是,大千世界,哪裡又是他能待的地方呢?



由著紫幽將他拖出房間,拖回到自己的屋裡,可是那一雙腳,就好像不是自己的一般,一兒,竟然又定回到魏行風的窗前。



「嗯……行風……好熱……又、又好冷……好難過……好像體內有兩股不同溫度的氣流在活動……嗯……」



「別怕,血玉神功的第一層,就是要將人體剖析成陰陽兩種,你為陰,我為陽,陰陽調和,大功乃成。你什麼都不用想,跟著我的氣走就好,等氣脈通順了,真氣的流轉就會自成一體,很容易的,別擔心……」



威嚴的魏行風、體恤的魏行風、灑脫的魏行風、孤傲的魏行風、天才的魏行風、慈愛的魏行風,這些年來,待在魏行風的身邊,屬於炎龍魔君和摘星子的魏行風,彌月都曾親自領略,可就是屬於情人範疇的魏行風,彌月從來都沒有體會過。



魏行風的溫柔、魏行風的體貼、魏行風的妥協,甚至魏行風的低聲下氣,這些令人難以想像的一面,他只有透過彌月,才能看得到一、二。



呆呆地站在窗前,聽著裡面的旖旎呻吟,聽著裡面的激情一點點的變濃,聽著他的心被一點點地敲個粉碎,彌星卻怎麼也栘不開步伐。



可能因為從來都沒有得到過吧,心痛儘管如預料中的那麼劇烈,但是遭受的打擊,似乎並不如想像中的那麼嚴重。



「彌星,這個你就認了吧,在主子眼裡,一直都只有彌月一個。」



是啊,是該認了吧,是該就此死心了吧。就好像多年以前,他就對自己的命運死心一樣。人可以怨天,但是人不可以不認命。彌月永遠能拿到最好的,而他永遠要跟在彌月之後,揀他不需要的東西,再把它們奉若至寶。



就這樣吧,過了今天,他就對魏行風死了這條心吧。做好彌月依靠的親人,做好爹親交付的責任,做好魏行風得力的書僮,做一個不需要多想的孩子,這才是他今後該走的道路。



房裡面是溫情無限,房外面是心碎片片,這一天,彌月成了魏行風的人,而彌星則徹底的失戀了。



從下午一直站到黃昏,從黃昏站到半夜,又從半夜站到天明,聽著裡面的聲音從喘息到撒嬌,從撒嬌到喘息,看著干、離、紫幽等人,送進晚飯,送進夜宵,又送進早餐,彌星就好像石化一般,始終都沒有挪動絲毫。



「彌星少主,你別這樣,會有如此結果,你不是早就預料到了嗎?」







「彌星少主,回去吧,再看也只有傷心,這事已經無可挽回了。」







「彌星少主,難道你想他們出來,看到你這副樣子嗎?回去吧,不然見了面,大家豈不是尷尬?」



尷尬?的確是很尷尬,只是尷尬的人,不會是大家,只會是他一個罷了。彌月就如同一張白紙,連嫉妒為何物都不知道的他,根本就不可能理解他的心痛。



而魏行風又是個絕對專情的癡人,本來就只想著彌月的他,再出來的話。可能更加看不到其它人,也更看不到他的傷痛。



是啊,回去吧,極致的痛苦他已經嘗了一夜,心痛夠了,情冷夠了,前路也已經很清晰了,他又何苦惹得大家都不高興呢。



慢慢地點了點頭,由著干和紫幽一邊一個把他扶回房間,萬般不甘的彌星,就這樣再一次地向命運妥協了。







第四章



人都說,快樂的時光匆匆易過,痛苦的時光度日如年。不過在彌星看來,只要習慣以後,不管是快樂的時光,還是痛苦的時光,其實都一樣容易打發。







因為存在著希望,希望幸福和快樂早點來臨,人才會在痛苦的時候感覺異常難熬。可如果根本就沒有希望,根本就不認為自己能夠如願的話,再苦的日子,也就這樣度過了。







秋去春來,一晃就是半年。



自從得到了彌月,魏行風不需要再去擄獲少年,負責這部分工作的震、兌和巽就空了下來。在山上待了那麼些時日,看樣子,他們中間最小的兌,應該也會和最後那個少年成為一對。



干和紫幽,坤和藍瞳,坎和白梓,離和紅襲,艮和橙香,震和綠浮,兌和黃綺,巽和青旖,還有魏行風和彌月,放眼黃山之上,除了彌星以外,其它所有人都已經找到自己的幸福,每日裡成雙成對,恩恩愛愛。



然而,在這種寧靜的表象之下,另一種潛在的危險,卻在暗暗地湧動著。



「魏大哥,你練了血玉神功,怎麼近來的藥量反而加重了?你和彌月……沒問題吧?」







或許就是因為太孤單了,兩廂對比之下,彌星對於魏行風的存在,只有變得越來越介懷,越來越深刻。這種想愛又不能愛的境遇,使他不得不壓下所有的愛慕,把這種思念化成一份關心。彌月是他重要的人,魏行風也是他重要的人,時隔半年,去守護這兩個重要的人,似乎已變成了彌星唯一的生活目的。



這天下午,幫魏行風又配置了一副新藥,看著他馬上把它服了下去,彌星擔憂地問了起來。



按照他對血玉神功的研究,練了這半年,他們至少應該上到了第三層,如果真能身心哈一的話,魏行風不但不該服藥,而且應該功力精進才對,可是現在……



「魏大哥,血玉神功是不能強求的。如果不成,你們中間的一個必為其害啊!魏大哥,趁現在還來得及,你不如……」



「小孩子少管大人的事!我和彌月什麼問題都沒有,神功進展得很順利!」



「魏大哥,你不要騙我了,你近來的臉色看上去不太好,而彌月倒是日漸精神,是不是練功的時候出了什麼差錯,你不如……」



「什麼差錯不差錯的,我和彌月恩愛得很,什麼事都沒有!」



偏偏那個魏行風還死不認帳,被彌星問得急了,他乾脆就甩手便走,而尾隨在他後面的彌星,在他出門的時候,卻清清楚楚地聽到了這麼一句低喃。







「就算知道,現在也來不及了,小月兒已經不能沒有男人了……」







什麼叫彌月不能沒有男人?難道就好像魏行風為了克制功毒,要找少年的身體解毒一樣,練了血玉神功的彌月,從今往後,也一定要用男人的身體解毒?



被這樣的事實給驚呆了,彌星甚至忘了追上去質問一下,只是一個人呆呆地在那裡低語了半天,好一會,又想起了什麼的彌星,這才飛也似地衝到魏行風的房裡。







「彌月!讓我給你把把脈,你現在感覺怎麼樣了?」







自從他們兩個在一起以後,這幢房子,彌星已經好久都沒有來過了。就連以前總膩在自己身邊的哥哥,也因此而變得疏遠許多。



看到彌星從外面進來,正在床上打坐的彌月,馬上就一蹦一跳地迎了上來,好像這半年來的變化一點都不存在一樣。



「星兒,星兒,你竟然過來了呀!我還想,等打完坐,再去看你呢。」



「什麼叫竟然來了?好像我們很生分一樣,你哪天沒見到我了?快點坐下,讓我看看你的情況。」



這兩兄弟,一個是有著天仙般玲瓏的樣貌,卻有著一付單純無垢的心智,而另一個人,有著娃娃般可愛純真的臉龐,卻有著成熟內斂的個性。所謂人不可貌相,在彌星和彌月身上,還真是表現得淋漓盡致。







拉著彌月在桌邊坐了下來,稍稍緩了一緩,彌星才一邊把著彌月的脈,一邊若有所思地問。C







「彌月,你練血玉神功也有些時日了,你感覺怎樣?真氣有沒有什麼淤塞的現象,或者有什麼不妥的地方?」







「沒有啊,我覺得很好啊。剛開始的時候覺得有些冷,行風說這是我的身體正在轉陰的標誌,練到第二層的時候,就感覺不出來了。而且我的體溫和行動,好像都和常人無異,也沒有什麼不妥和淤塞的現象,應該是沒什麼問題吧。」







用三根手指仔細地診過脈,又察看了彌月的臉色和氣息,就像他所說的那樣,現在的彌月看起來不但沒有絲毫不妥,而且白裡透紅,非常的健康。



純陰體質的人,難道真的就那麼普通嗎?







左查右看,都看不出有什麼異樣,就算彌星再怎麼疑惑,最後也只能作罷。



兄弟兩個在那裡又聊了一會,聊到了他們的武功進展,出於好奇之心,彌星忽然抓住了彌月的手,運勁向他逼去。



「啊!」



可是沒有想到,也就在那一霎那,有一股內力忽然由彌月的手臂上反彈過來,氣勢之大,一下子就撞得彌星拿捏不住,從凳子上激飛出去,在牆上彈了一下,跌到地上。



「彌星!彌星!你怎麼樣了?對不起、對不起,我不是有意的,是身體、是身體自己產生的反應,對不起、對不起。」







s血玉神功原來真是那麼霸道的神奇武功。若照之前彌月的修為,根本就無法與彌星相比。沒有任何壓力,也無任何心事,彌月習起武來,一向都是三天打魚兩天曬網,再加上魏行風毫無節制的溺愛,彌月的內力基本上只能算是小孩子把戲。



可是沒有想到就是這樣的一個彌月,在半年之後,竟然能一步登天,把天生奇才的彌星給震得氣血翻湧。



「彌月真是好福氣啊……」



好半天,強斂心神的彌星,這才怔怔地吐了這麼句話。



人氣敵不過他,東西搶不過他,愛情也輸給了他,現在連苦苦修煉的武學,竟然都比不上他。



非常意外,在苦笑之餘,彌星竟然沒有了兒時的那種挫敗感。也許經過了那麼多次的敗北,這樣的結局,早就成了他的一種習慣。







有的人生來就是那麼好命,不用努力學習,不用力求上游,不用花任何心思,他就能夠得到所有人的注目,所有人的寵愛,以及唾手可得的成功。



而有的人就是那麼的辛勞,即便再怎麼努力、再怎麼用心,撒下再多的汗水,卻仍然抵不過那人的一切,永遠只能做個無功而返的人。



星的螢火之光,哪能與月之華麗相比,他終於輸掉了這最後的一個閃光點。



或者,在別人眼裡,他從來都沒有任何閃光點,大家看到的,永遠只有彌月的絕代風姿,彌月的一顰一笑。



不知所云地安慰了彌月幾句,從那裡出來,失魂落魄的彌星,就漫無目的地朝著溪邊走去。



「彌星少主,你怎麼在這裡?大家都很擔心你,都在找你呢?」



「擔心我?在找我?」



不知道在溪邊待了多久,白梓的叫聲突然打亂了彌星的失落。回頭一看,就見這個銀髮白衣的麗人,如同一團白霧一般飄到他的眼前。



「太好了,終於找到你了,我這就發信號,讓大家不要找了。」







「唉?你們為什麼要找我?難道我已經在這裡坐了一天一夜了?」



抬頭望了望天色,雖然出來已有些時候了,但是天色尚早,應該也不至於要驚動大家才是啊。難道真是他記錯了時日……



「還一天一夜呢!你這個樣子,我們怎麼會不擔心啊!剛才彌月少主來說,說你被他的真氣反彈,後來又找不到蹤影,急得都快哭了。你說,我們能不出來找你嗎?」



「唉?」



拿出一個竹筒,放完信號,白梓隨即坐到彌星身邊,好像一個大哥哥一樣,輕輕地摸了摸他的腦袋。



「你們的事,其實大家都是看在眼裡的。你的苦、你的痛、你的不甘心,我們也都能夠理解。彌月少主雖然機遇好些,有些事他也不是都能如願的,星兒,你就想開些吧,在這裡面,你們三個都不好過啊。」



都不好過嗎?



回想魏行風最近的言行舉止,以及日漸蒼白的臉色,可以想像,到目前為止,他一定還沒有得到彌月的愛情。他們三個,一個是眼巴巴地看著心上人琵琶別抱;一個是得到了心上人的身,卻得不到心上人的心;而最後一個呢?被自己不愛的男人佔有,被自己像大哥一樣尊敬的男人擁抱,這樣的滋味,應該也不好受吧。



想通了這一點,彌星忽然就有種豁然開朗的感覺,連同之前被彌月超越的不甘,似乎也淡化了許多。







再看看正在安撫他的白梓,異於常人的銀髮,異於常人的紫瞳,從小被人當作異類的他,好不容易長大成人,卻又被魏行風吸乾了修為,在床上躺了幾年,若比起所受的苦楚來,在這黃山之上,又有哪一個會比他少些。



原來大家也都是這樣過來的呀……



「彌星少主!彌星少主!可找到你了,真是把我們給急死了!」



思量之間,紅襲、青旖和綠浮在各自愛人的陪伴之下,也都趕了過來。



「星兒,星兒,你是不是怪我震到了你,嗚嗚嗚,我不是有意的,我真的不是有意的………」







不多一會,就連哥哥彌月也在干和紫幽的陪同之下,撲到了他的身前。



「彌星少主,你看彌月少主他……」



「我知道了。」看著這裡裡外外的一大群人,看著他們都用及其焦躁的眼神,來回地望著他和彌月。聰明的彌星,一下子便領悟過來。



怪不得半年以來,這些喜歡雲遊四海的大哥哥們,一個個都老老實實地待在了家裡,就連不喜歡上山的紫幽,也常常跑來這裡,這竟然都是因為放不下他們啊。



原來並不如他所想的那樣,人人都只關心彌月。再想想這半年的日子,每日裡,總被他們纏著忙東忙西的,原來大家也是在用自己的方式,安慰著他這個失意的人啊。



而哥哥彌月,那就更不用說了。有很多次,他都看到彌月用極其受傷的眼神,眼巴巴地望著他。想必是弄不清楚他為什麼疏離,又不敢來惹他不快,所以才會那樣的吧。







輕輕地拉過彌月的衣袖,彌星忽然笑了起來,這也是近來,他難得會露出的笑容。



「我沒有生你的氣,我知道這不能怪你,我真的不是在生你的氣。」



把彌月拉到身邊坐下,把玩著他柔嫩的小手,彌星而把腦袋擱到彌月身上。







「彌月不用想那麼多,彌月只要照顧好自己就可以了,其它的事,我們會幫你考慮的。」



誰說是別人把彌月給寵壞的,如果追究起責任的話,他好像也是肇事者之一。



不忍心戳穿他的無知,不忍心看他失望,從小到大,在別人要求他忍讓之前,他何嘗不是早就對彌月妥協了呢。是啊,這麼潔白無暇的美玉,又有誰能忍心去敲碎他?



摸著摸著……







「唉?彌月啊,我怎麼發現你的皮膚越來越水嫩透白了呀?」抬起頭來,再扳過彌月的臉龐仔細地看了看,「不對,不只是手,你好像變得更加漂亮,更加光彩動人了,這是怎麼回事?」



難道是血玉神功的作用?



「這就是血玉神功的副作用,別說是浸淫其中練功的人了,就是那些承受過至陰內息的人,也全都會容貌大變,醜人就會變成美人,美人會變得更美,我想彌月少主就是受這影響的吧。」



果然如此。話音未落,站在一邊的干就插了進來。環視四周,就見八個護衛的愛人們,正撇著臉的撇著臉,低著頭的低著頭,個個都是一副彆扭羞澀的模樣。



對了,這麼說來,他們好像都曾被行風用過,那麼他們的容貌,都是有過變化的了?



不過,也知道其中涉及很多尷尬往事,見這些人都有些吶吶的不好意思,彌星隨即把話題又轉回到彌月身上。



「要是只變得越來越美,那倒是不打緊,我擔心的是你和魏大哥有沒有心意想通?魏大哥現在又不肯讓我把脈,要是覺得有什麼不妥,一定要告訴我啊。」







可是事情的發展,往往還真是怕什麼就來什麼。



這天以後,過了大約有三個月的時間,細心的彌星就發現魏行風的藥量居然不減反增,而彌月的修為,卻是日漸精湛。







「魏大哥,你到底哪裡不舒服啊?是不是和彌月……」



「我和彌月什麼事都沒有!小孩子不要胡思亂想!」



「魏大哥,你的臉色怎麼越來越差了?是不是練功出了什麼岔子了?」



「沒有,沒有的事,彌月會愛上我的……」



又過了半年,魏行風的藥量就翻了一倍,而彌月也不礙不開始服用一些至陰藥物。







「魏大哥,你們不能再這樣下去了,你就放手吧!」



「不可能,我絕對不會把小月兒讓給別的男人,除非是我死了!」



到了一年以後,這樣反常的變化,更是變得明顯起來。魏行風不但是精神臉色都有了衰敗的跡象,就連深厚的內力,也有乾涸的趨勢。



起先是七天運功一次,後來是五天運功一次,到了這時,已變成了兩天就要運功一次。而且隨著彌月的功力加深,他們之間的主動權,似乎也有了天翻地覆的變化,現在已是彌月在渴求著運功,只要超過兩天以上,他不但會變得極其痛苦,而且還會渾身發紅,好像要燒起來一般。







就算是到了這種程度,明知道彌月的心裡仍然無法愛他,魏行風卻依然是癡情難移地不肯放手。







「小月兒是我的,只要還有一口氣在,我是絕不會放開他的!」







就這樣挨著磨著,靠著藥物的支撐,一直拖到了彌月十八歲那年,就算再怎麼心有不甘,魏行風也終於是勉強不下去了。



「彌月!哥哥!我求求你了,你放過魏大哥吧,你放過行風吧,他真的是不行了,我求求你了!」







這天晚上,埋伏在魏行風的屋外,看到行功以後,形如槁木的魏行風再次吐出了一大灘鮮血,並且昏迷過去,實在忍無可忍的彌星,不顧一切地跪倒在了彌月跟前。



「再這樣下去的話,他一定會死的。這樣的情景和白梓、紅襲他們不同,他們沒有練過血玉神功,吸收了至陰內力,最多是陰陽失衡癱軟無力,不會有性命之危。但是魏大哥不是這樣的,魏大哥本身就練有血玉神功,你現在把他的內力全都由陽轉陰,渡為己用,再這樣下去,此消彼長,陽不足以驅陰,陰陽互鬥,魏大哥性命難保啊!」



就好像在愛情面前,誰的愛多一點,誰就滿盤皆輸一樣。血玉神功的要旨,就是練習的兩人必須得付出相同的感情,願意為對方而生,願意為對方而死,稍有私心,便有重傷之虞。這也是這些年來,彌星潛心研究才得出的結論。



「彌月少主,我也求你,求你放過主子吧。」



「彌月少主!」



「彌月少主!」



與此同時,也不知道是從哪裡鑽了出來,那八個護衛,也都一個不少地跪到彌月身前,齊齊地向他磕起頭來。







「對、對不起,我也不想這樣的,可是……可是不做的話,我就有種火燒火燎的感覺,好像會燒起來一樣,那、那怎麼辦啊?」



這可不是彌月誇張,如果可以克制得了的話,這就不會被世人喻為魔功了。功毒發作的時候,可謂是痛苦不堪,只要不到無法動彈的地步,是絕對忍受不了這種酷刑的煎熬的。



面面相覷地互望了半天,他們中最年長的幹,才吞吞吐吐地跪前一步。



「只要少主願意,我們已經為你備下了一個武功不弱的男人,他一定能讓少主一解燃眉之急。」



「這、這好嗎?行風他……」



在聽到他們提起這事的時候,彌星還真是嚇了一跳,藏了個男人在這座山裡,還是要給彌月用的,這要是讓魏行風知道了,還不扒了這些人的皮?



想來大家的心思都是一樣的,為了魏行風的性命,大家都已經不顧一切了呀!







想到這裡,彌星當然是不會退縮的。







「彌月!如果你怎麼都不能愛上魏大哥的話,就這樣辦吧。魏大哥要是怪罪起來,我願意一力承擔!」







不這麼辦的話,他們又有什麼其它辦法呢?在那裡猶豫了半天,最後彌月只能同意他們的建議。







於是從第二天開始,彌月便有了第二個男人。



還好從小都生活在真空當中,從來不知道三綱五常的彌月,對於貞潔一說,基本上也沒有任何概念。雖然隱隱覺得有些對不起魏行風的執念,但在大家一致的認同和懇求下,又敵不過功毒的煎熬,他便也自然地接受了這種變遷。



第二個男人,只用了五天,就徹底廢掉了。吸取了魏行風所有的內力,彌月的修為已經如臻化境,再加上難得可以不用藥物壓制,放開手腳施為,彌月當然就像飢渴了好久一般,一下子便把這人內力的至陰部分全都給吸了過去。



有道是,五代之基,獨陽不生,獨陰不成,人生有形,不離陰陽,不只是人,天地萬物,哪個離得開陰陽調和?







從表面上來看,被彌月用過的男人和被魏行風用過的男人一樣,全都會癱軟無力,稍一動作,就會血氣翻湧,痛苦不堪。



但究其根源,卻足因為一個將人的至陰內息抽走,一個將人的至陽內息抽走,導致人體陰陽失衡,變成了陽重陰盛的體質,所以才會變成廢人。



「既然被我用過就會陽氣過重,被行風用過就會陰氣太盛,那不如我們一起用好了,那樣的話,不就能夠陰陽平衡了?」



有一次從床上下來,看著大家把那個男人抬出屋去,彌月還曾問了這麼一句讓人吐血的話。



大概除了他以外,在場的其它人全都羞紅了臉龐,特別是白梓他們幾個曾經被魏行風用過的人,更是把臉低得快到肚子上。好半天,勉強反應過來的彌星,才跳起來給了彌月一個爆栗。







「說什麼傻話,現在是陰陽失衡就變成了這樣,要是陰陽皆失,那還不丟了性命?兩個人一起用,虧你想得出來!快把他拾出去吧。」



想搞三人行,還想得那麼光明磊落,舉眾研習,從古到今,大概彌月也算是第一人了吧。







也不管摸著額頭,吶吶地站在那裡的彌月有多麼迷茫,指揮著眾人,彌星和大家很快就退出了房間。







在這個男人被送下山去,妥善安置的同時,重傷昏迷了五天五夜的魏行風,終於醒了過來。



「五天!我竟然昏迷了五天!小月兒呢?小月兒怎麼樣了?難道他已經……」



就算已經到了動輒吐血的地步,魏行風惦記著的依舊只有彌月的安危。



「我沒事,我已經用過其它男人了。今天會有新的人來,你就好好修養吧。」







x就在這時,聞訊趕來的彌月,正好一腳踏了進來。就好像在說用過了午飯一樣,彌月的態度表情,一點都沒什麼難為情的樣子。







「什麼!用過其它男人了?你用了誰了?是誰那麼大膽,敢碰我的小月兒!」



就知道這件事一定會惹來魏行風的大怒,早就做好準備的眾人,馬上就齊刷刷地跪了下來。



見此情景,彌星趕緊跪到眾人前面,搶先開口說道。



「這事是我的主意,是我叫他們去辦的,彌月也是由我開口勸他過去的,你要怪就怪我吧,別氣壞了身子。」



看到魏行風竟然強行撐起身體,又吐了幾口血,用膝而行的彌星,趕緊爬到魏行風床前,不曾想,卻被魏行風一個巴掌打到地上。







「你!竟然是你!你竟敢蒙騙我的小月兒,讓別的男人碰他。彌星啊彌星,你這個畜生不如的東西!我知道你喜歡我很久了,你別以為你這麼做我就會要你,你給我滾出去!我再也不要看到你了!」







隨著聲色俱厲的責難落下,魏行風的人也從床上滾了下來,並再一次昏了過去。



「主子!主子!」



「行風!行風!」



七手八腳,把魏行風重新放回床上,確定他並無性命之憂,回過頭來,卻發現一邊的彌月正彷若癡呆地豎在那裡。



「彌月!你怎麼了?你別嚇我,魏大哥這邊還沒有順過氣來,你要是再有什麼,這該怎麼辦啊?



這些天來,離、震、兌、巽為了給彌月擄獲合適的男人,相繼離開了黃山,干和紫幽要打理山下的家產,安置那個被用廢了的男人,也離開了黃山。



作為現下唯一能夠管事的少主,要照顧彌月的一切,又要打點魏行風的傷勢,彌星已經忙得焦頭爛額了,如今再看到他們一個昏了,一個呆了,這怎麼不急煞彌星。







由著他搖晃了老半天,從床上收回目光,彌月好一會才像大夢初醒般地緩過神來。







「星兒,你真的喜歡行風嗎?我、我是不是做了很對不起你的事?打一開始,我是不是就不該答應行風啊?」



「傻瓜,都這時候,你還說這些幹麼!魏大哥剛才是氣急攻心,所以才會胡言亂語。你也知道他的,他對你一直是一往情深,現在不能再獨佔你了,當然是會傷心的。」



「那、那我是不是不該用其它男人啊?行風他是不是很生氣啊?」







彌月果然還是那個單純性子,被彌星三言兩語地帶過了話題,他也就真的不再追究下去。可是一個轉彎,他忽然又擔心起魏行風來。



「要是行風真的不喜歡,我看我還是不要……」







「傻瓜!你看看魏大哥這個樣子,要是顧得了他的心情,就會顧不了他的性命,你難道真的忍心看他去死嗎?」



「那、那該怎麼辦啊……」







心思單純,不代表不會關心別人。就他能夠理解的範疇之上,彌月對於身邊的親人,都是很用心的。而也就是他的這份真心,才每次都能得到別人的原諒,讓人不忍心去傷害他的純真。



「我、我是不是該忍著,就算死,也不能讓別人碰我?可是,為什麼我不能用別的男人呢?以前行風也用過很多男人,我都沒有生氣呀?而且那個男人也沒有不願意啊?」







像彌月這樣的仙骨仙姿,隨便是哪個男人,又有誰會不願意呢?彌月換人的第一天晚上,為了以防萬一,彌星和白梓他們,其實是埋伏在房外監視著的。



那個被抓來的男人,別說是有什麼抵抗了,彌月一脫下衣服,他幾乎就是迫不及待地撲了上去。就連那天被吸乾了內力,抬出去的時候,他的眼睛還是直勾勾地望著彌月。



可要用這些人情世故把彌月說通了,基本上不是一天兩天的工程,這時也沒有那個功夫去說那些話。看著在大家的救治之下,魏行風有了甦醒的跡象,彌星隨即把彌月拖出門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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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彌月,感情的事,只能意會不能言傳,等你哪天真的愛上了魏大哥,你就知道他為什麼不喜歡你被別人碰了。到了那個時候,你就會在意起魏大哥的過去,在意他曾經抱過多少人,在意他為什麼寧願抱那些不愛他的人,卻不願意抱你……」







不知不覺,說著說著,那些幽怨的話語,就悠悠地溜出了口,等他反應過來的時候,卻見忽閃忽閃地眨巴著眼睛的彌月,正似懂非懂地盯著他猛瞧。



「啊!我、我是說,等你以後真的愛上了,就會明白魏大哥的感覺了。現在為了你們兩個人好,也只能這樣先挨著,最重要的是,你和魏大哥兩個能保住性命,再圖將來,這才是最明智的選擇。」



就算魏行風怪他也好,不甘心也好,事情已經發展到了這一步,就不能再由著他們胡來。



這天晚上,為彌月準備的第二個男人,被如期送上了山。看來不只是彌星,黃山一族的所有人,都在違背著魏行風的意願。這也是大家長大以來,第一次違背對他們恩重如山的黃山主子。







然而,旁觀者清,當局者迷,就算幾乎所有人都看得清這個現實,但深陷其中的魏行風,卻是怎麼也放不下心愛的彌月。



「小月兒,你不要不理我,我還可以的,我還行的,小月兒……」



一開始是見誰罵誰,丟藥丟碗,鬧了幾天以後,發現彌月真的狠下心來,不來看他了,他又強拖著重傷的身體,跑到彌月房中,死纏著他的小月兒。他那淒厲的嘶叫聲,別說是彌月了,就是在場的其它人,也都聽不下去。



「小月兒,你再試試看吧。這些天來,我體內又聚集了一些內力,如果沒人化解的話,我還是免不了會功毒發作。就算你是救救我好了,我們再試試吧。」



這就是血玉神功霸道的地方,一旦開始練習,五臟六腑都會出現相應的變化,陽者純陽,陰者純陰,若不經常排陰吸陽,或者排陽吸陰,必然內臟受損。所以聽他這麼一說,大家也就勉強同意讓他們再試一次。



久違了十多天的行功,還是在魏行風的房裡進行。事先給彌月服用了克制陽毒的藥物,又叫彌月縮短行功時間,這一次下來,雖然魏行風的內力仍然被彌月吸得將近見底,但所幸還不至於重傷。







有了第一次,就會有第二次,然後隔了七天左右,兩個人又進行了第二次的行功。







其實在第一次以後,大家就都看出來了,他們兩個之間的互動,依然是沒有絲毫的進展就算魏行風沒有再吐血受傷,但在實際來說,魏行風最多只是在為彌月輸功,根本就不是血玉神功中描寫的,陰陽互融,相輔相成。



想必這樣的情形,魏行風自己也是非常清楚的。可是苦戀了那麼多年,如果可以放下的話,又怎麼會落到如此田地。



不能每天給彌月行房,不能滿足彌月日漸增大的需求,不能獨佔彌月的這一事實,在第四次行功的時候,魏行風就已深刻瞭解到了。不接受也只能接受,度過了最痛苦的一個月,魏行風的傷痛倒是慢慢地平靜了下來。



要保住能和彌月行房的權利,就必須積聚內力。



就算落魄到了這種地步,就算只能成為一個練功器具,彌月的禁臠之一,魏行風依然沒有放棄對彌月的執著。







而且,明白到會這麼安排,是出自於大家對他的愛戴,在接受了這種身份的同時,魏行風的態度也終於緩和下來。對彌月還是那麼的冷愛熱憐,對屬下還是那麼的寬容體恤,可是哪怕對所有人都予以原諒,在那麼多人裡面,魏行風卻唯獨沒有原諒彌星,唯獨只對他一個人視而不見,聽而不聞。







別人都是沒有私心的,別人都是為了保全他的性命,而彌星則是為了趕走彌月,為了能夠取而代之,他根本就是居心叵測之人。



更有甚者,有時候看到彌星晃來晃去地厭煩了,魏行風還會對他冷言冷語地戳上兩句,直嘔得百口莫辨的彌星不知該如何是好。







魏行風其實是不想看到他,魏行風其實是把所有的怨恨都撒到他的頭上。



但就是知道裡面的道理,這種被心上人曲解的痛苦,還是每每都讓彌星心碎欲死。







「彌星少主,主子現在氣頭上,你就忍忍吧,過了這陣,他就會諒解的。」



「彌星少主,你再忍忍,主子自己也很苦的。」







是啊,他苦,魏行風也苦,這些屬下一樣都不好過,現在就連從來都無憂無慮的彌月也學會了歎息,他還能要求怎樣的慰籍呢。



要不是黃山之上杏無人煙,除了他們一族,以及被彌月用廢掉的男人,就再也找不到其他人了。這時的彌星還真想隨便找個人成婚就好,男的女的都無所謂,他現在想要的,就只有魏行風不要恨他。



假以時日,他真的會諒解他嗎?







就當彌星希望著魏行風能夠原諒他的時候,彌月和魏行風之間卻又出現了新的問題。



這天下午,在諒亭裡面散心休息的魏行風,忽然大口大口地吐起了鮮血。







「怎麼會這樣,彌星少主,主子怎麼會變成這樣?」



黃山之上,護衛之中,其實不乏有能人名醫,但是自從彌星日漸長大以來,天資獨厚的他,在這些年裡,早就成了黃山眾人的支柱之一。



「不成功便成仁,血玉神功的副作用果然不容小窺。」







前思後想,魏行風會有這樣的反應,肯定就是血玉神功的作用。快速點了他胸口的幾處穴位,止住了吐血,彌星趕緊指揮大家,把他抬進屋裡。



「叫他出去,我不要他看,叫他出去……」



「魏大哥,你恨我也好,怨我也好,等你的身子恢愎了健康,你要怎麼處置我都行,現在,我就得罪了。」



強忍住心裡的酸澀,也不管魏行風怎麼瞪他,彌星隨手又點住了他的啞穴。



運氣治療是不可能了,他人陰陽調和的內力,對於魏行風現在的體質來說,無疑是一副致命的毒藥。金針藥石能做到的,就只是拖延一時,同樣於事無捕。



現下唯一能救魏行風的辦法,就是有一個愛極了他的人,用血玉神功打通他被淤塞的任督二,只有讓他體內的至陽內力積聚到足以壓制冒出來的至陰氣息,這樣他的性命才能得以保全。



正常他們大家愁眉不展,苦苦思索的時候,那個罪魁禍首的彌月突然闖了進來。







「行風!行風!行風他怎麼樣了?星兒,他怎麼又吐血了?我這些天來已經很小心了,怎麼還弄成這樣?」



這可不是小心不小心的問題,只要他一天在吸魏行風的內力,魏行風的內傷就會一天比一天加重,吐不吐血,只是表面現象而已。



看看眼前同樣著急的彌月,再看看床上動彈不得的魏行風,把牙一咬,彌星再次跪倒在彌月跟前。



「彌月!哥哥!我求求你了,你不要再和魏大哥行房了,你這樣真的會害死他的,彌月!」



又一次被自己的親弟弟這麼想求著,彌月本就擔憂的臉上,難得出現了痛苦神情。







「不是我不答應,是行風……」







「我知道,我知道是魏大哥硬逼著你的,可是,如果你再順著他的話,就是害了他呀!」



用膝蓋向前跪了兩步,看著彌月猶豫不定的臉色,越發痛苦起來,咬了一下嘴唇,彌星突然把心一橫。



「好吧,既然哥哥捨不得行風的功力,不想放過這麼好的練功器具,那我也就不攔著你了。但是現在他積聚的內力還不夠,還不足以讓哥哥使用,哥哥不如先吸了我的吧,我也願意成為哥哥的器具,求哥哥成全!」



說著,彌星快速磕了幾個頭,然後一邊磕頭一邊不停地叫著「哥哥、哥哥」,聲色淒厲,就是久經沙場的護衛們都不由得個個動容,從未有此經歷的彌月,一下子就被彌星給嚇住了。



「這、這怎麼可以,彌星,我、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沒有……我沒有這麼想過……」



他當然是沒有這麼想過,彌月不可能把魏行風當作是練功器具,彌月也不可能把提升功力看得那麼重要,但是不那麼說的話,又怎麼能夠逼迫他放開魏行風呢。



因此,就算知道彌星這是在信口胡說,同樣待在房裡的護衛們,也都沒有任何人出來插話。



「沒關係,不管哥哥有沒有這麼想都沒有關係,哥哥就用了我吧,我的功力應該也算是當世高手,是我的話,至少比那些抓來的人用得久些,哥哥,哥哥!」



所謂的「用」,其實就是要和彌星行房。哪怕再怎麼不懂世事,這樣的事,彌月怎可能做得出來,如受重擊般地晃了幾晃,看看跪在地上口口聲聲叫著「哥哥」的弟弟,再看看躺在床上,正萬分焦急,用眼神不斷挽留他的男人,彌月最終還是慢慢地搖了搖頭。



「我不會用星兒的,星兒是我最重要的弟弟,我不想和弟弟做那樣的事。行風,對不起……」



傷痛之間,彌月那仙子般的臉上,竟然落下了兩滴淚來。



從小到大,這是彌星第三次看到彌月落淚,第一次是娘親去世,第二次是爹親去世,而這一次,竟然是為了他和魏行風,這怎不讓彌星感動萬分。







「彌月……」



才想緩和一下語氣,稍微安慰一下彌月,沒想到流下兩滴清淚以後,彌月居然縱身一躍,飛出屋子,絕塵而去。



「彌月!彌月!」







「彌月少主!彌月少主!」



在下一瞬間,不光是彌星,房裡的幾個護衛一同都追了出去,只是吸了魏行風以及多個高手的內力,彌月的武功早就已到了登峰造極的地步,他的腳力,又怎是彌星他們能夠追得上的。



一眨眼的功夫,就只有山風清冷,樹影婆娑,哪裡還能見到彌月的半個身影。



「彌星少主……」



回過頭來,再看看一臉憂愁護衛們,這些被魏行風所救,跟隨了魏行風多年的屬下,也是看著他們兄弟長大的人。



主子、彌月少主、彌星少主,對於這些人來說,他們三個本應該是同樣重要的存在,可是現在卻弄得一個重傷難行,一個被逼離開,而另一個卻夾在裡面,兩邊不是人,這樣的情景,怎不讓這幾個久經沙場的男人揪斷心腸。



無奈之中,彌星馬上就當機立斷。



「看方向,彌月應該是朝著黟縣去了。離、坎、坤、兌,你們幾個馬上下山一次,通知乾和紫幽,最好能找到彌月,暗中保護起來。」



待到他們四個也消失了蹤影,彌星這才拍了拍白梓的肩頭,故作輕鬆地說道。







「別擔心,以彌月現在的武功,當今世上已經沒有敵手。況且他功毒發作時散發出來的香味,更不是一般男人能夠抵擋得了的,他……應該會沒事的……」







按照常理,像彌月這樣的修為,的確不容易遇到什麼危險的事,但是以彌月這種單純的個性,會不會被別人欺騙,卻又不得不讓人擔憂。再加上那個該死的香味……



「唉……」



這可能就是血玉神功的另一個奇異現象吧。







作為陽剛的一方,魏行風練了那麼多年,都不見有什麼特殊氣味,可是作為純陰的一方,彌月練了半年之後,髮膚之上,自然而然地就會散發出一陣陣幽幽香味,特別是當他功毒發作,或者是運功行房的時候,那種發蘭似麝的香味中,還會散發出催情和迷惑心智的作用,除了同樣練血玉神功的魏行風,那種時候,幾乎是每一個靠近他的男人都無法抵擋,而這也是令人頭痛的另一原因。



無法抵擋,就意味著會像野獸一樣,撲向純真的彌月,要不是佔有過他的男人全部都已經成為廢人,就是彌月被人粗暴對待的這一點,也要把人給心疼死啊。



「唉……」







血玉神功,鬼斧神差般的玉石,匪夷所思的山洞,吸吶天地精華的武學,偏偏卻要折磨這些單戀癡情的人們。



歎息之中,這一行人轉而又回到房裡,不無意外的,他們對上的正是魏行風彷彿要噴出火來的目光。







「唉!你們都出去吧,行風的事就交給我吧,我一定會救他的。」



「彌星少主!」



「星兒!」



「我知道,我知道你們都心疼我,自從我到這裡以後,不管是不是少主,你們都一直疼著我們,寵著我們……」



回過頭來,看著這些焦急的下屬。不,雖然名為主僕,其實不管是魏行風,還是他和彌月,都從來沒有真的當他們是這裡的家僕,就衝他們叫他的這聲。「星兒」,他就知道,在他們心裡,他同樣也和他們的弟弟一般。



「唉!我也知道,現在行風已怨恨我入骨。可是,放眼當今世上,除了我,還有誰能夠救他,既要愛他,又要熟知血玉神功,而且還願意為他奉獻的人,捨我其誰?」



只是事到如今,不選擇也只能選擇,不忍心也只能忍心,望著這些焦慮的大哥哥們,彌星忽然深深一躬。







「你們就讓我放手去做吧。就算行風恨我,不可能和我身心相融,這世上最多是多了一個魔君而已。可是,今天我要是不這麼做的話,行風的大限就會不遠。你們……都出去吧……」







的確如此,捨不得彌星,魏行風就無人能救,這樣的抉擇,對於誰來說,都是無法應對。所以也不等他們全部反應過來,彌星就長袖輕舞,把這一干人等全都逼出門外。



夕陽之下,金芒餘暉,照在彌星帶著淒絕的臉上,童稚和老練,堅毅和神傷,玲瓏和修長,渾然一體,在山風的吹拂之下,彷若是羽化的仙子,令所有人都不禁一滯。



「護法的事就交給你們了,我等會自會出來。」



關上房門,轉過身來,對於剛才的一切,魏行風顯然沒有少聽一句,正睚俱裂般的狠瞪著他。



「行風……行風……」



這些天來,內力枯竭,心力交瘁,魏行風不光是精神狀態,就是原本俊美的樣貌,都已經有了很大的變化。臉若金紙,鬢角帶霜,蒼老得就好像是個將要入暮的中年人,可就算他已經變成了這副模樣,在彌星看來,也不由快要看癡了。



坐到魏行風的床邊,彌星輕輕地撫摸著男人的臉寵。



「行風……」多少次了,像這樣親密的稱呼,他曾經暗暗地默念過多少次了,也不知道過了今夜,他是不是還能夠這樣叫他,或者來說,一旦功力恢愎,他還會不會允許他這麼叫他。



一陣刺痛,彌星的手指由額角,滑落到臉龐,慢慢地觸及到魏行風的嘴邊。



好漂亮的嘴唇,好想輕嘗一下,可是還未等他低頭去吻,一動不動的魏行風,忽然就張口急咬,縱使彌星縮得再快,魏行風的牙齒卻也咬住了彌星食指的指尖,把那裡的一小塊肉,連同指甲一起給硬生生地咬了下來。



「嗚!」







十指連心,就算是一小塊肉,這份疼痛也是異常劇烈,可是這樣的痛感,又怎比得上彌星心裡的痛苦。



他竟然已經恨他如斯,竟然已恨不得要吃他的肉、喝他的血,那個曾經救他於貧困之間,教他醫理武學的魏大哥,竟然捨得這麼對他。







知道魏行風對於自己的偏見已經無可改變,彌星也不多說,忍著指尖傳來的劇痛,三兩下,就把魏行風剝了個一乾二淨。



「對不起,行風,我知道你恨我,等你的身子大好以後,你要怎麼罰我都行,但是今天……我只能得罪了。」



緊接著,彌星也將自己脫了個精光。



按照魏行風的脾氣,今天他趕走了彌月,取而代之的行為,再加上等會……基本上,他和魏行風之間的情份,到了今天算是盡頭了。







那麼多年的暗戀,那麼多年的默默付出,竟然只換得這一夜……



抬眼再看看身下的男人,即便明知到有性命之虞,魏行風的眼中仍滿滿地裝著不願。彌星知道,為了彌月,魏行風寧願選擇死亡,但是魏行風為什麼不能理解,為了他能好好活著,他彌星也同樣甘願捨棄性命。



心頭一緊,不知道怎麼的?一滴清冷的淚水,忽而就落到了魏行風的胸口。慘澹的日光,照在這晶瑩的水珠上,只顯得這俱單薄的身體,更加蒼白脆弱。



慢慢低下頭來,想要舔乾淨這滴淚珠,不曾想,卻有更多的淚水沾染上了道副胸膛。從左邊吸到了右邊,從上邊吸到了下邊,不知不覺間,帶著酸澀的吻,漸漸地變得濃烈起來。



然後一路往,肩窩、頸側、臉龐、耳朵,除了嘴唇以外的地方,彌星都流連地吻了又吻,吮了又吮。



「行風……行風……」



真是好愛好愛他,真是好想好想他。



那麼多年了,眼看著他抱過一個又一個的男人,看著他把全部心思都花在自己的哥哥身上,他的這份渴望,早已變得那麼劇烈,深刻到了甚至願意飛蛾撲火的地步。







吻遍了魏行風的上身,彌星的吻又漸漸地朝著魏行風的下體移去。



魏行風對他,果然沒有絲毫的興趣。







垂落在他腿間的陽物,根本就沒有一點點的勃起,如果不是身受重傷,又被點住了穴道,他可能根本就不容他碰觸吧。







小心翼翼地捧起這碩大的物體,彌星陶醉般地把它放進嘴裡。軟軟的、滑滑的,帶著男性固有的氣味,說起來,應該根本就是不好吃的東西,不知道為了什麼,到了彌星的嘴裡,卻變得美味無比,令他舔舐了一遍又一遍。



而且,在用舌頭翻攪的同時,這帶著異樣觸感的物體,每當碰到上顎的某一黠時,還會引發出一陣令人戰傈的快感,使得彌星初嘗情事的身體,立刻就挺立起來。



「嗯,行風……」



再掰開魏行風瘦到纖弱的雙腿,白皙的雙臀之間,那個從未被人採摘的花蕾,正淡淡地綻放著誘人的風姿。



「好漂亮……」







小心地把魏行風的雙腿大大地壓到兩邊,在彌星的舌尖觸及到緊閉的秘蕾時,他明顯察覺到了入口處的一陣緊縮。



「別怕,我先幫你放鬆一下,等會用的時候才不會受傷。」



並不是彌星在這方面有什麼過人的領悟能力,這些個步驟,其實都是這些年來,他在傷心之餘,從魏行風身上看來的。



什麼樣的吻,彌月會覺得舒服,什麼要的體位,彌月會更有感覺,每一次,每一回,在看著他們熱情相擁的時候,彌星也學會了該怎麼去疼愛一個人。



「舒服嗎?行風?」



舔完了外邊,彌星又把舌頭伸入內部,翻轉了幾次之後,感覺緊窒的入口有了一絲鬆弛,他又改用手指不停地挖掘著。



按照血玉神功內的記載,陽傷則陰補,陰損則陽濟。也就是說,無論陰陽的哪一方身受重創,都可以由另一方主導行功,陽能濟陰,陰能濟陽,陰陽互補,則悠遠而不衰。這也是為什麼修煉血玉神功的兩人必須是兩個相親相愛的男子了。



無限留戀地吻了魏行風一遍又一遍,從頭到腳,從外到裡,全都徹底地吻過了好多次。可是就算再怎麼不捨,時間卻不容他再這麼磨蹭下去。



他已經答應白梓他們,他會救魏行風的,他們還都在外面等著他的消息呢。



隨著夜幕的降臨,徘徊了好久的彌星,終於下定決心地解開了魏行風的穴道。



「你這個卑鄙小人!你給我滾出去!我不要你上我的床!」



果不期然,一旦可以自由行動,魏行風馬上就掙扎著罵了起來,可惜一句話都沒有罵完,氣急之下噴湧出來的鮮血,就已經沾了兩個人的身體。



見此情景,彌星也不多說,用雙掌握住魏行風的雙掌,雙腿撐開魏行風的雙腿,他忽然一個發力,就將自己頂了進去。



「嗚!你!」



可能是因為初次接受吧,也可能是彌星的技巧還不夠通熟,一插到底,只見魏行風的身體,一下子就從床上彈了起來,好半天,才從牙縫裡蹦出了這麼句話。



「你給我滾下去!你給我滾出去!你給我滾!」



「對不起,行風,我愛你,我一定要救你,對不起……」



其實,除了這句告白以外,彌星還有千言萬語想要解釋。他不是因為自私才會趕走彌月,他不是為了取而代之才會趁人之危,如果說魏行風願意為了愛情而死的話,那麼他彌星同樣也有這樣的覺悟,只要魏行風需要,他一樣可以為了他不惜上天入地,甚至被打入十八層地獄。



在心裡將血玉神功的要旨再一次默念了一遍,知道再怎麼解釋魏行風也不會相信,不再多話的彌星,一邊帛動著身體,一邊照著神功所著,慢慢地將內力引導過那些穴位,在體內形成一個小周天以後,由相接的手掌處將真氣輸入魏行風的體內,推動他滯留難行的內力,運行一周天後,再由深深相系的下體處流回到自己體內。



像這樣陰陽互補的方法,說起來簡單,其實做起來卻是萬分凶險,特別是被勸的一方真氣糾結,淤塞重重,而主導的一方卻毫無經驗,又無人指導。還幸虧得彌星天資聰穎,觸類旁通,磕磕絆絆地摸索了不多會兒,倒真的在兩人之間形成了一個大周天,緩慢地運行起來。



「嗯……行風,你覺得怎麼樣?還行吧?」



這句話,與其說是在詢問對方,不如說是在詢問自己。



這是彌星從未體驗過的感覺,下半身藏著將要破殼而出的熱流,真氣的運轉,觸動著慾望的挺進,而慾望的挺進,又將這一股股的真氣,一絲絲地抽回到自己體內,進出相反,卻又絲絲入扣,一抽一插之間,彌星只覺得彷彿有千萬個蟲蟻正在啃食著自己的硬挺。



再看看身下的行風,他似乎也不怎麼好過。緊緊咬住的嘴唇阻止了一切呻吟,一滴滴流下的汗水,浸濕了身下的枕頭,所幸經過了幾番抽動,魏行風原本發青的臉色,倒是慢慢地染上了潮紅,兩個人之間流動的小股真氣,也有越來越順暢的感覺,到了這時,彌星終於可以肯定,他和魏行風算是運功有成了。



那麼接下來,就是要輸導那些糾纏互鬥的內息了。



原本以為,只要形成了大周天,再幫著魏行風建立一個小周天,應該也不是難事,可是沒有想到,糾結在任都二之同的真氣,卻不是那麼容易就打通的。



這天晚上,彌星整整在魏行風身上釋放了四次,但是病來如山倒,病去如抽絲,就是窮這四次的行為,也沒有徹底清除這個癥結,只是把散落在其他各處的真氣,引到正路上來。







第六章







雖說練血玉神功的雙方,單戀的那一個一定會被另外一個吸乾內力,可能是因為魏行風傷實在是太過沉滯,第一天的得功,倒並沒有讓彌星感到有什麼難受。反而由於初練神功,內息第一次被劃開成陰陽兩極,人體的自然補償,讓彌星有種內息澎湃的感覺。



「來人啊!坤!離!坎!你們都到哪裡去了?」



再看看床上那個仍然還在叫罵著的男人。



看不出有什麼大起色,但就他這麼精神,大罵不只的這點,應該也算是有用的吧。







打開房門,招呼著大家一起伺候魏行風,在惴惴不安的同時,對於魏行風傷勢的緩慢好轉,彌星也存在著一絲僥倖。







原來不只是春宵一渡啊,原來他還有很多機會能夠接近行風啊。



再想起剛才在魏行風那個無人採摘的花朵裡,衝刺撥弄的情景,剛才的那種僥倖,很快就變成了一股甜蜜,一絲絲一簇簇地,直勾得彌星的心裡就好像開了花般地雀躍。







不管魏行風愛的是誰,也不管他曾經抱過多少個少年,這個男人的身體,只屬於他一個,也只有他才能夠佔有,這種成為第一人的自豪感,甚至大過強迫魏行風的愧疚感,好像連帶著耳邊不斷響起的痛罵聲,也變成了一副打情罵俏的旖旎風光。



到了第二天早晨,魏行風剛剛睜開眼睛,乾那邊就飛鴿傳書,把彌月的消息帶了上來。從黃山上下去以後,多年不曾涉足塵世的彌月,果然就直接去了他們在黟縣的家裡。稍作體息以後,現在已由離、坎、坤、兌陪伴著,去江湖遊歷了。







「啊!我的、我的小月兒啊!」



聽著白梓念完了這封家戄,急怒攻心的魏行風,忽然就大叫了一聲,並一口血噴了出來,嚇得躲在人後的彌星趕緊衝到床邊,叫人端茶餵水,伺候了半天。







「行風!你別著急,彌月不會有事的,有他們四個陪著,在外面玩個一年半載的,應該就會回來了吧……」



「還一年半載?」本想安慰一下氣急敗壞的魏行風,不曾想,話才說了一半,就被魏行風給打斷了去。而且看著封方舉了一半又放下的手勢,如果不是無力行動的話,很有可能他還會給他一掌。



「你這個卑鄙無恥的小人,居然妄圖把小月兒趕在外面一年半載?你知不知道小月兒是多麼單純的一個人,要是被人給騙了怎麼辦?要是被人給欺負了怎麼辦?你!你枉費是他最疼愛的弟弟,居然可以這麼對他!」



彌月有多麼單純,彌月有多麼天真,彌星哪裡會不知道,正是因為這樣,他才會特別叫四個護衛一起跟去,好幫他打點一切。



「還有,你這個狼心狗肺、兩面三刀的小人!彌月這麼疼你,你這幾年來從來不肯叫他一聲「哥哥」,這一次為了逼他出去,你卻一口一個「哥哥」,叫得那麼親熱,真是沒有想到啊,平日裡看著你乖巧可愛,可骨子裡卻是這麼一個心機深沉的人,我、我真是看錯了你!」



叫彌月「哥哥」的事,彌星並不想否認。的確如此,會在這個節骨眼上這麼叫他,的確是想動之以情,曉之以理,好讓他放棄魏行風,但至於彌月會傷心而去的事,卻是彌星怎麼都沒有想到的。



「行風……」



「不要叫我行風!在這個世界上,這個名字只有彌月能叫,你算什麼東西,你以為趕走了我的小月兒,你就能取而代之了嗎?你想都別想!」



「主子,彌星少主不是這個意思,您也別錯怪了他。」







「彌星少主是為了救您,主子莫要再錯怪他了呀!」



「什麼為了救我,他根本就是為了滿足私慾,排除情敵,用卑鄙的手段趕走了我的小月兒!」



站在那裡,聽著魏行風聲色俱厲地數落著自己的不是,看著白梓他們的申辯被他一一地駁斥開去,就算脾氣再怎麼好,心地再怎麼柔軟,一股從未有過火氣卻也直直地衝上了彌星的腦門。



「好了!你們都不要說了!行風剛剛吐了血,我要和他行功,你們都出去吧!」







三下兩下地趕走了在場的其他人,漲著一張緋紅的臉蛋,彌星轉而又氣勢洶洶地走到魏行風床前。



「說我卑鄙是吧?說我陰險是吧?說我狼心狗肺是吧?好吧,我承認,我是陰險、我是卑鄙,我是故意逼走彌月、我就是要叫你行風!行風!行風!行風!怎麼樣,你打算怎麼樣?」



毫不停頓地一邊說,彌星一邊用力一扯,剛剛才換上不久的衣服,在彌星的內力之下,頓時化成了片片布條,灑落一床一地。







「你,你又想幹什麼?」







「幹什麼?當然是干昨天幹過的事。難得擠掉了彌月,又揀到你內力淤塞、四肢無力的時候,我怎麼能不好好利用利用呢?我看我們不如就恩愛一天好了,一天不夠就恩愛三天,我看我們就不用下床了。」







「你!你敢!」



「有什麼不敢的,你為焦肉,我為刀俎,既然你這麼看我,我乾脆就破罐子摔了!」



「不要!你給我下去!」



「我就不下去,我就是要在你之上。你說我趕走了彌月,是想取而代之,那麼這樣的事,彌月可曾做過?」



爭執之間,也將自己脫了個一乾二淨,彌星隨即掰開了魏行風的雙腿,找了一些膏藥,用手指推了進去。



「彌月會這麼對你嗎?彌月曾到過這裡嗎?彌朋會讓你如此癡狂呻吟嗎?彌月有我這樣願意為你著想嗎?」



所謂天才,就是做什麼都能舉一反三,觸類旁通,不光是醫理武學,包括床上技巧,彌星也是一日千里。就著昨天探索出來的敏感黠,彌星忽而彎起手指,在一處柔軟的地方頂了一頂。



「嗚!」



「怎麼樣?很舒服吧?這樣的快感,彌月有沒有給過你啊?一天到晚小月兒、小月兒的,他有什麼好?他為你配過藥嗎?他為你著想過嗎?哼!今天,我非得讓你記住,你的身子、你的心,到底該給誰!」



「去你的!要我記住你,你想都別想!我心裡永遠都只有小月兒,你再怎麼折磨我,我也不會變心的,啊……嗯……」



正待再數落彌星一番,不料,卻惹得彌星惱羞成怒地拔出手指,改而用自己的硬挺插了進去。使得正在痛罵的魏行風,一不小心就驚呼出來。



「你終於叫出來了呀,沒關係,我喜歡聽你嬌呼呻吟,我喜歡看你轉輾承歡,行風,你好可愛……」



看著身下的魏行風,頂著羞紅的臉龐,趕緊閉上嘴巴,彌星噗哧一聲就笑了出來。



行風有的時候真像個沒腦子的大呆瓜!



從他們相遇的那天起,聽了他和彌月的第一次對話,彌星就暗暗覺得能和彌月這個傻哥哥搭上線的人,其心智實在是不容恭維。



後來跟了魏行風,被他的文成武就吸引,他曾經非常非常的崇拜他,崇拜到甚至神話的地步,要不是後來魏行風迷戀上了彌月,和彌月上演了多鬧劇,他還真是要被魏行風的外表給騙了。



誰能想到,快意恩仇、亦正亦邪的摘星子;稱霸武林,人人懼怕的炎龍魔君,在感情面前,竟然是如此稚嫩可愛。



不對,應該不只是在感情面前。



再回想魏行風平日裡的言行舉止,以及他讓人仰慕的地方,彌星忽然有種豁然開朗的感覺。



原來,他們都被他給騙了,世人也都被他給騙了。有著英俊睿智的樣貌,有著離奇多福的機遇,天縱奇才的魏行風,在世人眼裡,根本就是被神話成了當初的摘星子,今天的炎龍魔君。



若由著他的本性去想,所謂的快意恩仇,可能就是他不高興去揣摩人心;所謂的亦正亦邪,做事不按常理,根本就因為他沒有常理;還有啊,稱霸武林和人人懼怕這兩條,來得就更加啼笑皆非了,那根本就是前任的炎龍魔君所造下的威名。



有誰能夠想像,隱於深山之中,曾經顛覆整個武林的魔頭,竟然會是那麼簡單癡情的人呢







想到這裡,原本就不捨得真對他用粗的彌星,更是放輕了力氣。



用雙掌分別抵住魏行風的雙掌,把自己的肉韌推到了最深處,彌星小心地在體內形成周天,並一黠黠地通過雙掌相抵的勞宮穴,慢慢地渡入到魏行風的體內。



「行風,怎麼樣啊?舒服嗎?告訴我,是不是很舒服啊?」



應該是很舒服的吧。



昨天夜裡,就算光線模糊,就算魏行風緊咬住雙唇,但是從魏行風急促的喘息和他經不住陣陣痙攣的身體上面,都看得出他應該是很舒服的。就好像現在,緩緩地抽動下體,形成了大周天以後,魏行風敞開的身體,就發出了細小的顫動,連帶著微紅的臉上,也滲出了一滴滴的汗珠。



「看你這個樣子,應該是舒服得快要忍不住了吧,那你就不要再忍了,叫出來吧。」







礙於這個血玉神功的起手勢,雙手不能亂動的彌星,只能用唇舌挑逗起魏行風的五官,掙動之間,舔過了魏行風的眉毛,舔過了魏行風的眼睛,舔過了魏行風的耳朵,舔過了魏行風的臉龐,可看著那張美形的嘴唇,彌星卻沒有膽量敢去嘗試。







昨天被咬掉的指尖,到現在還在抽痛,他可不想再被人咬掉舌頭。吞了幾口口水,滿懷遺憾地從魏行風的唇上移開視線,一會兒,彌星又被魏行風嬌艷的旖旎風光惹得春心萌動。



因情慾而漲得緋紅的臉龐,因憤恨而變得水靈靈的眼睛,再加上那個左右為難,緊緊咬住的嘴巴,沉重的呼吸中間,更顯得淫靡而又煽情,勾起了男人想要征服的決心。







「原來行風竟然是這麼倔強的呢。不過,你這個樣子我也很喜歡,處子就應該是這樣的。」



「去你的,誰是處子啊!啊啊……嗯嗯……」







「噗哧,行風,你好可愛。」魏行風果然是不經激的,稍稍耍一耍心眼,竟然就讓他憋不住反駁出聲,這下子,不是連那些丟人的嬌喘聲也一起發了出來。



「我已經聽到了,你現在摒住已經來不及了,不如就別忍了吧。唉?難道我的行風是在欲擒故縱,想我再多哄哄?」







「誰要你哄啊!啊啊……嗯嗯……」



「不是要我哄,那就是在吊我胃口了?」



「放屁!啊……啊……」



別看彌星年方十六,臉若娃娃,身材嬌小,但他的玲瓏和心機,早就超過魏行風,超過了黃山上的所有人。魏行風緊咬牙關,不想洩露任何呻吟,他偏偏就東扯西扯,讓他耐受不住,待到魏行風剛一張口,他馬上又對準他最敏感的地方,狠命的擦弄,直弄得魏行風哀叫連連,又氣又急,卻又拿他沒有辦法。



「好棒啊,行風,真沒想到在我身下的你,竟然會是這麼的嬌艷!」







「瞎說!我哪裡……啊……」



「嘴上說著不要,可是雙腿卻張得那麼開,前面那個地方又挺得這麼高,我看,再插幾下,你就要射了吧。」



「胡說!」



「有沒有胡說,試了就知道了,你看看,你這不是就射了嗎?」



說著,彌星就故意搖動身體,對準那裡轉了幾下,氣得因僨發而一陣痙攣的魏行風,也顧不得要忍住聲音了。



「你!嗯……你!你到下面來試試!站著說話不腰疼,躺在下面的就等於是兩極中的氣眼,天地精氣,都是由我的毛孔中鑽入的,那種滋味,你哪能體會得到,哼!總有一天,我一定會讓你百倍償還的!」



「呵呵,這可是你說的哦,我還巴不得你會抱我呢。」



「哼!你想都別想!」







激動之間,魏行風的小穴,禁不住又是一陣緊縮。少年心性,初嘗情事,彌星的身體哪經得住這樣的搾取,話音未落,彌星就在魏行風的體內激烈地僨發出來。







血玉神功的副作用,果然還是來了呀。



也就在這個時候,頹然倒在了魏行風身上,彌星只覺眼前一陣發黑。雙掌之間被大量地吸走內力,而下身相連的地方,卻少有回收。這樣出大於進的流動,怎不讓彌星筋疲力盡。



所幸,經過了兩天的努力,魏行風的任督二雖然仍舊淤塞,但是收攏了渙散在四肢裡的真氣,他的小周天總算能細小地運轉起來。



照這樣下去,看來魏行風血通暢之時,就是他彌星鞠躬盡瘁之日。



這麼一想,自覺時日無多的彌星,就越發珍惜起這相處的機會。



由著魏行風吸了個夠,從他身上下來,彌星也不叫人伺候,順勢就把仍然乏力的魏行風給撈到懷裡。







英俊偉岸的魏行風,依著嬌小童稚的彌星,這本該彆扭的景象,到了這兩個人身上,似乎也不能算是太奇怪了。因為彌星那閃爍著睿智的眼眸,以及嘴角顯露的老練和沉穩,讓此刻的他,看起來宛若是一個少年天子。



「行風,我永遠都不會忘記第一次看到你的情景。白衣騰雪,玉樹臨風,我好像就是在那個時候愛上的你。」



「誰要你愛啊,卑鄙小人,做完了就給我下去!別摟得我這麼緊……」



「跟你上山以後,我就喜歡黏在你的身邊,你每天手把手教我的情景,我也永遠都不會忘記。」



「是啊,我那麼用心的教你,沒想到你竟然這麼對我,你這個狼心狗肺的東西……」



「我最喜歡的,就是你教我武功的時候,你總喜歡從後面摟著我,你的氣息噴在我的臉上,你不知道我當時心跳得有多麼快。」



「那不是摟,是手把手的教導。呸!早知道你是這種東西,我當時就該一掌斃了,禍害遺千年!」



這麼難得的甜蜜時光,偏偏總夾著掃興的怒罵聲。不過,知道自己時日無多,彌星倒也不以為意。魏行風以前不愛他,現在更恨他,這是彌星早就明白的事實。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本來應該酸澀的心,這會兒倒是出乎意料的平靜。







把自己的生命貫注到愛人的體內,讓他代替自己存活於世。



要說現在的彌星還有什麼不滿的話,就只有至死都得不到諒解的遺憾了。



或者,在將來的某一天,當魏行風終於得到幸福,抱到他最心愛的戀人時,他會偶爾想起他吧,想起他這個願意把生命交付的可憐人。



從相遇的那一天起,一直說到自己日漸深厚的感情,趁著魏行風不能動彈的機會,彌星盡量享受著這份搶來的溫馨時光。



這天從床上下來以後,原本總顧忌著魏行風,盡量躲在人後的彌星,就一反常態的負擔起他的日常起居。擦臉擦身,穿衣餵藥,就連晚上都會賴在魏行風床上,抱著他入睡。



第一天就這樣過去了,第二天也這樣過去了,第三天……第四天……然而隨著魏行風的日漸好轉,這份偷來的溫馨,很快就到了盡頭。



「你給我下去!」







「你給我出去!」



「你給我滾遠一點!」



剛開始的時候,只是不停地掙動,待到稍微有了一些力氣,他便擲碗擲湯,不時地把彌星從床上給踢下去。



「辦完了事就給我滾!看著你,我就噁心!」



他竟然看著他就噁心,但是為什麼他看著他卻是無限的柔情。比起以前那副尊主的模樣,彌星更加喜歡魏行風發脾氣的樣子,再說知道自己大限將近,彌星更加不會和他計較,所以不管他怎麼打怎麼罵,彌星都只是苦笑一下,依舊照顧著魏行風的一切。



血玉神功不愧是天上地下、獨一無二的武學,氣隨心轉,一日千里,沒過幾天,魏行風被淤塞的任督二就被疏通開去,武功內力也很快就回到身上。



「行風,你今天覺得好些了嗎?來,這是我親手為你熬的營養粥,溫度正好,你趁熱吃了吧。」



再反觀被吸去了一半內力,又備受責難的彌星,懂懂只七天的峙間,原本紅潤健康的少年,就變得臉色慘白,身形憔悴。



這天早上,端著藥和粥,彌星和往常一樣,推開了魏行風的房門。







自從兩天前,魏行風有了力氣,彌星就不能再和他同床共枕了。可是說也奇怪,除了把彌星踢下床以外,這兩天來,眼中閃爍著怨恨光芒的魏行風,倒也沒有什麼過激的行為。







所謂忍耐得越久,爆發得越厲害,就是指這樣的情況吧。







就在彌星慶幸著魏行風的忍耐,幻想著這樣的日子或許可以一再延續下去的時候,魏行風卻突然發飆了。



不動聲色地等彌星走到床前,看著他把碗遞到跟前,就在他想要在床沿上坐下來的當口,魏行風突然豎起身來,甩手就是一個巴掌。



「賤人!你真是恬不知恥啊!看來我不發威,你是不肯甘休了!」



這一巴掌,彌星若是想躲,應該也是不難,但偏偏已經認命的彌星,就是沒有絲毫的動作,任由魏行風帶著內勁的掌力,實實地拍在他的臉上,拍得他從床上一直撞到牆上,彈了一下,又重新落回地上。



好痛……好難過……



失去了一半的內力,又被血玉神功分開陰陽的強勢轉變搞得極為不適,再加上魏行風這一掌,氣血翻湧之間,胸口一滯,彌星頓時就吐出一口血來。



「行風……」



「「行風」?我呸!誰允許你叫這個名字的?」



好像還不夠解恨似地,從床上一躍而起,已恢復矯健身手的魏行風,緊接著竄到了彌星跟前,又狠狠地踢了他雨腳,每一腳都正中胸口,踢得本就因功毒而不適的膻中要穴,一下子便淤塞起來。







「行風……」



「還叫!看我不打死你!」







無力地撐起傷痛的身體,收攏渙散的精神,抬眼望去,就見不久前還在身下呻吟的男人,正極其猙獰地抬起腳來。



他知道他恨他,他知道他不顧意見他,可是沒有想到,魏行風的恨意,竟然有這麼強大,強大到甚至想親手殺了他的地步。



已經把彌星踢到了牆角,看來這一次的魏行風,是要改踢為踩了。就算他目前的內力不足,若是這一腳踩實,彌星就是不死,也會落得個重傷。



「手下留情!」







正在這時,房門和窗戶同時被人震了開來,只覺得翻天覆地般一陣顛簸,睜眼一看,卻發現自己已到了巽的懷裡,而震和兌他們正一邊一個跪在魏行風跟前,死死地拉住了他的褲腳。



「主子,彌星少主不是你所說的那樣,他其實是想救你啊……」



「彌星少主已經元氣大傷了,就看在少主一片真心的份上,請主子原諒他吧。」



「哼!原諒他?一片真心?他騙得了你們,可騙不了我!他明明就是為了一己之私,將我的小月兒趕走了!」



從小到大,這還是彌星第一次看到見他們向魏行風下跪。名雖主僕,其實這八個護衛對魏行風來說,卻是情同子弟。



當初為什麼會變成「主子」和「護衛」的關係,似乎也有特殊的原因。今天看到他們居然為了他而向魏行風下跪,這讓彌星怎不感動。







心緒翻滾之間,一個揪心,彌星又吐了一口血。可是即便如此,那個好像發狂般的男人,依然沒有絲毫的心軟。



「別拉著我,讓我打死他!」







「你們到底是要我還是要他?我和他誓不兩立:如果你們都向著他的話,那我走好了,我要去找我的小月兒!」



這可不是鬧著玩的,儘管傷勢已經痊癒,但是以魏行風現在的修為來說,要想闖蕩江湖,那簡直就是在癡人說夢,更何況,他還有功毒會經常發作,一出黃山,必定會成為眾矢之的。



「主子,你別衝動,冷靜一黠、冷靜一黠。」



「我沒辦法冷靜,要我成天看著這個噁心的東西,還讓他在我面前晃來晃去,我都不如毒發死了的好!」



怎麼說怎麼勸,再加上白梓他們幾個,好半天,都挽回不了魏行風的心意,知道他這口氣是怎麼都嚥不下去的,從異的懷裡下來,彌星搖搖晃晃地跪到魏行風面前。



「你們都別說了,這件事是我不好,是我趕走彌月的,行風要怎麼責罰我,我都願意接受。」喝住了那些下屬們,彌星轉而又揚起頭,面對正大光其火的魏行風,「只是我的這個身子,還要留著給你行功用,消耗掉一份內力,你就少吸一份……」



「誰稀罕你的內力!別以為這樣說我就會放過你!」



知道魏行風又把他的意思給弄岔了,彌星也不急著反駁,繼續說道。







「如果你真的那麼恨我的話,就用其他刑罰吧,鞭子、竹條,什麼都可以,皮肉上的懲罰,隨你盡興,只求不要打成內傷就好。」



竹條、皮鞭,人體之內外本就是密不可分,哪可能只傷皮肉,不傷筋骨的道理。深通醫理的彌星,也就是在拖延時日罷了。死在愛人的手上,怎麼都可以,但若是能為愛人多做黠貢獻,那就更是不枉此生。



「好!那可是你自己說的。來人啊,把他給我架起來!再把我屋裡的那根鞭子給我拿來!」



「主子,內外本來就是相通的,傷皮表,就會虧氣血,請千萬三思啊!」



「主子!主子!」



「你們都不要說了!我意已絕,要是你們捨不得他,我現在就走,我們從此恩斷義絕!」



都說到了這個份上了,其他人還能怎麼勸解,僵持了片刻,看著魏行風真的要拔腳走人,大家也只能含著眼淚,把彌星綁到屋外的大樹上。



魏行風房間裡的那根鞭子,原先是某個大盜留下的獨門武器。據說是用產自西藏的犛牛皮編織而成,再用東海的鯊魚油浸泡,通體晶瑩,堅韌無比。當年魏行風廢了此賊的武功以後,就將這條鞭子留在身邊。







像這麼霸道的武器打在身上,若是有內力護體,那也就罷了。現在,甘心情願被他責罰,彌星哪能再動內息。收斂心神,盡量抱住樹幹,沒過多久,那火辣辣的鞭子,就狠狠地落了下來。







第七章







「啪!」



「嗚……」



隨著鞭子響亮的落在背上,一種從未嘗過的撕裂滋味,也痛徹了彌星的心扉。



從小到大,就算不如彌月得寵,天資聰穎的他,哪裡曾受過這樣的刑罰。原以為,打幾下,疼一疼,很快就會過去了。可是沒有想到,疼痛真正來臨的時候,竟然會是這麼的劇烈,這麼的難熬。



一鞭……兩鞭……三鞭……



好痛,真的好痛。



強忍住快要出口的痛呼,彌星將自己的手指,深深地嵌入到樹幹之中。可是,就算咬碎了鋼牙,那一鞭鞭落在背上的鞭子,卻仍然沒有絲毫懈怠。



「叫你陰險!叫你狡詐!叫你欺騙我和我的小月兒!」



每一次的落下,都抽得彌星禁不住一陣痙攣,每一次的間歇,還沒有喘一口氣,彌星又要繃緊肌肉,準備承受下一次的折磨。



汗水、血水隨著光潔的背脊,慢慢地變得血肉模糊,一開始的那種劇痛感,似乎也變得有些麻木起來。







原來這也是可以習慣的呀,就好像習慣了跟在彌月的背後,習慣揀他不要的東西,原來在受刑的時候,疼痛的感覺,一樣也可以習慣下來。



這麼想著,忽然之間,另一種足以叫人窒息的疼痛,突然就扎進了彌星的心裡。



他都已經在揀彌月挑剩的東西了,可為什麼魏行風卻還是不能為他所有?



睜開眼睛,再看看飛濺在手臂上的鮮血,滴滴留下的汗水,很快就將這一切擴大成一片血紅。



他還真是捨得啊,捨得這麼打他,捨得這麼對他,看來就是把他給活活打死了,他應該也不會有一點憐惜吧。



這麼一想,身上的傷,空氣中漂浮的血腥氣味,以及啪啪作響的皮鞭聲,似乎都變得朦朧起來,只剩下咚咚咚咚的心跳聲,在耳邊越來越緊,越來越重。







世間有一種心疾,發作起來會致人於死地,要是現在他就這樣心痛死了,也未嘗不是一種幸福。



鞭子依舊在繼續,懲罰也依舊在繼續,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彌星的雙腿就已經支撐不了他的體重,真正變成了被梆在那裡的罪人。



「主子,別打了,我求求你了,你這樣會打死少主的……」



「主子……」



「打死他?哼,這正合我意,他死了最好!還有,不許再叫他少主!我沒有這樣的徒弟!從今往後,他不再是我魏行風的門下!」







「不……」



感覺有一個人摸到他的背後,為他撐住接下來的一鞭,有些詫異的彌星,茫然地扭了扭頭,不料卻聽到了這麼決絕的話語。一陣激動,話還沒有出口,一口鮮血就猛地噴了出來,緊接著,人也沉入黑暗之中。







「星兒,星兒,你怎麼樣了?」



不知道睡了有多少時間,等到他再次醒來的時候,天色已經完全變黑,昏暗的油燈底下,就看到白梓滿含著淚水,正給他擦拭著額頭的汗珠。



「白……咳咳,白梓,我睡了多少時日了?」







「你已經昏睡了一天一夜了。」



想要翻過趴著的身體,調整一下姿勢,雙臂才一用力,背後巨大的撕裂感,頓時就痛得他眼冒金星,再次跌落下來。



「小心!星兒,你的傷才收了口,別崩裂了才好。」



「傷已經收口了嗎?」







可是為什麼這疼痛的感覺卻依然那麼鮮明,就好像魏行風在他心裡留下的傷,也是那麼鮮明一樣。他怎麼會這麼狠心?怎麼能這麼狠心?不管他是不是心存私念,是不是真的故意趕走彌月,但是魏行風應該知道他的所作所為是在為他續命啊。



哀傷之間,只聽房門嘎吱一聲,端著藥碗和藥瓶的黃綺,從外面走了進來。







「星兒醒了嗎?該換藥了。」







由著他們解開背上的繃帶,打開了藥瓶,一股特殊的藥香忽然瀰散開來。







「唉?這、這不是行風收藏的「通骨大還丹」嗎?怎麼給你們拿了出來?要是被行風發現,不知又要氣成什麼樣了。」







通骨大還丹,是魏行風得自師承的聖藥,據說當年的毒手藥王,就是為了這個而命喪九泉的。



那麼多年來,一直是被魏行風珍藏著,都捨不得使用的聖藥,被他們幾個給弄了出來,這怎不讓彌星感到心驚不已。







「你們快點把它放回去吧。行風恨我倒是不打緊,萬一牽連到你們頭上,這可就不好了。」



「你放心吧,星兒。若不是主子親自給的,我們哪有這個膽量敢動他的寶貝呀。」



「唉?他、他親自給的?怎麼會?」







「怎麼不會。今天下午,我正忙進忙出地給你換藥,不曾想,就見主子站在那邊的屋簷下,後來他就給了我這個瓶子,要我等你醒了以後,給你一半內服,一半外敷,想必打了你之後,主子也是蠻後悔的。」



「是嗎?」原來他也在後悔啊,原來他終究還是捨不得呀。



只這麼一轉眼的功夫,剛才那股心酸,那股悲痛,就一下子煙消雲散,不復存在了。



先是驅使魏行風的心愛之人投入別人的懷抱,而後又徹底斬斷了他們之間的牽扯,導致彌月出走,最後還強行佔有了魏行風的男兒之軀,而這些天來,自己在言語之上也多有得罪,這麼一想,魏行風會憤怒到了如此地步,似乎也是情有可原的。



由著黃綺和白梓兩個人把聖藥一分為二,一半調進水中,給他敷於背上,一半用溫水送進他的口中,說也奇怪,那藥物所經之地,觸膚生肌,剛才那種燒燙般的疼痛,立刻就消失殆盡了。而且不光是背上的外傷,吞下了那半顆藥丸,胸腹之間,好像有一股熱流湧動,內腑的傷勢,似乎也減輕了許多。



「啊,對了,行風他怎麼樣了?我昏睡的一天一夜裡,他有沒有再發作過?」



緩過氣來,彌星不禁又想起了那個男人,想起那個自己捨不得吃,卻甘願把聖藥送了給他的男人。



「唉!怎麼說呢,現在震他們已經下山去擄人了……」



「擄人?」所謂的下山擄人,就是說魏行風的功毒又再次發作了。和彌星這種初練神功的人不同,在血玉神功中浸淫了二十年的魏行風,遭受到內力盡失、陽不能克陰的狀況,在功力完全恢愎以前,每一天都可說是非常凶險。



一想到這裡,再也躺不下去的彌星,一個翻滾,就從床上爬了起來。







「星兒!星兒!」







「我、我沒事……」



也就在那一瞬間,剛剛才減輕的鬱悶感,一下子又湧了上來。那股揪緊的痛楚,差一點就令他跌回了床上。







看來行風的那幾腳,真的是引出了他的功毒。這大還丹,也不是百試百靈的神藥。



頓了一頓,喘了一喘,彌星轉而握住白梓的手掌。



「你們把我扶過去吧,一天一夜,行風應該快到極限了吧,再不幫他運功,可能就要釀成大禍了。」



「可是星兒你的身體……你不恨主子了嗎?」







「恨嗎?呵呵……當然是不恨了……」



別說是有這贈藥之情了,就是沒這顆聖藥,彌星也不想去恨那個男人,就好像這裡的每一個人,最後都無法恨他一樣,魏行風的癡、魏行風的傻、魏行風的仁,還有魏行風的無奈,這個不為了任何霸業,不為了任何慾望,僅僅為了救個孩子,而惹上了血玉神功的男人,又為了愛一個人,甘願至死不渝的男人,他們又怎麼能夠怪他呢。







他愛的,就是這麼一個癡心重情的男子,此身此心,非魏行風不可。







「我沒關係,吃了通骨大還丹,我已經好了許多。而且我現在的身體,你們又不是不知道,再過幾個時辰,就算他可以忍,我也不能忍了,沒人交合,我也會受不了的。」



既有如此決心,旁人再怎麼勸解,自然都是枉然。稍做躊躇,白梓、黃綺就只能扶著他走出屋子。



◇◆◇◇◆◇◇◆◇



「嗚……嗯……」







「主子,你怎麼樣了?你再忍忍,他們很快就會回來了,會帶著你要的人回來。」







「你們都給我走開!都給我走得遠遠的!我、我快要忍不住了……嗯……」



轉了兩個彎,魏行風的屋子終於出現在眼前。遠遠看去,只見窗沿底下,紅襲、藍瞳、青旖、橙香、綠浮他們幾個,正扒在那裡探看著屋內的情景。







「快走!快走!別待在這裡,嗚……我真的快要忍不住了……」



像這樣的呻吟,這樣的情景,彌星以前也曾看到過幾次,魏行風只有在功毒發作之時,才會發出這樣的哀鳴。



「你們都下去吧,這個交給我就好。」



迄今為止,彌星還從來沒有嘗過功毒發作的滋味。不過就彌月和魏行風的反應來看,應該是很不好受的,魏行風所說的『快要忍不住了』,難道是指他會狂性大發,把他們幾個拉去『先用』?



想到這裡,彌星更是拖動步伐,快速趕到魏行風的門前。



「星兒?」



「星兒!」



「星兒。」



「星兒……」







「星兒,你不好好休息,來這裡幹什麼?」



「我來和行風練功,我也快忍不住了,你們幫我開門。」



說忍不住,其實只是方便一點的借口。聽他這麼一說,一時反應不過來的男人們,果然就這樣讓他踏進房間。







「行風,我來了,我們可以行功了。」



「你!你來幹什麼?我不是說了,再也不要見到你了嗎?你、你們!誰叫你們帶他來的?」







房間裡的景象,就如同彌星預料中的那樣,桌子倒了,椅子翻了,粉白的牆上印著一條條的抓痕,而雪人般的魏行風,正抓著一團布條,咬牙切齒地站在床前。



再仔細一看,彌星差點就噴笑出來。



原來魏行風抓著的,竟然就是他自己的棉被。可能功毒發作真的是很難忍吧,一整條棉被撕成了碎片,飛散出來的棉絮,把魏行風沾成了滿身雪白,好像是個白鬍子、白頭髮的老公公似的。



好可愛……







也不多言,拍了拍有些嚇到的白梓和黃綺,示意他們出去並關上房門,彌星這才一步一步地走向魏行風。



「行風,你快忍不住了吧?那就不要忍了,我來了。」







「誰要你來啊!你給我出去!我才不要用你呢!」



「好,你不用我,是我要用你,這總好了吧。行風,我快忍不住了,我們開始吧。」



明白魏行風的心性,明白他不是無情之人,他故作猙獰的模樣,只讓彌星覺得異常的憐愛。



「行風……」



「誰、誰要被你用了!你別以為我給你一顆聖藥,就是原諒了你的所作所為,我只是不想讓小月兒傷心罷了!還有,不許叫我行風!你已經被我逐出師門了,你給我滾遠點!」







原來如此,原來那顆聖藥不是為了給他而給,救他而救,魏行風會拿出多年來的珍藏川原來還是為了彌月,為了有朝一日,他可以和彌月毫無芥蒂地破鏡重圓。



「呵呵,逐出師門……」心裡一痛,苦笑了一下,「這樣也好,沒有了師徒之名,我們就算不得亂倫了。行風,我知道你忍不下去了,我們開始吧……」







可就算如此,現在的彌星也已經不能回頭了。



寧為玉碎,不為瓦全。要麼得到這一生的至愛,要麼就死在愛人懷裡。



比起將要承受的痛楚,要彌星在今後的日子裡,流連在各種男人之間,苟延殘喘地求活,這樣的日子,他才真是一天都熬不下去。



他是魏行風的人,魏行風也是他的人。



不同於彌月的無知,聰明過人的彌星,在這方面卻是出乎意料的執著。



吃定了魏行風快要撐不下去了,強裝鎮定的彌星,慢慢地把手伸向魏行風,不曾想,卻在這時,被逼急了的魏行風反手一掌,就給甩到了牆邊。



「你!你真是恬不知恥!我都告訴你了,我就是死也不會用你的,我愛的永遠只有小月兒,而你永遠都只是小月兒的弟弟!」



「是嗎?死都不要用我嗎?好啊,那我們就來看看,到底是你說了算,還是我說了算!」



少年心性,哪容人一再作踐。一口氣憋不下來,惱羞成怒之下,冷笑了一聲的彌星,默默地運起血玉神功。



頓時,一股如蘭似麝的特殊香味,立刻就瀰漫開來,而且還有越來越濃的趨勢。







「該死!你竟敢……嗚……」







「怎麼樣?還忍得住嗎?你今天要是不能忍住,以後就乖乖認命,隨了我吧。」







_慢慢地豎起身體,彌星仍舊一寸寸地挪向魏行風。一般來說,這種帶有催情效用的香味,會迷亂普通男人的神智,卻不能迷惑同樣練功的純陽一方。可是今天對於功毒發作,本就快要癲狂的魏行風來說,這樣的香味,無疑是種致命誘惑,使得他即使不想吃,也不得不吃。



只是稍稍掙扎了一下,不等彌星再次走到跟前,扔掉手中的破布,忍無可忍的魏行風,就自動撲了上來。



「去你的!誰要隨了你?你之前對我的種種惡行,我還沒有要回來呢!我現在要討回公道了。」



「噗哧,呵呵,是是,此時不要,更待何時?那你快來討回公道吧!」











「好,那我就要了!你記住了,我才不是忍不住,我是在為自己討回公道!」



聽到這掩耳盜鈐的叫囂聲,任彌星再怎麼氣惱,這時也都消弭殆盡了。







「是,是,你是在為自己討回公道。呃……行風,這裡是地上,你能不能移到床上去?」



「床?那是我和小月兒用的,你不配!」



說話之間,越發性急的魏行風,幾乎是用撕的扒光了彌星的衣服,並翻過他的身體,讓他擺了個跪趴的姿勢。



其實,對於誰上誰下的問題,彌星並沒有太多的執著,或者來說,在決定成為至陰一方的時候,彌星就已經有了接受的準備。







可是『他不配』,這一句話卻深深地刺傷了彌星的心。



行風啊行風,魏行風真是他天生的冤家,一句話令他惱,一句話令他笑,而這一句話,卻又令他痛徹心扉。



為什麼對於這個男人,他會如此無可奈何呢?







怨念之中,同樣運起了血玉神功,壓住彌星上翻的雙掌,魏行風那巨大的男根,就毫無憐惜地插了進來。



「嗚……」







竟然沒有任何前戲,就這麼直挺挺地插入。初次承受的彌星,差一點就要克制不住地哀叫出來。"N$S







不過,說也奇怪,雖然剛進去的時候有種撕裂般的疼痛,但是等到插入了一半,這種痛苦就減輕了許多。從未被撬開過的部位,就好像很習慣這種行為一樣,自然而然地就綻放開來,再加上那個東西上灌注著運作的內力,隨著一寸寸的深入,彌星只覺得一股內息也在同時貫穿了兩人,迅速地形成了一個大周天。



「呃,真該死,才練了這幾天,居然就能那麼濕,真是下流!」



「嗚……這叫天資聰穎,進步神速。記住了,行風,我是天底下最厲害的神童。」



血玉神功有許多神奇的地方。一般來說,男為陽,女為陰,世間所有陰陽相濟的武學,往往都是由一男一女來練的。所以作為純陰一方的彌星,其身體和機理,自然也產生了一些奇怪的變化。最明顯的就是,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彌星的後庭出現了女性才有的分泌物,本該緊窒的入口,其彈性似乎也超出了常人的範疇。







「什麼天底下最聰明的神童,我看你就是天底下最不要臉的小人。」



「呵……是啊,不過我的不要臉只用在你身上,應該是害之切,愛之深吧。」



「誰要你愛了!我告訴你,我現在恨不得喝你的血、吃你的肉,別以為你渡一點真氣給我,我就要對你感激涕零,你趕走了我的小月兒,讓我們就這麼硬生生的分離,我是永遠都不會原諒你的!」



「不原諒就不原諒。嗯,你能恨我一輩子最好,啊,還有啊,你說你想吃我的肉,喝我的血,這正合我意,等我的內力用盡,你就真的吃了我吧……嗯……」



「我呸!你給我吃,我就要吃嗎?我還怕你的肉裡都是毒,吃了會害我拉肚子……」



這、這完全就是小孩子在鬥氣嘛。聽著這兜兜轉轉透著狠絕的話語,哭笑不得的彌星,真是一會兒心酸,一會兒有趣。而且在鬥嘴鬥到後來,另一種從未有過的奇異感覺,還慢慢地爬上了彌星的身體,使得他原本戲謔的口吻,漸漸地染滿了嬌喘。



「那、那你就記住,啊……這世上竟然還有這麼一個能毒倒你的人,嗯……」



「才不要!你越是要我記住,我就偏不要記住你!」



「我愛你,行風。嗯……啊……」







「誰要你愛!我不稀罕!」







說到底,自覺等不到兩情相悅的一天,彌星想得到的,只是能把自己的存在,深深地印刻在魏行風的心裡。所以不管是頭腦、感情、還是誤會,好的壞的,他都不在乎,他要的只是魏行風能夠記住就好,只要魏行風不會忘記就好。



「好吧,就算你不稀罕。嗯……但你一定要記住了……呃……我是你第一個男人……以後就算我不在,你也別給別人抱哦……」



「去你的!你!你!」







「啊啊……嗯……怎麼會這樣……啊……」







大概是這一句話徹底觸動了魏行風的神經,在下一瞬間,彌星只覺得內力從交合的地方大量的被魏行風抽走,與此同時,在負壓的作用之下,一股股的氣流,經由週身的毛孔,也大量地湧進體內。



原來,這就叫做吸天地之精氣啊,原來那些精氣,都是由毛孔裡進入的呀。之前雖然通熟血玉神功的要旨,也明白精氣是由被壓的一方吸吶的,但是彌星卻怎麼都沒有想到,這個吸吶的過程,並不是由某一個穴位承擔,而是經由人體的每一寸肌膚,每一個毛孔進行的,然後再經由雙方共同的大周天,將這些精氣分成陰陽,由小周天保存入各自的丹田。



「原來是這樣……呃……怪不得被壓在下面的你,會有如此風情了……」



「你!你竟然還有能力去想這個,看來我是不夠用力了!」



「啊……嗯……行風……別、別這樣……啊……」



惱羞成怒之下,魏行風更是加快了律動的速度,這一下下的抽動,吸走了彌星的真氣,卻也抽進了外來的氣息,彌星感覺自己就像是個通風管道,四肢百骸就好像有無數只小手,又好像有無數只蟲蟻在不停地蠕動著。



「啊……行風……行風……」







「哼!看你還會不會嘴硬了,這下子知道下面那個有多難受了吧!」



「咯咯,我知道了,原來你在下面的時候啊啊……行風……別……」



就算到了現在這個時候,彌星都不忘要調侃一下身後的男人,只可惜魏行風根本就不給他貧嘴的機會,話未說完,他最柔軟最敏感的部位,就被他狠狠地戳了幾下,戳得他只剩下尖叫和呻吟的聲音。



而且說也奇怪,按經文上所載,接受的一方內外兼修,真氣的流轉,應該是暢通無阻的,可是彌星的體內,隨著真氣的排出和吸入,在膻中要穴之上,卻出現了越來越厲害的沉滯現象。大周天運轉得越是順暢急速,小周天就越是舉步維艱,出大於入,在這樣的功行之下,彌星別說是修為精進了,就是僅剩的內力,也有一去不返的趨勢。



又麻又癢,身體彷彿被點燃般地渴求著男人的侵略,又悶又緊,胸口好像會窒息般地無法再承受多一點,這快樂與痛苦的兩種感受,彙集在彌星身上,使得他幾欲發狂。







「嗯……別……啊……不……」



「什麼別啊不啊的,你剛才不是很嘴硬嗎?不是求著要我上你嗎?怎麼現在又不想要了?」



「不是……嗯……沒……啊……」







「知道厲害了,就給我滾吧,我才不想看到你呢!」



跪趴在那裡,雙掌外翻與魏行風相接,由著魏行風的擺動而晃動著身體,這時候的彌星基本上一點點都無法自主,如果撫開遮蓋在他臉上的頭髮,魏行風一定能看到一張充滿了情慾和痛苦的嬌艷臉龐。但就算到了這個時候,混亂到了極點的彌星,仍然沒有少聽這句拒絕的話語,心裡一痛,神智稍清,他忽然就大叫了一聲。



「絕不!我不會走的!我一定會一生一世纏著你,就算做了鬼,也一定要待在你的身邊。」



與此同時,小周天的停頓,使得真氣急速地向著魏行風那邊湧去,一陣顫慄,兩個人同時爆發出精元,而彌星也猛然噴出了兩口鮮血,昏了過去。



◇◆◇◇◆◇◇◆◇



再次醒來,天色仍然全黑,點著一盞油燈的屋裡空空蕩蕩,只有他一個人躺著。轉頭望望窗外,月明星稀,頭頂的山崖上,不停地傳來咕啾咕啾的鳥啼聲,看來已經是夜深了吧,大家都去安歇了吧。



感覺有些口渴,彌星掙動著身體,想要去床邊的茶杯,誰知才把力氣灌注到手臂上,一種彷彿散了架般的疼痛,一下子便席捲了孺星的全身。



「呃……」痛,真的好痛。



酸軟無力的四肢,真氣鬱結的胸口,都在吱吱嘎嘎地叫囂著疼痛,只要稍一用力,這種疼痛就會劇烈得足以令人暈厥。



「星兒,你醒了嗎?感覺怎麼樣?」



本想催動內力,試著疏通一下,正在這時,兌和黃綺突然衝了進來。



「我沒事,只是有點口渴,想要喝水。」



「喝水是吧,我們來、我們來。」



黃綺小心地將他扶起,兌則倒了一杯水,二話不說的,這兩個人馬上就服侍起彌星。



一口氣喝了兩杯,稍作休息,靠著黃綺的胸膛,彌星不由得又掛念起了那個男人。



「咳咳,那個……行風怎麼樣了?他有沒有好一點。」



「你!唉,主子他已經睡下了,我看他出來的時候,袖子一甩,就打開了房門,我想他的內力又有些復原了吧。」



「是嗎?那麼說來,他的內傷已經全好了。」







「我說……星兒……」正當他為魏行風的復原而感到高興的時候,一臉陰鬱的黃綺,卻吞吞吐吐地開口了。



「要是……要是主子的傷不礙事了,你就不要再強求了,再這樣下去,我怕……不,我們怕……」



怕他會死在魏行風的床上吧。



就算黃綺沒有把話說明,他想表達的意思,彌星卻是一清二楚。微笑著搖了搖頭,彌星安慰般的拍了拍黃綺的膝蓋。







「沒什麼好怕的。我問你,若是有一天,兌看中了別人,不要你了,你會離開他,還是看著他琵琶別抱?」







如受重擊,只是聽到了這樣的假設,彌星就感到黃綺的身子,明顯地震了一震,結結巴巴地哼了幾下,才聽到他用悶悶的聲音回答道。







「若、若是那樣的話,我寧願死了就算,普天之下,哪裡還有我的容身之地啊。」



「綺、綺!沒那回事,我不會不要你的,我愛你還來不及呢,哪裡會不要你!」



而他們這裡暗自傷心,可急壞了一邊的兌,可憐他又不能拉過黃綺,把他摟在懷裡,就只能湊上去,從背後摟住愛人,這下子,幾乎是連彌星也一起摟在懷裡。



「星兒也真是的,什麼不說,幹嘛說這種不可能發生的事,你看,都把我的綺兒給弄哭了。」







回過頭來,果然看到黃綺臉上掛了兩道清淚。







是啊,對他們來說,這是不可能發生的事,是連想一下都覺得可怕的事,但是對於他來說,這種可怕的事,卻是時時刻刻都在經受著,離開了這裡,離開了黃山,這世間又有哪裡是他的容身之地呢?



暗暗歎了口氣,不想再和他們繼續這種話題,彌星慢慢地挪動身體,盤起腿來。



「好啦,是我不對,是我惹得黃綺傷心了,小生這廂賠罪了。」



「星兒!你……你也不要想那麼多了,主子只是一時氣憤,過了這段日子,他應該不會再遷怒與你了。」



不會再遷怒與他了嗎?但是也不會愛他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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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看著這兩個剛剛才反應過來的情侶,彌星苦笑著搖了搖頭。



「夜已深了,你們回去休息吧。我也要打坐片刻,調養調養內息,若是再不用點功,怕是等不到他息怒,我就要不行了呢。」



「星兒!」







「好了!我自己的事,自己知道,你們也別太擔心了。我現在不調息的話,明天行風要用起來,只有傷得更重,你們先去歇息了吧。」



本待再勸些什麼,可見他好像鐵了心一般,不再言語,在床前又嘟噥了好一會,黃綺才在兌的催促之下,離開了屋子。







「縱有弱水三千,我也只取一瓢。」



悠悠地,不知是對黃綺的響應,還是對自己的感歎,在他們關上房門的同時,睜開眼來的彌星,只淡淡地說了這麼一句。







想開了,也就沒什麼好躊躇的了,定下心來,彌星就真的調起息來。可能是他修煉血玉神功的時日尚淺,幾個時辰下來,本來連動一下都難的身體,倒是輕鬆了許多。



等到天色大亮,有人進來看他的時候,彌星又開出兩付藥劑,讓他們煎了,分別送到自己和魏行風的房裡。



在接下來的幾天裡,彌星就沒有再出過房門,魏行風也沒有出現在他的周圍。聽白梓他們幾個帶來的消息,說他現在正關在藥房裡,潛心研究新配方。想必不管是和他行房,還是責怪於他,對於魏行風來說,都是不怎麼好受的吧。



然而,就當他們這邊僵持不下的時候,離家出走的彌月,卻忽然回來了。







而且一回來就直接鑽進彌星的房間,悶悶不樂地坐到他的身邊。



「彌月,你怎麼了?怎麼一回來就是這副嘴臉?是不是受欺負了?」







嘟著嘴,由著焦急的眾人一一站滿了整個房間,好半天,才見彌月幽怨地開了口。



「他們……他們說我是狐狸精,說我是個女鬼。」大概是想起了當時的情景吧,只說了半句,彌月的聲音就變得哽咽起來。



「起先,我還不知道是什麼意思,問坤他們也不說,後來、後來我才知道,原來他們是在罵我,那些人做的時候明明都很願意的,誰知道做完了,爬不起來了,居然就叫人這麼罵我,嗚嗚嗚……彌星……」



非常顯然,沉浸在自己的悲痛之中、這時的彌月並沒有發現彌星的不妥,一頭栽進了彌星的懷裡,他還就此大哭起來。







唉!他這個哥哥啊,心地善良,單純可愛,脾氣也好,可就是這個是非觀念,實在是被人寵到不行。



想也知道,世人會稱魏行風為魔頭,那麼再稱彌月為狐狸精,應該是一點都不為過的,可偏偏就這彌月,長得一副出塵仙子般的模樣,從小到大,身邊的人從不忍心教他一點點不好,說他一點點不是,這樣的評論對他來說,自然就成了天大的委屈。



念一想,彌月雖然知道魏行風的稱號,但是這『魔頭』兩字究竟是褒是貶,他會不會沒弄清楚?



「彌月,那個……你別哭了,我先問你,你知道行風被人叫做『魔頭』,這『魔頭』兩字是什麼意思,你知不知道?」



「『魔頭』?那當然就是指很厲害的意思了,難道不是這樣的嗎?」



果然,彌月果然是一點都不知道啊。想要把『魔頭』這兩字好好給彌月解釋一下,不曾想,那個從剛才起就一臉鐵青的男人,忽然就衝到床前。彌月耍脾氣,甩開他,他乾脆也上了床,從後面緊緊地抱住他。



「是,魔頭就是很厲害的意思。其實,那個狐狸精和女鬼,也都是說你厲害的意思。你想啊,普天之下,神鬼魔精都是要受人祭拜的,這不就是說你厲害嗎?」







「真的嗎?」一聽這話,剛才還在鬧彆扭的彌月,馬上就豎起身體,「神鬼祭拜我倒是見過,可是魔精也是他們一類的嗎?」



「當然了,天地之間,一向是分成神鬼魔精人五層的,人家說你是精鬼,那是在說你厲害呢。」



「可是,有人說這是罵人的話。」







「那是他們沒你厲害,不服氣說的話,不能當真的。你們說,是不是這回事?」







「是、是,絕對不能當真!不能當真!」







開開心心地把彌月摟進懷裡,一轉頭,魏行風又用極其凌厲的目光,掃過在場的每一個人。



他的態度都已經這麼的明顯了,還有誰敢真的違拗他,看到其它人都擺出一副千真萬確的神情,衝著彌月猛點頭,又是好笑,又是心酸的彌星,禁不住歎了口氣。



「唉!」要是有一天,不,有那麼一次也好,魏行風能用這樣的心情,寵溺他一回,那他就是要千刀萬剮,也是值了。



也就是他這麼悠悠地一聲歎息,立刻就引來了所有人的注視,別人還好,看到他一臉妒婦人的模樣,眼中精光一閃,魏行風突然就抱著彌月站了起來。



「小月兒,我們還是回房再說吧,這些天來,你不在家。家裡的蜜餞果子都存了一大堆,我讓他們端上來好嗎?」



「好啊好啊,我在外面也時常有吃,但不知道為什麼,都沒有家裡的好吃。」



那是當然的了,為彌月準備的東西,一向都是天底下最好的東西。荔枝、貢梨、綾羅綢緞,憑藉著經營多年的財力,他的一取一用,簡直可以和天子相比。







「既然這樣,那你以後就不要出去了,家裡什麼沒有啊。小月兒,你就安心待在我身邊吧。」3a







「可是,你的身體……」



「我的身體沒事,你看看,我這不是好好的嗎?」



是啊,他是又變得好好的了,是又沒有性命之虞了,可是這個『好』,這個『沒事』,卻是以彌星的人生、彌星的性命來換取的。



一個是視他猶如蛇蠍,一個是心無雜念,完全沒有發現他的不妥,看著這兩個人越走越遠,最終走出他的房間,彌星的胸口,就好像被人偷走了心一般,既痛又空。



「星兒,你別這樣,感情的事是不能勉強的……」



偏偏這個時候,還有滿屋子的人在關心著他的反應。



不勉強也已經在勉強了,從他逼著彌月離開的那一天起,他就料到了或許會有今天的存在,他只是想和命運搏鬥一次罷了,只是想要挽回愛人的性命罷了,他又有哪裡做錯了呢?



不想要任何人的憐憫,也不想讓人看到他如此脆弱的一面。



勉強扯出一抹抽搐般的笑容,推說要休息的彌星,就將眾人全都隔絕在自己背後。



◇◆◇◇◆◇◇◆◇







彌月既然已經回來,魏行風又重傷初癒,他們兩個應該會要行房的吧。







傷心歸傷心,嫉妒歸嫉妒,一個是自己的親人,一個是自己的愛人,彌星畢竟還是不能將他們兩個置之度外。



稍睡一會,彌星就瞞下一切不適,像以前一樣,到前廳和他們一起共進晚餐。



可能是坤他們幾個對彌月的照顧依舊是千寵萬寵的吧,在外面闖蕩了那麼些天,彌月依舊是一派天真爛漫的樣子,完全沒有發覺到他和魏行風的異常,而且還一口一個想念,一口一個家好,直把魏行風樂得一會兒一小親,一會兒一大親,竟在上演一些叫人面紅耳赤的事來。







難道經過了這次的歷練,知道魏行風的好處,彌月終於回心轉意,打算和他兩情相悅了?



看著那邊的彌月一點都沒有拒絕的意思,每一次都由著魏行風親來抱去,這種酸酸的想法,也在同時慢慢地湧上了彌星的心頭。



「你們放心,若是他們真的能夠心意相通的話,我絕對不會從中作梗,他們兩個能保全性命,白頭到老,也是我最終的心願。」



所以這天晚上,看著魏行風喜孜孜地把彌月拉進房裡,對著一臉擔憂的下屬們,彌星是這樣表態的。如果能讓世上少了兩個魔頭,多了一對幸福的戀人,於公於私,他都沒有理由要去阻止他們。



可是,要是他們真的從此雙宿雙飛,那麼他的心情,這些天來,他所做的努力到底又算是什麼呢?



明知道應該收斂心神,應該祝福終於和好的兩人,但是待在魏行風的門外,聽著那些旖旎的嬌喘聲從房裡傳了出來,彌星的心裡,還是克制不住地充滿了酸澀和痛苦。







「星兒,你回去吧,別在這裡守著了。」



「我知道,我會走的。」



就好像回到了幾年前的那個夜晚,明知道不應該待在這裡,明知道只會徒增傷悲,但是彌星的一雙腳,卻好像釘住了一般,怎麼都移不開步。



「星兒,你何苦這樣,你怎麼這麼傻啊……」







是啊,他怎麼這麼傻啊。明知道魏行風的心裡沒他,他還是不惜一切地想要爭取一下,明知道彌月還不捨得丟棄,卻硬是從他的手裡偷走了一回。人可以怨天,但人不可以不認命,經過了那麼多次的失敗,他為什麼還不能對自己的命運妥協?



裡面是春光無限,濃情密意,外面是愁腸百轉,心碎神傷,黯然消魂之間,彌星突然聽到了一記不尋常的悶哼聲



「嗚……小月兒……」



那不是染滿了情慾的低吟,而是一種發自內腑的痛呼聲。知道情況不妙,也不管三七二十一了,彌星一腳踢開了房門,率先衝了進去。



濃郁的奇異香味,充斥著整個房間,再仔細一看,床褥中間,赤身裸體的彌月,正跨坐在魏行風的身上,而下面的魏行風,正緊皺著眉頭,一副痛苦不堪的模樣。



「行風!」



非常明顯,事實並不如他想像的那樣,彌月的歸來,並不是因為愛上了魏行風。



「哥哥!」



想要拉開上方的彌月,卻被他身上的神功反彈,著急之下,管不了許多的彌星,隨即跪到地上,不住地磕起頭來。



「要是你不愛行風的話,請你別再愚弄他了,你這樣會害死他的,你知不知道,你走了以後,他差一點就沒命,現在剛剛好點,又被你這麼折騰,他會受不了的,哥哥!」



「小月兒,你別聽他的,我能夠承受得了,他是在嫉妒你,嗚……」



可是,他的這番求情,到了魏行風的耳裡,顯然就變成了另一個意思。害怕彌月真的會被他說動,忍著痛楚的魏行風,幾乎是從牙縫裡憋出了這些話。



「什麼,星兒嫉妒我,他為什麼要嫉妒我?還有,我這樣會害你丟了性命嗎?你剛才不是還說你的身體只要休息就好了嗎?」



「才不是休息就會好的,那是因為我現在也在練血玉神功。對,行風說的沒錯,我是在嫉妒你,我是不想你夾在我們中間。今天,我就把話挑明了吧,我愛行風,愛他愛到了甚至願意和他一起去練神功,你要是不愛他的話,就把他讓給我吧。哥哥,這輩子,我已經別無所求,我只求你把行風給我,我求求你了。」







「別,小月兒,你別聽他的,我愛的人是你,除了你,我誰都不要!」



急中生智,順著魏行風的話題,彌星轉而坦白出來,如果不這樣的話,按照彌月的個性,恐怕這輩子他都發現不了。看到床上的男人,一個勁地想要和他撇清關係,彌星隨意也使出了懷柔政策,撲到彌月的腿上。



「哥哥,不信你就試試我的內息,看看我是不是在練血玉神功。若是沒有行風的話,我很快就會功毒發作,焚身而死,難道你真要看著我和行風,一個死不瞑目,一個油盡燈枯嗎?要是這樣,你都不如來用我,讓我今天就死了的好。」



「小月兒,你別理他,他要是功毒發作,自會有別的男人給他解毒。為了你,我就算油盡燈枯,也無怨無悔呀,小月兒!」



看看跪在地上的彌星,再看看躺在床上的魏行風,彌月忽然露出了痛苦的神色。見他這麼猶豫不決,彌星和魏行風兩個,更是用盡了渾身解數在那裡遊說著。



左看看,右望望,再對著湧進來的其它護衛凝視了一會,抄起了一件衣衫,彌月忽然從床上跳了下來。



「對不起,星兒,我從來都不知道原來你竟然是愛著行風的。對不起,行風,我也從來都沒意識到我這麼做是會害死你的。」



彌月是很單純,但彌月並不是傻子,更不是無情無義之人,把大家的說話、大家的表情在心裡一估量,他馬上就明白了大致的情況。







「行風,我不知道愛是怎麼回事,但是我就是知道我對你的感情,絕對不像是紫幽對干,白梓對坎的那種感情,我一直只當你是我的大哥哥。現在既然知道星兒愛你,我是怎麼都不可能再和你行房的了。」



對著大喊大叫的魏行風搖了搖頭,彌月轉而又拉起了在地上的彌星。







「對不起,星兒,我這個做哥哥的,真是太不稱職了,居然讓你求了兩次才剛剛明白你的心思,對不起,對不起,我還是離開這裡的好。」



話音才落,不等大家反應過來,一個縱身,彌月忽然就從窗戶上躍了出去,只一閃的功夫,就消失在茫茫的夜色裡。



可以說從認識彌月的那一天起,這裡的每一個人都從未看到過他像今天這麼睿智從容,也從來不曾料到他會有這樣的反應。待到大家回過神來,徒留餘香的空氣裡,早就不見伊人蹤影。



「天哪!坤、坎,快去追,他現在正功毒發作,深更半夜的,要是沒人解毒,小月兒會有性命之危的!」



那可不是開玩笑的事,荒山野嶺的,要是找不到人,那可真是會要命的。



看著武藝高強的幾個護衛,一窩蜂地全都湧了出去,剩下的人就如同熱鍋上的螞蟻,一個個站在窗前的站在窗前,站在門口的站在門口,凝視著漆黑夜色,無不皺緊了眉頭,臉色鐵青。



其實,會有這樣的結果,彌星也是始料不及的。之前為了以備不時之需,護衛們早就備下了好幾個男人,本想勸阻了彌月的索求,就讓他在這裡面挑一個,哪知道話說得太重,從未承受過責備的彌月,竟然會受不了地跑了出去。



他從小相依為命的哥哥,從小愛護有加的親人,爹親囑托的重任,一想到可能會失去彌月,彌星抓著窗欞的手指,沒多片刻,就抓出血來。



人和人之間的相處,向來都是付出的越多,失去時就會越痛。別看平日裡彌星總是嫉妒著彌月,總是怨天尤人地覺得不公,可是從小到大,最愛護彌月,最寵著彌月的人裡,還不是有他。



「主子,你怎麼了?你的臉色怎麼這麼可怕,要不要我們先找個人來?」



就在他為彌月的安危而心急如焚的時候,身後卻傳來了一聲驚叫,回頭一看,只見半蓋著棉被,橫靠在床上的魏行風,正臉色鐵青地咬緊了牙關,一副氣息奄奄的模樣。



「啊!行風!」非常明顯,這正是魏行風功毒發作時的樣子。想想也是,功行未滿,就被強行打斷,不光是彌月,魏行風此刻同樣也存在著氣血翻湧的問題。



三步兩步地趕到床前,才想著要怎麼安慰魏行風,讓他先同意解毒,不料想才一靠近,就被魏行風給拉了過去。







「行風?」



「不用另外找人了,就用他吧,他不是喜歡被我做嗎?」



而且毒發時的魏行風,霸道得幾乎喪失了理智,一把撕開了彌星的衣服,本就赤裸的魏行風,馬上就壓了上來。



「還有,你們都不許走!都在這裡給我看著,看這個賤人到底是怎麼個賤法,怎麼喜歡被人幹的!」



沒有絲毫的憐惜,沒有絲毫的猶豫,待到彌星在身下躺好,撐起身體的魏行風,首先就給了彌星幾個巴掌。帶著內力的手勁,頓時就扇得彌星血沫橫飛,眼前金星亂舞。



「主子,你錯怪彌星少主了,他真的是很愛你的……」



「愛?哼,我知道他很『愛』我,所以才會容不下我和小月兒恩愛。而且早不進來晚不進來,偏偏等到緊要關頭進來。趁著我氣血不順、動彈不了的時候,逼走了我的小月兒,你們說,這種人還算是人嗎?」



一邊說一邊罵,當著白梓他們幾個的面,把彌星的雙腿往上一拾,魏行風忽然就將自己的分身狠狠地插了進去,直插得彌星趕緊抓住枕頭,才能壓住差點出口的痛呼。







「不!行風,別這樣,他們、他們都還在呢……」



「我就是要讓他們看看你有多麼淫賤!長了一副乖寶寶的模樣,其實都是把人給騙了!」



血玉神功運作的時候,身體和理智本來就會一分為二,也就是說,不管心裡有多憤怒,情緒有多激動,熊熊燃燒的慾火,卻仍會把身體催發得堅硬無比,所以一邊罵著,魏行風一邊就加快了抽插的速度。[]



從四面八方湧來的氣流,沿著彌星的肌膚遊走,找尋著毛孔鑽入,這種彷彿由裡到外。被人寸寸愛撫的感覺,幾乎是在下一瞬間,就將彌星焚燒得將近瘋狂。



可是偏偏在這個時候,屋子裡還矗立著白梓、紅襲他們,好像完全忘了這有多麼尷尬,他們正目瞪口待地站在那裡。



「白梓……你、你們先出去……求求你們了……」



重重地把自己出了血的食指向著床沿抓去,趁著靈光頓現的一霎那,彌星哀求地望向了這些下屬,羞得那些猛然醒悟的男人,不多一會就都退出了房間,順便還幫他們關上了房門。







「真行啊,彌月,你不但算計了我和小月兒,居然還懂得收買人心,他們現在都聽你的話了,是不是假以時日,你乾脆連我也要逐出家門了。」







「沒,我沒有,嗯……不是這樣的……啊……」



「我看你就是這樣的!我們就是被你的這張臉給騙了!」



若論五官長相的話,其實彌星和彌月長得是一樣的姣好,可就是彌月生就了一張鵝蛋臉,無稜無角,就如同他的個性一般,天真無邪;而相對的,彌星卻長了一張娃娃臉,看起來嬌小童稚,玲瓏可愛,讓人完全無法相信,這樣的人卻有著滿腹經綸,老練的個性。







「你……你以為我願意嗎?……我也不想……嗯……」



單純的人長得精明,精明的人長得單純,像這樣的不公平,從古到今向來有之,可魏行風為什麼偏偏就責怪他一個人。



滿腹都是委屈,恨不得辯駁一番才好,可是渾身亂竄的快感,卻不允許他有這樣的任性,才回了兩句,隨著魏行風催動起內力,令人陣陣抽搐的電流感,讓他再也無法辯解。



「嗯……啊……行風……行風……」



「別叫我,我不許你叫我!」



不同於下面那個的不由自主,在上面的那個,可以說是佔著絕對的支配權,而且不同於普通的行房,在血玉神功的作用之下,魏行風越做越是精神,越做氣就越順。剛剛因為彌月鬱結起來的胸口,在彌星的付出之下,很快就暢通無阻了。



而且,如果真的能被人三百兩語地就說動的話,魏行風也就不會是那個令黑白兩道都頭疼的摘星子了,看到彌星不但遣走了下屬,妄自狡辯,越發氣憤的魏行風,甩手又給了他幾個巴掌。



「還不承認!還不承認!我告訴你,你應該祈禱小月兒沒事,要是他有事的話,我絕對絕對會讓你一起陪葬!」



漸漸地,不僅是臉上、脖子上,這有一下沒一下的責打,還慢慢地移向了全身。抽動一會,不甘一回,再打上那麼幾下。從正面做了一會兒,討厭看到彌星的臉龐,魏行風又把他翻了個身,從後面狠狠地貫穿他。



如果祈禱有用的話,彌星還真想向天祈禱,祈禱用他的命來換彌月平安,最好能連他的這份心情也一併給了彌月,如果能夠這樣的話,行風和彌月也不用都這麼痛苦了。







攻與受,陽和陰,本來就是一體的存在,在血玉神功的防護之下,像這種外來的掌力,根本就不能傷到彌星的內腑,最多是在皮肉上留下一塊塊瘀青的痕跡,但是在另一方面,在外人看不到的胸腹之間所鬱結的真氣,卻是真正傷到彌星的真兇。



被辱罵的痛苦、被曲解的痛苦、被傷害的痛苦,這些痛苦和著他一去不返的感情,糾結在膻中要穴,使得他的任督二脈,只有越來越擁擠,越來越淤塞,鬱悶得他幾乎無法呼吸。



「嗚……行風!」







好不容易挨到魏行風功行圓滿,在彌星的體內射出了濁液,同樣釋放出來的彌星,終於也大叫著噴出了一口淤血。



「來啊,把他給我關進柴房,只要小月兒一天不回來,他就一天不用出來了!」



熱情未退,肢體未冷,清醒過來,精神飽滿的魏行風,馬上就從床上跳了下來。也不管現在彌星的樣子有多狼狽,也不管這麼做會多傷他的顏面,一掌甩開房門,他隨即就把外面的下屬們給叫了進來。







還好,坤、坎、離他們都已經外出尋找彌月去了,剩下的白梓、藍瞳、紅襲他們,一個個都是過來之人,都曾有過彌星這樣的經歷,看到嘴角沾血的彌星竟然被這樣扔在那裡,好像連動一下都不能,他們趕緊都湧了過來,七手八腳地給彌星披上衣物,把他抬出門去。



「你們往哪裡走?連我的話都不聽了嗎?」



看來魏行風依然是餘怒未消.從房裡出來,幾個人互相使了下眼色,就想偷偷地把彌星拾回房去,誰知道腳後跟剛剛一轉,就被跟在後面的魏行風給抓了個正著。







「怎麼?還杵在這裡幹嘛?快把他扔到柴房裡去!」







在那裡面面相覷地站了一會,最後還是性如烈火的紅襲率先爆發出來。



「你說扔去就扔去呀!你是離的主子,可不是我的主子,我叫你一聲主子,只不過是看在離的面子上,真要說起來啊,你還是糟蹋我的兇手呢!哼!大家別管他,把彌星抬回房間!」



「你!」紅襲就是這麼個脾氣,當年把他抓進黃山的時候,吵得那麼激烈,他能像現在這樣安份地在這裡住下,離所付出的真情,也就可想而知了。



同樣是礙於離的情份,以及對他們幾個的愧疚,被紅襲這麼一通發作,魏行風還真是不知道該怎麼反應,張大了嘴巴,在那裡呆了一會兒,看到彌星因為他可愛的表情,而鬆開了眉頭,更加憤怒的魏行風氣得跺了跺腳,冷哼了一聲,便自行回房去了。



「好可怕,主子以前就夠可怕的了,今天發怒的樣子簡直就要把人吃下去一般,也多虧得是紅襲了,若是我呀,非被嚇暈過去不可。」



直到他憤然地甩上房門,才出了一口大氣的白梓,害怕地拍了拍胸口。不僅是白梓啊,剛才正義凜然、初生牛犢的紅襲,這時也是一副受驚不淺的樣子,非常明顯,對於魏行風的威嚴,他們幾個都是很懼怕的。







唉!又是一些被魏行風騙倒的人。究其本質,魏行風也只不過是小孩子心性,彌月是不懂世事,魏行風是不理世事,這兩個人啊!







一想起彌月,彌星才剛剛解開的眉頭,禁不住就又皺了起來。



彌月到底去了哪裡?坤他們怎麼還沒消息……



第九章



帶著特殊的香氣,又有著絕頂的修為和輕功,從這裡跑到黃山腳下的村莊裡,對彌月來說,只不過是片刻的功夫。冷靜下來,要說真的很擔心他會找不到人解毒,遭遇到什麼不測,卻也沒有那麼嚴重。



可是左等右等,怎麼都等不到一點訊息。幫彌星清理乾淨,安置他在床上躺下,空閒下來的眾人,只有越來越焦急,越來越不安。



好不容易挨到了天濛濛亮的時候,帶著一身的露水,氣喘吁吁的坤,終於從外面趕了回來。



「我們已經到處找過了,還是不見彌月少主的蹤跡,主子,接下來該怎麼辦?請您下示。」







他的話一出口,屋裡屋外的眾人,就全部都驚呆了,被人攙扶著站在走廊上的彌星,身子晃了一晃,差點就昏了過去。







「什麼!居然沒有找到?乾那裡找過了嗎?黃山周圍的村子裡有嗎?有沒有什麼男人一夜之間癱軟在床的?你們到底找過了沒有!怎麼會找不到!」



找不到就是找不到,跟了魏行風那麼多年,創下了如此家業,無論是武功,還是智力,都是一流高手的護衛們,哪裡會想不到這些。昨天晚上,一出了這間屋子,七個護衛就分別向著七個方向追了出去,可是一夜下來,遍尋了周圍的村子,都沒見到彌月的蹤影。



「對了,小月兒的腳力已經如臻化境,會不會他昨夜悲憤難當,跑得遠了一些?快快,快點傳信給他們幾個,讓他們都到遠一點的地方找找,留著乾在黟縣接應就好。」



大家的心思都是一樣的,魏行風的話音才落,坤的身影就嗖地飛了出去。



這個白天,大家依舊是在擔憂和焦急中度過的。還好,魏行風本不是那種記恨嗜虐的人,就是在氣頭上懲罰了彌星,這一天裡,魏行風除了發脾氣,摔東西,把白梓他們嚇得噤若寒蟬之外,倒是沒有做出什麼過激的行為。



然後,又是漫長的一天過去了,隨著時間的推移,音訊的杳然,大家的焦慮也在急遽地竄升中。



「彌月少主會不會真的出事了?為什麼那麼久了,連一點消息都沒有?」



長得貌若天仙,身上散發著奇香,又時不時需要和男人行房的彌月,是不可能在人群中隱匿得住的。自從彌月開始另找男人,黃山周圍,已經流傳起了女鬼的流言,這樣的一個人,怎麼可能會找不到呢?



「我告訴你!如果小月兒真的有個三長兩短,我絕對會讓你生不如死,我不會放過你的!」







為了這個,魏行風還破天荒的跑到彌星房裡,揪著他的衣襟,甩了他幾個巴掌。



雙眼通紅,毛髮凌亂,這短短的一天一夜,已經把這個玉樹臨風的魏行颯折磨到了如此瘋狂的地步。







其實不用他說,如果彌月真的有個萬一彌星自己就不能原諒自己了。可是事到如今,除了祈禱以外,他又能做些什麼呢。



這些個主子們心急如焚,那邊白梓他們也不好過,要擔心流落在外的彌月,要排解魏行風和彌星之間的矛盾,在這第二個夜裡,黃山上的眾人,又一起熬過了一個不眠之夜。



彌月真的會功毒發作,焚身而死嗎?







「主子!主子!乾有書信來了,彌月少主找到了!彌月少主沒事!」



到了第三天的晌午,鴿子咕咕的叫聲劃破了這一屋子的沉悶,也給這些煎熬了幾天的人們帶來了令人振奮的消息。



彌月沒事,彌月真的沒事。



看著紅襲拿著書信,一路跑向主屋,同樣欣喜萬分的彌星,強撐著身子,也一路挨了出來。



「彌月真的沒事嗎?乾在書信裡是怎麼說的?他這些天去了哪裡啊?」



「怎麼說?說他另外找了個男人,要和那個男人雙宿雙飛,你滿意了吧!」



可是,一踏進房間,等待著他的並不是歡欣鼓舞的場面,而是魏行風咬牙切齒的唾罵。



「完全不受血玉神功的影響……沒有任何虛脫的表現……彌月少主抱著他去了杭州……要去遊歷江湖……



一字一頓,魏行風念著書信的臉,彷彿就要滴出血來。



悄悄地,膽小的白梓就暗暗地推了一下彌星,暗示他快點躲到其它地方,免得被颱風的尾巴掃到。







只是躲不躲,現在還有什麼意義嗎?逼走了彌月,魏行風或者毒打他一頓就算了;強暴了魏行風,纏著魏行風一起行功,看他受傷昏迷,魏行風也可以不做計較:現在因為他的介入,彌月不但坦誠了對魏行風的感情,而且還找到了心儀的男人,再也不會回到魏行風的身邊,這樣的仇恨,又豈是逃就能逃得了的,更何況他也不想逃跑。







苦笑了一下,彌星坦蕩地向著白梓搖了搖頭。可就是他的這抹笑容,到了魏行風的眼裡,卻又變成了另一種意思。



「怎麼!你覺得很高興嗎?高興得快要飛上了天嗎?你以為彌月找了其他男人,不再要我了,我就會退而求其次找上你這個賤人了嗎?你以為我還會給你好日子過嗎?」



衝到了彌星跟前,一把抓住彌星的衣襟,把他吊起來的魏行風,搖了搖他之後,拖著他就往外走。



血玉神功,就好像是衡量感情的天秤,誰付出的感情多一點,誰就更容易受傷,像魏行風所說的退而求其次,根本就是不可能的,除非是練功之人同樣在乎對方,同樣願意為對方犧牲,否則付出的那個,最後一定會落得氣血翻湧,焚身而死的結局。







苦笑著任由魏行風拖著他走過迴廊,走過庭院,對於魏行風此時的怒氣,彌星並不想開脫些什麼。



他會遭到怎樣的對待,會有怎樣的結局,按照他現在的身心情況,彌星早就已經知了天命,也認了天命。







他這邊知天認命地不做反抗,這下可急壞了跟在後面的眾人。



「主子,這不關星兒的事,星兒是無辜的。」



「主子,您別這樣,星兒的傷勢未癒,受不起的。」



「魏行風,你給我站住,你把星兒給我放下。」



可是不管大家怎麼吵怎麼鬧,甚至紅襲都忍不住破口大罵了,鐵青著臉的魏行風仍然是不為所動,而且不同於以往的瀟灑不羈,今天的魏行風渾身都散發著一種從未有過的霸氣,就連彌星看了都禁不住一絲絲地發冷。



「你們都不許進來,不然的話,我從此絕跡江湖,和你們恩斷義絕!」



走進自己的房間,把彌星一把丟到床上,回過身來,魏行風就這樣把那些人全都關到了門外。



恩斷義絕,那是多麼嚴厲的用詞,知道知道魏行風對於自己另一半的重要,這些男人們當然不敢妄自決定。







喝退了門外的這些屬下,魏行風又一步一步地走到彌星身前。被摔了個頭暈眼花的彌星,正剛剛有力撐起身來。



「別得意的太早!我說過,小月兒如果有個萬一,我會讓你生不如死。但我現在想對你說,小月兒和別人跑了,我一樣會讓你生不如死!」



沒有了往常的那份氣度,完全化身為一個妒夫的魏行風,和惡魔也沒有什麼兩樣。



五指如鉤,撕開了彌星衣物的同時,也在彌星的身上抓出了條條血痕。



強扭的瓜不甜,想要得到命裡不該有的東西,勢必要付出很大的代價。這是彌星早就明白的道理,只是彌星萬萬沒有想到,實際經歷的時候,這種滋味竟然會是那麼的難熬。



被誤會的委屈,被虐待的傷痛,被被心上人如此對待的苦楚,還有要在眾目睽睽之下,自尊被如此踐踏的不堪。



這一切都是那麼的痛徹心扉,好像連同他對魏行風的愛,都深深地刻入了彌星的骨髓。







_劈劈啪啪,強勁的掌風,不停地抽打著彌星的身體,沒有任何前戲,男人的凶器就刺穿了他的身體。臉腫了,身體青了,頭髮也被拉掉了許多,就是經歷了好幾次的強暴,像今天這樣,只為了強暴而施予的強暴,只為了折磨而施加的折磨,卻是以往那幾次都不能比擬的。



漸漸地,可能是麻木了吧,也可能是極致的痛苦,超越了人的承受能力,表皮的痛楚,心裡的苦澀,似乎都漸漸地遠離而去:唾罵的聲音,拍打的聲音,也漸漸地消散殆盡,彌星感覺自己彷彿進入了一個真空世界,所有的一切都變得清明起來。







魏行風為什麼發火,彌星已經不記得了,空空蕩蕩的心,只能怔怔地看著他睚眥俱裂的樣子,看著他髮絲飛散的樣子,看著他如同瘋癲一般的樣子,看著他揮舞著臂膀的強勁樣子。



會死嗎?會不會就這樣被他打死在床上。



但是潛意識中,彌星又隱隱約約覺得能死在這個人手裡,能讓他這麼憎恨,讓他恨上一輩子,永不忘懷,不失也是一種幸福。



不怒反笑,好像真的盼到了幸福的來臨,彌星那腫脹流血的臉,突然對著魏行風展開了一抹古怪的笑容,直笑得那個本就不爽的男人,更是怒火沖天地加重了折磨的力度。



幾番折騰,不知道過了有多少時間,等魏行風終於把精元射進了他的體內,而撐到了極限的彌星,也在同時昏了過去。



幸福真的來臨了嗎?



完全沒有,接下來等待著彌星的,卻是地獄般的生活。







就如同魏行風對於彌月的念念不忘,他對於彌星的恨意,似乎也變得無所不在。



每一天,每一刻,只要一想起彌月的離去,只要一想到再也無法擁有他的小月兒,魏行風的怒氣就直直地向著彌星而來。不是抓他暴打一頓,就是抓他練功,對他施以暴行。







幾天下來,任彌星的身子骨再不錯,武功再高,也是一天弱似一天,一天不如一天。挨了大約有十來天的光景,彌星的內力終於被吸得一乾二淨,人也被打得遍體鱗傷,氣若游絲,眼看著彌星好像一團沒有生命的肉塊,再怎麼施為,再怎麼揉捏,都無法再有任何反應,魏行風又親手把他關進了柴房。



「……我警告你們,你們誰都不許去看他,誰都不許去照顧他!坤、離,你們兩個給我在外面看住,要是誰敢擅自進去,你們就不用再回來見我了……」



非常明顯,魏行風的怒氣並沒有隨著彌星的衰弱而完全平息下來,交代了這麼幾句,他便頭也不回地踏出柴房,並順手鎖上了房門。







這就是最後了吧,原來他竟然會死在這個地方。







手不能抬,頭不能轉,身受重傷,動彈不得的彌星,有些好笑地轉動了一下眼珠。



早知道他人生的終點會是柴房,之前他就應該好好的打點這裡,至少應該鋪個床耨吧。



脖子底下墊著的是橫七豎八的稻草,而兩隻腿,卻躺在冰冷的泥地上,可以說自從到了黃山之上,這還是他第一次躺在這麼骯髒而又破爛的地方。



剛剛被吸走了最後的一絲修為,沒有內力的激盪,胸口的鬱結,似乎也不覺得怎麼難受了,同樣的,經歷了極其殘酷的毆打,曾經劇烈疼痛過的傷口,也暫時進入了麻痺狀態。







看了幾眼屋裡的情況,又聽了一會窗外的訓斥聲,越來越感到乏力的彌星,不知不覺地就昏睡過去。







「嗯……嗯……」好痛……好熱……



不知道過了有多少時間,一種尖銳的疼痛,加上火燒火燎的感覺,突然弄醒了沉睡中的彌星。



怎麼了?到底怎麼了?







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睛,想要掙動一下酸軟的身體,沒想到那股灼熱就以一種極其迅猛的勁勢,從四肢百骸裡一股腦地全都衝向了胸口,頓時就把彌星痛得一下子陷入了一片空白。



「嗚……嗯……」



再次緩過神來,屋裡已經不再是漆黑一片,萬道光芒從高高的天窗上射了進來。



原來他竟然是昏了過去……



四肢經脈裡面,火燒火燎的感覺,依然沒有消退,胸口悶悶的痛楚,也仍然是那麼的劇烈。彌星知道,那就是血玉神功的反撲。已經習慣至陰的內腑,正飽受著普通氣息的煎熬。



有了前一次的教訓,這一次的彌星可不敢再妄動一下。



反正都已經是最後了,再熬一下就好,再忍一下就好,很快,他就會得到永遠的安息了。



想是這麼想的,可是痛苦的感覺卻讓時間無休止的延長,好像每一分鐘,每一秒鐘,都像有一年那麼漫長,可以說在彌星的一生中,他還從來未像現在這樣意識到時間的存在,也從來沒有像現在一樣,盼望著時間的流失。



太陽落下去了,星星升上來了,星星落下去了,太陽升上來了……







第一天,越來越多的熱力,從每一處穴位上一絲絲地冒了出來,就好像在用燒紅的烙鐵,同時燒烙著彌星的全身,痛得向來堅毅的他,也禁不住斷斷續續地呻吟出聲。



第二天,就算紋絲不動,這股熱力也開始四處流竄起來,經過四肢,彌星就覺得自己的肌肉在不由自主地痙攣著,經過內腑,身體就會有一下沒一下的發出震顫,而這種震顫又會牽動悶塞的胸口,痛得他幾度暈厥,又幾度清醒,前一天所謂的燒烙之苦,在這時似乎已變得微不足道,現在的彌星,覺得自己就像是一隻青蛙,正被人用鐵絲貫穿了胸口,丟進火堆裡串烤。







又是一個斗轉星栘,到了第三天的晌午。渾身的熱力已不像前一天一般,在體內橫衝直撞了,而是尋著各條經絡,慢慢遊走,漸漸地聚集在胸口。



膻中要穴之上,有純陰內力,有純陽內力,有不分陰陽的內力,也有死死鬱結在那裡塞得密不透風的傷勢。



在這多股勢力的傾軋之下,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彌星就有一口沒一口地吐起血來。



起初是一個時辰吐一口,後來是半個時辰吐一口,現在則是一刻鐘吐一口,而且吐出來的血液,一口深似一口,一口暗似一口,就好像被逐漸加熱的一樣,慢慢地由鮮紅變成了褐色。然後在沾到皮膚上不久,就凝結乾涸,慢慢地蒸發到空氣裡面。



就快了吧,就快要結束了吧。依照這樣的情景來看,他最後必定會血盡而亡,變成一團焦炭,真是好難看的死法,日後若是被白梓他們看到了這樣的屍身,不知道他們會有多麼難過呢。



身後的事情,還真是不能去想…一想到那幾個人悲傷的模樣,一陣心痛,彌星忽然就噴出了一大口血來。



「星兒……星兒……你怎麼樣了?……嗚嗚嗚……星兒……」緩過神來,隱約之中,彌星好像聽到了一些哭聲。這麼想來,除了第一次昏睡之前,這三天來,他好像一直都沒有意識過外界的動靜。慢慢地轉動眼珠,朝著高高的氣窗望去,只見小小的洞口上,正扒著白梓、紅襲、黃綺、青旖,不對,在他們的縫隙之間,似乎還有藍瞳、橙香和綠浮的影子。



原來他們都來了,不懼魏行風的命令,都來看他這最後一眼了。



「謝謝……謝謝你們……」



想要再對他們微笑一下,想再和他們多說一句,想謝謝他們這些年來對他的照顧,對他的忍讓,可是一陣激動,話未說完,尖銳的刺痛和著一口鮮血,打斷了他所有的話語。



「星兒!星兒!你挺住!你挺住!我馬上去找主子,我去找他來!」



「紅襲!」



「襲兒!我們能看看星兒,就已經是在違背主子的命令了,要是你再去找主子……」



「你們怕你們就不要去好了!你們是他養大的,我可不是!大不了我就陪著星兒一塊去死,免得你們這些護衛大人們為難!」



「是啊是啊,大不了我們都陪星兒一起,跟你們這種冷血無情的男人一刀兩斷!」



隨著一片嘈雜的喧鬧聲,剛才還擁在窗子的男人們,一下子都不見了蹤影。他們去找他來了。依照魏行風的個性,這最後一面,他是怎麼都會來的。



一想到還能再見魏行風一眼,彌星不由得就精神一振。



別激動,別慌張,行風是最心軟的人,臨死之前,說不定還能得到他的諒解。







`知道現在的自己,就算是小小的情緒波動,都有可能成為他的催命符,在等待的過程中,他就這麼一遍又一遍地告誡著自己。







感覺就像經過了幾個世紀,門口終於傳來了開鎖的聲音,然後吱嘎一聲,一條熟悉的身影,果真出現在了眼前。



「行風……哇哇……」



明明想好了不要激動,明明想好了要好好珍惜這最後的時刻,可是一見到了魏行風,欣喜的感覺就好像泉水一般地湧了出來,無法克制,也不受克制,一下子就令他哇哇地吐了兩口。e







還好,吊著一絲清明,彌星並沒有就此暈厥,趁著眼冒金星,一片空白的當口,努力把情緒調節到最平穩的狀態,彌星才又慢慢地睜開眼來。



「你來了,你來送我最後一程了,我真是好高興。」



的確是很高興,困為彌星那張面目全非的臉上,正綻開了一抹燦爛的笑容



「以後你若是再愛上了誰,一定要等確認了對方的感情、才可以和他練功,我死以後,恐怕這世上就再也沒有救你之人了。」



小心地,慢慢地移動手指,以一小口血的代價,將手掌向著魏行風打開,想要博得他的最後一握,可是站在那裡的男人,非但沒有要靠近的意思,而且在聽了彌星的這番話以後,還眉頭緊鎖地望向別處。







他是在心疼?還是在生氣?從這個角度,彌星看不到魏行風的表情,不過,不管他是不忍還是賭氣,該說的話,還是一定要說。







「在我這一生裡,我好像從來都沒有得到過想要的東西,但是,能夠擁有過你,我已了無遺憾。等我死了以後,你就把我的骨灰撒在這屋前屋後,讓我泉下有知,也能常見到你……」



發現魏行風而又轉過了頭,目光複雜地盯著他猛瞧,他那深邃而又明亮的眼眸,頓時就把彌星看得,彷若失了魂魄。



「我愛你,行風,從我第一次見到你,我就愛上你了,這些年來,我真是過得好苦,也過得好累,如今終於盼到了解脫的這一天,我真是好快慰啊。如果你能夠原諒我,別再恨我,我就會更加高興。行風……你別生氣了好嗎?星兒在這裡給你陪不是了……」



話到這裡,就見魏行風的身子明顯地震了一震,本就有些抽搐的臉龐,更是一瞬間就扭成了一團,不過就算明顯有些痛苦,他那偉岸的身子,仍然沒有絲毫的撼動。



「你還要考慮一下嗎?沒關係,我還有點時間,不過,你千萬要快一點哦,就這兩天了吧,我可能很快就要被燒死了,你一定要在我還能聽得到的時候,親口說你原諒我哦。以後你我人鬼殊途,我就是再想惹你生氣,也是不可能了……」



心隨意轉,在這生離死別之時,要說彌星能夠按著理智,把心情控制在平靜之中,那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思潮翻湧,血氣也同樣翻湧,說話之間,彌星只覺得原本緩慢的吐血發作,也變得越來越快,越來越動了。



「傻瓜,現在還說這些幹嘛?」



「現在不說,以後就再也沒機會說了。想我家本來是在武夷山下,如今死在這黃山裡面,做人是單戀,做鬼是孤魂,死了以後都不知道會被那些閻王小鬼怎生欺負,現在能多看你一眼,多說一句,也好多給日後留個回憶。我還真是沒有看夠呢……」







是啊,怎麼可能會看得夠,他才只有十六歲啊,才剛剛進入花樣年華,不管是這萬千紅塵,還是眼前的這個心上人,他都還沒有看夠。







自哀自憐,自傷自痛,想到這一肚子的不捨,大口大口的褐色液體,頓時就從彌星的嘴裡湧了出來,而且神奇的是,一落到了皮膚之上,很快就冒出了一絲絲青煙,不多片刻,便都消失殆盡,彷彿這個纖弱少年也很快就會蒸發不見一般。



「不!星兒!星兒!」;



到了這種時刻,早就渾身亂抖的魏行風,終於忍不住撲了過去。抱住彌星的身體,他聲淚俱下地嘶叫起來。







「你哭了?你竟然為我哭了?我好高興……我哇哇……」







跟著魏行風那麼多年,這還是彌星第一次看到他的淚水,也就是這一汪清淚,惹得彌星又汩汩地吐了幾口。



「星兒!星兒!別這樣!你別死!我、我現在改變主意了,我不想你死了,我想要你了。星兒!星兒!我要你,星兒!」







「主子,那就請你快快救救他吧,現在或許還來得及,要是再拖下去,星兒真的就要化成灰燼,星兒真的就要不見了呀!」



{



「主子!」







「對,對,那你們快快出去,快快出去,我馬上就行功。星兒,你撐著點,我馬上就救你了。」渾渾噩噩地遊蕩了一會,再次睜開眼來,他居然發現抹著眼淚的魏行風,正快速地撕掉了兩人的衣服。



「沒用的,不……」



身子就像著火一般地燒燙著,本來一口口噴出的鮮血,因為剛才的情動,已變成了涓涓細流,止也止不住,以他目前的情況,若不是有個愛極了他的人用血玉神功救他,就只單單的行功,根本於事無補。







同樣知道情況的緊急,魏行風也不和他爭辯,用雙掌抵住了彌星的雙掌,雙腿撥開了彌星的雙腿,神功流轉,魏行風很快就將挺立起來的部位,插進了彌星的體內。



「怎麼樣?有沒有弄疼你?情況緊急,你忍一忍……」







「嗯……」



到底是他做夢,還是行風真的變了,為什麼他聽到的竟然是如此溫存的話語。



想要確認一下自己的處境,只是體內的急劇變化,很快就讓他失去了思考能力。魏行風插入的硬挺,就好像是在他悶塞的體內打開了一個缺口,那些熾熱地橫行於他全身的雜亂內息,在一陣顫動之後,猛地向著他的下體湧去,藉由陣陣顫動的腸壁,流入到了魏行風的體內。



「嗚……好熱……」



「呃……」



也就在那一瞬間,剛剛還在折磨著彌星的燒痛感,居然一下子就平息了下來。不是一點都不痛了,而是隨著熱力的急劇消失,經過了極致的痛楚,剩下的這些,似乎已經微不足道了。



「行、行風……」



一陣緊縮,再次睜開眼來,彌星看見在他之上的魏行風正鎖緊了眉頭,好像一副很難過的樣子。



「很不舒服嗎?呃……嗯……出來吧,不要白費力氣了……」







「誰說會白費力氣的?我摘星子想要留的人,誰敢跟我搶!」



他這邊是心疼魏行風的難處,自覺已無藥可救,那邊的魏行風卻被他這一句話惹得暴跳如雷。明明被這蜂擁而入的熱氣弄得有些難以應付了,死鴨子嘴硬的他,偏偏就不認這個輸,隨即便加快了抽插的速度,連帶著也加速了神功的運轉。



「我現在想要你了,我現在不許你死了,你就得好好的給我活著!」



「哈……呵……嗯……嗯……」







想要笑一下這個外強中乾的男人,正在這時,隨著至陽內息的疏散,四肢百骸,每一寸肌膚,每一個毛孔中,忽然又湧入了大量的精氣。



「啊啊……嗯嗯……行風、行風……」



怎麼都沒有想到,臨死之前居然還能有如此極致的享受。放開了心情,收攏十指,緊緊抓住了魏行風的彌星,毫無顧忌地大叫起來。







「啊啊啊……啊啊啊……」







前一刻如墜地獄的感覺,太過痛楚,這一次的情事,這樣的快感,居然讓彌星有種從未嘗過的錯覺。從地獄到天堂,最多就是這樣了吧。酥酥麻麻的,彷彿有無數條電流由外至內地爬行於他的全身,令他的神智好像也在飛呀飛,飛呀飛地飛到了九霄雲外。



「行、行風……啊啊啊……好難過……好難過啊……啊啊啊……」



而且,等到這些電流到達了他的脊髓,衝向他的下身之時,完全無力招架的彌星,只能不停地甩著腦袋,岔開雙腿,更大幅度地突出臀部,便於魏行風的抽插。



「怎麼樣了,星兒?難過嗎?是不是胸口疼啊?是不是我太用力了?要不要我停一下?」



「不!不要……用力……再用力一點……好難過……你快點用力……再快一點……啊啊啊……」



「哦哦,你要說清楚是舒服還是難過。你光說難過,我是會誤會的呀!」



難過還是舒服,魏行風會不知道嗎?別告訴他魏行風已經忘了被他壓的感覺



被氣到不行,才想扳一下面孔,駁斥他幾句,可是轉念一想,忽然記起他逼迫魏行風行功的時候,魏行風可是一百二十個不願意。



浸淫在血玉神功裡的這些時日,彌星早已經明白到了各人的體驗,完全都是由各人的心情決定。相愛的兩人,自然能夠體會到魚水交歡的甘美感覺;單戀的那人,則會嘗盡苦楚和煎熬;若是猜得不錯的話,被勉強施為的那人,估計滋味也好不到哪裡去。



一想到自己的單戀,一想到魏行風的百般不願,心口一緊,一陣激痛,忽然間,有一股強大的內息由手掌的勞宮穴被吸了過來,直直地撞到膻中穴上,撞得彌星的眼前頓時飛舞起了金星。



「嗚……星兒……你、你別胡思亂想,我會救你的,把一切交給我就好,相信我,我不能沒有你。」



什麼,他說他不能沒有他?







一陣哀傷之後,又是一陣驚喜,信與不敢信之間,更大的衝擊絞得兩人同時震顫了一下。



「嗚……星兒……」



「行風……」



不管是真是假,緩過神來,發現魏行風竟然痛苦地咬緊了牙關,額角也開始滲出了汗水,彌星趕緊收斂心神,由著魏行風主導大周天的運行。



不管了,總之拼著一死,他也不能讓行風受傷。







這麼一心三思地為著對方著想,那種激盪的痛楚,淤塞的苦悶,反而減緩了下來。再加上隨著真氣的急速運轉,剛才那種消魂蝕骨的快感又回到了彌星身上,而且還有愈演愈烈的趨勢,插得如同青蛙般攤開的彌星,只剩下了陣陣抽搐和不停尖叫的本能。



「啊啊啊啊……行風、行風……啊啊啊……」



「星兒,我的星兒,我最寶貝的星兒,我唯一的星兒……」



「行風……嗯……行風……」



「星兒,放開心神,什麼都別想,對,對,太好了,就著樣……」



「啊啊啊……呃……」



不知道插弄了有多少時間,等到魏行風終於把精元全都射進了他的體內,忽然收緊雙腿,緊緊夾住男人腰肢的彌星,也痙攣著弄髒了兩人的腹部。







第十章







「原來練這血玉神功,竟然會有這麼消魂的一刻,呼呼,星兒,你覺得怎麼樣?胸口還疼得緊嗎?」



欲仙欲死,原來就是這樣的。從虛無中緩過神來,把目光重新放到男人身上,彌星似乎有種在天堂裡走了一圈的感覺。



「還能說話嗎?至少搖一搖頭,讓我知道你到底還要不要緊?」



要不要緊呢



「星兒,我的星兒,我最寶貝的星兒,我唯一的星兒,我要你,星兒……」



回想起朦朧之中,自己彷彿聽到的熱語,再暗暗查探了一下胸口,一種比快感更加強烈的驚喜,頓時就讓他一陣發昏。







那是真的了,行風真的改變主意,要和他兩情相悅了。



難以置信的一遍遍地鼓起氣息探察胸口,那鬱結的傷勢之中,彷彿被人紮了幾個小洞般的通路,以及通過這細小的途徑,正一絲絲緩慢運作的小周天,卻是千真萬確的事實。



「這、這……嗚……」



言語或者可以騙人,行為或者有所假象,但是這血玉神功的效應,卻絕對不可能作假。



若不是有個心意相通的戀人,若不是對方願意與他同生共死,他如此沉滯的功毒,是絕對不會有好轉的可能。







行風愛他,至少剛才在交合的時候,行風願意為他去死,這個世間難得的漢子,終於被他感動了,願意將他的癡、他的專、他的情、他的心,轉移到他的身上了。



多年來的心願,一旦成了現實,彌星反而變得慌張起來,好像捧著一個流光異彩的水晶球,越是喜愛,就越是怕碎,喏喏地在那邊嘟囔了半天,眼圈一紅,也不知道怎麼的?彌星突然就說了一句。



「我、我,我還要!」



「噯?還要?可是這裡好髒,我們能不能回房再要?」



動了一動身體,把自己留有餘興的陽物,往彌星的體內蹭了蹭,臀部擦過乾草的感覺,立刻讓彌星明白了目前的狀況,同時也為自己的這一失言,羞紅了臉龐。



「那個,其實我是不介意的啦,但是我怕柴草擦傷你的背,你要是真的想要,我也可以……」



偏偏魏行風又是那種思維奇特的人種,不但不覺得彌星的話有什麼不妥,也不去考慮他現在的忸怩模樣到底是因為什麼,再次摸上彌星的大腿,他好像真的要繼續一樣。



還好,這邊無法無天地鬧著,門外的那些個下屬們,可不是和他們一樣沒有頭腦,聽到這裡,等候多時的坤終於忍不住乾咳了一聲,敲了敲柴門。







「主子,少主元氣大傷,柴房的地又陰冷潮濕,待久了恐怕不好。我們已經在主子房裡預備好了浴桶和被褥,請主子和少主回房再繼續吧。」



天哪!這麼丟人的話不但魏行風聽到了,居然連坤也聽到了。



嗚嗚,肯定不只是坤,所有人一定都聽見了。







一想到往日的英名,竟然就這樣毀於一旦,這時的彌星也沒有心思去想這個問題了,把頭往魏行風的懷裡一鑽,不管魏行風是怎麼抱他出的門,大夥是怎麼驚喜地圍觀了一會,閉目養神的彌星,完全就把自己當成了一隻鴕鳥,裝作什麼都沒有聽到。







「星兒,你睡著了嗎?要不要先洗一下再睡?其實你內傷沉重,最好能再行功一次,這樣睡起來也比較舒服。」



回到魏行風的屋裡,自有人為他們關上房門,留給他們獨處的空間。睜開雙眼,出現在他面前的,正是魏行風深情而又專注的目光。



「行風……」鼻子一酸,豆大的淚珠便再一次滑落下來,「我、我不是在做夢吧,你竟然、竟然真的願意……救我了……」







「傻瓜,那個不叫救,那個叫愛,我真的願意愛你了。」







「嗚嗚……行風……」



一直呼之欲出,但又不敢確認的話語,竟然由魏行風說出了口,這讓彌星怎不激動,身子動彈不了,他就改用頭蹭,把自己的眼淚鼻涕三下兩下地全都抹到了魏行風身上。



「對不起,星兒,有一個這麼愛我的人在我身邊,一心一意地只為我想,還為我受了這許多苦楚,我應該早一點領悟的。現在想來,我真的是好心疼,好後悔。像你這麼好的情人,我怎麼會捨得打你……」



「笨蛋……」



若是魏行風真的能早點領悟,這等見異思遷的男人,哪裡還值得他愛。他愛的就是這麼一個深情不悔的癡人,如今終於感化得他移情過來,想必這一生這一世,也是再不會有傷心難過的一天了。







這麼想著,蹭乾淨了淚水,彌星再次和魏行風深深相望。



「那麼,你是什麼時候打算愛我的呢?不會是看到我要死了,所以才覺得愛一下也沒關係?」



「傻瓜!什麼叫愛一下也沒關係,我魏行風愛人可是很慎重的,要愛就得愛一輩子,哪是你說得這般兒戲。」







看著彌星既是雀躍又是緊張的表情,也明白他是想要些安撫,魏行風便也不以為意地一邊說,一邊為兩人除去身上的衣衫。







「要說到這個愛字,我以前也很愛你啊,不過,那時候是手足愛。後來你勸走了彌月,我也不是不知道你是為了我好,我就是一時轉不過彎,有些遷怒於你罷了。再後來,你強佔了我,大概就是從那一刻起,讓我在對你的感情裡,又加上了一些不知道的東西。」



「不知道的東西?那是什麼?」



「那個……我也不清楚,總之就是不會再把你當成子弟看待了。」







「那、那就是情人了?」







「傻瓜,那時候你是用強的,我的心裡又還愛著彌月,哪裡會把你當作情人。不過,也不是真的把你當作仇人,不一樣就是了。」



脫乾淨了兩人的衣衫,魏行風又抱著彌星小心地跨進木桶,輕輕地為他擦拭起來。



「第一次打了你,氣停下來,我就一直好愧疚,聽說你昏迷了一天都不醒,不知怎麼的?我就把那唯一的一顆大還丹給了你,想必在那個時候,我就已對你有情,只是我自己也不知道而已。」



「唉?你不是說你是為了不讓彌月傷心嗎?」



「那個是後來才想出來的,我給的時候其實並沒有想到這個。再後來,我每欺負你一次,就會後悔一次,可是那時候對彌月的執念末消,要我移情別戀,卻是萬萬不能。」



原來如此,原來會促成魏行風心情轉變的,還是彌月的戀情,知道此生無望,從打擊中緩過神來,魏行風才發現了他的好處。這樣一想,那還真是千鈞一髮。



「還好,還好你只幾天就消了氣,若是再晚一點,我們就再也見不到了。」



「傻瓜,星兒……」大概也想到了這個可能,魏行風忽然抱緊了彌星,後悔地蹭了又蹭







c,「不會見不到的,起先我是氣你逼走了彌月,讓我的心願成空,可是真的把你折磨成那樣,關進了柴房,我又一直惦記著你。這幾天裡,我好像想你比想彌月還多呢。」



「是嗎?那就是說……你其實幾天前就愛上我了?」



「也不是,真的意識到愛你,的確是在今天。不過我想,不管是昨天、今天還是明天,只要有人找我來見你,看到你竟然為我弄到了這副田地,我一定會幡然省悟,進而愛上你的。」



聽著魏行風把自己的心路轉變,緩緩道來,一股踏實又甜蜜的感覺,也慢慢地佔滿彌星的心頭。



人可以怨天,但是人不可以不認命,這是從小到大,經歷過無數失敗的彌星所得出的結論。



但是今天,彌星卻要對自己說:各人的天命的確有好有差,但是不盡全力,就只會怨天尤人,那就永遠都到不了幸福的彼端。



精誠所至,金石為開,就好像現在,歷經千辛萬苦,生死劫難,他終於還是贏得了魏行風的愛情,贏得了這一生的幸福。



在那裡你儂我儂地磨蹭了一會,急劇上升的溫度,讓這對心意相通的戀人很快就按耐不住。再加上彌星身上的傷勢,讓他的雙腿左右分開地掛在桶沿,魏行風隨即便再一次地貫穿了。「怎麼樣?感覺還可以吧?是不是又好了一點了?胸口還疼不疼?」



魏行風就是這麼一個奇怪的人,不在意的時候,無論發生了什麼,他都可以當作看不見:憎恨的時候,就是再怎麼淒慘,都撼動不了他的同情;而喜歡的時候,愛著的時候,他是什麼都願意為對方付出,感情、生命、尊嚴,甚至是非常理的,他什麼都可以為愛人捨棄,寵溺的程度,甚至超過了史上所有的昏君,他就是這麼一個徹頭徹尾的情癡。



這會兒,明白到了彌星的好處,明白到了彌星的重要,他的心思就再也離不開彌星的安危,可以說,如果能讓他早日痊癒的話,他就是拼盡全力,把內力全都還給彌星,也是在所不惜的。



「怎麼樣?還要來一次嗎?我們再行功一次吧……」



「啊啊啊……行風、行風……啊啊啊啊……」



四肢高掛在桶沿上面,藉著浮力的作用,極度突出的臀部,任由男人不停地進出著,除了高聲尖叫以外,這時的彌星,哪有那個能力去回答魏行風的問題。







被翻攪的內壁,就好像有干條萬條的蟲蟻在蠕動著,水面的晃動,一波波地沖刷著他的胸口,令那兩個急待採摘的朱果散發著誘人光澤。







「這裡……啊……行風……這裡也要……啊……」



「這裡嗎?好……這樣舒服點了嗎?……那這樣呢?……另一顆是不是也要……」



湊過頭去,嘬起其中一顆果實,魏行風努力討好著彌星的要求,不曾想,才愛撫完了第一顆,那邊的彌星竟又急得嗚咽起來。



「你這個大笨蛋!嗚嗚嗚……下面……下面不要停……啊啊……快點……快一點啊……」







「啊?哦,我馬上就來,這樣呢?這樣好嗎?」



「啊啊啊……上面……還有上面……」



「哦哦,上面,再弄一下上面!」



「笨蛋!笨蛋!笨蛋!你到底會不會做,不會做就騎上來!讓我來做你!嗚嗚嗚……下面……下面啊……啊啊啊……呃……」



「好啦好啦,我們現在才練到第一層,所以被這個起手勢給困住了,等練到了第三層,只要肌膚相親,神功便能運轉自如,到了那時,就不會這麼難過了。」



「嗚嗚嗚……那時候是什麼時候啊……啊啊啊啊……」



「快則兩三個月,慢則半年,應該不會很久的。」



「這……這還不久啊……啊啊啊……那、那你騎上來……我不要再做下面的一個了……嗚嗚……啊啊啊……」







不知不覺間,就連彌星自己都沒有察覺到,他的精神已經一刻好似一刻,而且明白到魏行風的心裡有他,順帶著他還就此撒起潑來,把那麼長時間以來,一直憋在心裡的怨氣,以及想要任性撒嬌的心願,一股腦兒地都給甩了出來。



「你上來,你坐上來……」



「我被你打,被你罵,被你欺負了那麼久,差點連命都沒有了,你竟然還要讓我難受好幾個月……」



「人家從六歲起就愛著你了,一心一意只愛你一個,你才愛了我一天,應該是由我來疼愛你才對……」



而且啊,一旦真的撒開了嬌,彌星還真是撒上了癮,一見魏行風好像化了的柿子一般,綿軟溫柔,極盡寵溺,這會兒啊,彌星又想起了在上位的風光來。



「行風那麼可愛,我就是想要行風,我就是想愛行風,讓我做!」



幾番執拗,終究是抵不過愛他的心,等挪到了床上,魏行風就真的敞開了身體,在彌星的身上坐了下來。



「好啦好啦,星兒說什麼都好,只要星兒一輩子愛我,誰上誰下,我都沒所謂啦。」



「那是當然了,我已經愛了你半輩子了,好不容易才求得你的心,我是永生永世都要和你不離不棄的。」



看著自己的硬挺一點一點地沒入到魏行風的體內,彌星的心就好像開了花般地喜悅。至此為止,他終於可以確定魏行風的心,魏行風的情,已經完全都移到了他的身上,而且感情的升溫,還有一刻千里的趨勢。



「嗯……啊啊啊啊……星兒……星兒……啊啊啊……你覺得怎樣……有好一點了嗎?……胸口還疼嗎?」



「嗯,已經好了很多,行風,你好棒,我們以後也這麼做吧。」



「好啊……嗯……只要你喜歡……怎麼都可以……星兒……啊啊啊啊……」



身後被插入彌星的肉棒,雙腿跪在彌星的兩側,雙手緊緊握住了彌星的雙手,不停顛動著的魏行風,除了讓彌星血脈賁張,恨不得盡情衝刺以外,也讓彌星愛憐到了無以復加。







「行風,我的行風,我可愛的行風……」



「星兒……我的星兒……啊啊啊啊……好棒……好舒服……啊啊啊……」



「吻我,吻我一下,你還從來沒有吻過我呢。」



順著彌星的要求,魏行風馬上低下頭去,吻住了他的嘴巴。可是,還沒等他嘗夠了滋味,忽然之間,魏行風又像發狂般地豎起了身體,大力地上下律動起來。



「啊啊啊啊啊……星兒……星兒……我不行了……我要……我要……下面……啊啊啊啊……」



剛剛才經歷過這樣的滋味,彌星哪能不知道魏行風的感覺,他能夠有片刻的停歇來滿足他的願望,彌星就已經高興得快要飛上天了。



「叫我彌星,叫我的名字,行風,我已經長大了,不再是小孩子了,叫我彌星。」



「彌星……彌星……啊啊啊啊……彌星……」



「對,從今天開始,我就是你的男人了,你要叫我的名字,我的行風,我最愛的行風。」



「我也愛你……星兒……我也最愛你了……啊啊啊啊……」







「是彌星,叫我彌星……」







「彌星……彌星……我愛你,彌星……」



久早逢甘露,這天的情事可謂是激烈而又綿長,要不是守在外面的坤提醒了一聲「彌星少主的身體虛弱,運功過頭,恐怕不好。」這兩個情意正濃的人,還不知要胡天胡地地鬧到什麼時候。



「星兒,你好厲害啊,居然能騎到主子頭上。我們平日裡見了他就有三分怕,你怎麼一點都不怕他啊?」k







「怕他?為什麼要怕他啊?那你怕不怕坎啊?」







隔日,穿著雪白絲綢小衣,斜靠在床上,彌星有些好笑地看著一臉崇拜的白梓他們。



「我倒是覺得坎他們老是扳著臉,一副傳說中的官差面孔,那才是可怕得緊呢!」







「怎麼會!坎哪裡有什麼官差面孔,坎是最溫柔的了。」



「對啊,坤就更沒有什麼好怕的了,對主上尊敬,對兄弟友愛,對、對我也很好……哪裡可怕了?」



好嘛,他只想調侃一下單純的白梓,沒有想到,這下子可引發了這些人的話題,你一句我一句地,都把自己的情人說得天花亂墜,好像他們真的是帶著一張張開了花的臉,在這裡進進出出的一樣。



可是轉念一想啊,只要去掉了那些光環和華服,在情人的眼裡,王孫公子、大俠魔頭,還不一樣都是枕邊人。



「一大早的,你們在比誰的相公好嗎?」



正在這時,才跑出去一會兒的魏行風,托著一個盤子出現了。他那沒頭腦的發言,不知怎麼的?配上了這張出塵面孔,就是有種不怒自威的氣勢,嚇得那些個男人們頓時都閃過一邊,給他留出一條走廊。



真是的,這人真是能夠破壞氣氛。



摸透了魏行風的習性,彌星可不吃那一套,翻了翻白眼,為了緩和氣氛,他忽然靈機一動。



「你手上端著的是什麼?我可不可以不吃?」



明擺著的,盤子裡放著的藥丸,一定就是給他吃的。平日裡,再苦再累都不會皺一下眉頭的彌星,今天卻順勢撒起嬌來。



一方面是內傷未癒,身子還動彈不得,另一方面,這些天來都沒怎麼好吃好睡,形容憔悴了不少,再加上他那張天生的娃娃臉,這麼一蹙眉啊,還真有那種西施捧心,風情萬種的味道。直看得那個愛意大盛的男人,趕緊三步兩步地坐到床前,把彌星攬進懷裡。







「這是我早上剛配的藥丸,對你現在的身子最好。你看,怕你會覺得難吃,我還特地搓得這麼小,你就稍微吃一點吧。」



「不要,我這個病就是不吃藥也會好的,我不想吃。」



「那你就慢慢吃。」



「不要!」







「那你吃了,我就陪你練血玉神功,這個怎麼樣?」



「哼,這個還可以。不過,為什麼要叫血玉神功啊?那塊石頭我也見過,通體透明,如果叫火玉神功還比較確切吧。」











「對、對,他本來就叫火玉神功,彌星說得對,火玉神功、火玉神功,原來我們之前竟叫錯了呀。」



受了那麼多年的怨氣,彌星本來也只是撒撒嬌,賺點心理平衡而已,可是沒想到他的一句玩笑話,到了魏行風的耳裡,居然就認起真來了。不但搖頭晃腦地詠頌了一番,回過頭來,看到那些目瞪口呆的下屬們,他轉而又扳起面孔說道。



「聽到了嗎?那個叫火玉神功,以後不許再弄錯了。」



好嘛,以前就為了彌月的一句話,這麼大好的一門武學就變成了血玉神功,現在又為了他的一句話,好不容易叫習慣的名字,居然又變成了火玉神功。



「嗯,嗯,火玉神功,火玉神功。」



「知道了,主子,我們以後不會叫錯了,是火玉神功。」



他這邊噗哧一聲笑了出來,可那邊的那群人卻一點笑意都沒有,再加上從外面進來的坤、離等人,大夥竟然共同一致地都跟著魏行風瞎起哄。



「呃……那個……我覺得那邊那個也不應該叫做撣子,應該叫做淨灰,拿他一拂灰就沒了。」



「嗯、嗯,聽到了嗎?以後那個東西就叫淨灰,也不要說錯了。」



「是、是,淨灰,淨灰。」







「彌星,你看看這裡還有什麼東西是我們叫錯名字的?我們就一起把他改過來吧。」



昏,說那個火玉神功是無意,說那個淨灰是氣話,沒想到眼前的這些個男人,居然都盲從到了這個地步,個個都給他來了個指鹿為馬。唉!好在他博覽群書,通曉古今,要不然,他豈不是要成了彌月第二了。







翻著白眼,哼著鼻,不過要說心裡不高興,那絕對是騙人的。等了那麼多年,盼了那麼多年,終於得償所願的喜悅,只讓彌星的冷臉維持了片刻,不多一會兒,他就喜孜孜地摟住了魏行風的腰,由他服侍著把那些藥都吃了。



心意一旦相通,神功便能日進千里。而魏行風又是難得的癡情種子,之前遷怒彌星的時候,彌星什麼都不好,現在愛上了彌星,就變成了什麼都好,這兩個經歷了單戀、癡戀加苦戀的人,終於也算是守得雲開見月出,每日裡都彷若蜜裡調油,恩愛無盡,練這個火玉神功倒反而成了房事之餘的順便了。







過不了三個月,山下又傳來消息,彌月和他的情人出現在西子湖畔,而且據說他的那個男人也不是那種很精明的人。擔心哥哥的生活起居,彌星趕緊派了兩個護衛帶上他們的愛人下山暗中保護。







見這邊基本上沒啥大事,只留下兩對情人在這裡值勤,其他屬下便也紛紛帶著愛人遊山玩水去了。







「彌星!彌星!我回來了!」



一晃又過了半年有餘,這一日,外出將近一年的彌月終於回來了。不但是彌月回來,一起回來的還有他的至愛,一個傻傻的男人和他的娘親。而最讓彌星感到驚訝的,還不是這些人的奇特,而是彌月懷孕了。而後,過不了一刻鐘的時間,經由那個號稱是毒手藥王的後人,彌月婆婆的診治,他居然被宣告也懷孕了。



「彌星,真是太意外了!我真是太高興了!你對我真是太好了!你要為我生孩子了!我們要有兒子了!啵啵啵啵!」



他這邊還沒從震驚中恢復過來呢,魏行風那邊倒是樂昏了頭,也不管這是不是真的,人家把脈的手才收了回去,他就立刻撲過來抱著他又親又跳,完全沒有了平日裡的形象。



「那個……我真的是懷孕了嗎?練火玉神功真的會懷孕嗎?」







當然是真的會懷孕了,就這個神功的名字究竟是『血玉神功』還是『火玉神功』爭論了一番,對於懷孕的事實,大家很快就肯定下來。



可是別人在那裡歡欣鼓舞,另一種納悶的感覺,卻又悄悄地爬上了彌星的心頭。



火玉神功是斂天地精華為己用的神功,會改變人的體質並不奇怪,但是他究竟是什麼時候懷上的呢?這幾個月來,除了前兩天給魏行風得逞了一次,他並沒有給魏行風其他機會啊。



才兩天的時問,不會就那麼快吧?







招呼著這些人安頓下來,回到了床上,彌星仍是想不通地支著腦袋。







「到底是什麼時候的事呢?我什麼時候懷上的呢?」



「哦,這個我知道,就是那天找到了新的溫泉,我們一起去洗澡的時候懷上的。」



「唉?」



正嘟噥著呢,同樣爬上床來的魏行風,突然就插了這麼一句。







「去洗澡的時候?那天不都是我做你嗎?這怎麼可能?」



「原來你都不記得了呀。那天做到昏天黑地的,趁著你躺在池邊,我不是也做了你一次嗎?應該就是那次懷上的吧。」



「唉?唉?」



經他這麼一說,彌星好像也有點想起來了,那天做了幾次以後,已懶得重覆運動的自己,好像是給魏行風得逞了一次,難道……就那麼一次,他就懷孕了?



「彌星,等你生了這胎,你再讓我做好嗎?我們要生很多的小孩,叫你娘親,叫我爹親,這多好啊。」







「哼!你就想啊!快點坐上來吧,我現在是懷孕之人,要養胎,不能做劇烈運動,從今天起,都改由你用騎乘位好了。」



「行,行,只要星兒幫我生,我就是累點沒關係。嗯……我要把你放進去了哦……」



「是彌星!不是星兒!嗯,真棒,行風的裡面真是越來越棒了,行風……」



「彌星……彌星……我愛你……」



「行風,我也愛你,幾個我都幫你生,我只愛你,行風。」







月圓人和,看來很快,黃山之上就要迎來新的生命了,明天也又會是新的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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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謝大大的分享~~

謝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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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好行風愛上了彌星
我有哭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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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好最後是圓滿的結果,
要不然我會哭死
唉~看太悲的劇情也是會對身體不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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利風有點白癡.
幾好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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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分享
彌星的癡情叫人好心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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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分享
彌星的癡情叫人好心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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