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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貼] 《(HP)親吻茉莉》作者:水煮咕咕精【完結】

《(HP)親吻茉莉》作者:水煮咕咕精【完結】

本文來自:☆夜玥論壇קhttp://ds-hk.net★ 轉帖請註明出處! 發貼者:悠于 您是第2657個瀏覽者
文案:
  
當貓頭鷹寄來一封錄取通知書時,我媽媽認為我大概(或者說一定)會被分去格蘭芬多,惆悵地選擇了紅線而不是藍線給我織新毛衣。
我果然被分進了格蘭芬多。
  
*cp哈利x原女
*劇情參考電影且有刪改 私設二設出沒
*格蘭芬多視角
*全文存稿 日更
  
內容標簽: 英美衍生 魔幻 青梅竹馬 正劇
搜索關鍵字:主角:阿斯萊莎·裡奇 ▏ 配角:哈利·波特 ▏ 其它:
  
一句話簡介:命運眷顧善良之人
  
立意:祝我們好運

原創網
【連載文請勿回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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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每天早上阿斯萊莎都會從郵筒裡取信,今天有一封寄給她的。

  封面上用漂亮的花體寫著,「Miss A.Ricci」,這讓從來沒收到過信件的小家伙很開心。她的朋友們都住在倫敦,想見面了就約出去玩或去誰家,從來不寫信。

  「嘿,媽媽,我有信了。」阿斯萊莎晃了晃手裡的信封,向莉拉炫耀。

  莉拉本來很開心,但在看清楚信的模樣時稍稍怔住。

  「怎麼了,媽媽?」阿斯萊莎見莉拉似乎在發呆,有些擔憂地走過去拉住了媽媽的手,「你不舒服嗎?」

  「不是的,阿斯莉。」莉拉拍了拍女兒的頭,「快看看是什麼。」

  阿斯萊莎把信翻過來,看到信封背面的一個徽章,紅色烤漆上的紋路精致好看,她不由得摸了摸,才緩緩拆封。

  「親愛的裡奇小姐,我們很高興地通知您,您已經被霍格沃茨魔法學校錄取了……?」尾音上揚,阿斯萊莎睜大了眼睛,然後抬起頭看著莉拉,喜形於色,「媽媽!」

  「寶貝,恭喜你。」莉拉露出笑容,彎下腰撥開阿斯萊莎的劉海親吻她的額頭,「我為你感到驕傲。」

  「我是一名小女巫了,媽媽。」阿斯萊莎因為興奮而面頰微紅,笑彎了眼睛。

  「是的,阿斯莉。」莉拉輕聲說,「你需要一根魔杖,一只貓頭鷹或者貓,幾件衣服,還有一年級需要買的書。當然,作為你的入學禮物,我會給你織一件新毛衣。」

  小姑娘的眼睛驟然亮了。

  -

  莉拉畢業於拉文克勞,而且她本身就喜歡藍色,所以天琴座書店和書店後的小屋,主色調都是藍色。阿斯萊莎的衣服也有很多藍色系。

  但這次的新毛衣,莉拉買了紅色的毛線。

  「我的小長蛇*會去格蘭芬多。」莉拉說的時候好像有些惆悵,就好像分院帽已經把阿斯萊莎撥去了格蘭芬多。

  「也許拉文克勞就喜歡我這樣的呢?」阿斯萊莎問。

  「哦,那可真是拉文克勞的不幸。」莉拉輕嘆了一聲。

  「嘿,媽媽!」阿斯萊莎哭笑不得,撅著嘴輕輕推搡了一下玩笑的母親。

  最後還是買了紅色毛線。不管阿斯萊莎是不是真的被分去了格蘭芬多,紅色都代表著祝福,況且這個年紀的小姑娘明媚可愛,穿紅色最好看。

  下午,莉拉關了書店,帶著阿斯萊莎去對角巷購置所需要的物品。阿斯萊莎站在魁地奇精品店的櫥窗前不肯走,盯著光輪2000,眼珠子都快粘在上面了。莉拉喊了她好幾遍都沒用,最後由她站著當木頭人,自己去麗痕書店幫她買書本、鵝毛筆和墨水。

  等她買完這些東西出來的時候,阿斯萊莎果然還站在原地,痴迷地盯著光輪2000。

  「我答應你,阿斯莉。」莉拉拉住小家伙的衛衣帽子,以此贏得她的注意力,隨後拍拍她毛茸茸的腦袋,「如果你一年級沒有掛科,二年級的時候我一定送你一把。」

  「嘿,媽媽。」阿斯萊莎的表情瞬間垮了,「你知道我一定會掛科的。」

  「如果你對飛天掃帚足夠熱愛,你一定不會掛科的,寶貝。」莉拉輕輕聳了下肩膀,隨後摟住她離開魁地奇精品店門前,「飛天掃帚的事另說,現在你更需要——或者說最需要一根魔杖。」

  「…是的,媽媽。」阿斯萊莎有些沮喪,像泄了氣的皮球,「如果我掛科了怎麼辦?媽媽,我真的很想要飛天掃帚。」

  「對自己有信心一些,阿斯莉。」莉拉鼓勵她,「一年級的課並不難學,你只需要稍微用功一些就可以了。」

  阿斯萊莎深呼吸一口氣:「好吧,我試試看。」

  說話間走到了奧利凡德魔杖店的門前,阿斯萊莎推開門進去時,裡面已經有一位小客人了。男孩身上的衣服都不大合身,這襯得他更為瘦弱,不過男孩的模樣很可愛,尤其是一雙眼睛,像翡翠石一樣漂亮。

  男孩看樣子已經選好了魔杖,與奧利凡德交談著。起初莉拉和阿斯萊莎並沒有出聲打斷,而是在旁邊安靜地等候,直到奧利凡德說出「波特先生」,阿斯萊莎不禁有些失禮地驚叫。

  「波特!哈利·波特!大難不死的男孩!」小姑娘從來都是坐不住的小馬駒,乍一聽到這個名字就蹦了起來,往前兩步站在了男孩面前,看到他額上的閃電傷疤後喜形於色,「酷!」

  哈利被嚇得向後退了一步,局促地推了一下眼鏡,面皮漲得通紅。他沒和女孩子靠得這麼近過,阿斯萊莎那雙藍水晶一樣的眼睛清透明亮,身上還有好聞的茉莉香,明明沁人心脾,可哈利卻有些緊張。

  「阿斯莉,這樣很沒有禮貌。」莉拉出聲提醒,「向哈利道歉。」

  阿斯萊莎吐了下舌頭,衝哈利伸出手:「對不起,是我冒失了,沒有嚇到你吧?我叫阿斯萊莎·裡奇,你可以叫我阿斯莉。」

  哈利呼出口氣,衝阿斯萊莎抿了抿唇:「沒關系,阿斯莉,我叫哈利·波特。很高興認識你。」

  「請幫這孩子挑一根合適的魔杖,奧利凡德先生。她有些鬧騰,我想山茱萸木更適合她。」莉拉向奧利凡德輕輕點頭,舉止優雅,言辭禮貌。

  「麻煩您了,奧利凡德先生。」活潑的小姑娘衝奧利凡德笑,目光追隨他在盛滿魔杖的方格間亂晃,顯然對即將與自己相伴的魔杖十分好奇,也十分期待。

  莉拉看向哈利,目光柔和慈愛:「你好,哈利,我是阿斯莉的母親莉拉。」

  「你好,裡奇太太。」哈利點了點頭,對這位知性優雅的女人很有好感。不僅僅因為她樣貌姣好、舉止得體,更因為她的溫柔和溫暖,讓哈利覺得像媽媽。

  「我更喜歡你叫我莉拉。」莉拉說完,伸手整理著哈利略有些凌亂的頭發,輕聲說,「你長得很像你爸爸,除了眼睛,你的眼睛和你媽媽一模一樣。」

  乍一聽到父母的事,哈利有些錯愕,隨後急切地問:「您認識我的父母!」隨後意識到自己聲音太大,男孩漲紅了臉,低了頭懊惱,「…抱歉,莉拉太太,我太激動了。」

  「沒關系的,男孩。」莉拉笑起來,「我也是霍格沃茨的學生,你母親是我最好的朋友。關於你們一家的事,我非常遺憾,哈利。」

  哈利說不出話來。莉拉的手指輕輕撫了撫他的臉頰,這讓哈利多少感到些舒心。

  咚地一聲巨響撕裂了莉拉和哈利之間的悵然氣氛,兩人都嚇了一跳,回頭便看見阿斯萊莎一臉「糟糕」的表情,活像個被抓現行的小偷。

  她剛剛用魔杖害牆上的掛燈摔下來了。顯然,這根魔杖不太喜歡她的衝動。

  「那試試這根吧。」奧利凡德換了一根,「也是山茱萸木,不過杖芯是火龍心弦,不是獨角獸毛。」

  這一根明顯感覺不同了,阿斯萊莎握住的一瞬間便喔了一聲。

  「它在我手心跳了一下,媽媽!」小姑娘迫不及待地與母親分享喜悅,「我喜歡它!」

  莉拉露出微笑,輕輕鼓掌,為女兒高興。

  「它也喜歡你,裡奇小姐。」奧利凡德露出笑容,「山茱萸木是我最喜歡的魔杖之一,它們有愛玩的天性,淘氣卻也格外靈性。聰明伶俐的巫師往往能用它使出最令人眼花繚亂的魔法。而以火龍心弦為杖芯的魔杖,該怎麼說呢,它們的利弊都太過明顯。火龍心弦魔杖總能施出強大有力的魔法,但它們不穩定、善變,而且傾向於黑魔法。這可是很考驗魔杖主人的。——不過,」

  奧利凡德話鋒一轉,蒼老卻睿智的眸中帶著笑意和亮光,「我相信你會好好使用它,裡奇小姐。」

  「當然。」年幼的女巫並沒有被店主人最後的幾個貶義詞嚇退。相反,驕傲地揚起頭顱,滿是朝氣和生機。

  奧利凡德最喜歡一年級新生們身上這股不滅的力量,仿佛他也跟著年輕了許多歲。

  奧利凡德魔杖店外,有人在敲著門玻璃,喊著哈利的名字。一個蓄著胡子的大塊頭拎著一個籠子,籠子裡是一只雪白的貓頭鷹。

  「生日快樂,哈利。」大塊頭說。

  「今天是你的生日,哈利!」阿斯萊莎最喜歡過生日,因為有蛋糕,還可以和伙伴們一起玩,莉拉還會給她買漂亮的裙子和圍巾。她為哈利感到高興,「生日快樂,哈利,請你吃糖!」

  阿斯萊莎從上衣兜裡摸出一把剛買的小零食,藍水晶一樣的瞳孔熠熠閃光。

  哪怕是剛剛認識的人,這樣一句祝福也足夠讓哈利笑逐顏開。他真心的喜悅,握住那些糖的時候,心口熱得像是要融化:「謝謝你,阿斯莉。」

  阿斯萊莎還有貓頭鷹沒買,和莉拉先行離開。

  海格看到阿斯萊莎和哈利揮手告別,為哈利感到高興:「真好,哈利,已經認識新朋友了嗎?」

  哈利靦腆地一笑。

  作者有話要說:

  *阿斯萊莎的拉丁文全拼是Ashlesha,這是長蛇座的一顆星。


第2章

  阿斯萊莎在貓頭鷹郵局對一只紅褐色皮毛的鳴角梟一見鐘情。

  鳴角梟對她眨了一下眼,阿斯萊莎於是給這位小帥哥起名Blink。

  距離開學日還有幾天,阿斯萊莎整日逗弄著Blink,和自己的魔杖磨合。如奧利凡德先生說的,山茱萸喜歡玩鬧,在同一個地方不可能待住半小時的阿斯萊莎和它相性完美。小女巫雖然天賦過人,但沒受過正規訓練,整天揮舞著魔杖,把小後院弄得奇奇怪怪,今天裂個縫明天變個形。感謝梅林,莉拉的脾氣足夠好,不然阿斯萊莎就要被關禁閉了。

  終於到了開學日,阿斯萊莎穿著新毛衣,帶著她的行李和Blink,在莉拉的陪同下來到了國王十字站台——的第九根柱子和第十根柱子中間。

  「跑起來,阿斯莉。」莉拉鼓勵她。

  膽大包天的阿斯萊莎接受程度非常高,深吸一口氣,便勇敢地推著自己的行李和Blink衝向石磚柱。不過是閉著眼睛的。

  她感覺自己像在無障礙的跑道上穿行,跑起來之後有風在耳邊呼嘯,緊接著阿斯萊莎聽到了歡笑聲,吵鬧也熱鬧。阿斯萊莎睜開眼睛,右手邊是霍格沃茨特快,無數和她一樣的小巫師在她的前後左右,莉拉就站在她的身後,梳著她跑亂了的卷發。

  「嘿,媽媽,如果分院帽真的把我分去格蘭芬多,你會覺得遺憾嗎?」阿斯萊莎揚起頭看著莉拉。

  莉拉在女兒眼中看見了忐忑和緊張。小長蛇很少會這樣。

  「格蘭芬多很好,阿斯莉。」莉拉低頭親了親阿斯萊莎的眉心,「不管你被分到哪個學院,我都為你驕傲。」

  「即便是斯萊特林?」

  「即便是斯萊特林。」莉拉微笑著,揉了揉女兒的臉頰,「斯萊特林本身並不邪惡,阿斯莉,是那些居心叵測的人敗壞了它的名聲。」

  說心裡話,莉拉並不喜歡斯萊特林,但她不想把這種情緒傳遞給女兒。她厭惡斯萊特林是因為讀書時那些學生的嘴臉,但她也必須承認,斯萊特林也不乏真正純淨之人。她希望阿斯萊莎成長為一個通透豁達的人,時刻清醒、時刻智慧,像拉文克勞一樣,卻又有其他優秀的品質。

  阿斯萊莎恍然大悟,露出笑容來:「我明白了,媽媽。」

  「去吧,寶貝。」莉拉推著她的腰窩,目光沉靜溫柔。

  阿斯萊莎登上火車,向莉拉揮手告別。

  車廂幾乎都坐滿了,阿斯萊莎緊跟著賣零食的小推車,終於找到了一個有空位的車廂。

  「抱歉,其他車廂都滿了,我可以坐這兒嗎?」阿斯萊莎看了看嚼著糖豆的紅發男孩,轉頭又去看另一位,隨即驚喜地睜大眼睛,「哈利!」

  「阿斯莉!」哈利也很驚喜,忙把堆在座位上的零食一股腦挪到桌子上,好讓阿斯萊莎坐下。

  紅發男孩把糖紙丟掉,匆忙咀嚼了兩下把嘴裡的東西咽下去,隨後衝阿斯萊莎伸手:「羅恩·韋斯萊。」

  「你好,羅恩,我是阿斯萊莎·裡奇,叫我阿斯莉就好。」阿斯萊莎和他握手,「你的紅頭發很好看。」

  羅恩有些受寵若驚地抓了抓腦袋:「謝謝,阿斯莉,你的卷發也很好看。」

  「羅恩,你這裡有牆灰。」阿斯萊莎指了指自己的鼻子,示意羅恩擦掉。

  「喔,謝謝。」

  哈利招呼阿斯萊莎一起享用美味(奇怪)的零食,阿斯萊莎拆開怪味豆,被辣的當場飆淚。

  「你運氣很好了,阿斯莉,我聽喬治說他吃到過鼻涕味的。——喬治是我哥哥。」

  阿斯萊莎頓時臉皺成一團。

  哈利也拆開了一個,他運氣不錯,是普通的薄荷味,有些涼而已。

  -

  小孩子總是容易滿足,很快三個人就迷失在了零食的海洋中。羅恩攜帶了一只小老鼠斑斑,他心血來潮地表示要按照另一個哥哥弗雷德教的法子,把斑斑變成黃色。

  剛舉起魔杖,車廂門就被敲響。一個蓬松卷發的小女巫詢問是否見過一只蟾蜍。

  「沒有。」離門最近的羅恩搖了搖頭。

  小女巫很快被羅恩舉起的魔杖吸引了:「你在施魔法?讓我瞧瞧。」

  羅恩輕輕咳了一聲:「陽光,雛菊,黃油香香,快把這只肥老鼠變黃。」

  無事發生。阿斯萊莎嚼著巧克力沒有吱聲。

  「看起來沒什麼效果,而且,你確定這是咒語嗎?」小女巫露出些不屑的神情,這個年紀的小姑娘總是高高在上的,「當然,我也試過一些咒語,他們還挺好用的。」

  說著,小女巫抽出魔杖,對著哈利破碎的眼鏡片說了一句咒語,鏡片很快恢復如初。

  阿斯萊莎豎起大拇指:「你應該把這個咒語教給他。」

  哈利檢查著鏡片,並驚奇地發現真的修好了,不禁對小女巫肅然起敬,並用眼神和羅恩交換自己的心情。

  鏡腿撥開了劉海,露出了閃電傷疤,這讓洋洋得意的小女巫一下子怔住了。

  「你是哈利·波特!」女孩驚嘆著,「我是赫敏·格蘭傑。」說完,小赫敏用眼神詢問阿斯萊莎和羅恩。

  「阿斯萊莎·裡奇。」阿斯萊莎手有些髒,於是沒有和對方握手,但她笑了笑表示善意和友好。

  「羅恩·韋斯萊。」

  赫敏點了點頭,隨後站了起來:「你們最好換好袍子,馬上就要到了。阿斯萊莎,隔壁都是女孩子,你可以去那裡換一下。」

  「你真體貼,赫敏——是這麼念嗎?」

  很少被如此直白地誇贊,看起來高傲不好接近的小姑娘短暫地不好意思了一下,接著為阿斯萊莎答疑:「her-my-oh-nee,讀快了是her-moi-nee*。」

  等赫敏走出去,羅恩咬著彈性極佳的軟糖,細聲細氣含含混混地模仿赫敏的口吻:「你們最好換好袍子!」

  阿斯萊莎被他逗得咯咯直笑。

  -

  從火車上下來之後,海格帶領眾人乘船到達湖對岸的霍格沃茨。古老的城堡在月色的籠罩下更顯莊嚴與神秘,暖黃的燈光將它的輪廓勾勒,遠觀便覺震撼。

  一年級的孩子們走上台階,在迎接他們的麥格教授面前排列好。穿著墨綠色絨袍的女巫身材高挑纖細,面容嚴肅,不怒自威。

  麥格教授在講話,阿斯萊莎聽到違規會給學員扣分的時候,下意識抿了抿唇。這個小動作被她身旁的哈利看到,聰慧的男孩隱約明白了什麼,眼底露出幾分驚訝。

  他上學的時候很少見到不規矩的女孩,她們要麼成績優異害怕犯錯,要麼性格內斂不敢犯錯。哈利本以為阿斯萊莎這樣活潑明媚的小姑娘一定是討人喜歡、不會犯錯的,但她剛才抿嘴的動作分明就是心虛,顯然是犯錯的一把好手。

  哈利忽然想起在奧利凡德魔杖店的那天,阿斯萊莎試第一根魔杖失敗時露出的神情。那種闖禍之後的懊惱確實不該是循規蹈矩的孩子應該有的神情,好孩子們犯錯之後都是內疚自責委屈羞愧的,阿斯萊莎不是。

  哈利在走神時,麥格教授已經進入禮堂裡面了。一個梳著背頭的男孩走過來,淡金色的頭發,略有些蒼白且瘦削的臉頰,以及臉上毫不掩飾的倨傲神態。

  哈利本能地不喜歡他,但出於禮貌,還是與他對視,並聽他講話。男孩叫德拉科·馬爾福,他身邊的兩個男孩姓高爾和克拉布。

  「你很快就會發現有些巫師生來就高人一等,波特。我勸你別跟不三不四的人交朋友。」

  這話實在尖酸刻薄,且德拉科剛剛嘲諷完穿著舊袍子的紅發韋斯萊,立馬就說出這樣意有所指的攻擊性話語,哈利很難不想歪。他有些惱火,但他忍住了。

  「我想我可以分清好壞。」哈利沒有與德拉科握手,「謝謝。」

  德拉科顯然沒料到這位傳聞中不可思議的奇跡男孩會在一年級開學的第一天、大庭廣眾之下給他難堪,蒼白的臉頰露出一絲尷尬的紅暈。嬌生慣養的小少爺原本對大難不死的男孩存著交好和拉攏之心,如今蕩然無存,只剩下滿腹牢騷和惱火。

  一年級新生久久沒有進禮堂,麥格教授出來查看情況。她用手裡卷成筒狀的羊皮紙輕敲了德拉科的肩膀,隨後一年級的眾人跟著她進入霍格沃茨禮堂。

  懸掛的蠟燭,點綴星辰的天花板,校長和教授們坐在最前面一橫行,四列桌子並立,頭頂懸著各個學院的旗子,中間留出足夠穿行的走廊。每一張桌子的前端都留出了足夠的空位,等待著一年級的孩子們落座。

  學長學姐們正用期待和欣喜的目光看著一年級的小伙子小姑娘們,大家都在暗暗猜測,他們之中的誰會成為學院未來的驕傲。

  在鄧布利多校長點名提到禁林和四樓走廊不許涉足之後,分院儀式正式開始。阿斯萊莎站在哈利和羅恩身後的空隙裡,聽麥格教授念出一串串的名字,看分院帽在每個人頭上搖頭晃腦、發表意見,最後把他們送去合適的學院。

  德拉科屁股還沒坐熱、帽子都還沒放到頭頂就宣布他屬於斯萊特林,羅恩告訴哈利,壞巫師都來自斯萊特林,這讓哈利皺了眉。阿斯萊莎想把母親說過的話告訴哈利讓他寬心,沒想到麥格教授下一個就念到了她的名字。

  「阿斯萊莎·裡奇。」

  坐在斯萊特林那一桌的德拉科在聽到裡奇這個姓的時候投過來一眼,斯萊特林的院長斯內普也專門看了看坐上凳子的小女巫。

  分院帽咂舌:「精明敏銳,善於審時度勢,但斯萊特林實在不適合你,小姑娘。膽識過人,精力充沛,還有冒險精神,好了好了,我知道你該去哪兒了。——格蘭芬多!」

  格蘭芬多的長桌上響起雷鳴般的掌聲,小獅子跑向歡呼她的人海,和剛結識的朋友赫敏坐在了一起。

  「我媽媽是個拉文克勞,她不止一次地說我一定會成為一個格蘭芬多。」阿斯萊莎撐著腦袋同赫敏講話,「你們記得我上車時穿的紅毛衣嗎?媽媽本來想織藍色的。」

  「我以為我會去拉文克勞。」赫敏也不知是榮幸還是遺憾地說,但很快她又笑起來,「但格蘭芬多很好,鄧布利多就是格蘭芬多畢業的。」

  「看起來你骨子裡也是不守規矩的,格蘭傑小姐。」阿斯萊莎故意逗她。

  赫敏堅決搖頭:「不,我可不壞規矩。」

  作者有話要說:

  *赫敏教克魯姆念自己的名字就是her-my-oh-nee,不過大家都念her-moi-nee


第3章

  言談間,羅恩也被分到了格蘭芬多。阿斯萊莎鼓掌時發現有一位教授一直在看自己,可眨了眼又看見他把頭轉向斯萊特林,便覺得是自己眼花了。

  終於到了哈利。分院帽也糾結了,他傾向於把哈利分到斯萊特林,可小巫師滿臉的抗拒,嘴巴一開一合地念個沒完,羅恩的雙胞胎哥哥喬治和弗雷德說哈利看起來很討厭斯萊特林。

  最後分院帽把哈利也分給了格蘭芬多。擁有大難不死的男孩,這讓格蘭芬多格外得意。

  「奇洛教授為什麼帶著頭巾?」阿斯萊莎詢問。

  「奇洛教授以前是教麻瓜研究的,後來才教黑魔法防御。為了更好地教導學生,他去旅行,結果在黑暗森林裡似乎遇到了吸血鬼和奇怪的女巫,受了驚嚇。」珀西說,「他戴頭巾可能和那次在黑暗森林遇險有關。」

  「他的頭巾總有奇怪的味道,那一定是為了防御吸血鬼包的大蒜。」雙胞胎同時說。

  哈利對奇洛教授身邊的那位教授更在意,他看自己的眼神有些微妙,於是也向珀西發問。恰好阿斯萊莎也很感興趣,便伸長耳朵聽。

  「那是斯萊特林學院的院長,斯內普教授。教魔藥學,不過他對黑魔法更感興趣,他很眼饞奇洛教授的位置。」

  「他剛剛盯著我看,也不知道是不是我看錯了。」阿斯萊莎吃著蘋果派,舔掉了嘴上的果醬。

  「這也許是因為你的姓氏。」雙胞胎兄弟之一,不知道是喬治還是弗雷德,對阿斯萊莎說,「你沒注意到麥格教授念完你的名字之後,斯萊特林的人老看你嗎?」

  「哈,這還真沒有。我當時光想著我會被分到哪裡了。」阿斯萊莎有些茫然,「裡奇這個姓氏怎麼了嗎?」

  見阿斯萊莎全然不知情,珀西立刻阻止了兩個愛捉弄人的弟弟。

  「難道你父親是斯萊特林?」羅恩嚼著雞腿問。

  「這我就不知道了,媽媽從不跟我提爸爸,我也不問她。」阿斯萊莎很誠實地搖了搖頭,「不過我知道我爸爸不是什麼好人。」

  「聽著更像斯萊特林了。」羅恩吐槽。

  「為什麼這麼說?」赫敏不解。她的父母很愛她,她也很愛父母,所以無法理解阿斯萊莎的想法。

  「他讓媽媽難過。」阿斯萊莎的邏輯通俗簡單,「我媽媽是世界上最好的女人,讓她難過的不論男人還是女人,或者動物植物,都是壞的。」

  這個赫敏懂了。雖然阿斯萊莎的說法太過片面狹隘,但她贊同。

  珀西更加慶幸自己阻止了兩個弟弟。阿斯萊莎顯然並沒有從母親那裡得知父親的故事,由他們貿然講出,實在不算好事。

  -

  豐盛的晚宴之後,各位級長帶著新生們回寢。變化的樓梯,有說有笑的畫像,一切都讓一年級們格外興奮。

  阿斯萊莎和赫敏在一個寢室,還有另外兩個女生,熱情奔放的拉文德·布朗和漂亮的印度姑娘帕瓦蒂·佩蒂爾。帕瓦蒂的妹妹在拉文克勞,她對於姐妹沒在一起表示遺憾,卻也很高興能認識其他三人。

  相比於預習明日課程的赫敏,阿斯萊莎很快和其他兩名舍友打成一片,甚至還交換了各自從家裡帶來的小玩意兒。帕瓦蒂用自己的香薰交換了阿斯萊莎的,拉文德則把自己喜歡的發卡給了帕瓦蒂和阿斯萊莎一人一個,阿斯萊莎也把莉拉自制的書簽分給了她們。

  今日大家很興奮,但也很累,三個人聊了會兒天便休息了。赫敏從書裡抬起頭,看了看帕瓦蒂床頭的香薰、阿斯萊莎枕邊的發卡、拉文德書上的書簽,眼神暗了暗,接著又埋頭用功了。

  -

  哈利為阿斯萊莎的交際能力所折服。

  他還沒能記住阿斯萊莎和赫敏的舍友,阿斯萊莎已經把橄欖枝伸去了赫奇帕奇。不過也很正常,誰會討厭活潑愛笑又漂亮的女孩呢?

  ——哦不,有人會,斯內普就會。他偏心極了,除了斯萊特林他都不喜歡,常在魔藥課上找茬格蘭芬多,哈利沒少吃苦頭。恐怕只有梅林知道斯內普為何對哈利敵意這般大。

  而阿斯萊莎不知為何也在黑名單上,總被拎起來回答問題。但阿斯萊莎又比哈利幸運,她記性好,正確率比哈利高。

  「我總覺得斯內普教授針對我是有原因的,哈利,羅恩。」阿斯萊莎振振有詞,「這也許和我姓裡奇有關。難道我爸真的是個斯萊特林?」

  「也許是吧。」羅恩聳了聳肩。

  「可斯萊特林為什麼要為難斯萊特林?」阿斯萊莎愈發迷惑。

  「你是個格蘭芬多啊。」羅恩瞥她一眼,「格蘭芬多和斯萊特林之間的恩怨那可有年頭了。」

  「救救我吧,梅林。」阿斯萊莎頭痛欲裂。

  哈利被她生動的表情逗得樂不可支,可接著他看到一個討厭的人,便笑不出來了。

  自從分院儀式前拂了這位純血高傲少爺的面子,德拉科就活在了他的對立面。斯萊特林到底產不產壞巫師哈利不確定,但斯萊特林的人肯定不友善。

  但今天德拉科不是來跟哈利對嗆的,他風風火火地來,向阿斯萊莎開炮。

  「你真給純血統丟臉,裡奇。」德拉科把Ricci拖得音很長,那張稚嫩青澀的臉偏要凹出高深惡毒的模樣,總體感官便更加討厭。

  女孩子總是比男孩子要冷靜一些,雖然阿斯萊莎愛鬧騰,可她實際上比哈利和羅恩更禁得住挑釁。

  「你真給純血統長臉,馬爾福。整日無所事事只知道諷刺別人,難道斯萊特林要靠嘴巴拿學院杯?」

  阿斯萊莎譏誚地反問,哈利和羅恩笑出聲來,德拉科如鯁在喉。說完之後阿斯萊莎就一手拽一個小伙伴走了,德拉科衝著他們的背影說了句「不知羞恥」,有些挽尊的意思。

  「想不想看個有意思的?」阿斯萊莎忽然露出壞笑。

  哈利因為這個笑容,確信阿斯萊莎不是乖寶寶。

  阿斯萊莎盯著德拉科的背影,說了句「slippy」,那位走路帶風的少爺立時在平地上摔了個四仰八叉。圍觀的人都在笑,德拉科漲紅了臉爬起來,尖聲質問是誰想謀害他。而罪魁禍首早就溜得沒影了,躲在暗處偷笑。

  「太酷了,阿斯莉!」羅恩壓低聲音,臉上全是幸災樂禍,「這是什麼咒語?我從沒見過!」

  「我自己編的,羅恩。」阿斯萊莎笑靨如花,「學校裡總有些討人厭的壞小子,我都是用這個咒語治他們。不過不能離得太遠,你也看到了,我們剛才離他才十米遠,畢竟是無杖施法,我的力量很有限。」

  「太酷了!」羅恩又說了一次。

  「馬爾福一定想不到是你,哦不,是我們。」哈利也很高興,看到德拉科出醜簡直能掃平他所有的壞心情。

  「快要午飯了,走吧,沒有什麼能比在看見德拉科出醜之後吃一塊火雞餡餅更令人愉快的了。」羅恩邊說邊露出幸福神往的表情。

  「我更希望是蜂蜜松餅。」

  阿斯萊莎起身的時候袍子抖了抖,哈利聞到了茉莉香和烘烤物的甜香。

  他猜阿斯萊莎用這塊袍子藏過松餅。

  -

  午餐的時候貓頭鷹送來了報紙,有人闖入古靈閣試圖搶劫713金庫裡的東西,但一無所獲。713早就被搬空,古靈閣員工也沒有受到傷害。

  哈利說,在對角巷的那天,他和海格取出了那裡面的東西。但他不知道是什麼。

  下午有飛行課,阿斯萊莎格外興奮,同赫敏說如果自己一年級不掛科,二年級就會擁有一把光輪2000。

  「魔藥學和天文學我在努力了,可魔法史真的不行。」

  阿斯萊莎向自己優秀博學的舍友倒苦水。而門門課都掌握極佳且超量學習的赫敏無法感同身受,但為了感謝阿斯萊莎的禮物——阿斯萊莎把自己最喜歡的一枚書簽送給了赫敏,赫敏願意把自己的學習方法分享給阿斯萊莎,希望對她有效果。

  霍琦夫人讓大家騎上掃把感受,然而納威的掃把也許有自己的想法,小巫師坐上去的一刻,掃把就飛了起來。門都沒入的納威·隆巴頓先生撞上了城堡,摔斷了胳膊。霍琦夫人將他送到龐弗雷女士那裡,離開前警告眾人不許輕舉妄動。如果有掃把在天上飛——呵,梅林都救不了你。

  可惜今日來上飛行課的是死對頭格蘭芬多和斯萊特林。納威摔下來時,他祖母寄給他的記憶球也掉了出來,德拉科要把這東西藏起來看納威著急上火,哈利與他發生爭執,兩個掃把同時飛了起來。

  赫敏扶額,她感覺格蘭芬多的分要被扣完了,也許今年的學院杯,格蘭芬多會以負數分勇奪倒一吧。

  然而比預想情況更糟的情況出現了。哈利抓記憶球的時候經過了麥格教授的辦公室,鐵面無私的格蘭芬多校長不由分說地領走了哈利。

  「哦,梅林。」阿斯萊莎面露苦色,「保佑可憐的哈利·波特吧。」

  「梅林並不想。」赫敏也一樣苦。

  本以為格蘭芬多會被扣分,麥格教授說不定還會增加別的懲罰以儆效尤。結果萬萬沒想到,哈利不但沒被嚴懲,還被麥格教授親自推薦給了魁地奇球隊,成為了新的找球手——格蘭芬多,或者說霍格沃茨從未讓一年級加入過魁地奇球隊!更別說是找球手!

  -

  「這是遺傳!」

  棕發女巫振振有詞,領著茫然的魁地奇新兵和魁地奇狂熱愛好者去看格蘭芬多魁地奇獎杯。天知道她是什麼時候探索到這兒的。

  哈利看見了父親詹姆的名字,他曾經也是找球手。

  等四個小家伙看完獎杯想要回宿舍的時候,上行過程中樓梯變了向。為了防止再一次晃動發生意外,羅恩催促著其他三人先快點到走廊上。阿斯萊莎走在最前面,鑽進屋子裡的時候聞到一股潮濕的霉味,瞧著那些被蜘蛛網層疊纏繞的雕像而微微皺眉。

  哈利隱約覺得不對:「我們……是不是不該來這兒?」

  「是的,這裡是四樓走廊。」赫敏露出悲憫的表情。四樓走廊是嚴禁涉足的地方之一,聽話的優秀女孩從沒想過自己竟然是這樣打破了規則。

  一聲貓叫在陰森昏暗的屋子裡響徹,四個人都是一激靈。費爾奇的貓洛麗絲夫人正盯著他們,腥紅的眼睛令人害怕。

  為了避免被費爾奇抓住然後挨罰,阿斯萊莎率先往房間中唯一一扇木門處跑。門鎖上了打不開,阿斯萊莎正要抬腳踹,赫敏拉住了她,並用咒語打開了木門。

  羅恩再次用驚奇的眼睛看著赫敏。這不該是一個一年級新生、一個麻瓜出身的女巫的本領。

  赫敏從他的眼神中讀明白了他的問題,表情有些微妙:「標准咒語第七章,Alahomora。」

  門外隱約能聽到費爾奇的聲音。他們這也算是死裡逃生——嗯?

  「嘿。」阿斯萊莎輕咳了一聲示意羅恩和赫敏朝前看,吞了吞口水,「我大概知道為什麼四樓走廊不讓進了。」

  「……這太糟了。」哈利出了一身冷汗。

  面前赫然是一頭三頭犬,他已經醒了,三顆腦袋直起來盯著四位不速之客,呼出的氣中帶著腐臭和血味,獸瞳閃著危險的光。

  四個小孩拔腿就跑,當然,還記得把門死死關住。

  「贊美梅林!我明早一定多吃一塊蜂蜜松餅!」這次是真的死裡逃生,阿斯萊莎摸摸頭摸摸手摸摸腿,非常高興它們都健在,呼出口氣。

  「你們注意到那頭三頭犬的位置了嗎?他坐在活板門上,他一定在守衛什麼東西。」心思縝密、善於觀察的赫敏小姐提出自己的猜測。

  「守衛?」這個詞倒是很特殊,哈利不由得細細思索起來。

  隔壁就是女生宿舍門,赫敏不想奉陪,並拉住了阿斯萊莎:「接下來如果你們不介意的話,我和阿斯萊莎要去休息了,以免你們聰明的小腦瓜又想出什麼奇怪的東西害我們死掉——或者更糟糕,我們會被開除。」

  阿斯萊莎一頭霧水:「難道不是死掉更糟糕嗎,赫敏?」

  寢室門關上,赫敏被阿斯萊莎問的一噎。

  兩個姑娘默契地跳過了這個問題,決定去洗個澡,然後上床睡覺。

  作者有話要說:

  簡言之,阿斯萊莎是個社牛


第4章

  赫敏從圖書館出來的時候,發現阿斯萊莎似乎在特意等她。這其實讓赫敏有些意外,要知道阿斯萊莎可是一年級的小明星,她不缺朋友,身邊總是熱熱鬧鬧的。

  小女巫開動腦筋:「魔藥課作業不會寫?」

  阿斯萊莎險些被糖豆嗆住:「我承認我書本知識都學得很爛,而且斯內普教授總是強人所難,但是赫敏,你不覺得我的魔藥課其實比魔法史強多了嗎?」

  「那……你是魔法史又遇到什麼問題了嗎?」

  「當然不是!」阿斯萊莎搖了搖頭,她剛洗過頭發,茉莉花香順著風飄進赫敏鼻子裡。阿斯萊莎特別喜歡茉莉花,有茉莉花香的地方就一定有阿斯萊莎。

  赫敏於是耐心聽她把話講完。

  「是這樣的,赫敏。你記不記得分院儀式那天,喬治和弗雷德說,斯萊特林的人都在看我?羅恩還猜測可能我爸爸就是位斯萊特林?」

  「當然。」赫敏拉著阿斯萊莎在旁邊的石凳上坐下,抓了抓蓬松的棕色卷發,「怎麼了?」

  「我其實不是個好奇心強的人,這一點分院帽確認過。但是那畢竟是我爸爸啊,赫敏,我媽媽從不跟我提他,我根本不知道裡奇這個姓意味著什麼,結果學校裡的人似乎都知道。——珀西,喬治,弗雷德,斯萊特林的那些人。」阿斯萊莎絞著長袍,向來愛笑的女孩此刻卻有些不安,「我很想知道我爸爸的事,赫敏,但是我不想問我媽媽,我怕她難過。你覺得我應該去問珀西他們嗎?」

  赫敏想起那天珀西阻止喬治和弗雷德的樣子。她年紀還小,但聰慧過人,能幫阿斯萊莎想出一個好辦法。

  「雖然我覺得你爸爸的事肯定只有你媽媽最清楚,可是既然你不想惹她傷心,那不如去問問鄧布利多。如果你爸爸是個斯萊特林,鄧布利多也許會知道。」赫敏說完無奈地抿抿唇,「你總不能去問斯內普。」

  想起那位消瘦、臉色不佳、冷漠又刻薄的魔藥教授,尤其是今天早上被他叫起來回答超綱問題時那雙銳利的眼睛,阿斯萊莎打了個哆嗦。

  「我可以問你一個問題嗎,阿斯萊莎?」赫敏忽然變成了提問的人。

  「當然。」

  「你為什麼會來詢問我?我的意思是,你有很多朋友,她們都比我…呃,善解人意。」

  阿斯萊莎注意到小伙伴的忐忑,這個年紀的孩子不管再怎麼偽裝,都還是容易被看出真實情緒的。偏偏阿斯萊莎也是個聰明人,想注意的時候,就一定會發現異常。

  她笑起來:「不,赫敏,我不覺得他們比你善解人意。他們很多人都不會明白,我為什麼不肯詢問媽媽關於我爸爸的事,但是你明白。」

  赫敏一怔。阿斯萊莎向她眨了一下眼,和她的Blink簡直一樣,隨後把兜裡的小零食一股腦塞給赫敏,一陣風一樣跑走了。

  大概是去找鄧布利多了吧,小獅子向來是行動派。赫敏把怪味豆塞進嘴裡,起身的時候感覺格外輕快。

  …哦,梅林,運氣差極了,菠菜味的。

  -

  麥格教授正在批作業,見阿斯萊莎跑進來,輕輕拉下眼鏡。

  「我能幫你什麼嗎,裡奇小姐?」

  「麥格教授,我想見鄧布利多先生。」阿斯萊莎開門見山,她一路跑過來,有些氣喘,面上蒙了一層淺紅。

  「我可以問問是什麼事嗎?」

  雖然麥格教授上課很嚴厲,平時也不苟言笑,但阿斯萊莎其實還挺喜歡她的。她覺得麥格教授是個好人。

  「我想問問……我爸爸的事,麥格教授。」阿斯萊莎也很坦誠,長長的睫毛眨了眨,「我不想寫信問媽媽,想來想去,覺得鄧布利多先生也許會知道。」

  麥格教授向來緊繃的臉上出現一絲波動。她怔了一下,隨後把取下眼鏡,站起身來。

  「跟我來吧,裡奇小姐。」

  「謝謝您,麥格教授。」

  麥格教授帶著阿斯萊莎到了校長室門前,在念口令之前,小家伙仰頭問她:「教授,我爸爸是斯萊特林嗎?」

  「不,裡奇小姐。」麥格教授回答了她,「你爸爸並不是霍格沃茨的學生,但你媽媽,莉拉·布萊克,是一位很優秀的拉文克勞。」

  布萊克是莉拉出嫁前的姓,阿斯萊莎在莉拉當年讀書時的課本上見過。她曾經覺得布萊克比裡奇更像英國人,試圖改掉,但媽媽沒有同意。

  口令是檸檬雪寶糖,阿斯萊莎從通道進入了鄧布利多的辦公室。校長像是早就料到她會來,桌子上有一對茶具。

  「下午茶時間,阿斯萊莎——如果你不介意我這麼叫你的話,你是否願意和我一起喝一杯紅茶?最好再加一塊蜂蜜松餅?」

  這個年紀的小巫師哪裡抗拒得了下午茶,尤其當甜點是自己最愛的蜂蜜松餅時。

  「您好像知道我要來,先生。」阿斯萊莎摸了摸耳朵。

  「這個時間總是會有客人,不過大多數人不像你這麼可愛。」鄧布利多幽默地說。

  阿斯萊莎喝了口紅茶,把杯子重新放回去,這才開口問:「先生,我想問問您……是否認識我的父親?」

  「在回答你之前,我想知道,阿斯萊莎,你為什麼想問我這個問題?」

  雖然鄧布利多是校長,可他說話總是溫和,風度翩翩,還會開玩笑,這讓阿斯萊莎很放松。

  「因為斯萊特林的同學總是用我形容不來的眼神看我,還有馬爾福,他特意跑到我面前來用我的姓氏做文章。當然,先生,我並不是在說他壞話,雖然他的確讓我感到不開心。」

  「感謝你的誠實,孩子。」鄧布利多點點頭,「在我們開始講故事之前,阿斯萊莎,我希望你明白一件事:不論你的父親是什麼樣的人,也不管他曾經做過什麼,那都過去了。你是你自己,阿斯萊莎。」

  小獅子隱約感覺到了什麼:「我爸爸是個壞人,對嗎,鄧布利多先生?」

  「那倒不是,孩子。」須發皆白的老人輕輕點了點女孩的頭,「你的父親,馬魯斯·裡奇,是一位意大利籍的純血統巫師,畢業於德姆斯特朗。他是一位很有才華的巫師,阿斯萊莎,因為有才華,所以會被盯上。」

  「盯上?」年輕的小女巫還沒辦法明白這個詞的深意,露出了困惑的神情。

  「德姆斯特朗是一所並不避諱黑魔法的學校,而你的父親馬魯斯,在這方面很有天賦。但他並沒有選錯路,他依然是正義的,在畢業之後成為了意大利魔法部的一名傲羅,抗擊黑魔法、抗擊黑巫師。」鄧布利多說,「但是有人盯上了他的天賦,並對他下了一種不可饒恕的詛咒,將他拉入深淵。你的父親被迫做了壞人,阿斯萊莎,但那不是他的意願。他因此被誤會、被辱罵,甚至因此喪了命。」

  「什麼人盯上了他?」阿斯萊莎又生氣又難過,「先生,請告訴我,我想知道這一切到底是怎麼回事。」

  鄧布利多原本不想說那麼多的,他不想給阿斯萊莎帶來心理負擔。可是小家伙顯然不滿足,也真的費解,鄧布利多思來想去,也只好點頭。

  他選擇相信小獅子。她會想清楚,然後去接納、去理解、去原諒。

  「伏地魔。」鄧布利多直言,「伏地魔盯上了你爸爸,他給你爸爸下了奪魂咒,讓他不得不聽命於自己。雖然之後一切都真相大白,所有人都知道馬魯斯是無辜的。可是他畢竟傷害了別人,也傷害了家人,這給莉拉帶來了無盡的傷痛。我想,這也是為什麼她一直不願意和你提起馬魯斯的原因吧。但是不要怨恨你媽媽,孩子,她只是太痛苦了。」

  阿斯萊莎的眼睛裡蓄了眼淚,水汪汪的,可憐極了。她說不出話來,慪得心酸。

  她想過很多種關於自己爸爸的故事,卻沒想到這麼復雜、這麼煎熬。

  「記得我說的話嗎,親愛的?那都過去了。」鄧布利多溫和地安撫著阿斯萊莎,寬厚溫熱的手掌拍了拍小女孩纖瘦的肩膀,「喝點熱茶。」

  紅茶杯飄到了女孩面前,熱騰騰香噴噴的茶香稍稍撫平了阿斯萊莎的心。

  她仍有不解:「……那斯萊特林的人為什麼總看我呢,先生?我起初還以為我爸爸真的是個斯萊特林。」

  「這可能是因為你的姓氏。」鄧布利多說,「裡奇是意大利古老的純血統巫師。」

  阿斯萊莎隱約明白了,但接著,她又有一點忐忑。

  「我爸爸的事似乎很多人都知道,先生,我很擔心他們會因此不喜歡我。畢竟……畢竟我爸爸曾經確實做過壞事,甚至可能傷害過他們的家人。」

  「哦不,阿斯萊莎,他們不會的。」鄧布利多慈愛地揉了揉阿斯萊莎的腦袋,「就連我都知道,你是一年級裡最受歡迎的孩子,所有人都想和你交朋友,所有人都喜歡你。教授們也一樣,他們都喜歡你這頭活潑可愛的小獅子。奇洛教授不止一次地跟我說,你在黑魔法防御課上表現的有多出色,就連麥格教授也欣賞你在變形學上的天分。你用你的魅力征服了他們,勇敢真誠的小格蘭芬多。」

  權威長輩的安慰實在太有效果了。阿斯萊莎的藍眼珠泛著光:「真的嗎,先生?」

  「不過你的魔法史可得好好用功了,孩子,賓斯教授因為你那風馬牛不相及的答案可跟我倒過很多次苦水了。」須發皆白的老人心態卻很年輕,說這句話的時候還像阿斯萊莎眨了下眼。

  阿斯萊莎頓時窘得紅了臉:「我在努力了,先生,我向赫敏借了筆記本。」

  「好樣的,阿斯萊莎。」鄧布利多點了點頭,「再來一塊蜂蜜松餅?」

  「我的榮幸,先生。」

  作者有話要說:

  Ricci是意大利姓氏,原意是「卷的」,這也是為什麼阿斯萊莎有一頭深灰的卷毛,跟她爸爸一樣。馬魯斯的拉丁文全拼是Malus,船桅座,一個已經廢棄了的星座,私設他畢業於德姆斯特朗,純血巫師,意大利人。裡奇家族是意大利的純血巫師家族之一。


第5章

  阿斯萊莎從鄧布利多的辦公室離開之後,在走廊裡遇到了赫敏。她是特意在這裡等待的,手裡拿了兩本書。

  「我猜你肯定沒時間回去取書,快點走吧,這樣還來得及去魔咒課。」赫敏一邊說一邊把另一本書遞給她。

  令她意外的是,好友給了她一個分量很足的擁抱。這讓小女巫愣在原地,一下子說不出話來。

  「謝謝你,赫敏,來找鄧布利多先生真是個好主意。」阿斯萊莎抱了一會兒之後就松開了手,接過魔咒書,衝赫敏笑,「當然,謝謝你特意來給我送書,不然格蘭芬多今天就要被扣分了。」

  「所以你已經知道你父親的事了嗎?」赫敏說完,敏銳地發現她眼尾有一圈紅,「嘿,姑娘,你是哭過了嗎?」

  她當然不會以為這是鄧布利多干的,所以只能是阿斯萊莎的父親。她因為她父親而流淚。

  「我現在不想提這個,赫敏,因為說來話長。之後我們再細說好嗎?」阿斯萊莎抿了抿唇。

  赫敏點頭:「當然。」

  一路上赫敏都在和阿斯萊莎講,她在圖書館的大部頭書裡看到了什麼樣的趣事。赫敏說的所有東西阿斯萊莎都沒聽說過,活像聽寓言故事一樣,眼睛一次比一次睜得大。她的配合讓赫敏高高地揚起頭顱,得意之余,又有幾分被傾聽被接受被欣賞的愉快。

  阿斯萊莎是個好姑娘,難怪大家都喜歡和她玩。

  但這樣的快樂僅僅持續到了走到魔咒課教室前。拉文德尖叫著跟阿斯萊莎說她的巧克力蛙畫片集齊了,帕瓦蒂則一臉菜色嘴唇緊閉,她的妹妹帕德瑪忍著笑說帕瓦蒂吃到了大蒜味的怪味豆。姑娘們簇擁著,把阿斯萊莎從赫敏的身邊搶走。

  好在哈利和羅恩來了,赫敏不至於顯得那麼孤單。

  今天學飄浮咒,咒語的念法格外艱澀。帕瓦蒂和帕德瑪很難把Wingardium Leviosa發得很清楚,拉文德找不准重音,阿斯萊莎則成功被福西特「le(他發成了ur的音)-vi(長音)-o(高音)-sar」帶跑偏,最後抓狂地揉亂了一頭卷毛。

  與此同時,赫敏已經成功讓羽毛飛起來,在空中劃過漂亮的弧度。

  也正因此,阿斯萊莎堅信福西特一定念錯了咒語的發音。赫敏一定不會發出ur和sar這兩個音!

  阿斯萊莎正要舉手詢問弗立維正確的念法,西莫這個爆破鬼才卻炸掉了羽毛,轟了一臉黑灰。坐在他旁邊的哈利不幸被波及,左半張臉像只花貓。

  阿斯萊莎忽然不那麼想學飄浮咒了。

  -

  話是那麼說,下課後阿斯萊莎還是找了弗立維教授糾正自己的發音。終於找准了重音的阿斯萊莎成功讓羽毛飄了起來,弗立維教授誇贊她,並提醒她下次可以直接在課堂上提問。

  剛剛在校長辦公室經歷了一些跌宕的小女巫,現在格外需要肯定。弗立維教授的肯定讓她心花怒放,出教室的時候都在蹦跳。

  斯萊特林的潘西給予嘲諷,她刻意模仿了德拉科的口氣,但那張獅子狗一樣的臉裝裱上這樣的神情,有些不倫不類。

  「你看看你現在的樣子,裡奇,多麼愚蠢。」

  金紅色的格蘭芬多學著她的樣子,捏著嗓子用尖細的聲音,繪聲繪色:「你看看你現在的樣子,帕金森,多麼醜陋。」

  阿斯萊莎是一面鏡子,你怎麼對她,她怎麼對你。

  潘西有些生氣,掏出魔杖大概想給阿斯萊莎一點教訓。可阿斯萊莎可比她快多了。

  「Bellaugher*!」

  阿斯萊莎說出了一串潘西聽都沒聽過的咒語,不等潘西回神,她就已經控制不住地捧腹大笑起來。這是突然的爆笑,潘西吸引了很多人的注意力,大家都用驚愕地眼神看著潘西。阿斯萊莎聽到有人問,潘西是不是癲癇了。

  「阿斯萊莎·裡奇!你做了什麼!」達芙妮大驚失色,扶著潘西的肩膀,「快點解開!」

  潘西止不住地大笑,卻又盡力想要瞪阿斯萊莎,一時間面容猙獰。

  「我什麼都沒做,格林格拉斯。」阿斯萊莎雙手伸開,為了更加表示無辜,還在達芙妮面前轉了個圈,「我並沒有攻擊她啊,大家都看到了,我連魔杖都沒拿出來呢。是潘西想要用魔杖攻擊我結果不小心擊中了自己,這是個意外。」

  小獅子使壞的樣子太可恨了。

  潘西和達芙妮去找龐弗雷女士了,雖然醫療翼未必能提供什麼幫助。

  阿斯萊莎惡作劇完畢,哼著歌准備拂衣去,被雙胞胎攔住了去路。

  「嘿,阿斯萊莎。」雙胞胎長得一樣,表情一樣,語氣也一樣,重疊音在一起,就像交響樂,「剛才那是什麼咒語?看起來真有意思。」

  「你是惡作劇的天才吧,阿斯萊莎。上次馬爾福摔倒也是你干的?」

  「你們想偷師?」阿斯萊莎看到了兩兄弟眼底的精光。

  「——聰明的小獅子!」兩兄弟對視一眼,一人一邊,把小姑娘架了起來。

  比他們小幾歲的女孩很輕,很容易搬運。

  「嘿、嘿!喬治、弗雷德,放我下來!!」

  「不放,除非你教我們這招。」

  「…我知道啦!!放我下來、這姿勢超丟人啊!」

  -

  這兩個咒語都非常簡單,難在如何無杖施法。對於先學會調用魔力後學會使用魔杖的阿斯萊莎而言,這些東西很容易掌握;可對於先學會使用魔杖後學會調用魔力的韋斯萊雙胞胎,這有些超綱。

  不過slippy和belllaugher也可以用魔杖施法,就是攻擊距離變遠了、惡作劇效果變強了。雙胞胎熱衷於更顯而易見的惡作劇,於是欣然地用魔杖去逗弄他們最小的弟弟。

  可憐的羅恩整整笑了十分鐘,晚飯時都還有氣無力的,啞著嗓子、笑肌酸痛、臉色蠟黃,像受了酷刑。

  阿斯萊莎莫名誠惶誠恐,給羅恩遞了杯香甜溫熱的南瓜汁,同時看著紅發男孩身邊的空位:「赫敏呢?她去哪裡了?不來吃飯嗎?」

  萬聖節快要到了,禮堂裡的蠟燭都換成了鬼臉南瓜,漂亮的星空屋頂也成了電閃雷鳴,氣氛到位。托節日氣氛的福,某位深灰卷發藍眼睛的女巫把注意力從蜂蜜松餅上移開,吃了一大塊南瓜派。

  哈利常為阿斯萊莎的飯量感到驚奇。她一頓飯能吃兩個自己,卻還是那麼瘦,真不知道那些食物被她的身體吸收到了哪兒去。

  羅恩露出尷尬的神情,納威咽下餡餅後說:「帕瓦蒂·佩蒂爾說她一下午都把自己關在廁所裡哭,一整個下午。」

  魔咒課之後就被雙胞胎綁走一直到晚飯前,阿斯萊莎對於自己舍友的遭遇感到無比震驚。她立馬把頭轉向另一側想去詢問拉文德和帕瓦蒂,揮了揮手希望舍友注意到自己,然而一位不速之客奪門而入,打斷了她們之間的眉目傳情。

  是黑魔法防御課的奇洛教授。他驚慌失措,面無血色,跑進來的時候跌跌撞撞,真擔心他自己把自己絆倒。

  他在慘叫,或者說嘶嚎,像某種受到驚嚇而發狂的動物。雖然珀西早就在開學日解釋過奇洛的膽小,但阿斯萊莎每次看見還是會覺得違和。畢竟,奇洛是黑魔法防御課的老師啊,單從膽量和表達能力來說,斯內普確實強不少。

  「巨怪!地下教室有巨怪!!」

  他說了兩遍,然後徹底暈了過去。整個禮堂都因為他而顫抖,學生們尖叫著丟下手裡的食物或果汁,各自想像著那所謂的巨怪,場面混亂極了。

  羅恩把手裡的奶油蛋糕丟掉了,整個右手全是奶油,他抹在了喬治的長袍上。喬治堅定地認為這是弟弟的報復。現在顯然不是回擊的好時候,可以以後再說。

  -

  「安靜!」鄧布利多高聲,渾厚有力的嗓音的確讓禮堂安靜了下來,「請大家不要驚慌。現在,各位級長請帶著學生們有序離開,回到寢室,老師們請跟我去地下教室。」

  哈利站起來,並拉起了阿斯萊莎。後者仿佛想到什麼,猛地抓住了哈利的胳膊。

  「糟了!赫敏!」

  哈利也不禁倒抽了一口冷氣,看向羅恩。

  三個人趁著人多,扭頭就往女廁所跑。不知道是不是梅林有意跟他們開玩笑,三人在走廊上聽到了巨大的腳步聲,燈把巨怪的影子投射在牆上,他們三個無論橫著排還是豎著排都比不上它的個頭。

  「巨怪很笨,不可能自己跑出來,一定是有人放出來的。」羅恩百思不得其解,「誰放出來的?」

  「先別說這個了,那家伙朝女廁所去了!」

  走廊轉過去盡頭就是女廁所,阿斯萊莎聽到一聲尖叫,那是赫敏。

  「嘿,阿斯莉!」眼見阿斯萊莎往前跑,哈利忙拉著羅恩跟上。

  巨怪正在女廁所搞破壞,隔間的木板全都被砸碎,赫敏灰頭土臉地埋在殘木之下,無助地抱著頭低聲嗚咽。

  「赫敏!躲開!」阿斯萊莎抽出了魔杖,對著巨怪便是一道咒語,「Slippy!」

  平地摔對一年級的小豆包管用,卻不足以撼動巨怪。它只是晃了晃,並沒有摔倒。赫敏躲到了洗手池下面,清楚地看見巨怪朝著阿斯萊莎舉起了手中的大棒。

  那會要了阿斯萊莎的命!

  哈利情急之下推開了阿斯萊莎,隨後跳上木棒,借力坐在了巨怪頭上。他想施咒,但巨怪一直在搖頭,還伸手抓他,哈利身子不穩,魔杖掉在了地上。

  只剩下羅恩了,紅發男孩被迫扛起重任,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

  「做點什麼!羅恩!」赫敏向他喊,眼眶紅紅,「隨便什麼!」

  「飄浮咒,羅恩!」被推倒在地上胳膊肘酸痛的阿斯萊莎給了好友提示。

  「哦不,我連咒語都還沒念明白!」羅恩絕望地哀嚎,但哈利已經被抓住了,他不得不掏出魔杖迎戰。

  幸運眷顧了他,紅發的韋斯萊念對了咒語。木棒飄到了天空,巨怪被自己的武器砸了個眼冒金星,咚地一聲摔在了地上,沒了知覺。

  哈利也跟著摔倒,屁股快要開花,但他還記得看看赫敏:「你沒事吧,赫敏?」然後看看阿斯萊莎,「抱歉,阿斯莉,我剛剛推了你,受傷了嗎?」

  阿斯萊莎半開玩笑:「撞到胳膊了,哈利,你得賠我滋滋蜂蜜糖。」

  氣氛一下變得輕松了起來。羅恩攙扶起哈利,赫敏跑過來抱住了阿斯萊莎,麥格教授和斯內普教授、奇洛教授趕到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副溫馨的畫面。

  但麥格教授還是嚇得夠嗆,看著地上暈倒的巨怪一陣後怕。

  「我想我需要一個解釋?」

  「事情是這——」

  「都是我的錯。」赫敏站起來,將三個好友護在身後,「我在書上讀到過,我以為我可以對付巨怪,但是我顯然高看了自己。如果不是哈利、羅恩和阿斯萊莎,我恐怕已經死了,麥格教授。」

  麥格教授相信了赫敏的解釋,或者說看起來是相信了。她臉色不佳,斥責赫敏的魯莽,並因此扣了格蘭芬多五分。隨即,又因為哈利、羅恩和阿斯萊莎解決了巨怪,麥格教授為這「sheer dumb luck」獎勵了三人一共十五分。

  在女廁所勇鬥山中巨怪,全身而退還白賺十分,四個小家伙毫不掩飾臉上的笑意。

  「我要寫信告訴媽媽。」阿斯萊莎轉眼就把剛才的驚險和害怕拋之腦後,「霍格沃茨真棒!」

  「我很感謝你們能來救我,但是羅恩,這不代表我原諒了你,一碼歸一碼。」赫敏忽然對羅恩發難。

  「什麼?我剛救了你誒。」羅恩感到不悅。

  「但是你確實應該向赫敏道歉,羅恩。」哈利說著,搡了搡羅恩。

  「什麼?下午我不在的時候你們吵架了嗎?」阿斯萊莎摸不著頭腦。

  羅恩漲紅了臉,但他看到赫敏還腫著的眼睛和紅紅的鼻頭,聽她哭得沙啞的嗓音,便覺得不大好受。

  「……抱歉,赫敏。我不該那麼說你。」

  「什麼?」阿斯萊莎詢問哈利。

  「不是什麼好事,阿斯莉,別問了。」哈利搖搖頭。

  平日裡高高在上的赫敏小姐其實是個很好說話的善良女孩。她接納了羅恩的道歉,並主動轉移走了話題:「我有些餓了,阿斯萊莎,你說禮堂現在還開著嗎?」

  「巨怪被解決了,我想禮堂重新開放了吧。」阿斯萊莎揉了揉肚皮,「我只吃了一塊南瓜派,我好餓。」

  「那不是一塊,阿斯莉,那是一大塊!」羅恩長大了嘴巴,「救命,你的胃是無底洞嗎!」

  「這麼說女孩子很失禮啊,羅恩。」阿斯萊莎鼓起腮幫子,「你還想捧腹大笑嗎!」

  羅恩抽了口冷氣,臉色瞬間變白。

  見哈利笑得停不下來,赫敏有些不解:「什麼捧腹大笑?」

  「赫敏,我教你一個咒語,下次羅恩再惹你生氣你就這樣——」

  「仁慈的梅林,快救救我吧!阿斯莉、赫敏,我錯了!別這麼對我!哈利、哈利,你別笑了!」

  作者有話要說:

  *bellaugher是我自己組合的咒語,belly+laugher,效果是捧腹大笑五分鐘,這是無杖施法情況下的時長。用魔杖的話會加倍,變成十分鐘。

  slippy和bellaugher都屬於傷害性不大侮辱性極強的咒語,因為社死。


第6章

  親愛的媽媽,

  最近發生了些有趣的事。首先是哈利成為了霍格沃茨歷史上最年輕的魁地奇球員,而且是找球手,麥格教授舉薦的。昨天魁地奇比賽結束了,雖然斯萊特林的魁地奇球員很過分,但哈利搶到了金色飛賊,格蘭芬多贏了。你絕對猜不到哈利是怎麼抓到金色飛賊的!媽媽,他用嘴接到了,差點吞下去!

  接著是前幾天在女廁所,我、哈利還有羅恩從巨怪手裡救下了赫敏。羅恩說巨怪不可能自己跑出來,畢竟那種大塊頭很笨。我們不知道是誰放出了巨怪,哈利說是斯內普教授。但我想不明白斯內普教授為什麼這麼做。不過你放心,媽媽,我沒有受傷,格蘭芬多還因此添了十分。

  說起斯內普教授,他是個奇怪的人。分院的時候,他在聽到我的名字之後看了我好幾眼。魔藥課的時候他總是喊我起來回答問題,托他的福,我的魔藥課聽得很認真,生怕因此害格蘭芬多扣分。我不是太喜歡他,他有些刻薄,尤其是在魁地奇比賽之後。

  說到魁地奇比賽,媽媽,你絕對想像不到,比賽當天哈利的掃帚一直在亂飛,他差點出事,而斯內普教授一直在念咒。我懷疑他是故意的,他一直不喜歡哈利。

  唉,還有好多事,寫不完了,聖誕節的時候我回家講給你聽吧。

  我愛你,媽媽。

  阿斯莉。

  -

  聖誕節,羅恩和哈利留在霍格沃茨,而赫敏則跟著父母一起拜訪了天琴座書店。

  赫敏的父母是牙醫,博學謙和,莉拉和他們相處的很愉快。而赫敏和阿斯萊莎去了後院,沒有和大人們湊在一起。

  「記得海格說的尼可·勒梅嗎?我問了媽媽,她說那是著名的煉金術士,活了六百多歲,他創造了魔法石。」阿斯萊莎給Blink喂著手指餅干,同赫敏分享自己的所得。

  煉金術士、六百多歲、魔法石,這些東西串在一起喚醒了赫敏的記憶。她驚呼一聲,抱住了腦袋:「我真是蠢死了!幾周前我在圖書館借了一本大部頭讀,裡面就寫得有!」

  阿斯萊莎想起赫敏的睡前讀物,表情微妙:「你是說……那個紙張皺得像被魔藥泡過的書?」

  「就是那本!哦不,我還讓哈利去禁書區找,完蛋了,格蘭芬多又要被扣分了。」赫敏懊惱地說。

  「我覺得不會,畢竟費爾奇也是要過聖誕節的吧。」

  「如果是魔法石,那我們的猜測就連上了,阿斯萊莎。」赫敏說,「Fluffy看守的就是魔法石,斯內普想要的恐怕也是這個東西。」

  「關於斯內普,我問過我媽媽。年輕的時候他們都是霍格沃茨的學生。」阿斯萊莎說,「我媽媽不是很喜歡斯內普,但是她承認,斯內普是個厲害的巫師,對長生不老好像沒什麼興趣,況且他自己就是魔藥學的教授,不需要魔法石。而且,我媽媽認為斯內普絕對不會傷害哈利,我問她為什麼,她卻不肯告訴我。」

  「絕對不會?可是魁地奇比賽那天我們親眼看見斯內普在念咒,眼睛都不眨!」赫敏不明白。

  兩個女孩的腦瓜都很好用,但顯然不足以解決這樣的問題。而莉拉做好了下午茶,喊兩個姑娘進屋休息,於是討論到此結束。

  -

  假期過得飛快,阿斯萊莎在離開莉拉的難過和即將見到哈利羅恩等人的喜悅中搖擺。海格在終點站接他們,看起來心情很好。

  「聖誕快樂,海格,雖然節日已經過完了。」阿斯萊莎向他問好。

  「你們也是,阿斯萊莎,赫敏。」海格的大手拍了拍兩個女孩的頭,「歡迎回來。」

  很多人和阿斯萊莎打招呼,但和上一次在魔咒課教室前被拉走的情況不同,這一次阿斯萊莎沒有離開赫敏。所有人都意識到,一個聖誕節將格蘭芬多最聰明和最討喜的姑娘綁在了一起。

  哈利和羅恩也找到了尼可·勒梅,就在鄧布利多的巧克力蛙畫片後面,那上面還提到了魔法石。赫敏立刻帶著其他三個伙伴去了圖書館,查閱她當時讀過的那本書。

  當得知魔法石可以永生不死之後,哈利幾乎篤定斯內普就是想要偷魔法石。

  放著魔法石的713號金庫被盜(雖然盜賊一無所獲),巨怪被人惡意放出,當日斯內普的腿還受了傷(哈利認為是Fluffy抓傷了他),魁地奇比賽當天斯內普盯著哈利一直念咒……哈利總覺得漏掉了什麼。

  或許詢問海格會有些作用。

  但當他們把想法告訴海格的時候,大個子活像聽到什麼玩笑,無奈又好笑地否認了。隨後,他的注意力就全部放在了鍋裡——那裡面有一顆蛋。

  然後四個小家伙的注意力也全都跑掉了。

  「如果我理解的沒錯的話,海格,這是一顆龍蛋?」阿斯萊莎抽了口冷氣,想要伸手的時候被海格拍了一下。

  「小心你的手,孩子。」

  「我哥哥在羅馬尼亞研究的就是這個,可是海格,你為什麼會有這個?」羅恩也很驚訝。

  「我贏來的,不知道為什麼,那人巴不得輸給我一樣。」海格言辭間盡是興奮。他一直想要一條龍。

  蛋殼動了,不像小雞破殼那樣艱難,小龍很有力量,一下就砸出了個窟窿。羅恩一口就說出這是挪威脊背幼龍,海格興奮又感動地給這條剛出生的小龍取名諾伯特。

  阿斯萊莎看起來很想摸摸諾伯特,但在它一個噴嚏差點燒沒海格的胡子後,被赫敏攔下了。也正因為這個動作,赫敏的余光瞥見窗外似乎有人。

  「誰在那兒!」她警鈴大作。

  他們四個可是在九點之後跑出來的,如果被麥格教授知道那就遭了。無巧不成書,門外的似乎是德拉科。

  「格蘭芬多要被扣分了,親愛的。」阿斯萊莎悲傷地說,「我明天要讓馬爾福在魔藥課上、在斯內普教授面前摔一跤然後捧腹大笑,最好笑上一節課。」

  -

  托德拉科的福,四個小格蘭芬多被罰去禁林跟著海格一起工作。不過德拉科也同時違背了夜間不准亂跑的規定,他也成了挨罰的人。

  「這叫什麼?吃力不討好。」阿斯萊莎諷刺道。

  「閉嘴,裡奇。」德拉科臉色發白。禁林裡有狼人,況且一年級不允許進入,他心裡發怵。

  海格拎著燈,帶著牙牙還有五個對前路一無所知的年輕人進入了禁林。大約走了很遠,又或者沒多遠,阿斯萊莎在周圍沒有參考物的情況下方向感和距離感差極了,她有點忐忑,不自覺地拽住了前方人的袍子。哈利回頭看小姑娘左顧右盼的倉皇神色,主動落後半步與她並肩。

  「嘿,海格,那是什麼?」阿斯萊莎眼尖,前方月光照耀下折射出銀光的一灘水、或者液體,讓她格外醒神。

  海格用手指蘸了蘸。那是純銀色,看起來很美,但阿斯萊莎直覺那不是什麼好東西。

  「這是獨角獸的血,阿斯萊莎。」海格的神色有些凝重,「前些日子有一頭被殺了,這一頭看起來傷得也不輕。我們得快點找到它。」

  「我們來禁林就是找它?」

  「是這樣。羅恩,赫敏,你們倆跟著我走。哈利,馬爾福,你們要照顧好阿斯萊莎。」雖然海格並不指望德拉科能照顧好阿斯萊莎。

  「那我要牙牙。」德拉科說。

  「當然沒問題,不過我要告訴你,牙牙膽子可不大。」

  「我們走吧,阿斯莉。」哈利輕輕拍了拍阿斯萊莎。她還在看獨角獸的血。

  「哦哦。」阿斯萊莎回神,跟上了哈利,「誰會傷害獨角獸呢?甚至吸血?我聽媽媽說過,獨角獸是最純潔的生物,傷害它、喝它的血的話,會被詛咒的。」

  誰會不怕詛咒呢?

  哈利的心裡冒出一個大膽而可怕的想法。但轉念他又搖了搖頭,這裡可是有鄧布利多在的霍格沃茨啊,伏地魔怎麼敢來?傳言他已經死了,就算他沒死,現在也虛弱極了。

  想到這兒,哈利的腦子驟然一下亮了。

  「對了,阿斯莉!」哈利忽然大叫一聲,這一聲把戰戰兢兢的德拉科嚇了一大跳。

  他蹦起來,然後踩斷了好幾根樹枝。

  「你瘋了嗎,哈利·波特!」德拉科的臉色好像更蒼白了,「怪叫什麼!」

  哈利當然不打算把自己的推理告訴給德拉科聽,於是一個眼神都沒給,拉著阿斯萊莎提著燈繼續朝裡走。

  牙牙循著氣味在前面領路,三個孩子跟在後面,各有心思。

  德拉科聽到了什麼聲音,這並不是他草木皆兵。當牙牙停下的時候,他意識到不妙。

  正前方,一頭獨角獸倒在地上,銀色的血從傷口裡流出,觸目驚心。一個披著黑袍子的人——說真的哈利不確定那到底算不算人,正趴在獨角獸的身上飲血。

  幾乎是在一瞬間,德拉科發出一聲怪叫,就和牙牙一起跑掉了。

  哈利額上的傷口火燒一樣的灼痛,他捂著額頭,怔然看著那位被詛咒的陌生人飄一樣地從獨角獸身邊離開,接近他和阿斯萊莎。

  哈利本能地把阿斯萊莎護在身後,而阿斯萊莎從懷裡掏出了魔杖,混亂的大腦努力想著弗立維教授教過的魔咒。

  赫敏如果在就好了!

  阿斯萊莎光顧著後退,沒有看路,被巨大的藤蔓絆了一跤跌坐在地上。哈利忙轉過身要拉她,阿斯萊莎見黑衣人逼近,忙舉起魔杖。

  「Lumos Solem!」

  從山茱萸木魔杖頂端迸發出一道強光,黑衣人的動作短暫停頓了一下。哈利在這個空當拉起了阿斯萊莎,與此同時,從他們身後跳出來一個人擋在了他們身前,嚇退了黑衣人。

  那是人馬,身形健美,很有力量。他有白金色的頭發,在月光下閃閃發光,一雙藍的出奇的眼睛,下半身是銀白色。他很俊美,又帶著一股清冷感。

  人馬討厭巫師,但他看向哈利和阿斯萊莎的眼神很和善。

  「你很勇敢,小姑娘,但你們兩個必須要走了。尤其是你,哈利·波特,這裡的大多數生物都知道你。」

  哈利問:「剛剛的是伏地魔嗎?」

  費倫澤算是默認了,而阿斯萊莎抽了口冷氣,緊接著,她開始莫名的興奮。

  嘿,梅林,她剛剛用最簡單的咒語讓伏地魔愣了一秒!

  這妙極了!

  -

  牙牙帶著海格、赫敏和羅恩過來了,費倫澤見狀便離開,臨行前祝哈利好運。

  德拉科自行跑掉了,海格領著四個小格蘭芬多離開,催促他們快些回去休息,免得趕不上明天的早課。

  在公共休息室裡,哈利把自己的想法說了出來。他認為一切都串起來了,斯內普放出巨怪是為了趁機偷取魔法石給元氣大傷、需要喝獨角獸血續命的伏地魔。邏輯自洽,就連一開始半信半疑的阿斯萊莎都被徹底說服了。

  「如果真的是伏地魔,哈利,你不會害怕嗎?他肯定會想殺死你。」羅恩有些慌張。

  哈利是唯一一個在奪命咒下存活的人,也正是因為哈利,伏地魔元氣大傷,變成現在這副樣子。如果卷土重來,伏地魔一定不會放過這個大難不死的男孩。

  「但是你們想,伏地魔最害怕的人是誰?鄧布利多。只要鄧布利多在,伏地魔就不敢來。」赫敏給哈利喂了顆定心丸。

  羅恩的臉皺成一團:「…而我還在擔心魔藥課考試。」

  「我也在擔心魔法史。」阿斯萊莎強顏歡笑,「我今晚突擊一下還來得及嗎?」

  赫敏給了她一個你自己體會的眼神。

  作者有話要說:

  斯內普:人在屋中坐鍋從天上來


第7章

  阿斯萊莎很佩服能夠在考試之後說出「有趣」這個詞的赫敏,也很佩服考完試就立馬開始拯救世界的哈利。她還在思考魔法史掛科導致她失去了光輪2000,哈利已經跑向海格開始詢問那顆龍蛋了。

  思想開小差的阿斯萊莎什麼都沒聽懂,好在赫敏敲了敲她的腦袋,復述了一遍哈利的意思。

  「我明白了。輸給海格的人是斯內普,他可真是心思縝密。」阿斯萊莎唏噓著。

  「現在可不是佩服他的時候。」哈利搖搖頭,「我們得告訴鄧布利多,魔法石有危險。」

  「那得先去找麥格教授,她知道校長辦公室的口令。」阿斯萊莎說,「當然,我也知道。」

  「你怎麼知道?」羅恩不解。

  「我去過校長室,萬聖節前,問我爸爸的事。」

  「你爸爸?斯萊特林?」羅恩對斯萊特林總是有些非同尋常的執念。

  「不不不,我爸爸不是霍格沃茨的學生,他是德姆斯特朗畢業的。」阿斯萊莎搖了搖頭。

  「德姆斯特朗?」這次輪到哈利不明白了。

  「霍格沃茨、德姆斯特朗還有布斯巴頓是歐洲的三大魔法學校。」赫敏說,「你該多讀讀書,哈利。」

  「你爸爸不是斯萊特林!」羅恩的樣子看起來竟然有些失望,「那為什麼馬爾福他們對你…呃,態度微妙?」

  「這個……似乎是因為裡奇家族也是純血統,不過他們是意大利的巫師家族。」阿斯萊莎撓了撓頭,「抱歉,我不是有意瞞你們的,只是我也剛知道不久。」

  麥格教授正在寫文件,見他們幾個急匆匆地跑進來,並且想見鄧布利多時,顯得很意外。

  「抱歉,但是魔法部來了一封郵件,很急,鄧布利多已經往倫敦去了。」麥格教授說。

  「這可糟糕了,麥格教授。有人想偷魔法石!」

  麥格教授明顯被哈利的話驚了一下,接著說:「我不知道你們是怎麼了解到魔法石的,不過你們放心,它被嚴格保護著。好了,先生女士們,現在快點回寢室休息吧,別聲張。」

  伏地魔最畏懼的人在這個關頭不在,哈利覺得很不妙。

  「我們今晚去活板門下面,不能讓斯——」

  在哈利說出某位斯萊特林院長的名字之前,阿斯萊莎眼疾手快地上前一步捂住他的嘴。哈利只聞到茉莉香撲鼻,那是從阿斯萊莎的袖子上飄進鼻子裡的。

  他們身後赫然是斯內普本人。還好阿斯萊莎沒讓哈利說出來。

  「在這麼一個陽光明媚的下午,你們四位年輕人為什麼會在走廊裡亂晃?」斯內普居高臨下用審視的眼神看著他們。

  「正要去,先生。」阿斯萊莎撒謊的時候眼睛都不眨一下,「我有些問題要請教麥格教授,他們陪我一起。」

  「哦,是嗎,我還以為你們——」斯內普的眼睛略過哈利,犀利極了,「在干壞事。」接著,穿著黑袍子的魔藥課教授轉身就走,風裡還殘留著些許阿斯萊莎叫不上名的味道。

  「也不知道到底是誰干壞事。」羅恩撇了撇嘴。

  -

  晚飯之後,阿斯萊莎被赫奇帕奇的漢娜叫走了,因為明天的變形課考試。阿斯萊莎最擅長黑魔法防御和變形,漢娜想臨陣磨槍。

  阿斯萊莎一直到晚上九點才回來,正撞上赫敏石化了納威。

  見阿斯萊莎急匆匆地跑進來,羅恩揮了揮手裡的隱身鬥篷:「你終於回來了,阿斯莉。」

  「不是斯內普!」阿斯萊莎壓低了聲音,但吐字卻格外清晰,「我從赫奇帕奇的休息室回來,看見斯內普還在魔藥課教室裡搗鼓他的坩堝!」

  「說明斯內普還沒開始行動,這對我們來說是好事啊。」羅恩聳了聳肩,與此同時打開了隱身鬥篷,「快進來,阿斯莉,我們得動作快點。」

  「斯內普沒有行動,有行動的是另一個人,我敢說你們根本想像不到是誰在這個時候跑去了四樓走廊!還鬼鬼祟祟的!」阿斯萊莎一副天崩地裂的樣子,「奇洛教授!教我們黑魔法防御課的、膽小又結巴的奇洛教授,不信你們可以去問畫像們,他們一定看到了。」

  「奇洛教授?怎麼可能?」哈利也覺得天崩地裂了。

  「先別說這個了,總之現在有人去四樓走廊了,魔法石很危險!」赫敏趕緊打斷他倆,「到底是奇洛教授還是斯內普教授,我們去了就知道了。」

  「該不該說,當聽說是奇洛的時候我好像沒那麼緊張了。」羅恩半開玩笑。

  「醒醒,他是黑魔法防御課的教授。」赫敏在「黑魔法」上重讀了。

  赫敏走在最前面,哈利殿後,羅恩和阿斯萊莎夾在中間,四個人形成一個菱形。到達四樓的時候,哈利從鬥篷裡露出個頭,嚇到了牆上的畫像。

  「抱歉,但我想問,剛剛還有誰經過這兒去了四樓走廊?」

  「哦,一個戴頭巾的男人,叫什麼名字我有點記不得了,松鼠*?好像是吧。我記得是教麻瓜研究——哦不不,他好像這學期教你們黑魔法防御。」

  「真的是奇洛!」羅恩低低地叫,「為什麼啊?」

  隱身鬥篷帶著四個小家伙去了四樓走廊,赫敏用開門咒打開了木門,裡面傳來悅耳的豎琴聲。

  「我開始相信了,梅林,斯內普可不像是會用豎琴彈奏音樂的人。」羅恩看著睡著了的三頭犬,心裡五味雜陳。

  「一會兒我先下去,然後阿斯莉和赫敏你們跟上,羅恩你最後一個,可以嗎?」哈利詢問道。

  羅恩沒有意見:「當然。」

  哈利和羅恩一起把三頭犬的爪子挪開了,赫敏打開了活板門,阿斯萊莎小心翼翼地觀察著Fluffy的反應。還好,他沒有醒。

  四個人按次序往下跳。地下室意外的深,如果不是有軟藤接著,阿斯萊莎不確定自己的屁股會摔成幾瓣。

  「謝天謝地,有這東西接著我——啊!」待羅恩發現藤蔓有生命般地纏著自己時,平靜的語調開始上揚。他緊張極了,以至於開始怪叫。

  「這是魔鬼網,你越掙扎它捆得越緊!不要動,羅恩,放輕松,就像我這樣——」

  赫敏完全放松,接著被魔鬼藤拉了下去,原本的位置成了一個空洞。

  羅恩更害怕了:「赫敏!赫敏!」

  「不要慌,我在下面,照我說的做!」赫敏的聲音有點小,但是能聽清楚,「相信我,羅恩!」

  阿斯萊莎學著赫敏剛才的樣子放輕松。她感覺自己陷了下去,短暫的五感封閉之後,她平安降落到了魔鬼網下面的地表。哈利緊隨其後,於是只剩下羅恩。

  「他完全沒有放輕松對嗎?」赫敏看看灰色卷發的女孩,再看看黑色短發的男孩,「我們得想別的辦法。魔鬼網…魔鬼網,我在草藥學上看到過,說起來也挺有意思的,魔鬼網害怕陽光——對了,強光!」

  舍友間的獨特默契,赫敏話音剛落,阿斯萊莎就掏出魔杖:「Lumos Solem!」

  魔鬼網被光刺激之後迅速收縮,緊張到渾身蜷縮的羅恩被丟下來。他臉色很差,嘴裡還碎碎念著什麼。

  「羅恩?」赫敏拍了拍他。

  羅恩如夢初醒,鯉魚打挺一樣彈坐起來:「幸好我們沒有慌張!」

  阿斯萊莎忍住了沒有用魔杖去敲羅恩的腦袋。

  「幸好赫敏讀過草藥學。」哈利無奈地說,「幸好阿斯莉反應夠快。」

  作者有話要說:

  *奇洛Quirrell,松鼠squirrel


第8章

  三頭犬、魔鬼網都只是障礙的一部分,再往前走是飛蟲一樣的鑰匙、真人扮演的巫師棋。

  羅恩騎的馬被皇後打碎,他從馬上摔下來,暫時暈了過去。但因為他的引誘,哈利將軍贏下了棋局,他們通過了這一關。

  阿斯萊莎跑過去檢查羅恩情況的時候在棋盤的一角找到了一塊碎布,那是奇洛教授衣服上的料子,畢竟整個霍格沃茨只有他穿這種顏色和質地的衣服。

  赫敏留下來照顧羅恩並想辦法聯系外面,阿斯萊莎跟著哈利一起去阻止奇洛。越靠近裡面的屋子,哈利額頭上傷疤的痛感就越強烈。他疼得齜牙咧嘴,與此同時喊阿斯萊莎到自己身後。

  屋子裡並沒有魔法石,至少哈利和阿斯萊莎都沒看到。但是有一面鏡子,看起來很普通,但奇洛著了魔一樣盯著它看。

  哈利難以相信:「真的是你,可是…可是為什麼?不應該是斯內普嗎?」

  「當然,他看著就不像個好人對嗎?」奇洛轉了過來,面上帶著得意洋洋的笑容。他根本不結巴,這副惡人嘴臉也不像是膽小鬼。「有斯內普在,誰會懷疑膽小…又結巴的奇洛呢?」

  後半句話他就像惡意羞辱一樣,又裝出了平時怯懦的樣子,說話的時候還故意結巴,聽起來別扭極了。

  「可是魁地奇比賽那天,斯內普想殺了我!」

  「錯了,是我想殺了你。相信我,如果不是斯內普的袍子著了火擋住了我的視線,你已經死了,斯內普再怎麼念反咒也救不了你。」奇洛冷哼了一聲。

  阿斯萊莎懊惱不已。那天赫敏拿著望遠鏡看到斯內普在念咒,她接過望遠鏡也看到了,當時的心思全在斯內普身上,完全沒留意奇洛——不,那天魁地奇比賽奇洛到底有沒有在,阿斯萊莎都不記得了!

  顯然,斯內普突然從一個惡人變成恩人的轉變讓哈利猝不及防。男孩站在原地愣住了。

  「我從一開始就知道你是個禍害,萬聖節之後就更這麼覺得了。」

  「所以是你放出了巨怪!」賊喊捉賊的戲碼。阿斯萊莎驚呼。

  「是我放出來的。當時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地下教室,我想借機直接來四樓。可沒想到斯內普看串了我,他直接到了四樓走廊阻攔我!該死,那時候他就不信任我了。」奇洛說時難掩對斯內普的怨懟,「不過斯內普形單影只,又能如何呢?反觀我——我從來就不是一個人。」

  這話說的讓阿斯萊莎摸不著頭腦:「什麼不是一個人?你還有同伙?」

  哈利的額頭又開始痛了。這一次比以往都要強烈。

  奇洛沒有回答阿斯萊莎,而是轉過身繼續打量這個空間裡的元老——那面鏡子。

  「誰來說說這該死的鏡子?我在這裡看到了我的欲望,我拿著魔法石,可我怎麼得到它的呢?」

  「利用他。」

  不知道是從哪裡響起來的聲音,乍一聽便讓人毛骨悚然。阿斯萊莎忙在周圍尋找可疑的人,卻一無所獲。緊接著,阿斯萊莎抬起頭,眼睛定定地看著奇洛的頭巾。

  「哈利,我懷疑……我懷疑頭巾裡面有東西。」

  「我跟你有一樣的懷疑,阿斯莉。」出現在霍格沃茨的伏地魔,為伏地魔竊取魔法石的奇洛,從接近這間屋子開始就一直在痛的傷疤,以及剛才似乎是從奇洛那裡傳來的聲音……哈利覺得頭巾裡不止有東西,很可能還是個大人物。

  奇洛在聽到那個聲音後臉色變了變,對著哈利有些凶狠地吼了一嗓子:「過來,波特!」

  哈利剛要抬腳就被阿斯萊莎阻止了,不知何時已經掏出魔杖的小女巫嚴陣以待。

  「就我所知,在我出生那一年,那些黑巫師要麼死了要麼被關進了阿茲卡班。所以你效忠伏地魔的時間並不長,對嗎?他為什麼會讓你來偷魔法石?是因為他現在沒有追隨者了,只有你能幫他嗎?」阿斯萊莎詢問,「他在哪兒?鄧布利多先生現在不在霍格沃茨,他沒理由不現身。還是說,他太虛弱了?虛弱到甚至沒辦法來見兩個一年級的小巫師?」

  「牙尖嘴利的小姑娘。」又是那個令人毛骨悚然的聲音,「你退下,我來說。」

  「可是主人,您現在需要休息……」

  「小事而已。」

  奇洛摘下了他的頭巾。他面對著哈利和阿斯萊莎,後腦勺對著鏡子,當頭巾被完全拆下來,鏡子裡出現了一張猙獰的、勉強看得出人形的臉。

  誰能想到十多年前呼風喚雨、把魔法世界的天翻地覆的黑魔王,如今竟然活成了這樣狼狽可憐的模樣?寄生在他人身上,連副合適的軀干都沒有。難怪那天在禁林,哈利和阿斯萊莎都感覺他在飄。

  -

  「瞧,哈利·波特,你看看我現在的樣子?獨角獸的血確實可以讓我活命,卻不能讓我有軀干任意行走。但魔法石可以,那你說這東西現在在哪兒呢?」

  你問我我問誰。哈利簡直說不出話來。

  伏地魔的眼睛看著鏡子裡的阿斯萊莎:「哦,裡奇,馬魯斯的寶貝女兒。他曾是我的得力干將,卻死在你舅舅菲尼亞斯*的手裡。」

  聖誕節回家的時候,阿斯萊莎詢問了莉拉馬魯斯的事。當然,她不想惹母親傷心,只是既然從鄧布利多那裡求來了答案,就藏不住話。莉拉意外也不意外,在吃過晚飯之後,同阿斯萊莎講起了這些事。莉拉講述的時候,眼中滿是淚水。

  如同鄧布利多告訴阿斯萊莎的那樣,馬魯斯不是自願成為食死徒的。而莉拉對他的怨恨,是因為馬魯斯在被控制期間做出了完全不能被原諒的行為。

  莉拉告訴阿斯萊莎,其實她不是家裡唯一的孩子。她有一個哥哥叫林科斯,如果還活著的話,現在已經是霍格沃茨六年級的學生了,他比阿斯萊莎大五歲。馬魯斯失去自我意識期間完全聽命於伏地魔,他回到家中想要逼迫莉拉站隊,完全失去了理智,小林科斯一直努力想要保護媽媽和媽媽肚子裡的阿斯萊莎。混亂中,馬魯斯的魔杖擊中了林科斯,男孩跌出窗戶,後腦著地,當場死亡。

  莉拉崩潰之下對馬魯斯使用魔法,擊傷了他的腿。馬魯斯不得不離開,沒過多久,他就被怒不可遏的菲尼亞斯擊中心髒而死。菲尼亞斯當時並不知道馬魯斯中了奪魂咒,他因馬魯斯的背叛而傷痛,也因他害死了林科斯、傷害莉拉以及她腹中的阿斯萊莎而震怒。

  菲尼亞斯在第一次巫師大戰中戰功赫赫,最終因傷勢過重被食死徒偷襲而亡。這位優秀的傲羅、偉大的布萊克,致死都不知道馬魯斯是被冤枉的。

  家裡沒有林科斯的東西,莉拉怕睹物思人。但她帶著阿斯萊莎去看了林科斯和菲尼亞斯的墓碑,小獅子輕輕地親吻了哥哥和舅舅的名字。她雖然年紀小,但不是不懂事,菲尼亞斯是個英雄。況且當時菲尼亞斯並不知道奪魂咒的事,馬魯斯也確實殺害了林科斯,一碼歸一碼。而馬魯斯……當然也是一碼歸一碼,他確實身不由己,但他也確實有罪。

  「我爸爸是被你下了奪魂咒才變成那樣的。」阿斯萊莎怒道,她氣得嘴唇都在發抖,「你不配提他的名字!」

  哈利聽得一陣心驚。他雖然不是太了解奪魂咒,但聽名字就已經窺見陰毒。

  「我沒想到你對我這麼有敵意,這讓我很失望。我原本想著,如果你願意加入我的話,我們是可以干出一番大事業的。」伏地魔惋惜地說,「你很有天賦,就像你爸爸一樣,魔力充沛、出手干淨利落。」

  「夠了,伏地魔。」哈利打斷了他。

  「那說說你吧,哈利。你總是那麼勇敢,就像你父母那樣。你有沒有想過,我可以幫你復活他們,然後你們一家三口幸福的生活在一起,就像你無數次夢想的那樣?我所求不過是一點小小的回報。」伏地魔似乎在笑,但在那張猙獰的臉上,這個笑容也格外可怖,「來看看這面鏡子,哈利,告訴我你看到了什麼?」

  哈利沒有動。伏地魔命令奇洛去把哈利帶過來,然而阿斯萊莎的動作更快。

  「Wingardium Leviosa!」

  飄浮咒用來固定一根羽毛容易,打人可就難了,何況阿斯萊莎才只是一年級的學生,力量還不足夠。奇洛被擊中後只是腳離地了一點,對他而言這顯然是小孩子過家家,毫無威懾力。

  「哈利,石化咒的咒語是什麼來著?赫敏不是念過嗎?」

  「…真是個好問題,阿斯莉。」

  奇洛撲了過來。他狠狠地推開了阿斯萊莎,隨後掐著哈利的脖子把他拽到鏡子前。阿斯萊莎重重地跌在台階上磕到了頭,眼睛一花,魔杖也從手裡滑落。

  她心道不妙,撐起身子想要找回些主動權時,卻聽到奇洛的慘叫。

  他抓疼了哈利,男孩下意識用手去抵抗。意料之外的狀況就這樣發生了。哈利的手掌碰到奇洛的時候,奇洛的手就像被高溫燒透的木炭,通紅之後變得灰白,風一吹就散了。

  「哈利,摸他!」小獅子想不出原因,但卻清楚必殺技的用法。阿斯萊莎捂著頭,衝哈利喊,「摸他!」

  哈利張開手掌——在那一剎那奇洛想到了他在黑暗森林裡遇見過的猛獸,直接把十個手指頭服服帖帖地摁在了奇洛臉上。

  奇洛化成了灰,只剩下一身衣服落在地上,硬質的布料發出一聲悶哼。衣角那裡破損了一塊,正是他在通過巫師棋時被劃破的。

  奇洛的軀殼已死,寄生在他體內的伏地魔沒有了去處,咆哮著向哈利撲過來。阿斯萊莎撿起魔杖,故技重施,用Lumos Solem逼著伏地魔的殘魂改道,遠離哈利、遁走不見。

  「阿斯莉,你沒事吧?」哈利跑向阿斯萊莎,將她從台階上拉起來。

  「腦袋後面磕了個包。」阿斯萊莎抽了口冷氣,「還好已經考完試了。」

  哈利被她的玩笑話逗笑了。

  兩個人走到鏡子前,阿斯萊莎問:「這到底是什麼,哈利?我在鏡子裡看到我和媽媽坐在一起吃蜂蜜松餅。」

  「這是厄裡斯魔鏡,人們能在其中看見自己最渴望的東西。聖誕節的時候我無意中發現了,當時我在鏡子裡看到了我的父母,那之後我總是過來。鄧布利多怕我玩物喪志,就把鏡子搬走了。」哈利說著,伸手輕輕碰了碰冰涼的鏡面,「我沒想到他把它挪到了這裡。」

  「那魔法石呢?」阿斯萊莎茫然,「Fluffy看守的不該是魔法石嗎?可這裡只有厄裡斯魔鏡。」

  哈利從褲子的右口袋摸出一塊紅色的石頭。

  「鏡子裡的我塞進我口袋的,阿斯莉。」他聳了一下肩,「我也不知道為什麼會這樣。」

  阿斯萊莎張了張嘴,好半天才回過神來:「…好吧。我想我們該走了,鄧布利多先生不在,魔法石應該交給麥格教授。然後你該去龐弗雷夫人那裡休息會兒,你看看你現在的樣子,哈利,真狼狽。」

  哈利看著阿斯萊莎灰撲撲的臉、蹭破皮的手腕,當然還有她一直捂著的後腦勺,不覺好笑。

  「你也沒好到哪兒去,阿斯莉。」

  作者有話要說:

  *布萊克家族的一代和二代都用過菲尼亞斯這個名字。一代菲尼亞斯是霍格沃茨的某一任校長,畢業於斯萊特林。二代菲尼亞斯因為支持麻瓜權利而被除名了。

  阿斯萊莎的外祖父阿爾法德是布萊克家族的四代,原著中阿爾法德死後給西裡斯留了一大筆遺產,應該是死後被除名的而且沒有留下後代。但在本文中他是因為拒絕與純血統家族聯姻而被除名,結婚之後有了孩子,並資助了西裡斯一段時間。阿爾法德給長子取名菲尼亞斯,並不是為了紀念一代,而是為了紀念二代。

  馬魯斯雖然是意大利魔法部的傲羅,但是第一次巫師大戰的主戰場是在英國,所以馬魯斯早期留在英國對抗伏地魔。後來他被奪魂咒控制了,成為了食死徒,後來被菲尼亞斯殺死。


第9章

  雖然一開始格蘭芬多的分數最低,但魔法石的事讓格蘭芬多額外獲得了加分,最終絕地翻盤,超越斯萊特林拿下了學院杯。

  一年級在掌聲與歡呼聲中翻篇。

  假期翩然而至,一切都很好,除了塞滿了信件的抽屜裡沒有署名為哈利·波特的回信,一封都沒有。如果不是了解男孩的心性,阿斯萊莎還以為自己被討厭了。

  「好了,小獅子,你該起床了。」

  莉拉把賴床的小家伙從被子裡撈出來,看她撅著嘴哼哼唧唧的模樣,滿眼都是疼愛。她梳了梳阿斯萊莎的頭發,然後被還迷糊著的小姑娘抱住了。

  已經12歲的阿斯萊莎不想成為大孩子,她還像一二年級那樣,蹭著莉拉的脖子。

  「早安,媽媽。」粘粘糊糊的,柔軟又可愛。

  「早安,寶貝。」莉拉親了親她的額頭,「快起來了,我們還要去對角巷買東西呢,說不定你會在那裡遇見你心心念念了一整個假期的哈利。」

  「才沒有。」阿斯萊莎打著哈欠否認,臉上的紅不知道是被子捂的還是羞的,「我只是想要回信……」

  早飯之後,莉拉帶著阿斯萊莎去了對角巷。麗痕書店熱鬧極了,吉德羅·洛哈特在簽售他的自傳,他的大小粉絲們把麗痕書店圍了個水泄不通。還好,二年級所需要的書在外圍就能找到,不必刻意走到最裡面。

  阿斯萊莎見到了一整個假期沒給自己寫過一封信的哈利。她原本打定主意要生氣的,可看到哈利一行被德拉科和他父親找茬,她決定把回信的事放一放。

  莉拉牽著阿斯萊莎的手走了過去。

  「許久不見,盧修斯,你還是和以前一樣傲慢。」

  「哦,莉拉,當德拉科告訴我你的女兒分到了格蘭芬多時,我真為你、為馬魯斯感到難過。」盧修斯說時,那雙灰藍色的眼睛看向阿斯萊莎。那雙眼睛沒有溫度,讓阿斯萊莎很反感。

  莉拉在聽到馬魯斯的名字時臉色就變了。她向來是溫和的,仿佛沒有脾氣一樣,此刻卻尖銳敏感,一雙藍眼睛盯著盧修斯,像是要把他盯穿。

  阿斯萊莎往前走了一步,雖然身高差讓她在盧修斯面前不得不仰頭,可小獅子勇敢又冷靜,氣勢上並未被高大的淺發男人壓過去。

  「您難過您的就是了,我媽媽不覺得難過,相反,她很驕傲。我想我爸爸也會驕傲的,因為他女兒在一年級的時候就和朋友們一起為學院贏得了學院杯。」

  德拉科咬了咬牙。斯萊特林原本就是第一名,但鄧布利多偏心(德拉科堅持這麼認為),給格蘭芬多加了很多莫名其妙的分。這事對於德拉科來說是種羞辱,輸給格蘭芬多、尤其是輸給哈利·波特,假期時他本來已經不想這事了,可阿斯萊莎又念叨起來了。

  如果不是盧修斯在場,他一定會掏出魔杖懲治這位得意洋洋的格蘭芬多。

  只有孩子會計較學院杯,盧修斯顯然不放在心上。但阿斯萊莎如此膽大地跟他叫板,這讓盧修斯非常不滿。

  「你應該該好好管管她了,莉拉。」

  「我想不必了,盧修斯,我的阿斯莉非常好。」莉拉攬住阿斯萊莎的肩膀,神色冷淡。

  這時羅恩的爸爸,亞瑟·韋斯萊走了過來。他先和莉拉問了好,他們早年是同事,只不過大戰之後,莉拉就離開了魔法部。但對於韋斯萊先生而言,這份交情一直都在。

  接著,亞瑟摟住了他的兩個孩子,羅恩和金妮。其他的孩子,珀西、喬治和弗雷德在他身後。

  「孩子們,這裡太亂了,我想我們可以出去說。」

  「瞧瞧,亞瑟,魔法部的突擊檢查一定很忙嗎?他們會給你加班費嗎?」這話說的諷刺意味十足,盧修斯意味深長的看著韋斯萊一家臉上的灰,那是飛路粉留下的痕跡,「看樣子沒有。——既然如此,我想你就不要再給巫師一族蒙羞了吧?」

  阿斯萊莎算是明白德拉科身上那股令人討厭的自大是為什麼了。不過他學藝不精,顯然盧修斯更精於此道,他說的每一個字都讓阿斯萊莎覺得刺耳。

  「顯然我們對蒙羞一詞有不同的理解。」在孩子們面前,亞瑟保持著風度。但他緊抿的嘴唇和微蹙的眉頭暴露出他反感盧修斯的事實。

  盧修斯輕蔑地看了一眼亞瑟,隨後握著手裡的銀色手杖,輕輕一杵地。

  「我們工作時見。」

  德拉科也學著他爸爸的樣子,走到哈利面前:「我們學校裡見。」

  -

  等馬爾福父子走出麗痕書店,莉拉的表情才好起來。

  「好久不見了,亞瑟。這是我的女兒阿斯萊莎,我想,羅恩應該和你提到過她。」莉拉說完便看向羅恩,「你好,羅恩,我是阿斯萊莎的媽媽。阿斯萊莎整個假期都在跟我說你們的事。」

  被點名的羅恩受寵若驚,撓了撓頭。阿斯萊莎也向亞瑟問了好。

  「莫麗在裡面,我想你會很樂意去和她打個招呼。」亞瑟向莉拉點了點頭,謙和地笑了笑。

  「當然。」莉拉的表情緩和下來,然後輕輕拍了拍阿斯萊莎的肩膀,「可以自己選書嗎,我的小獅子?」

  「當然。」阿斯萊莎笑眯眯地說。

  莉拉於是進到裡面一些,去和莫麗敘舊。赫敏拉住小姑娘的手,主動幫她挑書,並說起了自己最近讀到的新東西。

  「爸爸,你認識阿斯莉的媽媽?」羅恩抬頭看著老爸,不可思議極了。

  「莉拉曾經也在魔法部。」亞瑟簡單地說明。

  「韋斯萊先生,我很好奇,莉拉太太看起來和馬爾福的爸爸很熟,他們互相稱呼對方的名字。」哈利也有自己的疑惑。

  阿斯萊莎耳朵尖,聽到了哈利的問話,也瞧了過來。

  「你難道也不知道?」赫敏不可思議地看著阿斯萊莎,「我的意思是,阿斯莉,你對自己的身世完全不了解。」

  馬魯斯·裡奇的事甚至都是鄧布利多告訴她的。

  「我好奇心不強,分院帽都說過了。」阿斯萊莎聳了聳肩,「不過我媽媽原本姓布萊克,似乎也是個古老的家族,可能就是因為這個才和馬爾福家有關系的吧。」

  「說對了一半,寶貝。」亞瑟無奈地笑,「布萊克家族確實很古老,但是和馬爾福家有關系,是因為盧修斯·馬爾福的妻子、德拉科·馬爾福的媽媽——你自己問莉拉吧,孩子。」

  恰好莫麗已經拿到了洛哈特的簽名,與莉拉一同走出來,神情難掩興奮。

  阿斯萊莎的好奇心一般是被動獲得的。她很少發問,但如果問題被提出來了,她還是會追問的,尤其是當事情涉及到自己時。

  「媽媽,你為什麼會和馬爾福的爸爸認識?」阿斯萊莎詢問著母親,「韋斯萊先生說這和馬爾福的媽媽有關。」

  「原來你從來沒有在德拉科那裡聽說。」莉拉也略顯意外,她以為在霍格沃茨讀書的這一年,阿斯萊莎已經從馬爾福處得知了。莉拉在女兒困惑的眼神中,輕輕揉了揉她的頭,「你的外祖父和德拉科的外祖父是親兄弟,阿斯莉。也就是說,我和德拉科的媽媽是堂姐妹,在血緣上,你和德拉科是表親。」

  五雷轟頂。

  阿斯萊莎立馬抱住腦袋,神色驚恐,幾乎是用氣音:「什麼?!媽媽,你告訴我這不是真的!」

  和德拉科·馬爾福是表親??救命。

  「這件事我也沒有辦法,阿斯莉。」莉拉有些為難地看著女兒,嘆了口氣,「誰讓你的外祖父有那樣的兄弟呢。」

  小姑娘不顧周圍人用什麼樣的眼神看她,兀自把袍子往頭上一蓋,自閉地蹲在了書店門口。

  「她受了好大的打擊。」金妮微微張開嘴巴,有些同情阿斯萊莎。

  「如果我的表親是馬爾福,我肯定比她反應還大。」羅恩非常理解。

  哈利往前走了兩步,坐在書店前的台階上輕輕拍了拍自閉女巫的後背。

  他很心疼阿斯萊莎。但是,說真的,現在的阿斯萊莎有點可愛。

  ——不是說她平時不可愛的意思啊。


第10章

  雖然和德拉科變成表親這件事情著實令人難以接受,但阿斯萊莎倒不至於繼續心情低落。回霍格沃茨的火車上,她和赫敏都沒有發現哈利和羅恩,在城堡裡吃晚飯的時候,他倆的位子也是空著的。

  新的一年級學生在舉行分院儀式,韋斯萊家最小的妹妹被分到了格蘭芬多。金妮坐下之後,赫敏詢問她是否看見了羅恩。

  「他和哈利在我們後面。」金妮看起來也很擔憂,「他們不會錯過火車了吧?」

  「顯然是這樣。」喬治和弗雷德二重唱。

  「我本來還打算問問哈利為什麼不給我回信的。那天在對角巷被馬爾福的事打斷了。」阿斯萊莎撐著下巴,有些悶悶不樂。

  赫敏也仿佛被提醒了:「哦,我也忘了問!」

  一直到晚宴結束,一年級們被級長帶領著離開,阿斯萊莎和赫敏也沒有看見哈利和羅恩。

  「洗洗睡吧。」赫敏嘆了口氣,「這時候回學校的話,他倆大概率要被關禁閉了。」

  -

  赫敏一語成讖。

  因為沒趕上特快,羅恩開走了亞瑟的汽車,飛上天的第一時刻忘記開隱形模式,因此上了麻瓜界的報紙頭條。另外,他倆飛進霍格沃茨的時候撞上了打人柳,那可是一顆比他們年紀大多了的古樹。

  斯內普教授震怒,聲稱如果他們是斯萊特林的學生,一定讓他們收拾收拾滾蛋。

  所以是如果。這件事最後自然是由格蘭芬多的院長麥格教授評判。嚴厲卻公平的綠袍女巫沒有退他們的學,而是給他們關了禁閉——其實是去義務勞動。

  倒霉的還要數羅恩。先是魔杖因為打人柳而折斷,他不得不用膠帶纏起來勉強用;接著是莫麗寄了一封吼叫信到學校,羅恩在大庭廣眾之下被罵了個狗血淋頭。

  「真慘,梅林同情你。」阿斯萊莎如是評價,隨後她用審視的目光盯著哈利,「那麼,解釋一下為什麼假期不給我——我們回信的事,哈利·波特先生?」

  哈利忙解釋:「我整個假期都在等你們的信,但都沒等到。直到後來,一只叫多比的家養小精靈找到我,我才知道你們的信全被他攔下了。他不想我回霍格沃茨才這麼做的,他還說今年學校裡會發生大事,有一個陰謀。」

  伙伴們反應各異。

  赫敏:「陰謀?什麼陰謀?」

  阿斯萊莎:「家養小精靈?」

  羅恩:「又來?」

  三個問題,哈利不知道該說什麼,索性閉了嘴。

  如果真的有陰謀,時間會揭開一切。他現在愁的,是明天的黑魔法防御課。

  他並不覺得吉德羅·洛哈特能教他們什麼有用的東西。

  -

  第二天的黑魔法防御課上,那位笑容迷人、書籍暢銷的新教授先是讓學生們做題,題目全是關於他自己的,喜歡的顏色、迄今為止最大的成就,哈利迷茫之余看了一眼旁邊座位上的阿斯萊莎——她再一次瞪大了眼睛,而赫敏卻好像胸有成竹。

  只有赫敏記得洛哈特喜歡淡紫色,還知道他的心願是掃除所有的惡魔並推廣自己的護發藥水。阿斯萊莎抄答案抄串了行,但她看起來一點也不遺憾。

  三十分鐘的無聊答題時間之後,洛哈特終於做了一點黑魔法防御課該有的准備——放出了一群康沃爾郡小精靈。但他顯然不擅長制服這些調皮的小家伙,籠子門一打開,小精靈們蜂擁而出,把學生們的課桌弄得一團糟不說,洛哈特本人也吃了不少苦頭。

  可憐的納威被小精靈提著耳朵抓起來掛在了吊燈上,阿斯萊莎舉起魔杖想要幫納威,卻不想小精靈踹掉了她的魔杖。小精靈們扯著赫敏的頭發,她痛得掉淚,哈利不得不拿起洛哈特的自傳用於攻擊。

  洛哈特落荒而逃,留下學生們自己收拾殘局。

  阿斯萊莎對這位教授的好感瞬間清零。她在一片混亂中重新撿起魔杖,對著自己周圍的小精靈用了石化咒,從山茱萸木魔杖頂端冒出的魔法都似乎劈裡啪啦帶著火星。

  「新教授真令人感到失望!」她直言不諱。

  「真高興你不是他的粉絲。」羅恩真誠地感慨,「我完全不明白我媽媽,還有赫敏,還有那些女學生,她們到底看上他什麼了?甚至還記得他最喜歡的顏色?哦,淡紫色,什麼人會喜歡淡紫色?」

  剛剛用魔咒定住了範圍內所有小精靈的赫敏回頭看了他一眼,羅恩抽了口冷氣,顯得心虛又緊張。

  「這學期的黑魔法防御課不會都這麼上吧。」阿斯萊莎把最後一只小精靈丟進籠子,終於可以整理一下自己亂糟糟的頭發和衣服了。

  哈利沒說話,但他的眼神是肯定的。

  「…糟透了。」阿斯萊莎心如死灰,「毀滅吧。」

  「這只是個意外,阿斯莉。」赫敏還在為洛哈特辯解,與此同時,褐色的眼睛如寶石一樣閃著光,「如果你看過他的書,就知道他有多厲害。他和食屍鬼同游,和母夜叉一起度假,和巨怪還有吸血鬼一起旅行,還有狼人、西藏雪人——沒有他沒見過的魔法生物!」

  「…那為什麼會被康沃爾郡小精靈折騰成那樣?別以為我在撿魔杖沒看到,他的魔杖也被小精靈打掉了。」阿斯萊莎本不想和好友持相反意見,但洛哈特剛才的所作所為實在給小姑娘留了個壞印像,她便忍不住嗆聲。

  赫敏噎了一下。

  阿斯萊莎這時意識到自己剛才過於強硬,這有些不禮貌。於是她緩和下臉色和聲調:「抱歉,赫敏,我只是抓小精靈抓的太煩了。」

  赫敏沒有怪她。

  「這一點我很贊同。」她揉了揉頭,「我討厭它們扯我頭發,真是群壞家伙。」

  -

  多比說,這學期的霍格沃茨會發生大事。哈利卻沒有感覺到什麼異常。

  在盧修斯·馬爾福的資助下全隊都換上了光輪2001的斯萊特林魁地奇球隊,耀武揚威;擅長黑魔法防御課的阿斯萊莎這學期興致缺缺,上課不是走神就是在走神的過程中;羅恩壞掉的魔杖會反向施法,他因此在變形課和魔咒課上出了不少洋相,整日愁眉苦臉。這些似乎都不是什麼值得大驚小怪的變故。

  這天下了草藥課,哈利便被伍德拎走訓練。因為斯萊特林有了飛得更快的掃帚,這位稱職又正直的隊長決定從技術和策略上想辦法。他堅信,就算因為飛行速度而落後,哈利也一定比德拉科強的多。今天的魁地奇球場有比賽,拉文克勞對赫奇帕奇,他們得另尋寶地。

  赫敏想起自己似乎在一本書上看到過魔杖修復的辦法,便拽著羅恩去了圖書館。剩下的阿斯萊莎卻不孤單,她被漢娜拉著去看魁地奇比賽了。

  赫奇帕奇的找球手叫塞德裡克·迪戈裡,高阿斯萊莎和漢娜兩個年級。據漢娜說,塞德裡克正直、善良而優秀,而且蘇珊很迷戀他*。阿斯萊莎忙探出腦袋去找圓臉姑娘,果然看見她紅著臉、眼珠子都不轉一下地盯著那位赫奇帕奇找球手。

  「那塞德裡克和洛哈特打起來的話,蘇珊會支持誰?」阿斯萊莎半開玩笑。

  「哦不,你太刁鑽了。」漢娜哭笑不得。

  比賽開始了,阿斯萊莎注意到拉文克勞的一位找球手。她聽帕德瑪提到過,那是比他們高一級的華裔姑娘,叫秋·張。帕德瑪說,秋很受歡迎,一方面她是亞裔,他鄉人總是在霍格沃茨備受矚目,帕瓦蒂和帕德瑪也常被贊美具有異域風情、魅力非凡;另一方面是因為她聰慧溫和,平易近人。

  長相和性格是最能吸引人的東西,不分男女不分老幼也不分是巫師還是麻瓜。

  魁地奇球場是唯一能使赫奇帕奇人洶湧熱烈起來的地方。當赫奇帕奇得分之後,阿斯萊莎被歡呼和喊叫震得腦袋昏昏。不過她很理解,哈利抓住金色飛賊的時候,她激動得快要從看台上掉下去。

  但很快拉文克勞追回了一球,對面爆發出掌聲和尖叫。赫奇帕奇的情緒則以肉眼可見的速度低落下去。

  漢娜卻不以為意,她信誓旦旦:「塞德裡克一定能抓住金色飛賊,所以隨便拉文克勞得幾分。」

  「為什麼不覺得會是拉文克勞抓住金色飛賊呢?」阿斯萊莎好笑地問。

  莉拉畢業於拉文克勞,這也是阿斯萊莎對拉文克勞天然就有好感的原因。

  「不,一定是塞德裡克!」漢娜這一次瞪圓了眼睛。

  「哦,姑娘,你該不是也愛上他了吧?」阿斯萊莎抓住每一個能逗弄小獾的機會,促狹地衝她眨眼。

  討厭極了。漢娜紅了臉:「下次你為哈利加油的時候,我也會戲弄你的,壞姑娘!」

  阿斯萊莎咯咯地笑起來:「那就等下次再說吧!」

  -

  並不是漢娜吹捧塞德裡克。這個四年級的男孩的確有一手,在赫奇帕奇與拉文克勞相持不下時,他抓住了金色飛賊,直接結束了比賽。

  塞德裡克親吻了金色飛賊,然後舉起來給赫奇帕奇看。他咧開嘴笑,像是在發光。

  「我明白蘇珊為什麼那麼迷戀他了,漢娜。」阿斯萊莎在一片鼎沸人聲中扯著嗓子對漢娜說,「他確實很帥!」

  「是的,阿斯萊莎!」漢娜笑著,「你愛上他了嗎,姑娘!」

  這當然是句玩笑。

  斯特賓斯今年入選了魁地奇球隊,他和麥克米蘭是舍友,而漢娜和麥克米蘭私交不錯,這意味著漢娜有機會去和塞德裡克打聲招呼。漢娜原本想拉上蘇珊,但比賽一結束蘇珊就不見了,漢娜便拉著阿斯萊莎去了。

  一群赫奇帕奇之間混了一個格蘭芬多,卻並不顯得突兀。老實說,只有斯萊特林格格不入,其他三個學院相處的非常融洽。

  「嘿,裡奇,塞德裡克和哈利誰比較厲害?」斯特賓斯故意問她。

  雖然早知道答案,但塞德裡克還有赫奇帕奇的其他球員還是很期待小姑娘的答案。

  「你覺得我會說出哈利以外的名字嗎,斯特賓斯?我是個格蘭芬多。」阿斯萊莎哭笑不得,「不過我也承認,迪戈裡很厲害。」

  「叫我塞德裡克就好了。」塞德裡克主動和阿斯萊莎握手,「很高興認識你——」

  拖長的尾音,高大英俊的男孩在詢問她的名字。

  「阿斯萊莎·裡奇。」

  塞德裡克看起來有些意外:「裡奇,是意大利的那個巫師家族嗎?」

  馬魯斯·裡奇的事在成年巫師間也許不是秘辛,但對於這些還在讀書的學生而言,裡奇只意味著那個異國純血巫師家族。

  「我倒希望不是,這樣斯萊特林也許會少在我面前晃蕩幾圈。」阿斯萊莎開了個玩笑。

  塞德裡克聽明白了,也跟著笑起來。

  「我倒是覺得你離哈利·波特遠些會更能達到你的目的。」斯特賓斯聳了聳肩膀,「馬爾福的敵意大部分都是衝波特,而不是你。」

  賈斯廷理解錯了意思,不由睜大了眼睛:「你在慫恿阿斯萊莎和哈利絕交嗎?」

  斯特賓斯扶住了額頭:「當然不是!」

  大家笑作一團。

  作者有話要說:

  電影最後納威娶了盧娜。實際上,納威娶了漢娜,盧娜嫁給了紐特的孫子。

  *蘇珊暗戀塞德裡克是私設。原著沒有這段。還有斯特賓斯是魁地奇球員也是私設。


第11章

  自從發現洛哈特在黑魔法防御課上教不了什麼實際的知識之後,阿斯萊莎開始學會了逃課,以不舒服為借口。她不是洛哈特的粉絲,沒興趣聽他長篇闊論。雖然赫敏不贊同阿斯萊莎的違規行為,但是她最終和拉文德、帕瓦蒂一起幫阿斯萊莎撒謊。

  洛哈特並不會去計較阿斯萊莎是否真的生了病。整個課堂,他偏愛的是哈利,或者說,哈利的名氣。

  塞德裡克准備去圖書館的時候遇上了阿斯萊莎,小獅子眼睛一亮,朝他跑了過來。

  「塞德裡克,你們二年級的時候黑魔法防御課學了什麼?」阿斯萊莎開門見山,「課本能不能借我用用?這學期洛哈特的課實在是……哦,我不想提。」

  塞德裡克花了三秒整理思維,隨後欣然點頭:「當然可以。不過書在家裡,我得寫封信回去。最快應該……周五能給你?你周五有空嗎?我把書拿給你。」

  「中午吧,下了變形課之後我在教室門口等你。」阿斯萊莎的眼睛頓時亮了,笑容滿面,「謝謝你,塞德裡克,幫大忙了!」

  「沒什麼。」塞德裡克笑了笑,隨後有些奇怪,「這個時間二年級應該有課吧?」

  「——我用肚子痛曠掉了黑魔法防御課。」阿斯萊莎露出些許尷尬的神情,「還好這個時間二年級的都有課,麥格教授也不在,所以我才敢出來亂跑。」

  塞德裡克失笑:「不管怎麼說逃課都不好,如果被發現了,小心格蘭芬多被扣分。」

  「洛哈特不管這些。」說起洛哈特,阿斯萊莎就滿腹牢騷,她忍不住向塞德裡克抱怨,「上學期的黑魔法防御課,雖然奇洛教授有些結巴,——而且還是個壞蛋,但至少教的都是有用的東西。這學期的都是什麼啊?每次上課都要寫一份小測試的卷子,上面全是洛哈特相關的東西!第一節 課他把康沃爾郡小精靈放出來,結果自己的魔杖都被打掉了,倉皇逃出教室,全是我們學生幫他收拾爛攤子。上節課本來在說食屍鬼,結果他又開始講他的書,什麼……和食屍鬼一起睡覺?…哦,記不住了。」

  小姑娘愁眉苦臉的,表情生動,情緒飽滿。塞德裡克越聽越好笑,倒不是因為洛哈特,而是因為阿斯萊莎。

  「聽完你講的,我覺得逃課似乎也情有可原。——不過最好還是不要了,阿斯萊莎。」

  「好吧好吧。」阿斯萊莎舉手投降,「等我拿到你的課本,我就好好去上課。」

  道理和建議都講了,塞德裡克便不再說。這說到底是阿斯萊莎自己的事,她就算從此以後再也不去黑魔法防御課,塞德裡克也管不著。

  「接下來我要去圖書館,你要一起嗎?」塞德裡克主動邀請,「你如果對黑魔法防御感興趣,可以去圖書館找找相關的書看看。就算是理論,也比與食屍鬼一起睡覺管用。」

  阿斯萊莎原本是不喜歡圖書館的,但與塞德裡克一起似乎充滿誘惑力。稍稍年長些的男孩的確很有魅力,斯文又活泛,具備了一個優秀的霍格沃茨學生該有的一切品質。

  「很有道理,你說服我了。」阿斯萊莎點了點頭,然後頗有些遺憾地嘆息,「真該讓他們看看,阿斯萊莎·裡奇竟然要去圖書館了。她終於有一點像她媽媽了。」

  塞德裡克輕笑:「我會幫你告訴斯特賓斯的,我想他會很樂意再通知給其他的二年級赫奇帕奇。」

  「那可真是太謝謝你了。」

  「不客氣。」

  「……我的意思是叫你不要告訴斯特賓斯啊!」

  -

  哈利在下課後被洛哈特留下來,名義是單獨輔導,實際是幫助他回復粉絲的信。羅恩很同情他,然後溜得比誰都快;赫敏則照舊去圖書館消磨時光。

  她沒想到自己有生之年竟然會在圖書館看到阿斯萊莎。還是和不認識的男孩子在一起。

  梅林。贊美阿斯萊莎的交際能力,那個赫奇帕奇一看就不是二年級的學生。

  赫敏坐在了蘇珊旁邊。她注意到蘇珊拿了本書擋著視線,實際一直在看阿斯萊莎的方向,主要是看她身邊的男孩。

  「博恩斯。」赫敏小聲地喊了一下紅發姑娘,「你的書拿反了。」

  蘇珊一驚後一窘。

  「你在看什麼?」赫敏問,「阿斯莉身邊的赫奇帕奇是誰,你認識嗎?」

  「當然!塞德裡克·迪戈裡,四年級的明星,找球手,他是完美的!」蘇珊激動起來,她記得在圖書館裡壓低聲音不影響他人,但語氣還是激動極了。

  赫敏察覺出了這種激動的特別之處。她恍然:「博恩斯,你喜歡他?」見蘇珊一下瞪大了眼睛,赫敏堅定了自己的猜測,「所以你一直看著阿斯莉和迪戈裡,是因為吃醋了?」

  「吃醋也談不上。畢竟交友本來就是阿斯萊莎的強項,而且她開朗、幽默、漂亮,大家都喜歡她,我也不例外。」蘇珊垂下了眸,小聲而輕聲地嘆了口氣,「一定要說的話,是羨慕吧。阿斯萊莎總是能毫不費力地就交到朋友。」

  赫敏非常理解。雖然她並沒有那麼強烈的交友欲望,畢竟她已經有了哈利、羅恩和阿斯萊莎,拉文德和帕瓦蒂與她也還算融洽,況且博學睿智的小女巫更喜歡在書裡找朋友。但赫敏也承認,每經過一條走廊都有人問好、每一個假期都會受到一厚沓信的感覺實在很好。

  「你要麼勇敢些,要麼就沉默。」赫敏承認這句話肯定刺耳,但一定很明智。

  「哦不,格蘭傑,你不懂塞德裡克有多受歡迎。」蘇珊露出落寞的神情,「我並不出色,而且我是單相思,說出來的話對我對塞德裡克都是個困擾。」

  赫敏不知道該怎麼安慰她。

  「況且,現在的我迷戀他,也許過一陣子就不這樣了呢?」蘇珊自己安慰自己。

  迷戀。這個詞有些耳熟。羅恩不止一次地跟赫敏說過,他的小妹妹金妮迷戀哈利,一整個暑假都在問他哈利的事。但真正進入霍格沃茨並和哈利一個學院之後,赫敏並沒發現金妮對哈利有多著迷。——好吧,也不能這麼說,金妮一看見哈利就會臉紅,話都不會說了。

  說起來,最近很少能看見金妮,就算遇見,她也總是心不在焉或者心事重重的樣子。

  赫敏及時打住了自己的發散思維,並認真回應蘇珊:「你說的對,博恩斯。」她又稍稍抬起頭往阿斯萊莎和塞德裡克的方向看了一眼,看起來,男孩正在指導女孩什麼,阿斯萊莎意外地聽得很認真。

  如果不是阿斯萊莎對塞德裡克有意思,那麼,他們在聊的一定是黑魔法防御學或者變形學。

  「博恩斯,迪戈裡很擅長黑魔法防御或者變形嗎?」

  「當然,塞德裡克二年級的時候就能把口哨變成一只能唱歌能報時的表。」蘇珊回應道,「黑魔法防御他也永遠是O。」

  「那我想你可以放心了。」赫敏收回了視線,並翻開手裡的高級天文學概要。

  「…什麼?」蘇珊茫然。

  赫敏卻沒有回應她了。

  -

  晚飯的時候哈利也沒有回來,赫敏提議去黑魔法防御課的教室看看。

  路上羅恩說起金妮。

  「喬治和弗雷德說金妮最近不太對勁,我晚飯的時候仔細觀察了一下,她的樣子可確實不太好。」羅恩邊說邊看阿斯萊莎,「你和一年級的認識嗎?幫我問問她的室友怎麼樣,阿斯莉?金妮最近看起來很消沉,臉色也不好。」

  「你為什麼不直接問她?」阿斯萊莎不解。

  「珀西早就問了,但一無所獲,我何必又去問一遍?」羅恩聳肩。

  他們穿過走廊,與哈利走了個迎面。但哈利停在原地張望,阿斯萊莎喊了他一聲,哈利便立刻問他們是不是聽到了什麼奇怪的聲音。

  「什麼都沒有,哈利。」阿斯萊莎搖搖頭,「你是不是肚子太餓了出現幻覺了?」

  和洛哈特的反應一樣。看來這個聲音真的只有他能聽到。

  可是為什麼?

  ——Kill.

  那個聲音陰冷低沉,仿佛蟄伏在暗處的蛇,露出尖銳森然的毒牙。

  哈利毛骨悚然,抬腳便往外跑。這可讓其他三個人奇怪了,一邊喊他的名字一邊跟上他。

  蜘蛛們極其統一的朝某個方向行進,隨後順著窗戶縫隙爬出。地上有一灘未干的水漬,有一行字倒映在水中,猩紅刺眼。

  密室之門已經打開,繼承者的敵人們,當心。

  「嘿,那是費爾奇的貓!」阿斯萊莎拉住哈利的袖子晃了晃,抽了口冷氣。

  費爾奇的那只紅眼灰毛貓如今尾巴掛在火把的支架上,平日裡燈泡一樣的眼睛向外瞪,它一動不動,身體已經完全僵硬了。

  就在四人驚疑不定時,樓道口陸陸續續來了很多學生。所有人都看到了牆上的字、被倒掛的貓還有四個格蘭芬多。

  鄧布利多緊急疏散了所有的學生,只留下了四個第一目擊者。

  費爾奇認為是哈利害死了洛麗絲,鄧布利多安撫他,稱洛麗絲只是被石化了。而斯普勞特教授正在培育的曼德拉草——就是剛開學嚇壞了納威、咬破了德拉科手指的小怪物,成熟之後可以用於治療石化症。

  「哈利之前一直在黑魔法防御課的教室幫洛哈特教授回信,而我們三個晚飯的時候就在禮堂裡,大家都看到了。洛麗絲太太的事我很遺憾,先生,但確實不是我們做的。」阿斯萊莎誠懇地說。

  雖然所有人都討厭費爾奇和他的貓,但還不至於惡劣到這個地步。

  阿斯萊莎的邏輯很清晰,就連素來對格蘭芬多格外挑剔的斯內普也很難鑽空子。可惜費爾奇完全聽不進去,依然堅定地認為是哈利的錯。

  「我們會治好它的,費爾奇。」鄧布利多再次安慰道,「不過在找到確鑿證據前,波特先生是無辜的。」

  「好了,現在你們四個快點回去休息。」麥格教授下了最後通牒,「不要再亂跑了。」

  作者有話要說:

  塞德裡克純友情向,但如果我有生之年還寫HP,下一本一定寫他


第12章

  今天變形課的內容是把動物變成高腳杯。但是比起把自己的寵物變成一只大杯子,赫敏更想知道密室的事。

  薩拉查·斯萊特林建造在霍格沃茨某處的密室,塵封多年未曾被找到。據傳,當斯萊特林真正的繼承人回到霍格沃茨時,他會獨自打開密室,並釋放出裡面的怪物,清除掉所有斯萊特林認為沒有資格學習魔法的人——也就是說,麻瓜們的後代。

  「教授,傳說是否提到過密室中到底有什麼東西?」赫敏接著問。

  麥格教授輕輕推了一下眼鏡,隨後回答:「據說那是只有斯萊特林的繼承人才可以掌控的——怪物。」

  盡管麥格教授盡力保持平靜,但大家還是感覺到她的擔憂。或者不止她,所有的教授們都很擔心。

  下課之後,阿斯萊莎與赫敏、羅恩和哈利同行。

  「也就是說密室確實是存在的。那誰會是斯萊特林的繼承人?」正好德拉科帶著高爾和克拉布從身邊經過,阿斯萊莎表情微妙,「不會是馬爾福吧?」

  「說不定,他可是最不把麻瓜當人看的家伙了。」羅恩也瞥了一眼德拉科。

  「也許羅恩說的有道理,你想想他的家人。而且我聽說,他們家都是斯萊特林。」哈利也贊同羅恩。

  「我知道一個辦法或許可以驗證我們的猜測,但是……但是我們至少要違反五十條以上的校規。」赫敏有些遲疑地看著自己的伙伴。

  阿斯萊莎睜大了眼睛,隨後笑出聲:「瞧瞧,分院第一天你說什麼來著?你從來不壞規矩的。」

  赫敏沒想到她記性這麼好,抿了抿唇有點語塞。

  「特殊情況特殊對待嘛。」羅恩聳了聳肩,「況且,她跟我們待在一起早就學壞了。」

  -

  赫敏找到一本名為超強魔藥的書,讓其他三個人看復方湯劑。這就是可以讓哈利和羅恩變成高爾和克拉布的東西,只是配方很復雜,需要一個月來熬制。這個沒有辦法改變,因為其中一位原料是熬制21天的草蛉蟲,其他的材料也都很難找,赫敏說她可能得想辦法去斯內普那裡「借」一些。

  「或許我可以寫信問問媽媽。」阿斯萊莎說,「但我不保證能得到什麼回音。畢竟密室從來沒有被開啟過,也許我媽媽讀書期間從未聽說過這東西。」

  「還是不要告訴莉拉太太了吧,她會擔心你的。」哈利否決了阿斯萊莎的提議,「雖然一個月的時間實在太長了,我的意思是,如果德拉科·馬爾福真的是繼承人,那麼這一個月內也許會有很多麻瓜出身的巫師被傷害,但畢竟鄧布利多在,我想事情會得到一定控制。等一個月後赫敏配好了復方湯劑,真相自然就清楚了。」

  阿斯萊莎點了點頭。

  一行人離開圖書館,路上阿斯萊莎看到了一年級的維基·弗羅比舍*,金妮的室友。於是想起了羅恩拜托她詢問的事情。

  「羅恩,金妮有寫日記的習慣嗎?」

  「不,我們家沒人寫日記!——哦不,或許珀西會。你干嘛問這個?」

  「剛剛過去的維基·弗羅比舍,她和拉文德都在魔咒俱樂部。雖然我和她不算太熟,但是你不是想知道金妮的事嗎?我就去問了一下。」阿斯萊莎說,「弗羅比舍說金妮每天都會寫日記,有時候還會對著日記自言自語。」

  「什麼?怎麼可能?」羅恩怪叫一聲,「除了魁地奇,還有哈利,沒人能讓金妮變得那麼神經質!」

  「…嘿。」哈利有些尷尬。

  開學前托多比的福,他差點被困死在德思禮家,幸好喬治、弗雷德還有羅恩開了亞瑟的車,把他從薩裡接去了陋居。他第一次見金妮的時候,羅恩就說過,她一整個假期都在講哈利·波特。這個年紀的男孩根本不知道如何面對這樣單純直白的仰慕,白淨的臉上染了一絲淺紅。

  「你該多關心關心她。」赫敏有些怪罪地看著羅恩,「寫日記說明她心裡有不願意告訴我們的事,也許她在學校裡受了欺負,或者有其他困擾。」

  「誰?欺負金妮?」羅恩有些冒火,「除了斯萊特林,我想不到其他人了。」

  「冷靜些,羅恩,赫敏只是猜測。她說這些是希望你去和金妮聊聊天,旁敲側擊地打聽一下她最近是不是遇上了什麼煩心事。」阿斯萊莎有些無奈,「老實說,斯萊特林除了馬爾福這樣的刺頭,更多的是明哲保身、待在暗處觀望的人。今年的一年級中斯萊特林人數是最少的,他們欺負不到金妮頭上。至於二年級的人裡,跟咱們有仇的首當其衝就是馬爾福,可他的一顆心都撲在怎麼折騰哈利身上了,不至於去欺負金妮。更高年級的也不屑跟低年級作對吧,那多沒品。」

  「所以根本的問題並不是金妮被欺負了,羅恩。」赫敏繼續接話,「而是她有心事,且缺乏傾訴的對像。」

  羅恩被這倆一唱一和的徹底說懵了。

  哈利終於反應過來不對勁:「等一下,你們說金妮對著日記自言自語?」

  「弗羅比舍是這麼說的。」

  「你們不覺得奇怪嗎?為什麼會對著日記本自言自語?」哈利想不明白。

  「…你如果說奇怪的話,那確實有。從前金妮一看見你就臉紅,要麼結巴要麼就跑掉,最近擦肩而過她好像注意不到你一樣。」羅恩細思恐極,把一頭紅發揉得亂糟糟的,「梅林!金妮該不是生病了吧?」

  生不生病另說,但無疑,金妮最近一定遇到了什麼事。

  羅恩決定等格蘭芬多和斯萊特林的魁地奇比賽結束之後,好好和金妮談談。

  -

  周五的魔咒課結束之後,塞德裡克如約在教室門口等阿斯萊莎。但阿斯萊莎被麥格教授留下了,午飯也將在麥格教授的辦公室和她一起吃,所以由赫敏代領塞德裡克二年級時用過的黑魔法防御課課本。

  「方便問問她為什麼被留下了嗎?」塞德裡克多問了一句。

  老實說,他很擔心阿斯萊莎被留下是因為麥格教授知道她曠課的事。

  赫敏從塞德裡克略顯擔憂的神色中讀出了他的意思,寬慰道:「哦,阿斯莉——我的意思是,阿斯萊莎在麥格教授的課堂上表現一直很出色,最近她也沒遇上麻煩,麥格教授不會罰她。」

  她好像明白塞德裡克為什麼討人喜歡了。

  「謝謝你。」塞德裡克松了口氣,隨後和赫敏道別,和他的朋友們一起離開了。

  「我知道他,赫奇帕奇的塞德裡克·迪戈裡,赫奇帕奇的找球手,女孩們都喜歡他。」西莫等塞德裡克走了之後才對哈利和羅恩說,壓低了聲音,「你們看蘇珊·博恩斯。」

  兩個男孩回頭,看見蘇珊一動不動地看著塞德裡克的背影,臉頰紅紅的。

  「別那麼八卦,男孩們。」赫敏有些無奈地出聲打斷他們,「你們先去禮堂吧,我回趟寢室就來。」

  -

  兩個好消息,兩個壞消息,還有一個不知道算好還是不好的消息。

  第一個好消息是,復方湯劑不需要用一個月去熬制了。當阿斯萊莎和塞德裡克聊天說起復方湯劑時,得知塞德裡克他們的魔藥課作業就是熬制14天的草蛉蟲。他們明天交作業,塞德裡克願意把這些草蛉蟲無條件提供給阿斯萊莎。天知道阿斯萊莎得知這件事的時候,高興得直接跳了起來。

  第二個好消息是,盡管斯萊特林全隊都騎著光輪2001,大比分領先格蘭芬多。但天才找球手哈利靠實力贏了德拉科,搶到了金色飛賊,格蘭芬多再次獲勝。

  第一個壞消息是,比賽中游走球發了瘋一樣地追著哈利,打壞了伍德的掃把、擊斷了看台下的支撐杆。哈利在躲避游走球、追逐金色飛賊的過程中跌落在地上,摔斷了胳膊。原本把他抬到醫療翼,龐弗雷夫人一瞬間就能治好,但洛哈特好心辦了壞事,他用錯誤的咒語使哈利的小臂骨頭全都消失了。

  第二個壞消息是,在哈利養傷的那個夜晚,一年級的格蘭芬多新生科林被石化了。他是繼洛麗絲太太之後的第二名受害者。遭遇敵人的時候他還在拍照,膠卷無法查看,這是個不好的預兆。鄧布利多說,密室確實再次被打開了。——再次。

  最後一個無法辨別好壞的消息是,金妮說日記裡住著一個叫湯姆·裡德爾的人。裡德爾善解人意、博學多識、溫和善良,她為自己能交到這樣一位朋友而感到十分榮幸。而碰巧的是,羅恩和哈利因為遲到並且撞到打人柳被罰關禁閉並打掃衛生的那一天,羅恩清理過那些銀質獎杯,那上面就有湯姆·裡德爾的名字。獎杯是頒發給對霍格沃茨有特殊貢獻的人的,看來這是個大人物。

  「我們一個一個來說。首先,攔截你的信件、激怒你的姨夫、封住車站月台和令游走球暴走全都是多比干的,目的就是為了讓你離開霍格沃茨。換句話說,即將發生在霍格沃茨——或者說已經發生在霍格沃茨的這件事,密室被打開的事,是衝著你來的,多比想要保護你。」赫敏開始整理思路,「接著就是金妮的日記本裡住著一個叫湯姆·裡德爾的人。為什麼日記本裡會住著一個人?還是五十年前在霍格沃茨讀過書的學生?」

  哈利的骨頭已經長出來了,但偶爾還是會痛。他總是會用左手護著。

  「我也不太清楚。」哈利搖了搖頭,「阿斯莉呢?」

  「去找塞德裡克了。」赫敏道,「你忘了今天是塞德裡克交作業的日子嗎?熬了14天的草蛉蟲。」

  「那也去了太久了吧。」羅恩說著看了看天色,「馬上都要晚飯了。」

  三個人互相交換了眼神,各自都有猜測。哈利抿了抿唇,看起來情緒不高。

  「我們去禮堂吧,看看阿斯莉是不是和塞德裡克一起進來的。」羅恩聳了一下肩膀。

  作者有話要說:

  *原著中沒提維基·弗羅比舍到底是幾年級,她可能比金妮小。但本文私設她是金妮的室友。

  感謝【深巷裡的流浪貓】捉蟲∼因為回復的評論一直顯示不了,所以在這裡說一下w

  感謝【doggy】捉蟲∼這時候赫敏沒有克魯克山,所以第一段的表述修改了


第13章

  塞德裡克是和他的魁地奇隊友們一起進來的,並沒有阿斯萊莎的身影。一直到快開飯,阿斯萊莎才匆匆忙忙跑進來坐下。

  她換了身衣服,或者說洗了澡,坐下的時候灰卷發上的洗發水香氣,還有她身上的茉莉香氣,一股腦湧進了哈利的鼻子裡。

  哈利喜歡這個味道。

  阿斯萊莎把塞德裡克的魔藥作業交給了赫敏,她還需要再熬七天。隨後羅恩詢問阿斯萊莎去了哪裡。

  「我都是個二年級生了,才知道二樓的女盥洗室裡有個幽靈。」阿斯萊莎喝了口紅茶,隨後與哈利等人分享自己的奇遇,「我和塞德裡克告別之後,路上遇到了皮皮鬼,他潑了我一身水,我躲他的時候跑進了盥洗室,聽到有人在哭。——哭泣的桃金娘,就住在女盥洗室裡,你們聽說過嗎?」

  女盥洗室顯然和羅恩哈利沒什麼關系。赫敏倒是有所耳聞。

  「我知道她,但我沒見過。大家都不去二樓,似乎就是因為她。」

  「我們聊了會兒天,我問起她的故事,她講完之後就開始尖叫,然後一頭扎進了馬桶裡。再後來皮皮鬼進來了,開始捉弄她,我為了護著這些草蛉蟲,被他倆弄得狼狽極了。我好不容易跑出來,趕緊回去洗了個澡,換了身衣服。」阿斯萊莎拿起火雞腿咬下一大口,「還好這些草蛉蟲沒有被打濕,不然我就要哭了。」

  「你去了解幽靈的死因了?我怎麼不記得你有這麼強的好奇心。」哈利意外地揚了揚眉毛。

  「我是好奇心不強,不是沒有。」阿斯萊莎糾正他,「說起來,桃金娘的死因好奇怪。她說當時被一個叫奧利弗·洪貝的人取笑,所以躲在盥洗室裡哭。結果聽到外面有男生的聲音,說著某種奇怪的語言,打開門想要提醒他這裡是女生盥洗室,對上一雙又大又可怕的黃眼睛,然後就死了。」

  要素過多。

  「只是看到了眼睛?……哦,梅林,我肯定在那裡見到過這樣的描述。」赫敏皺起眉,像是在努力回憶什麼。她一定讀到過,但是一時半會兒很難從眾多信息中摘取出想要的東西。只有這時候赫敏會覺得自己讀太多書也不好。

  「金妮的日記也是一個問題。阿斯莉,你肯定想不到,金妮的日記本裡住了一個叫湯姆·裡德爾的人,他們還成了朋友。這個裡德爾是五十年前在霍格沃茨讀書的學生,一個斯萊特林,羅恩擦過他的獎杯。」哈利對阿斯萊莎說道。

  阿斯萊莎猝不及防被嗆到,忙吞了一大口茶把雞肉咽下去,漲紅了臉。

  「什麼?——說起來金妮又不在。」

  「密室,家養小精靈,斯萊特林的繼承人,現在還有一個日記本,救命。」羅恩的大腦超載,就要爆炸了。他忿忿地咬了一口雞腿,「這可比四樓走廊過分多了。」

  他這一句卻提醒了赫敏。她腦子一熱脫口而出:「多比是不是說過這件事針對你,哈利?會不會又是——」現在還在禮堂,所以赫敏沒有直接說出伏地魔的名字,「那家伙?」

  「…我也不知道,但我的傷疤並不痛。所以他應該不在霍格沃茨。」哈利說時摸了摸額頭,「他連肉身都沒有,就算要恢復元氣也不能是現在。」

  「那有沒有可能是另一個類似奇洛教授的人在這裡興風作浪?」阿斯萊莎猜測。

  「你的意思是,又有一個間諜?這個間諜是斯萊特林的繼承人,想要打開密室完成斯萊特林的願望?——哦梅林,那家伙的願望好像也是這個,或者說斯萊特林都是這個德行。」羅恩覺得自己已經發現了真相,並為此驚訝不已,忙大口吃了一塊餡餅。

  「考慮到上學期的事情,我建議我們不要太早下結論。」赫敏及時打住了羅恩的腦洞,並且用眼神示意哈利也閉嘴。

  哈利成功地把話咽回肚子裡。

  -

  周一的黑魔法防御課,阿斯萊莎久違地來上了課。稱病只是個手段,得斷斷續續的,不然太明顯了。

  這節課有了些新意。密室的事鬧得大家人心惶惶,鄧布利多便特許洛哈特成立決鬥俱樂部,用實戰的方式教學生們保護自己。阿斯萊莎認為這是洛哈特從教以來唯一正確的事,當然,她只是偷偷跟羅恩和哈利吐槽,在赫敏這個小洛哈特迷面前,她一個字也不敢多說,生怕引來誤會。

  洛哈特把斯內普請來做助教。結果,剛上場就被斯內普秒殺。

  「放心,我會把你們的魔藥學教授完好無損地還給你們。」羅恩模仿著洛哈特的口吻,面上充滿嫌棄,「和他一比,斯內普竟然順眼多了。」

  洛哈特被斯內普擊倒之後也沒有尷尬,他很自然地用「這樣的動作太明顯了,如果我想阻止你的話簡直易如反掌」來找回自己的形像。但斯內普根本沒把他放在眼裡,下巴微微抬起,眼神冷淡。

  「或許我們應該先教學生怎麼抵擋惡意的咒語攻擊,教授。」斯內普把教授兩個字念得很重,意味深長,像極了嘲諷。

  斯內普和洛哈特同時掉水裡你會救誰?阿斯萊莎突然想到這個問題。隨即她意識到,如果可以她願意在岸上看戲;但非救一個的話,還是斯內普吧,那一招Expelliarmus就能看出來他的黑魔法防御功底不一般,他覬覦這門課看來是真有本事。如果從這個角度出發,阿斯萊莎願意對斯內普友善一點——只是一點,且僅限於黑魔法防御領域。

  洛哈特提議讓哈利和羅恩上來做個示範,但羅恩的魔杖實在是……一言難盡。斯內普推薦了德拉科,淺發的斯萊特林帶著得意的笑容走上來挑釁哈利。

  洛哈特還沒念開始,德拉科就率先發難。哈利被擊飛好幾米遠,他爬起來後有些氣憤,毫不猶豫反擊了德拉科。這一招始料未及,德拉科摔個了結結實實,正落在斯內普腳邊。

  斯萊特林院長冷著臉把他從地上拎起來,德拉科大約是為了找回自己的面子,也想給哈利點顏色看看,召喚了一條蛇出來。

  這不是魔咒課上的知識,弗立維教授無論如何不會教他們這樣的咒語。如果不是德拉科從家族那裡學來,那便是斯內普給他開了小灶。

  蛇嘶嘶地吐著信子,嚇到了很多人。拉文德和帕瓦蒂都討厭蛇,渾身起雞皮疙瘩,阿斯萊莎拍了拍她們的肩膀,往前走了半步擋住她倆。

  斯內普允許德拉科施這樣的咒語,在看到哈利錯愕地向後退了一步時,大約是出於老師最後的仁慈,決定幫哈利解決這個難題。

  但意料之外的情況發生了。哈利張開嘴,吐出一串陌生的語言,似乎是在和那條蛇交談一樣。那聲音有些陰森,聽了便讓人覺得渾身發冷。

  蛇忽然向賈斯廷發難,這看起來就像是哈利指揮那條蛇去攻擊可憐的赫奇帕奇男孩。賈斯廷臉色發白,被嚇得夠嗆而站在原地一動不動。阿斯萊莎也被這突發狀況弄得不知所措,著急地看向赫敏。

  哈利還在和蛇交談。蛇回過頭看著哈利,身子往後退了退,漸漸遠離了賈斯廷。

  斯內普沉著臉走上前:「Vipera Evanesca。」

  賈斯廷有些生氣地看著哈利:「你剛剛在干什麼!」

  「我——」哈利正要解釋,卻發現兩側的自己的同學們都用異樣的眼光看著自己。這些眼光包含了各種各樣的情緒,疑惑、驚愕、憤怒、斥責……無一是善意的。

  哈利啞了嗓子,說不出話。直到他被阿斯萊莎拽住衣袖從決鬥台上扯了下來,還陷在那些扎人的眼神裡回不了神。

  課堂被迫中止,哈利有些心神不寧。他以為在巫師世界裡能和蛇交談沒什麼了不起,但得知自己壓根是說了另一種語言、且這種語言並不友好之後,他完全懵了。

  「如果不是我讓那條蛇不要去攻擊賈斯廷,他也許——」

  「你原來是在說這個!可是哈利,你知道剛才的情況在我們看起來,只是你告訴那條蛇讓他去做什麼。」赫敏神情復雜地看著哈利。

  「什麼?」哈利不敢置信。

  「就像是你命令那條蛇去攻擊賈斯廷。」阿斯萊莎把話說得更明白了一些。

  「我們自然相信你不會這麼做,可是別人不一定會相信。哈利,你也許不知道,但其他人也許會知道。斯萊特林的創始人,薩拉查·斯萊特林!他就是蛇佬腔!」赫敏因為著急而抬高了聲調。結合最近發生的事,她很擔心哈利會被誤會。「更要命的是,賈斯廷就是個麻瓜出身的巫師,而且他剛才跟你聊天的時候告訴過你。」

  「我去跟賈斯廷解釋一下吧,雖然不知道他到底會不會信我,但總比什麼都不做的好。」阿斯萊莎輕聲說。

  「不用,阿斯莉。」哈利攔住了阿斯萊莎,「他們剛才看我的眼神已經說明了一切,你現在去解釋也沒用,反而有可能被冒犯到。我不希望你因為我失去其他的朋友。」

  「可是哈利——」

  「我沒事的,阿斯莉。」哈利搖了搖頭,故作輕松一樣,「倒不如說我從小就是在非議中長大的,我其實習慣了。他們說的話、看我的眼神確實傷人,但比起我曾經受的,還是差了一些。我受得住,好姑娘。」

  阿斯萊莎聽得心酸,神情也落寞下來。

  「況且我還有你們。」哈利笑了笑,「這真的沒什麼。」

  羅恩拍了拍哈利的肩膀,隨後四個人一起往公共休息室走。

  作者有話要說:

  密室這裡有些情節會直接跳,進度可能比較快。


第14章

  復方湯劑還沒有熬好,哈利是斯萊特林繼承人的謠言卻不脛而走。與此同時,赫奇帕奇把賈斯廷保護了起來,麥克米蘭把賈斯廷藏在了他們宿舍裡。

  一部分人堅定地認為哈利是罪魁禍首,比如麥克米蘭,他看哈利的眼神都仿佛有凶光。還有一部分人,比如漢娜,很猶豫,她一方面覺得哈利親和友好,另一方面又小心翼翼地避開哈利,還建議阿斯萊莎也和哈利保持距離。這讓阿斯萊莎很惱火,她當然不會和哈利保持距離,卻也無法對好友發脾氣,因此好幾天都郁郁寡歡。

  好在,格蘭芬多的氣氛沒有那麼凝重。只有一小部分人質疑哈利,大多數還是保持著平常心。雙胞胎甚至還能一邊和哈利勾肩搭背一邊開玩笑,明顯是不以為意。

  盡管賈斯廷很小心,但百密一疏,他還是中了招,成為第三個被石化的人。哈利尋著那個詭異的聲音而去,結果發現了賈斯廷倒在地上,幽靈尼克也被定住了。

  這件事發生得很突然。阿斯萊莎從斯特賓斯口中得知後,便立馬去找哈利。她跑了半棟樓,然後在校長辦公室門口和剛出來的男孩撞了個滿懷。

  哈利猛地被她一撞而踉蹌兩步,他聞到沁鼻的茉莉香,便知道是阿斯萊莎。

  她氣喘吁吁,緊繃的神情直到看見哈利才松下來。

  「謝天謝地,終於找到你了。」

  「出什麼事了嗎?」

  「我得知賈斯廷的事了,來找你是想確認你的情況。我跑了各個地方都沒找到,就在想你是不是來找鄧布利多先生了。」阿斯萊莎仿佛慶幸一般,衝哈利展顏,「看你不消沉我就放心了。」

  因為拔出格蘭芬多寶劍而多少心安的男孩也笑起來。

  「我可沒那麼脆弱,阿斯莉。」

  「我剛剛來的時候遇見海格了,他手裡抓著一只死公雞,還抱怨說這是最近的第二只還是第三只了。既不是黃鼠狼也不是狐狸,他郁悶著呢。」阿斯萊莎與哈利並肩往外走,說著今日的趣聞,「還有,赫奇帕奇輸給斯萊特林了。沒辦法,光輪2001實在太快了,斯萊特林的打法又——唉。」

  她為塞德裡克難過。德拉科那副小人得志的樣子氣得她牙癢癢,沒忍住又讓德拉科平地摔了一跤。就在兩隊魁地奇球員的面前,德拉科氣瘋了。

  除了塞德裡克,沒人注意到她小聲念咒,但男孩只是好笑地看了她一眼,選擇保守秘密。

  再然後,就是聽斯特賓斯說賈斯廷出事了,她便來找哈利了,路上遇見的海格。

  兩個人往回走的路上遇到了斯普勞特教授,胖胖的和藹女巫趕著他們回公共休息室去。最近學校裡不太平,老師們都把學生的安全放在第一位,生怕他們出事。

  「感謝斯普勞特教授還是對我這麼親切。」哈利半開玩笑。

  「說什麼呢,男孩。又不是所有的教授都像那位斯萊特林,對你抱有敵意。」阿斯萊莎拽他的長袍,「你很討人喜歡的。」

  「呼,你也是嗎?」

  一時間分不清哈利想問的是,「你也很討人喜歡嗎」,還是「我也討你喜歡嗎」,不過這兩個問題的答案卻是一致的。於是小獅子點了點頭。

  哈利愉快起來。

  -

  草蛉蟲熬夠了21天,赫敏開始配復方湯劑了。為了不讓人發現,特意在二樓的盥洗室裡操作。桃金娘在旁邊目睹了整個過程,不過她大多數時間都在哭,哀怨自己的死亡,還有那些朝自己扔東西的壞孩子們。

  「——扔東西?」羅恩張了張嘴,「可就算朝你扔東西你也沒什麼感覺吧?那些東西會直接穿過你。」

  這句話冒犯到了桃金娘。她猛衝到羅恩面前,凶巴巴地吼:「對了!是這樣!大家都來打桃金娘吧!擊中她的肚子得十分,擊中腦袋得五十分!」她的手穿過羅恩的肚子和頭,一陣涼意,刮得男孩發抖。

  阿斯萊莎發現了被水泡濕的黑皮本子,她撿起來,翻開後倒抽了口冷氣。

  「湯姆·馬沃羅·裡德爾——金妮的日記本!」

  「這麼說金妮來過這裡?」哈利忙快走兩步,從阿斯萊莎手裡接過日記。

  日記空空如也,什麼都沒寫。可金妮每天都寫日記,沒道理不在上面留下痕跡。

  「金妮很寶貝這東西,怎麼扔了?」羅恩也一臉的莫名其妙。那天他和金妮交談的時候,她根本抱著不撒手。

  「日記的事還是我和阿斯莉來解讀吧,你們兩個,該去拿高爾和克拉布的頭發了。——記住,一定不要被人發現了。」

  等哈利和羅恩走後,阿斯萊莎和赫敏開始研究日記本。

  「或許我們應該在上面寫寫字。」阿斯萊莎提議,「金妮說日記本裡住著湯姆·裡德爾,他們通過日記來交流,換句話說日記本是活的,文字也許不會留在上面。」

  「湯姆·裡德爾?哦,我記得他,斯萊特林的級長,當時整個斯萊特林都崇拜他。」桃金娘突然插話,「那時候鄧布利多還不是校長,他是變形課的教授。」

  「五十年前,那可太久遠了。」阿斯萊莎扳了扳指頭,「那時候我外祖父才多大?」

  -

  拿到高爾和克拉布的頭發之後,哈利和羅恩出發去找德拉科。

  在斯萊特林的公共休息室裡,他們聽到了一個消息:密室在50年前被開啟過。這無疑與躲避在醫療翼的那天晚上說的話呼應上,多比說,「歷史將會重演。」

  「歷史?多比是怎麼知道這件事的?聽起來,他的主人家很有問題。」阿斯萊莎說完,忽然反應過來,「等一下,50年前?湯姆·裡德爾也是50年前就讀於霍格沃茨的學生。」

  「密室開啟的時候,他很有可能還在學校裡讀書,他是經歷者。」赫敏翻開了日記本,「也許我們真的該問問他。」

  托那些謠言的福,大部分人現在看到哈利都避之不及。這倒是讓他們四個省心不少,做事的時候都不用擔心被人圍住。

  哈利拿起羽毛筆,試圖用文字和湯姆·裡德爾對話。和赫敏所料不錯,密室打開時,湯姆·裡德爾還在霍格沃茨。他給哈利展示了一段記憶,只有哈利有這項特權。

  「是海格。」眼鏡少年顯得十分不可思議,「湯姆·裡德爾給我看到的故事裡,海格飼養了一只八眼蜘蛛,海格叫它阿拉戈克。密室裡的也許就是阿拉戈克。」

  「你的意思是,密室裡的怪物、害科林和賈斯廷石化的是一只蜘蛛?而且那是海格的寵物?」赫敏皺起眉,她覺得不對勁,「可是,密室裡的怪物是斯萊特林離開霍格沃茨之後就有的傳聞,怎麼可能是海格的寵物?」

  「也許五十年前密室打開的時候,那怪物跑出來了,然後海格的八眼蜘蛛跑了進去。於是現在的密室再打開,怪物就是蜘蛛了。」羅恩意外的邏輯自洽。

  阿斯萊莎聽得腦袋痛,出聲打斷了他們的辯論:「直接去問海格就好了啊。」

  「怎麼問?——嘿,海格,你之前有沒有把一個毛茸茸的大家伙放到學校裡?」羅恩尷尬地笑。

  「只有斯萊特林的繼承人才能打開密室,難道你們覺得海格是繼承人?」赫敏完全不相信,「我同意阿斯莉的看法。海格是我們的朋友,朋友之間就不應該互相猜忌。」

  哈利想了想,隨後點頭:「好吧,那我們明天去問問海格。」

  -

  海格找到了殺蟲劑,這樣食肉鼻涕蟲就不會摧殘曼德拉草了。等曼德拉草長好成熟,被石化的洛麗絲太太、科林和賈斯廷就能恢復了。

  四個小家伙去了海格的小屋,烤著火喝著熱湯,詢問海格密室的事。

  「密室?五十年前確實被打開了一次,但是——」海格說到這裡停頓了。很明顯,他不願意繼續說下去。

  哈利知道為什麼。在湯姆·裡德爾給他看的那段故事裡,海格的八眼巨蛛阿拉戈克被認為是密室裡的怪物,海格是打開密室的人,也因此觸犯校規被開除。這對於海格而言,肯定也是一道不願意被揭開的傷疤。

  「抱歉海格,我們知道提起原來的事會讓你難受。但是現在密室又被打開了,還有兩個學生被石化了,我們實在沒有辦法了。」阿斯萊莎抓住了大個子的手,「如果你知道什麼,就告訴我們吧。」

  海格的心都被小姑娘軟綿綿的請求聲調融化了。

  「哦,你明知道我最受不了你撒嬌。」海格嘆了口氣,「聽著,這些事本來不應該告訴你們的,但既然你們問了,那就跟我來吧。」

  海格提著燈,他低著頭,順著蜘蛛的方向。羅恩討厭蜘蛛,抱怨了一句:「為什麼不能跟著蝴蝶走?」

  一直到禁林極深處,從兩側的蛛巢和密密麻麻的蛛網便可以看出,這裡是一只蜘蛛的地盤。

  蜘蛛,海格學生時代的寵物就是一只八眼蜘蛛。

  海格衝裡面喊了一聲:「阿拉戈克?阿拉戈克,你在嗎?」

  一陣震動之後,有一個低沉渾厚的聲音響起:「海格,是你嗎?」

  一只巨大的蜘蛛從地下爬出,黑漆漆的眼珠轉悠著,觀察海格身後的小不點。

  羅恩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頭頂的小蜘蛛、身旁的蛛網,他渾身發癢頭皮發麻,並隱隱有些呼吸困難。

  「他們是我的朋友,阿拉戈克,不要害怕。」海格安撫他,「這幾個孩子想知道密室的事。你記得嗎?我跟你說過,密室又被打開了。」

  「哦,你又被污蔑了嗎,海格?」阿拉戈克的聲音聽起來有些憤怒。

  污蔑,而且是又。

  「所以海格五十年前根本沒有打開過密室,你也不是那個怪物?」赫敏的腦子轉得很快。

  「怪物就是在這座城堡裡誕生的,而我是被一個旅人揣在口袋裡從遙遠的他鄉帶來。」阿拉戈克說,「海格當然也不是打開密室的人,五十年前他就被一個斯萊特林的學生污蔑,還因此被退了學。可笑的迪佩特,竟然還給他頒了特殊貢獻獎。」

  斯萊特林,特殊貢獻獎。阿拉戈克的意思,分明就是湯姆·裡德爾污蔑了海格,並且給哈利看了這段記憶讓他對海格產生誤會。

  但是為什麼?為什麼是海格?湯姆·裡德爾到底要做什麼?

  「好了,阿拉戈克,已經過去了。你看我現在不還在霍格沃茨嗎?而且,鄧布利多信任我。」海格不以為意,輕松釋然,「鄧布利多一直相信我。」

  「抱歉,海格,湯姆·裡德爾告訴我是你打開了密室,我就真的這樣以為了。」哈利真誠地向海格道歉。

  「哦,沒事的,哈利。」海格笑了一聲,隨後臉色一僵,「什麼?你說湯姆·裡德爾告訴了你什麼?」

  「是一本日記,海格。」阿斯萊莎重新解釋說,「我們拿到了一本日記,湯姆·裡德爾的日記。大概是被施了厲害的咒語,那本日記裡有五十年前還在霍格沃茨讀書的湯姆·裡德爾。在日記上寫下文字的話,就可以和他交流。我們想知道密室的事,就詢問了他,然後他給哈利看了五十年前的一段往事,就是密室被打開的畫面。其中就包括你和阿拉戈克。」

  海格的臉色凝重極了。

  「那本日記不是什麼好東西,孩子們。」海格這樣說,「你們應該把它交給鄧布利多。」

  「為什麼?這本日記到底怎麼了?」

  海格含蓄地說:「或許,聰明的你們可以試試把湯姆·馬沃羅·裡德爾重新排列一下*。——好了,很晚了,你們該回去睡覺了。霍格沃茨最近不太平,你們可不能出事。在曼德拉草培育出來之前,我希望你們四個聽話一些。走吧,我送你們回去。」

  作者有話要說:

  再次聲明:劇情與原著有出入。

  *我猜測,現在的海格是知道湯姆·裡德爾就是伏地魔的,所以有了最後一段。但這些僅是個人猜測。


第15章

  赫敏試圖理清所有怪事之間的聯系。

  從哈利被多比幾次三番阻攔,到有人被石化,牽扯出了薩拉查·斯萊特林當年建造的密室以及其中的神秘怪物。這個怪物有一雙巨大的黃色瞳孔,桃金娘因此而死,海格和阿拉戈克也蒙受了不白之冤。

  「我知道了!」把這些東西串在一起,並且考慮到所有的不正常因素,赫敏的腦袋亮了一塊。她懊惱地拍了一下腦袋,「我就說我肯定知道!我讀過一本書,那上面說過,蛇怪可以活幾百年,直視它眼睛的人就會死亡,蜘蛛會躲著它。——是蛇怪!天哪,我怎麼這麼笨。斯萊特林的標志就是蛇,薩拉查·斯萊特林是蛇佬腔,他建造的密室當然會放一條蛇在裡面。為什麼只有哈利能聽到奇怪的聲音?因為那是蛇怪的聲音,只有哈利會說蛇語,自然只有他聽得懂聽得到!」

  「所以,桃金娘當時聽到的另一種語言就是蛇語。五十年前打開密室的人也是蛇佬腔。」哈利跟上了赫敏的思路。

  「如果這麼說的話,那為什麼科林他們是被石化了?」羅恩問。

  「因為他們沒有直視。科林那時在照相,賈斯廷大約是透過尼克看到了,洛麗絲太太——」哈利犯了難。

  「水。」阿斯萊莎說,「你們記不記得,那天從黑魔法防御課的走廊過來,地上有一灘水。」

  「如果真是蛇怪,它是怎麼在霍格沃茨行動的呢?我們完全沒人發現。」羅恩越想越覺得離譜,後背發涼。

  「水管。」赫敏靈機一動,「他是靠水管在霍格沃茨穿梭。」

  細思恐極。如果有條蛇怪藏在水管裡,這意味著他們完全暴露在危險中。

  「我們應該把這個猜測告訴鄧布利多。你們還記得嗎?海格還讓我們把日記本拿給校長。」羅恩嘖了一聲,臉皺在一起,「我討厭蜘蛛,當然,也不喜歡蛇。」

  遇事不決找鄧布利多。日記本注定是個禍害,羅恩說的沒錯。

  他們朝公共休息室去,納威朝他們跑過來,神情急切:「哈利,你快來瞧瞧這個!」

  哈利的屋子糟透了。帷幔被撕碎,床單凌亂,枕頭裡的羽毛都飛了出來,床頭櫃上的玻璃制品被打碎,裡面的液體濺在地毯上,墨水也全灑了,浸黑了地板縫,羽毛筆、書本、其他小玩意兒零落一地。

  「一定是格蘭芬多的學生,其他人可進不來。」赫敏驚呼一聲,「或者,干脆不是人做的。」

  「管他是誰,一定是在找東西。」羅恩也震驚極了,同時滿眼同情和擔心,「…梅林的胡子。」

  哈利把原本就凌亂的東西翻得更亂。

  「他們找到了。」哈利說完抬起頭,臉色沉重,「湯姆·裡德爾的日記不見了。」

  「…金妮?——不,羅恩,抱歉,我不是那個意思。」迎接紅發男孩譴責的目光後,阿斯萊莎歉疚地抿唇,但依然不改變自己的想法,「能進入公共休息室並且對日記感興趣,我實在想不到別人了。」

  「這可是哈利的床,阿斯莉!」羅恩不敢置信,「況且,況且金妮不會做這種事,我保證!」

  「如果不是金妮,那就是那個斯萊特林的繼承人。」赫敏斬釘截鐵,「湯姆·裡德爾的日記裡,有一段五十年前密室被打開的記憶。斯萊特林的繼承人一定很想要這個,雖然我暫時還想不通為什麼,但是無疑,密室、斯萊特林的繼承人還有這本日記,這之間有千絲萬縷的聯系。」

  任何話從赫敏嘴裡說出來,都帶著令人信服的魔力。

  「…等等,你們在說什麼?」納威一頭霧水,「斯萊特林的繼承人不是哈利嗎?——抱歉,大家都這麼說,所以我……」

  「沒關系,納威,你別放在心上。」哈利轉過來安慰納威,隨後用修復咒讓自己的床鋪恢復原樣,「我去找鄧布利多,你們去找找金妮。海格說那日記不是什麼好東西。金妮也許會有危險。」

  「我繼續重排湯姆·裡德爾的名字。」赫敏沒有忘記昨天最後海格的小提示,「我也會繼續在圖書館裡找找蛇怪相關的東西。」

  大家分工明確,只有納威更加迷惑。因為想破腦袋也不明白同學們到底在做什麼,但本能意識到了危險,圓臉男孩著急地跺腳:「你們又要做什麼?」

  這個又就非常靈性。上學期魔法石的事件可還歷歷在目呢。

  「放心,納威,這次我不會對你用石化咒了。」赫敏似乎在笑,「不過如果你還是打算阻攔我們的話——」

  直愣愣倒地的時候沒感覺,醒過來的時候渾身難受。那滋味納威確實不想承受第二遍了。

  他驚慌失措:「赫敏!你原來不是這樣的!」

  「那現在是了。」阿斯萊莎輕笑,隨後拍了拍羅恩,「走吧,我們去找金妮。」

  -

  壞消息接踵而至。

  鄧布利多被魔法部叫走了。這一次不是奇洛教授的詭計,是魔法部部長康奈利·福吉的親筆信。哈利撲了個空。羅恩和阿斯萊莎把整個城堡都跑遍了,就差混進其他三個學院的休息室裡,一無所獲。

  只有赫敏完成了任務。但小女巫的答案,令其他三個人臉色慘白。

  Tom Marvolo Riddle

  I am Lord Voldemort

  小女巫把它重新排列後的字條遞給三個伙伴,下嘴唇都被牙齒咬出了一條血痕。

  哈利渾身發涼。他曾經離湯姆·裡德爾那麼近!那個殺死他父母的凶手,把自己少年時的模樣留在了日記本裡,誤導別人、栽贓海格和阿拉戈克,還和金妮交談騙取她的信任——

  哈利如夢初醒。

  「湯姆·裡德爾就是五十年前打開密室的人!五十年前他害死了桃金娘,他想辦法把自己留在了日記裡,這樣就能引導別人重新打開密室!金妮被盯上了!——可是為什麼是金妮?」

  羅恩看起來更虛弱了,出口的聲音都成了氣音:「金妮已經不見了,哈利。」

  梅林!那是他妹妹,他最小的妹妹!

  阿斯萊莎不知道想到了什麼,忽然一言不發地跑掉了。剩下三個人面面相覷,還沒反應過來,灰發藍眸的小獅子就不見了。

  「…她應該先說清楚自己去干嘛。」羅恩頭疼不已,「鄧布利多不在,我們應該通知麥格教授嗎?」

  「顯然是的。」赫敏同意他的看法,「你們兩個去找麥格教授,我去看看阿斯莉。她突然一個人跑掉肯定是想到了什麼,但現在情況復雜,我擔心她的安全。」

  「不,赫敏,阿斯莉比你安全。」哈利卻叫住了赫敏,「如果傳聞沒錯,蛇怪會找上非純血巫師。它會找你,而不是阿斯莉。你單獨一個人更危險。」

  赫敏抿了抿唇:「可阿斯莉——」

  「你忘了?她到處都是朋友。雖然現在赫奇帕奇的人因為我的原因對她有些冷淡,但不意味著他們絕交了。」哈利寬慰赫敏,「而且阿斯莉是我們之中唯一一個會無杖施法的人,她的反應也夠快,相信她,赫敏。」

  再三思索之下,赫敏冷靜了下來。哈利說的有道理。阿斯萊莎的父親是意大利純血巫師家族出身,她母親出身於神聖二十八族,阿斯萊莎是純血巫師,不符合蛇怪的狙殺條件。反而她,父母都是麻瓜,斯萊特林對她充滿惡意,難保獨自行動不會遇上在管道裡蟄伏的蛇怪。

  「我們先一起去找麥格教授,然後再一起找阿斯莉。」赫敏點點頭。

  -

  阿斯萊莎去了二樓盥洗室。

  「桃金娘,你在嗎?」她探出腦袋,視線中並沒有幽靈的身影,於是用手指輕輕敲了敲牆壁。

  有聲響,接著桃金娘從第二間鑽出來,飄到了她身前。

  「我當然在,不然我還能去哪兒呢?」

  「你能再跟我說一遍你是怎麼死的嗎?——我無意冒犯。」阿斯萊莎覺得自己一定漏掉了什麼東西,一個很重要的東西。

  「正好我剛才也在思考我的死亡。」桃金娘細聲細氣地說,「我坐在馬桶上哭,因為奧利弗·洪貝取笑我的眼鏡。接著我聽到外面有個男生的聲音,說著一種奇怪的語言。我拉開門想要告訴他這裡是女生盥洗室,對上一雙又大又黃的眼睛,就在這個洗手台,然後我就死了。」

  她指了指正對著出口的那個水龍頭。

  阿斯萊莎立刻上前去查看。她摸了摸又看了看,並且對比了這一個水龍頭和其他七個。隨後阿斯萊莎發現,只有桃金娘指的這一個水龍頭側面有突起的蛇形紋路,其他七個都沒有。

  這裡就是密室的入口。

  「有人來過這裡嗎,桃金娘?」阿斯萊莎問道,「任何人,除了我們幾個。」

  「哦,一個紅頭發的格蘭芬多來過,上次就是她用日記本砸我。我只看了她一眼,沒太理會,那時候我正在傷心。」

  紅頭發。格蘭芬多。

  金妮。

  「謝謝你,桃金娘。「阿斯萊莎忙往外跑。

  她覺得自己手裡抓住了真相。一路便有些跌跌撞撞,上樓梯的時候太著急,踩到袍子,險些摔跤,還好被身邊的人拉了一下。

  有著暗金棕色長發、灰色大眼睛的女孩正用平靜卻溫和地目光看著她,但又不完全是在看她,整個人看起來有些恍惚般。她穿著拉文克勞的長袍,耳朵上戴著蘿蔔耳釘,膚色蒼白。最特別的是,她把魔杖別在耳後,乍一看像某種怪異的頭飾。

  「謝謝。」阿斯萊莎驚魂未定,呼出口氣。

  「你的耳邊有騷擾虻。」拉文克勞輕聲輕語,她的目光從阿斯萊莎臉上移開,伸出手在她耳邊揮了揮,「好了,現在它們都被我趕走了。」

  「……唔,謝謝。」阿斯萊莎不太明白什麼是騷擾虻,但還是很禮貌地道了謝。

  拉文克勞站了起來,慢悠悠地下樓離開了。她的神情有點恍惚一樣,眼睛也不知道在看哪兒。

  她有些奇怪,但這很拉文克勞。

  阿斯萊莎在上到三樓的時候,樓梯移動了,她不得不扒住扶手免得自己掉下去。等樓梯穩正,她聽見赫敏在喊自己。哈利皺著眉,羅恩的樣子仿佛大難臨頭。

  「牆壁上又有一行血字,我們去找麥格教授的時候看到的,當時教授和龐弗雷夫人、洛哈特都正好在走廊上。」哈利對阿斯萊莎說,「金妮被擄走了。那行血字說,金妮的屍骨會被永遠留在密室裡。」

  「可是你們也聽到了,洛哈特說他知道密室的入口,他一定會救金妮的。」赫敏說。

  「他?!」羅恩因為著急而情緒失控,忍不住衝赫敏大叫,「都什麼時候了你還相信他?你信不信現在去他的辦公室找他的話,他正收拾東西准備跑路呢!」

  赫敏被他這麼一凶,又委屈又生氣,回懟道:「我知道金妮失蹤對你來說很難接受,這對我也一樣,但是你為什麼要對我發脾氣,還要這樣羞辱洛哈特呢?…哦算了,你一向不喜歡他,覺得他比你厲害是不是?」

  「我就是要告訴你們密室的入口在哪裡。」阿斯萊莎站在中間分開了爭執不休的兩個小巫師,稍稍抬高了聲調讓他們專心聽自己講,「我又去找了桃金娘,讓她重新說了一遍自己的死因。她給我指了一個水龍頭,正對著門口的那一個,和其他七個都不一樣,那個水龍頭的側面有突出來的蛇的標記。那裡應該就是密室的入口。我還問桃金娘,除了我們有沒有人來過盥洗室,她說一個紅頭發的格蘭芬多來過,就是她之前用日記本砸桃金娘的。所以金妮應該剛進入密室不久。」

  「金妮怎麼可能是斯萊特林的繼承人!」羅恩失聲叫道,「而且蛇怪要殺死她!」

  「金妮不是斯萊特林的繼承人,羅恩,伏地魔才是。」哈利聽完這些,已經大約有了思路,向羅恩闡述道,「伏地魔把五十年前的自己留在日記本裡,因為他上一次沒有打開密室,他在等一個機會,誘導別人幫他打開密室。記得嗎?伏地魔給我看了一段記憶,使我誤會了海格。這說明他很擅長騙人,金妮是被他騙了。」

  「去找麥格教授。」阿斯萊莎於是要抬腳。

  哈利立刻拽住阿斯萊莎,並把她往自己的方向拽了拽:「來不及了,阿斯莉。我們現在去找洛哈特,不管他是真有本事還是浪得虛名,他終究是黑魔法防御課的老師。而且剛才麥格教授就說了,要洛哈特去打開密室並救出金妮。我們和他一起去。」

  聽過哈利的分析之後,羅恩漸漸找回了思路。他深呼吸了幾口氣讓自己平靜下來,隨後有意無意地看著赫敏說:「他一定在收拾東西。」

  -

  羅恩一語成讖。

  當四個格蘭芬多沒有敲門,冒失地闖進辦公室時,在書中把自己描寫得無所不能的偉大的吉德羅·洛哈特,正在收拾東西。他急了一頭汗,看起來很趕時間。

  赫敏的心瞬間涼透了。她失望地看著這位笑容迷人、神乎其技的教授,頓時明白了被欺騙和被背叛是什麼滋味。

  但是赫敏還想最後僥幸一次:「你是我們的黑魔法防御課老師,洛哈特教授,你不能就這樣見死不救。」

  「你不是在書裡把自己寫的很偉大嗎?」羅恩諷刺了一句。

  「書是可以編的,孩子。如果不讓人們相信那些經歷是我親身感受過的,我的書怎麼賣?」洛哈特倒是格外理直氣壯。

  赫敏最後一絲希望都破滅了。她又悲又怒:「你是個騙子,欺世盜名的騙子!」

  「你總有什麼擅長的東西吧?」阿斯萊莎都不知道該用什麼樣的表情看這位霍格沃茨在職教授了。

  「既然你這麼問了,我還是挺擅長遺忘咒的,要不然那些巫師豈不是會來找我的麻煩?」洛哈特揚了揚下巴,接著他轉過身,假意收拾東西,其實是在准備掏出魔杖,「事實上我現在也打算讓你們——」

  等他轉過頭,四根魔杖直直地對著他。

  「你沒得選。」哈利看著他,「你先走吧,教授?」

  作者有話要說:

  赫敏塌房


第16章

  羅恩建議哈利對著水龍頭用蛇佬腔說幾句話,洛哈特被夾在四個人中間且沒有魔杖,顯得十分無助。

  這也算是某種新奇的體驗吧,被四個二年級的小巫師鉗制著。

  哈利用蛇佬腔喚醒了密室的入口,當八邊形的洗手台向外擴散、露出藏匿在內部的地下通道時,不止四個小家伙,連洛哈特都抽了口冷氣。

  千年前薩拉查·斯萊特林建造的神秘密室是真實存在的,那麼,就確實有可怕的蛇怪。洛哈特腿肚子轉筋,下意識想溜。他腳尖方向剛一轉,羅恩就硬胳膊攔住了他,阿斯萊莎和赫敏也用魔杖繼續指著他,一臉戒備。

  「你先請。」哈利讓出一條路給洛哈特。

  洛哈特一臉抗拒,甚至還想最後掙扎一下,被不耐煩的羅恩踹了一腳。

  「太粗魯了吧?」雖然對洛哈特徹底失望,但這一腳結結實實,還能聽到洛哈特的慘叫,赫敏面露不忍。

  管道似乎很長,但隱約還是能聽到洛哈特的聲音,說這裡面實在是太髒了。

  「他當這裡是什麼?每天都有家養小精靈幫忙清掃的辦公室嗎?」阿斯萊莎吐槽了一句。

  「我先下,然後是赫敏和阿斯莉,羅恩,你最後。」哈利說。

  「有沒有覺得似曾相識?」阿斯萊莎蹭了蹭鼻頭,「之前在Fluffy那兒,我們好像也是這個順序。」

  地下的管道確實髒透了。盡是腐爛生鏽的惡心氣味,下落的過程中灰塵撲面而來,阿斯萊莎不得不捂住口鼻,並在一陣天旋地轉中感覺自己的腦袋撞到了石壁,痛呼的時候嗆了一大口灰。

  落地的時候才發現下面竟然全是屍骨,幾個小巫師都嚇了一身的冷汗,但還不忘警惕洛哈特。

  往裡走就看見了什麼東西堵著路,哈利和阿斯萊莎率先走上去探路。

  「看起來像是蛇。」雖然浪得虛名,但洛哈特還是有些見識的,分析出了這塊龐然大物,「准確的說,是蛇蛻。這蛇少說也有六七十英尺,——哦。」

  他忽然昏了過去,毫無征兆的。赫敏張了張嘴,顯然為他這還不如德拉科的膽子嘆服,接著就繼續觀察兩側的情況了。

  然而這只是洛哈特的一個障眼法。他瞅准時機起身並奪了羅恩的魔杖——哦不,羅恩的魔杖!

  「冒險結束了,孩子們。不過不用擔心,很快全世界就會知道,我是如何晚了一步而沒能救下那個可憐的一年級女孩,兩個小姑娘又是如何在看見怪物之後嚇昏了過去並記憶錯亂,兩個男孩在發現一年級女孩的屍體後是如何驚嚇過度也因此失去了在密室中的記憶——」

  劇本都寫好了,洛哈特成竹在胸一般,洋洋得意。

  「Obliviate(一忘皆空)!」

  綠色的光從魔杖頂端冒出,卻擊中了洛哈特。這就是羅恩壞掉的魔杖,只會打中自己,因為他用膠帶粘的時候把魔杖頭粘反了並一直沒有糾正過來。

  洛哈特反向飛出撞到了石壁,地下空間很脆弱,稍有一點震動就會裂縫。被洛哈特這麼猛地一撞,許多碎石和石塊落了下來。哈利和阿斯萊莎所處的位置是最危險的,那裡是穩定性最差的部位,受到一點風吹草動就立刻斷裂。

  哈利護著阿斯萊莎蹲下,一只手護著她的頭一只手護自己的,蜷縮著躲避災難。有塊石頭就落在他的耳邊,砰地一聲,嚇人極了。

  蛇蛻被埋在石頭下,但出路也被完全堵死了。只有最頂上露出一個小缺口,但無法過人。

  「哈利!阿斯莉!」那端傳來赫敏的聲音,「你們怎麼樣!有沒有受傷?」

  「我們沒事!」哈利把阿斯萊莎拉起來,接著爬上去,從洞口觀察對面的情況,「洛哈特怎麼樣?」

  「…不太好,他連自己是誰都忘了!」赫敏勉強地笑了一下。

  「畢竟是羅恩的魔杖。」阿斯萊莎拍了拍袍子上的灰,但實際上只是像征性的,因為她整個袍子上其實沒幾塊好地方了,袖口那裡還因為撲地的動作與地面摩擦而磨毛了。

  「哈利,你和阿斯莉先去找金妮,注意安全。我和羅恩留在這裡想想辦法,總得把石塊移開。」赫敏說,「而且,洛哈特的情況……恐怕有點嚴重。」

  洛哈特正對著羅恩傻笑,並用驚訝地語氣看著他的魔杖說:「你有一根魔杖,你是巫師嗎?真酷。」

  羅恩也在看他的魔杖:「我真的該換一根魔杖了。」

  -

  前面還有一道門,門上都是蛇,哈利往前走了一步,用蛇語開門。

  「到我後面,阿斯莉。」

  阿斯萊莎不由得笑起來:「真的跟上學期一樣。」

  「是的,跟上學期一樣。」哈利也笑了笑。

  門後面是一條很長的走廊,兩側的水中佇立著大張獠牙的蛇頭,潮氣彌漫,令人生寒。盡頭是薩拉查·斯萊特林的頭像,威嚴而冷漠地注視著來處之人。冰涼的地面上躺著一個人,正是韋斯萊家的小妹妹。

  哈利和阿斯萊莎緊攥著魔杖,看清楚金妮的模樣之後忙跑了過去。金妮渾身冰涼,昏迷不醒,懷裡還緊緊抱著湯姆·裡德爾的日記。

  就是這該死的日記。

  「金妮?」阿斯萊莎扶起金妮讓她靠著自己,卻被她身上的冷意凍得打了個哆嗦。阿斯萊莎又伸手去探金妮的鼻息,太微弱了。

  哈利把日記本抽出來,看著面無血色的小姑娘,心裡焦急不已:「金妮,醒醒,快點醒醒。」

  「她不會醒。」從黑暗處走出來一個頎長的身影,正是湯姆·裡德爾。他看起來很悠閑,眉眼很放松,很平靜,「她沒有死,但醒不過來。金妮越虛弱,我就越強大。」

  「湯姆·裡德爾。」哈利站了起來,將阿斯萊莎和金妮擋在身後,「或者我應該叫你,伏地魔。」

  「看起來你已經通過某種渠道知道我了,鄧布利多告訴你的嗎?」

  「你才是斯萊特林的繼承人,五十年前你打開了密室,害死了桃金娘,還栽贓嫁禍給海格害他被開除。」哈利審視著湯姆·裡德爾,盡管這只是一段記憶,但即便如此,也不能小覷。他攥著魔杖,警惕非常,「而現在你利用日記哄騙了金妮,讓她打開了密室,放出蛇怪攻擊霍格沃茨的學生,並且在牆上留下了字。」

  「聰明的男孩。」湯姆·裡德爾挑了一下眉,「當然,金妮自己並不知道做了這些事。但她很敏銳,感覺出來了異常。她開始害怕我、害怕這本日記,於是她把日記本丟到了二樓的盥洗室,結果被你得到了。但這也只是片刻的,幾個月以來我都和金妮朝夕相伴,她依賴我、依賴這本日記*,於是她又找回了我。這對我來說是個好消息,因為你不信任我,但金妮還願意相信我。現在是個好時候,鄧布利多因為密室和蛇怪的事被叫去了魔法部,單憑你們兩個根本無法阻止我。」

  一陣悅耳的鳥叫從後方傳來,哈利、阿斯萊莎和湯姆·裡德爾同時看過去,只見一只鳳凰叼著分院帽朝哈利飛過來。

  「福克斯。」哈利認出了它,有些驚喜。

  鳳凰在頭頂盤旋,哈利看著手裡的分院帽,隱約猜出了鄧布利多的用意。

  盡管校長不在霍格沃茨,但他永遠愛著霍格沃茨的一切。沒有人可以傷害霍格沃茨的學生,絕不可能。

  「可憐的鄧布利多,只剩下一頂破帽子了嗎?」湯姆·裡德爾輕蔑地說完這句話便轉過身,用蛇語快速對著薩拉查·斯萊特林的雕像說了什麼。緊接著,一只巨大且面容恐怖的蛇怪從薩拉查·斯萊特林雕像的口中鑽出,那雙黃色的豎瞳森森地盯著前方。

  「阿斯莉,閉眼!」哈利喊了一聲,隨後別開眼睛想要用蛇語阻止蛇怪。

  「沒用的,波特,它只聽我的。」

  雖然聽不懂蛇語,但是阿斯萊莎知道湯姆·裡德爾肯定是命令蛇怪殺掉哈利。她不敢看蛇怪的眼睛,但是除了蛇怪,這裡還有別人。五十年前的湯姆·裡德爾只是個學生,他不是伏地魔,也許可以用咒語想想辦法。

  「Stupefy(昏昏倒地)!」

  魔杖頂端的光穿過了湯姆·裡德爾的身體,並沒有擊昏他。蛇怪扭動著巨大的身體,侵略性十足、殺氣騰騰地衝哈利殺了過去。

  「我只是一段記憶。」湯姆·裡德爾低頭看著阿斯萊莎,眼中帶著嘲笑,「你傷不了我,但很快,就會被我所傷。」

  這條長廊上滿是水漬,哈利一不小心摔倒在地。福克斯長鳴一聲,展翅飛向蛇怪,用爪子戳瞎了它的眼睛。

  眼不能視物,但蛇怪依然可以聽見哈利。阿斯萊莎的魔杖朝著哈利,輕輕點了點:「Silencio(靜默咒)!」

  多虧了塞德裡克的黑魔法防御課本,那裡面夾了幾頁常用咒語的筆記,在此時此刻無疑幫了大忙。

  Silencio可以使人或物體失去聲息,哈利奔跑在走廊上卻毫無聲音,蛇怪茫然不知方向,徘徊著尋找著。這讓湯姆·裡德爾非常生氣,他開始用蛇語操控蛇怪去攻擊哈利。

  哈利跑進了管道,蛇怪追了進去。脫離了湯姆·裡德爾的視線範圍,之後到底會發生什麼,誰也不知道。

  但金妮的氣息越來越弱了,脈搏慢的要命。如果不趕緊解決掉湯姆·裡德爾,金妮真的會死。

  作者有話要說:

  *原著裡好像是金妮把日記找回來了,具體的有點記不清了


第17章

  想想看,阿斯萊莎,想想什麼東西能救金妮。一定有什麼咒語可以,但那到底是什麼呢?

  阿斯萊莎想起了日記本。現在站在這裡耀武揚威的只是一段記憶,存在於日記本裡的記憶,如果日記本被毀了,那麼這段記憶也就不存在了。湯姆·裡德爾的記憶在蠶食金妮的生命,因此獲得力量、變得強大,只要他消失,金妮應該會恢復原樣。

  阿斯萊莎舉起了魔杖,對著地上的日記本。

  湯姆·裡德爾發現了她的意圖,他臉色一變,張口便是一串蛇語。原本盲目追逐著靜音狀態下的哈利的蛇怪,冷不丁從薩拉查·斯萊特林的眼睛裡鑽了出來。它匍匐而下,在池塘中穿行,帶著一身的水氣和凶狠,張大嘴巴向阿斯萊莎撲了過來。

  阿斯萊莎不得不躲。她驚慌失措,狼狽地往前一撲。但她是有目的的,她故意朝著日記本的方向撲過去,然後猛地把日記本往蛇怪的方向扔。

  本能使蛇怪閉嘴咬死口中的東西,毒牙刺進日記,湯姆·裡德爾靠金妮的生命維持的身形漸漸崩潰。他的形容變得猙獰,直到徹底消失前,都怨恨地盯著阿斯萊莎。

  但阿斯萊莎根本看不見湯姆·裡德爾的神情,她捂住口鼻免得急促的喘息會引來蛇怪,她更是不敢動彈,強忍著眼中的淚水、努力控制自己發抖的身體,死死地盯著朝自己慢慢爬來的蛇怪。

  哈利。哈利。她在心裡喊著男孩的名字,眼睛一眨,那些熱乎乎的液體便淌了下來。

  有什麼聲音,好像是石子打在地面上的聲響。蛇怪因此在距離阿斯萊莎極近的地方停下,並立刻順著聲音所在的方向轉頭,阿斯萊莎也跟著轉頭,便看見哈利手裡提著一柄劍,站在離她不遠的地方,接收到她的視線之後,男孩豎起食指抵著嘴唇並輕輕搖頭,示意她不要出聲。

  又有一塊石子落地,是哈利故意的。蛇怪迅速朝那個方向撲過去,張開嘴巴的一瞬,被哈利用劍捅穿了上顎。格蘭芬多寶劍是妖精鑄造的,鋒利,且帶有魔法。蛇怪的哀嚎聲響徹整間密室,它搖晃著巨大的身子,鮮血和毒液從它的傷口處濺出,阿斯萊莎避之不及,袍子被毒液侵蝕了一角。

  蛇怪落入身後的水池中,與斯萊特林的遺志一起,永遠塵封。

  「…Finite Incantatem(咒立停).」

  阿斯萊莎啞著嗓子解除了哈利身上的靜默咒,然後被男孩抱了個滿懷。

  這裡到處都是水,哈利的身上也免不了沾了濕氣,但他身上很熱,足夠溫暖阿斯萊莎。哈利摸了摸阿斯萊莎的腦袋,非常輕聲地說了一句:「沒事了,阿斯莉,已經沒事了。」

  阿斯萊莎趴在哈利的肩頭看見金妮的手指動了動,於是她趕緊推了推哈利。

  「金妮醒了!」

  金妮的臉色依然不好,但她醒過來了,像是睡了好長的一覺,有些恍惚。但接著她看到了哈利和阿斯萊莎,一個灰頭土臉、大汗淋漓,仿佛經歷了一場搏鬥;另一個眼角帶淚、身上髒污斑斑,仿佛死裡逃生;而她自己雖然沒有受傷,卻疲憊極了。

  「…哈利,阿斯萊莎?」金妮開口,「發生了什麼?你們看起來很不好。」

  「你也沒好到哪兒去,好姑娘。」阿斯萊莎朝她的方向走了走,握住她仍冰涼的手。

  金妮沉默了片刻,像是在喚醒記憶。接著她好像想起來了,棕色的眼睛瞪大了一些:「我想起來了!是我,這些事是我……但我不是故意的,湯姆叫我這麼做……」

  「都過去了,金妮。」哈利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慰她道,「只是一段不怎麼好的記憶罷了。」

  福克斯再次飛了回來,在三個格蘭芬多中間,輕輕歪了歪頭。

  「對,鳳凰可以載得動比它重得多的東西。我想,我們可以讓福克斯帶我們出去。」哈利伸出手指,福克斯湊過來輕輕蹭了蹭,「還有,阿斯莉,能麻煩你把格蘭芬多寶劍放進分院帽裡嗎?我們得還回去。」

  阿斯萊莎的腦子有一瞬間的空白。剛經歷那些事,她的思路還沒恢復,愣了一秒之後她才反應過來,忙去撿那柄殺死了蛇怪的劍。

  劍鞘上鑲著紅寶石,劍身刻著戈德裡克·格蘭芬多的名字。這是格蘭芬多的聖物,只為格蘭芬多而存在,只為格蘭芬多而戰鬥。

  「希望羅恩他們已經把石頭挪開了。」哈利拉起金妮,呼出口氣,終於輕松了一些,「另外,我們應該去龐弗雷夫人那裡躺一會兒。」

  「我只想溜進廚房。」阿斯萊莎拒絕了哈利的提議,摸了摸肚皮,「我需要一塊蜂蜜松餅慰藉我受傷的心靈和空虛的胃。——不,一大塊。」

  -

  雖然,四個勇敢的格蘭芬多合力救出了金妮,並殺死了蛇怪,使密室傳聞永遠地消彌在霍格沃茨。但是,在過去的幾個小時裡,他們把校規從上到下違反了個遍,這足以讓他們被開除數十次。但是,他們的所作所為也足夠獲得特殊貢獻獎。

  功過相抵,不獎不罰。原本和鄧布利多一起返校想著帶走海格——因為五十年前在案的記錄,以及某位純血巫師一直在極力宣揚,魔法部都覺得海格與此事脫不了關系,並打算把他關進阿茲卡班直到事情有個結果——的康奈利·福吉,在校長辦公室喝了杯熱茶、吃了幾塊點心,就又心情復雜地離開了霍格沃茨。

  哈利被留在了校長辦公室裡,羅恩還有其他的韋斯萊在醫療翼陪伴金妮,赫敏和阿斯萊莎早就在出密室的時候就跑進了澡堂。

  洗淨了一身的污穢,阿斯萊莎覺得自己重獲新生。她挽住赫敏的胳膊,回憶起最後那一點驚心動魄。

  「我嚇哭了,姑娘。」阿斯萊莎到現在想想都覺得一陣後怕,「蛇怪離我只有——這麼近。」

  她用手比劃,赫敏擁抱了她。

  「我們該去吃點東西了,然後去看看金妮。」

  拉文德驚叫著跑向她們。她們這位熱情似火的舍友不知從誰那兒聽來了冒險故事,此刻驚疑不定地喊:「哦,見到你們真是太好了!」然後她給了赫敏和阿斯萊莎一人一個擁抱。

  老實說,赫敏和拉文德不對盤,但這一次她並不抗拒與拉文德的肢體接觸。大難之後,人需要關懷。

  「哦對了,漢娜在找你,阿斯萊莎,麥克米蘭他們想跟哈利正式道個歉,希望你幫著跟哈利說一聲。」拉文德看著阿斯萊莎,揉了揉女孩軟軟的臉頰。

  「麥克米蘭為什麼不自己去找哈利?」赫敏不解。

  「怕哈利不理他吧。」阿斯萊莎有些好笑,「知道了,拉文德,一會兒看見哈利我會轉告他的。辛苦你了,快回你的俱樂部吧,我記得你們今天有不少活動?」

  拉文德於是跑走了,前面有她俱樂部的朋友在等她。她們熱切地討論著,拉文德甚至跳了一下。

  赫敏頓時露出了欲言又止的表情。阿斯萊莎看她皺成一張舊報紙的臉,被戳中了笑點,樂不可支。

  -

  晚宴時,鄧布利多宣布取消期末考試。

  赫敏痛苦極了,而哈利、羅恩、阿斯萊莎,或者說除了赫敏之外的所有人,都尖叫著狂歡著,這巨大的聲響驚得頭頂的蠟燭都跟著抖了抖。

  「哦對了,你們猜多比是誰家的小精靈?」哈利迫不及待地分享自己剛才從校長辦公室裡出來的奇事。

  盧修斯·馬爾福造訪了鄧布利多的辦公室,大概的意思就是,原本以為是海格又一次打開了密室,魔法部部長還親自出面了,結果最後變成這樣,校董會需要一個合適的解釋。

  這話其實說的有些蒼白,盧修斯強行維持著驕傲和面子,盛氣凌人地與鄧布利多交談。那時候哈利還沒離開校長辦公室,於是他看到了瑟縮在盧修斯身後、好像更瘦了一些的多比。

  把這學期發生的所有事聯系在一起,一切都明了了。

  湯姆·裡德爾的日記原本就在盧修斯手裡,是他計劃了這一切,是他想要開啟密室。多比作為馬爾福家的小精靈,知道霍格沃茨將要發生大事,他想要保護哈利,所以才阻撓他回到霍格沃茨。在麗痕書店,盧修斯是故意來挑釁的,借機把日記放在了金妮的坩堝裡,和新買的課本疊在一起。之後,金妮打開日記本與湯姆·裡德爾交談,然後被他操縱著完成了這些事。

  盧修斯從校長辦公室離開後,哈利把自己的襪子脫下來夾在了日記裡,追上那位傲慢自大的純血男巫,把日記本交給他。哈利篤定,盧修斯一定不會承認,並且出於主人的身份,會把日記本丟給多比。家養小精靈在得到主人賞賜的衣物之後就會恢復自由身,盧修斯就這樣不知不覺地掉入了哈利的陷阱中,無意識地解放了多比。

  「多比真的是個很特別的小精靈。很多家養小精靈從出生開始就被馴化了,他們為自己能服侍主人而驕傲,如果主人給他們衣物放他們自由,他們反而會覺得這是種恥辱,覺得自己被拋棄了。」赫敏說道,「我從前以為家養小精靈的奴性是改變不了的。但多比讓我意識到,自由對於任何物種來說都是可貴的。」

  阿斯萊莎總覺得赫敏這句話意有所指,但她想了半天也沒想明白,加上恢復健康的科林跑過來要和哈利合影,思路就被打散了。

  二年級在一片歡聲笑語中度過,但霍格沃茨的天,並沒有放晴多少。

  作者有話要說:

  #什麼都咬只會害了你#

  馬上到我最愛的三年級w


第18章

  阿斯萊莎在屋裡給帕瓦蒂回信,突然聽到Blink在叫。Blink很少叫,這讓阿斯萊莎有些奇怪。她放下筆,循著聲音去了後院,看見一只大黑狗。

  這條狗渾身的皮毛都是漆黑的,但沒什麼光澤,他看起來也很瘦,或者說過於瘦了。Blink飛到了阿斯萊莎的胳膊上,頭蹭著自己的翅膀。

  「這麼高的院子你是怎麼跳進來的?」阿斯萊莎驚訝極了,「難道這裡有個狗洞嗎?」

  阿斯萊莎貓著腰想看看是不是有洞,Blink飛進了廚房,把莉拉帶了出來。

  今天書店歇業,莉拉在廚房烤餡餅。她戴著手套、圍著圍裙,哼著歌,心情好極了。

  但當她看見院子裡的黑狗時,這位優雅溫柔的拉文克勞露出了驚恐的眼神。她幾乎尖叫著:「阿斯莉!」

  阿斯萊莎從來沒聽過莉拉用這樣的聲音。她也嚇了一跳,哎喲一聲坐在了地上。

  莉拉面無血色,露出祈求的神情,嘴唇翕動:「不…求求你,別傷害她,我求求你了。」

  阿斯萊莎還沒回過神來,那條大黑狗便化形成了一個人。蓬頭垢面,形容枯槁,臉色沒比莉拉好到哪裡去。因為太消瘦,也可能是太虛弱,他眼眶凹陷,精神不足,眼中還有血絲。

  「我怎麼會傷害她,莉拉!」他啞著嗓子,聲音底氣不足。他解釋著,情緒很激動,這使得他更像一個瘋子,「我怎麼會!她是我——」

  「你先別說話,西裡斯!」莉拉叫停了男人,她原本是驚慌的,但在看到男人消瘦虛弱的樣子後,不忍地抿起了唇,「你嚇到阿斯莉了。」

  西裡斯轉過頭,灰發藍眼的小姑娘坐在地上不知所措地看著他,緊張極了。

  「哦,對不起。」西裡斯垂下眸,聲音也跟著降了下去,很懊惱,「對不起。」

  他說了兩遍,看起來很難過。

  「…沒關系。」阿斯萊莎回過神站了起來,拍了拍衣服上的灰。她不知道這人是誰,但她能感覺出來西裡斯真的對她沒有惡意,「你看起來情況很差,先生,你需要吃些東西,然後休息。」

  西裡斯深深地看著阿斯萊莎,目光柔和了下來。

  「她真像你,莉拉。」

  「當然,她是我的孩子。」莉拉摘下了手套,看起來已經平復了心情,「進來吧,西裡斯,我們該談談。」

  莉拉和西裡斯在書房。阿斯萊莎趴在旁邊小心地聽,隱約聽到了詹姆和莉莉、彼得、害死、保密人之類的詞。他們語速太快,信息量又太大,阿斯萊莎聽得雲裡霧裡,接著莉拉喊了一聲「哦,西裡斯」,然後好像是哭了起來。

  直覺告訴阿斯萊莎她現在應該撤退了。

  小姑娘溜下了樓,縮在沙發裡假意和Blink玩鬧。不一會兒,書房的門打開了,莉拉和西裡斯下來了。

  莉拉一邊下樓一邊說:「這裡很安全,西裡斯,但我不確定魔法部發現你逃獄之後,會不會第一時間找到這裡,你自己還是要小心些。」

  逃獄?

  阿斯萊莎瞪大了眼睛看著他倆,沒注意薅掉了Blink一根毛。Blink用翅膀扇了她一下,氣呼呼地飛到後院去了。

  「阿斯莉,這是西裡斯·布萊克,我的堂哥,你的舅舅,畢業於格蘭芬多,同時也是哈利的教父。」莉拉向阿斯萊莎招了招手,「坐過來,寶貝,這件事很麻煩,但你需要知道。」

  -

  西裡斯暫時在天琴座書店住了下來調養身體。他在阿茲卡班平白受了這麼多年的牢獄之災,被攝魂怪折磨的人不人鬼不鬼,飲食和藥物都得跟上。雖然莉拉不是專業的醫師,但她是個拉文克勞,讀書時最擅長的就是草藥和魔藥這兩門課,況且西裡斯的底子很好,很容易恢復。

  阿斯萊莎慢慢接受了她的舅舅,也終於完全消化了整個故事的真相。但因為莉拉和西裡斯要求她必須對此事守口如瓶,直到真正的罪魁禍首小矮星彼得落網,這讓小姑娘非常為難。她不得不請求莉拉給她下了一個緘默咒,她怕自己一不小心就會說出去。

  西裡斯給阿斯萊莎講了很多他當年讀書的事,這其中自然也包括了莉拉的故事。這時候,拉文克勞女巫往往在應付書店裡的工作,大格蘭芬多就拉著小格蘭芬多,在客廳或者後院追憶曾經。西裡斯提到他讀書時候就和斯內普不對付,或者說,他們那一伙人都和斯內普不對付。阿斯萊莎想起那位總招呼自己的魔藥課教授,一陣頭皮發麻。

  阿斯萊莎也會給西裡斯講哈利的事,還會把哈利給她寫的回信拿給西裡斯看。每當這時候,西裡斯的眼神都很溫和,又帶著點愧疚。

  阿斯萊莎知道,西裡斯其實並不為自己坐牢的事而感到冤枉。雖然最終是彼得·佩迪魯出賣了詹姆和莉莉,但把小矮星換成保密人是西裡斯的主意,詹姆和莉莉的死,西裡斯覺得自己有很大責任。

  他自作聰明,還識人不清,最終釀下惡果。

  阿斯萊莎安慰了幾次西裡斯,隨後發現語言似乎並不能讓大格蘭芬多輕松起來。於是她開始帶著西裡斯四處跑,去市中心、去公園、去學校和教堂附近,還帶著西裡斯去了安琪家。那是她還沒讀霍格沃茨時,麻瓜學校的前桌,安琪後來讀了寄宿女校,學校教條得很。

  西裡斯的狀態果然變好了。不止是因為麻瓜世界變化太大使他驚嘆,也因為阿斯萊莎的體貼和開朗讓他感到慰藉和愉悅。

  麻瓜界也有傲羅,為了不被發現,西裡斯一直保持著阿尼馬格斯的形態。阿斯萊莎買了兩份熱狗,和西裡斯坐在公園的長椅上,一邊看別人玩游戲一邊享用熱狗。

  「我也想變成阿尼馬格斯。」阿斯萊莎咬了一大口,低頭看著坐在自己旁邊的西裡斯,「你能教我嗎?」

  西裡斯用前爪扒拉了她兩下,算是同意了。

  -

  想學著成為一名阿尼馬格斯並不容易。西裡斯當年是自學成才,費了好大的功夫、繞了好多彎路。他精簡了步驟,但是整個變形過程還是很繁瑣。

  「變成阿尼馬格斯需要一些運氣,阿斯莉。」

  滿月到滿月之間都得含著曼德拉草,還有月夜、暴風雨這些硬性要求,但小獅子很有決心。莉拉擔心這之間會有什麼意外,但她沒有阻止阿斯萊莎,而是請求西裡斯一定要把她看嚴實。

  經過這些天的調理和休息,西裡斯的面頰紅潤了不少,精神狀態也飽滿許多。他的頭發和胡子都好好打理過了,深灰色的眼睛炯炯有神,英俊極了。莉拉在飯桌上講過當年西裡斯在學校裡有多受歡迎,阿斯萊莎彼時沒明白,現在終於懂了。

  阿斯萊莎收到了哈利的信。弗農·德思禮的姐姐瑪姬說了莉莉的壞話,哈利沒忍住給她施了充氣咒,隨後一走了之。西裡斯認為充氣咒已經算便宜的了,如果讓他知道有人侮辱詹姆或者莉莉,他也許會直接用變形咒,並且不會給他解開。

  他說這話的時候,接收到了莉拉譴責的眼神。

  哈利現在在倫敦的破斧酒吧,萬幸的是,他並沒有被魔法部處罰。因為西裡斯逃獄,魔法部認為哈利需要保護,康奈利·福吉把三年級要用到的課本親自拿給了哈利。

  「我的冤屈還沒有洗刷,食死徒以及害死詹姆和莉莉的黑鍋依然在我頭上,福吉一定認為我會對哈利不利。」西裡斯聽到這些的時候很快分析出了魔法部的目的,接著,他的思路就跑掉了,「不過破釜酒吧可不是你們該去的地方,這是誰教他的?假期還有一半呢,他總該不是要一直待在那裡。」

  如果不是西裡斯在,莉拉一定會讓阿斯萊莎邀請哈利來天琴座書店。但是現在西裡斯藏身於此,在彼得承認罪行、魔法部為西裡斯正名之前,一定不能告訴哈利任何事。

  「我們可以去看看他,不過僅限於看看。」阿斯萊莎特意在「不過」上強調。她就怕西裡斯流連忘返。

  雖然他的阿尼馬格斯形態不會被魔法部察覺,但是在這個時候和哈利相伴太久不是什麼好事。男孩太聰明,善於從身邊的蛛絲馬跡中分析總結,偏偏又不夠冷靜,難保不會腦子一熱干出別的驚世駭俗之事。

  「當然是僅限於看看。」西裡斯無奈道,「我的久留會給他惹來麻煩。」

  「等哈利安頓下來再去吧。」莉拉說,「他從德思禮家離開的時候肯定很匆忙,東西未必帶得齊。去的時候得多留意些,缺了什麼就給他補上。」

  「你也一起去嗎,媽媽?」阿斯萊莎有點驚喜。

  她以為莉拉是絕對不可能踏入破釜酒吧的。

  「我第一次進破釜酒吧的時候比你還小呢。」莉拉點了點女兒的額頭,在她驚奇的目光中抿唇笑。

  作者有話要說:

  全世界最好的西裡斯!


第19章

  莉拉在周末的時候帶著阿斯萊莎和阿尼馬格斯形態的西裡斯,去破釜酒吧看望了哈利。

  男孩驚喜極了。

  「抱歉,哈利,最近有親戚來我家,不然你可以住進來的。」阿斯萊莎遺憾地說。

  經過這段時間的磨練,她可以含著曼德拉草正常吃飯說話,並且不會把它嚼碎了咽下去。

  「沒關系,這裡挺好的。」哈利一邊說一邊撫摸著大黑狗,「這是你的寵物嗎?我覺得他很聰明。」

  不知道該怎麼形容,阿斯萊莎猶豫著點了點頭。

  西裡斯並不介意被當成寵物,以這種身份反而更能和哈利親近一些。這是詹姆和莉莉的孩子,他的教子,可以說,西裡斯是這個世界上最疼愛哈利的人,沒有之一。

  「你該添衣服了,男孩。」莉拉打開衣櫃,看見裡面的衣服後皺起了眉。隨後,她更改了今日的計劃,「好了哈利,收拾一下,我們出去買衣服。」

  「啊?不用了吧?」

  半小時後,哈利被提溜出了破釜酒吧,前往服裝店。實際上男孩沒有購物的欲望,穿什麼也不重要,回了學校之後都是穿格蘭芬多院袍,但他不想駁了莉拉的好意。

  還是那句話,他喜歡莉拉,因為她像媽媽。

  莉拉為哈利選了新的上衣和褲子,連鞋也沒放過,阿斯萊莎和西裡斯就在旁邊看著,一個比一個看得開心。

  午飯回到了破釜酒吧吃。雖然這裡魚龍混雜,但烤面餅和蜂蜜酒真的是一絕。

  「這學期可以去霍格莫德村,但需要監護人的簽字。」哈利提起這個就愁雲滿面,「姨夫沒有簽字,我總不能穿著隱身鬥篷去。」

  簽字書上有魔法,這導致哈利不能作假。

  阿斯萊莎聳了聳肩:「你當然可以穿著隱身鬥篷去,跟在隊伍後面,沒人能發現你。總比在寢室裡烤火強吧?」

  「想避開所有的老師可不容易,何況還有費爾奇和他的貓。」哈利想想就頭痛。

  阿斯萊莎感到惋惜。如果西裡斯被還了清白該有多好,這樣哈利就可以和他的教父生活在一起。嚴格意義上來講,西裡斯才是哈利的真正監護人,他們一定能相處的很好。

  趕緊找到小矮星吧。小獅子在心裡默念。

  -

  自從阿斯萊莎讀了霍格沃茨之後,莉拉開始訂魔法世界的報紙。最近鋪天蓋地都是西裡斯逃獄的新聞,照片上發狂喊叫的西裡斯還真令人害怕。

  莉拉把這一部分新聞全都剪掉丟棄,只看其他的。但其他地方貼得到處都是,比如破釜酒吧,前天阿斯萊莎帶著西裡斯去見哈利的時候,被滿牆的通緝令弄得都有點暴躁了。

  該死。她為西裡斯鳴不平。

  郵箱裡是伙伴寄來的禮物。羅恩寄了一張帶有埃及特色的明信片,上面好多感嘆號,足以表示少年的愉快。金妮也給阿斯萊莎寫了信,代母親向莉拉和她問好,並誠摯地邀請她,假期快結束時可以去陋居坐坐。

  阿斯萊莎迫不及待地把好事分享給西裡斯。

  「這是羅恩,我和哈利最好的朋友之一。這是金妮,她很漂亮,對吧?這是雙胞胎,喬治和弗雷德,說真的,西裡斯,我到現在都分不清他倆!珀西,我們的級長,他成績很好,畢業之後應該會去魔法部。剩下兩個是羅恩的大哥和二哥,查理好像在羅馬尼亞研究龍?不過我不知道哪個是查理。」

  她興致勃勃,西裡斯也聽得認真。

  「他們一家中了大獎,去了埃及旅行,報紙上還專門登了呢。真羨慕啊。」

  西裡斯猛然睜大眼睛,臉色一變:「等等,阿斯莉,這是韋斯萊一家?」

  「我就是因為看到了報紙才決定逃獄的,阿斯莉。」西裡斯從牙縫裡擠出幾個字,他攥緊了拳頭,極力壓抑著脾氣,「報紙上有個紅發男孩抱了只老鼠對吧?那只老鼠是彼得·佩迪魯的阿尼馬格斯。」

  「什、什麼?西裡斯,你說羅恩的老鼠斑斑是——」阿斯萊莎一下啞了嗓子,「天哪!」

  先前為了避免西裡斯難過,阿斯萊莎沒問過西裡斯是怎麼逃獄出來的,而現在西裡斯自己說出來了。

  阿斯萊莎已經知道了彼得·佩迪魯就是真正的叛徒,一想到自己竟然和真凶相處了兩年,只覺得後背發涼,一時間都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這很危險,阿斯莉。彼得就在你們身邊,而你們這兩年已經見了那家伙兩次。」西裡斯焦急起來,「不行,我得把彼得抓住,誰知道他會不會對哈利做什麼!」

  「你要怎麼抓?他現在是羅恩的寵物,而且你被通緝了,哪兒都去不了。」阿斯萊莎趕緊打消他的念頭,「現在知道真相的人只有我們,西裡斯。在魔法世界裡,彼得是英雄,而且死了很多年,你除非逼他現原形——而且是在大庭廣眾之下現原形、說出真相,否則你還是犯人。這事得好好考慮。」

  西裡斯漸漸冷靜了下來,輕輕捏了捏鼻梁。

  「你說的對,阿斯莉。——我只是太激動了,我太想為詹姆和莉莉報仇。」西裡斯說到這裡一頓,神情哀傷,「可即便報了仇又怎樣呢?阿斯莉,哈利還是受了這麼多年苦。」

  阿斯萊莎不知道該說什麼,於是她抱了抱西裡斯。

  「會好起來的。」

  -

  口含曼德拉草的第十九天,霍格沃茨開學了。阿斯萊莎和西裡斯一起離開了天琴座書店,阿尼馬格斯形態的西裡斯把阿斯萊莎送到了國王十字車站,正好遇上塞德裡克,兩人便一起去往9?站台。見阿斯萊莎有伙伴陪同,西裡斯轉身消失在了人海中。

  國王十字車站沒有小天狼星的通緝令,但是穿過月台,霍格沃茨特快列車的車站也貼滿了。阿斯萊莎一想到接下來她要對所有人說謊,直到西裡斯重新恢復清白之身,她就心情沉重。

  塞德裡克誤以為她是在害怕,安慰道:「魔法部會找到他的,別擔心。」

  阿斯萊莎點了點頭。

  「你要去找你的朋友們嗎?」塞德裡克問。

  人來人往,阿斯萊莎也不清楚他們這會兒到了沒有。她踮了踮腳,沒能捕捉到熟悉的身影,於是放棄了。

  「我和你坐在一起吧,塞德裡克。」

  塞德裡克幫著阿斯萊莎把行李推上了行李車廂,隨後兩個人找了一個還空著的小包廂坐下。不一會兒,漢娜和麥克米蘭上來了,填滿了最後兩個空位。

  「你們兩個一起來的嗎?」漢娜有些吃驚,笑吟吟地問。

  她笑得不懷好意。阿斯萊莎已經三年級了,而塞德裡克五年級,他們都能看出來這個笑容的真正意義。

  「在車站碰上了。」阿斯萊莎覺得自己的臉頰有點發熱,她故意攏頭發,希望借此遮一遮,「你的巧克力蛙畫片還是缺阿格麗芭嗎?」

  接話的是麥克米蘭:「我開出兩張,就跟她交換了。這下我只差莫麗娜了,一會兒可以買幾個,運氣好的話也許就開出來了。」

  「不要相信運氣,麥克米蘭。」漢娜言之鑿鑿,「我賭你開出來的一定是鄧布利多或者迪佩特。」

  巧克力蛙這個話題,誰都能插上兩句。塞德裡克健談又開朗,與漢娜和麥克米蘭也熟稔,加入了他們。

  「我至今一套也沒集齊,他們缺了什麼就到我這兒找。」塞德裡克無奈地攤開手,「西瑟是最過分的,每一次我們一起買巧克力蛙,他把畫片拿走,巧克力全扔給我。」

  「說到這個,你都不知道我上學期幫著解決了多少巧克力蛙。」阿斯萊莎想想就覺得腦袋疼,她抱怨了一句,控訴地看著漢娜。就是這個壞家伙,買了之後只留畫片。

  漢娜吐了吐舌頭。

  阿斯萊莎哼了一聲:「為什麼不可以做蜂蜜松餅蛙呢?那我能全吃掉,並且毫無怨言。」

  「救命,阿斯萊莎,如果松餅是個物種,它一定會被你吃滅絕。」麥克米蘭驚呼。

  「如果以後真的出了這東西,我一定全都寄給你。」塞德裡克半開玩笑。

  列車在快進入隧道的時候突然停了。原本是萬裡無雲的好天氣,不知是從何時起陰雲密布,看起來十分壓抑,而車廂裡的燈不知為什麼一直沒有打開,這導致整個列車裡更黑、更壓抑。

  阿斯萊莎從窗口向外看,發現有什麼東西在列車周圍徘徊。塞德裡克坐在靠過道,也在向外看。

  「有人上車了,我聽到開車門的聲音了。」麥克米蘭抽了口氣,「什麼人在這裡上車?」

  「或許不是人。」塞德裡克微微皺了皺眉,警惕地抬起手,摸著懷裡的魔杖。

  車廂裡的溫度開始下降,窗戶邊角和阿斯萊莎放在桌子上的水都開始結冰。整個車廂完全暗了下來,阿斯萊莎看見自己口鼻中呼出的白氣,縮了縮脖子。

  越是安靜就越令人不安,隔壁車廂有個女孩尖叫了一聲,阿斯萊莎嚇了一跳,猛地抓住了塞德裡克的手臂。

  有一個高大詭異的身影出現在走廊,他披著一件破破爛爛的鬥篷,邊角都撕裂開,全身像是在水裡泡爛了一樣,帶著冷氣和形容不來的古怪氣息。他的手很大,手指枯瘦,指甲很長,皮膚像潰爛了一樣醜陋。

  這的確不是人。

  阿斯萊莎打了個哆嗦,另一只手去摸索自己的魔杖。

  「攝魂怪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年長的赫奇帕奇低呼一聲。

  攝魂怪打開了廂門,他大約是用眼睛看了看——如果他有眼睛的話,接著就飄走了。

  溫度慢慢回升,那種令人窒息的沉悶感也漸漸散去,頭頂的燈閃了兩下終於打開。在有光亮的地方明顯會更有安全感,四個霍格沃茨都松了口氣。

  漢娜靠著車窗,仿佛死裡逃生一樣閉著眼睛嘆氣:「到底是怎麼了?」

  「攝魂怪。」塞德裡克解釋說,「我在書上看到過,他們是守衛阿茲卡班的怪物,能夠吸走別人的快樂,是一種很可怕的生物。」

  「阿茲卡班?那為什麼會在這裡?」麥克米蘭的臉色很差。

  「大概是因為小天狼星越獄了吧。」塞德裡克說完,轉頭看了看阿斯萊莎,「你怎麼樣?」

  「還行。我剛才是被那聲尖叫嚇到了,倒不是攝魂怪。」阿斯萊莎苦笑一聲,「但剛才確實太冷了。」

  他們各自平復了一下心情,隨後漢娜從兜裡摸出一些糖分給其他三人。吃甜食總是能讓人稍微好過一些。

  有人敲了敲門,是一位頭發花白、穿著舊西裝的成年人,他看起來飽經風霜,但經驗和履歷使得他格外成熟和干練,也能令人安心。

  「我是你們的黑魔法防御課老師,萊姆斯·盧平。」他自我介紹,神態從容而寬和,「有人受傷嗎?」

  「沒有,先生。」塞德裡克禮貌地回應,「一切都好。」

  盧平點了點頭,隨後又去下一個包廂查看學生們的情況。

  「他看起來好憔悴,是沒休息好嗎?」漢娜疑惑道。

  「但說實話,我覺得他很靠譜。」麥克米蘭說,「今年的黑魔法防御課也許能正常點。」

  這也算是嘲諷了一通洛哈特。自從他用羅恩的魔杖反向給自己施了遺忘咒之後,好像一直在某處休養,其他的阿斯萊莎就不知道了。反正她也不喜歡他,對他沒興趣。

  「我和你有一樣的想法,麥克米蘭。」阿斯萊莎期待不已。

  作者有話要說:

  盧平,蕪湖w

  -

  感謝【peace】捉蟲,西裡斯逃獄和彼得登報的順序有問題,所以這裡改了一下。順序是韋斯萊一家中獎、西裡斯逃獄抵達書店告知真相、羅恩和金妮寄東西給阿斯萊莎


第20章

  直到晚飯的時候,阿斯萊莎才和伙伴們團聚。她和塞德裡克一起進來,最後一個去了赫奇帕奇一個去了格蘭芬多。她落座的時候,喬治和弗雷德一唱一和。

  「嘿,看起來格蘭芬多最受歡迎的女巫要和赫奇帕奇最受歡迎的男巫喜結良緣了?」

  「夠了。」阿斯萊莎臉頰發紅,拿起一個蘋果往弗雷德身上砸。

  「這不公平,為什麼你不打喬治?」

  阿斯萊莎於是也拿蘋果打了喬治,雨露均沾。

  哈利看起來不太高興,赫敏告訴阿斯萊莎,攝魂怪在列車上攻擊了他。

  「什麼?——難怪新的教授見我們的第一句是問我們有沒有受傷。」阿斯萊莎一下收斂了笑容,神色擔憂地看向哈利,「你受傷了嗎?」

  「沒有。當時我們和那位教授坐在同一間包廂,他幫了我,還讓我吃了塊巧克力。」哈利打起精神,衝阿斯萊莎笑了笑,「我沒事。」

  話剛說完,淺金色背頭的斯萊特林就故意問:「嘿,波特,你被攝魂怪嚇暈過去的事是真的嗎?」

  「滾開,馬爾福。」羅恩臭著臉回懟了一句,「都三年級了,他還是那麼討人厭。」

  赫敏哼了一聲:「有些人的討厭不會隨著年紀而改變。」

  新的一年級學生進行了分院儀式,弗立維教授指導合唱團獻歌一曲,隨後是鄧布利多的講話。除了介紹新的黑魔法防御課老師萊姆斯·盧平,今年神奇動物保護課的教授也換人了。凱特爾伯恩教授年紀大了,而且這些年他被神奇動物折騰的「遍體鱗傷」,於是退休回家頤養天年了,他的位子將由海格接替。大個子明顯不太適應這種被眾人矚目的環境,緊張地坐立難安。

  「考慮到海格曾經飼養過阿拉戈克——」阿斯萊莎的眼中閃過一絲精光,這使壞的模樣真是久違了,「這學期的神奇動物保護課一定很有意思。」

  赫敏隱隱感覺不對:「你口中的有意思和我以為的有意思——是一個意思嗎?」

  鄧布利多的話還沒有說完。

  「另外,還有一件事要通知大家。今年的霍格沃茨迎接了一批特殊的客人,阿茲卡班的守衛攝魂怪,他們會一直待在霍格沃茨,直到西裡斯·布萊克被魔法部逮捕。」鄧布利多的臉色沉了下來,「他們會守住每一個入口。雖然魔法部承諾,攝魂怪不會影響我們的正常教學,但是我必須提醒大家,攝魂怪是一群非常可怕的魔法生物,他們無法區別獵物和擋路的人。因此,我希望每一個人都打起精神,不要給他們傷害你們的機會。」

  「哦梅林!」羅恩低低地喊了一聲,「那東西真的糟糕透了!阿斯莉,他出現的時候,我覺得我這輩子都不會再高興起來了。」

  阿斯萊莎抿著唇沒有說話。西裡斯一定會來霍格沃茨找小矮星算賬,可現在攝魂怪把霍格沃茨圍了個水泄不通。她真的很擔心西裡斯會出意外。

  攝魂怪靠氣息和感情辨別人,西裡斯只要一直維持著阿尼馬格斯,就不會被發現。但是阿斯萊莎不清楚有多少人知道西裡斯是個阿尼馬格斯。

  「老實說,比起攝魂怪,擔心擔心魔藥課更管用。」赫敏說。

  「……還有什麼比開學第一節 課就是魔藥課更令人絕望的嗎?」阿斯萊莎頓時悲從中來。

  多謝斯萊特林的院長西弗勒斯·斯內普教授,因為他,阿斯萊莎·裡奇學會了預習和復習。

  「今晚回去得翻翻課本了。」頑皮的救世主篡改了鄧布利多的最後一句話,「鄧布利多說的對,不能給斯內普任何扣分的機會。」

  -

  因為難以處理的豪豬刺,四個學院無一例外都遭受了斯內普的白眼,就連斯萊特林都被包含在其中,但扣分相對少一些。

  每次魔藥課都讓人心驚膽戰,斯內普隨時都會點名或者嘲諷的壓力縈繞著,一直到下課才松快。這種壓迫力隨著年級的攀升越來越嚴重,因為他們手中的魔藥課本越來越難,在課堂上被斯內普點名後掛住的情形便也就越來越頻繁。

  課上蘇珊總往阿斯萊莎的方向看,因此放錯了藥水惹得坩堝亂晃,濺出來的魔藥在課本的一角留下一個紫紅色的痕跡,把那一塊的字和圖案徹底燒掉。斯內普冷著臉給赫奇帕奇扣了五分。

  一下課赫敏就匆忙跑走了。她這學期選了非常多的課,課表排得密密麻麻,昨晚阿斯萊莎看到她的計劃表之後眼睛都在刺痛。

  「她大概把所有課都選完了。」阿斯萊莎聳了聳肩。

  「問題是,有好幾門課都是同時開吧,她怎麼上?」哈利費解。

  「她總是有辦法的,那可是赫敏。」羅恩攤開手,隨後因著赫敏想到了克魯克山,羅恩又皺起眉生氣,「我真想把赫敏那只貓丟出學校!那只貓總是追著斑斑咬,我真擔心哪天我的斑斑就會被咬死!」

  咬死才好。阿斯萊莎在心裡嘀咕。

  收拾好了東西,三個人准備往出走,蘇珊卻擋在了阿斯萊莎的前面。

  「阿斯萊莎,我能和你談談嗎?」

  但蘇珊是阿斯萊莎在赫奇帕奇認識的第一個人,盡管後來她和漢娜交流更多,但蘇珊依然是她重要的朋友。紅發褐眸的女孩不像她那強大優秀的姑姑,性格其實有些內向,她能主動開口,想必是有重要的事。

  阿斯萊莎點了頭:「當然,蘇珊。」

  麥克米蘭正好和納威一起走過來,他信誓旦旦地對三個格蘭芬多說:「我跟你們賭一張巧克力蛙畫片,蘇珊找阿斯萊莎是因為塞德裡克。」

  西莫和迪安也聽到了,他們兩個發出意義不明的笑聲。

  「嘿,你們的塞德裡克真的被裡奇迷住了嗎?」

  哈利的唇抿成了一條薄線。善於觀察的兩個小女巫都不在,而紅頭發的男巫明顯更熱衷於八卦,沒有人注意到哈利微妙的情緒變化。

  「說真的,阿斯萊莎和塞德裡克很般配。」漢娜加入了他們的行列,「只不過蘇珊就要難過了。」

  「阿斯萊莎可是有對手的。」斯特賓斯也湊了過來,不知不覺,討論的隊伍就壯大了,「拉文克勞有一個亞裔女巫*也跟塞德裡克關系不錯,她是拉文克勞的找球手,和塞德裡克是在魁地奇比賽上認識的。」

  「瞧你說的,塞德裡克難道就沒有競爭對手嗎?四年級的休莫·派克,他總是盯著阿斯萊莎看,被我抓住好幾次了!」西莫抬高了聲調,想要為格蘭芬多掙回面子,「還有拉文克勞的福西特,只要上課一定坐在阿斯萊莎附近,他絕對喜歡阿斯萊莎!」

  「救命,誰會不喜歡阿斯萊莎!」

  是啊,誰會不喜歡阿斯萊莎!除了斯萊特林,到處都是阿斯萊莎的桃花。

  哈利越聽越郁悶,趁著別人熱火朝天地討論,邁開步子轉身走了。

  -

  阿斯萊莎大約在半個小時之後回到了公共休息室換書,下午第一節 是變形課,她最擅長的兩門課之一。

  彼時不少格蘭芬多都在,大家熱火朝天地聊著,各個年級的都有。見阿斯萊莎走進來,大家不約而同地看向她。

  「博恩斯跟你說了什麼,裡奇?」李·喬丹笑著問她。

  不等阿斯萊莎開口,雙胞胎一左一右夾住了她,擠眉弄眼:「塞德裡克·迪戈裡。」

  「…梅林的胡子,你們這麼八卦嗎?」阿斯萊莎仿佛語塞一樣看著他們,並且在這群人中看到了羅恩和哈利。他們一個興致勃勃一個興致缺缺,情緒正好相反,但都直勾勾地看著她。

  「塞德裡克可是赫奇帕奇的院草,你要是能泡到他,那可絕了!」拉文德看起來比她還要激動,眼睛都閃著光。

  哈利的神情一直緊繃著,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何如此緊張。他太過全神貫注地看著阿斯萊莎,以至於羅恩在旁邊到底說了什麼,他一個字都沒聽進去,只知道悶悶地嗯一聲。

  阿斯萊莎終於聽明白了,她又好氣又好笑,因為無可奈何而揉著一頭卷發:「什麼跟什麼啊,我和塞德裡克只是朋友,你們再這麼揣測下去我以後怎麼跟他相處?」

  蘇珊找她也是這件事。蘇珊以為阿斯萊莎和塞德裡克在交往,小姑娘快哭了。一方面,她喜歡塞德裡克卻沒勇氣接近他,蘇珊嫉妒能與塞德裡克深交的阿斯萊莎;但另一方面,蘇珊又為塞德裡克選擇了阿斯萊莎而高興,輸給阿斯萊莎不是什麼丟人的事。她誤會太深,害得阿斯萊莎解釋了好半天。

  「哦,只是朋友。」雙胞胎戲謔地笑,「所有人一開始的時候都這麼說。」

  阿斯萊莎哽住。她不得不承認雙胞胎言之有理,另外,在一群已經先入為主認定她好事將近的格蘭芬多面前,再有力的解釋也是蒼白的借口。

  她索性挑了一下眉:「隨你們怎麼想。」說完,阿斯萊莎拎起袍子進了宿舍,頭發一甩,茉莉花香馥郁。

  三年級的小女巫眉眼漸漸長開,細長的眉毛、藍水晶一樣的雙眸、高挺的鼻梁、櫻紅的唇、白皙的皮膚、纖細的身材還有縈繞不散的茉莉香,無一不是她的武器。只要她願意,每一次莞爾都能讓人神魂顛倒。

  「她可真好看。」今年新入學的德米爾扎·羅賓斯*小聲說。

  「是了。」迪安很贊同一年級格蘭芬多的看法,「塞德裡克真走運。」

  作者有話要說:

  *火焰杯裡秋是塞德裡克的女友,感覺應該交往了一段時間,感情很不錯,但原著和電影都沒提他們認識多久在一起的。我估計他倆是魁地奇比賽認識的。

  *原著裡並不知道德米爾扎·羅賓斯是幾年級的學生。私設她是今年的新生。

  其實原著裡帕瓦蒂·佩蒂爾是院花,就是跟赫敏同一個宿舍的印度姑娘,也是火焰杯舞會哈利的舞伴。金妮也很漂亮,而且在格蘭芬多很受歡迎。本文就不比美了。

  這麼一看原著中哈利的舞伴前女友以及老婆都是美女(羨慕


第21章

  變形課之後,阿斯萊莎被麥格教授單獨留下來指導。這也沒什麼好奇怪的,阿斯萊莎的變形學簡直是一絕,無論是什麼樣的咒語,她總是一次性就能學會,且從來沒有出過錯。

  這可是變形學,霍格沃茨最難的一門課沒有之一,對施法者的魔力儲蓄、其對魔力的控制程度和精准度以及施法者的心態都有著極高的要求。就連赫敏也會遇上麻煩*,但阿斯萊莎一次也沒有。從一年級到現在,出錯率為0。

  這意味著,阿斯萊莎是學變形的一塊好玉。

  嚴厲嚴謹的綠袍女巫在課堂僅剩下她們兩個人的時候,稍稍溫和了一些。

  「你在變形學上的天賦越來越突出了,裡奇小姐,我很高興。」

  得到院長的肯定無疑讓小獅子受寵若驚。她的喜悅溢於言表,甚至差點把嘴裡的曼德拉草咽下去,好在她忍住了。

  「如果你不介意,我希望對你進行額外的指導。」麥格教授抿了抿唇。

  「我當然不介意!」盡管努力控制,但阿斯萊莎的聲音還是沒忍住飄上天去了。

  全校的學生都尊敬麥格教授,因為她一視同仁,從不偏心格蘭芬多。當然也有一部分人是因為懼怕,畢竟麥格教授很少有笑臉,也並不是位心軟的教師。但阿斯萊莎,從某種程度上來說,她崇拜麥格教授。因為她是一位強大、獨立、威嚴同時又仁慈的女巫,因為她能輕而易舉地施各類變形術,因為她真誠地愛著每一位霍格沃茨的學生。一年級和二年級的匿名投票中,最喜歡的教授一欄,阿斯萊莎一直填的是麥格教授。

  能夠被自己所崇拜的人指導,她做夢都能笑醒!

  「變形學是一門很復雜的學科,這一點我在一年級的時候就說過。你至今沒有犯過錯,說明你對魔法的控制能力非常出色,裡奇小姐。但我必須提醒你,不要因此而洋洋得意,因為之前學的變形術都只是入門。從三年級之後,你們會接觸越來越多高深的變形法術,我希望你打起精神,繼續保持無失誤的成績,否則這可能會給你帶來極大的危險。」

  西裡斯說過類似的話,但並不是以變形課為主題,而是以阿尼馬格斯作為話題中心。阿斯萊莎舔了舔被她頂在上顎的曼德拉草,想起西裡斯給她講過的那些失敗的阿尼馬格斯案例,對麥格教授的這一番話感悟深刻,不由得嚴肅了一些,挺直了腰杆。

  麥格教授欣慰於她的鄭重。

  「先試試這個,裡奇小姐。讓杯子裡的水滿溢出來,跟我念:Pluseau*。」

  -

  金妮下了草藥課之後,看見哈利和羅恩就在前面。看見哥哥沒什麼,重點是他身邊跟著哈利,這讓金妮有些不知所措。

  她喜歡哈利,這一點明眼人都能看出來。這個年紀的小姑娘顯然還沒學會如何在喜歡的人面前冷靜自持,向來活潑率真的韋斯萊姑娘,在遇見大難不死的男孩時總是免不了滿臉通紅、一嘴胡話。

  「金妮。」羅恩看到她了,揚聲問,「你有沒有看見阿斯莉和赫敏?任何一個都行?」

  金妮想起步履匆匆的棕發女巫,但記憶裡並沒有灰發女巫的身影。

  「赫敏似乎是急著去上什麼課,我們只打了一聲招呼,阿斯莉我沒看見。」

  「我們該去赫奇帕奇問問。」哈利冷不丁冒出一句。

  羅恩和金妮有些驚訝地看著哈利,倒不是因為他這句話的內容,而是他說這句話的語氣。這語氣羅恩是最熟悉的,德拉科永遠都是這樣的腔調。

  哈利在陰陽怪氣。梅林啊,難道是德拉科喝了復方湯劑嗎?

  哈利也隨即意識到自己剛才的語氣有多失禮,他有些尷尬:「不,我的意思是……格蘭芬多之外,阿斯莉在赫奇帕奇的朋友最多。也許她是去找漢娜了。」

  漢娜,麥克米蘭,賈斯廷,蘇珊,斯賓斯特,還有其他年級的赫奇帕奇——唯獨別是塞德裡克,求求你了。

  「或者塞德裡克。」羅恩哪裡知道哈利在心裡默念了多少遍no,理所當然地猜測著,並對金妮說,「我們都覺得阿斯莉和塞德裡克在交往。」

  金妮睜大了眼睛,隨後發出一聲感慨:「是嗎?什麼時候的事?」

  「他們上學期就認識了,阿斯莉借了塞德裡克的黑魔法防御課課本,假期的時候還互相寫信,這次來霍格沃茨他們坐在同一間包廂裡。麥克米蘭告訴西莫,攝魂怪來的時候阿斯莉抓住了塞德裡克的手,塞德裡克一直護著她。」羅恩越說越興奮,眉毛揚起來,「蘇珊·博恩斯還因為這件事和阿斯莉談了談,博恩斯一直喜歡塞德裡克。——哦或者說,喜歡塞德裡克的人多了,喜歡阿斯莉的人也多了。」

  人都喜歡八卦。盡管羅恩的邏輯不是很好,但金妮還是聽得津津有味。她和阿斯萊莎上學期的交集不多,但密室的一戰足夠讓她感激並喜歡這位勇敢機敏的姑娘。塞德裡克是個好男孩,一位典型的赫奇帕奇,他和阿斯萊莎很般配。

  哈利卻驚得張大嘴:「什麼?阿斯莉抓住了塞德裡克的手?」

  「西莫昨晚在寢室說的啊,你當時不知在神游什麼,叫了你好幾遍你才回神。」

  哈利說不出話來。

  糟透了。沒有什麼能比這更糟。梅林,這是他三年級的第一天啊。

  金妮隱約感覺出了什麼。女孩子總是對喜歡的人的情緒變化格外敏感。她心中驚訝,並且為自己所發現的這件事而不安、難過。

  她帶了退意:「我要去趟拉文克勞,再見哥哥,再見哈利。」

  羅恩沒有意識到金妮的小失落,但他注意到哈利的明顯走神。他看起來有點焦慮,眼睛盯著地板,牙關咬得很緊。

  「哈利?」羅恩喊了他一聲,「你怎麼了?從昨晚開始你就不對勁,是因為攝魂怪嗎?」

  「…我不知道,羅恩,大概是吧。」哈利有些含糊。

  羅恩並沒有計較這種含糊,他完全相信哈利的說辭。畢竟昨天他被攝魂怪攻擊了,至今想起來羅恩都是一身的冷汗。

  「我們回去吧,阿斯莉的朋友從來就不止我們三個,我們不應該總是捆著她。」哈利說著就轉了身,腳步不自覺地邁快了。

  羅恩一頭霧水,把自己的紅發揉得更亂,有些遲疑地說:「可是,哈利,阿斯莉在跟我們招手啊。」

  哈利腳步一停,他轉過頭,阿斯萊莎果然在跟他們招手,然後笑著朝他們跑了過來。

  只有她一個人,那位成績優異、身材高大、樣貌英俊、性格溫厚的赫奇帕奇壓根就不在視線範圍內。

  哈利的眉眼松了松。

  「你去哪兒了,阿斯莉?我和哈利找了你大半圈。」羅恩說完便笑起來,「該不是去找塞德裡克了吧?」

  「別人說說也就算了,你怎麼也跟著起哄!」阿斯萊莎笑著搡了羅恩一把,嗔怪地怨他,「麥格教授教了我一些中高級的變形術,我學得腦袋疼,就去轉了一圈,正好遇上海格,就在他那裡待了一會兒。赫敏呢?在圖書館嗎?」

  「金妮說她趕著去上課。」哈利聳了一下肩膀,」誰知道她這學期選了多少課。」

  「滿了,她的課程表全滿了,我懷疑四年級和五年級的課她也選了。」阿斯萊莎唏噓,隨後玩笑般地說了一句,「我真怕她把自己累進醫療翼。」

  「那一定會被載入霍格沃茨史冊。」羅恩嘖嘖,「霍格沃茨史上第一個因為過度學習而昏倒的學生——絕了。」

  作者有話要說:

  *赫敏是全優,每門課都很厲害。但阿斯萊莎只是擅長變形和黑魔法防御,且變形>黑魔法防御,其他課成績平平,魔法史尤其短板。單變形而言,阿斯萊莎>赫敏,就像單黑魔法防御哈利>赫敏一樣,但這不意味著阿斯萊莎就比赫敏優秀。赫敏yyds

  *pluseau也是我自己編的咒語,plus是增加,按照德語的念法,u發wu的音,eau是法語的水。這個跟aguamenti清水如泉不一樣,aguamenti是出水,pluseau是把水變多。

  然後,阿斯萊莎和塞德裡克真的真的真的是友情


第22章

  阿斯萊莎在周四的時候重新見到了萊姆斯·盧平。他換了身相對新的西裝,沒有打補丁,但是還是很舊,那料子至少是十年前的東西。但衣著並不會給這位教授減分,因為他足夠有學識,足夠有風度。

  「我聽說你們上學期見識過了康沃爾郡小精靈,但是因為各種原因,你們並沒有學會如何制服他們。」盧平用魔杖輕輕敲了敲籠子,藍皮膚的小精靈們抓著籠子叫囂著想要出來,看起來戰意十足。

  納威的耳朵又開始痛了。

  「看好了,孩子們。」

  盧平打開了籠子,小精靈們爭先恐後地飛出,直奔學生們而去。上學期的陰影還在小巫師們腦中揮之不去,他們失了禮儀,尖叫著躲避或者護住自己的書本,生怕重蹈上學期的覆轍。坐在最後一排挨著門的達芙妮甚至想要直接拉開門跑掉。

  但他們以為的糟亂根本沒發生。盧平的反應快極了,小精靈們蜂擁而出之後一秒都不到,就如同倒帶一般全數回到了籠子裡。

  「接下來誰想來試試?」他笑起來,從容和善。接著他轉頭看向阿斯萊莎,看著女孩澄澈閃光的藍眸,面露些許期待,「裡奇小姐?」

  阿斯萊莎並未膽怯,她起身走到盧平身邊,手裡攥著她頑皮卻靈巧的山茱萸木魔杖。

  「先跟我念,不止裡奇小姐,所有人都一起跟我念,Zurucca*。——注意,一個音節比一個音節輕,再來一遍,Zurucca。」

  盧平詢問阿斯萊莎是否准備好,他的手就放在籠子門那裡,只要阿斯萊莎點頭,他就會立刻松手。

  阿斯萊莎深呼吸了一口氣:「好了,教授。」

  盧平拉開了籠子門,然後又迅速關上,這一套快速的動作放出了五只小精靈。盡管這只是籠子裡的一小部分,但對於剛學會怎麼念咒語的學生而言,控制五只已經是很有難度的了。

  「Zurucca!」

  從山茱萸木頂冒出一道白光,範圍極大地朝小精靈們包裹而去,就像一張網。原本奔向學生們想要做惡的小精靈被擊中後,不受控制地往回退。盧平用魔杖制住籠子裡躁動的其他小家伙,隨後打開籠子門歡迎這五只回家。

  「非常漂亮,裡奇小姐,格蘭芬多加五分。」

  阿斯萊莎看到了斯萊特林那邊德拉科不屑的眼神,她渾不在意,高高興興地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之後其他幾個學院也都紛紛有人上去演示。赫敏高興地表示這條咒語比她二年級時用的immobulus強多了,凍結咒只能讓小精靈定住不動,之後還得想辦法抓它們回去;而zurucca直接一步到位。

  一年級結巴的奇洛,二年級虛偽的洛哈特,在這位教授面前黯然失色。他從課本出發,但又不完全基於課本,把一趟黑魔法防御課上得栩栩如生、活靈活現,知識就像長了腿一樣自己跑進了學生的腦子裡,大家在輕松之中就學會了一條新的防御咒語。

  今年的黑魔法防御課真是好極了。

  下課時,帕瓦蒂挽住了阿斯萊莎的胳膊:「我怎麼覺得盧平教授看你的眼神特別溫柔呢?阿斯萊莎,你和盧平教授認識嗎?」

  「他看誰都很溫柔,帕瓦蒂。」阿斯萊莎笑說,「走吧,去上占蔔課,教室在幾層來著?」

  -

  阿斯萊莎的運氣不錯,第三十天的夜晚正好是個月夜。她把曼德拉草混合液埋在了打人柳附近,足夠安靜、足夠黑暗。接下來只需要等待暴風雨來臨,並且在此期間的每個日出日落,用魔杖指著心髒默念阿尼馬格斯的變形咒語。

  但願一切順利。

  這學期的選修課多了古代如尼文和占蔔課,這兩堂課撞時間,大多數人都選了占蔔。畢竟,古代如尼文太晦澀,而且據選修過這門課的前輩們說,每一次作業都非常難寫,要查閱大量的資料、耗費大量的墨水,課程通過率也一般。

  占蔔課的教授叫西比爾·特裡勞妮,她是著名的占蔔家卡珊德拉·特裡勞妮的後代,這個光環使得她的神神叨叨變得很具奇幻色彩。拉文德很崇拜這位教授,因為特裡勞妮准確的預測了拉文德兔子的死亡。但赫敏不喜歡她,認為占蔔學是毫無科學依據的東西,但阿斯萊莎覺得,赫敏不喜歡特裡勞妮的根本原因是因為特裡勞妮說她沒有占蔔學的天賦。

  梅林,說一個門門課全O(Outstanding)的學生沒有天賦?赫敏會喜歡她才怪。

  關於這位特裡勞妮教授,風評不一。

  不喜歡她的人大多是因為她的瘋癲和神經質,而且她總是預言災禍和死亡,誰會喜歡一個天天說你厄運纏身的人?一些聰明的學生甚至發現特裡勞妮不過是利用學生的某些弱點來推波助瀾,類似於心理操控,讓學生堅信不疑,她只是個手段有些小高明的騙子罷了。另外還有一點是,占蔔確實需要一點靈性,很多人欠缺這一點,因此很難通過這門課。拿一個A(Acceptable)甚至P(Poor),你讓學生怎麼誇獎這位老師?

  喜歡她的人,就像拉文德那樣,是因為特裡勞妮的預言都一一應驗了,她是一位真正的預言家。她令人信服的最主要一個原因,是因為她曾說過一個出生在七月、來自抗拒了伏地魔三次的家庭的男孩會殺死伏地魔。哈利出生在七月,他令伏地魔元氣大傷。


第一節 課之後赫敏就再也沒來過*,而哈利、阿斯萊莎和羅恩雖然對特裡勞妮的一驚一乍敬謝不敏,但相比於古代如尼文,他們更願意在茶葉裡看未來。至少翻開課本就有答案。

  特裡勞妮拿起阿斯萊莎的茶杯,看著裡面漩渦形狀的茶漬,露出了悲憫的神情:「哦,可憐的孩子,沉默令你飽受折磨。」

  阿斯萊莎心一凜。她這是看出緘默咒了嗎?是真的看出來了還是誤打誤撞的測試她的反應?

  特裡勞妮話鋒一轉:「但很快你就會得到解脫。」

  阿斯萊莎倒真希望特裡勞妮是有真本事的,如果她確確實實是從茶杯中看出了什麼並且做出正確的預言,那麼西裡斯重新回到陽光下就是最近的事了。

  特裡勞妮接著去看哈利的茶杯,結果她在拿到的一瞬間就把被子丟掉了,並且大叫了兩聲,嘴唇顫抖著,像受了驚嚇。瓷器磕碰的聲音極為刺耳,走神打盹、聊天分神還有看書尋找答案的學生全都驚醒,一致朝哈利的方向看過來。

  特裡勞妮看著哈利的眼神比剛才看阿斯萊莎的還要悲憫,她好像下一秒就要落淚。

  「親愛的,這是不詳。」

  阿斯萊莎拿起茶杯,她仔細端詳,隱約看出來是條黑狗的圖案。黑狗,她想到西裡斯,但緊接著她搖搖頭打消了這個念頭。

  醒醒,這裡是占蔔課,黑狗跟西裡斯毫無關聯!——哦,她想西裡斯了,他現在怎麼樣?

  她身後的福西特也看到了哈利的茶杯,翻開書尋找黑狗對應的解釋。

  「那是條巨大的幽靈犬,這是魔法世界最黑暗的預兆,」福西特的聲音頓了頓,隨後他遲疑著把後半句補全,「這預示著死亡。」

  又來。哈利都不知道自己該說什麼了。一年級是魔法石,二年級是密室,三年級是黑狗?這是什麼運氣,他上輩子毀滅了世界這輩子來贖罪不成?

  -

  占蔔課結束之後是神奇動物保護課。赫敏上完古代如尼文之後來找他們三個,隨口問起今天特裡勞妮又做了什麼占蔔。這已經是赫敏的業余消遣了。

  「哈利的杯子裡有只黑狗,特裡勞妮說他有大難,在課堂上激動的渾身發抖。」羅恩像征性地模擬了一下,「她還說阿斯莉很痛苦,不過這種痛苦很快就要沒了。」

  赫敏沒忍住翻了個白眼,接著她用第一節 課從特裡勞妮那裡學來的話幽默道:「開闊思維,用內在的眼睛去窺視未來——梅林啊。」

  他們正好在下樓梯,朝海格小屋的方向走。

  「哈利,你覺得特裡勞妮說的不祥會不會和小天狼星有關?我的意思是,大家都覺得小天狼星逃獄是想殺你。」羅恩回頭看了一眼心不在焉的伙伴。

  沉默的確令阿斯萊莎飽受折磨。每當羅恩和赫敏誤會小天狼星的時候,她都只能閉口不談或者隨聲附和,而當哈利對小天狼星表現出惡意的時候,她格外難過。

  「不是吧,羅恩,你到現在還相信她的預言?」赫敏忍不住怪罪羅恩。就算她對特裡勞妮沒有偏見,預言學生的厄運這一點也足夠令她反感。

  「至少拉文德的兔子死了,納威也打碎茶杯。」

  「那我說今天的神奇動物保護課上會有人被《妖怪們的妖怪書》咬到,你是不是也覺得我是個預言家?」

  「以海格的性格,今天不定會帶我們看什麼神奇動物。也許斯萊特林那位嬌生慣養的小公子會被嚇到也說不定。」阿斯萊莎隨口說。

  羅恩立刻吹了聲口哨:「哦,那我可真是太期待了。」

  赫敏的預言沒有成真,沒人被妖怪書咬到。但阿斯萊莎的戲言成了真。

  海格帶他們見識了鷹頭馬身有翼獸巴克比克,這種生物很傲慢,一定要對它禮貌些,否則就會激怒它。哈利在海格的指導下,向巴克比克鞠躬並等待它主動接近,虔誠真摯的格蘭芬多得到了巴克比克的尊敬,它也向哈利鞠躬,並願意哈利坐在自己身上巡游整個霍格沃茨。

  哈利作為第一個吃螃蟹的人得到了大家的贊美和羨慕,德拉科從來就討厭哈利出風頭,斯萊特林惱然地挑釁巴克比克,大概是覺得這東西不可能有多凶殘,結果被巴克比克的爪子劃爛了袍子,胳膊蹭破了點皮。

  但小少爺的大聲怪叫以及毫無血色的臉頰防仿佛他遭受了很大的痛苦。海格擔心德拉科真的出事,於是叫停了這堂課,不得不先帶德拉科去醫療翼找龐弗雷夫人。德拉科的追隨者,潘西·帕金森,尖叫著跟上去。說句難聽話,那樣子就像德拉科命不久矣。

  蹬了德拉科一腳的巴克比克蹭著哈利的臉頰,討要他手裡的雪貂。

  「我也是個預言家了。」阿斯萊莎摸了摸鼻子。看德拉科出醜當然好,但說真的她也害怕德拉科真的出什麼事,盧修斯一定會借此欺侮海格並施壓給鄧布利多。

  但願這位嬌氣的小少爺能一直好面子到最後,不給他爸爸寫信告狀。否則麻煩就大了。

  作者有話要說:

  *zurucca依舊是原創咒語,取自德語zuruck(這裡r其實發h的音,念法是tsu-hui-k),意為倒退、倒回,是個動詞。

  *這部分與電影有出入。電影中特裡勞妮一出現就伴隨著赫敏對她的不喜歡以及茶杯裡的黑狗,從赫敏的台詞來看那似乎是第一堂占蔔課。但本文中沒有寫第一堂占蔔課的情況,這一段其實是他們的第n節占蔔課,赫敏已經不來了。


第23章

  這一堂草藥課學習認識蕈類,剛好五年級的草藥課學習處理蕈類,所以是一起上。三年級和五年級的組隊,塞德裡克的目光很自然地投向阿斯萊莎。

  他們合作的格外愉快,塞德裡克甚至趁斯普勞特教授不注意,教阿斯萊莎怎麼切綠蕈。阿斯萊莎不太擅長,切了滿手的綠汁,卻笑個不停,在塞德裡克的袍子上留下了綠色的手掌印。

  這害得哈利根本沒法專心,韋斯萊雙子樂得看戲,也不提醒他,忍著笑看他配錯了對,被斯普勞特教授敲了腦袋。

  下課後阿斯萊莎甚至沒來得及和哈利說上話,就被赫奇帕奇夾在中間走掉了。綠蕈的汁液不好處理,塞德裡克笑著讓阿斯萊莎賠他件新袍子,或者也讓他在她的袍子上摁個印子。

  「瞧瞧,朋友。」韋斯萊兄弟故意煽風點火,「真是好朋友。」

  哈利一言不發,本想收拾完直接回去休息,卻被雙胞胎直接架了起來。

  「嘿,喬治,弗雷德,你們要對哈利做什麼?」深知雙胞胎頑劣本性的羅恩大驚失色,生怕哈利被他們拐了。

  「別操心了,與你無關。」

  一直到塔樓哈利才被放下來,他莫名其妙地盯著喬治和弗雷德:「什麼東西?你們兩個要干什麼?」

  「來看樣好東西,哈利。」喬治壞笑著,「你會愛上它的。」

  弗雷德從上衣兜裡摸出一張折疊後的羊皮紙,上面一片空白,直到他用魔杖點了點。

  「I solemnly swear that I am up to no good(我莊嚴宣誓我不干好事).」

  線條和黑點在羊皮紙上顯現,隨著圖案以及其上的標志漸漸清晰,哈利發現這是一張霍格沃茨地圖,而上面移動的點代表了一個個人。

  阿斯萊莎和塞德裡克在城堡主樓,漸漸朝湖邊去。梅林在上,霍格沃茨的情侶都喜歡去那兒!

  「我們從費爾奇的辦公室偷來的。」喬治說,「用完之後記得說這個——Mischief managed(惡作劇完畢).」

  隨著喬治念完咒語,點線全都消失,它又成了一張空白的羊皮紙。

  惡作劇結束的太快,以至於哈利並沒有看見霍格沃茨的邊緣有一個移動的點,冠以西裡斯·布萊克之名。

  -

  雖然關於塞德裡克和阿斯萊莎的謠言傳得有鼻子有眼,但兩位當事人卻悠閑極了,看起來根本沒把流言蜚語當回事。

  他們繞著黑湖散了散步,接著阿斯萊莎就去魁地奇球場看塞德裡克訓練了。赫奇帕奇的魁地奇隊長是個脾氣好極了的男巫,並不介意阿斯萊莎的拜訪。另外,他也被謠言誤導,認為阿斯萊莎是塞德裡克的小女友。

  「我無所謂,倒是你,肯定困擾極了。」阿斯萊莎甚至有些幸災樂禍地瞧著塞德裡克,那笑容壞透了。

  「哪壺不開提哪壺。」塞德裡克搖搖頭苦笑。剛抓了三個飛賊的少年這會兒還有一些氣喘,面色微紅,發絲被汗水打濕粘在額頭上,卻並不邋遢,反而更加英俊奪目,「昨晚西瑟一直纏著我,問我什麼時候把你追到手的。哦,梅林,我百口莫辯。」

  「巧了,格蘭芬多現在也全是這樣的猜測。」阿斯萊莎想到昨天的公共休息室,尤其是韋斯萊雙胞胎那不懷好意的眼神,也跟著嘆氣,「或許我們應該保持距離——但那樣顯得我們做賊心虛。所以,你可快點追她吧*,塞德裡克,不然咱倆跳進黑湖也洗不清。」

  「你以為這事像吃塊松餅一樣容易?」塞德裡克張了張嘴,無奈卻很好脾氣地笑著。

  阿斯萊莎聽到有什麼東西飛快地從灌木叢那邊傳過去,窸窸窣窣的,應該個頭不大。緊接著,一條大黑狗撲進了灌木叢,阿斯萊莎一眼就看出那是西裡斯。

  謝天謝地,西裡斯安全抵達了霍格沃茨。但是…但是他怎麼以這樣的方式出現?就不怕被別人發現嗎?

  「剛剛那是什麼?是一條狗嗎?」塞德裡克以為自己眼花了,錯愕地問。

  「…怎麼會,霍格沃茨的學生可不養狗。」阿斯萊莎干笑著打圓場,「大概是誰的黑貓?」

  西裡斯的速度足夠快,而塞德裡克剛才是聽到動靜才抬頭看的,應該沒記住。

  塞德裡克半信半疑,但最後什麼也沒說。

  阿斯萊莎隱隱有些不安。

  「——抱歉,塞德裡克,我想起來我還有事要找麥格教授,就不跟你一起回去了!」阿斯萊莎拍了一下塞德裡克的肩膀,「晚上見。」

  「祝你順利。」塞德裡克知道阿斯萊莎正在被麥格教授單獨指導的事,不疑有他,「晚上見。」

  既然是要去找麥格教授,就必須往城堡主樓的方向跑。阿斯萊莎在拐彎之後停下,目視塞德裡克離開後,追著西裡斯的方向去。

  -

  她跑了很遠,並且意識到自己離禁林越來越近了。理論上講,禁林是學生甚至大部分教師絕對不會踏足的地界,可以算是不錯的藏身處。但現在禁林裡也全是攝魂怪,安全系數便不可同日而語。

  正在阿斯萊莎猶豫自己是否應該進禁林尋找西裡斯時,她聽到哈利喊她的名字。接下來的一幕讓她慌神,哈利、羅恩、赫敏的身後跟著萊姆斯·盧平和麥格教授!

  千萬不要出現啊,西裡斯!

  「裡奇小姐,你怎麼在這裡?」麥格教授快步走到她面前,一向沒什麼表情的臉上罕見地露出了焦急的神色。她抓住阿斯萊莎的肩膀,小心確認她的情況。

  盧平也很焦急:「你有受傷嗎,孩子?」

  「…不,沒有,麥格教授。」阿斯萊莎被她這一套動作弄懵了,一時僵住不敢動,「請問…請問出什麼事了嗎?」

  「西裡斯·布萊克在霍格沃茨!」羅恩最為緊張,這導致他有點破音,「就在這裡,阿斯莉!還有小矮星彼得,梅林啊,他不是死了嗎!」

  「最要命的是他們就在你的身後,阿斯莉,直到現在還在!」哈利好像情緒也有些失控,眼尾發紅,「你知不知道我在活點地圖上看到的時候有多害怕?」

  在他心裡,小天狼星是喪心病狂的食死徒,他以為阿斯萊莎出了意外。

  阿斯萊莎的腦子轟得一下。

  原來第一聲窸窸窣窣是小矮星彼得的阿尼馬格斯!西裡斯是追著他一路到了這裡!

  她的心咚咚跳。如果現在西裡斯能把小矮星抓住並帶到盧平教授和麥格教授的眼前,當著哈利的面當場對峙,西裡斯是不是能昭雪?

  阿斯萊莎的臉色發白,麥格教授誤以為她是受到了驚嚇,安撫地拍了拍她的肩膀。赫敏走上來抱住她,哈利也握住了她的手,但摸到她指尖冰涼。

  盧平的臉色鐵青,那是阿斯萊莎從沒見過的神情,沉得能滴出水來一般。他手裡拿著張羊皮紙,看樣子是就是哈利口中的活點地圖。

  「他們在下面。」盧平教授說,「打人柳下面有一個洞,直接通往霍格莫德的尖叫棚屋。」

  「盧平教授,請你帶著這幾個孩子離開,並通知校長過來。我會在這裡守著。」麥格教授沉聲說。

  「不!」阿斯萊莎忽然大聲反駁,這惹得所有人驚詫地看向她。

  「我想不用了,麥格教授。」盧平指了指活點地圖,「他們要出來了。」

  作者有話要說:

  *這一段其實意思是,塞德裡克想追秋,但大家都在傳他和阿斯萊莎,塞德裡克也很無語。

  劇情仿佛被cut後又二倍速了。同人文圖什麼?圖個爽啊。


第24章

  阿斯萊莎的樣子看起來差極了,這讓赫敏越發擔心她:「阿斯莉,親愛的,你怎麼了?」

  「我——西裡斯他——還有小矮星——」

  該死的緘默咒!

  「你被下了緘默咒?」見多識廣的兩位教授一眼就看出了問題,並且臉色大變。

  「什麼是緘默咒?」羅恩徹底懵了。

  就在這短短半個小時裡他經歷了斑斑跑丟、和赫敏吵架(他以為是克魯克山咬死了斑斑)、看見活點地圖、西裡斯·布萊克在霍格沃茨、彼得·佩迪魯活著並且也在霍格沃茨等等事件驚嚇,現在大腦完全停轉了。

  「被施咒的人無法說出某件事以及相關的所有東西,因此也叫保密咒。」赫敏抿了抿唇,「好姑娘,到底是怎麼了?你別嚇我啊。」

  麥格教授卻好像明白了什麼,她的臉上露出了驚訝的表情。這樣的神情持續了大約一秒,她就恢復了正常,用一種難言的目光看著阿斯萊莎,並揮了揮魔杖解除了緘默咒。

  「很辛苦吧,裡奇小姐?」

  哈利從麥格教授的話中讀出了什麼。他想起特裡勞妮的占蔔,阿斯萊莎因為沉默而受折磨。想來就是這道緘默咒,她在保守一個不能言的秘密。

  正此時,一條大黑狗從打人柳下鑽了出來。他身形矯健,嘴裡叼著羅恩的那只老鼠。哈利看到那條大黑狗的時候抽了口冷氣,那不是阿斯莉家的狗嗎?

  足智多謀的小巫師感覺自己明白了什麼,心中一片震撼。

  麥格教授愣了一下,羅恩大叫著喊斑斑的名字隨後被赫敏拽住,而盧平教授則是上前一步,魔杖一點,施了一個無聲咒。

  老鼠顯形,一個矮胖的禿頂男人趴在地上,還維持著老鼠的姿勢。他剛完成一場追逐戰,一身的灰塵和污垢,身上還有傷,那是被西裡斯咬出的血痕。

  羅恩差點一口氣背過去。

  西裡斯也解除了阿尼馬格斯變形,他看起來要比小矮星得體多了,只是頭發亂了、衣服褶皺而已。

  麥格教授用魔杖指著他,而西裡斯甚至頗為悠閑地拍了拍衣服,毫無反抗的意思。

  哈利、羅恩和赫敏三人完全在狀況外,只有阿斯萊莎松了口氣,臉色總算是好了一些。

  「今天真是個值得紀念的日子啊。」盧平的魔杖指著小矮星,他走上前去用力拽起了彼得,眼睛裡冒著火光,「當時所有人都以為你死了,都以為是西裡斯出賣了詹姆和莉莉。說真的,我真的被你騙過去了,老伙計,整個魔法世界都被你騙過去了!如果不是哈利告訴我活點地圖上出現了你的名字,我到現在還以為西裡斯才是那個瘋子!」

  「哦,萊姆斯,西裡斯,我的老朋友們。」彼得的嗓音尖細,暗淡的面頰露出一些勉強的笑容來。接著他看向哈利,那樣子真摯極了,「瞧瞧你,哈利,你長得真像詹姆……」

  這句話激怒了西裡斯。

  「你怎麼敢跟他提詹姆!」他怒喝,「事到如今你還有什麼臉面對哈利!」

  麥格教授的臉色也難看極了。她在猜出緘默咒的時候便已經有所推斷,再看看現在的場面,頓時明了了事情的真相。

  她忽然覺得格外難過。為詹姆,為莉莉,為哈利,為西裡斯,為所有人。

  -

  「你把詹姆和莉莉出賣給了伏地魔,彼得!」盧平也生氣極了,他握著魔杖的手在顫抖,真擔心他下一秒就會念一個Reducto(粉身碎骨)好給摯友報仇。

  彼得顫抖著,仿佛他有多悔恨一樣:「哦,萊姆斯,我也不想那樣!可是…可是你難道不知道黑魔王有什麼武器嗎?換你會怎麼做?」

  「我寧死也不會出賣自己的朋友!」盧平咬著牙。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就連一向聰明的赫敏這會兒也頭痛極了,她茫然,試圖從一片混亂中理清頭緒。

  「哈利,西裡斯沒有出賣你的父母,他是被冤枉的。把伏地魔引到你家裡的人是小矮星彼得,他自己切斷了一根手指逃命,假裝是被西裡斯滅口,隨後變成一只老鼠躲藏了起來,並以英雄的身份被贊美了許多年。而西裡斯蒙受著不白之冤,在阿茲卡班受盡了折磨。」

  沒有了緘默咒,阿斯萊莎得以說出真相。天知道她為了保守這個秘密壓抑了多久,她甚至都不敢和哈利羅恩多待,就怕自己露出端倪被聰明的巫師察覺,所以她一直和赫奇帕奇走在一起。

  「可是為什麼,西裡斯?你才是保密人,彼得沒道理知道詹姆和莉莉的藏身處。」麥格教授皺著眉。

  她心情很復雜。一方面是因為西裡斯身上的苦難和冤屈,另一方面也為當年事的困惑。

  「所有人都覺得我是保密人,當然伏地魔和食死徒們也會知道,這太不安全。在最後關頭,我提議把保密人換成了彼得,詹姆和莉莉同意了。」說到這裡,西裡斯的臉上露出悲愴的神情,他的眼中有了水光和無盡的悔意,「就是這一個決定,我的自作聰明害死了詹姆和莉莉。」

  真相大白,眾人皆驚。哈利說不出話來,臉色發白地看著被盧平壓制著、低下腦袋的小矮星。

  彼得忽然抬起頭,用希冀的目光看著哈利:「哈利,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孩子。你原諒我吧,詹姆和莉莉一定會原諒我——」

  「這不可能。」哈利堅決地拒絕,他咬著牙關,拼了命才控制住不讓自己抽出魔杖,「我不可能原諒你。但是放心,你不會死,攝魂怪現在就在霍格沃茨,我會把你交給他們。你或許可以在他們那裡求饒,不過我想你也不可能得到他們的寬恕。」

  小矮星哀嚎著:「不!」

  而西裡斯、盧平以及麥格教授都為哈利的決定感到驚訝,接著,他們不約而同地露出了欣慰的眼神。

  麥格教授施了一個禁錮咒使彼得無法逃竄,隨後她向盧平致意:「盧平教授,布萊克先生,我想你們應該不介意跟我去見見校長?」她又看向四個神情各異的格蘭芬多,「而韋斯萊先生和波特先生,麻煩你們護送格蘭傑小姐和裡奇小姐回去休息。我希望在事情解決之前,你們四個老老實實地待在公共休息室裡哪兒也不要去,否則我不介意給你們安排一些義務勞動。」

  -

  且不說麥格教授和盧平教授帶著西裡斯和彼得穿過城堡主樓的時候會不會引發什麼轟動,就說四個格蘭芬多在打人柳跟前平復心情。

  「抱歉,我知道真相卻沒有告訴你們。」阿斯萊莎垂著眸,不安地絞著衣袍,「西裡斯是我舅舅,他和我媽媽是堂兄妹。西裡斯逃獄之後一直住在我們家,所以關於哈利父母的事,我從一開始就知道了。但是當時我們還沒有找到小矮星,我怕自己控制不住壞事,就讓媽媽給我下了緘默咒。」

  「後來,我在報紙上看到了你們,羅恩,西裡斯一眼就認出斑斑是小矮星。他們都是阿尼馬格斯,西裡斯是大黑狗,小矮星是老鼠。我不知道該怎麼面對你們,我怕我一激動就會打草驚蛇,所以我不得不把自己融進赫奇帕奇裡面,這樣就不會在看見你們的時候說出不該說的話。——雖然有緘默咒,但你們實在是太聰明了,我不得不這樣做。」

  說到這裡,阿斯萊莎小心翼翼地看著小伙伴們:「我不是有意疏遠你們的,能原諒我嗎?」

  「沒人覺得你在疏遠我們,阿斯莉。」赫敏哭笑不得,走上前再一次抱了抱阿斯萊莎,「抱歉,我們都不知道原來你這麼難受。」

  「是啊,我以為你和塞德裡克在談戀愛所以才跟赫奇帕奇混在一起。」羅恩聳了聳肩。雖然斑斑竟然是哈利的仇人這件事讓他十分震驚,但現在一切都過去了,皆大歡喜的結局,他自己花時間消化就好了。

  「…哦不!怎麼又提這個!」阿斯萊莎的自責頓時煙消雲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種近乎抓狂的情緒,「別再傳我和塞德裡克了,求求你了男孩!」

  再這麼傳下去,塞德裡克就找不到對像了,她也找不到了!

  「哦哦哦,好了好了,我不說就是了。——但是別人還會說啊。」

  「…羅恩!」

  「哦對,羅恩,你還欠我——不,是克魯克山,你欠克魯克山一個道歉。」赫敏也向羅恩開火。

  羅恩抱住腦袋:「梅林啊,哈利快救救我!」

  哈利如釋重負,揚了揚嘴角。

  「少扯上我。我可沒亂說阿斯莉和塞德裡克的事,也沒污蔑克魯克山咬死了斑斑。——哦,這麼一想,克魯克山沒咬死斑斑還挺可惜的。」

  「……嘿!!」

  作者有話要說:

  好起來了家人們


第25章

  這事說來也很有趣。麥格教授和盧平教授帶著西裡斯和小矮星去校長室的時候,康奈利·福吉在喝茶。當他看到容光煥發的西裡斯和蓬頭垢面且被禁錮咒束縛著的小矮星時,他失態地大叫一聲並險些摔碎杯子。

  他覺得自己以後不能隨便來霍格沃茨了,尤其是校長室。就算來了,最好也不要喝茶。

  事情圓滿結束,攝魂怪們帶著彼得·佩迪魯撤離了學校。西裡斯恢復了名譽,並得到了哈利的原諒。

  這是理所當然的,西裡斯並沒有做錯什麼,哈利知道他更換保密人的本意是為了拯救,為不是加害。錯在彼得,而不是西裡斯。

  西裡斯把哈利單獨叫走了,兩人在公共休息室外交談。走廊上和休息室裡都有人在聽牆根,但西裡斯和哈利混不在意。

  「這樣說可能有些唐突,哈利,而且我不確定你是否情願,但我還是想問問你。」從年少起就意氣風發、光彩奪目的大格蘭芬多,頭一回露出了忐忑的神情,「如果你不喜歡你的麻瓜監護人——哦不,我的意思是,如果你想有個不一樣的家,你是否願意等我安頓好了之後與我同住?要知道,我是你的教父,現在詹姆和莉莉不在了,我就成了你真正意義上的監護人。」

  哈利驚呆了,他隨後狂喜:「為什麼不!西裡斯,我當然願意、願意極了!」

  西裡斯也沒想到哈利能同意,這讓他也驚喜極了。

  接著哈利像想起什麼,他忙說:「西裡斯,我想請你幫我在批准書上簽字。你知道的,三年級可以去霍格莫德村,但是我的姨夫沒有給我簽字。」

  「樂意效勞。」

  哈利忙跑回寢室去拿簽字書,一進休息室,就看見一群格蘭芬多神情各異地看著他。不過他沒時間一一揣摩了,他現在正高興著呢。

  阿斯萊莎跑出去,給了西裡斯一個擁抱。

  「今天嚇壞你了吧?「西裡斯揉了揉她的卷發,順了順小姑娘的後背。

  「是有點,我生怕小矮星跑了,或者你被攝魂怪抓住。」阿斯萊莎似乎在嘆氣,「但還好有驚無險。」

  「你的曼德拉草呢?」

  「藏起來了,西裡斯,那天晚上月亮美極了。」阿斯萊莎笑著說,「不過最近的天氣恐怕等不來暴風雨了。」

  「不要心急。」西裡斯道,「咒語沒念錯吧?」

  「什麼咒語?」哈利走出來聽到這裡,便隨口問起來,「你們在說什麼?」

  阿斯萊莎暫時不想讓伙伴們知道自己在學習阿尼馬格斯變形,她想等一切成功之後給他們個驚喜。

  於是她眼睛都不眨地扯謊:「我在跟西裡斯講麥格教授額外指導我的事,他擔心我念錯咒語。」

  西裡斯挑了一下眉,但他非常給面子地沒有揭穿侄女。

  「變形術可是很復雜的,我生怕她傷到自己。」

  哈利沒再多問,把簽字書遞給了西裡斯。

  「說起來,阿斯莉,我最近也聽到了你戀愛的消息。你才13歲,孩子,當然我並不是要反對這件事,只是你可不要被騙了。」

  阿斯萊莎瞠目結舌。她不知道該從13歲這件事上開始著手吐槽,還是否認自己沒有戀愛,或者是解釋一下塞德裡克不是騙子。

  隨後,她接收到大腳板的戲謔眼神,便明白自己其實是被耍了。

  太壞了。阿斯萊莎氣鼓鼓地瞪了一眼西裡斯,可惜這樣子毫無威懾力,反而十分可愛。

  「好了,不鬧了,我還要去一趟魔法部。」西裡斯拍了拍阿斯萊莎的腦袋,隨後又拍了拍哈利的肩膀,「再見,哈利,暑假見。」

  -

  西裡斯洗清冤屈的事在報紙上登了整整一周,隨後是他即將在魔法部就職的報道。

  雖然上面沒有明確寫出西裡斯在哪個部門任職,但大多巫師都猜測福吉會讓他去魔法法律執行司任副司長。要知道,西裡斯·布萊克的魔法天賦是人盡皆知的高,他的無聲咒很厲害,且無論如何他是布萊克家族的子嗣,他合該在重要職能部門。

  整個霍格沃茨都洋溢著輕松愉悅的氣氛,不管怎麼說,平反都是一件值得高興的事。更何況惱人的攝魂怪終於走了,大家再也不用提心吊膽了。

  這一節黑魔法防御課,盧平給大家展示了博格特。博格特沒有固定形態,它會變成你內心最恐懼的事物,想要戰勝它就要用咒語Riddikulus把它變成好笑的事物,用笑聲擊潰他。

  納威最恐懼的是斯內普,還有他奶奶。盧平建議他想像斯內普教授穿著奶奶衣服的樣子,惹得哄堂大笑。只有斯萊特林的學生心情有些復雜,他們不知道該笑還是該窘,亦或是等下課後給斯內普告狀——哦不,還是算了,根本說不出口。

  下一個被拎出來的是羅恩,博格特變成了蜘蛛,羅恩苦著臉念出咒語,給蜘蛛的每個腳上安了滑輪,讓它根本站不穩。

  羅恩之後是阿斯萊莎,博格特變成了密室裡那條被福克斯戳瞎了眼睛的蛇怪,張大嘴巴朝她撲過來。阿斯萊莎匆忙揮杖,讓蛇怪的肚子膨脹起來,仿佛施了充氣咒,嘴裡的牙也全都掉光了,看起來像某種滑稽漫畫裡的角色。

  然而到哈利的時候,情況變得不太對勁,他的博格特形態是攝魂怪。盧平趕緊擋住哈利,博格特迅速變成月亮的樣子,在盧平念完咒語後變成氣球消失不見了。

  課堂叫停,盧平教授把哈利單獨留了下來。赫敏便立刻趕去上下一堂課了,她恨不得自己是蜘蛛,八條腿跑得快,還能把羅恩嚇得不敢吱聲。

  「瞧瞧,格蘭芬多的裡奇,這麼急著去見你的赫奇帕奇男友?」德拉科攔住了阿斯萊莎的去路,他一貫高傲自負,這會兒胳膊被吊著也不消停,「我該祝福你,裡奇,我一直以為你喜歡波特!」

  德拉科實在不是個有罵人天賦的斯萊特林,翻來覆去就那麼幾句,幼稚又無聊。阿斯萊莎沒好氣地翻了個白眼:「什麼?我一直以為你喜歡哈利,馬爾福,不然怎麼解釋從一年級到現在你只找他茬?你們男孩子好像就是喜歡欺負自己喜歡的人借此博得對方的注意力吧?」

  周圍的人再一次哄堂大笑,西莫笑得最歡:「哦,原來馬爾福你喜歡波特!」

  馬爾福一下紅了臉,被氣的,他惡狠狠地對阿斯萊莎喊:「等著瞧吧,裡奇,我會讓你們為冒犯我付出代價!就先從海格和那個該死的畜牲開始!」

  明明是年紀不大的少年,卻總說些惡毒誅心的話,不過有盧修斯那種刻薄傲慢的父親,德拉科被教成這樣也是沒辦法的事。純血統的家族大多都這個德行,也難怪西裡斯厭惡布萊克家族,年少時便離家出走。

  德拉科說完便在斯萊特林的包圍下聲勢浩大地走了,潘西挽著他的另一只胳膊噓寒問暖,高爾和克拉布像兩尊門神在他身後護航。

  「他什麼意思?」羅恩立馬從德拉科的話中明白了問題,變得慌張,「什麼叫海格和那個畜牲?他想對巴克比克做什麼?」

  「他果然給他爸爸告狀了,嬌氣虛偽的小少爺。」阿斯萊莎咬住後牙槽,「我以為他那麼愛面子,總不至於蹭破點皮就吵嚷不休。看來真是我高估他了!他不肯放過任何一個給我們添堵的機會。」

  「得先去告訴海格,然後去找鄧布利多,我們得想想辦法。」羅恩嘆氣,「我還沒騎過它!」

  「……?」

  作者有話要說:

  劇情開始朝著脫軌的方向極速狂飆


第26章

  西裡斯的職務確定下來了,如小報記者還有其他巫師們猜測的那樣,福吉把魔法法律執行司副司長的位子給了西裡斯。報紙上,英俊的男巫穿著剪裁得體的西裝,魅力十足。

  西裡斯可是當年霍格沃茨女孩們的夢中情郎呢。莉拉說的。

  西裡斯送了信來,他算是安定下來了,這就意味著暑假時哈利可以搬去與西裡斯同住。

  送信的貓頭鷹是西裡斯給羅恩新寵物,金妮為它取名朱薇瓊,羅恩幾次試著改名,但貓頭鷹都不認,只好喊它小豬。西裡斯在信中還向赫敏問了好,並簡單談了談阿尼馬格斯的事——阿尼馬格斯變形屬於非常高級的變形術,記載它的方法則在禁書區,顯然麥格教授不會批條子讓她去借閱,不如直接問西裡斯。

  當然,阿斯萊莎正在學習阿尼馬格斯的這件事,西裡斯守口如瓶。

  說到阿尼馬格斯,在把曼德拉草混合液埋好等待暴風雨的這些日子裡,阿斯萊莎每逢日出日落就去打卡,風雨無阻,堪稱勞模。最近她開始感受到第二個心跳,雖然微弱,但卻實實在在存在。這意味著她迄今為止所做的一切努力都沒有白費而且都比較成功,這讓阿斯萊莎安心之余,格外得意。

  她果然是變形天才。

  阿尼馬格斯變形中比較為難的一步就是等待暴風雨。數天、數月甚至數年,無論如何都要等。但阿斯萊莎運氣不錯,最近這些天霍格沃茨的天空烏雲密布,據盧平說,暴風雨很可能會降臨霍格沃茨。

  -

  暴風雨在魁地奇比賽當天猝然而至。

  看台上,格蘭芬多和赫奇帕奇對立,一邊是紅色一邊是黃色,歡呼聲不絕於耳。今天有暴風雨,而且會持續一整天,這對魁地奇比賽來說是個不小的挑戰,但狂風驟雨不會影響學生們的熱情。

  阿斯萊莎心情很好。暴風雨意味著,她的阿尼馬格斯學習可以進入下一個階段了。

  格蘭芬多和赫奇帕奇的魁地奇比賽,伍德發現哈利好像鬥志滿滿。當然不是說哈利以前不全力以赴的意思,而是這一次,哈利看起來格外亢奮。

  他很高興哈利的熱情,因此沒有去細究這背後的故事。雙胞胎卻一下就猜到了原因,兩個人擠眉弄眼,活像犯了病。

  「阿斯萊莎,你覺得哈利和塞德裡克誰會贏?」帕瓦蒂故意把問題扔給阿斯萊莎。

  塞德裡克是赫奇帕奇的找球手、阿斯萊莎的緋聞男友,哈利是格蘭芬多的找球手、阿斯萊莎最好的朋友之一。帕瓦蒂這問題看著刁鑽,但實際上,卻不需要思考。

  「你故意的,壞姑娘。」阿斯萊莎笑著擰了一下她的腰,「我當然相信哈利!學院榮譽面前無友情!」

  「我一定會把這句話轉達給塞德裡克!」拉文德笑得前仰後合。

  「沒有友情但是可以有愛情啊!」身後的其他人又開始起哄。

  塞德裡克和阿斯萊莎到底有沒有在一起,他們才不關心,有打趣的對像和談笑的話題才是最重要的。

  雨越下越大,隨風打在臉上一陣刺痛。不知是誰沒抓穩,雨傘被風刮上天空。一道閃電劈下來打中了一位球員的掃帚,大家並不能很好地辨認是誰受了傷,而哈利和塞德裡克還在心無旁騖地追逐著金色飛賊。

  他們越飛越高,直至被濃厚的烏雲遮住身形。所有人都停住了,他們緊張地等待。球場瞬間從沸騰到靜默,只剩下雨水無情的衝刷著球台。

  忽然,有一道身影速降下來,耀眼的紅色在風雨中獵獵。

  「哈利·波特抓住了金色飛賊*!格蘭芬多勝!」

  格蘭芬多的看台瞬間被點燃,阿斯萊莎與赫敏抱在一起蹦跳不停,兩個小姑娘的尖叫聲淹沒在了人潮中。

  「你先去祝賀哈利,好姑娘,我有點事做。」阿斯萊莎需要去拿那個水晶瓶,趁著閃電還沒結束,快點完成下一步驟。她已經迫不及待了。

  赫敏正想問阿斯萊莎是什麼事情比去跟哈利擁抱更重要,小獅子就一下子跑沒影了。

  「哦不,阿斯莉不去的話,哈利可未必高興的起來。」羅恩擦了一下臉上的雨水,抿了抿唇。

  「連你也看出來了?」赫敏有些驚訝。

  羅恩感覺自己被冒犯了:「我看起來就那麼遲鈍嗎?好吧,我承認一開始的時候我確實沒注意,我一直以為哈利是因為小天狼星和攝魂怪的事情悶悶不樂。但現在小天狼星都成了副司長了,攝魂怪也都不見了,小矮星被抓,他還不開心、而且總是在某一個固定的場合下不開心,那還能為什麼?」

  「看來你的腦子還有救。」赫敏甚至有些欣慰。

  羅恩哽住,隨後他決定不和赫敏爭執這個問題。

  「可惜哈利自己並沒有意識到這一點。」他和赫敏一起離開看台,憂心忡忡,「他顯然不明白自己在吃醋。」

  「吃不吃醋另說,重點是阿斯莉。」赫敏說,「阿斯莉是怎麼看哈利的?而且,塞德裡克也是個問題,不是嗎?也許阿斯莉只把他當朋友,但塞德裡克未必這樣想。而且還有別的人,你知道阿斯莉有多受歡迎。」

  羅恩陣陣頭痛:「哦梅林,——我還是先回屋子裡把身上烘干吧。」

  -

  阿斯萊莎跑到了打人柳旁,她在那裡見到了西裡斯,這讓她又驚又喜。

  「今日電閃雷鳴,我想如果你一切順利的話,今天就能成功了。」西裡斯撐著傘,看著小家伙沾滿雨水的臉頰,「我想看看我的阿斯莉會變成什麼。」

  熾亮的閃電劈開陰沉的天色,阿斯萊莎挖出自己的水晶藥瓶,拿出來晃了晃,對著西裡斯無聲地炫耀。

  漂亮的血紅色,萬事順意。

  「這裡足夠寬闊也足夠安全吧,西裡斯?」阿斯萊莎蹭了蹭臉上的水,躍躍欲試。

  西裡斯環顧四周。魁地奇比賽已經結束了,大家要麼在歡聚,要麼回去休息躲雨,確實不會有人來打人柳跟前受罪。

  「試試看。」

  阿斯萊莎深呼吸了三下,平復自己過於激動的心情。她站直,從袖子裡抽出魔杖,尖端指著心髒。

  「Amato Animo Animato Animagus(阿尼馬格斯咒語).」隨後將藥瓶中的血紅色液體一飲而盡。

  ……

  ……

  哦梅林,在嘴裡含了三十天又泡了好幾個月的曼德拉草,混上唾液、自己的頭發、七天沒見過光沒被人接觸過的露水,還有一只鬼臉天蛾的蛹,味道簡直——嘔。

  是誰發明的這東西。

  阿斯萊莎差點吐出來,但是強烈的痛苦和兩顆心髒的跳動使她無暇考慮口感問題。她眼前一片花白,有些站不穩地跌跪在地上,魔杖也跟著摔進了草叢中。她腦袋發漲,渾身燒熱,耳邊隱隱約約是西裡斯在說「不要抗拒,不要慌張,阿斯莉,順其自然」。

  阿斯萊莎在恍惚中感覺,自己看到了一只銀漸層。

  衣服似乎與皮膚融為了一體,阿斯萊莎感覺自己眼前的世界模糊之余,視角也有所改變。痛楚慢慢消失,體溫也一點點回落,原本同樣激烈的心跳變得一強一弱,西裡斯的聲音也不再是重疊混沌的,反而清晰明亮,帶著爽朗的笑聲。

  「嘿,我的阿斯莉是只漂亮的銀漸層!」

  阿斯萊莎低頭,發現了自己毛茸茸的爪子。她又抬起爪子扒拉了一下臉,臉上也毛茸茸的。

  西裡斯撿起來阿斯萊莎的魔杖,隨後把手裡的雨傘變成一面鏡子,好讓阿斯萊莎看看現在的自己。

  梅林的胡子啊,她變成了一只銀漸層!渾身披著深灰色的皮毛,阿斯萊莎甚至頗為稀奇地甩了甩自己看起來就很柔軟很舒服的尾巴。

  「走走看,跑起來,阿斯莉。」西裡斯薅了一把她的腦袋。

  直立行走十多年的小丫頭還不太熟悉四只腳走路,邁開步子的第一下動作生硬。但在她慢慢適應之後,她就在雨中撒歡一樣跑起來。

  原來變成阿尼馬格斯是這種感覺!

  她跑得滿爪子都是泥,然後興高采烈地回到西裡斯身邊。

  「現在,想著你人形的樣子,一點一點讓自己變回來。」

  阿斯萊莎的初次嘗試不太成功,她反復又試了幾次,第五次終於成功變回了人形。

  「多加練習,這樣你以後只需要靠想像就能完成變身。」西裡斯鼓勵著小女巫,「很棒,阿斯莉,你沒有慌張,我很欣慰。」

  在阿尼馬格斯的變形中,最忌諱的就是恐慌。一旦在變形過程中不知所措,動物的思維很可能主導,進而操縱身體做出愚蠢的事來。西裡斯剛才擔心的也是這個,所以他一直在安撫阿斯萊莎。她做得很好。

  「我確實應該多練練,。」阿斯萊莎從地上站起來,一時間也不知道是高興多一些還是慶幸多一些,「熟練之後就可以去嚇人了。」

  哈利和赫敏還好,主要是羅恩,他不禁嚇,表情一定特別有趣。

  「你的阿尼馬格斯可一點也不嚇人。」西裡斯忍不住笑。

  西裡斯忙著魔法部的事務交接,這會兒純粹是擔心阿斯萊莎才溜出來的,得馬上回去。

  臨走前,阿斯萊莎麻煩西裡斯幫忙詢問巴克比克的事。

  「我覺得馬爾福可能會攛掇他爸爸殺死巴克比克,你能幫我問問情況嗎?」阿斯萊莎請求道,「當然,如果是在不讓你為難的情況下。」

  「給馬爾福一家添堵對我來說完全不為難。」西裡斯聞言便挑起了眉,深灰色的眸中盡是志在必得。

  阿斯萊莎不禁笑出聲來。格蘭芬多和斯萊特林的恩怨,不管在哪一代學生身上都體現的淋漓盡致。

  「那我去找哈利了,你有什麼話要帶給他的嗎?」阿斯萊莎衝西裡斯眨了一下眼。

  「告訴他,他魁地奇飛得和他爸爸一樣好,還有,去霍格莫德的時候少喝點黃油啤酒。」西裡斯說完,笑意頗深,「好了,小獅子,快回去吧。格蘭芬多打贏了魁地奇比賽,你應該去給哈利道喜。——當然,別忘了安慰你的赫奇帕奇男友。」

  「……夠了,西裡斯!我要生氣了!」

  作者有話要說:

  *原著中哈利被攝魂怪親了,是塞德裡克搶到了金色飛賊,赫奇帕奇贏了比賽。而且這一段是在斯內普開始給他們講狼人之後。但顯然,這裡劇情又被我改了。

  *阿尼馬格斯相關均參考百度百科。


第27章

  哈利的掃帚在他飛上天追金色飛賊的時候有了一點裂縫,今天的風壓實在太大了。但還能飛,只是哈利需要小心行事,一旦用力過猛,他很可能從掃帚上栽下來。

  哈利以為自己會在比賽結束後的第一時間看見阿斯萊莎、赫敏和羅恩迎接自己,但阿斯萊莎根本沒在。赫敏說她有點事,一會兒才回來。

  他們在魁地奇准備室等了好半天,哈利幾度懷疑阿斯萊莎是去了塞德裡克那裡安慰惜敗的找球手。

  雙胞胎看出了哈利的失落,專門去了一趟赫奇帕奇的准備室,卻沒找到小格蘭芬多的身影。

  哈利等的越發灰心,他准備回休息室了,那裡暖和一些。

  帳篷卻被掀開,阿斯萊莎身上的雨水和濕氣撲了哈利一身,烘干咒算是白用了。他驚得後退了一步,旋即反應極快地站穩身子,並撐住了阿斯萊莎。

  小女巫的身子濕漉漉但軟綿綿,身上的茉莉花香撲了滿鼻,沁心舒心。阿斯萊莎一直用的是莉拉調的淡香水,從前都是單純的茉莉香,今年開始裡面有了其他的花香調,但都很雅致。

  怪事。她這一抱,哈利便什麼都不想計較了。

  「恭喜你,哈利,今天的比賽太棒了!」阿斯萊莎笑聲如銀鈴,滿面春風,雙眼清明,「西裡斯讓我告訴你,你飛得和你爸爸一樣好。順便,他讓我提醒你,去霍格莫德村的時候少喝點黃油啤酒。」

  「你去見西裡斯了?」少年的心情瞬間輕松,「他來看我的比賽了嗎?為什麼不來找我?」

  「呃,他看完就走了,魔法部很忙。我也是緊趕慢趕追上去才跟他說了兩句話。」阿斯萊莎自然隱瞞了阿尼馬格斯這件事,「我麻煩他救救巴克比克。」

  「還是你想得周到。」哈利笑了笑。

  身後的羅恩和赫敏交換了一個眼神,雙胞胎也笑得意味深長。

  瞧瞧,了不起的阿斯萊莎·裡奇,一個擁抱、幾句閑聊,就能讓格蘭芬多的找球手陰轉晴。

  「那樣不會給西裡斯帶來麻煩吧?他才剛成為副司長,就跟馬爾福叫板——」赫敏為西裡斯擔心。

  「西裡斯說,他很樂意給馬爾福一家添堵。」阿斯萊莎笑吟吟。

  「酷。」羅恩揚起眉毛,「西裡斯萬歲。」

  -

  盧平最近在教哈利如何抵御攝魂怪。他認為,哈利之所以會被攝魂怪盯上,是因為他經歷過旁人都聞所未聞見所未見的驚心動魄,這一點吸引著攝魂怪。現在的局勢看似太平,但實際暗潮洶湧,盧平覺得哈利應該學會自保,然後再去保護他人。

  入門總是不易,想要抵御攝魂怪並完美放出呼神護衛咒,需要調動一段快樂的回憶。然而哈利的快樂回憶實在不多,堪稱強烈的更是寥寥。他試圖用第一次坐上飛天掃帚的刺激感來施咒,但效果並不理想。

  盧平並不會讓他練習太久,一天往往只有一兩次的機會。呼神護衛咒對於三年級的學生來說很高深,需要調動很多魔力,頻繁施放對身體會有損害。而且一旦釋放失敗,哪怕是博格特幻化的攝魂怪,其親吻也足夠給哈利帶來不可逆的影響。

  「哈利,你的黑魔法防御天賦很高,但有時候你總忘記第一時間掏出魔杖。這一點你應該學學阿斯萊莎,她反應快極了,雖然有時候這並不能保證她安全無恙,但至少她能念出咒語保護自己或者威懾對方。」盧平給了哈利一塊巧克力,隨後倚著辦公桌同他閑聊,「就性格而言,她像她父親,你也是。」

  「阿斯莉的父親?」哈利實際上對裡奇先生的印像不深,因為阿斯萊莎也很少提起。但哈利記得,一年級在厄裡斯魔鏡前,阿斯萊莎反駁伏地魔時提到了過,她父親被下了奪魂咒。

  「我與馬魯斯打交道不多,但仍記得他在被奪魂咒控制之前,是一個優秀的傲羅。他很精明,善於揣摩人心,審時度勢,但非常正直,而且從不以血統論人。馬魯斯願意和所有有實力、有長處的人交往,而懶惰的、貪婪的和不自量力的人,都會遭他厭棄。馬魯斯最大的缺點,就是他太有才華,且從不避諱此事,仍舊高調處事,因此常引來忌憚和覬覦。」盧平說到這裡時,眼神暗了暗,很遺憾地說,「這為他招來了殺身之禍。」

  「伏地魔控制了他,最後他死在了阿斯莉舅舅菲尼亞斯的手裡。」哈利接話,「一年級的時候,伏地魔寄生在奇洛教授身上,我們在四樓走廊有過交談,阿斯莉提過幾句。」

  「是的,哈利,伏地魔用奪魂咒控制了馬魯斯。」盧平深深地看著哈利,「但這只是不幸的開始。」

  「什麼意思?不幸的開始?」難道還有什麼比馬魯斯被迫成為食死徒更痛苦的事嗎?

  「剩下的事,我恐怕不能告訴你了,哈利,這畢竟是裡奇家的家事,也是莉拉和阿斯萊莎心上的一道疤。」盧平輕道,「既然過去了,那就讓它過去吧。」

  哈利從盧平的辦公室離開,他其實心情有些沉重,因為他意識到阿斯萊莎的家庭因為伏地魔而千瘡百孔,並沒有比他好多少。他其實很想見阿斯萊莎,哪怕不說話,只是想看著她,求來一些認同和陪伴;但是他又怕自己一不小心就把好奇心暴露出來,最後傷害了她。

  德拉科就在這個時候堵住了他。

  淺發的斯萊特林對哈利的壞情緒視若無睹,他來自然是為了挑釁或者陰陽怪氣,無非是為了魁地奇或者是西裡斯,哈利懶得和他廢話。

  「瞧瞧這一臉失落的樣子,哪裡像偉大的救世主?裡奇拒絕的明明是拉文克勞的休莫·派克,你在這兒哭喪什麼?難不成你也被拒絕了,波特?」

  「你很閑的話應該多去練練飛行,馬爾福,免得下次又抓不到金色飛賊從掃帚上掉下去。」

  他們兩個可能命裡犯衝,德拉科總能輕而易舉讓哈利失控,而哈利也知道什麼話能戳痛德拉科的心。

  不歡而散。德拉科抬腳就走,高爾和克拉布緊隨其後,而另一個斯萊特林,布雷斯·扎比尼慢一步,像是特意要和哈利說什麼。

  「裡奇拒絕休莫·派克的時候,說她有喜歡的人了。」扎比尼的臉上也是那種斯萊特林獨有的傲慢和戲謔。

  他說完就走了,留下哈利在原地傻眼。

  該不該說,扎比尼似乎比德拉科還知道怎麼踩他尾巴。阿斯莉有喜歡的人了?是誰?塞德裡克嗎?可是她明明說過,她和塞德裡克之間什麼都沒有,只是朋友。難道真像弗雷德和喬治說的,她其實是因為害羞而不敢承認?

  他應該去找阿斯莉問個明白。可是,那樣不是顯得很沒禮貌嗎?阿斯莉喜歡誰和他有什麼關系?

  真鬧心。

  -

  阿斯萊莎顯然不知道哈利到底在胡思亂想什麼,她剛拒絕了休莫·派克,這會兒准備回宿舍。

  實際上,她並不了解休莫·派克,但是帕德瑪告訴她這人是個浪子,好看的姑娘都去撩一遍。阿斯萊莎因此對他觀感不佳,拒絕得很干脆。

  她下樓梯,發現一個拉文克勞的女生正在四處張貼告示。阿斯萊莎一眼就認出來,這是上學期她險些摔倒在樓梯上時扶住她的女孩,她還說她的耳邊有騷擾虻。

  「你好。」阿斯萊莎走上前去,她飛快地掃了一眼告示,發現她是在找東西,「需要幫忙嗎?」

  「沒關系,我想他們只是被人藏起來了而已。」拉文克勞非常平靜,「我已經習慣了,這沒什麼大不了的。」

  阿斯萊莎看了一眼她耳後的魔杖,大約明白了她這麼做的原因。如果不這樣別著,也許某些壞家伙會把她的魔杖一起藏起來,那可太糟了。

  「阿斯萊莎·裡奇。」阿斯萊莎主動向她伸出手,「格蘭芬多,三年級。」

  「我知道你,格蘭芬多的茉莉花,大家私下裡都這麼叫你。」拉文克勞笑了一下,「盧娜·洛夫古德,拉文克勞二年級。」

  原來她就是瘋姑娘盧娜。帕德瑪跟阿斯萊莎提過,說盧娜總是神情恍惚,而且盡說一些別人聽不懂的話,漸漸地,拉文克勞就給她起了這個外號。

  阿斯萊莎生來就對拉文克勞有好感,再者上學期盧娜幫過她,她對這個漂亮空靈的女孩子很有好感。雖然盧娜說的騷擾虻她至今也沒想明白是什麼,但阿斯萊莎並不會因此覺得盧娜奇怪。和特裡勞妮教授比——沒有冒犯的意思,盧娜好太多了。

  另外,和盧娜相處讓她覺得很舒服。阿斯萊莎喜歡和這樣的人交朋友。

  「我幫你一起找找吧,兩個人效率總是更高一些。」阿斯萊莎主動提議。

  盧娜沒有拒絕這樣的好意,她把自己手裡的紙分給了阿斯萊莎一些。

  「很多人都在說你,但我想你不用介意這些,阿斯萊莎,——我可以這樣叫你嗎?」盧娜的聲音很溫柔,這大約是因為她看起來心不在焉的緣故,聲音一輕便顯得綿軟溫和。

  「當然可以。」阿斯萊莎點頭,「我沒理解錯的話,你是想說我和塞德裡克的緋聞嗎?」

  「大部分人無法理解男生和女生之間的友情。」盧娜輕輕抿了抿唇,「你不必因此困擾。」

  「我知道,盧娜,可是說的人太多了,總還是免不了煩躁。」阿斯萊莎嘆了口氣。她拒絕休莫·派克時說了一句有喜歡的人,這是為了讓他死心,結果沒想到又扯上了塞德裡克。救命,她和塞德裡克是什麼捆綁銷售的商品嗎?

  「或許你可以吃一些布丁。」

  「謝謝,等幫你找到了東西,我們可以一起去。」

  -

  金妮從樓下上來,她看到阿斯萊莎和盧娜時很意外,隨即便問:「盧娜,你的東西又丟了嗎?那些壞家伙又把你的東西藏起來了?」

  「嗨,金妮。」盧娜和好友打招呼。

  「下午好,金妮。」阿斯萊莎向金妮問好,「項鏈很漂亮。」

  「是我自己做的,如果你喜歡,我也可以給你做一條。」金妮向阿斯萊莎笑了笑,隨後走過來一起幫忙,「我聽說了拉文克勞的派克向你告白的事。抱歉,阿斯萊莎,我想你肯定厭倦了這個問題,但我還是想知道你和塞德裡克是怎麼回事?」

  「朋友而已,金妮。」阿斯萊莎無奈地笑,這會兒走廊沒人,阿斯萊莎於是壓低聲音,「塞德裡克有喜歡的女孩子,不是我。他現在因為流言的問題可苦惱著呢,告白計劃都夭折在搖籃裡好幾次了。」

  金妮露出驚訝的表情,隨後點了點頭:「好吧,我知道了。但為什麼你們不出來解釋一下呢?只要說塞德裡克有喜歡的女孩子而且正在准備追她,我想流言就會停了吧。」

  「解釋了,但沒用。」阿斯萊莎哭笑不得,「我也很費解,為什麼大家就是不肯聽,非要固執地說我和塞德裡克呢?我們兩個到底有什麼了不起的?」

  「因為你們真的很般配,阿斯萊莎。」金妮輕呼一聲,「你自己都想像不到,你和塞德裡克站在一起的時候有多令人賞心悅目!」

  「啊這……」阿斯萊莎萬萬沒想到竟然是因為這種荒唐的理由,她啞口無言。

  三個人穿過走廊,准備拐彎的時候,盧娜看到了被掛在房梁上的鞋子。

  「找到了。」盧娜用魔杖念了一個咒,把鞋子取下來,「還有我的項鏈。」

  「一個黃油啤酒塞。」金妮告訴阿斯萊莎,「那是盧娜自己做的,上面有防蝻鉤的魔法。——蝻鉤是一種寄生生物,很討人厭。」

  騷擾虻,蝻鉤,盡是些新鮮詞。

  「如果你說這個的話,我好像見到過,在樓上的盥洗室洗手台頂上掛著。我當時還有些奇怪,就多看了兩眼。」阿斯萊莎說,「是一條藍繩子穿著它,兩邊還有小鈴鐺,對嗎?」

  「看起來我們可以去吃布丁了。」盧娜的聲音上揚,聽著有些俏皮。

  「我更想吃蘋果派。」金妮聳了一下肩膀。

  阿斯萊莎輕笑:「如果可以,我願意來一塊蜂蜜松餅。」

  作者有話要說:

  阿斯莉:別磕了再磕真找不到對像了


第28章

  去霍格莫德村的日子馬上就要到了。塞德裡克難掩興奮地告訴阿斯萊莎,因為他的另一位室友帕特裡克追到了拉文克勞的傑西卡,他和西瑟會和秋·張以及瑪麗埃塔·艾克莫一起同行。

  這是他在魁地奇認識這位亞裔女巫之後,第一次有了魁地奇以外的接觸。愛情使人小心翼翼,阿斯萊莎在塞德裡克身上對這句話有了初步認識。

  「你快點把她追到手吧,塞德裡克,這樣我就能從謠言中解脫出來了。」阿斯萊莎雙手合十向塞德裡克拜了拜。

  「我會努力的。」塞德裡克好笑地薅了一把她的腦袋,「我去上課了,回見。」

  「…嘿,你剛下草藥課,手上的蛇尾花粉都沒洗干淨吧!」

  當然是玩笑。

  明天就可以去霍格莫德村了,三年級的學生尤為激動。羅恩對佐科魔法笑話店的期待值最高,他不止一次聽喬治和弗雷德說起裡面的新鮮玩意兒;赫敏想去文人居羽毛筆店,她該換一支筆了;哈利覺得去哪兒都好,但更期待去嘗嘗黃油啤酒,至於西裡斯說的不要貪杯——西裡斯不會知道;阿斯萊莎想去風雅牌巫師服裝店,據說那裡有很多奇特的襪子,她很想見識見識。

  阿斯萊莎往嘴裡放了一顆怪味豆,隨後臉色難看地吐了出來。

  「救命,這是什麼東西的苦膽嗎?」

  哈利也往嘴裡塞了一個怪味豆,然後和阿斯萊莎一樣吐了出來。

  「好腥。」

  「說起來,我到現在都覺得很不可思議。同樣是布萊克,可西裡斯、莉拉太太還有馬爾福的媽媽——雖然我沒見過她,但從馬爾福父子身上也能感覺出來,他們三個完全不一樣。」赫敏沒有碰怪味豆,老老實實地吃著奶酪片。

  「媽媽說,西裡斯是布萊克家的第一個格蘭芬多,當然,這不算早些年被除名的其他家人。」阿斯萊莎說,「布萊克家族是純血統,任何違背了家族意志的都會被除名,比如與混血或者麻瓜出身的巫師婚配、支持或喜歡麻瓜之類的。西裡斯很討厭布萊克家,在成為家族的第一個格蘭芬多之後直接離家出走,因此被除名。」

  「荒謬。」赫敏大約是想到了馬爾福家,臉色變了變。

  「說到這裡,西裡斯現在是副司長了,馬爾福的陰陽怪氣又換了主題。」羅恩又拆了一個巧克力蛙,結果沒抓住,巧克力蛙跑了好遠,直接蹦到了剛從外面回來的納威臉上。羅恩打了聲招呼,「送你了,納威。」

  「謝謝。」納威也並不客氣,抓住之後咬了一口,「你們在聊什麼?」

  哈利故意說:「曼德拉草。」

  雖然二年級的時候被凶殘的曼德拉草嚇暈過一次,但那之後納威再也沒有栽過跟頭。如今已經三年級的納威顯現出了非凡的草藥學天賦,斯普勞特教授很欣賞他。納威性子內向,有一些自卑,斯普勞特教授經常鼓勵他,以此讓他打起精神、對自己更有信心一些。

  納威臉有些紅:「別再提這個了,哈利,我都三年級了。」

  「我們什麼都聊,有一搭沒一搭的。」阿斯萊莎笑說,「來烤烤火嗎,納威?這兒還有些怪味豆。」

  「哦不了,我上次吃到一顆超酸檸檬的,牙痛了一天。」納威連連擺手,但走過來坐到了篝火旁,「我聽說盧平教授因為身體原因暫時請假了,下周的黑魔法防御課是斯內普教授代勞。」

  「哦不。」除了赫敏,其他三個格蘭芬多都慘叫出聲。

  魔藥課和黑魔法防御課都是斯內普,這是什麼?這是噩夢x2。

  「盧平教授怎麼了?」赫敏更關心盧平的身體。

  「不太清楚,我沒見到他。」納威嘆了口氣,「我一想到黑魔法防御課還要見到斯內普教授,就連學過什麼咒語都想不起來了。」

  「誰不是呢。」羅恩靠著沙發完全癱了,「恐怕只有佐科魔法笑話店能夠拯救我了。」

  -

  哈利和羅恩在佐科魔法笑話店被絆住了,這不怪他們,實在是那裡面的東西太吸引人了。赫敏和阿斯萊莎倒沒那麼感興趣,這可能就是男孩和女孩的差距,兩個姑娘挽著手先去買了羽毛筆,隨後進了服裝店。

  那些襪子的確特別,但赫敏和阿斯萊莎住在麻瓜世界,假期可不敢穿出去,喜歡也只能看看。而披肩和圍巾雖然實用性更強,但對於兩個學生來說,價格略高。

  赫敏和阿斯萊莎直接去了三把掃帚酒吧,這裡的黃油啤酒很有名,兩個姑娘一人要了一杯。在煮熱的啤酒裡加入黃油塊,香甜醇厚而又暖人心脾,在這個雪天喝一杯實在是太舒服了。

  赫敏這時候才仿佛終於把自己從知識裡掙脫出來,卸下一身的負擔,趴在老舊的木桌上閉著眼睛享受。酒吧的環境其實並不好,喧鬧復雜,但自由隨性。

  「你這學期到底選了多少門課,親愛的?」阿斯萊莎伸手點了點她的眉心,「你小心把自己累出病來。」

  「我只是想多學一些東西,阿斯莉。」赫敏沒有醉,幾口黃油啤酒還不至於讓她醺醺然,但酒精讓她變懶變困,「對付馬爾福那種人——而且你們三個又不勤奮。」

  她看向阿斯萊莎,眉毛揚了揚。

  「好吧,我錯了。」阿斯萊莎被她盯得心虛,吐了吐舌頭,「但是我真的不是那塊料,對我別那麼苛刻嘛。」

  赫敏伸手捏了一下她的鼻子:「撒嬌是犯規的,姑娘。」

  她對自己的魅力一無所知。格蘭芬多的茉莉花,一頭深灰色的漂亮卷發,一雙多情的藍水晶眸,一張燦爛嬌俏的笑靨,她本就足夠引人垂愛,撒嬌時更不得了。

  她才十三歲啊,梅林,再過幾年豈不是要人命?

  赫敏無端地同情哈利。

  三把掃帚酒吧的門被推開,兩個少年帶著意猶未盡的情緒裹著風雪走進來,一個坐在赫敏旁邊,一個坐在阿斯萊莎旁邊。羅斯默塔女士問都沒問,就給兩個渾身還在冒冷氣的少年端了兩杯黃油啤酒。

  「有吃的嗎?我有些餓了。」阿斯萊莎托著下巴詢問老板娘。

  「我這兒可沒有香噴噴的蛋糕,小姑娘。」羅斯默塔輕輕挑了挑眉。她插著腰扶著桌子,身上帶著一種成熟女性獨有的魅力,眉眼間都是風情。

  羅恩盯著她看了好半天,羅斯默塔感受到少年直白的視線後,摁了一下他的腦袋。

  「能吃就行,羅斯默塔女士,我真的好餓。」

  「阿斯莉,你的胃真的是無底洞,早餐的時候你可吃了不少東西,這才過了多久你又餓了?」赫敏舔去唇上的啤酒沫,玩笑地看著阿斯萊莎,「以後誰能養得起你?」

  其實赫敏覺得最不可思議的是阿斯萊莎吃的再多也不見胖。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她總到處撒野,把能量都消耗了的緣故。

  「我吃的不多!」阿斯萊莎挽尊,「主要的是,我在長身體。」

  小女巫的個頭確實拔了一截,但仍然是他們四人之中最矮的。她比赫敏矮一公分。

  羅斯默塔夫人並不只給阿斯萊莎提供了加餐,她猜兩個少年人瘋過之後這會兒肚子也咕咕叫了。赫敏原本是不餓的,可聞到熏肉、烤香腸和烤面包的味道,也頗給面子地吃了一些。

  「我剛剛看見塞德裡克了,他和一個拉文克勞在一起。」羅恩隨口說道,「是個亞裔,甘迪普喜歡她,喬治和弗雷德告訴我的。」

  羅恩提起塞德裡克真的只是隨口一說而已,而哈利卻抬起頭往阿斯萊莎的方向看了一眼。

  「秋·張,拉文克勞魁地奇球隊的追球手,我聽帕德瑪說她成績很好。」阿斯萊莎簡直是個萬事通。

  她神色如常,哈利也不知道自己該對此樂還是不樂。

  他最近真是太奇怪了。

  聽到成績很好,赫敏稍稍來了點興趣:「就連古代如尼文也?」

  「當然沒你好。」阿斯萊莎掰了塊面包,蘸了煉乳塞進她嘴裡。

  外皮微糊的烤面包酥脆噴香,純麥的苦味被溫甜的煉乳中和,讓人上癮。

  「霍格沃茨還有什麼你不認識的人嗎?」羅恩切了一塊肉,聲音含混。他自問自答,「斯萊特林,你跟斯萊特林的感情不好。」

  「變形咒裡有把人變成動物的,等麥格教授教會我,馬爾福再來找事就制裁他。」阿斯萊莎狠狠地咬了一留香腸,仿佛那就是德拉科。

  「你們一定是天下最合不來的表親。」雖然那一定會違反校規被扣分,但想想就刺激。赫敏彎了彎嘴角。

  「如果可以選擇,誰要和他做表親!」阿斯萊莎嘴都快垮出臉框了。

  哈利用一塊面包堵住她的忿忿不平。

  「你不只有馬爾福那樣的親戚。」他安慰道,「想想西裡斯。」

  阿斯萊莎使勁嚼了嚼香腸,舒心不少:「對,想想西裡斯。」

  作者有話要說:

  寫的時候在想,小少爺真的很過分,但他真的很嬌


第29章

  斯內普就像他在魔藥課上那樣劍拔弩張地上黑魔法防御課。課本翻到394頁,才剛學完紅帽子和辛克龐克的學生們雖然不解,但還是不得不跳躍大半本書聽斯內普講狼人。

  這倒罷了。最可怕的一件事是,下周一早上要交一篇關於狼人的論文,兩卷羊皮紙,重點寫如何識別狼人。

  盧平也會讓他們寫文章,但絕對不是兩卷羊皮紙。

  塞德裡克在圖書館看見阿斯萊莎的時候差點以為自己眼睛花了。

  如果說去年的塞德裡克還不太了解阿斯萊莎,那麼今年的塞德裡克非常清楚這位母親是拉文克勞的格蘭芬多對圖書館有多不感興趣。他保持著一種看見不思議神奇生物的表情,輕手輕腳地挪到阿斯萊莎身邊。

  「我沒看錯吧?」他很小聲,但足夠驚訝,「你居然來圖書館了?」

  阿斯萊莎可不是一個人來的,跟她一樣為狼人論文頭痛的還有千千萬萬個——好吧,這只是個比喻,三年級學生。哈利就坐在阿斯萊莎對面,在塞德裡克挪過來之後,他假裝翻書,其實豎直了耳朵打起十二萬分精神聽他們對話。

  阿斯萊莎一見是塞德裡克,當場歇逼。

  「盧平教授不舒服,斯內普教授代課。他讓我們寫狼人的論文,兩卷羊皮紙,重點是怎麼識別。」阿斯萊莎用氣音跟塞德裡克抱怨,「我書都快翻爛了也沒想到怎麼寫兩卷羊皮紙。幫幫我,塞德裡克,你都五年級了,肯定學過狼人吧?」

  「你跟我還真是一點不客氣,作弊都這麼理直氣壯。」塞德裡克嘆為觀止,但老好人赫奇帕奇抱怨歸抱怨,還是任勞任怨地開始幫忙,「你們為什麼突然開始學狼人了?上周你不是還在說紅帽子嗎?」

  哦,上周,塞德裡克怎麼什麼都知道!哈利默默咬牙。

  「我也不知道!今天斯內普教授颯沓如流星地走進教室,一進來就喊,『課本翻到394頁』,然後無視我們的教學進度直接開始布置作業。」

  「每個教授都有自己的一套體系,也許斯內普教授就是想從狼人入手,再延伸到別的章節吧。」赫奇帕奇和斯萊特林沒有什麼宿怨,塞德裡克又是魔藥課O的好學生,對斯內普自然不像阿斯萊莎那麼怨念。他溫和地為教授講好話,並在阿斯萊莎借閱的書籍裡翻找,「重點是識別是嗎?我翻翻看,我記得好像是這本書——」

  羅恩伸長了脖子,他沒有說話,但藍眼睛裡明顯寫著,「阿斯莉,帶帶。」

  哈利雖然滿肚子對塞德裡克的怨氣,但是想到斯內普那張臉……

  算了,從長計議吧,眼下還是這兩卷羊皮紙比較要命。

  -

  周一早上上交狼人論文,中午午餐時,有一封信送到了阿斯萊莎手上。另一邊,德拉科也收到了信。兩個人一前一後拆開,讀完後,一前一後露出了得意和惱怒的神情。

  對海格以及巴克比克的指控撤銷了,沒有人需要為德拉科的傲慢付出代價。西裡斯說服了神奇動物管理控制司處置危險生物委員會的負責人,為巴克比克爭取了權利。盧修斯為此向魔法部施壓討要一個說法,西裡斯直接與他對嗆,咄咄逼人卻條理清晰。

  第一,如果因為學生受傷(西裡斯還特意強調,只是胳膊蹭破點皮,骨頭都沒斷)就要殺死一頭神奇生物,並遷怒這堂課的老師,那霍格沃茨成了什麼地方?這裡是巫師學校還是溫室花房(這句話說出口的時候,盧修斯的表情很難看)?那下一次如果有學生被曼德拉草咬傷了手指或者震壞了耳朵,是不是要把所有的曼德拉草全都燒干淨?

  第二,神奇動物保護課開設的目的就是讓學生們了解神奇動物的習性、特點以及危險程度,最後一條尤為重要。溫順無害的神奇動物是少數,大部分都具有攻擊性或侵略性。學生上課之前就已經被告知了風險,自己就應該有心理准備,做好防護措施。受傷後首先應該想想為什麼自己被攻擊了(西裡斯提到比德拉科先一步接觸巴克比克的哈利不但沒被攻擊,還被巴克比克主動親近),而不是第一時間想到給父母告狀並要求殺死神奇生物(這句話也一定讓盧修斯非常難堪),這是無理取鬧。

  但真正讓盧修斯閉嘴的是西裡斯的最後一句話。

  「當然,如果盧修斯·馬爾福先生執意認為鷹頭馬身有翼獸是極其危險的生物,必須被殺死,同時霍格沃茨神奇動物保護學的教授魯伯·海格有監督不當之罪,應當被撤職,那麼我有一個更好的提議。為了永絕後患,保護霍格沃茨——尤其是斯萊特林高貴血統的學生們的生命安全,神奇動物保護課應該被永久關閉。」

  這是一句非常妙的反諷。

  認識神奇生物從前被認為是不必要的事,但在現在的魔法世界裡,這是一件很重要的事。巫師們應該,甚至是必須了解神奇生物,不求能像神奇生物學家紐特·斯卡曼德那樣保護那些快要滅絕的神奇生物物種,但求能保護自己不受某些凶猛神奇生物的傷害。

  康奈利·福吉還沒糊塗到這個地步。

  阿斯萊莎把信遞給哈利他們看,回過頭看向斯萊特林的長桌,對著德拉科揚了揚下巴。

  「希望某位細皮嫩肉、嬌生慣養的小少爺下次記得鞠躬。」阿斯萊莎的刻薄都給了德拉科。沒辦法,德拉科這些年早就把她得罪透了,小獅子可記仇著呢。

  德拉科向梅林發誓,如果這裡不是該死的禮堂,他一定要讓裡奇長一身膿包!

  -

  阿斯萊莎在某日離開變形課教室時,見到了一直在養身體的盧平。

  他面色蠟黃,神情憔悴,仿佛大病了一場。這可把小獅子嚇了一跳。

  「盧平教授,您怎麼樣?」阿斯萊莎忙走過去扶住盧平,緊張地皺起眉,「我送您去龐弗雷夫人那裡吧。」

  「我好多了,阿斯萊莎。」盧平目光柔和,「再休息幾天就好了,如果你不介意的話,扶我回辦公室就好。」

  這會兒算晚了,盧平對於阿斯萊莎出現在走廊裡其實也很意外:「你沒有去吃晚飯嗎?」

  「我在麥格教授那裡吃過了。」阿斯萊莎回答說,「今天的咒語有點難,我學了很久。」

  盧平卻帶了點笑意:「總比阿尼馬格斯簡單吧?」

  阿斯萊莎一時間被驚訝和窘迫席卷,紅了紅臉:「您知道了?」

  「你在日出和日落的時候都在念咒語,孩子。」盧平輕笑,「我一猜就知道是西裡斯教你的。」

  「我覺得那很酷,纏著他教我。」阿斯萊莎吐了吐舌頭,「您能幫我保密嗎?」

  「當然。」盧平看著她的眼神溫柔極了,那之中含著些阿斯萊莎看不懂的深沉和郁郁。

  她忽然想起第一節 黑魔法防御課時,帕瓦蒂說過,盧平看她的眼神格外溫柔。

  難道不是帕瓦蒂看錯了?……可是為什麼?

  「不介意的話,能告訴我你的阿尼馬格斯是什麼嗎?」

  「銀漸層,先生。」阿斯萊莎笑起來,「只是我現在變身還不太熟練,沒辦法像西裡斯那樣。」

  「西裡斯當年也學了很久,他運氣沒你好,等暴風雨就等了一年。」

  言談間就走到了黑魔法防御課的教室,辦公室在樓上。

  「快回去吧,阿斯萊莎,去烤烤火。」盧平溫聲說。

  「您什麼時候回來繼續教我們呢,教授?」阿斯萊莎顯得有些急迫,「我不想再寫兩卷羊皮紙那麼多的論文了,我想學點別的。」

  盧平被她逗笑了:「不喜歡寫文章這一點真不知道是不是隨了你爸爸,你媽媽當年的文章寫得可漂亮極了。——等冬天過去吧,我還需要再休息幾天。」

  -

  古代如尼文已經結課了,學生們的最終考核是一篇關於古代魔法陣研究的論文。赫敏大約是不習慣沒有課上的感覺(當然這是阿斯萊莎的猜測),她重新出現在了占蔔課的課堂上。

  今天的占蔔課是對著水晶球,哈利昨晚沒休息好,越看越迷糊,眼皮子瘋狂打架。阿斯萊莎不動聲色地掐了一下他的耳朵,因為特裡勞妮往過來看了。

  特裡勞妮走過來,很期待一樣:「告訴我,你們在水晶球裡看到了什麼?」

  什麼都沒看出來。阿斯萊莎腹誹。

  這是真話。水晶球在不同的人眼中本身就是不同的模樣,阿斯萊莎看到的水晶球什麼特別的圖案或提示都沒有。這說明她最近的生活不會有什麼特別的變化,無論好壞。穩定比什麼都強。

  雖然赫敏不太喜歡特裡勞妮,但是在課堂上回答老師的問題是她的美德。

  「我看到了不詳。」

  特裡勞妮握住了赫敏的手,用一種誠懇的語氣說著十分不動聽的話:「實際上,親愛的,從你第一次出現在我班上的時候我就感覺到……你或許真的不太適合占蔔這門高深的學問。看看你的手,這兒,你看你年紀輕輕,心卻早已老去,你的靈魂就像你視為珍寶的書籍一樣已經干枯無比——*」

  暴擊x2,這已經是特裡勞妮第二次說赫敏沒有天賦了!

  阿斯萊莎和羅恩交換了一個眼神,在對方的眼中看到了尷尬的自己。

  赫敏忍著怒意起身,推掉了水晶球,拎著包走了。水晶球落在地毯上發出一聲悶響,這使昏昏欲睡的哈利一下子清醒過來。

  他懵了,看向羅恩和阿斯萊莎,隨後才發現特裡勞妮站在自己面前,好像跟他一樣懵。

  「我說錯什麼了嘛,親愛的?」特裡勞妮依舊誠懇。

  是點頭還是搖頭?阿斯萊莎給了老師一個尷尬而不失禮貌的微笑。

  作者有話要說:

  *這裡是電影片段,在這部分之後特裡勞妮做出了小矮星會與伏地魔彙合的預言,但顯然本文是不會有了

  雖然但是,特裡勞妮還是厲害的


第30章

  這學期的最後一場魁地奇比賽,仍舊是格蘭芬多和斯萊特林,比賽在今天下午,看起來會是好天氣。

  早飯,貓頭鷹送來一樣東西,直挺挺落在哈利面前。阿斯萊莎坐在他對面正嚼著面包,被從天而降的東西嚇得瞪大了眼睛,鼓著腮幫子。

  這動靜不小,大家都看出來那是把掃帚,羅恩興致很高,催哈利拆開看。

  這一拆可不得了,弗雷德和喬治率先叫出來:「火弩箭!世界上最快的掃帚!」

  瞬間所有人都圍了過來,格蘭芬多、拉文克勞、赫奇帕奇,就連斯萊特林都有幾個低年級朝過來看。

  「酷斃了,哈利!誰送給你的?」

  哈利也在找隨掃帚一起來的卡片或是什麼身份信息,雖然他已經猜出是西裡斯了。他抬頭,看見阿斯萊莎叼著牛角包,指間夾著卡片,迎接他的目光後輕輕晃了晃。

  「西裡斯肯定看出上一次比賽你掃帚的問題了。」赫敏不禁為大獅子的細心和體貼感慨。

  「吃完早飯之後快去試試看吧,哈利!」羅恩比他還激動,「或許等你比完賽之後可以借我飛一飛?放心,我絕對不會弄壞它的。——梅林啊,這可是火弩箭!」

  「快點吃,哈利,吃完讓我們見識一下火弩箭的速度!」

  「這下看馬爾福還怎麼追上你!」

  赫奇帕奇的斯特賓斯半開玩笑:「還好我們已經和格蘭芬多比完了。」

  斯萊特林那一桌,被點到名的少年一叉子扎進牛排裡,愣是把一整塊鮮嫩多汁的肉塊扎成篩子,目不忍視。

  「他為什麼送你掃帚不送我?雖然我不是魁地奇球員,但我也想要一把掃帚啊。」阿斯萊莎酸極了。

  一年級的時候莉拉答應她,如果她不掛科就會擁有一把光輪2000。結果她魔法史拿了P,與心愛的掃帚失之交臂。

  二年級之後莉拉再也沒提過這件事,因為她已經看出來掃帚無法激勵女兒好好讀書。阿斯萊莎的偏科已成定局。

  「別著急,阿斯莉,我試完就讓你飛。」哈利這句話幾乎是脫口而出。

  羅恩手裡的雞腿都不香了:「明明是我先來的!」

  哈利本來有點窘,因為他意識到自己這句話太過偏心阿斯萊莎,不是什麼好事。但他反應快極了:「你不是要等我比完賽嗎?我比完賽之後你想飛幾圈都行,就是離打人柳遠點。」

  這下沒人去起哄阿斯萊莎了,全都在嫉妒羅恩。

  只有金妮抿了抿唇,在周圍人叫嚷的掩護中,肆無忌憚地凝視著黑發綠眸的救世主。

  他有一頭柔軟服帖的黑發,一雙翡翠墜星的眼眸,相貌堂堂,熾烈如陽。他聰慧、勇敢、奪目,他是最年輕的找球手,他是格蘭芬多之光。他不笑的時候銳氣逼人,笑起來卻消融冰雪。

  她不再滿心雀躍,相反,越發失落。

  因為千萬雙眼睛在看他,可他的眼睛只看著阿斯萊莎。

  -

  魁地奇比賽毫無懸念是格蘭芬多贏了,斯萊特林朝格蘭芬多噓聲,說哈利只是靠火弩箭贏過了德拉科。

  但誰在乎他們跳不跳腳,就連羅恩也沒跟斯萊特林嗆聲,他滿腦子只有騎上火弩箭去飛一圈——哦不,無數圈,哈利答應他了,只要不往打人柳那兒去,他可以過足癮。

  今晚魁地奇球隊會在一起慶祝,因為格蘭芬多拿到了魁地奇比賽的冠軍,也因為伍德即將畢業,安吉麗娜會接替他的位子成為隊長。

  喬治和弗雷德半開玩笑地問阿斯萊莎要不要來當守門員。

  「你能把所有球手迷住,他們會心甘情願地把球扔給你。」

  阿斯萊莎靠著赫敏的肩膀,眼睛都沒眨一下:「如果西裡斯明天也送我一把火弩箭的話,我一定去競選。」

  她可不是魁地奇那塊料,盡管她確實很羨慕這些騎著飛天掃帚的格蘭芬多們。

  「不知道現在通知西裡斯還來不來得及。」找球手笑得有點壞。

  「嘿,哈利。」阿斯萊莎忙搡了一下哈利。她真怕哈利給西裡斯通風報信,以大腳板的行動力,萬一明天真送她一把怎麼辦?

  羅恩飛了一圈回來,他飄飄然,下來的時候腳步虛浮。

  「你就像喝了迷情劑一樣。」雙胞胎對自己的弟弟也一樣毒舌。

  「太幸福了,哈利,我說真的。」羅恩抓著火弩箭往自己懷裡摁,閉著眼睛一副幸福得要昏過去的樣子,「這才是飛啊,這才是飛啊!」

  「去吧阿斯莉,你不是想飛一圈嗎?」哈利看向阿斯萊莎。

  早飯之後阿斯萊莎並沒有用火弩箭,而是催著哈利快點去訓練,早點適應他的新掃帚。

  被點到名的女巫雀躍起來,立馬丟下好友准備去飛了。

  「那我就不客氣了。」

  「你甩開我手的動作是認真的嗎,阿斯莉?」赫敏無奈又好笑。

  「我錯了,下次還敢。」阿斯萊莎說著衝赫敏眨了一下眼。

  她跟她的Blink真是越來越像了。

  等阿斯萊莎騎著火弩箭飛出好遠,喬治忽然說:「你說誰會摘走咱們格蘭芬多的茉莉花?」

  「這問題可一點不輸給考試題。」赫奇帕奇的麥克米蘭也在跟前,聽到這個問題後聳了一下肩膀,「她拒絕拉文克勞的休莫·派克和我們學院的芬克·費奧多時一直強調自己有喜歡的人,卻又不是塞德裡克。梅林啊,連塞德裡克都被淘汰了,我實在想不出還有誰能贏得她的芳心了。」

  「的確,在你們赫奇帕奇的眼裡塞德裡克就是最完美的,可阿斯萊莎是個格蘭芬多。」拉文德揚起聲調,「也許在阿斯萊莎心裡,格蘭芬多才是最厲害的。」

  羅恩下意識往哈利那裡瞟了一眼,並且發現赫敏和他動作一致,也在看哈利。而被他們關注的眼鏡少年,正目光灼灼、格外認真地聽拉文德講話。

  「是嘛,那我可要追追看了。」迪安邊說邊笑,讓人聽不出他到底是在開玩笑還是認真的。

  「醒醒,迪安。」羅恩終於是有些忍不住了,「我不是說你不好的意思,但是…你甚至跟阿斯莉沒說過幾句話。」

  迪安毫不在意:「那我下一年一定好好努力。」

  「我們跟阿斯萊莎說過很多話。」雙胞胎看熱鬧不嫌事大,在旁邊拼命拱火。

  「你們?饒了阿斯莉吧,你們兩個壞家伙。」這次連赫敏都看不下去了。

  「嘿,你們三個不是阿斯萊莎的室友嗎?還有你們倆,哈利,羅恩,跟阿斯萊莎關系那麼好。你們就沒聽她說過喜歡什麼人?」

  西莫剛問完,阿斯萊莎就飛完一圈回來了。她穩穩地停在半空,笑容燦爛得就像此刻半掩在薄雲之後的太陽,藍水晶一樣的眼睛好笑得盯著西莫。

  「什麼喜歡的人?你們該不是又在說我和塞德裡克的事吧?」

  「他們想知道你喜歡誰。」哈利舔了舔唇,抓住火弩箭讓阿斯萊莎下得更平穩些。他借著西莫的旗號,問出自己心裡最迫切想要知道的問題。

  「可我為什麼要告訴你們呢?——走了,赫敏,我們該去找麥格教授了。」阿斯萊莎撥了撥頭發,衝著男孩們吐了吐舌頭,拉著赫敏跑了。

  空氣中留下一陣陣茉莉花香,熏得哈利頭昏腦脹。

  三年級可真不怎麼樣。哈利想。

  -

  三年級的期末考試結束了,赫敏依舊是格蘭芬多的第一名,哈利的成績也依然不錯,值得高興的是阿斯萊莎和羅恩今年全科都及格。兩個格蘭芬多相互擊掌,認為自己還沒那麼無藥可救。

  另一件值得高興的事是哈利要正式搬去和西裡斯同住了,從霍格沃茨特快列車上下來時,西裡斯和莉拉站在一起,他在等著接哈利。

  這種有人等著的感覺讓哈利欣喜之余,又十分感動。

  「掃帚用的如何?」西裡斯笑著問。

  「棒極了。」哈利也笑起來,另外還不忘坑一把阿斯萊莎,「你應該給阿斯莉也買一把,西裡斯。她說如果她也有一把火弩箭,她就去競選魁地奇的守門員。」

  「我原話不是這麼說的!」阿斯萊莎匆忙辯解,「我說的是,如果西裡斯在給你買完的第二天給我買,我就去競選,現在日子早就過了!」

  「你今年掛科了嗎,寶貝?」莉拉伸手輕輕刮了下她的鼻子。

  「沒有!我魔法史及格了!」阿斯萊莎一邊說一邊把早就准備好的成績單遞給莉拉,驕傲地揚起下巴,「而且就今年麥格教授單獨指導我變形術了,她認為我非常有天賦,不過我是阿——」

  阿斯萊莎差點咬到舌頭。

  還好還好。

  「什麼,阿斯莉?」哈利不解,「你是什麼?」

  阿斯萊莎當然不可能告訴他。

  「——不過,雖然我是個天才,但麥格教授還是提醒我一定要小心。變形術是危險的學科,一不留神就有可能造成不可逆的影響,所以她在額外指導我的時候更嚴格了。」阿斯萊莎成功圓了回來,並且她很聰明的把話題扯到了哈利身上,這樣男孩就不會再揪著自己不放了,「還有哈利,媽媽,今年盧平教授教了他呼神護衛咒。」

  說到盧平,哈利就十分遺憾:「他是位非常好的教授,我迄今為止遇到的最好的黑魔法防御課老師。但是他明年不會再繼續教我們了。」

  似乎是從斯萊特林那邊傳出來的消息,說盧平是位狼人,因此他會因為身體不適而請假,斯內普故意讓他們寫狼人的論文也不是閑得無聊,其實就是在暗示他們盧平的身份。而且,盧平喝的狼毒藥劑也是斯內普調配的。

  雖然不知道一手消息到底是誰漏出來的,但斯內普放縱了斯萊特林的學生在學校裡傳播盧平的事跡*,並且很多家長從孩子或者其他渠道得知了這件事。他們聯名抗議,要求鄧布利多立刻換掉盧平,他們無法接受狼人給自己的孩子上課。

  鄧布利多雖然對此作出強硬的回應,稱盧平是位非常優秀且很有職業道德的教師,希望大家對他少些偏見和惡意。但盧平自己主動辭去了工作,他也許有自己的考慮,又或許,他只是不想鄧布利多為難。

  莉拉早就從西裡斯那裡得知盧平這學期任教的事,聽到哈利這樣說時,有些意外:「為什麼?」

  盧平是位狼人,這使他的生活格外難過。可以說,在霍格沃茨擔任教師是他能找到的最體面、最合適的工作,那裡的大多數人都知道他的身份並願意接納他,鄧布利多信任他,他也足夠有魅力能讓學生們喜歡他,為什麼只教一年的?

  「莉拉,你知道萊姆斯的情況。」西裡斯像是嘆了口氣,「不是所有人都能像我們一樣接納他,也不是所有學生都能像哈利和阿斯莉這樣一如既往地敬愛他。」

  莉拉露出了有些哀傷的表情:「可離開霍格沃茨後他又能去哪兒呢?這些年他本來過的就不如意。」

  「他總有辦法。」西裡斯輕聲說。

  作者有話要說:

  *原著中盧平在揭穿小矮星的時候照到了月亮,變成了狼人,並在這之後主動辭職離開了霍格沃茨。這裡關於斯內普縱容斯萊特林傳播盧平身份的事,是以哈利和阿斯萊莎(兩個格蘭芬多)的視角去主觀猜測的。哈利和阿斯萊莎都不喜歡斯內普,而且他們都知道斯內普一直想當黑魔法防御課的老師,所以他們認為是斯內普擠走了盧平。這並不一定是真相。

  不過本來斯內普和掠奪者的關系就很差,讀書時詹姆和西裡斯總是戲弄斯內普,而盧平睜一只眼閉一只眼,斯內普對他們本身就是抱有敵對態度的。就算斯內普真的縱容斯萊特林借此擠走盧平,我認為也是符合常理的一件事。

  還是那句話,標*的這一段是哈利和阿斯萊莎的主觀臆斷,未必就是事件真相。


第31章

  西裡斯帶著哈利回到了布萊克宅,位於倫敦格裡莫廣場12號,一棟有著百年歷史的古宅。

  布萊克家族的五代成員裡,西裡斯的親弟弟雷古勒斯·布萊克已經故去,第一位堂姐納西莎·布萊克嫁給了盧修斯·馬爾福後住在馬爾福莊園中,第二位堂姐貝拉特裡克斯·布萊克嫁給了羅道夫斯·萊斯特蘭奇,後來變成食死徒,現在在阿茲卡班,第三位堂姐安多米達·布萊克因為嫁給了麻瓜出身的泰德·唐克斯被家族除名,堂兄菲尼亞斯·布萊克死於第一次巫師大戰,第二位堂兄阿奎拉·布萊克幼年夭折,堂妹莉拉·布萊克嫁給了馬魯斯·裡奇後,如今在倫敦開了家書店謀生。

  盡管西裡斯已經被布萊克家族除名,但也只有他能繼承布萊克家族老宅。因為他是布萊克家族唯一的成年男性了。

  西裡斯給哈利看了布萊克家族的族譜,那上面所有被除名的成員都變成了一個燒毀的小洞。

  「這裡,柳克麗霞·布萊克,後來嫁到了普威特家族,但她和我那位姑父沒有子嗣。你可能對普威特家族有一點陌生,哈利,但是羅恩的媽媽莫麗,嫁到韋斯萊家之前就姓普威特。因此,我和莫麗是靠姻親關系聯系在一起的親戚。而亞瑟,這可難講了,簡單來說,他是我叔伯祖父的曾外孫。(此時哈利因為驚訝,差點被南瓜汁嗆到)——不要這麼驚訝,純血統的巫師之間親緣關系就是這麼復雜。」

  「哈利,來看這兒。奧賴恩·布萊克和沃爾布加·布萊克,我和雷古勒斯的父母,他們是堂姐弟(哈利又一次吃驚了,在他看來這樣的婚姻有違倫理)。就像我剛才說的,純血統的巫師家族之間會互相聯姻,所謂的神聖二十八族,彼此都是親戚。堂表親戚之間聯姻也很正常,為了維系所謂的血統。不過這這很搞笑,哈利,要知道20世紀根本就沒有純血統的巫師,大家每個人身上都有麻瓜甚至其他種族的血。而我弟弟雷古勒斯,他是那家伙的信徒,後來怎麼樣了我也不清楚,因為他早就死了。」

  「這是西格納斯·布萊克,你的同學德拉科·馬爾福的外祖父(哈利多看了一眼)。我跟這位叔父沒什麼感情。他的三個女兒裡,只有安多米達——就是這個被燒毀的洞,因為她嫁給了麻瓜出身的唐克斯——我只跟安多米達感情好。剩下的納西莎,嫁給了盧修斯·馬爾福,和盧修斯是如出一轍的傲慢。另一個,貝拉特裡克斯,她嫁給了羅道夫斯·萊斯特蘭奇,夫妻倆都是食死徒(哈利皺起了眉,顯出十分的反感),現在都在阿茲卡班。貝拉,這個人真是殘暴極了,和她流著一樣的血令我覺得惡心。」

  西裡斯的目光來到了布萊克家族四代成員中唯一一個被燒毀的洞那裡,臉色總算變得好看起來了,語氣也輕快許多。

  「這一個被燒毀的洞是我的叔叔阿爾法德·布萊克,莉拉的父親、阿斯莉的外祖父。他當時拒絕和純血統家族的女兒結婚,因為他愛上了一個混血巫師,不被家族接受,於是被除名了。我很愛我的叔叔,他是我唯一喜歡的家族長輩,我跟菲尼亞斯、阿奎拉和莉拉的感情也很好。但是很遺憾,阿奎拉大概在你這個年紀過世了,我叔叔的仇人為了報復他,給阿奎拉下了惡毒的詛咒。」

  哈利聽了心裡很不是滋味。

  「我叔叔這一支只剩下莉拉了,而莉拉……」西裡斯欲言又止,「如果林科斯還活著,他們一家現在應該在意大利,而阿斯莉也極有可能在德姆斯特朗讀書。但因為林科斯的事,莉拉至今無法原諒馬魯斯,也就不願意帶著阿斯莉回裡奇家族。那裡有太多馬魯斯的東西,只會讓她痛苦。」

  「林科斯?」哈利聽到這個陌生的名字有些茫然,「那是……」

  「阿斯莉的哥哥。」西裡斯說到這裡也是神情悲傷,「林科斯比阿斯莉大五歲,是馬魯斯和莉拉的第一個孩子。林科斯非常聰明,也很懂事。但他不像阿斯莉那麼活潑,林科斯從小就表現得很沉著。第一次巫師大戰時,那個人控制了馬魯斯,用奪魂咒。馬魯斯在沒有自我意志的情況下,返回家中攻擊莉拉。那時候莉拉正懷著阿斯莉,根本無法反抗馬魯斯。林科斯想要保護莉拉,不慎被馬魯斯的魔杖擊中,從窗戶跌落出去,頭著地死亡。」

  「——!」哈利倒抽了一口冷氣。

  難怪盧平說,馬魯斯被奪魂咒控制只是不幸的開始。他又悲憫又憤怒,後牙槽都咬疼了,微微發麻。

  「莉拉崩潰了,她打傷了馬魯斯的腿,但實際上那時候莉拉是想要馬魯斯的命。這就是母親,哈利,母親為了孩子其他的什麼都不在意。馬魯斯匆忙逃跑,我和菲尼亞斯趕到的時候,看到了已經僵硬的林科斯和昏過去的莉拉。我把莉拉帶走了,而菲尼亞斯憤怒地去尋找馬魯斯,並在後來用魔杖擊中了他的心髒。」

  「如果馬魯斯是清醒的,他一定不會做這些事。」哈利臉色有些發白,氣的,「這都是伏地魔的錯。」

  「你知道嗎,哈利?最悲傷的是,馬魯斯到死都沒有清醒過來,他甚至不知道自己殺死了兒子。而菲尼亞斯,他也致死都不知道馬魯斯是無辜的,他是被控制了。」西裡斯拍了拍哈利的腦袋,「而莉拉,她知道這一切。她悲痛欲絕,可那時候阿斯莉那麼小,她不能離去。於是她把一切藏了起來,不與任何人說。這就是活著的人的悲哀,我們必須忍耐,我們必須堅強。」

  哈利沉默了許久。

  「謝謝你告訴我這些,西裡斯。」哈利抬起頭與西裡斯對視,綠眸堅毅坦然,「我想,我不會再為我的苦難感到不平了。實際上,我已經足夠幸運,我會珍惜這一切。」

  西裡斯很欣慰,但他也不願意讓沉重的氣氛彌漫太久。於是他說起俏皮話。

  「實際上,哈利,我只是希望你聽完這些話之後對阿斯莉好些。」大獅子深灰的眸閃過一道精光,他說時還在笑,笑得不懷好意,「不過你本來就對阿斯莉很好。」

  哈利本來因惱怒而發白的臉,因為西裡斯的眼神和表情,騰的一下就紅了。這還不止,他的耳根都跟著滴血,羞意爬滿了脖子,藏進衣領中。

  -

  這應該是迄今為止哈利過得最快樂的一個暑假。

  沒有煩人的德思禮家,不用理會鄰居的風言風語,不用做家務,朋友們的信不會被惡意搶走或攔下,西裡斯會給他講父母的事,羅恩和赫敏偶爾會來喝喝茶,莉拉也時常帶著阿斯萊莎來拜訪。布萊克老宅的熏香厚重得令人頭疼,莉拉重新調了香給他們,味道很好。

  哦對,還有魁地奇世界杯,那也是令人興奮的東西。

  唯一惱人的是噩夢。

  一道綠光擊中了那位無辜的老人,哈利來不及查看他是否無恙,便被額頭劇烈的灼燒感痛醒。他出了一身冷汗,醒過來時正對上阿斯萊莎的眼睛。

  梅林,你一定沒見過這麼純粹漂亮的藍色。

  「嘿,哈利,你怎麼了?」阿斯萊莎一邊說一邊用手去探他的額頭,那裡全是汗,他的頭發都被打濕了,「做噩夢了嗎?」

  「…阿斯莉。」哈利坐起身,從床頭拿起眼鏡戴上,因為驚魂未定,而略有些氣喘。他摸了摸額上的閃電疤痕,那裡還在隱隱作痛,這往往不是什麼好預兆,「是,是個噩夢。」

  「邊吃早飯邊說吧,一會兒我們該出發了。」阿斯萊莎很輕地拍了兩下他的臉頰,「樓下等你。」

  空氣中的香味很淡,但足夠讓哈利松口氣。

  「我馬上來。」

  布萊克家族的家養小精靈克利切做好了早飯,隨後他就被西裡斯用很冷漠的聲音趕回了廚房裡。西裡斯一直不喜歡克利切,因為這位家養小精靈身上的奴性和忠誠無時無刻不在提醒他布萊克家族的訓誡。

  說實在的,哈利也不喜歡克利切,因為他總是低聲咒罵一些什麼,而他看哈利的眼神也讓少年感到渾身不自在。

  如果說克利切是哈利遇到的第一只家養小精靈,那也許他不會太在意這些。但很可惜,哈利已經見過多比,兩相對比,他很難不對克利切產生惡感。

  他下樓時,莉拉正在勸西裡斯對克利切友善些。

  「至少因為這頓飯,西裡斯,你應該少發些脾氣。」

  莉拉每次都會這麼說。盡管克利切並沒有因此感激莉拉多少,畢竟在他看來莉拉是已經被除名的阿爾法德的孩子,不屬於布萊克家族,不過莉拉的態度還是那麼溫和。

  她是個經歷過傷痛的人,但苦難沒有讓她變得厭世或憂郁,她仍盡自己最大的努力去溫柔地親吻世界。哈利敬愛莉拉。

  西裡斯對著莉拉向來好脾氣,且不說這是他疼愛的妹妹,單就莉拉的態度,就足夠噎得西裡斯沒話說。但讓他改變一下自己的態度,這屬實為難大腳板。

  正好哈利下來了,這給了西裡斯轉移話題的機會。他立刻調轉矛頭:「哈利,阿斯莉說你做噩夢了,你的臉色也不好,怎麼回事?」

  莉拉哪裡不知道西裡斯是在轉移話題,但眼下還是哈利的事比較重要。

  「我——我夢到了伏地魔。」哈利緊緊抿著唇。

  阿斯萊莎被紅茶嗆了一口,西裡斯和莉拉也都停下手裡的動作看向他。

  「還有小矮星。」哈利接著說,「我是通過一個…應該是老人吧,他的視角看見的。他們在一個看起來有些年代的老房子裡,伏地魔看起來很虛弱,小矮星還有另一個我不認識的人在他身邊。我聽到了他們的對話,伏地魔似乎給那個我不認識的人安排了什麼任務,他想——讓那個人接近我。伏地魔似乎要做一件什麼事情,我是他做成這件事的一環。——哦對,還有一件事。伏地魔似乎提到要召集什麼人,要發信號通知他們。——他要回來了,對嗎?」

  阿斯萊莎咬著面包像是在考慮什麼。

  「是不是的,我現在沒有辦法給你答案,哈利。」西裡斯把餐盤往哈利的方向推了推,並遞給他一杯熱牛奶,「但這只是個夢。」

  「是的,哈利,只是個夢。」莉拉向他彎了彎嘴角,聲音輕柔的像春風,「不要太放在心上,孩子。」

  哈利雖然不安,但經過西裡斯和莉拉的寬慰之後,他看起來好多了。

  「把早飯吃了,哈利,然後我們就該出發了。」西裡斯拍了一下他的肩膀,「想點開心的事,哈利,這可是魁地奇世界杯。」

  這確實值得令人高興,哈利點了點頭,低下頭切盤子裡的火腿。他因此沒有看到西裡斯和莉拉交換了一個意味深長的眼神。

  作者有話要說:

  前半段介紹布萊克家族的部分,算是補充一下莉拉相關的內容。一代到五代的具體情況可以搜百度百科,還是挺詳細的。事實上,發生在所有五代布萊克家族子孫身上的事,每一件其實都是不幸的。對於西裡斯來說,他雖然討厭布萊克,但這畢竟是他的家,他看著家譜、想起這些事,心裡一定也很不是滋味。他給哈利講這些未嘗不是一種傾訴和發泄。

  我在塑造莉拉這個人物的時候其實是想著我媽寫的,但又融合、放大了一些別的特質。我想塑造的莉拉,年輕時是位優秀的拉文克勞、正義的傲羅,如今是位偉大的母親。她溫柔卻並不軟弱,相反她堅毅強大,她是大部分母親的縮影。

  HP裡的母親都很偉大。


第32章

  西裡斯是魔法部的副司長,他有特別通道,因此哈利是在帳篷跟前和韋斯萊一家見了面。

  亞瑟是和他在魔法部的同事阿莫斯·迪戈裡一起來的,莉拉也曾在魔法部供職,他們是老同事,所以也打了招呼。塞德裡克就在阿莫斯身邊,阿斯萊莎笑著過去拽了一下他的書包。

  家長們在聊天,孩子們湊在一起。

  她笑得歡,像是偷腥的貓壞壞地盯著塞德裡克:「不去找你的拉文克勞?」

  英俊少年的臉開始發紅,他哭笑不得:「我該慶幸這裡不是霍格沃茨,不然所有人都要知道了。」

  「馬上所有人就會知道了,赫奇帕奇的院草泡到了拉文克勞的院花,是格蘭芬多的茉莉花幫的忙。」

  這話顯然沒幾個人能聽得懂。但這一圈巫師們都聰明的令人頭皮發麻。

  「好哇,塞德裡克,你追到了拉文克勞的秋·張!」喬治和弗雷德一人一邊摟住了塞德裡克,然後兩張一模一樣的臉轉向阿斯萊莎,「你是幫凶?」

  阿斯萊莎笑得停不下來。

  「在你們到處傳我和塞德裡克的故事時,我在給他當偵察兵!」

  金妮倒不是特別驚訝,她早就聽阿斯萊莎說了無數遍她和塞德裡克什麼也沒有的事。而且盧娜告訴過她,塞德裡克和秋·張私交也不錯,只是大家都去起哄阿斯萊莎和塞德裡克了。

  「所以上學期你們兩個動不動湊在一起,是在討論另外的女孩子?」羅恩張大嘴巴,並扶住了額頭,「梅林的胡子啊!其他的赫奇帕奇知道這件事嗎?」

  「開學就會知道了。」喬治接話。

  塞德裡克露出無奈的神情:「天知道我花了多久才讓秋相信我和阿斯萊莎什麼都沒有。」

  羅恩看向赫敏,她很平靜。

  「你又是什麼時候知道的??」

  「假期的時候。」赫敏道,「我去阿斯莉家玩,她告訴我的。也就比你早知道半個月吧。」

  哈利站在旁邊一直沒吭聲,但他舒展的眉眼和輕微上揚的嘴角已經暴露了他的好心情。

  弗雷德伸手拐了一下哈利,壞笑著小聲說:「這下你放心了?」

  哈利拐回去,面頰發熱。

  -

  魁地奇世界杯的陣仗不小,無數巫師為此狂熱,票很難買,韋斯萊一家的座位在最高處。但亞瑟還挺喜歡這個位子的,最高處可以看到所有的一切,而且高度會帶來更多的刺激感。

  哈利和阿斯萊莎見到了韋斯萊家的長子和次子。

  長子比爾·韋斯萊,但他的實際名字是威廉,但大家都叫他比爾。他很酷,那身行頭就算去參加搖滾樂也沒有違和感,但實際上他很隨和,言談舉止都讓人覺得很舒服。而且哈利和阿斯萊莎能明顯感覺到喬治、弗雷德、羅恩和金妮很尊重也很崇拜比爾。

  次子查理·韋斯萊,哈利聽伍德說過他,「如果他不去研究龍的話,一定會代表英國隊參賽」,這是伍德的原話。

  查理的魁地奇打得非常好,但他畢業後沒有成為職業魁地奇球手,而是在羅馬尼亞研究龍。這份職業讓他看起來有些滄桑,好像比比爾年紀還大。他身材魁梧,皮膚在風水日曬下變得黝黑,手臂上還有很多燙傷的傷疤,他說那是龍火灼燒後的痕跡。他脾氣很好,又很會照顧人,阿斯萊莎很喜歡他。

  西裡斯原本應該和魔法部的其他人坐在一起。他是副司長,又是布萊克家族出身,理應坐在尊位。但那裡多的是他反感的官僚和純血統,而且哈利和阿斯萊莎也想和韋斯萊一家、赫敏待在一起,他索性就帶著孩子們也爬到了最高的地方。

  而珀西選擇了和魔法部的官員待在一起。珀西原本就是韋斯萊家最不一樣的一個,他循規蹈矩、一板一眼,實際上當羅恩說起這些的時候,阿斯萊莎並不感到意外。只是金妮看起來有些失望,因為這位哥哥在拿到O.W.Ls的十二張證書並進入國際魔法合作司之後,就和家裡越來越不親近了。但赫敏安慰她,說珀西只是工作太忙,他並不是真的要疏遠家庭。

  這只是個小插曲,大家倒也沒太放在心上。在康奈利·福吉為比賽祝詞並宣布比賽開始之後,全場沸騰,無人不開懷。

  羅恩為保加利亞隊瘋狂,喬治和弗雷德則一直為愛爾蘭隊吶喊。隊員入場,他們的吉祥物也緊隨其後。保加利亞隊的媚娃出場的一瞬間便奪走了所有人的注意力,沒人能抗拒媚娃的魅力,就連愛爾蘭隊小矮妖的金幣砸頭都沒能把他們喚醒。

  直到比賽開始,男孩子們的腦子還昏昏的。阿斯萊莎踢了一下哈利的小腿。

  「你魂兒都丟了。」

  哈利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你剛才不也看呆了?」

  他又挨了一下,阿斯萊莎生氣的樣子也很好看,但哈利可不希望她繼續氣下去。

  比賽很快開始。羅恩一直在喊克魯姆的名字,赫敏擔心他激動地從台子上掉下去,一直拽著他。而喬治和弗雷德一直在為特洛伊、莫蘭他們加油,兄弟三人就快要打起來了。

  克魯姆的確非常出色,但愛爾蘭隊更勝一籌。他們拿到了金色飛賊,第422屆魁地奇世界杯的冠軍是愛爾蘭隊。球場上一片綠色白色的海洋,愛爾蘭隊的球迷們揮舞著手裡的圍巾或者帽子,並舉起魔杖發出綠色白色的光,呼應愛爾蘭隊。

  但這也不可能改變羅恩對克魯姆的愛。

  他就像愛上了那位保加利亞找球手一樣。

  「克魯姆就像鳥一樣御風而行!」他站在台階上,像個吟游詩人,「他不僅僅是個運動員!」

  金妮恰好經過,看見他的樣子不禁好笑:「我覺得你愛上他了。」

  雙胞胎披著愛爾蘭的隊旗在唱歌,時不時調侃神魂顛倒的羅恩。他們開始唱歌,歌頌克魯姆的調子。

  阿斯萊莎跟著他們熱鬧了大半天,這會有些累了,圍著毯子烤著火窩在椅子裡,伴著帳篷裡外的吵鬧聲,甚至昏昏欲睡。

  「真應該把羅恩的精神頭分給你一些。」赫敏掐了一下她的臉頰,接著看了一眼帳篷外,「外面愛爾蘭隊吵得好凶,不過他們確實該慶祝。」

  就在這時,西裡斯走進帳篷裡,臉色很嚴肅。他和亞瑟說了什麼,而莉拉忙走過來叫停了幾個孩子的熱鬧。

  「恐怕我們得離開這裡了,孩子們,快點。」莉拉把阿斯萊莎從椅子裡拉起來,「外面不是愛爾蘭隊在慶祝。」

  哈利和羅恩率先出了帳篷。外面原本應該是一片綠色的海洋,此刻卻灰暗得好像一場暴風雨即將來臨。大家都很慌張,有些人甚至跑著跑著摔了跤,尖叫著、倉皇著、跌跌撞撞著。遠處能看見一些戴著尖帽子、披著黑色袍子的面具人舉著火把大舉來襲,他們所到之處,帳篷都化作狼藉。

  傻子都看出來出事了。

  「快去門鑰匙那裡,孩子們,我們一會兒見。」亞瑟拍了幾個孩子的肩膀,「喬治、弗雷德,帶著金妮先走。比爾,你跟著我。羅恩,你和赫敏在一起,不要走丟了。莉拉,快點帶哈利和阿斯萊——」

  駐扎地越發混亂。亞瑟話還沒說完,就被朝自己來的人群衝得踉蹌了一下。旁邊的帳篷搖搖欲墜,主柱向下倒,哈利不得不向後退了一步,這才沒被砸到。另一面也混亂極了,金妮被撞倒,喬治和弗雷德干脆把她扛起來,避免她再次被無理智的、嚇破膽的巫師傷到。

  人群把他們衝散了。阿斯萊莎在西裡斯和莉拉中間,只能看著哈利被向東的人流裹挾著與他們被迫分離。

  -

  混亂持續了多久哈利並不清楚,因為他被擠得暈頭轉向,最後不得不先躲在一頂帳篷後,等風波過去再想辦法與西裡斯等人彙合。

  他看著那些舉著火把的人大肆作亂,還聽到了他們的交談。其中有一個人的腔調讓哈利感到十分熟悉,他腦子很沉,加上面具阻攔著導致聲音有些失真,所以他不能很好的判斷那到底是誰。但無疑,那人他認識。

  哈利捂著額頭,傷疤又開始痛了。接著他看到一團白色的什麼東西跑過來,哈利定睛,發現那竟然是一只銀漸層,而且是直挺挺地朝自己衝了過來。

  他還來不及思考為什麼這裡會出現銀漸層,下一秒身上一重,鼻翼間被混著橙花和晚香玉的茉莉香充斥。

  …哪裡是什麼銀漸層,奔向他的是阿斯萊莎。

  小獅子在他懷裡微微發抖,緊緊摟著他,仿佛受了驚嚇。哈利驚愕間不知該先問她什麼時候學會了阿尼馬格斯變形還是先問她怎麼主動犯險來找他,手卻比腦子動的快,先一步擁住她,輕輕拍著後背,安慰她、給她溫暖。

  阿斯萊莎就像是哭過,眼睛裡一片水光,眼尾輕輕發紅。她頭發都亂了,儀容沒比哈利這個落跑少年好多少。哈利看著有些心疼,聲音很輕地說了一聲,「我沒事。」

  那些巫師們燒掉了帳篷,把駐扎地弄得不堪入目,仿若一場大戰後的廢墟。哈利和阿斯萊莎一直等到他們紛紛走掉之後,才從陰影中走出來。

  「有人,哈利。」阿斯萊莎猛地抓住了少年的衣服,拉著他重新蹲下。

  哈利握住了她的手,但他實際上沒有反應過來這回事,他的注意力全在那個突然冒出頭的男人。

  天色很暗,但哈利看到了他淺黃色的頭發還有蒼白的面孔。他很清瘦,穿著大衣。他左顧右盼時,哈利看到那人的臉部輪廓,他還沒來得及仔細看,額頭就又是一陣刺痛。

  那個男人用魔杖向天空釋放了一個標記,骷髏頭與一條吐著信的蛇,是暗淡壓抑的灰綠色。哈利的額頭痛得更厲害了,這讓他隱隱有了猜測。

  那個夢,那不僅僅是夢。他幾乎可以確定,那個釋放標記的人就是當時陪在伏地魔身邊的另一人,這個標記就是伏地魔在召集他的舊部。

  他真的回來了。

  「哈利!阿斯莉!你們在嗎?」

  遠處有赫敏和羅恩的聲音,還有西裡斯。那人在聽到聲音後迅速逃竄,一轉身的功夫就不見了。

  哈利和阿斯萊莎這時才起身,但他們剛站起來就聽到「Stupefy」的聲音,又不得不再一次蹲下躲避。

  「住手!那是我的教子和侄女!」西裡斯近乎氣急敗壞,然後他走過來將兩個孩子抱在了懷裡,「哈利,阿斯莉,你們怎麼樣?」

  羅恩和赫敏緊隨其後,檢查哈利和阿斯萊莎的情況。

  有個戴著帽子的嚴肅男人緊跟著過來,用魔杖指著哈利和阿斯萊莎:「你們誰施的魔法?」

  西裡斯的眼睛幾乎要噴火,他失態地向來人喊:「夠了!克勞奇你是瘋子嗎?他們還是孩子!難道你也想未經審判就把這兩個孩子送去阿茲卡班?」

  一聲克勞奇便已經揭示了他的身份。

  巴蒂·克勞奇,原本最有希望成為魔法部長的魔法部官員,當年公然對抗伏地魔而得到了極高的支持和威望,在未經審判的情況下將西裡斯送進阿茲卡班,使他蒙冤多年。原本他是能成為魔法部長的,但戰後他的兒子小巴蒂·克勞奇被檢舉揭發是一名忠實的食死徒,這對他的事業造成了滅頂的打擊。最後康奈利·福吉成為了魔法部部長,克勞奇則被調去了國際魔法合作司。

  克勞奇的臉色變了變。他的面部線條依然冷硬,但他已經放下了魔杖。

  「有個人剛才就在這兒,是他放出了這個印記,他朝那邊去了。」哈利指了指西邊的方向。

  「我沒看清他的臉,但是他的頭發好像是黃色的,皮膚也很蒼白,穿了一件皮衣。」阿斯萊莎補充說,「如果再見一次,我一定可以認出他。」

  克勞奇這一次的臉色是真的變了,他無暇顧及西裡斯瞬間變化的眼神,帶著其他傲羅趕緊朝哈利指的方向去找那名最大嫌疑犯。

  一直到克勞奇離去,西裡斯的情緒才平復下來。他再次抱了抱哈利和阿斯莉,又拍了拍赫敏和羅恩的頭。

  「好了,孩子們,我們走吧。」

  哈利的手依然緊緊握著阿斯萊莎的手。

  作者有話要說:

  從這兒開始陸續踢便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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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魁地奇世界杯驚現食死徒和黑魔印記的事在《預言家日報》上連著登了好幾天,西裡斯說巴蒂·克勞奇稱病在家*,手頭的事務全都丟給了珀西。

  然而韋斯萊家這位優等生並沒有平步青雲,相反,他被迫承受了很多無辜的惡意。

  有些人認為是珀西給巴蒂·克勞奇下毒了,盡管珀西一直以來都非常尊敬甚至是崇拜克勞奇,但他還是被魔法部拉去問話,並且克勞奇那份指明珀西代理國際魔法合作司事務的手書,也被反反復復勘查過無數次。

  西裡斯最近也煩,回家時常常臉上陰雲密布。康奈利·福吉拒絕承認伏地魔已經回來了,他認為這只是一些黑巫師在造勢,妄圖引起魔法世界的恐慌和動蕩,對此采取了極端消極的手段。

  原本克勞奇沒有稱病的時候,西裡斯和他一起追查食死徒,雖然他們曾有嫌隙,但在現在這個大環境下,他們相當有默契地對過去避而不談。但現在克勞奇不來上班了,只剩下西裡斯孤軍奮戰,他根本沒辦法好好查那些事。

  「我總覺得事情不太對。」西裡斯靠在沙發上,對面坐著莉拉,「魁地奇世界杯結束後才多久,克勞奇就病了?而且他拒絕任何人的探望,韋斯萊家那個小子還有很多同事都被拒之門外無數次了。這不像克勞奇。」

  西裡斯雖然不喜歡克勞奇,這大部分是因為他當初不聽解釋就把無辜的小天狼星關進阿茲卡班,但西裡斯得承認克勞奇在部裡仍然是有威望的,而且他確實比福吉強太多。至少在伏地魔回歸這件事情上,克勞奇半信半疑但選擇了追查,福吉則是斬釘截鐵地否認,活像自欺欺人。

  「而且他把事務都交給珀西,我的意思是,珀西雖然優秀,但他是個剛入部的年輕人,克勞奇只要沒瘋就不會干出這種事。」

  「魁地奇世界杯之後克勞奇不是去追食死徒了嗎?那個放出黑魔標記的人?你們就沒有任何收獲嗎?」莉拉問,「就算福吉是這樣的態度,你也不是個乖乖聽話的人,肯定還是在查吧。你瞧瞧你瘦了多少。」

  「你說到這個,莉拉,實際上那天阿斯莉說完他看到的人的模樣之後,我就感覺到不對勁了。」西裡斯傾身,壓低了聲音,「淡黃色的頭發,蒼白的臉頰,一個忠誠的食死徒,你想到了誰?」

  莉拉愣了一下,隨後搖頭:「不可能,西裡斯,他早就死了。」

  「是,可你那天沒看見克勞奇的反應!」西裡斯像一只死死咬住獵物的凶獸,「聽完阿斯莉的話,克勞奇臉色大變!他心裡絕對有鬼。」

  「……西裡斯,你知道你在說些什麼嗎?」莉拉的臉色漸漸凝重,「你這是個很可怕的推測。」

  「我知道這很可怕,莉拉。」西裡斯目光炯炯,「但這很合理,而且我相信很快這就不是一個推測了。」

  -

  自從魁地奇世界杯那天之後,哈利知道了阿斯萊莎的阿尼馬格斯是只銀漸層。她這一個假期勤學苦練,雖然無法像西裡斯那樣自由變化,但也足夠熟練。

  哈利知道,羅恩和赫敏卻未必。壞心眼的小獅子故意在開學那天變成了銀漸層窩在哈利懷裡,聽赫敏和羅恩一句一句地說,「哈利,你從哪兒弄來的這個小家伙」,「哈利,你不要海德薇了嗎」,「哈利,你什麼時候開始養貓了」。

  就在羅恩伸出手准備薅一把銀漸層尾巴的時候,阿斯萊莎從哈利的脖子上跳下去,直接竄出了包廂門。過了一會兒,阿斯萊莎從外面鑽進來。

  時間差太短了,哈利又笑得那麼明顯,赫敏一下就明白了。

  「壞姑娘。」她捏著阿斯萊莎的鼻梁,「下次把你丟給克魯克山。」

  「等一下,不是吧阿斯莉,你是阿尼馬——」

  外面有人經過,哈利眼疾手快捂住了羅恩的嘴。

  「西裡斯教我的,現在除了西裡斯、我媽媽還有盧平教授,只有你們三個知道。」阿斯萊莎坐在哈利旁邊,輕快地晃著腿,「這可費了我不少功夫,小半年的時間裡,我每天日出日落都要念咒。說實話,感覺到第二種心跳的時候,我差點把魔杖扔了。」

  「天吶,我還寫信問過西裡斯阿尼馬格斯變形的問題,我萬萬沒想到你就在學這個。」赫敏想想就覺得好笑,「他真擅長保守秘密。」

  羅恩帶著些許期待,往前湊了湊:「阿斯莉,你能再變一次嗎?——沒有冒犯的意思,但我真的想摸摸你的尾巴。」

  哈利沒忍住踢了一下他的腿。

  「你已經夠冒犯了,羅恩。」

  摸什麼摸,他還沒摸過!

  -

  雖然食死徒和黑魔印記的事讓魔法世界有些慌亂,但是霍格沃茨今年的氣氛卻空前高漲。

  他們迎來了一批——哦不,兩批特殊的客人。

  飛馬載著明艷動人的法國姑娘,航船經海渡來北歐的少年,霍格沃茨的校歌在蘇格蘭高地飛揚。

  三強爭霸賽在霍格沃茨被揭開了神秘的面紗,這項因死亡率過高而被禁止的比賽,如今重新開啟,謳歌勇者,贊頌無畏。

  布斯巴頓魔法學校的姑娘們美極了,羅恩的眼睛都長在了她們身上。從她們進入到落座,眼珠子都沒轉一下,不知道的還以為她是被下了奪魂咒。

  布斯巴頓的校長馬克西姆夫人身材高大,但舉止優雅。阿斯萊莎並沒有去過法國,但她在布斯巴頓的女孩們身上感受到了一種法國人獨有的氣息。

  說不上來,她文字功底一般,但舒服極了。

  她狠踢了哈利一腳,就像魁地奇世界杯男孩看媚娃時那樣。哈利嘶了一聲,雙眸炯炯地盯著阿斯萊莎。

  「我只是在想她們冷不冷。」哈利無力地辯解。

  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辯解。梅林啊,誰來告訴他阿斯萊莎這是怎麼了?她在生什麼氣?

  哈利感覺自己抓住了什麼,但德姆斯特朗的男孩們帶著剛烈與銳氣,喚醒了沉醉的霍格沃茨,也打斷了他的思路。他們的校長卡卡洛夫身後緊跟著的就是威克多爾·克魯姆,保加利亞隊的找球手,羅恩的「愛人」。

  「布斯巴頓和德姆斯特朗只收女孩和男孩嗎?」西莫有些費解。

  「不,他們都是男女混校,跟霍格沃茨一樣。」赫敏解釋說,「但為什麼是這樣……我也不太清楚。」

  三強爭霸賽是只屬於勇者的舞台,每個學校只會選出一名勇士參戰。考慮到學生的安全,也有從前血與淚的歷史作為考量,魔法部今年明令禁止17歲以下的巫師參加三強爭霸賽。

  這引得霍格沃茨的學生們非常不滿,尤其是16歲的少年少女們,喬治和弗雷德顯得尤為不爽。

  因為克勞奇稱病,所以來霍格沃茨的魔法部代言人是接替了他所有事物的珀西·韋斯萊。台下的是他的後輩們,大家都聽說了國際魔法合作司的事,其中就包括珀西給克勞奇下毒的惡言。他們起哄、嘲諷,讓台上的紅發少年窘迫、氣憤、不知所措。

  就連他的兄弟們,喬治、弗雷德和羅恩看向他的眼神都並不友善。

  校長叫停了這些不符合參賽條件的巫師們的抗議。珀西尷尬地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但塞德裡克可以參賽,他剛過完17歲的生日。」阿斯萊莎小聲對赫敏說。

  赫奇帕奇那一桌,果然有人推搡著塞德裡克,他看起來也興致勃勃。

  「如果能拿到那個,那該多酷啊。」羅恩看著火焰杯,面露向往,「——永恆的榮耀。」

  Eternal Glory

  誰會不為此折腰。

  「你可以等下一次。」哈利安慰羅恩。

  「這不可能,哈利。」赫敏搖了搖頭,「三強爭霸賽五年一次,下一次舉辦我們都畢業了。」

  說完了三強爭霸賽,鄧布利多向學生們介紹了他們今年的黑魔法防御課老師——魔法部的傲羅,瘋眼阿拉斯托·穆迪,阿茲卡班一半都是他抓進去的。

  他傷痕累累,凶相畢露,身上帶著歲月和戰鬥刻下的痕跡。他的假眼掃過廳堂中的每一人,大家都不敢和他對視。他的鼻子少了一塊,那是曾經的傷疤,舊傷;但他的額頭明顯是新傷,看來就在最近,他經歷了一次戰鬥*。

  「我有預感,這學期的黑魔法防御課會讓很多學生嚇破膽。」阿斯萊莎微微偏了偏身子對帕瓦蒂說。

  「…梅林啊,我都不敢看他。」帕瓦蒂露出十分為難的神情。

  有人從側門進入了禮堂,深色的卷發、高大的身材、英俊的面龐,是西裡斯。他與鄧布利多握了手,又和穆迪交談了幾句,他和斯內普有過短暫的視線交流,不過兩個人顯然是相看兩厭。

  阿斯萊莎、赫敏、哈利和羅恩坐在一起,四個小家伙看到他都很驚喜。西裡斯落座後往他們的方向看了看,面上帶了些笑容。

  「如果西裡斯是我們的黑魔法防御課老師多好。」阿斯萊莎撐住下巴,輕聲嘟囔。

  「你或許可以勸勸他。」赫敏笑話她,「說不定明年我們的黑魔法防御課老師就是西裡斯了。」

  作者有話要說:

  *按電影的順序,克勞奇先是出現在魁地奇世界杯的現場,並在家養小精靈閃閃的懇求下帶上了兒子小巴蒂·克勞奇(沒想到小克勞奇跑掉了,還釋放了黑魔印記,克勞奇憤怒之下解雇了閃閃),後來到霍格沃茨說明了三強爭霸賽的規則,隨後因為閃閃被他解雇,家裡只剩下克勞奇一人,被伏地魔與彼得下了奪魂咒,被迫稱病在家。一直到第二關結束,克勞奇用自己的意志力掙脫了奪魂咒,出現在霍格沃茨。隨後他發現了「穆迪」(小巴蒂·克勞奇)的異常,被「穆迪」殺死。但在這裡,克勞奇的被迫稱病提前了,珀西代理事務。

  *原著中穆迪這時候已經退休,他在家裡遭到了小巴蒂·克勞奇的襲擊,被後者替代了身份。他家裡的騷亂被認為是年邁的穆迪自己亂施魔法,沒有引起魔法部的重視,這導致小巴蒂·克勞奇安安穩穩地假扮了他將近一年的時間。但是我寫到穆迪身上是有新傷的,所以——

  同人文就是爽啊!


第34章

  宴會還沒結束,氣氛火熱,很多人往布斯巴頓的方向看,有些膽大的上前去和法國姑娘搭訕。女孩們不少被北歐男孩吸引,對視時眨眨眼或紅了臉。

  從德姆斯特朗那邊走過來一個高瘦的男孩。他不太像傳統的北歐人,一頭深灰色的卷發,一雙褐色的眸,仔細看的話還能瞧出一點點金色,像鷹隼之眼,銳利而凜冽,鼻梁很挺,眼窩深邃。他的皮膚是健康的白,身形有一些單薄,卻並不瘦弱。

  他徑直朝阿斯萊莎走了過來,俊朗的容貌吸引了很多人的注意。大家私語,稱這是格蘭芬多茉莉花的艷遇。

  男孩在阿斯萊莎面前站定,很有禮貌地行了一個禮,向阿斯萊莎伸出手,無聲地詢問。出於禮貌,阿斯萊莎向他伸出手。

  少年在阿斯萊莎的手背上輕輕吻了一下。

  「Salve,sorella.*」少年先說了意大利語,隨後他輕輕抿唇,目光落在阿斯萊莎身上,柔和了很多,「初次見面,我是阿祖洛·裡奇,你的父親和我的父親是親兄弟。」

  阿斯萊莎張了張嘴。

  她從未見過父親家族的人,對裡奇家族也不了解,這一方面是她好奇心缺乏而且莉拉不怎麼提起,另一方面也是裡奇家族在她的成長履歷中一直缺席。

  「我其實見過你,在你大約兩歲的時候。但你可能對我沒什麼印像,因為那一次我和母親來去匆忙。」阿祖洛的英語帶著點意大利口音,卷卷的,帶一點彈舌。大概是害怕阿斯萊莎聽不明白,他語速並不快。

  阿斯萊莎盡力去想了,但她顯然沒想起來,抱歉地衝阿祖洛笑了笑。

  阿祖洛並不在意。他和阿斯萊莎打過招呼之後就回到了德姆斯特朗那邊,和克魯姆說著什麼,而阿斯萊莎則迅速被女孩子們擁住了。

  「哦不,阿斯萊莎,他真的是你哥哥嗎?」拉文德驚呼,「他好帥!」

  「我一開始還以為他對你一見鐘情了。」赫敏說時又朝德姆斯特朗那邊看了一眼,她本意是想看阿祖洛,卻猝不及防與克魯姆對視,她禮貌地向對方點了點頭。

  克魯姆似乎是笑了,接著他就繼續與阿祖洛交談了。

  「你哥哥和克魯姆關系很好,阿斯莉。」羅恩這已經算暗示的非常明顯了。

  阿斯萊莎用手裡的蘋果砸了他一下:「知道了,要簽名是吧?」

  接下來阿斯萊莎就沒什麼功夫和羅恩交談了,格蘭芬多的女孩們都為阿祖洛著迷。這從某種程度上困擾了阿斯萊莎,因為雖然阿祖洛是她哥哥,但這是阿祖洛自己說的,她完全不清楚他倆血緣的真假。就算不考慮把這一點,她和阿祖洛也根本不熟,這些姑娘們想靠自己與阿祖洛搭上線,實在太離譜了。

  「阿祖洛只見過阿斯莉一面,到底是怎麼一眼就在這麼多的學生中找到她的?」哈利低聲詢問羅恩。

  「阿祖洛能見阿斯莉一次,就能見第二次——我的意思是,未必是光明正大的拜訪,可能只是偷偷關注。畢竟,阿斯莉是裡奇家族的人,只是阿斯莉自己不知道而已。」羅恩聳了一下肩膀,哢嚓一口咬開了阿斯萊莎剛才砸他的那個蘋果,隨後怪叫一聲,「哦,阿斯莉,你扔給我一個好酸的蘋果!」

  阿斯萊莎才沒空理他。

  -

  宴會結束後,西裡斯把哈利和阿斯萊莎叫住了。他是哈利的教父、阿斯萊莎的舅舅,全校都知道,所以這沒什麼好奇怪的。但真正讓人側目奇怪的,是穆迪。

  這位前傲羅、現霍格沃茨教授,就站在西裡斯旁邊,神色嚴肅。——又或許他本來就是這樣。他們很快離開了禮堂,也許去了某處密談。

  珀西結束宴會之後要回部裡繼續處理未完的公務了。他被無聊的流言和繁重的工作壓的清瘦了許多,鏡框下藏著烏青的眼圈,但他依舊嚴謹,襯衫扣子扣到最上面,領帶一絲不苟,頭發也梳得整整齊齊。

  韋斯萊一家中,珀西是最不一樣的一個,他沒什麼幽默感,又是個學習狂,雙胞胎和羅恩都跟他合不來。金妮還好,她是家裡最小的妹妹,受到所有人的寵愛,她也一樣愛著所有人。

  雙胞胎譏諷了珀西一句,不知道是什麼,但珀西臉色很難看,三人不歡而散。雙胞胎依然掛著他們一貫吊兒郎當的笑容,金妮卻有些生氣的跺了下腳:「你們非要那麼刻薄嗎?」

  羅恩和赫敏在旁邊。從前赫敏和珀西的關系最好,他們都是優等生,彼此尊敬,但最近似乎有了嫌隙,今天一天一個招呼也沒打。而雙胞胎對珀西態度惡劣,赫敏也一句話都沒說。

  「這不算刻薄,金妮。」羅恩跟雙胞胎在同一戰線,「想想看克勞奇出事的話誰受益最大?當然是珀西。而現在你也看到了,他是一個剛進魔法部的新人,就成了代理司長。我們的哥哥向來知道如何獲得權力,不是嗎?他可是把一本《級長如何獲得權力》倒背如流的人!」

  金妮說不出話來。她有些難過,便不與哥哥們爭論,轉身同格蘭芬多的其他女孩子們一起回寢室了。

  -

  西裡斯和穆迪把哈利和阿斯萊莎叫出來的原因,是因為魁地奇世界杯那天,他們兩個看見了釋放黑魔標記的食死徒。

  「我思忖再三,還是覺得要告訴你們——盡管大部分人反對我告訴你們。」西裡斯對著他們兩個時往往是和藹的,但這一次神色緊繃,足見事態嚴重,「那天出現在駐扎地並釋放黑魔標記的人,是小巴蒂·克勞奇。國際魔法合作司司長巴蒂·克勞奇的兒子,一個本該早就死去的人。」

  「本該死去,這是什麼意思?」哈利立時皺眉。

  「復方湯劑。」穆迪說出了一個名詞,兩個四年級的格蘭芬多絕對不可能陌生,「小巴蒂·克勞奇變成了他媽媽,他媽媽變成了他,代替他去死。巴蒂·克勞奇用奪魂咒控制了自己的兒子,用隱形衣把他藏在家裡,還對一個發現此事的傲羅施了遺忘咒,就這麼藏了小巴蒂·克勞奇十余年,無人發覺。」

  「克勞奇家的家養小精靈一直在照顧小巴蒂·克勞奇,那只小精靈請求巴蒂·克勞奇帶小巴蒂·克勞奇去看看魁地奇世界杯,巴蒂·克勞奇一時心軟答應了。結果沒想到,小巴蒂·克勞奇的奪魂咒早被黑魔王解開了,他在魁地奇世界杯上逃脫,並釋放了黑魔標記。」穆迪接著說,「本來一切都很順利,畢竟沒人會想到小巴蒂·克勞奇其實沒有死,並且是被巴蒂·克勞奇藏起來了。要知道,老巴蒂可是靠鐵血才走到了今天。可沒想到,你們兩個小家伙竟然看到了他,還看得怪清楚的。」

  「當你們說出淡黃色頭發和蒼白臉頰的時候,克勞奇的臉色變得很差,我立刻察覺到了不對。但小巴蒂沒死只是我的一個猜測,直到昨天——」西裡斯說時,看了一眼穆迪,「小巴蒂到了穆迪家,想要擊昏他,並用復方湯劑變成他,到霍格沃茨來給你們教書。幸好他還沒老得動不了,也幸好我昨晚突發奇想想見見他,不然現在情況就麻煩了。」

  有一點西裡斯沒說。小巴蒂·克勞奇並不是單獨襲擊了穆迪,他單槍匹馬可無法制服這麼一個身經百戰的傲羅,他是和彼得·佩迪魯一起來的。西裡斯趕到之後就迅速攻擊了彼得·佩迪魯,並在小巴蒂·克勞奇來不及反應的情況下除了他的武器,最終他們幻影移形逃離。而西裡斯顧及穆迪,沒有追蹤。

  但他遲早會抓住他們,西裡斯有這個信心。

  哈利和阿斯萊莎聽完西裡斯的話,頓時起了一身的冷汗。

  「膽子真小。」穆迪嗤笑一聲,巨大的假眼轉了轉,拐杖在地上瞧了兩下,「才只是這麼一點事就把你們嚇得不敢說話,如果黑魔王真的卷土重來,你們該怎麼辦?」

  「我並不是因為這個而害怕,先生。」阿斯萊莎說,「我只是想到了哈利的那個夢。」

  這是穆迪所不知道的事,西裡斯在聽完之後目光一閃。

  如哈利的夢,伏地魔召集了舊部並釋放了標記。如果夢沒錯,小巴蒂·克勞奇一定會想盡辦法接近哈利,並利用哈利幫助伏地魔完成某件極為重要的事。

  什麼事?西裡斯心裡有猜測,但他不想告訴兩個孩子。

  孩子確實會長大,他們也理當知道一些事,學會自己去面對、去承受;但那也只是一些。可以擔驚受怕,但不能總擔驚受怕,不然要他們這些大人做什麼。他還沒死呢,他當然要盡所能地為他們擋些災。

  「夢?夢裡有什麼?」穆迪盯住了阿斯萊莎。

  他充滿侵略性。他是凝視深淵的人,一如深淵一般,令人敬畏。

  「他想要哈利。」阿斯萊莎迎上穆迪的雙眼。她漂亮,卻不是花瓶,狠起來的時候藍眸像冰,「但他休想。」

  哈利心口發熱,他甚至懶得管西裡斯和穆迪還在身邊,只顧著去看一眼放狠話的姑娘。

  穆迪發出一聲短促的笑,他那雙布滿傷痕和厚繭的手,用力拍了拍阿斯萊莎的肩膀,並使勁握了握。

  「不錯,小鬼,像你爸爸。——當然,是被奪魂之前的那個。」隨後穆迪注意到阿斯萊莎睜大的眼睛,轉頭看向西裡斯,「你沒告訴她馬魯斯的事?」

  「還沒講到你這部分。」西裡斯並沒有一點抱歉的意思,「要不是聽說今年是你當他們的黑魔法防御課的教授,我還以為你早死在你那個破屋子裡了。」

  「你爸爸是個非常強悍的家伙,雖然很多人討厭他的高調,但卻不得不佩服他的成就。你爸爸那一手魔杖使得漂亮極了,盡管有點花裡胡哨,不過威力卻大得很,食死徒們都怕馬魯斯那根月桂木魔杖。你爸爸唯一做錯的一件事,就是在他的弟弟安東尼奧被鑽心咒折磨瘋之後,憤怒之下用鑽心咒回擊了那只該死的蟲子。」穆迪說時咬牙切齒,不知道他是為馬魯斯而惋惜,還是對食死徒深惡痛絕,「如果不是鑽心咒,黑魔王不會盯上他。」

  鑽心咒是不可饒恕咒,黑魔法的一種。馬魯斯是德姆斯特朗畢業的學生,本身就學習過黑魔法,而意大利魔法部也沒有「使用鑽心咒」這一罪名。從法律效益來講,馬魯斯的行為不會使他遭受意大利方面的牢獄之災,只是在英國部分會受到些非議。但是這些非議還沒傳開,威森加摩甚至來不及對他的情況進行討論,他就被伏地魔用奪魂咒控制了。

  「安東尼奧是馬魯斯的弟弟,也是你哥哥阿祖洛的父親,阿斯莉。」西裡斯似乎是嘆了口氣,「莉拉瞞了你這麼多年,就是害怕看見你這樣的表情,我也怕。」

  她沒有哭,而是眼中流露出那樣深的哀傷,這反而讓人更不忍。哈利握住了她的手,毫無旖旎之情或私心,他只是想用自己掌心的熱度暖一暖她。

  「可你總要知道。」穆迪並沒有西裡斯那樣的柔情,但他的話卻沒有說錯,「你,還有波特,你們都應該知道。然後快點長大,變得足夠有力量,直到有朝一日你們就算看見黑魔王本人,也能毫不畏懼地拿起魔杖,讓他滾遠點。」

  作者有話要說:

  *「Salve,sorella」的意思是「你好,妹妹」,阿祖洛的名字Azzurro是意大利語的天藍色。

  這個穆迪是真穆迪,不是小巴蒂·克勞奇。阿祖洛的戲份不是很重,他的出場是為了補齊阿斯萊莎的故事。另外關於馬魯斯,還是那句話,一碼歸一碼,無法單純地用好壞去評價。


第35章

  穆迪和前三年的黑魔法防御課教授都截然不同,他注重實戰,並且連其他老師都避諱談起的不可饒恕咒,他也願意告訴學生們。——只是告訴。

  阿斯萊莎有一點點怕他,因為穆迪大多數時候很凶,但這不妨礙她覺得他很酷,並且一如既往地熱愛黑魔法防御課。

  但今年的神奇生物保護課,……不提也罷。海格培育出來得那一堆炸尾螺*遭到了全體四年級學生的一致反抗。

  當德拉科說出「惡心」時,阿斯萊莎首次沒有跟他對嗆,而是頗有同感地點了點頭。

  說真的,阿斯萊莎完全不能理解海格為什麼要培育這樣的生物,甚至稱它們是「有趣的過了頭的可愛生物」。梅林啊,那些炸尾螺凶殘又無腦,只知道橫衝直撞、攻擊一切範圍內的生物和非生物。

  開學以來的這幾堂神奇生物保護課,每一次都是在騷亂和傷痕累累中度過的。

  其他課倒是一如往常,麥格教授會在變形課結束後單獨指導阿斯萊莎;赫敏又選了古代如尼文,也依然對占蔔課嗤之以鼻;魔藥課上斯內普依舊冷著臉,動不動就給其他學院扣分;草藥課上,納威越發表現出他的天賦和勤奮,這使得斯普勞特教授越來越喜歡他;魔咒課、天文學、魔法史,也都沒什麼新花樣。

  不過多比和閃閃,即馬爾福家和克勞奇家的家養小精靈,如今在霍格沃茨的廚房幫差。雖然多比因為他不順從的性格和接受雇佣報酬的行為不受其他小精靈的待見,但他並不在意,畢竟哈利和他的伙伴們都待他很好,在他來打掃格蘭芬多公共休息室的時候還會同他聊天、分享零食,多比非常滿足。

  因為三強爭霸賽限定了年齡,這使得報名的人數並不多。

  雙胞胎自制了增齡劑試圖騙過鄧布利多設下的年齡圈,結果失敗了。不知道是鄧布利多的魔法使然,還是他倆的增齡劑配錯了藥方,兩個人長出了胡子,頭發花白,不得不去龐弗雷夫人那裡好好休養。

  塞德裡克代表赫奇帕奇把他的名字扔進了火焰杯中,但如果他被選中,他將為霍格沃茨而戰。

  「我敢打賭一定是塞德裡克被選中。」阿斯萊莎篤定不已,「四個學院符合年齡並把自己的名字扔進火焰杯裡的,只有塞德裡克最優秀。只要火焰杯沒被動手腳,被選中的一定是塞德裡克。」

  「確實,斯萊特林的那個備受關注的七年級生,胡森·羅齊爾,他沒有把名字扔進火焰杯裡。」赫敏揚了揚眉,「斯萊特林的特點就是明哲保身不是嗎?火焰杯可是會喪命的比賽,他們當然不會去。他還等著回去繼承家族呢。」

  羅恩望著熊熊燃燒的火焰杯,羨慕極了:「三年後我就夠年級了,可是三年後並不會舉行三強爭霸賽。」

  「萬一呢?到時候我會給你加油的。」哈利拍了拍伙伴,「好了,我們走吧,去找海格。」

  海格在照顧布斯巴頓的神符馬,那些只喝純麥威士忌的飛馬也讓哈利和羅恩很感興趣。海格答應他們,今天帶他們去瞧瞧。

  羅恩意猶未盡,但最後海格那邊的樂趣戰勝了一切。赫敏沒有跟他們同行,她要去圖書館查些資料。阿斯萊莎則是在半路遇到了阿祖洛,只好和哈利羅恩先說再見了。

  「德姆斯特朗的人都說阿祖洛是個冷性子,對誰都愛答不理,平時語速也很快,只和克魯姆關系不錯。」羅恩將不知從哪兒打聽來的消息,說給哈利聽,「但他對阿斯莉很好,明眼人都看得出來。他跟阿斯莉說話的時候都會放慢語速,好讓她聽懂自己在說什麼。哦梅林,他上次對我說要找阿斯莉的時候,語速飛快,還帶彈舌,我半天沒聽明白他想說什麼。」

  「我聽西裡斯說,裡奇家族的這一輩,直系只有阿斯莉一個女孩。就像金妮在你們家一樣,理所當然會受到疼愛吧。何況那是阿斯莉,誰會不喜歡她呢?」哈利聳了一下肩膀。

  「說到這個,迪安竟然真的想追阿斯莉!我以為他上學期是說著玩兒的。」羅恩蹭了蹭鼻子,「不過他應該沒戲了,德姆斯特朗的男生都想約阿斯莉出去,你瞧見那些人看阿斯莉的眼神沒?」

  「可阿斯莉一個也沒答應,不是嗎?」

  他們敲開了海格小屋的門,意外地看見大個子在打扮自己。他好像洗過了胡子,哈利和羅恩都聞到了一股類似洗發水的香氣。聯想最近學校裡的客人,不難想像海格的異常是因為誰。

  是了是了,布斯巴頓的校長,那個橄欖色皮膚、帶著法國口音、優雅從容的高大女人,馬克西姆夫人。

  「最近學校裡就像灑了愛情魔藥一樣。」羅恩搖搖頭,「感謝布斯巴頓,感謝德姆斯特朗。」

  -

  周四是揭曉答案的時刻,今天將會有三位勇士被選出,為他們的學校、為自己爭奪永恆的榮耀。

  德姆斯特朗的威克多爾·克魯姆,布斯巴頓的芙蓉·德拉庫爾,還有霍格沃茨的塞德裡克·迪戈裡。

  克魯姆被選出來的時候,赫敏笑著鼓了鼓掌。羅恩回頭看了她一眼,欲言又止,最後什麼也沒說。

  他聽金妮說了,克魯姆總去找赫敏,詢問一些霍格沃茨的事,好像很好學,他也因此贏得了赫敏的好感。羅恩心裡不是滋味,他覺得自己大概是因為赫敏明明和克魯姆變熟了卻不肯把自己引薦給克魯姆或為自己要一張簽名而生氣。

  珀西帶來了三強爭霸賽的冠軍獎杯,水晶杯在略昏暗的禮堂中是唯一的色彩,熠熠生輝,引人注目。

  就在大家准備直接為三位勇士唱祝福時,火焰杯再次變色,並吐出來一張紙條。

  這是從未有過的事,火焰杯只選擇三個勇士,第四個人是誰?

  大家屏息凝神。鄧布利多展開羊皮紙,在看到上面的名字時,臉色驟變:「哈利·波特。」

  哈利愕然愣在原地,整個禮堂裡,霍格沃茨、布斯巴頓和德姆斯特朗都在看他。震驚、嫉妒、不解、憤怒、擔憂……千萬種情緒透過視線向哈利擲出,壓得他喘不過氣來。

  他才是最不在狀況的一個。

  鄧布利多又叫了他一次:「哈利·波特。」

  赫敏輕輕拍了一下哈利:「你該上去,哈利。」但她緊緊皺著眉,說完後唇抿成一條細線,看起來擔心極了。

  哈利站起來,步子邁得很慢,腳下仿佛有千斤重,一條路被他走出十萬裡長。他腦子一團漿糊,更是被周圍從小到大的,「他作弊」的聲音淹沒的不知所措。

  「他時時刻刻都和我在一起,誰把他的名字扔進去的!」羅恩又驚又疑,回頭看著赫敏和阿斯萊莎,「而且他的年紀根本不夠啊!喬治和弗雷德的增齡劑都沒騙過鄧布利多,哈利怎麼做到的?」

  「哈利自己是不可能跨過鄧布利多畫的那條年齡圈的,想騙過鄧布利多,需要非常強力的混淆咒。更別說就算你騙過鄧布利多,也騙不過火焰杯,那裡面本身就有很強的魔咒!」赫敏的聲音因為激動而大了些,但她並不介意被其他人聽到。

  如果不是老師們在場,她會站起來告訴整個禮堂,哈利把自己的名字投進火焰杯是多不可能的一件事。

  「有人為了報復他,把他的名字扔進去了嗎?」阿斯萊莎想了另一種可能。

  哈利已經和其他三個人站在了一起,克魯姆和芙蓉用復雜的眼神看著哈利,而塞德裡克拍了拍他的肩膀,低聲與他交談,大概是在寬慰他吧。

  因為這一場突發的意外,鄧布利多和其他的教師們立刻到了禮堂後面,大約是要好好討論一下這件事。

  禮堂裡面炸了鍋,以斯萊特林為首的學生們開始大肆攻擊哈利。他們認為哈利為了名譽而作弊、無視規則,甚至還拿出他是蛇佬腔的事直接攻擊哈利本人,稱他平時在學院裡就目中無人,仗著自己是救世主而狂妄自大。

  陳芝麻爛谷子、甚至不相干的舊事,都一起被翻到台面上來。就連格蘭芬多的一些學生都開始倒戈相向,指責哈利給學院帶來了多大的壞影響。

  大多都是惡意中傷,而這些惡意,很多都來自於嫉妒。

  是啊,誰會不眼紅哈利·波特呢?以嬰兒之軀給予伏地魔重創,一年級就成為找球手,入學到現在連連破解奇事,成為當之無愧的救世主。成為不了他,又無法心平氣和地承認他,於是只好挑個合適的時機,混在人群中指責他。

  當然,也有為哈利說話的學生,只是他們的聲音太小了,吵不過整個禮堂。

  -

  羅恩是個激不得的主,他都開始掏魔杖了,被還有一點理智的赫敏壓了下來。

  阿斯萊莎直接站在了桌子上,她把自己的圍巾變成了一條狗,然後用魔杖指著狗念了一句「Sonorus(聲音洪亮)」,於是瞬間,犬吠聲撕裂了整個禮堂。

  大家被迫閉上嘴,去看阿斯萊莎。阿斯萊莎讓自己的圍巾恢復正常,並非常滿意自己獲得了所有人的關注。

  「在你們指責哈利、中傷格蘭芬多之前,我首先希望你們把腦子帶上,好好想想。第一,火焰杯周圍有鄧布利多親自布的年齡圈,請問哈利如何跨過這條年齡圈把自己的名字扔進去?——閉嘴,帕金森,我不想聽你尖聲尖嗓地告訴我混淆咒,想騙過鄧布利多的混淆咒得有多強大?第二,就算哈利騙過了鄧布利多,火焰杯裡面也有魔咒,它會識別、篩選,想騙過火焰杯又需要多強的法術?但凡你們帶點腦子,就不會在這裡叫喊哈利作弊。」

  沉默中,德姆斯特朗那邊有人說話了。是阿祖洛,聲音帶著北國的冷意:「他如果真有這麼厲害,還在霍格沃茨讀什麼書?」

  一些剛才還理直氣壯的人此刻已經啞住了嗓子。

  「謝謝,阿祖洛。」阿斯萊莎向哥哥微笑致意,然後她接著說,「如果你們還是不相信,大可以去問問走廊上的掛畫,他們有沒有見過哈利在任何時候獨自一人跑到禮堂來?我相信答案一定是沒有。」

  「我更願意相信是有人想讓他死。」拉文克勞那邊傳來一個清脆空靈的聲音,暗金棕色長發的小女巫神情平靜,面上無悲無喜,「一個14歲的巫師,就算再優秀,體能和魔法造詣都比不過17歲的巫師。除非哈利是想自殺,不然他沒理由把名字扔進去。但如果有人希望哈利死在比賽中,而他又恰好年滿17周歲,就可以把寫著哈利名字的紙扔進火焰杯中,無需使用強力混淆咒。」

  「謝謝你,盧娜。」阿斯萊莎感激地說。

  「不客氣,我只是說了實話。」盧娜彎了彎嘴角。

  「又或許是波特找了年長的巫師幫他把名字扔進去。」德拉科的聲音就在這時候響起,他總是樂於砸場子,尤其是格蘭芬多、有關哈利的場子,「波特向來喜歡出風頭,不是嗎?」

  「你也喜歡出風頭,馬爾福,怎麼不找人幫你把名字扔進去?以你的出身和成績,火焰杯一定會選擇你而不是哈利。」阿斯萊莎反唇相譏。

  「我們之中有任何人幫哈利扔過名字嗎?格蘭芬多?」李·喬丹詢問著七年級的巫師們,「拉文克勞?赫奇帕奇?——斯萊特林?」

  「也許是老師。」不知道是誰說了一句。

  「那一定是恨不得哈利快點死的老師。」羅恩到底還是沒壓住火,冷哼了一聲,「我在說誰大家心裡都明白。」

  細數全校的老師,最討厭哈利的一定是斯內普。

  斯萊特林們再次躁動起來,他們認為羅恩羞辱了斯內普,並開始攻擊格蘭芬多都是一群粗魯無禮的垃圾。

  「…我的本意是減少大家對哈利的誤會,但現在怎麼變成了格蘭芬多和斯萊特林的罵戰?」阿斯萊莎蹲下來和赫敏說悄悄話,露出一言難盡的表情,「我們兩個學院都會被扣分的吧?」

  「現在沒人在意我們了,阿斯莉。」赫敏聳了聳肩,「不管他們聽沒聽進去、聽進去了多少,但比一開始好多了,你剛才的演講是有效的,好姑娘。」

  「那個拉文克勞是誰?跟你關系很好嗎?居然願意公然站出來為哈利說話。」羅恩也湊過來,三個人在吵嚷中說著悄悄話,「她有點眼熟。」

  「我知道她,拉文克勞的盧娜·洛夫古德,大家都喊她瘋姑娘。」赫敏說,「她有一點……古怪。」

  「誰管別人怎麼看。」羅恩撇了撇嘴,「她為哈利說話了,那她就不古怪。」

  作者有話要說:

  *原著裡海格是在冬天被麗塔·斯基特寫的文章所影響而短暫消失了一陣,夏天的時候才培育成了炸尾螺。在這裡我提前了,讓四年級們提前體驗炸尾螺的快樂(其實手游禁林炸尾螺長得還挺可愛的hhh

  原著羅恩和哈利在這裡吵架了,並且一直冷戰到第一關結束。但顯然我是不會讓他們吵架的。

  客觀來講,德拉科說的沒錯。在其他學院的學生眼裡,哈利確實是出盡了風頭。但那也沒辦法,畢竟是男主嘛

  另外再強調一遍,本文是獅院視角,以獅蛇兩院的恩怨,蛇院在獅院視角下是不會有什麼好形像的。但我本人對這四個學院都很喜歡。


第36章

  阿斯萊莎以為哈利不會參加比賽,畢竟他不夠年紀,根本不足以應對三強爭霸賽的難關。

  但沒想到鄧布利多並沒有取消哈利的資格,代理司長珀西也發表聲明,稱規則是絕對的,哈利既然被選中,那他就是三強爭霸賽的勇士之一。

  霍格沃茨暗中分裂成了兩派。一派是站在哈利的一邊,認為他是無辜躺槍;另一派認為哈利作弊,參加比賽是為了出風頭、漲名氣。

  格蘭芬多基本都是站在哈利這一邊的,退一萬步講,哈利參加火焰杯也是為格蘭芬多爭光;斯萊特林自然是針對哈利的,兩個學院本就是宿敵,不需要理智思考仔細應對;赫奇帕奇的敵意更多是因為塞德裡克和哈利是競爭對手,就算他們之中的一些人相信哈利沒有把自己的名字扔進火焰杯,但他們的心肯定還是偏向塞德裡克的;而拉文克勞們一部分支持哈利,一部分針對哈利,還有一部分抱著無所謂的態度。在這一部分人看來,霍格沃茨有兩個勇士,他們可以合作先贏過布斯巴頓和德姆斯特朗,然後再進行內部決鬥,他們都是為霍格沃茨爭光,何必分你我。

  有些人暗中帶上了徽章,那就是為了詆毀哈利而制作的,上面寫著「波特臭大糞」,令人煩躁。

  哈利的小粉絲,科林和丹尼斯兩兄弟努力地想要把徽章上的字改掉。赫敏和阿斯萊莎一早上的時間用魔咒打掉了不下二十個這種徽章,羅恩差點扔掉魔杖直接上手。塞德裡克還專門為了這件事到格蘭芬多找哈利,歉意地表示他已經讓赫奇帕奇的學生們把帶有侮辱性的徽章摘了。

  但實際上,哈利大多數時間都在為自己被迫參賽的事苦惱並焦慮,徽章的事還真沒引起他的關注。

  西裡斯在追查小巴蒂·克勞奇和彼得·佩迪魯的間隙中,想辦法聯系了哈利,用霍格沃茨的壁爐。當火堆裡冒出西裡斯的臉時,羅恩嚇得手一抖,奶油蛋糕掉在了地上,弄髒了地毯。

  西裡斯認為哈利的名字是被德姆斯特朗的校長伊戈爾·卡卡洛夫扔進火焰杯裡的。

  卡卡洛夫曾經是個食死徒,戰後靠出賣其他食死徒離開阿茲卡班,小巴蒂·克勞奇就是他檢舉揭發的,馬魯斯的清白也是卡卡洛夫歸還的。但食死徒就是食死徒,他們不會改變作惡的本性,如今伏地魔有了重新歸來的兆頭,卡卡洛夫會幫他給哈利下絆子也實屬正常。

  「另外,注意明天要采訪你的那個記者麗塔·斯基特。」西裡斯最後說了一句,「那是個為噱頭不顧真相的女人,她會曲解你的意思以達到她想要的目的,就算你沉默,她也能編出花來。」

  西裡斯說完就離開了,哈利和羅恩對視一眼,雙雙苦笑。

  -

  事實證明西裡斯所言不假,甚至委婉含蓄了不少。

  哈利在接受采訪的時候就發現了麗塔·斯基特的那只羽毛筆在亂寫,隨後當報紙寄到學校時,哈利盯著上面的文字已經疲憊得無力發怒了。

  「哈利·波特,12歲,這位疑雲密布的參賽者,他的雙眼中包含往昔帶給他的陰影。當回憶起過去,他的眼中壓抑著淚水……是迫切地想要得到關注來彌補童年的傷痕,還是因為失去父母導致他厭世自輕,這位少年自殺式的選擇究竟出於何種目的,我們暫時還不清楚……」

  塞德裡克就在他旁邊,猶豫了一下,最後拍了拍哈利的肩膀。

  「塞德裡克·迪戈裡,作為一名剛入學就能把口哨變成會唱歌的懷表的霍格沃茨六年級學生,他剛度過了17歲的生日,並即將為赫奇帕奇奪得百年未曾有的榮耀……」

  「我四年級的時候才學會把口哨變成懷表,外面說的一年級二年級都是謠言。」塞德裡克說完,指著下面一行字,「這裡,我很奇怪麗塔·斯基特是怎麼知道這些的。」

  「……除去他優異的成績,這位英俊少年的情史也足夠令人矚目。他在學校中的受歡迎程度難以想像,曾在同一時刻被格蘭芬多的阿斯萊莎·裡奇、赫奇帕奇的蘇珊·博恩斯、拉文克勞的秋·張所追求。他游弋在三個性情迥異的姑娘間,享受著她們的迷戀與崇拜……也許是因為格蘭芬多的裡奇有太多緋聞男友,而赫奇帕奇的博恩斯又不夠出彩,塞德裡克·迪戈裡最終選擇了拉文克勞的張,亞裔女巫……」

  哈利本來已經不想發火了,又累又沒意義,但是當他看見「裡奇有太多緋聞男友」時,火蹭得一下就起來了。

  「關阿斯莉什麼事!她到底在胡寫什麼?」哈利氣道,「這不是三強爭霸賽的特約采訪嗎?什麼時候變成選手的八卦專欄了?」

  「克魯姆和芙蓉也遇到了一樣的麻煩,他們的報道並不比我們的客觀多少。」塞德裡克有些無奈,「比起這些,哈利,還是想想比賽吧。」

  比賽比報道更讓哈利郁悶。

  和塞德裡克告別後,哈利被羅恩半拖半拽地拉去見海格。他一臉大事不妙的表情,雖然羅恩是個很容易露出驚訝表情的人,但像今天這樣仿佛失去信念,哈利還真的是頭一次見。

  接著,哈利就明白了羅恩為什麼一副大難臨頭的樣子。因為他也露出了這樣的表情。

  禁林裡面有一處空地,放了四個巨大的鐵籠子,裡面關著的是四條活生生的龍。其中一條格外暴躁,不住地向外噴火,就連照顧他的專業人員都不得不倉皇躲開。

  查理*就在其中,他負責把這四條龍運到霍格沃茨來。此刻他正指揮著其他人,無暇顧及身後的兩個小巫師。

  「這該不會是第一關吧?」哈利咬著舌尖逼迫自己冷靜,疼痛之余,嘗到一絲腥味,「瘋了嗎?我說不定會死在第一關!」

  「我也覺得一定是瘋了,可是哈利,四條龍啊,這就是第一關。」羅恩說,「從第一只到最後一只,中國火球龍、瑞典短鼻龍、威爾士綠龍和匈牙利樹蜂龍。最後一只是最凶殘的,查理說,來的路上他燒壞了兩根鐵鏈。」

  哈利相信羅恩說的鐵鏈不是那種用用力就能拽斷的細鏈,而是此時此刻吊著籠子的那根有他脖子那麼粗的巨鏈。

  他在這一瞬間失去了夢想。

  -

  哈利和羅恩離開海格小屋後,他先去找了塞德裡克。高年級赫奇帕奇正和女朋友在一起,哈利向秋歉意地頷首,隨後把塞德裡克拉到一邊。

  「第一關是龍,塞德裡克。」哈利低聲說,並看到塞德裡克的臉上也出現了一瞬間的驚慌,「我接下來要去想想辦法了,你也找找對策。」

  「芙蓉和克魯姆知道嗎?」塞德裡克問。

  「我和羅恩離開海格那裡的時候。聽他說晚上會讓馬克西姆夫人和卡卡洛夫來看,所以最遲晚上,芙蓉和克魯姆就會知道了。」哈利說,「順便,你看到阿斯莉了嗎?或者赫敏?」

  「應該都在圖書館,秋看見她們了,剛才她正好在跟我說這個。」塞德裡克道,「克魯姆和阿祖洛也在。」

  實話說,哈利並不意外。阿祖洛格外喜歡阿斯萊莎,得空便會和她走在一起,而克魯姆……他對赫敏有意思,哈利敢保證。

  哈利和塞德裡克告別,折身回去找羅恩。而紅發少年大約是從同學們那裡聽到了什麼,在哈利回來後,用一種他也難以形容是悲憤還是什麼的古怪調子說:「克魯姆,又是克魯姆,他喜歡赫敏什麼?愛讀書?」

  哈利簡直不敢相信這是從一個克魯姆粉絲嘴裡說出來的話。

  「羅恩,你是被奪魂了嗎?」

  「什麼?」羅恩茫然。

  「你知道你剛才說了什麼嗎?」哈利好笑得很,「你剛剛說了克魯姆壞話。」

  羅恩窘迫了一下,但很快他為自己找補:「不,我是覺得,赫敏不適合克魯姆!我的意思是,她是個書呆子、書瘋子,而克魯姆……克魯姆是魁地奇球星!」

  「你該慶幸赫敏現在不在這兒,否則只有龐弗雷夫人能救你。」哈利無奈,「我倒是覺得克魯姆和赫敏很配,他們很互補不是嗎?而且赫敏和克魯姆在一起的時候看起來也很開心。」

  羅恩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不!」

  鬼知道他在不什麼。

  「他去喜歡阿斯莉好不好!」羅恩抱著腦袋。

  哈利的笑容僵在嘴角。

  「當然不好!」

  作者有話要說:

  *原著這裡好像沒有查理的戲份,忘記了

  去年的哈利,今年的羅恩。

  風水輪流轉,蒼天饒過誰。


第37章

  霍格沃茨的圖書館近日來總是爆滿。

  原因無他。德姆斯特朗的勇者克魯姆和他的朋友阿祖洛時常到圖書館來,身後跟著許多小尾巴。不過還好,大家都知道這裡是圖書館,也不敢惹平斯夫人生氣。

  克魯姆說他到圖書館就是為了躲清靜,不然一到外面就被吵得耳膜疼。而且霍格沃茨有豐富的藏書,和德姆斯特朗的都不一樣,他想借這個機會好好讀一讀,並請赫敏指教。

  這是個借口,只有赫敏會相信的借口。而阿斯萊莎早就聽阿祖洛說了,克魯姆不是想泡圖書館,是想泡圖書館裡的人。這兩個人往往都坐在一邊看戲。

  ——對,這就是為什麼阿斯萊莎也跑來圖書館的原因,她不是為了看書,她是在看戲。

  阿斯萊莎心裡是為赫敏感到高興的。盡管克魯姆的心思並不單純,但他真心的喜愛赫敏,阿斯萊莎看得清清楚楚。

  德姆斯特朗是一所只收純血統的學校,但克魯姆並沒有什麼純血至上的狗屁思想,他願意並樂意和混血巫師、麻瓜出身的巫師交朋友,並承認他們的優點和長處。

  克魯姆會真心贊美赫敏的博學和嚴謹,他給了赫敏平日裡很難得到的尊重。而且克魯姆是個很貼心的人,雖然他看起來有點不好接近且具有攻擊力,但接觸下來之後阿斯萊莎發現,他很寬厚,也很大度。

  「天吶,克魯姆看赫敏的眼神是認真的嗎?」阿斯萊莎默默把書立起來,小聲和阿祖洛咬耳朵。

  赫敏在看書,克魯姆在看她,梅林啊,這是什麼神仙愛情?

  原來磕cp這麼快樂。阿斯萊莎終於懂了上學期為什麼那麼多人傳唱她和塞德裡克的故事。

  「愛情使人盲目吧。」阿祖洛眼睛都沒眨一下,低頭翻著手裡的古代如尼文書籍,「你有選修這門課嗎?」

  「你看我像是能學得懂這東西的人嗎?」阿斯萊莎反問他,「你要是有問題就去問赫敏,她上學期古代如尼文拿了滿分,這學期也繼續選修了。」

  「不了,克魯姆已經給她造成不小的困擾了,我再去,你這位朋友就要被女孩子們的嫉妒心壓死了。」阿祖洛很輕地揚了一下嘴角,「而且我也怕克魯姆吃了我。」

  「那我幫你找個拉文克勞問問?」阿斯萊莎還是真心想幫哥哥解決難題的。

  阿祖洛點了點頭。這些天在霍格沃茨,他已經深刻見識了阿斯萊莎的交友面積,就因為這件事,他還被克魯姆取笑了。

  德姆斯特朗的高嶺之花阿祖洛·裡奇,讀到七年級,朋友屈指可數兩三個。而他的妹妹阿斯萊莎·裡奇,除了斯萊特林,整個霍格沃茨都在她的交際圈內。

  哈利和羅恩就在這個時候走了過來,羅恩在看到赫敏和克魯姆的時候表情就變得十分微妙,而哈利在阿斯萊莎的另一邊坐下,有些喪氣。

  「怎麼了?」阿斯萊莎問他。

  哈利沒說話,並看了一眼阿祖洛。意大利男孩聰慧極了,很快就意識到這是一場不適合德姆斯特朗加入的討論會。

  「克魯姆。」阿祖洛起身,並走過去打斷了好學的好友,「我們該去找卡卡洛夫了。」

  克魯姆同赫敏說了再見,於是這一方長桌只剩下四個格蘭芬多。

  阿祖羅和克魯姆的離開也帶走了一大片少男少女,這使得圖書館空曠不少,也便於交流。

  哈利壓低聲音,難掩愁容:「第一關是龍,我怎麼跟龍打?」

  「什麼?」阿斯萊莎以為自己聽錯了。

  赫敏愣了一下,費了好大勁才把那句「魔法部瘋了嗎」咽回肚子裡。

  「阿祖洛剛才看的那本《古代如尼文簡易入門》沒有關於龍的內容,但是《魔法圖符集》裡面似乎提到過一種可以防御龍火的法陣。」赫敏說著便起身,准備去找那本書。

  「她到底看過多少書?」羅恩嘟囔了一句。

  「但是就算有,我們也不可能還原出來幫哈利啊。」阿斯萊莎走到赫敏身邊,小聲與她交談,「或許我們應該找麥格教授或者鄧布利多先生幫忙,再或者問問穆迪教授。西裡斯應該是幫不上什麼忙了,他最近一邊要查食死徒一邊還要防止被福吉抓住尾巴。」

  「我去請教一下芭布玲教授,說不定能得到些靈感。」赫敏道,「但我們還得想想別的法子。——哈利,你有告訴塞德裡克嗎?」

  「當然,我們都是霍格沃茨的學生。」哈利點了點頭。隨後他想起赫敏最近和克魯姆走得近,於是解釋道,「馬克西姆夫人和卡卡洛夫晚點也會被海格帶去禁林,他們今晚就能看到那些龍,芙蓉和克魯姆也會知道。」

  「你不用跟我解釋什麼,想告訴誰是你的自由。」赫敏被哈利的反應弄得反而有些莫名其妙。她把《魔法圖符集》抽出來,翻了兩頁時候確定了自己的想法,「我現在就去找芭布玲教授,你們最好去找鄧布利多,看看他有沒有什麼能幫助哈利的。回頭我們直接公共休息室見。」

  -

  因為很多古代咒語已經遺失,抵御龍火的魔法陣無法還原出來。羅恩偷偷去找了查理,詢問他們在羅馬尼亞都是如何抵抗龍火的,得到了查理歉意的笑容。

  「我明白你很擔心哈利,我也一樣,但是在現在這個時候告訴你,可就是真的作弊了。」查理有些為難,「不過,我可以把這四種龍的研究筆記借給你們,你們可以利用龍的習性來完成比賽。」

  這項工作被赫敏、羅恩和阿斯萊莎分擔了,他們開始一起泡圖書館,為哈利分擔。而哈利,他被鄧布利多打包給了穆迪,情況……嗯,不容樂觀吧。

  哈利並沒有告訴伙伴們他遭遇了什麼樣的魔鬼訓練,他往往會用咒語清理一下自己,傷口也可以用愈合咒解決,總之他盡力避免被伙伴們看到從而惹他們擔憂和難過。但眉眼中的疲憊卻不可能被恢復咒或愈合咒清除。

  短短一周的時間,他就瘦了一圈,睡眠不足使得那雙綠眼珠總有些恍惚和無神,下眼墜著一片青黑,沒精打采的。

  雖然斯普勞特教授對哈利略有些冷淡——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斯普勞特教授是赫奇帕奇的院長,而哈利畢竟和塞德裡克是競爭對手,院長偏心也是情理之中的事,但是其他的教授們對哈利的處境都十分同情。

  海格公然開始包庇哈利了,少年如果缺席神奇生物保護課,他就當沒看見。不過他不會知道哈利曠課是因為討厭炸尾螺。麥格教授會用魔杖輕敲分心少年的腦袋,但神態卻是溫和的。就連斯內普都開始暗中照顧哈利了,雖然言辭依舊刻薄,卻不會因為哈利在課堂上偶爾的犯困或走神扣格蘭芬多的分。而弗立維教授,梅林啊,他真好,不但對哈利上課睡覺睜一只眼閉一只眼,還不動聲色地給他施了一個安眠咒,讓少年睡得香甜美妙些。至於課程……隨後補上就是。

  塞德裡克的情況也沒比他好到哪裡去,但他畢竟比哈利多學兩年知識,攥著好多實用的魔咒,心智更成熟,也更懂得應變和避險,所以總體狀態還是輕松的,沒有哈利這麼累。

  阿斯萊莎從麥格教授的辦公室出來時,哈利也從穆迪那裡回來了。他還沒來得及給自己施咒,就迎面撞上阿斯萊莎,這使得黑發男孩有點窘,尷尬得站在原地。

  他的袍子破了,臉上還有傷痕,頭發也灰撲撲的,活像被人揍了一頓。

  阿斯萊莎像陣風,卷著茉莉香氣的風,跑到了哈利面前。

  「穆迪教授用火焰、颶風還有飛沙走石攻擊我,以此來模仿暴躁的龍,但實際上他說這比真實情況溫柔多了。我今天狀態不好,所以——」

  梅林的胡子啊,他在說什麼?等哈利意識到自己正在說胡話的時候,他的嘴已經像憤怒的莫特拉鼠那樣嘰嘰呱呱說了好多。而那陣茉莉花風已經吹到了他面前,正用那雙被無數次贊美的美眸注視著他。

  藍水晶,不,什麼都比不上她。

  「我就知道你吃了好多苦,只是不想我們知道。」阿斯萊莎嘆了口氣,從懷裡掏出魔杖給了哈利一套組合咒。

  Episkey用來加速傷口愈合,還好那都是些小傷,不必勞煩龐弗雷夫人,Reparo用來補他破口的袍子和裂縫的眼鏡片,Aguamenti用來洗掉他這一身的雜塵,把男孩淋成了一個落湯雞,接著一個Siccatio*宣告這一套流程圓滿結束。

  阿斯萊莎的魔咒學進步快極了,哈利相信今年她這一門課能拿O。

  「剩下只有活力滋補劑和緩和劑可以救你,去找龐弗雷夫人吧,這樣你今晚能睡個好覺,明天有充足的精神去迎戰火龍。」阿斯萊莎說完衝他俏皮地眨了一下眼睛,「或者你願意的話,我們可以去偷斯內普的。」

  哈利不禁笑起來:「還是算了吧,格蘭芬多的分會被扣光的。」

  阿斯萊莎也笑起來:「那我們去禮堂吧,吃點東西,你肯定餓了。」

  他們一同朝禮堂走。

  「你沒有覺得最近很少見到費爾奇?」阿斯萊莎忽然問,「以前他無處不在,總想著給我們添堵。但最近基本看不到他了,有時候我十一點鐘還在外面晃,他和洛麗絲夫人都沒出現。」

  「可能是因為三強爭霸賽吧,來了那麼多德姆斯特朗和布斯巴頓的學生,他哪裡管的過來。」哈利不以為意,接著他抓住了重點,「等等,九點就宵禁了,你十一點還在外面?你不怕被抓住?」

  「我是個阿尼馬格斯。」阿斯萊莎衝哈利wink了一下,「小英短能有什麼壞心眼呢?」

  哈利啞然:「真是犯規啊。」

  下了樓梯,轉彎的時候阿斯萊莎說:「用火弩箭飛行確實是個好主意,但是如果你遇上瑞典短鼻龍,那就要出問題了。瑞典短鼻龍飛得很快,火弩箭也未必能甩開它。我希望你遇上威爾士綠龍,它們溫和些。」

  哈利愣了一下:「你怎麼知道我要用火弩箭?」

  「我兩次都在你和穆迪教授附近偷聽,他注意到我了但沒放在心上,而你完全沒空看我。」阿斯萊莎的表情就像只偷腥成了的貓,得意洋洋。

  哦對,她是只銀漸層!

  但隨後,阿斯萊莎收起那種壞壞的表情,誠摯而熾烈地看著哈利:「我當然知道火焰、颶風還有飛沙走石害得你多狼狽,但我也知道你有多勇敢,格蘭芬多為你驕傲。」

  ……天啊,他心口熱的要爆炸,整個腦子就像被糊了煮爛的曼德拉草一樣徹底混沌了。

  「我不在乎格蘭芬多有沒有為我驕傲,」他脫口而出,「我只在乎你——」哈利險些咬掉自己的舌頭,他感覺皮下的血液都沸騰了,在阿斯萊莎微訝的神情中,他匆忙改口,「我只在乎你、赫敏還有羅恩,你們是我最好的朋友。還有西裡斯,我也希望他為我驕傲。」

  阿斯萊莎隱隱有些失望,但她沒有表現出來。女孩子總是更懂得如何掩藏自己的心意。

  「我們當然為你驕傲。」阿斯萊莎一邊說一邊很快地抱了一下哈利,「你會通過的,因為我們都在為你祝福。」

  一觸即分的擁抱,留給哈利回味的是快得來不及抓住的長發和縈繞不絕的甜香。

  作者有話要說:

  *哈利波特和神奇動物裡都沒提到過烘干咒的咒語,siccatio是拉丁語的烘干,又雙叒叕是我自創的。

  啊,想和阿斯莉貼貼


第38章

  大概魔法部和三位校長們都想不到,三強爭霸賽成了喬治和弗雷德致富的第一站。

  賭局早就在四位勇士的名字被火焰杯吐出的時候開始,一開始僅在高年級內部流傳,後來蔓延到整個霍格沃茨,並帶動了布斯巴頓和德姆斯特朗。到今日第一關的比賽日,雙胞胎公然在看台上叫賣。

  克魯姆被認為是贏面最大的人,這在意料之中。而哈利的賠率高達二十倍,參賽選手中唯一的女性芙蓉的賠率是十倍,從而可見大家對哈利沒什麼信心。

  畢竟他才14歲,而且很多人至今對他參賽抱有偏見。

  「嘿,阿斯萊莎,你不押押看?你哥哥的好朋友克魯姆,你的緋聞前男友塞德裡克,你最好的朋友哈利,還有和你這朵茉莉花搶關注的美人芙蓉?」

  「真是糟糕的形容詞。」金妮忍不住給了喬治一個白眼,「不要拿芙蓉跟她比好不好?芙蓉哪裡比得上她?阿斯萊莎在學校有多受歡迎,男生女生都願意和她聊天,你再看看芙蓉?我敢跟你賭,喬治,如果火焰杯吐出了阿斯萊莎的名字,她一定會被歡呼聲和支持聲頂到天上。」

  這是在說火焰杯選中芙蓉的時候,布斯巴頓的學生並沒有多激動。芙蓉在學校裡好像人緣一般,這到底是真是假,阿斯萊莎倒沒有去求證過。她一顆心都撲在怎麼幫哈利身上了,余下的一點時間就去和阿祖洛聊天,跟布斯巴頓確實沒有太多接觸。

  金妮不喜歡芙蓉,或者說大部分女生都不喜歡芙蓉。這並不僅僅是因為有著四分之一媚娃血統的芙蓉長相太過驚艷,吸引了大部分男生的注意力,使得女孩子們天然對她有排斥心理;更因為芙蓉的自我欣賞和自說自話,女孩子們覺得她傲慢,再加上芙蓉總覺得霍格沃茨城堡的色調太暗、東西不好吃並毫不避諱談及此事,也引來許多霍格沃茨學生的不滿。

  阿斯萊莎抱了抱金妮讓越想越生氣的小美人冷靜下來,然後在兜裡摸索半天,找到一個加隆、四個西可和七個納特,一股腦兒全塞給了喬治。

  「好吧,全壓哈利,我只有這麼多了。」

  喬治吹了聲口哨:「一個加隆、四個西可、七個納特,阿斯萊莎·裡奇全部身家押了哈利·波特!格蘭芬多必勝!」

  「也就最後一句是人話。」金妮嘟囔了一聲,「說起來我也很奇怪,他倆鬧成這樣,費爾奇竟然一次都不管。喬治和弗雷德克是嚴重違紀了啊。」

  「我也覺得奇怪,可能是三強爭霸賽讓他忙不過來了吧。」阿斯萊莎聳了聳肩。

  金妮挑了一下眉,明顯持懷疑態度,但她什麼都沒說。

  紅發褐眸的韋斯萊姑娘就像晨風微涼中悠然開放的薔薇,明艷動人。而她身側的阿斯萊莎也光彩奪人,她今日把頭發扎起來,干練清爽,嘴角帶笑,誰看了都會舍不得再移開眼睛。

  「真應該讓霍格沃茨那群男生好好看看你倆,布斯巴頓的女生哪裡比得過你們?」安吉麗娜在旁邊半開玩笑地說。

  「家花不比野花香啊。」李·喬丹在旁邊多嘴,被安吉麗娜推開了。

  喬治又纏著羅恩問他要不要下注,羅恩臉青一陣白一陣地搡他:「我昨天東拼西湊甚至找人借了點才拼出一個完整的加隆*!我說了壓哈利!你今天又來問我?你非要我把巧克力蛙畫片抵給你不成?」

  「哦得了吧,羅恩,你那些畫片好多都是從我們這兒繼承的。」喬治逗完他,便跑去拉文克勞那邊了。

  -

  這時候赫敏回到了座位,她剛去帳篷那裡看過哈利,但她現在的樣子看起來可像是瀕臨爆發。

  「怎麼了?」金妮拉她坐下,「你看起來很生氣。」

  「麗塔·斯基特!」赫敏的臉都氣紅了,「她不經允許就走進帳篷裡還亂拍一通,還說如果今天哈利遭遇什麼不測,我們倆都會上頭條。——哦梅林,她怎麼這麼惡毒?」

  「她說哈利會遭遇不測?」羅恩的臉色也變了。如果麗塔·斯基特在跟前,他絕對會把什麼尊敬女士的禮儀教養都丟給梅林,然後賞麗塔·斯基特一嘴鼻涕蟲。

  「何必跟一個滿口謊話的作者置氣?」阿斯萊莎幫赫敏順著後背,顯然,她忘了上一次當她看到麗塔·斯基特是如何評論哈利和塞德裡克時自己的樣子。

  「哈利要對付什麼龍,你看到了嗎?」金妮有些緊張地問赫敏。

  「我被鄧布利多趕出來了。」赫敏也十分遺憾,「我們只能祈禱他抽到威爾士綠龍——哦不,這就開始了?」

  炮聲猝不及防響起,第一位上場的是塞德裡克。瑞典短鼻龍正在比賽場的這一頭蓄勢待發地等著他。

  銀藍色的龐然大物在塞德裡克走進來的一瞬間就發出一聲咆哮,別說塞德裡克下意識躲到了岩石背後,就連觀眾台上的看客們也都紛紛抱頭或干脆倒地。

  雖然喪命在它爪下的人或巫師很少,但那只是因為這種龍的棲息地在無人居住的地區,並不意味著他們就很溫順,相反,它們很凶猛,也很容易被激怒。瑞典短鼻龍生活在瑞典北部山區,鼻子裡噴出的藍色火焰可以瞬間把一切活物燒成無物,而且飛行速度極快。

  塞德裡克把石頭變成了一條獵狗,犬吠完全吸引了瑞典短鼻龍的注意,塞德裡克得以專心致志地去拿金蛋。看起來完美且漂亮,但意外就在塞德裡克摸到金蛋的時候發生了。瑞典短鼻龍咬死了獵狗,魔法瞬間失效,鋒利的龍牙把石頭咬成齏粉。瑞典短鼻龍意識到自己被戲弄了,它的鼻孔中立馬噴出耀眼的藍色火焰,燒向塞德裡克。

  赫奇帕奇學院發出一陣驚呼,他們都在喊塞德裡克的名字,生怕他出意外。斯普勞特教授更是直接站了起來,毫不掩飾對塞德裡克的擔憂和關懷。

  盡管塞德裡克反應夠快,但龍火太熱了,燒傷了他的胳膊。鄧布利多看到他懷裡的金蛋,立馬叫停了比賽,並施咒打斷了瑞典短鼻龍的下一次攻擊,宣布塞德裡克勝利。查理立刻把瑞典短鼻龍帶離場,並為下一場比賽做准備。

  塞德裡克被第一時間送去了龐弗雷夫人那裡,阿斯萊莎看到拉文克勞看台上的秋·張離開了,一定是去看塞德裡克的情況吧。

  短暫休息過後,第二位勇士入場了。

  -

  芙蓉遭遇了威爾士綠龍,這意味著哈利將要面對中國火球龍或者匈牙利樹蜂龍。這兩條龍從危險程度和凶猛程度上來說,比瑞典短鼻龍海有過之而無不及。

  阿斯萊莎的情緒頓時低落下去。

  她完全無心去看芙蓉到底是如何催眠了威爾士綠龍,如何在在快要拿到金蛋時被龍的噴嚏燒著了衣袍引得眾人屏息,又是如何臨危不亂地用魔杖變出水澆滅龍火、舉起金蛋示意勝利的。

  她的心情在克魯姆對上中國火球龍的時候徹底跌倒了谷底。

  哈利抽到了匈牙利樹蜂龍。這種龍非常暴躁,一點風吹草動都可能刺激到它。匈牙利樹蜂渾身包裹著黑色的鱗片,並且伴有尖刺,結實得什麼力氣戳上去都能折斷。在查理的筆記中,他將匈牙利樹蜂描述成最危險的火龍,因為它的龍火可以噴射五十英尺遠,而且它的尾巴非常有力,爪子也有削鐵如泥一般的威力,它們的嗅覺受龍火影響而遲鈍,但雙眼卻可以在幾百米外看到一只螞蟻。

  克魯姆的手段簡單粗暴,它攻擊了火球龍的雙眼,在一片混亂中拿到了金蛋。可以說,他是目前三位已經出場的勇士中速度最快完成任務的一位。卡卡洛夫的臉上滿是得意,挑釁一樣地看著鄧布利多和馬克西姆。

  中國火球龍一直在憤怒地咆哮,主要是因為疼痛。不管什麼生物,它們的眼睛都是脆弱的,挨了重擊之後都會極其痛苦。

  「這太過分了!」就連克魯姆的死忠粉(現在到底還是不是有待商榷)羅恩都看不下去了,蹭的一下站起來,狠拍了一下欄杆。

  金妮吃驚地看著他:「羅恩,那可是克魯姆啊?」

  她的意思是,羅恩竟然說克魯姆過分?羅恩?

  「就算是鄧布利多也不能這麼做!」羅恩嗓門比金妮還大。

  「放輕松,羅恩,鄧布利多不會這麼做。他完全沒必要。」赫敏說完,拉著羅恩重新坐下。

  查理把中國火球龍帶了下去,他的表情並不像前兩場那樣好,甚至都沒有向克魯姆點頭致意。他與龍朝夕相伴,在他眼中這些龍是朋友、是孩子,克魯姆攻擊了中國火球龍的眼睛,這也許會對它今後捕食和生活都造成影響。查理很難對克魯姆和指導他的卡卡洛夫禮貌。

  最後一聲炮響了。

  -

  匈牙利樹蜂落在巨石上,它沒有咆哮,但那巨大的身軀和凜然的戾氣已經足夠讓眾人意識到它的強悍。

  這是哈利將要面對的龐然大物。

  阿斯萊莎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忍不住抓住了赫敏的袖子,呼吸都跟著放輕了。

  在一片呼喊著自己名字的沸騰人潮中,哈利從洞口走出來。他的個頭和匈牙利樹蜂比簡直小的出奇,恐怕匈牙利樹蜂一爪子拍下來都能把他蓋個結實。

  蟄伏的巨獸在捕捉到獵物的瞬間就爆發了,它揮動尾巴朝哈利砸去,將堅硬的岩石打得稀碎。哈利被它的尾風帶倒,但他不敢松懈,立刻在地上滾了幾圈躲避匈牙利樹蜂的利爪。

  當利爪劃破岩石,龍火在哈利的頭上燒過並在岩石上留下燙黑的紋路時,觀眾席上發出一陣陣驚恐地尖叫,有些女孩子們已經不忍心繼續看下去。阿斯萊莎和赫敏都抽了口冷氣,金妮也不敢看,往羅恩身後躲了躲。

  哈利躲在一塊巨大的岩石之後,而匈牙利樹蜂頗有閑情逸致地同他捉迷藏。就在這時,似乎有什麼東西朝比賽場飛過來,速度極快,帶著呼嘯聲,是從格蘭芬多的看台後方來的。

  是火弩箭。比賽不允許用飛天掃帚,但沒說不能用飛來咒,是穆迪教了哈利,讓他鑽規則的空子。

  火弩箭在空中劃過一到漂亮的弧度,頃刻間,格蘭芬多的小勇士便躍上掃帚,在空中向匈牙利樹蜂問好。

  「漂亮的飛來咒!」

  情況立刻發生了逆轉。哈利坐在火弩箭上躲避著匈牙利樹蜂的攻擊,他本想徑直俯衝去拿金蛋,但龍火阻攔了他的意圖。哈利不得不飛遠些等待時機。

  沒想到匈牙利樹蜂憤怒之下掙脫了鐵鏈,揮動翅膀去追逐哈利。哈利的反應也很快,他大約把這當成一場特別的魁地奇球賽,匈牙利樹蜂是追著他不放的游走球(二年級的時候他經歷過一次,只不過那一次跟這次的比溫柔簡單多了),金蛋則是他要抓的金色飛賊。

  他是最棒的找球手。

  規則也沒說不能遛龍,或者說現在的情況再談規則也沒什麼用了。選手和火龍一同離開了比賽場,匈牙利樹蜂龍的爪子還刮破了教授看台頂上的布,麗塔·斯基特差點翻下去,這讓赫敏和阿斯萊莎直呼過癮。卡卡洛夫看起來又意外又氣憤,鬼知道他氣憤什麼。而穆迪滿意於哈利的表現,臉上露出贊許和愜意。

  大家都無從得知他們之後會發生什麼,只能懷揣各種心情在場地中等待。

  也許很久,又或許沒多久,年紀最小的勇士騎著火弩箭飛了回來,他看起來剛經歷完一場搏鬥,袍子被勾破了,胳膊上也有血痕,浸紅了布料。他的身後,匈牙利樹蜂沒有追過來,這種龍並不長於飛行,看起來應該是被哈利甩在了身後。

  無龍阻礙,哈利順利拿到了金蛋。

  看台上爆發出一陣陣尖叫和掌聲,羅恩更是當場瘋掉。

  「20個加隆!!哈利,我愛你!!!」

  作者有話要說:

  *1加隆等於17西可,羅恩這裡說一個完整的加隆,意思就是自己褲衩(?)都掏干淨了還借錢才湊齊了17個西可。

  我也忘了哈利的賠率是多少了,或者原著和電影都沒提。就一比二十吧。


第39章

  年輕的格蘭芬多在比賽之後得到了一個滿是花香的擁抱。他假意自己有些累,於是貪婪地靠著阿斯萊莎的肩膀一直到呼吸平復。

  羅恩從雙胞胎那裡拿了獎勵回來。

  「我們都大賺了一筆,哈利。」羅恩說的時候每個音節都在跳舞,他喜上眉梢,捧著20金加隆小心翼翼又充滿喜悅,「一比二十的賠率,我只恨自己為什麼只湊出了17西可!」

  哈利很快被格蘭芬多們擁簇回了公共休息室,雙胞胎也因為他賺得盆滿缽滿(一方面是開設賭局賺的回報,一方面也因為他倆也押了哈利贏),兩個人一起把哈利舉起來,讓他享受格蘭芬多的贊美。

  「打開瞧瞧,哈利!」西莫抱著金蛋愛不釋手,忍不住親了一下,然後遞還給哈利。

  金蛋裡有下一關的線索,大家都充滿好奇心。然而,金蛋打開的瞬間就發出了不亞於曼德拉草的尖銳慘叫,公共休息室裡的畫像都在尖叫,哈利猙獰著臉把金蛋扣了回去。

  「救命,下一關難道是要你們叉死這種叫聲的怪物不成?」羅恩臉都白了,主要是因為這該死的叫聲。

  「…為什麼是叉死?」阿斯萊莎揉著耳朵問羅恩。

  「大概是因為,這聲音莫名讓我想到曼德拉草?」羅恩抿了抿唇,「你知道我上草藥課的時候滿心想的都是叉死它們嗎?」

  「我只是想知道為什麼是叉死?不可以別的死亡方式嗎?」

  「你不覺得叉死更有感覺嗎?」

  阿斯萊莎思考了一下,覺得羅恩說的很有道理。

  赫敏:「?」

  -

  西裡斯在比賽結束後抽空來了一趟霍格沃茨,代表魔法部。三強爭霸賽本來是國際魔法合作司的工作,理應由珀西來處理,但架不住珀西忙得抽不出身,而西裡斯又想來看看哈利,便樂意代勞。

  哈利的火弩箭因為匈牙利樹蜂而有一些損壞,大腳板慷慨地表示這根本就是小問題,新的火弩箭明天一早就會被打包送來霍格沃茨。與此同時,西裡斯告訴了哈利另一件事。

  「舞會是三強爭霸賽的傳統項目,平安夜的時候你們都要去跳舞。你找到舞伴了,哈利?」

  「舞會?哦不,我還不知道這件事。」哈利張了張嘴。

  「我猜到了。」西裡斯拍了拍他的肩膀,「看起來明天會送到你餐桌上的不止火弩箭了,過來,我得比劃比劃你的尺寸,然後讓莉拉去給你挑身衣服。反正她也要給阿斯莉准備,一並給你買了也好,她的眼光好得很。」

  「你上學的時候誰是你的舞伴?」哈利問。

  「哦,我那時候可是很受女孩歡迎的。」西裡斯挑了挑眉,暗暗炫耀著,「想不想知道莉拉的舞伴是誰?」

  哈利當然想知道。

  「萊姆斯。」西裡斯笑著說,「當然,你爸爸的舞伴是你媽媽,他可花了好大一番功夫才把莉莉從其他男孩手裡搶過來。」

  哈利不禁笑起來。

  西裡斯接著話鋒一轉:「顯然,你想把阿斯莉從其他男孩手裡搶來也要費很大功夫。」

  「…哦不,西裡斯,我——」哈利一下子不知道該說什麼,臉上已經開始發紅了。

  「得了吧,我就是從你這個年紀過來的,你對阿斯莉是什麼心思,我早看出來了。」西裡斯笑話他,「勇敢點,哈利,你連龍都敢鬥,竟然不敢去邀請自己喜歡的姑娘一起跳舞?」

  「如果阿斯莉拒絕我怎麼辦?」哈利下意識地否認了自己。

  「就算拒絕你也該去試試,不然你一定會後悔的。」西裡斯拍了一下哈利的腦袋,「快去,哈利,再晚你的茉莉花就要被別人摘走了。」

  -

  哈利在禮堂找到了阿斯萊莎。那時候羅恩收到了一個包裹,正在拆。當他發現裡面是一件早就過時並且因為放置太久而散發著一股霉味的長袍時,他的臉皺成了馬形水怪背上密密麻麻的水草。

  蕾絲,舊翻領,看起來就像中世紀那些拿腔拿調的老巫師。

  「…這是什麼東西?」

  「家裡的舊袍子。」弗雷德發出一聲怪笑,「快穿上看看,羅恩,那一定很適合你!」

  「梅林啊,為什麼要給我寄這個?」羅恩一臉驚悚,在看清袍子的全貌之後,嫌棄地丟到了一遍。

  「當然是因為舞會。」赫敏為他的無知扼腕,「三強爭霸賽都是要舉辦舞會的,你不知道?」

  「我敢打賭哈利也不知道。」

  「西裡斯剛告訴我了。」哈利摸了一下鼻子,「並且他會讓莉拉太太幫我選禮服,大概明早和我的火弩箭一起寄過來。」

  「真的嗎?」阿斯萊莎很驚喜,「如果是媽媽選,那一定好看極了。」

  「西裡斯對你真好。」羅恩難掩羨慕,「布萊克家族果然有錢極了,火弩箭說買就買。」

  哈利又摸了一下鼻子,還搓了搓褲子。這是緊張的表現。

  「哈利,你有什麼話要說嗎?」赫敏注意到了他的異常,並對此表示奇怪,「你看起來很不安,難道是第二關的線索你知道了?」

  這一下,禮堂裡的人都看了過來。哈利忙擺手:「不,我還沒解出來,我只是——」

  他一下啞了嗓子。他在這一瞬間大腦飛速旋轉,第一件想的就是如果阿斯萊莎拒絕他怎麼辦,第二件事想的是如果阿斯萊莎已經被別人邀請了怎麼辦。

  ——哦,哈利·波特,勇敢點,西裡斯說的對,你連龍都敢鬥,怎麼不敢邀請自己喜歡的姑娘跳支舞?

  哈利深呼吸了好幾下,這讓所有人都有些莫名其妙。羅恩拍了一下他的肩膀:「嘿,兄弟,你沒事吧?」

  「我沒事,我只是——」

  哈利舔了舔唇,手忍不住握成拳頭。他心裡打鼓,不停地眨眼睛,睫毛掃著鏡片,綠色的眼睛灼灼發亮。

  他看著阿斯萊莎。

  「阿斯莉,你願意當我的舞伴嗎?」

  說完這句話之後哈利有一陣短暫的耳鳴。他不知道自己是因為神經緊繃過度,還是禮堂裡的男孩子們叫得太大聲讓他耳朵疼。

  阿斯萊莎愣了一下,隨後噗嗤一聲笑出來:「我當然願意,謝謝你邀請我,格蘭芬多的勇士。」

  哈利差點蹦起來,喜不自勝地揚起嘴角。

  他愛三強爭霸賽!他可以和喜歡的姑娘跳舞了!

  「我會讓Blink送封信給媽媽,讓她挑禮服的時候注意顏色。」阿斯萊莎撐著下巴望著哈利笑。

  「哈利·波特摘下了格蘭芬多的茉莉花!」

  「他們要一起參加舞會!」

  喬治和弗雷德主動起哄,男孩子們的嫉妒快把哈利吞噬。但他可沒空理這些,笑得合不攏嘴,壓都壓不住。

  羅恩懵了:「嘿,哈利,你這就開始邀請舞伴了?嗯??還有阿斯莉,你這就答應了?——我的意思是,沒有別的男生邀請過你嗎?」

  赫敏看了羅恩一眼,褐眸中明顯帶著些期待。可惜紅發少年只顧著搡哈利,根本沒注意到這隱晦的視線。

  「大家可能還不知道舞會的消息吧。」阿斯萊莎輕輕聳了一下肩膀,「哈利確實是第一個邀請我的。」

  這讓哈利更加興奮和驚喜。

  瞧,西裡斯,好像也沒費很大功夫嘛。

  作者有話要說:

  速速戀愛


第40章

  第二天的早晨,新的火弩箭送到了,但禮服並沒有送到,裡面有莉拉的信。她希望多花些時間為兩個孩子挑選合適的禮服,但一定會趕上舞會。另外,她在信中提到,讓羅恩把長袍寄給她,她已經征求了莫麗的同意,會幫羅恩把袍子改一改。

  「你媽媽就是天使,阿斯莉!」羅恩飛快把面包塞進嘴裡,然後抓著那封信就跑回了公共休息室。

  他迫不及待要把那該死的袍子按照信上的地址寄走了!

  「我也覺得我媽媽是天使。」阿斯萊莎聳了一下肩膀,手再次伸向蜂蜜松餅。

  「四年了,阿斯莉,我每天都在想你對蜂蜜松餅不會厭倦嗎?」赫敏無比佩服。

  「我每次吃完的時候都會問自己,這東西到底有多好吃,你居然這麼愛吃它?明天你一定不要再吃了。」阿斯萊莎把松餅塞進嘴裡,腮幫子鼓起一塊,「然後第二天睡起來,我會告訴自己,昨天是昨天,今天是今天,你應該去吃蜂蜜松餅。」

  一個拉文克勞的學生走了過來,他帶著銀邊眼鏡,文質彬彬,雖然樣貌並不顯眼,氣質卻很舒服。

  「嗨,蓋倫。」阿斯萊莎跟他打招呼,「有什麼事嗎?」

  「我想問問你有沒有找到舞伴。」蓋倫推了一下眼鏡,「雖然我知道你可能已經被邀請過了,但是我還是不死心地想問問你。」

  昨天哈利邀請阿斯萊莎的時候,禮堂裡人其實沒有很多,看起來還沒有廣泛傳開。

  「我有舞伴了,蓋倫。」阿斯萊莎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你可以問問其他的女孩子,她們很樂意被你邀請。」

  這在蓋倫意料之中,但他還是露出些失望的表情,隨後便離開了,回到了拉文克勞的長桌。

  哈利莫名身心舒暢,火腿都多吃了兩片。

  -

  下午沒有課,但是麥格教授把格蘭芬多的學生聚集在一起,主要是教他們跳舞。霍格沃茨是一所有風度的學校,格蘭芬多學院更是飽受贊譽,麥格教授可不希望自己的學生在舞會上出醜。紳士和小姐如果不會跳舞,那可真是糗大了。

  這個年紀的男生們都或多或少有些叛逆,出於矜持或是為了耍酷,他們並不願意配合麥格教授去和女孩子們臨時搭伴學習舞步,更願意坐在原地不動。只有納威站了起來,他不善言辭,因此禮貌地詢問了赫敏願不願意臨時當他的舞伴。

  赫敏當然不介意,有舞伴一起學習是最快的。

  羅恩在看到納威的手搭到赫敏腰上的時候跟椅子有彈簧一樣,一下子彈起來坐直了,臉色可不怎麼自然。但他很快又癱回去,並佯裝不在意地說:「他倆別把對方的腳踩腫才好。」

  哈利短促地笑了一聲,然後成為第二個站起來的男生。他直接走到了阿斯萊莎那裡,向她伸出了手。

  「我太嫉妒哈利了。」

  當哈利把手放在阿斯萊莎的腰上,並和她握住雙手時,不知道是哪個男生說了一句,迅速得到了其他人的贊同。但這只是刺激的開始,畢竟全程他們都要挨得很近。

  「你不是要追阿斯萊莎嗎?」羅恩探出腦袋看迪安。

  「誰能想到今年突然多出這麼多德姆斯特朗的男生。」迪安也很無奈,「那些人的眼睛都在阿斯萊莎身上,這競爭壓力大得我頭皮發麻。你知道嗎?昨天下午在阿斯萊莎答應哈利之後,一共有七個德姆斯特朗的男生邀請她。我聽別人說的。」

  「什麼好東西都是哈利的。救世主的名頭,魁地奇找球手的位置,三強爭霸賽的勇士,現在還有阿斯萊莎。」西莫深深地嘆了一口氣,「這家伙什麼命啊?」

  -

  阿斯萊莎的舞步學得很快,哈利學了個七七八八。男孩開竅之後在這方面心眼可不少,他立刻詢問阿斯萊莎,是否願意在晚飯之後陪他再溫習幾遍。

  「那你求求我。」阿斯萊莎故意逗他,一雙眼睛跟沁了水似的,拼命勾著他。

  哈利失笑,卻乖順極了:「求你了,阿斯莉。」

  這大約是滿足了小獅子的虛榮心,她笑出聲,然後答應了哈利的請求。

  「別再踩我了。」阿斯萊莎的腳在桌子底下踢著他的腿,「再踩我,我就像企鵝一樣踩在你腳上跟你一起跳。」

  哈利想像了一下,覺得那樣子很美妙。但他沒敢表示出來。

  晚飯之後,哈利和阿斯萊莎去了塔樓。那裡比較安靜,而且沐浴著月光跳舞是件非常美妙的事。

  哈利故意踩了阿斯萊莎幾下,小獅子果然記仇,真的像企鵝一樣踩在了哈利腳上。但她仁慈,脫了鞋,免得厚鞋底壓壞了勇士。

  這個姿勢不太穩定。哈利不得不緊緊地擁住她免得她摔下去,他們一下子變得親密無間,但阿斯萊莎還是得稍稍仰頭才能看到他。

  月光溫柔,夜風習習,哈利覺得自己心跳聲好大,也許阿斯萊莎也聽到了。他緊了緊手臂,覺得喉嚨有點干,腦袋昏昏。

  風不醉人人自醉。

  她的眼睛裡墜著滿天星河,望著他,笑聲悅耳:「知道嗎,哈利?Ashlesha是長蛇座的一顆星,你知道長蛇座在哪兒嗎?」

  哈利知道,但他現在無暇回顧天文學的知識,他只知道茉莉花香氣熏得他腦袋昏沉。阿斯萊莎的嘴唇粉的像水芙蓉的花瓣,引他吻下去。

  「你覺得羅恩會去邀請赫敏嗎?」阿斯萊莎突然從他懷裡離開,重新穿上鞋,「趕在克魯姆之前?」

  哈利有些失望,卻也不得不放開懷抱。

  「不,羅恩不到最後關頭不會開口的。」哈利說,「他根本不明白自己的感情。他在吃醋,他為了赫敏說克魯姆的壞話,但他自己不肯承認。」

  他上學期也是這樣。明明眼紅塞德裡克得緊,卻淨找些冠冕堂皇的話做借口。幸好阿斯萊莎跟塞德裡克什麼都沒有,不然這學期阿斯萊莎做了塞德裡克的舞伴,他一定會發瘋。

  「男孩子都是這樣嗎?」阿斯萊莎穿好鞋之後,狀似無意地望著哈利,「我的意思是,都藏在心裡不說,把自己憋壞了也不肯承認這是嫉妒?」

  這話就像意有所指,像是通過這學期的羅恩,影射上學期的他。在阿斯萊莎眼前,哈利總覺得自己無所遁形。他有一絲恐慌,但伴隨而來的,是一種名為興奮的顫栗。

  是啊,阿斯萊莎聰明極了,她情商高,最擅長通過細枝末節看出一個人心中所想。她如果喜歡這個人,她就會去迎合;她如果不喜歡這個人,她就會去刺痛。也許他那點齷齪的小心思,阿斯萊莎早就看出來了。她看出來了,卻沒有阻止也沒有抗拒,這是不是意味著,她對他也有期許?

  「我不知道。」哈利走向阿斯萊莎,把她罩在自己的身影之下,月光都無法碰到她,「但我知道長蛇座橫跨全天的四分之一,它不太引人注目,只有一顆Alphard比較耀眼,但卻與許多星座相連,是88星座中最長、面積最大的星座。」

  長蛇座不閃耀,可阿斯萊莎熠熠生輝。

  阿斯萊莎似笑非笑地看他:「你喜歡嗎?」

  血液又燒了起來,哈利舔了舔嘴唇:「——喜歡。」

  他鬥升一股衝動,想要緊緊抱住她、低下頭親吻她的衝動,但他剛抬起手,阿斯萊莎就往後退了好幾步。

  「就練到這兒吧,我去找阿祖洛說會兒話。」她雙手背後,月光為她披上一層銀輝,「晚安,哈利。」

  「好吧。」哈利有些悵然地收回手,「晚安,阿斯莉。——記得別太晚。」

  「我不會被費爾奇抓到的∼」

  阿斯萊莎轉了頭便走,輕快地轉彎、下樓。而哈利站在原地,背對著月亮,看她、聽她消失。

  今夜的風醉人。

  作者有話要說:

  改袍子是私設,雖然我挺喜歡羅恩那個衣服的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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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為發表時間是自動設定的,前兩天發表的都忘了祝大家節日快樂,那就在這裡給大家拜個晚年,啊不是,一個遲來的端午節祝福

  端午節快樂!


第41章

  哈利和阿斯萊莎在塔樓跳舞的這段時間裡,陸續發生了幾件意想不到的事。

  第一件事是羅恩在芙蓉·德拉庫爾經過的時候,腦子被巴克比克踢了,問她願不願意做自己的舞伴。

  第二件事是當時赫敏在旁邊,氣的直接轉身走了,然後迎面遇上克魯姆,克魯姆順理成章地邀請了她。

  第三件事是阿祖洛閑逛到拉文克勞,意外看見正在找圍巾的盧娜,出於對盧娜口中「蝻鉤」以及對盧娜這個人的好奇,阿祖洛邀請盧娜成為自己的舞伴。

  阿斯萊莎去找阿祖洛的時候聽說了這件事,她雖然驚訝,卻覺得很好。與阿祖洛閑談了幾句,並得知克魯姆也沒解開金蛋之謎後,見天色不早了,便回到了格蘭芬多休息室。剛坐下烤了會兒火,並聽赫敏說自己被克魯姆邀請的事,就看見羅恩回來了。

  羅恩是被金妮扶著回來的,他的樣子,用路過的穆迪教授的話來說,就像被施了鑽心咒而失去神智的可憐蟲。但那些人是被痛苦折磨的,而羅恩是被幸福衝昏了頭腦。

  他回來的有些晚,大部分的格蘭芬多這時候都回來了,大家聚在公共休息室討論自己的舞伴和晚會上將要穿的禮服。金妮扶著羅恩而羅恩一副行屍走肉的樣子引來了所有人的關注。

  阿斯萊莎連忙把火爐跟前最溫暖的地方讓給羅恩。

  「他這是怎麼了?」

  「他昏了頭,去邀請芙蓉·德拉庫爾*!」金妮說到這裡的時候像是第一天見到炸尾螺那樣,露出了很難形容的復雜表情。

  「肯定被拒絕了吧。」赫敏冷不丁說。

  行屍走肉一樣的羅恩搖了搖頭。

  「……她答應了?」哈利驚呆了。

  行屍走肉一樣的羅恩點了點頭。

  「然後他就變成這樣了!」金妮大概是因為芙蓉而生氣吧,她向來不喜歡芙蓉,而且表現在臉上。

  「你知道的,我一直很喜歡看她們走路,然後芙蓉經過我的時候,我一下子不知道在想什麼,就問出來了。」羅恩偏了頭去看哈利,並緊緊握住了哈利的手,臉上還是沒回過神的表情,「好多女生都在,那些法國姑娘,我心想我丟大人了,差點轉身就跑。結果我因為反應慢沒跑開,就聽到她說Yes——哦,Yes!!」

  羅恩突然站起來了,哈利因為被他抓著胳膊,也一並被拉了起來,阿斯萊莎被他這突然的動作嚇得後仰。

  「芙蓉·德拉庫爾是我的舞伴!」羅恩就差振臂高呼了,「芙蓉·德拉庫爾!」

  男生們瞬間淹沒了他。

  赫敏揚了一下眉:「很好,那看起來我們四個都會出席在領舞台上了。」

  「什麼?」拉文德沒聽明白,「什麼領舞台?」

  「三強爭霸賽的勇者和他的舞伴要領舞。」赫敏微微揚了揚下巴,是對著羅恩說的,「你好好練練舞步,羅恩,小心踩腫了芙蓉的腳。」

  「哈,我才是要說,你別害克魯姆出醜才好。」羅恩被她一刺,也來勁了。

  眼看兩個人就要吵起來,阿斯萊莎和哈利一左一右把兩個人拽開了。

  「梅林啊,芙蓉的舞伴是羅恩,克魯姆的舞伴是赫敏,哈利的舞伴是阿斯萊莎,四個格蘭芬多!「科林驚叫了一聲,「這可太酷了!」

  「羅恩·韋斯萊和哈利·波特,你們兩個一定會上霍格沃茨的黑名單。」迪安搖了搖頭。

  「我都不知道該先嫉妒他們哪一個!」西莫大呼。

  肯尼斯聳了聳肩:「建議一起。」

  -

  羅恩成了芙蓉的舞伴這事很快就傳開了。羅恩終於明白了一直在風口浪尖的哈利的感受,爽確實爽,煩也是確實煩。

  哈利又去解金蛋的線索了,不在禮堂。阿斯萊莎在,她正在翻閱往年三強爭霸賽的記錄,試圖從中尋找到一些線索,幫助哈利解謎。

  「我今天一天被問了30多次為什麼。」羅恩有些生氣地在餐桌上坐下,眼睛就快要瞪出來一樣,委屈又生氣,「什麼叫為什麼芙蓉會答應我?我看起來就這麼差勁?」

  羅恩的光芒大部分被哈利掩蓋了去。但實際上,他也是個很優秀的格蘭芬多。他有韋斯萊家標志的紅發,漂亮鮮艷,很容易被人記住;他還有一雙藍色的眼睛,深海一樣的色彩,總是包含著豐富的情緒;他幽默、敏捷,盡管常會被意料之外的事物嚇到,但實際上他非常勇敢。除了他的魔杖損壞期間,羅恩沒有念錯過一次咒語;他是四人組中最懂龍的人,他在第一關時為哈利排憂解難;他擅長巫師棋,他們三個加在一起都贏不了他;他魁地奇打得也很好,他今年沒有報名,但明年一定會贏的守門員的位子*……

  等等等等。羅恩·韋斯萊的優秀根本說不完。

  「他們那是嫉妒。」阿斯萊莎寬慰好朋友,遞給他一塊巧克力派,「他們那麼能耐,為什麼不敢去邀請芙蓉?而且,芙蓉能答應你就說明你足夠優秀,別理他們。」

  必須承認,阿斯萊莎很會安慰人。羅恩一下心情就好了。

  這時候赫敏氣衝衝地走進來,並且能從她的生氣中明顯感覺到委屈。

  這簡直和羅恩一模一樣。

  「怎麼了,親愛的?」阿斯萊莎於是再次遞去一塊巧克力派,「你手裡的是什麼?報紙?」

  赫敏沒說話,把報紙遞給了阿斯萊莎,惡狠狠地咬了一口巧克力派。

  阿斯萊莎打開了報紙,羅恩湊過去看並念出來:「赫敏·格蘭傑,這個樸實卻野心勃勃的女孩似乎很喜歡勾搭一些有名的巫師*。她已然是哈利·波特的緋聞女友,在三強爭霸賽第一關的休息蓬中,他們彼此擁抱,情深意切。而近日她卻答應了保加利亞隊的球星,威克多爾·克魯姆的邀請,將成為他的舞伴——」

  照片配的是赫敏擁抱哈利、又和克魯姆走在一起的照片。第一張是她在帳篷裡拍的,但第二張卻不知道她是怎麼獲得的。赫敏氣她滿口胡言,也疑惑她到底是怎麼拍到的。

  「阿尼馬格斯?」阿斯萊莎下意識說,等赫敏和羅恩看過來時,她接著說,「你說你和克魯姆當時是在空曠的地方,如果有照相機一定會察覺。但麗塔·斯基特還是拍到了,這說明她肯定不是以人形出現的。那只能是阿尼馬格斯了。」

  「那她的阿尼馬格斯形態會是什麼呢?」赫敏問,「我們得想辦法找到她,不然下一次還不知道她會寫什麼。」

  「讓你的克魯克山試試?它有貓狸子的血統,也許能感覺出來。」阿斯萊莎提議,「記得它原來總追著小矮星嗎?西裡斯告訴我,他來到霍格沃茨的時候,你的貓看了他很久,但沒有對他表示任何惡意。我覺得克魯克山能感覺到阿尼馬格斯。」

  說到小矮星彼得,羅恩的表情就微妙起來。他當初有多疼愛斑斑,現在想起來就有多反胃。

  「貓狸子的確可以感覺出一些道理敗壞的人。」赫敏點了點頭,若有所思,「麗塔·斯基特的品德確實值得商榷。」

  -

  禮服在舞會前兩天寄到了霍格沃茨。阿斯萊莎、哈利和羅恩在午飯時收到了三份相同包裝方式但不同顏色的包裹,每一份都帶著淡淡的香氣,精致得像摩金夫人長袍店的定制套裝。

  阿斯萊莎沒有拆,哈利也想留點神秘感,但羅恩迫不及待地拆開了,他是在想看看莉拉是如何拯救了那件中世紀土橘紅色的長袍。

  他驚呆了。

  莉拉拆掉了所有外袍上的的蕾絲和繁瑣的三角翻領,裁短了袍子保證不會超過膝蓋,束袖也被拆掉,並重新燙了緞邊。這使得原本陳舊且花裡胡哨的長袍一下子變得簡練起來,成了一件開襟長外套。裡面的白襯衫原本縫了很多花邊,莉拉把他們拆得只剩下最外圍一圈作為點綴,這看起來更像是出席舞會該穿的衣服。整套衣服現在變得簡潔大氣而又不至於太過正式嚴肅,很適合四年級的羅恩。

  莉拉還貼心地附上了幾張香紙,用來祛除衣服上的味道。柑橘、薄荷混著別的什麼,清涼沁心。

  「梅林啊,這真的是咱們家那件破袍子嗎?」金妮驚呆了。

  「羅恩,或許你願意和我的西裝換一下嗎?」喬治湊過來,搭住了羅恩的肩膀。

  「這衣服你絕對穿不上。」羅恩拒絕了他的勾肩搭背,把衣服疊好重新放回盒子裡,小心翼翼又謹慎地守著自己的禮服,「再說了,你早干嘛去了?」

  「你能喜歡我媽媽幫你改的衣服就好。」阿斯萊莎很高興羅恩這麼寶貝這件衣服。

  「我當然喜歡!莉拉阿姨不應該開書店,她應該去設計服裝,絕對會大賣!」羅恩興奮地說,「我現在只想給她寫一封信,上面只寫『莉拉阿姨萬歲』,然後打好多感嘆號!」

  大家笑作一團。

  作者有話要說:

  *原著裡羅恩邀請芙蓉,但是話剛說完就跑掉了。他和哈利的舞伴是佩蒂爾姐妹,就是那兩個印度姑娘。原著裡姐姐帕瓦蒂是格蘭芬多院花,妹妹帕德瑪在拉文克勞。

  *四年級的時候羅恩有沒有變成守門員我其實記得不是很清楚了,私設他沒報名參加吧/撓頭

  *這一段報道本來出現在羅恩收到長袍的時候,被我調整了位置。

  把羅恩那件袍子想像成同色調、無花邊的西裝長外套就好。


第42章

  舞會在雪夜,平安夜的鐘聲敲響,禮堂大門打開,迎接每一對喜悅且富有朝氣的巫師們。

  平日裡吊兒郎當的男孩們正經起來,頭發梳得一絲不苟、衣服整潔一新,在約定好的地方等待自己的舞伴。女孩們都穿著華麗或優雅的禮服,化著淡妝、帶好首飾,款步走向紳士們。

  羅恩早早就離開了,他要去布斯巴頓那邊迎接芙蓉。走之前,他給自己下了兩個安心咒,免得自己太激動以至於變成順拐或者左腳絆右腳摔個結結實實。

  而哈利在禮堂門前等待迎接茉莉花。這時候克魯姆、阿祖洛和盧娜一起來了。阿祖洛穿了一身深藍色的西裝,身側是穿著淺藍色蓬蓬裙的盧娜,兩個人似乎在交談,和哈利打過招呼後便先行進入了禮堂。而克魯姆走到了哈利身邊,他們的目的一致,都是等今天舞會上將和自己一同起舞的姑娘。

  羅恩也來了,芙蓉穿了一身銀色的長裙,挽著他的胳膊、提著裙擺慢慢走過來。她美極了,簡直把禮堂門口的女孩子們全都比了下去。羅恩看起來幸福極了,嘴角瘋狂上揚,哈利真擔心舞會結束後羅恩臉頰抽筋。

  克魯姆和哈利都跟芙蓉點頭問了好,隨後驕傲的法國姑娘就和羅恩去了禮堂門口。麥格教授正在那裡等他們,為了領舞的事,塞德裡克和秋已經在等待了。

  赫敏和阿斯萊莎姍姍來遲,她們從石柱後面繞出來,有說有笑。哈利在那一瞬間幾乎忘了呼吸,只知道盯著阿斯萊莎看。

  她穿著深紅色的吊帶長裙,吊帶系成兩朵蝴蝶結,紗裙上有金線勾勒的柳葉,從腰身處伸出一些金銀色的緞帶作柳條。她戴著一條小巧精致的寶石項鏈,紅寶石正好墜在鎖骨窩。她把頭發挽了起來,發間還扎著一簇白茉莉做頭飾,鬢發留出來一縷貼著臉頰,添了幾絲俏皮。

  哈利往前走了兩步,顯出十分的迫切,向阿斯萊莎伸出手。

  阿斯萊莎握住他的手,拎著裙擺走下台階,並自然地挽住了他的胳膊。

  「我花了兩天來適應高跟鞋。」阿斯萊莎小聲跟他抱怨。

  「一會兒我們少跳兩支。」哈利輕說,「如果你腳疼,領完舞我們就不跳了。」

  他的眼睛裡是深情的綠色,像沼澤,令人無法自抑地下沉。

  「我不。」阿斯萊莎哼了一聲,「裙子這麼漂亮,我還化了妝、盤了頭發,我要跳到跳不動為止。」

  女孩子真是奇妙的生物。哈利失笑,卻一口全應下了。

  麥格教授看起來心情也很好,她的臉上很明顯帶著笑意:「四位勇士和他/她的舞伴都到齊了,我很高興看到你們如此光彩照人。那麼,入場吧。」

  -

  走在第一位的是羅恩和芙蓉。羅恩那一身暗橘紅色的復古改良長袍和芙蓉的銀色薄紗長裙相得益彰,而且他身材高大,站在芙蓉身邊也並不顯得幼稚。這驚到了不少四年級的學生,西莫更是感慨人靠衣裝誠不欺我,並取笑自己的舞伴拉文德看得眼睛都直了。

  走在第二位的是塞德裡克和秋。塞德裡克穿著燕尾服,溫文爾雅,而秋作為亞裔,她穿上了旗袍,整個人都透出一股東方古典美來,一雙黑玉般的美眸仿佛會說話一樣脈脈含情,溫和的令人不忍苛責。

  走在第三位的是克魯姆和赫敏。克魯姆穿著紅色的騎士裝,這種硬挺板正的服裝非常貼合他陽剛銳氣的氣質,赫敏則是一身粉紫色的綢緞禮服裙,正好緩和了克魯姆的肅殺之氣。帕瓦蒂幾乎不敢相信這是自己的室友,那個一頭扎進圖書館裡的書蟲。

  走在第四位的是哈利和阿斯萊莎。哈利的禮服仔細看的話會發現它並不是純黑色,而是深灰接近黑色,裡面的襯衫也並不是純白,帶了些細條紋,不至於太過莊重。阿斯萊莎那件紅裙子也足夠驚艷,沒有任何一個女孩子能抵抗它。

  「他們可真養眼。」麥格教授同身側的斯普勞特教授說。

  弗立維教授舉起魔杖,身後的樂隊緩緩奏響音樂。四位勇士和他們的舞伴走上最中間的白色圓形舞台,在悠揚的樂聲中翩翩起舞。隨著第一曲結束,其他的學生們也加入進來,整個禮堂都熱鬧了起來。

  「腳疼嗎?」哈利扶著阿斯萊莎的腰,因為音樂聲大,而不得不低下頭和她交談。

  「疼,但我還想跳。」阿斯萊莎在他懷裡轉了個圈,「我有時候會喜歡別人嫉妒我的眼神,誰讓我也有虛榮心呢?現在這時候多好,男孩們在嫉妒你,女孩們在嫉妒我。」

  「是,他們嫉妒我,嫉妒瘋了。」哈利雙手扶著阿斯萊莎的腰,把她舉起來,「你真美,阿斯莉。」

  她面頰發紅,笑時眼睛一直看著哈利。

  「謝謝。你也很帥,哈利。」

  阿祖洛和盧娜轉到了他們身邊。

  「漂亮的裙子。」盧娜聲音輕柔,「漂亮的舞伴。」

  前半句說阿斯萊莎,後半句說哈利。

  「謝謝,你也是。」阿斯萊莎說,「阿祖洛沒踩你腳吧?」

  「他跳的很好,像跳鼠。」盧娜神奇地比喻,「就像麻瓜世界的袋鼠,但更凶猛。」

  阿祖洛看起來一點也不在意這個比喻,還很感興趣地多問了一些。

  他們轉走了。舞曲變快了,阿斯萊莎撐不住腳,拍著哈利下去休息。他們坐在旁邊喝蜂蜜果酒、吃著松軟的糕點,看其他人跳舞。

  阿斯萊莎看向羅恩和赫敏,他們一個陶醉在芙蓉的美貌中,另一個和克魯姆跳得歡快,無暇顧及彼此。

  「關於第二關,你有什麼靈感嗎?」阿斯萊莎往嘴裡塞了一塊曲奇,趴在桌子上懶洋洋地問。

  「那叫聲很刺耳,穆迪教授猜是某種魔法生物,但最近大家都在忙舞會,我們就沒繼續鑽研。」哈利說,「我忍著聽了十秒,我覺得那叫聲好像是想表達什麼,但我不可能聽出來。十秒已經是極限了,再聽下去我耳朵沒壞,腦子也壞了。」

  「我翻了三強爭霸賽的歷史記錄,說真的,哈利,之後只會越來越難。」阿斯萊莎望著他,心情也跟著低落下去,「我真想知道是誰把你的名字扔進去的,如果被我找出來,我一定把這家伙變成炸尾螺然後扔到海格的培育箱裡。」

  哈利聽完竟然有些於心不忍:「他會死的,好姑娘。」

  「他想殺你,那就該付出代價。」阿斯萊莎理直氣壯。

  她真可愛。哈利心想。

  赫敏走下來休息,她看到阿斯萊莎充滿打趣的眼神,有些不好意思。

  「還挺熱的,不是嗎?」赫敏拎著裙擺坐下來。

  因為剛剛結束一場快舞而難免有些臉紅氣喘,而從克魯姆處得到的尊重和愛護又讓這位小女巫羞澀又愉悅,嘴角止不住地上揚。

  阿斯萊莎遞給她一杯微涼的蜂蜜果酒:「熱嗎?我怎麼不覺得?」

  赫敏嗔怪地輕拍了一下她的手:「頑皮。」

  「你們看羅恩。」哈利往阿斯萊莎的方向又挪了一點,示意兩個姑娘去看羅恩,「他跳得意外的好,果然是為了今天晚上苦練過了嗎?」

  「你不也一樣?」赫敏反問哈利,這一次換她用打趣的眼神了。

  「我們誰不是?」阿斯萊莎噗嗤笑出來,兩只手托著下巴,像一朵含苞待放的花,「為了不在領舞時出醜,我們可都是費了一番功夫呢。我看你和克魯姆配合得也挺好的,他讓你心動了嗎?」

  這話可太直白了,赫敏伸手掐了一下壞獅子的鼻子。

  「那你和哈利配合得也很好,他讓你心動了嗎?」

  哈利的笑一下子僵在了嘴角,他輕輕抽了口氣,緊張地咽了咽口水。

  阿斯萊莎會說什麼?以他對她的了解,她大概會轉移話題來避免尷尬和冷場吧。

  「我說你呢,別打岔。」阿斯萊莎笑著撲到赫敏身上,兩個姑娘笑作一團。

  哈利松了口氣,又免不了有些失落。他松了松領口,站起身來。

  「我出去透口氣,姑娘們。」哈利說,「如果你一會兒還想跳——」

  「當然。」阿斯萊莎點點頭她抱著赫敏,眼睛卻看著他,帶著期盼和笑意,「我等你回來。」

  梅林的胡子啊,她太會了。

  哈利轉過身往出走的時候,不住地捏著鼻梁。

  作者有話要說:

  實不相瞞,阿斯萊莎的禮服我還是上堆糖上找的圖片/捂臉


第43章

  哈利以為冷風會讓他的腦子清醒一點,把注意力更多的放在三強爭霸賽和金蛋上。但是他好像高估了自己的自制力,即便走出禮堂,只要看到外面穿著禮服的男男女女,他就無法控制地想阿斯萊莎。

  她的眉眼,她的唇,她的手指,她的腰肢,她的輕紗,她的紅寶石……

  爸爸當年就是這樣為媽媽著迷的嗎?他們是在三強爭霸賽的舞會上訴情腸嗎?如果西裡斯在多好,他可以問問他這份破土而出並以不可當之勢填滿心房的感情該如何處理。這份感情也許太過熾烈,也可能有些突然,他不想嚇到她。

  哈利經過了馬車,聽到裡面傳來笑聲和交談聲。接著他越過馬車的縫隙看到似乎有人朝這邊過來,穿著白衣服的是卡卡洛夫,緊接著就有斯內普的聲音響起,哈利忙加快腳步躲藏在了走廊的柱子後面。

  說起來,布斯巴頓和德姆斯特朗造訪的第一天,晚宴上卡卡洛夫就坐在斯內普旁邊,兩個人也一直在交談,現在他們兩個又走在一起。西裡斯說過卡卡洛夫是食死徒,那麼斯內普——

  「又出現了,你要像別人一樣假裝沒有發生嗎?」卡卡洛夫盡力壓低聲音,這反而顯得更急躁。

  「我沒理由跟你討論這個。」斯內普顯然不打算搭理卡卡洛夫,隨後快步走到剛才哈利經過的馬車前,施咒打開了馬車,「赫奇帕奇扣10分,拉文克勞扣10分。」

  好家伙,他是來捉/奸的?原來霍格沃茨還管學生早戀?哈利看著斯內普輪番打開馬車查看,一下子不知道該說什麼。

  「你應該知道那個標記意味著什麼,西弗勒斯。」

  「我不知道。」

  「是嗎?我敢賭你肯定很關心,晚上睡覺也輾轉反側。你騙不了我,西弗勒斯,你害怕了?」

  斯內普轉過身看著卡卡洛夫,微揚著下巴,就像他以往那樣。

  「我沒什麼好怕的,伊戈爾,當然,你也一樣。」

  話題到此為止,卡卡洛夫和斯內普從兩個相反的方向離開。察覺到斯內普往過來走,哈利放輕了呼吸,直到確認斯內普離開後才從陰影中走出來。

  斯內普也是食死徒?雖說這個結論好像也沒多令哈利吃驚,但他又忍不住犯嘀咕。鄧布利多怎麼會允許一個食死徒在霍格沃茨教書?是鄧布利多信錯了人,還是說斯內普身上有更多他不知道的故事?

  哈利依舊不喜歡斯內普,但他已經不是一年級時見山是山的新生了,在經歷過這麼多次反轉之後,他更傾向於晚一點做結論。

  不過感謝斯內普和卡卡洛夫,他們的出現讓哈利得以思考起三強爭霸賽和那枚金蛋,而不是魔怔了一樣滿腦子只知道想阿斯萊莎。

  他又在外面站了會兒,手都有些涼了,才回到禮堂。有一些人已經離開了,他們或是跳累了回去休息,或是不滿意自己的舞伴早早退場,又或是躲在某一處耳鬢廝磨,但仍有很多人在禮堂裡歡鬧。

  阿祖洛和克魯姆都走了,芙蓉還有一些布斯巴頓的姑娘們也離開了,盧娜現在在跟一個赫奇帕奇的男生跳舞。羅恩和赫敏在圓桌休息,他們兩個之間有接觸但很別扭,憑哈利的了解,他倆應該是剛吵完架然後正在思忖著誰先讓步和好,而阿斯萊莎在另外一邊和塞德裡克、秋聊天。

  哈利先和赫敏羅恩打了聲招呼,然後走過去找阿斯萊莎。

  「我的勇士回來了。」阿斯萊莎看見了哈利,於是跟塞德裡克和秋告別。

  哈利身上帶著涼氣,從他手指的溫度就可以窺見外面的風有多冷。還好從禮堂就能直接回公共休息室,否則阿斯萊莎覺得自己非凍死不可。

  「跳跳舞,暖暖身子。」阿斯萊莎笑著說,「出去有什麼艷遇嗎?」

  「艷遇沒有。」哈利抿了抿唇,「但知道了一件…意外也不意外的事。」

  「嗯哼?」

  「西裡斯告訴我,卡卡洛夫是個食死徒,戰後他靠出賣其他食死徒得以免受阿茲卡班的牢獄之災,小巴蒂·克勞奇就是他檢舉揭發的。但是西裡斯也說,食死徒永遠改不了本性,如果有朝一日黑魔王卷土重來,卡卡洛夫還是會追隨他。」哈利低下頭貼著阿斯萊莎的耳朵說,「西裡斯覺得是卡卡洛夫把我的名字扔進了火焰杯。而剛才在外面,我看見卡卡洛夫和斯內普走在一起,他們提到標記,這和我夢裡看到的東西重疊了。我覺得,斯內普也是食死徒。」

  「原來你說的意外也不意外是這個意思。」阿斯萊莎其實也不是特別吃驚。伏地魔本人就是斯萊特林的學生,而斯萊特林基本都是支持血統論的學生,在第一次巫師大戰的時候很多響應了伏地魔的號召成為了食死徒,斯內普當年也是斯萊特林的學生,如今是斯萊特林的院長,他是食死徒其實並不算什麼驚天地的事。

  頓了頓,阿斯萊莎問哈利:「你確定是卡卡洛夫把你的名字扔進火焰杯的嗎?」

  哈利愣了一下,隨後低笑一聲:「怎麼?你要把他變成炸尾螺?」

  「如果是卡卡洛夫,我不確定我的魔力足夠對他產生傷害。但是我求求穆迪教授,或者西裡斯,也許能得償所願。」阿斯萊莎倒是計劃周全。

  「還不確定呢,好姑娘。」哈利軟下眉眼,「但就算確定了,也別去招惹卡卡洛夫。他畢竟曾是食死徒,現在的立場也存疑,我們該謹慎些。」

  阿斯萊莎不太情願就這麼讓哈利吃虧,但卡卡洛夫確實不像德拉科(?)那麼好對付。她思忖片刻勉為其難:「好吧,聽你的。」

  -

  「哦梅林,他們在干嘛?」羅恩一抬頭就看見舞池裡的兩個格蘭芬多,從他的角度看過去,就像哈利在親吻阿斯萊莎,「哈利和阿斯莉,嗯?這麼快?」

  赫敏挑了下眉:「很快嗎?對於哈利來說,這一天其實來的有點遲吧。」

  羅恩唏噓:「嘿,上學期他還在心神不寧呢。」

  恰好這時候金妮下來休息,她和納威跳了太久,這會兒都有些餓了。

  「怎麼了,羅恩?」金妮被羅恩的表情弄得莫名其妙,「你這表情怎麼這麼復雜?」

  羅恩拿了塊蛋糕:「哈利這學期就像騎上火弩箭一樣,進展神速。他和阿斯莉這感情升溫得也太快了。」

  「也許他們很早就互有好感了吧,只是現在才捅破這層窗戶紙。」金妮輕輕聳了聳肩。

  赫敏想到金妮對哈利的感情,伸手握了握紅發姑娘的手。金妮輕輕笑了笑:「沒關系的,赫敏,上學期我就試著學習放下哈利了。就目前的情況來看,我做的還不錯。」

  「什麼?你們在說什麼?」羅恩懵了,他反應了半天,然後抱住腦袋,「哦不!」

  他以為金妮是單純地崇拜哈利,原來是喜歡?

  「天吶,你的腦子是怎麼長的?」赫敏一言難盡地看著羅恩。

  「原諒他吧,赫敏。」金妮反過來安慰赫敏,「他只有一茶匙*的感情,理解不了這些。」

  -

  阿斯萊莎和赫敏一起回去了,金妮和納威又跳了會兒,哈利被羅恩拽到一邊。

  「你跟阿斯莉在一起了?」羅恩的樣子就像麻瓜界的小報記者,為花邊新聞而心花怒放。

  「什麼?怎麼可能!」

  哈利否認之後趕緊伸手去捂羅恩的嘴,左顧右盼以免周圍有人聽到。他和阿斯萊莎可都是格蘭芬多甚至是霍格沃茨的有名人,托三強爭霸賽的福,現在德姆斯特朗和布斯巴頓也都認識他,他的暗戀如果被傳出去那可不妙。而且,他不希望阿斯萊莎得知自己的心意是通過流言的方式。

  告白就是要親口說才有意義。

  羅恩連說了三句「bloody hell」。

  「這很令人驚訝嗎?」哈利不明白他在hell什麼,「阿斯莉那麼好,我喜歡她不應該嗎?」

  「不不不,我不是在感慨這個。」羅恩撓了撓頭,「我的意思是,剛才跳舞的時候,你倆的樣子像是在接吻,我還以為你們——」

  哈利無奈:「那是角度錯了。」

  羅恩露出了失望的表情。

  哈利完全不明白他到底在失望什麼。

  作者有話要說:

  *一茶匙是原著裡赫敏形容羅恩的

  斯內普抓早戀是被刪減的片段,大家可以去找找看,真的好好笑


第44章

  哈利從噩夢中醒過來。

  後半夜,羅恩睡的昏天黑地,納威竟然才回到寢室,皮鞋掛在脖子上,腳下還是輕盈的舞步。

  「是我,哈利,吵醒你了嗎?」納威帶了些歉意。

  「……沒有,我做噩夢了而已。」哈利呼出口氣,摸了一把臉上的冷汗,「晚安,納威。」

  「晚安。」

  他披了袍子起來,輕手輕腳地去公共休息室給西裡斯寫信,勞煩海德薇這麼晚乘著雪和風去送信,哈利有些不忍,多給她喂了兩塊肉干。

  想到夢裡那個陰森的死神像和墓地一樣的氣息,還有小巴蒂·克勞奇手上的奇怪標記,還有他通過那個無辜麻瓜的臉看到的滿懷惡意的小矮星彼得……

  哈利的後半夜睡得並不好,這導致他第二天看起來臉色不好。

  讓他心情不好的還有另一件事,那就是麗塔·斯基特不知道通過什麼渠道(也許就是阿斯萊莎說的,她是個阿尼馬格斯),探知到了海格是個混血巨人,並發表在了《預言家日報》上。這篇報道瞬間掀起軒然大波。哈利等人忙去海格小屋找他,卻是人走茶涼,只留下一封信,希望他們時常來喂喂牙牙。

  不過好消息是,塞德裡克似乎發現了金蛋的線索*。他在城堡和魁地奇球場相連的走廊上叫住了哈利,看起來頗有些興奮。

  「抱歉,借走他一下。」塞德裡克向羅恩點了點頭,然後把哈利帶到旁邊,「六樓的級長浴室你知道嗎?帶上你的金蛋去那兒洗個熱水澡。」

  「什麼?」哈利有點懵。

  塞德裡克笑了笑:「你去了就知道了。我先走了,下一堂是斯內普教授的魔藥課,我可不敢遲到。」

  「他說什麼?」羅恩見塞德裡克走了才過來,「他發現第二關的線索了?」

  「是這樣。」哈利點了點頭,「他建議我帶著金蛋去洗個熱水澡。」

  「……怎麼?難道在水裡把金蛋打開就不怪叫了?」羅恩挑眉。

  哈利被羅恩這麼一提醒,猛地意識到這是個好主意:「說不定啊,羅恩。」

  他怎麼沒想到呢!在空氣中那金蛋在慘叫,換個介質不就好了,也許在水裡就不叫了?

  「我現在就去,回頭禮堂見!」

  「可是,——好吧,回見。」

  -

  哈利是一路從級長浴室跑到禮堂的,他興奮極了,迫不及待地想要和伙伴們分享這個好消息。他甚至沒給自己的頭發施個烘干咒,阿斯萊莎生怕他吹風感冒,揮著魔杖打理了一下他濕漉漉的黑發。

  「金蛋在水裡真的不會發出怪叫,線索是一首歌,歌詞好像是——呃,去歌聲響起的地方尋找我們,我們在地面上無法歌唱,你只有一個小時時間取回被我們拿走的寶物。」哈利坐在阿斯萊莎旁邊,伏在桌子上小聲說,「這應該是人魚的歌聲,難道黑湖裡面有人魚?」

  黑湖和禁林是霍格沃茨的兩大秘境,同時也是最危險的兩處,都藏滿神秘未知、危險程度不同的魔法生物。三年級的黑魔法防御課上,盧平教授曾給他們展示過格林迪洛水怪,它們攻擊魚類、麻瓜和巫師,但已經被人魚馴服。格林迪洛有長得不正常的手指,的確會抓傷他人,但也很容易折斷。

  「一個小時,聽起來時間充裕,可實際上任務一定很困難。」赫敏皺眉,「而且要怎麼才能憋氣一個小時?」

  「什麼咒語或者藥水之類的?」

  「我想我應該再去趟圖書館。」赫敏說著便要起身。

  穆迪教授在這時候走進了禮堂:「麥格教授希望格蘭傑小姐和裡奇小姐去一趟她的辦公室,波特,你跟我來。」

  班裡變形術成績最好的就是阿斯萊莎和赫敏,單獨被麥格教授叫走並不值得大驚小怪。但實際上,麥格教授把她們叫過去的原因卻不是為了輔導課業。

  辦公室裡還有其他兩個女孩,一個是秋,她微笑著和阿斯萊莎打了招呼,又和赫敏點頭致意。還有一個小姑娘看起來好像才八九歲,阿斯萊莎對她有印像,那好像是芙蓉的妹妹加布麗,還沒到讀布斯巴頓的年紀,但跟著一起來了霍格沃茨。

  「把你們叫過來是想請你們幫忙完成第二關的布置。」麥格教授解釋說,「在即將開始的第二關比賽,你們作為勇士們的珍寶,需要在黑湖底休息一個小時。」

  阿斯萊莎稍怔,隨後忍不住彎了彎嘴角。這個空間裡,加布麗指向芙蓉,秋指向塞德裡克,赫敏無疑是指向克魯姆,那留給她的便剩下哈利了。

  她也沒想到男孩的心意竟然是以這樣的方式出現在了她面前。

  見加布麗有點害怕,麥格教授向她輕輕彎了彎嘴角:「不用害怕,我們會對你們進行全方位的保護。除了勇士們,其他人或物都無法靠近你們,勿論傷害你們。」

  「如果我理解沒錯的話,麥格教授,我們將被沉進黑湖底,直到被他們救出?」說出這句話的時候,赫敏也忍不住打了個哆嗦。

  那可是黑湖啊。

  「萬一超時了怎麼辦?」秋也有些擔心。

  「她不會。」加布麗的英語還不太熟練,帶著法語的腔調,話說的也不完整,但是辦公室裡的其他人都明白她的意思。

  她是想說芙蓉不會超時。加布麗這句話雖然簡單,但卻足夠讓其他三個姑娘有信心起來。

  麥格教授當然注意到了她們情緒上的變化,輕輕點了點頭表示贊許。

  -

  哈利只有四年級,對魔力的控制水平還有限,無法學習泡頭咒。但穆迪公然為他開後門(也不能這麼說),找到了腮囊草給他。

  雖然腮囊草長得有點惡心,像一團會動的海草,泛著黑綠色,但它能讓哈利在水下長出鰓和蹼,維持一個小時沒有問題。

  穆迪只給了他這個,然後就讓他自求多福了。

  「對了,穆迪教授。」哈利臨要走,突然想起一件事,又匆匆折回來,「我在級長浴室解金蛋的時候,桃金娘說她在一個堵塞的下水道裡發現了復方湯劑的殘余。」

  穆迪的假眼轉了轉:「謔,他還真敢啊。」

  「西裡斯說,他懷疑是卡卡洛夫。是小巴蒂·克勞奇變成了卡卡洛夫的樣子嗎?」

  「想長時間維持變身就得一直喝那東西。」穆迪說,「你看卡卡洛夫有隨身攜帶酒瓶水瓶什麼的嗎?」

  哈利沉默了。

  如果不是卡卡洛夫,又能是誰呢?

  「先把第二關過了再說,我會留意這件事的。」穆迪的拐杖敲了一下哈利的腿,「注意點,小子,黑湖裡還有其他魔法生物會攻擊你,水下你可不能用掃帚了。」

  「知道了教授。」哈利被打的倒抽了口冷氣,「疼,打到麻筋了。」

  眼看穆迪又要舉拐杖,哈利也不賣慘了,趕緊腳底抹油跑了。

  作者有話要說:

  *原著裡是小巴蒂·克勞奇偽裝的穆迪告訴塞德裡克第二關的線索,塞德裡克又告訴了哈利。在這裡就當塞德裡克自己研究出來了吧

  另外腮囊草在原著裡是多比去斯內普那裡偷的hhh

  u1s1 冷水人魚長得是真不好看……不過在羅琳的設定裡,溫水人魚(加勒比一帶)的人魚很好看


第45章

  哈利一早上都沒看見阿斯萊莎的身影,羅恩說赫敏也不知道去了哪裡,而且他問了她倆的室友拉文德和帕瓦蒂,說是兩個人昨天晚上就沒回寢室。

  轉眼就到了比賽的時候,哈利把圍觀的人群都快盯穿了,也沒看見兩個姑娘。哈利脫了外套,一月的風簡直吹得人心碎,哈利臉都有點猙獰,一想到自己馬上要下水,更是每一個細胞都在抗拒。

  「昨天晚上,幾位勇士都被偷走了一樣極其珍貴的東西。四位選手的四樣寶貝,現在就沉在黑湖湖底。想要贏得這場比賽,每位選手只需要找到自己的寶貝並帶回岸上……」

  昨晚?哈利猛地反應過來了,震驚地盯著穆迪:「你們把阿斯莉扔下去了!」

  「是或不是,你自己下去看看。」穆迪催促他,「趕緊吃了,別浪費時間。」

  當然不能浪費時間!如果真的是阿斯萊莎……哦梅林,她會凍壞的!

  哈利從褲兜裡掏出腮囊草,強忍著不適一口塞進嘴裡。那味道真是比復方湯劑還要惡心,但哈利根本無心思考這些,禮炮聲一響,他就一猛子扎了下去。

  水冰得哈利幾乎要發瘋,脖子那裡有皮肉撕裂的感覺,他用手去摸,發現自己真的長出了鰓。而且他的手和腳也都長出了蹼,游起來非常容易。

  阿斯莉在哪裡?

  黑湖的面積並不小,而且湖水深不可測,要在一個小時之內找出阿斯萊莎的藏身處並不容易。水中沒什麼顯眼的標志物,哈利不得章法地游了一會兒,很快迷失在空曠的水域中。

  該死,還剩多少時間?阿斯莉在哪兒?

  他越發焦躁。

  他朝前游,湖底昏暗無邊,哈利舉著魔杖念了句Lumos來照明。隨著他越游越遠,漸漸看到前方水草橫生的區域,似乎有歌聲從很遠的前方傳過來,微弱,但確實是歌聲。

  哈利心裡一喜,他知道自己找對地方了,便立刻收起魔杖,加快速度朝前游去。

  他在水草中穿行,感覺自己好像看到了人魚的尾巴。順著人魚的方向摸索出水草區,哈利看到了阿斯萊莎。或者說不止阿斯萊莎,赫敏、秋還有一個小女孩和她並排,四個人的腳上都被長水草死死纏住。黑湖的水實在太冷了,她們每個人臉上都沒有血色。

  哈利游到阿斯萊莎身邊,與她額頭緊貼:「我找到你了。」接著他趕緊解開她腳上的禁錮。

  這時候塞德裡克也過來了,他用了泡頭咒以在水中正常呼吸。塞德裡克直接游向秋,用魔杖切斷水草,抱著秋准備上浮的時候,對哈利輕輕點了點頭。

  哈利擁著阿斯萊莎,見克魯姆和芙蓉遲遲沒來,便想把赫敏和加布麗一起帶走,但這時候,三叉戟卻向他叉了過來。

  面前的怪物和級長浴室玻璃上的人魚長得完全不一樣,它們的皮膚是鐵灰色,墨綠色的頭發蓬亂,就像那些亂糟糟的水草,黃色的眼睛、黃色的牙,與其稱之為人魚,說是水怪更合適。

  「可這也是我的朋友。」哈利咬了咬牙。

  「只能救一個。」人魚說著,三叉戟又往前伸了伸。

  一聲嘶吼傳過來,人魚臉色一變倉皇逃開。哈利看見一只鯊魚朝自己衝過來,忙摟住阿斯萊莎避免她被傷到,隨後才發現這是克魯姆。他用變形咒語把自己的頭變成了鯊魚頭,直接咬斷了水草帶著赫敏離開了。

  芙蓉還是沒來,但礙事的人魚已經被克魯姆威懾走。

  哈利毫不猶豫掏出魔杖,一道白光從魔杖頂端冒出,炸斷了水草。哈利摟著阿斯萊莎,另一邊穿過加布麗的下腋,提著她一起上浮。

  -

  咒語在接觸空氣的瞬間解除,阿斯萊莎深呼了一口氣,被凍得直發抖。她的腦子還是沉的,大約是在水下太久導致的缺氧,一直到岸上被囫圇個用毛毯裹住,她才回了神。

  五感恢復,阿斯萊莎才意識到自己被哈利緊緊地抱在懷裡。男孩的懷抱並不溫暖,因為他也剛從湖水裡出來,但卻足夠讓她安心。

  芙蓉抱著加布麗,眼睛裡都有了水光,她顫抖著聲音感謝哈利,然後在他的雙頰落下熱辣辣的吻。阿斯萊莎也得到了她的感恩,她還懵圈著,便被香噴噴的法國姑娘親了兩下,一下子更懵了。

  「哦,哈利,阿斯莉。」赫敏裹著毯子跑向他們,擁抱了哈利和阿斯莉,「我聽說了,哈利,你把加布麗一起帶上來了,你真棒。」

  哈利笑了笑:「其實我本來想把你一起帶上來的,但很快克魯姆就來了,所以我沒搶到這個機會。」

  鄧布利多和其他的評委商量之後,決定給哈利第二的名次。他實際上是最先到達人魚領地的選手,但他卻選擇等待其他勇士,並在最後將芙蓉的妹妹一起帶上來,他的高尚品德值得這個好名次。

  阿斯萊莎猝不及防打了一個噴嚏,哈利嚇了一跳:「抱歉,阿斯莉,我本來應該馬上帶你上來的。這樣你就不會——」

  阿斯萊莎直接捂住了他的嘴,露出個笑容來:「不用道歉,你做的很好。」

  她臉色不好,因為天冷,也因為在水裡泡了太久,嘴唇都沒什麼血色。哈利施了烘干咒,然後扶起阿斯萊莎,提議去喝點玉米濃湯。

  羅恩想跟哈利說什麼,赫敏拽住了他:「你不覺得現在更應該給他倆獨處的機會嗎?」

  「什麼?」

  「勇士和他的珍寶。」赫敏把話說得更直白了,然後不由分說拽著羅恩就走,「你別去礙事。」

  -

  穿過樹林就能回到城堡主樓。哈利和阿斯萊莎身上已經干了,但是冷意未散,他們還是裹著厚厚的毛毯。

  周圍沒什麼人,阿斯萊莎走了幾步就停下了。哈利感覺到踩樹葉的聲音少了一個,也跟著停下腳步。

  阿斯萊莎用毯子把自己裹得嚴嚴實實,只露出顆腦袋。她在笑,藍眸像有千言萬語。

  「麥格教授昨天把我和赫敏叫走了,邀請我們參加第二關。」阿斯萊莎說,「勇士的珍寶將被沉入黑湖,直到被重新找到,帶回岸上。那麼,作為哈利·波特的珍寶,我想問,你有沒有什麼話,是一直想要告訴我但卻因為各種原因沒有告訴我的?」

  剛才還冷得頭皮發麻,這會兒哈利卻渾身發熱。

  她果然什麼都知道。

  哈利往阿斯萊莎的方向走了兩步,有些泄氣一樣垂下眼眸,聲音跟著低下去:「壞心的姑娘,你什麼都知道,還想我說什麼呢?」

  「我要聽你說,當面、親口對我說。」阿斯萊莎的手從毯子裡伸出來,抓住了哈利的毯子,把他往自己的方向拽了一下,「勇士,你想說什麼?」

  這個動作太具有攻擊性,而這個距離又極其危險,哈利呼吸都跟著一輕。

  好奇怪,她的眼睛明明是藍色,卻為何如此滾燙?燒的他嗓子干、腦子熱,燒掉他所有的理智和思維,余下的僅有親吻她的卑劣心思。

  「——我想說,」哈利聽到自己嗓子都啞了,「我想吻你,阿斯莉。」

  哈利伸手勾下眼鏡,隔著毯子把阿斯萊莎抱住,低下頭貼上她微涼的嘴唇。

  茉莉花的種子種在了他的心裡,花香彌散在血液裡與之一同歡騰。

  他摘下了格蘭芬多的茉莉花,從此她變成只屬於他的珍寶。

  -

  哈利吻下去的時候,羅恩就差點叫出聲。幸好喬治手快捂住了,才不至於打草驚蛇。

  赫敏捂著嘴將驚呼壓抑在掌心。

  原諒她,她不是故意要偷看的,都是喬治和弗雷德的主意。

  「今天霍格沃茨和德姆斯特朗的男孩們都失戀了。」弗雷德唏噓一聲,並拐了拐喬治,「我說什麼來著?近水樓台先得月,哈利肯定穩。」

  「我以為他會藏著不說直到阿斯萊莎被別的男孩約走呢。」喬治看起來頗為遺憾,不情不願地從兜裡摸了兩個西可給弗雷德。

  「你們連這個都賭?」赫敏都不知道該說他倆什麼了。

  「人生處處是賭局。」雙胞胎一同開口,「你說要不要賭一下他倆什麼時候分手?」

  這次是赫敏和羅恩一起發威了,他倆一人一個,狠推了一下雙胞胎。

  「積點德吧!」

  -

  如喬治和弗雷德所料,哈利和阿斯萊莎交往的消息差點掀翻學校。男孩女孩們都在傷心,哈利也是通過這件事才知道自己原來在女生圈裡這麼受歡迎。

  「你可是大難不死的男孩。」阿斯萊莎正在抄漢娜的魔法史作業,赫敏的答案正確率過於高她不敢抄,但這不妨礙她借別人的,「信我,明年或者後年,等你變得更高大英俊,女孩們會把迷情劑摻在巧克力裡送給你。」

  「我才是要擔心這個吧。」哈利失笑,把臉湊過去,「除了你之外,別人遞的東西我都不吃。」

  「救命,我和羅恩還在這兒呢。」赫敏忍不住扶額。

  「我盡力控制自己了。」哈利理直氣壯。

  阿斯萊莎推了一下他毛茸茸的腦袋:「赫敏說的對,你別挨我這麼近,我作業還沒寫完呢。」

  哈利雖然坐正了身子,但還是止不住地往阿斯萊莎的方向看。從前他只敢偷偷的,現在盡可光明正大,而周圍人不會取笑他,只會羨慕他。

  「真希望全校都來看看,大難不死的男孩談起戀愛是什麼蠢樣。」赫敏再度搖頭。

  哈利竟然反以為榮:「我跟你打賭,赫敏,他們如果擁有阿斯莉,一定比我還蠢。」

  顯然,最近和哈利爭論這個是沒有任何意義的,他完全被幸福衝昏了頭腦。

  阿斯萊莎把魔法史的作業本還給赫奇帕奇長桌上的漢娜。

  「上學期我還在想你和塞德裡克,結果這學期你倆紛紛和別人談起了戀愛。」漢娜到現在還意難平著。

  「你別再想我和塞德裡克了,求求你了。「阿斯萊莎把本子拍在了漢娜頭上,「不然哈利又得吃醋了。」

  「嘖嘖,現在張嘴閉嘴只剩下哈利了。」麥克米蘭取笑她。

  阿斯萊莎衝他吐了吐舌頭。

  赫敏下午約了克魯姆,這會兒便准備回去換身衣服。羅恩看著她跑走,表情像吃了生牛肝味的怪味豆。

  「哦,克魯姆的珍寶。」也許梅林才知道羅恩在陰陽怪氣誰。

  阿斯萊莎和哈利交換了一個心照不宣的眼神。

  「第三關有什麼提示嗎?」阿斯萊莎趴在胳膊上,歪著腦袋看哈利,「三強爭霸賽總是在找東西,你們第一關找金蛋,第二關找珍寶,第三關肯定是獎杯了,因為每一年三強爭霸賽的最後一關都是找獎杯,找到的人就是贏家。可獎杯總是被藏在非常離譜的地方,危險四伏,我真擔心你。」

  「知道嗎,阿斯莉?當你們的關系從朋友變成情侶的時候,你對哈利說的每一句話都讓我起雞皮疙瘩。」羅恩把一頭紅發抓亂,「饒了我吧,我還沒有女朋友呢!」

  「是你自己把你的女朋友弄丟了。」哈利說了句俏皮話。

  羅恩肯定聽不明白:「什麼?她什麼時候出現了?」

  她剛走。阿斯萊莎笑得停不下來,歪倒在哈利身上。

  「夠了!你們氣到我了!」羅恩悲憤地說,「我去找迪安下巫師棋了,好好享受二人世界吧你們倆!」

  阿斯萊莎的下巴擱在哈利肩膀上,笑吟吟地衝羅恩擺擺手:「晚上見哦。」

  哈利趁機親了親她的額頭。阿斯萊莎猛地被偷襲一下,臉頰開始發熱。

  羅恩這次是真的氣到了,羨慕嫉妒一股腦地往外冒,跺著腳離開了。

  作者有話要說:

  羅恩跺腳的感覺就像那個小企鵝跺腳,大家可以去搜一搜這個表情,超可愛


第46章

  就在霍格沃茨緊鑼密鼓地准備第三關時,赫敏抓到了麗塔·斯基特*。

  當時她和克魯姆正在湖邊的亭子裡聊天,克魯姆並不善言辭,但他樂於傾聽。赫敏會給他講一些麻瓜世界的故事,克魯姆表示很感興趣,有機會一定會去麻瓜世界看看,並希望赫敏能做自己的導游。

  他們就是在這個時候遭遇了麗塔·斯基特。說來也是真的有趣,又是克魯克山發現的,它一爪子就把麗塔·斯基特抓住了,並跑到了赫敏和克魯姆跟前。

  麗塔·斯基特的阿尼馬格斯是一只昆蟲,確實很不容易被注意到。赫敏想起她對自己、對哈利、對海格的惡意中傷,毫無憐憫地把她扔進了施了牢固咒的瓶子裡。

  「她的樣子就和她的眼鏡一樣醜。」羅恩一臉嫌棄,「就讓她在這裡待著吧,接下來好長一段日子裡不會再看到煩人的謊話報道了。我真希望海格在,這樣我就能問問他炸尾螺的培育箱在哪裡。」

  「你和阿斯莉真是一個腦回路。」哈利驚嘆了一句,「阿斯莉想把那位不知名的、把我名字扔進火焰杯裡的家伙變成炸尾螺並丟進培育箱,你想把麗塔·斯基特丟進炸尾螺的培育箱。」

  羅恩和阿斯萊莎擊掌以示默契。

  「炸尾螺就算了,她要是真出點什麼事我們還不好交代。」赫敏說,「就讓她待在這兒吧,一直到這學期結束為止,讓她長個記性。」

  -

  哈利在經過斯內普的私人儲藏室門口時,遇見了卡卡洛夫和斯內普。他無意偷聽或偷看,只是門大開著,卡卡洛夫的聲音還那麼大,因此被他看見了他胳膊上的黑魔標記。

  卡卡洛夫是食死徒,有這個標記沒什麼。

  但哈利卻被斯內普拎住了,原因是他的儲藏室內少了非洲樹蛇皮和草蜻蛉蠅,這都是熬制復方湯劑所需要的東西。鑒於他們曾經熬過復方湯劑(鬼知道斯內普怎麼知道的),斯內普篤定是哈利又在憋什麼壞心眼。

  哈利忍著沒吭氣,轉身去找穆迪,並從教授那裡得知最近校外發生了意想不到的大事。

  稱病的巴蒂·克勞奇突然出現在西裡斯面前,卻極憔悴疲憊。

  他被伏地魔下了奪魂咒幽禁在家裡,最終憑著堅毅的意志使自己從奪魂咒中掙脫出來。盡管老巴蒂和西裡斯有舊怨,但現在的魔法部被偏執的福吉和他見風使舵的心腹們搞得烏煙瘴氣,老巴蒂能信任的人不多。由於布萊克老宅加密,老巴蒂無法順利找到西裡斯,但是他知道莉拉的居處,便通過莉拉聯系上了西裡斯。

  如果說伏地魔的回歸,在魁地奇世界杯之後只是某種猜測,是福吉和魔法部盡力想要淡化並抹消的「流言」;那麼發生在老巴蒂身上的一切,就將魔法部定性的流言徹底推翻。老巴蒂和西裡斯都非常清楚,福吉寧願繼續不擇手段地打壓他們,也絕對不會承認伏地魔的歸來。因為他恐懼,不單單是對伏地魔的恐懼,更因為他沒有勇氣對抗伏地魔,這會使他失去魔法部第一把交椅的位置。福吉愛錢,更愛權。

  他當年本來就不是最優選,只是小巴蒂的食死徒身份連累了老巴蒂而鄧布利多又拒絕成為魔法部部長,才讓他有出頭之日。一旦伏地魔歸來,他制訂不出有效的對抗方案,一定會被政敵彈劾下台。而福吉本可以選擇召集有智慧的人為自己出謀劃策,遏制黑魔王及其黨羽,但他偏偏選擇了最錯誤、最無為的——否認這一切,封鎖消息、打壓輿論、粉飾太平。

  「巴蒂·克勞奇會在最近來到霍格沃茨。小巴蒂喝了復方湯劑,他可以騙過所有人,唯獨騙不了老巴蒂。」穆迪說,「如果你的夢是真的,波特,那麼我想黑魔王已經離我們很近了。」

  -

  第三關是一個巨大的迷宮,獎杯就藏在迷宮的盡頭。三強爭霸賽的最後一關都會邀請父母親人來助陣,西裡斯邀請了莉拉和韋斯萊一家,這讓哈利很感動。

  阿祖洛和莉拉問了好。莉拉同他交談了幾句,問了一些他和他母親的事,並表示願意考慮帶阿斯萊莎回裡奇莊園看看,隨後阿祖洛就回到了德姆斯特朗那邊。

  巴蒂·克勞奇出席了第三關的開幕儀式,他祝福並贊美了每一位勇士,對哈利更是青睞有加。這讓西裡斯皺起了眉。

  「行了,克勞奇,休想騙哈利假期去魔法部實習。」

  珀西緊跟在巴蒂·克勞奇之後。雖然他飽受流言蜚語的折磨,在老巴蒂患病期間還被魔法部調查了三次,但他依然兢兢業業地完成工作,這倒是讓不少原本對他有微詞的官員刮目相看,老巴蒂也表示珀西是可塑之才,滿意於他這段時間的表現。

  珀西的憔悴肉眼可見,他隨身攜帶的瓶子裡裝著活力滋補劑,他謙卑地詢問老巴蒂自己能否喝一些。老巴蒂欣然同意。

  鄧布利多站在了發言台上,但他先請巴蒂·克勞奇作了演講,隨後才上去宣布進入迷宮的名次。

  「早些時候,魔法部的珀西·韋斯萊先生*把獎杯藏進了迷宮的某處——」

  在鄧布利多說這句話的時候,莫麗難掩欣喜:「哦,珀西,我的孩子,真是好樣的!」

  珀西是媽媽最喜歡的孩子,她會如此驕傲並不意外。比爾和查理沒說什麼,為弟弟感到驕傲,金妮雖然仍為珀西對家庭的冷淡有些意見,但看著哥哥那麼清瘦的樣子,也不忍心苛責,只有雙胞胎和羅恩依舊不屑。不過他們四個關系壞也不是什麼秘事。

  「珀西看起來狀態真差。他喝的那是什麼?活力滋補劑嗎?」莉拉看著珀西有些憔悴的樣子,難免有些心疼,「真希望克勞奇給他放個長假,讓他好好休息休息。」

  「以前的三強爭霸賽可從來沒有讓魔法部的官員放過獎杯。」赫敏感到十分意外。

  「以前的三強爭霸賽可從來沒有四位參賽者。」阿斯萊莎扁了扁嘴,「我不關心是誰藏起了獎杯,我只關心哈利。梅林啊,我真的擔心他。」

  第一關和第二關的綜合成績評判下來,塞德裡克和哈利並列第一,將率先進入迷宮。接著是克魯姆,最後是芙蓉。

  珀西對著老巴蒂說了什麼,隨後便離開了場地。他大概是太疲憊了,需要休息吧。不過大家的目光都在四個選手身上,沒怎麼關注這位紅發韋斯萊先生。

  莫麗看著十分心疼,但同時,她也為兒子的刻苦和認真感到欣慰。

  費爾奇拉響了禮炮,第三關的比賽開始了。

  塞德裡克和哈利率先走進迷宮裡。那些樹葉被施了魔法,一點一點蔓延出來,徹底封死了入口。

  「他會沒事的。」莉拉摟住阿斯萊莎和赫敏,柔聲安撫著神經緊繃的姑娘們。

  沒人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麼,他們緊張、擔憂甚至恐懼,可也只能等待。

  -

  鄧布利多提到這個迷宮會改變人心,哈利一開始不明白是什麼意思,但是在進入迷宮之後,他明白了。

  整個迷宮是移動的,這個巨大的錯位迷宮會冷不丁地變寬、變窄甚至變向。迷霧繚繞,樹牆高築,一點風吹草動都會在這靜謐中被無限放大,風聲在空曠中變了調子,仿佛某種野獸的低吼或嘶鳴。

  失去方向感、沒有伙伴陪同、前方一切未知……這些都足夠逼瘋參賽選手。

  迷宮裡陰森孤獨,哈利的衣衫早就被冷汗浸透。哪怕是呼吸聲都變得格外震耳,腳踩過枯枝、肩膀蹭過樹葉都會發出異動,令人心驚肉跳。

  改變人心的並不是迷宮,是內心的恐懼。

  哈利在前進的過程中聽到了腳步聲,沉穩有力,毫不驚慌。他下意識覺得是克魯姆,在這種逼仄、路線復雜的空間裡,人的本能就是結伴,哈利便主動迎上去想要和克魯姆彙合。

  但是他走到一半,就聽到了一聲大叫。是芙蓉。那種驚恐的聲音一聽就是遇到了襲擊,這讓他心一緊,朝著聲音的方向拔腿就跑。

  穿著藍衣服的女孩倒在地上,從牆底下伸出來的枯枝宛若一座牢籠,纏住她、吞沒她。而放倒她的人,正是克魯姆。

  克魯姆聽到聲響便回了頭,昏暗中,哈利無法完全看清他的臉,但是那雙眼睛渾濁無神。生物的避害本能催促著哈利逃離,他毫不猶豫閃進了側面的岔路中。

  迷宮再一次移動,將憤怒的保加利亞勇士阻攔在外。哈利拼命地朝前跑,喉嚨痛得每一次呼吸都帶著腥氣,腳有千斤重,但他不敢不跑,因為迷宮正在急速收縮。

  就在他快要跑不動的時候,他看到了前面閃著藍光的獎杯。哈利本想借著慣性朝前撲,卻聽到了塞德裡克的聲音。就在自己身後不遠。他回頭看,卻只看見身穿赫奇帕奇院服的少年倒在地上,昏了過去。

  和芙蓉當時一樣的情況,地下再一次伸出枯枝,將塞德裡克裹了進去*。

  從後方猛地吹來一陣狂風,伴隨著撕天裂地的吼聲,這感覺就像是藏在迷宮某處的巨獸醒了過來在咆哮。哈利被這陣迎面的風吹得幾乎要睜不開眼睛,身體也借著這陣風愈發朝獎杯靠近。他在被轟出去之前,看到了克魯姆。

  接下來,他所在的這條迷宮徹底合死,而他也被風帶到了獎杯面前。

  哈利從地上爬起來,灰頭土臉、疲憊不堪。他踉踉蹌蹌地走到獎杯面前,握住了它。

  也許克魯姆是被這座迷宮迷惑了,所以攻擊了芙蓉和塞德裡克;而芙蓉和塞德裡克只是昏過去了,沒有生命危險,他們現在應該是被藏進了迷宮的某一處。只要他拿到獎杯、結束比賽,那麼克魯姆、芙蓉和塞德裡克就都會沒事了。

  這樣想著,哈利感覺到一陣暈眩,身體不受控制地重重跌落在了地上。

  作者有話要說:

  *我已經忘了赫敏是怎麼抓到麗塔·斯基特的了,所以這裡是私設

  *原著是小巴蒂·克勞奇假扮的穆迪去放的獎杯,我在這裡改成了珀西

  *原著哈利救了塞德裡克,兩個人一起被獎杯傳送走了


第47章

  霍格沃茨的老師們一直在巡邏,並時刻留意著是否有紅色的光發射到空中。

  時間過去了很久,沒有任何一位勇士棄權,就在老巴蒂意外於四個選手的堅強和勇敢時,麥格教授、穆迪教授和斯內普教授分別帶著三個選手來到了眾人面前,表情都嚴肅極了。

  麥格教授帶著芙蓉,穆迪教授帶著塞德裡克,斯內普教授帶著克魯姆,三個人都昏了過去。

  阿莫斯大喊著塞德裡克的名字,穆迪教授用拐杖打了他一下才讓他不至於失態地撲到兒子身上大哭。

  「他只是昏過去了!」穆迪從牙縫裡逼出這句話。

  馬克西姆夫人很擔心芙蓉,但在確定她只是昏過去而沒有生命危險之後,長松了一口氣。

  卡卡洛夫有些粗魯地推開斯內普,說著大約是北歐某個國家的語言,呼喚克魯姆的名字。斯內普居高臨下地看著他,因為他剛才的無禮而臉色極差。

  「他們三個都暈過去了,這意味著哈利成了唯一一個還在迷宮裡的人。」羅恩很意外,「哈利要奪冠了?」

  「你清醒一點,羅恩!三個17歲的巫師都昏過去了,哈利卻安然無恙,你不覺得這件事蹊蹺極了嗎?」赫敏卻焦慮起來。

  她有一種微妙但極不祥的預感。從哈利開始做噩夢起,赫敏就總覺得哪裡不對。

  「他順利得不可思議!」阿斯萊莎緊張地咬住了指甲,「我倒是寧願他現在昏在地上!」

  莉拉不得不摁住她,並不住地提醒她冷靜。

  西裡斯沉思了片刻,突然臉色大變:「遭了!鄧布利多、趕緊叫停比賽!穆迪、亞瑟,還有克勞奇、在場的所有傲羅,現在立刻跟我進迷宮,哈利有危險!」

  「這麼大陣仗,到底出什麼事了?」金妮沒來由地心慌,抓住了莫麗的袖子。

  韋斯萊太太沒有說話,臉色卻很凝重。

  鄧布利多似乎也感覺到了什麼,掏出魔杖准備強行停下迷宮裡的所有法術時,哈利從迷宮裡飛撲出來,摔在了地上。

  「哈利!」

  西裡斯臉都白了,連忙查看哈利的情況,在發現他基本都是皮外傷之後,心才落地。

  哈利抓著西裡斯的胳膊,驚魂未定般:「西裡斯,他回來了!伏地魔回來了!」隨後他又看向鄧布利多,「鄧布利多,是伏地魔!我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我抓住獎杯的時候就被帶去了那個墓地!西裡斯,我在信裡說的那個地方是裡德爾墓地,小矮星還有好多食死徒——」

  他有些語無倫次。方才所經歷的一切對於14歲的少年來說太過震撼,也令他絕望。

  哈利的話在賽場中炸開,有些人驚慌失措,還有人覺得哈利是得了失心瘋。

  鄧布利多握住了哈利的肩膀。

  「已經沒事了,孩子,你已經表現得足夠好了。」

  「哈利,沒事了,你已經回來了。」西裡斯也拍了拍哈利,盡量讓聲音和語氣聽起來正常柔和,「你先休息,這些我們過後再談。」

  「安靜!」鄧布利多用Sonorus放大聲音,平息了場上的騷亂,「麥格教授,穆迪教授,我希望你們帶著波特先生去休息。斯普勞特教授、馬克西姆夫人還有卡卡洛夫先生,請帶著其他三位勇士去醫療翼找龐弗雷夫人,當然三位選手的家人們可以同往。弗立維教授、霍琦夫人、斯內普教授,我希望你們疏散人群,注意安全。克勞奇先生、布萊克先生還有韋斯萊先生,請跟我來。」

  阿斯萊莎第一時間衝出了人群,她顧不得周圍有多少人、會引起什麼爭議,毫不猶豫抱住了哈利。

  她哭出了聲,哈利感覺到她在止不住地發抖。他想安慰她,卻發現自己還沒從恐懼中抽身,想不出任何話。而且他太過激動和疲倦,心神不寧,更別提去穩定阿斯萊莎的情緒。

  她抱了會兒,也哭了會兒,隨後慢慢冷靜了下來,一邊說著抱歉一邊松開了手。西裡斯揉了揉她的腦袋,溫聲勸她先去莉拉那裡。

  阿斯萊莎點了點頭,聽話地回到了媽媽身邊,隨後跟著莉拉、赫敏還有韋斯萊一家,一起跟隨人群先離開了比賽場。

  -

  克魯姆中了惡咒,稍微有些麻煩。芙蓉和塞德裡克倒是很快清醒了過來,阿莫斯高呼了好幾聲贊美梅林。

  他們沒有大礙,但是統一都說是被克魯姆襲擊以後失去了意識。塞德裡克提到,克魯姆那時好像沒有自主意識,像一具傀儡。

  「奪魂咒。」斯普勞特教授瞬間反應了過來,臉色沉了下去。

  毫無疑問,有人在比賽期間混進了迷宮裡,攻擊了克魯姆,並操縱他攻擊了芙蓉和塞德裡克。

  「哈利呢?」塞德裡克還記得年紀最小的朋友,皺起了眉,「他情況怎麼樣?」

  「實話說,他不太好。」斯普勞特不願意說假話,「他說獎杯被人動了手腳,變成了門鑰匙,他被傳送到了墓地,見到了黑魔王和很多食死徒。小矮星用一段古老的咒語為黑魔王重塑了身體,他回來了。」

  塞德裡克抽了口冷氣:「什麼?」

  「但是波特沒事。」秋連忙說,「雖然不知道那之間發生了什麼,但是他沒事,現在被麥格教授和穆迪教授帶去休息了。」

  聽到哈利沒事,塞德裡克才松了一口氣。

  「你需要休息,你們都是。」龐弗雷夫人把藥水遞給塞德裡克,「先照顧好自己,然後再去關心別人吧。迪戈裡先生,我希望你先把藥喝了。」

  另一邊,鄧布利多的辦公室裡,哈利在喝了杯熱茶之後,稍稍平靜了一些。開始回憶並向麥格教授和穆迪教授解釋自己進入迷宮後發生的一切。

  「我先聽到了大概是克魯姆的腳步,隨後聽到了芙蓉的尖叫,等我跑過去的時候,芙蓉已經倒地並被枯藤卷走了。我下意識地逃跑,當時沒顧上想,現在卻覺得迷宮好像在有意指引我。我在快要跑出去的時候又聽到了塞德裡克的聲音,他和芙蓉一樣被克魯姆襲擊了。」

  「接著有一陣狂風砸到我臉上,我被迷宮排斥了出去。當時我以為克魯姆的不對勁是迷宮裡的咒語害得,又想到塞德裡克和芙蓉可能是被迷宮保護起來了,就想拿到獎杯結束比賽救他們三個。」

  「但是在我摸到獎杯的時候,有一陣強烈的暈眩感。等我回過神的時候,我在墓地,我夢裡曾經夢到過,有巨大的死神像。我在那裡看到了小矮星,伏地魔在他懷裡,他沒有人形,只有嬰兒那麼大。我沒反應過來,被那個死神像禁錮了。」

  「小矮星念了咒語,什麼父親的骨頭、僕人的肉、敵人的血,他為伏地魔重塑了身體。伏地魔召集了食死徒,高爾、克拉布還有馬爾福的爸爸都是食死徒。」

  「伏地魔想殺我,但大概是出於最後一點禮儀吧,他允許我拿起魔杖。我們的魔杖力量碰在一起的瞬間,發生了很奇妙的反應,有很多人的靈魂冒出來,我看到了我的父母。他們又一次保護了我,我才得以逃回來。」

  哈利的敘述中信息量龐大且句句驚人。

  「那是閃回咒,哈利。」穆迪說,「你和伏地魔的魔杖,杖芯都是鳳凰羽毛,而且來自同一只鳳凰。這種杖芯相同的魔杖相觸碰是最容易產生閃回現像的,你的魔杖逼迫伏地魔的魔杖回溯它曾經用過的魔法並強迫其顯示出咒對像。伏地魔用的最多的便是殺戮咒,閃回咒便使那些被奪去生命的人重現。」

  哈利說不出話來。他想起詹姆和莉莉的靈魂,眼眶發脹。

  「你已經做的很好了,波特先生。」麥格教授壓了壓他的肩膀,「接下來,我建議你回去睡個好覺。如果你不困的話,可以和你的朋友們去散散步。之後的事,需要你也必須要你打起精神來。」

  -

  鄧布利多檢查過獎杯,那上面確實被動過手腳。比賽前摸過獎杯的只有珀西,而且他在比賽開始後就已身體不適為由離場了,嫌疑很大。

  亞瑟堅決否認這是珀西所為,並有些生氣地指責鄧布利多的指控,西裡斯拍了拍他。

  「真正的珀西確實不會這麼做。」

  「什麼意思?」亞瑟可不是魔法部某些才不配位的家伙,他是一位優秀敏銳的傲羅,立刻明白了西裡斯的意思,「有人用復方湯劑假扮了珀西並對獎杯做了手腳?」隨後他想起哈利的那一番話,以及最近一段時間西裡斯一直在追查的食死徒,「小巴蒂·克勞奇?」

  老巴蒂沒有吭聲,他現在的心情非常復雜。

  「他先是偽裝成了我們學校的守門人費爾奇先生,並用混淆咒模糊了他的記憶。他借用費爾奇先生的身份摸清了霍格沃茨的構造,偷走了斯內普教授的私人儲藏制作復方湯劑,並且沒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連我都被騙過去了。隨後在今天早些時候,他襲擊了珀西,變成他的樣子對獎杯做了手腳。他喝的並不是活力滋補劑,韋斯萊先生,而是復方湯劑。」鄧布利多對亞瑟解釋說,「我想他現在躲起來了,因為他的復方湯劑應該喝完了。」

  和鄧布利多所料相差無幾。小巴蒂·克勞奇的復方湯劑確實到時間了,鄧布利多詢問了皮皮鬼,得到了他的方位。這位平時只顧著搗亂的幽靈,在此刻成為了活地圖。

  小巴蒂·克勞奇被逮了個正著,老巴蒂用束縛咒使他不能動彈,他冷著臉,眼中卻是無限的哀傷。

  當年所有人都指責他,大家都覺得是老巴蒂的冷漠毀了小巴蒂,把他推向了黑魔法。可只有老巴蒂自己明白,他有多愛這個兒子。愛之深責之切,他看著現在這人不人鬼不鬼的家伙,心酸又心痛。

  小巴蒂猙獰著臉色,毫無悔意:「黑魔王回來了!我會受到英雄般的對待!」

  「你對不起你母親。」老巴蒂失望地說,「你從未改邪歸正。」

  「食死徒永遠不可能改邪歸正,克勞奇。」西裡斯近乎刻薄,「歡迎你重新回到阿茲卡班,小巴蒂·克勞奇。」

  作者有話要說:

  費爾奇的指向我隱晦地提到了。阿斯萊莎和金妮都明確表示過費爾奇的反常,只是她們的注意力更多的放在了三強爭霸賽上,加上費爾奇確實不討喜,誰也沒有細究這種反常。珀西這個很明顯了,是他放的獎杯,只有他能動手腳。


第48章

  哈利在鄧布利多的辦公室等到了校長。他不知道自己該不該把先前告訴兩位教授的再給鄧布利多說一遍,他總覺得睿智慈祥的偉大巫師在他喊出「伏地魔」的一瞬間,似乎什麼都明白了。

  他確實什麼都不用說。

  「我今年讓你身處險境了,哈利。」鄧布利多輕聲說,「我沒有及時發現小巴蒂·克勞奇變成了我們的看門人先生,疏忽中讓他把你的名字扔了進去,對於這一點我感到十分抱歉。」

  「…費爾奇?」這也驚到了哈利,他驟然想起阿斯萊莎說過的話,有些啼笑皆非。

  那時候他們都沒放在心上的東西,竟然是一連串陰謀的開始。

  「前路充滿未知,但你已經證明,霍格沃茨的學生從不後退。」鄧布利多拍了拍哈利的腦袋,「不論伏地魔出於什麼原因,讓你拾起魔杖與他決鬥。你敢於向他伸出魔杖,這便已經是勇氣的贊歌。」

  「我其實並不是第一個向他伸出魔杖的人,先生。」哈利笑了笑,「一年級和二年級的時候,阿斯莉已經做到了。」

  「是的,你們都是好樣的。」鄧布利多笑著點頭,「好了,哈利,我就不留你了,你也許有更多的話想和她說。」

  他向哈利眨了一下眼,頗有些促狹。

  哈利頭頂冒著熱氣離開了校長辦公室。

  門外是在等待他的伙伴。哈利一冒頭,就被三個格蘭芬多抱住了。

  「是珀西,哦不,是小巴蒂·克勞奇用復方湯劑變成了珀西,他在獎杯上動了手腳。」羅恩使勁地抱了抱哈利,連說了好幾聲梅林,「謝天謝地,你還活著,而且你又一次在黑魔王手下活了下來。」

  羅恩的這句話提醒了哈利。在裡德爾墓地,他被死神像固定住的時候,伏地魔告訴了他十多年前那個雨夜的真相。

  「並不是我戰勝了伏地魔,是我媽媽。」哈利百感交集,「在最後關頭,是我媽媽的愛救了我。那是一種古老的魔法,伏地魔根本不能碰我。而今天也是我媽媽救了我,我和伏地魔的魔杖碰在一起的時候,觸發了閃回咒,曾被殺戮咒奪去生命的人出現在了我面前,我看到了我的父母,他們給了我力量。」

  厄裡斯魔鏡裡的幻境,閃回咒喚出的靈魂,短暫,但對哈利來說彌足珍貴。

  阿斯萊莎握住了他的手,另一只手附在他右小臂的傷口。那裡已經愈合了,一切如新,但阿斯萊莎忘不了那曾經留下的傷口。

  下一次見到小矮星,如果有機會,她要還十刀。

  阿斯萊莎的眼睛還是濕漉漉的,她其實不是那麼愛哭的人,但今天確實被嚇到了。哈利看著就心疼,反握住她的手,手指磨著她的手背,綠眸望著她,無聲卻依然傳遞完所有的心意。

  赫敏意識到這時候留哈利和阿斯萊莎獨處更好些,於是默不作聲地拉著羅恩離開了。

  阿斯萊莎悶悶地說,帶著哭腔:「我還有機會把小巴蒂·克勞奇變成炸尾螺扔進海格的培育箱嗎?」

  哈利沒忍住笑出來:「恐怕沒機會了。不過我想阿茲卡班的攝魂怪會替你教訓他的。」

  「不是替我。」阿斯萊莎有些生氣地踢哈利的小腿,「是替你!到底是誰差點死掉啊?」

  哈利發現阿斯萊莎一生氣就會踢他小腿,輕重得看她生氣到什麼程度。這一下看來是真的很生氣。

  「好好好。替我替我,我說錯話了。」哈利都顧不得喊疼了,連忙抱住她,揉著她的後腦勺溫聲細語地哄,「對不起,讓你擔心了。」

  哈利的身上也有香味,莉拉每次去布萊克老宅的時候,都會把他衣櫃裡的香片換新,開學前給他准備了足夠多用來替換。男孩身上的味道像雨後初晴,如破土而出,一股子綠調的清爽干淨。

  阿斯萊莎埋在他懷裡呼吸,手抓著他的衣襟,沉默著聽他心跳的聲音。

  她喜歡這個聲音。

  「嘿,阿斯莉。」

  阿斯萊莎聞聲抬頭,感覺嘴角一重,才意識到哈利親了自己。

  「現在心情有好一些嗎?」男孩的眼睛溫柔又深情。

  阿斯萊莎不由得莞爾:「行吧,真有你的。」

  -

  學期結束了,德姆斯特朗和布斯巴頓的學生也要離開了。雖然剛開始的時候,三所學校各自為營,但一年過去,大家已經建立了深厚的友誼。

  庭院裡朋友們互相告別,女孩們互相拉著手、紅著眼睛囑咐對方一定要寫信,男孩們自然不會流淚,一切盡在不言中。

  「如果你和莉拉伯母打算來,一定要提前給我寫信。」阿祖洛輕輕親了親阿斯萊莎的額頭,眉眼軟了一些,「再見,妹妹。」

  阿祖洛又和盧娜說了些話,自從舞會之後,他們的關系就好了許多。意大利很難買到盧娜父親的雜志,但盧娜稱會把每一期《唱唱反調》寄給阿祖洛。克魯姆和赫敏道別,誰都看得出來這位保加利亞隊的明星有多不舍。芙蓉親吻了哈利和羅恩作為臨別的禮物,隨後帶著加布麗走到阿斯萊莎身邊,也給了她一個友好善意的吻。

  哈利等阿祖洛和芙蓉都走了之後,用肩膀輕輕撞了一下阿斯萊莎:「我怎麼不知道假期你要去意大利?」

  「還沒定下來呢。」阿斯萊莎撞回去,「意大利人的家庭觀念很重,阿祖洛說裡奇家族一直很希望我和媽媽能回去待一段時間。但到底去不去,我也不知道。」

  「嘿,我還想著這個假期難得沒有人打擾,可以窩在一起一待就是一天。」哈利面露失望,「結果你現在告訴我你可能要出國?」

  「這種話你也說得出口,哈利!愛情讓你發瘋了嗎?」羅恩大驚失色,「窩在一起還一待就是一天?拜托你也考慮一下西裡斯和莉拉阿姨的心情好不好!」

  「他們很支持我和阿斯莉在一起。」哈利理直氣壯,「他們會很開心。」

  阿斯萊莎被哈利逗得樂不可支,她伸出兩只手捧著少年的臉,把他們擠成一團。

  「你怎麼這麼可愛啊,哈利?」

  「——謝謝,但還比不上你。」

  這次是赫敏和羅恩一起翻了個白眼。

  「幸好放假了,不然再這樣下去,我真怕有一天我忍不住給你們倆一人一個昏昏倒地!」

  -

  小巴蒂·克勞奇還沒來得及被關進阿茲卡班,就在押送的路途中被攝魂怪之吻永遠地奪走了靈魂。

  老巴蒂推薦了珀西成為國際魔法法律辦公室的副主管,福吉通過了他的提議。這意味著珀西成為了最年輕的魔法部領導,跟他爸爸亞瑟(魔法法律執行司禁止濫用麻瓜物品辦公室主管)幾乎要平起平坐,對於一個剛畢業一年的巫師來說,這是極高的榮譽。

  但令人失望的是,福吉依然堅決否認伏地魔的回歸。即便小巴蒂·克勞奇在被押解去阿茲卡班的路上口出狂言,叫囂著「黑魔王已經回來了」,即便大難不死的男孩親眼見到了伏地魔並與他發生過衝突,即便阿茲卡班那些瘋瘋癲癲的食死徒們胳膊上的黑魔印記變深變活——

  福吉堅定地認為黑魔王沒有回來,他早就在十多年前死在了戈德裡克山谷,現在所有的一切不過是食死徒們的垂死掙扎。他的心腹和擁護者們比上半年更加激烈地打壓著輿論,並給《預言家日報》施壓,逼他們撰寫文章,稱鄧布利多和哈利是居心叵測的騙子,目的是想要制造恐慌、引起魔法世界動蕩。

  一份《預言家日報》,通篇的陰謀論,就差直接把「鄧布利多借哈利之名以哈利為矛為盾在組織軍隊想要攻陷魔法部」寫在明面上了。其中最絢爛的一篇文章,出自麗塔·斯基特的手筆。她最擅長胡編亂造、誇大其詞。

  赫敏在寫給哈利的一封信中,表達了上學期還是對麗塔·斯基特太善良的遺憾,並做出「《預言家日報》也終於從紀實的權威報紙變成了某些政治家掩蓋真相的破爛工具」這樣哈利認為非常精辟的評論。

  老巴蒂在這件事中扮演了極其微妙的角色。他是見過伏地魔的,還被伏地魔用奪魂咒控制了,但他選擇了隱瞞。一旦把整件事和盤托出,他幫小巴蒂·克勞奇越獄的事情就兜不住了,這不但會使他立刻丟失魔法部的職位,也會對他重新樹立起來的威望和名譽再次造成毀滅性的打擊,更甚者,他有可能要面臨威森加摩的審判,最後被送進阿茲卡班。

  西裡斯理解他,但這並不妨礙他鄙視他。

  西裡斯的追捕工作也被叫停了。之前福吉雖然否認,但對傲羅私下追查還算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現在是徹底禁止,誰都不能違抗。他都要抓到老鼠尾巴了,就差一點就能把小矮星——這個害死了詹姆和莉莉、傷害了哈利的該死的叛徒繩之以法,福吉卻把他叫回了魔法部。

  但這些其實不是真正讓西裡斯火大的。他真正火大的是,當他接近家附近的時候察覺到一股強烈的魔力波動,隨後就發現哈利正在用守護神咒抵抗不知道為什麼出現在他們家附近的攝魂怪。

  西裡斯的手動得比腦子快多了,一道炫目的白光從魔杖頂端發出並凝結成盾,同時用自己的身體護住了哈利。

  攝魂怪在守護神咒面前敗下陣來,嘶吼著離去。當西裡斯回過身確認哈利安然無恙之後,第二天去魔法部就差點把福吉的桌子掀了。

  烏姆裡奇指責西裡斯以下犯上,並提到哈利在離校期間違規使用魔法應該受到威森加摩的審判,如果不是阿米莉亞·博恩斯*攔得快,西裡斯就要直接對烏姆裡奇出手了。

  他看這個尖聲細氣、趨炎附勢的老女人不爽很久了。

  阿茲卡班的攝魂怪出現在了布萊克老宅附近,而且在攻擊哈利。如果哈利沒有從盧平那裡學會守護神咒,如果西裡斯回去的再晚一點,後果不堪設想。攝魂怪是阿茲卡班的守衛,聽魔法部調遣,它不會平白無故出現在布萊克老宅附近,毫無疑問,是魔法部內有人想要哈利的命。究竟是食死徒安插在部內的奸細,還是其他什麼人的惡意,都讓西裡斯警鈴大作。

  西裡斯雖然只是魔法法律執行司的一位副司長,但是他出身於神聖二十八族之一的布萊克家族,並且是這個家族唯一的成年男性即唯一的繼承人。福吉不想明面上跟西裡斯過不去(主要是怕真的惹惱了西裡斯,把他推給激進派),最終沒有理會烏姆裡奇的提議,並要求徹查所有攝魂怪的記錄。

  自然是查不到的,但形式還是要走。西裡斯對福吉的失望已經寫在了臉上。

  指望魔法部是沒什麼前途了,他得自己想想辦法。

  作者有話要說:

  *阿米莉亞·博恩斯是蘇珊·博恩斯的姑姑,此時任魔法法律執行司的司長,原著裡在第六部 被殺害。在第五部電影裡,哈利在威森加摩接受審判的時候,她是那個說「同意罪行成立的人請舉手?同意撤銷全部指控的人請舉手?」的女巫。


第49章

  莉拉和阿斯萊莎在三天後回到倫敦格裡莫廣場12號。

  布萊克老宅熱鬧極了。韋斯萊夫婦帶著雙胞胎、羅恩、赫敏和金妮,一年都沒什麼消息的盧平,穆迪,還有阿斯萊莎的表姐尼法朵拉·唐克斯都在。

  「好久不見,莉拉。」盧平向莉拉點了點頭。

  他們是真的很多年沒見了。上一次見她,是在菲尼亞斯的葬禮上,她當時的狀態很差,而盧平站在最後一排的角落,他們沒有說上話。

  「好久不見,萊姆斯。」莉拉給自己施了一個烘干咒,又對西裡斯說,「意大利也出現黑魔標記了,出於安全的考慮,我就帶著阿斯莉提前回來了。」

  「嘿,阿斯莉。」尼法朵拉抱了抱小妹妹,「長高了不少。」

  「粉紅色。」阿斯萊莎抓著她的一縷頭發笑,「像草莓味的泡泡糖。」

  尼法朵拉是一名易容馬格斯,她總是隨著心情改變發色。現在這種粉紅色,說明她心情不錯。

  「阿斯莉,哈利他們都在樓上。」

  西裡斯的這句話是委婉的逐客令,阿斯萊莎明白接下來是大人的場合,便乖巧地跑上了樓。

  哈利、赫敏、羅恩、金妮還有雙胞胎擠在一起,原本寬敞的臥室好像狹窄了不少,卻也熱鬧起來。

  「阿斯莉。」赫敏擁抱了她,「羅馬有趣嗎?」

  「挺有趣的,阿祖洛帶著我到處玩兒,而且羅馬的料理真的比倫敦好吃多了。」阿斯萊莎笑著說,「樓下好多人,他們好像要討論什麼大事,有人知道是什麼嗎?」

  「他們都是鳳凰社的成員。」哈利是最早知道這些消息的人,便解釋說,「鳳凰社是早年鄧布利多為了對抗伏地魔建立的一個組織,西裡斯、盧平教授他們都是成員,現在這裡是鳳凰社的總部。」

  在他被攝魂怪襲擊之後不久,盧平就應西裡斯的邀請來到了布萊克老宅,隨後是韋斯萊夫婦和尼法朵拉,最後到來的是穆迪和斯內普。哈利是在那時候知道的鳳凰社,第一次巫師大戰期間鄧布利多秘密建立的一個對抗組織,布萊克老宅就是鳳凰社的總部,在鄧布利多的赤膽忠心咒的加護下,不具有權限的人無法進入——准確地說是根本看不見這棟房子。

  哈利當時因為斯內普也是鳳凰社的社員而吃驚了好久。老實說,他越發看不懂這位魔藥學教授了,他的手上有黑魔標記,但卻被鳳凰社的其他人(甚至包括西裡斯,盡管他倆一見面就吵個不停)認可。

  「原本可以不用這麼秘密進行的,但魔法部否認黑魔王回來的事實。這也是沒辦法的辦法。」赫敏搖了搖頭,「你在羅馬看到報紙了嗎?」

  「看到了,這次胡說八道的可不止麗塔·斯基特。」阿斯萊莎在旁邊坐下,拆了一顆甘草糖,「可惜我想不到什麼能和《預言家日報》對著干的報紙,不然我就寫一篇——康奈利·福吉的謊言。」

  男孩們聽個樂,赫敏和金妮卻來了興趣,湊過來一左一右。

  「先說說你想怎麼寫。」

  「原本魔法部部長的位子該由老巴蒂來做,但是因為小巴蒂的事,他名譽掃地。據說當時魔法部邀請了鄧布利多擔任部長,但校長拒絕了,這才輪到福吉。對於魔法部來說,福吉從來就不是魔法部的最優選,他是撿漏得來的部長之位。而鄧布利多不像老巴蒂那樣充滿爭議,只要他點頭,我想魔法部會興高采烈地請他做一把手。」

  阿斯萊莎把甘草糖咬碎,不敢吸氣,怕空氣接觸到口腔,因為這糖實在是又涼又衝。

  「另外,福吉不願意承認伏地魔歸來的原因是他沒有勇氣也沒有能力對抗伏地魔。一旦他承認伏地魔卷土重來,而他自己又不足以與之一戰,那勢必會被轟下台。他這麼大肆抨擊甚至抹黑鄧布利多,那是因為只有鄧布利多可以戰勝伏地魔。伏地魔歸來的消息一旦公布,整個巫師世界都更願意相信能保護大家的是鄧布利多而不是福吉,鄧布利多的支持率一定會飆到歷史最高。」

  「還有一件事,福吉親近純血統派,你們該沒忘記魁地奇世界杯上馬爾福的嘴臉吧?難保抹黑鄧布利多不是盧修斯·馬爾福的主意。」

  「福吉恐懼伏地魔,也恐懼鄧布利多,究其根本是因為他愛權。」赫敏精准抓住重點,並拍了一下手,「好極了,阿斯莉!」

  羅恩完全懵了:「阿斯莉,有人說過你簡直是陰謀論的天才嗎?」

  「謝謝,我很喜歡這個頭銜。」阿斯萊莎嬉笑著接下這通表揚,結果一抽氣,頓時涼得牙關都疼,捂著臉頰哎喲起來。

  「這不算陰謀論吧?這些都是事實。」哈利立馬為阿斯萊莎說話。

  「陰謀也好,事實也罷,胡說八道也無所謂,總之我喜歡你剛才的那一番話。」喬治吹了聲口哨,「想想福吉的表情我就能笑一年。」

  「我知道該怎麼做了。」赫敏好像信心滿滿,輕挑起的眉得意洋洋。

  羅恩被她這副勝券在握的表情弄得心裡毛毛的:「赫敏,有人說過你有時候挺嚇人的嗎?」

  「你一年級的時候就說過這話了。」赫敏聳肩,「就在我石化納威的時候——或許你想試試?」

  「…不了不了。」

  -

  赫敏正在房間裡講自己的新打算,家養小精靈權力促進協會*,簡稱S.P.E.W,她開學就會向鄧布利多申請成立。她正打算細細道來,並勸幾個格蘭芬多捐出兩個西可支持她的工作時,莫麗喊孩子們下樓吃飯。

  老實說幾個孩子都不是很熱衷,所以大家聽到莫麗的聲音後都跑得飛快。

  阿斯萊莎蹦下樓梯的時候,聽到莉拉對西裡斯說:「這件事你得聽我的,西裡斯。」

  並且盧平也說:「西裡斯,莉拉說的沒錯。」

  接著,小巫師們就看見大腳板喊來了克利切,他甚至沒有看那矮小狼狽的小精靈,用生硬冷淡的口吻說:「克利切,鳳凰社的位置、成員還有所有機密事件,——總之,有關鳳凰社的一切,還有和哈利有關的一切,都不許往外說*。」

  西裡斯是布萊克家族幸存的唯一一位男丁,雖然他和克利切相看兩厭,但他是克利切的主人,家養小精靈被約束著,無法違抗西裡斯的任何命令。

  克利切身子弓得很低:「是,西裡斯少爺。」

  赫敏向來討厭這種老傳統,她不是針對西裡斯和克利切,是針對巫師家族和家養小精靈之間這種畸形的剝削關系。她認為家養小精靈和巫師之間是平等的,她很早之前就在醞釀思考這件事,並打算在今年付諸行動,為家養小精靈爭得原本就屬於他們的自由和地位。

  「怎麼了?」哈利詢問。

  「克利切是為布萊克家族服務的家養小精靈,雖說西裡斯才是布萊克老宅的主人,但布萊克家族的其他成員依然可以命令克利切。」盧平為哈利解釋說,「要知道,布萊克家的一位小姐可是嫁給了盧修斯·馬爾福。」

  「家養小精靈無法違抗主人的命令,但如果未曾下達過命令,就不用討論違抗不違抗了。」穆迪靠著牆,「莉拉總是比你想的周到,西裡斯。」

  由於伏地魔已經開始招兵買馬,並且西裡斯等人推測出這一次伏地魔恐怕不只想要強大的軍隊,他還要找到一樣十多年前他沒有擁有的東西,鳳凰社再一次聚集在了一起,在布萊克老宅出現的這些人不過是成員中的一小部分。

  實際上莫麗反對西裡斯公然把這些東西告訴給孩子們,母親總是舍不得孩子去風雨交加的世界裡挨打,但西裡斯卻不覺得自己的坦白和直白有什麼問題。

  的確,他應該為他們擋一些,但不是全部。孩子們總是要長大,他們這些大人不可能時時刻刻護在他們左右,早點吹風淋雨不見得是什麼壞事,至少有助於增強免疫力。

  「十四年前伏地魔獲得力量的時候,他幾乎奪走了我們所珍視的所有的一切。如果這一次他卷土重來,情況只會比上一次更加嚴重,福吉是被恐懼折磨的不正常了。」盧平合上報紙,不想再看那上面憑空捏造的謊言,「他變得越來越偏執了,這不是件好事。」

  盧平理解福吉的恐懼。實際上,不恐懼的人才是少數。坐在這場桌上的人,盧平和西裡斯失去了摯友,莫麗失去了兩位哥哥,莉拉失去了丈夫、兒子和兄長,而他們不過是受害者中的冰山一角。

  可恐懼總是要面對的,福吉只顧著一味逃避、消極迎戰,打壓所有聲稱伏地魔歸來的人,孤立鄧布利多,正是遂了伏地魔的心願。這才是盧平真正痛斥福吉的地方,他的懦弱和自私很可能把正義的一方從一開始就置於險境中。

  「伏地魔還想要什麼?」阿斯萊莎詢問,「他靠純血統理論和黑魔法控制了一大批食死徒為自己賣命,對巫師界耿耿於懷的其他生物也聽他調遣,他還缺什麼?武器嗎?」

  大人們不吭聲。這意味著阿斯萊莎說對了。

  對於巫師來說,武器就是魔杖。赫敏隱隱感覺到什麼:「伏地魔想要一根戰無不勝的魔杖?這種東西真的存在嗎?」

  「話題到這裡就可以了。」穆迪及時叫停,再任由這一群格蘭芬多一人一句的往下說可就不得了了,「還沒到需要你們捐軀的時候,小鬼。先老老實實把這個暑假過完,然後回學校好好讀書。」

  他們再也不是什麼都要刨根問底的孩子,也讀得懂飯桌上有些凝重的氣氛,便都聽話地閉了嘴,不再繼續問下去。

  -

  赫敏以非法阿尼馬格斯這件事威脅麗塔·斯基特撰寫《康奈利·福吉的謊言》用以回擊他對鄧布利多的污蔑。出人意料的是,麗塔·斯基特對這份差事滿意極了,還沒聽完赫敏的陳述,便以瘋狂的熱情讓速記羽毛筆寫完了三頁紙。

  赫敏意識到,這位女巫記者除了喜歡給有名的巫師制造謠言和黑料以外,對抨擊魔法部也十分熱衷。隨後她想起,魁地奇世界杯上的食死徒事件也被麗塔·斯基特用於攻擊魔法部的無能,她那四分之三都是虛假信息的文章直接導致亞瑟、珀西、阿莫斯以及西裡斯接受了魔法部的傳訊和調查。

  文章還有待修飾和潤色,麗塔·斯基特憋著勁兒要鬧出大動靜。這也使得直到坐上霍格沃茨特快列車,幾個格蘭芬多也沒看到這篇《康奈利·福吉的謊言》。

  福吉對霍格沃茨和鄧布利多的防備已經寫在了明面上,他把他的心腹派來擔任新一年的黑魔法防御課教師,強硬的介入了霍格沃茨的學習和生活中。大約是無奈於魔法部的施壓,恐怕請不到別的黑魔法防御課老師也是原因之一,鄧布利多答應了福吉的條件。

  一身粉色掛著假笑的矮胖女人,用拿腔拿調的造作口吻說著一堆官僚主義的廢話。烏姆裡奇成功在三分鐘內,讓整個霍格沃茨翻白眼。

  還不如洛哈特呢!

  「她滿臉褶子還穿這麼粉,看著好惡心。」雙胞胎總是在這種時候格外毒舌。

  「我感覺我這學期的黑魔法防御拿不了O了。」阿斯萊莎趴在赫敏肩頭,「我一點也不喜歡她。」

  「這哪裡是安排老師,這是安插眼線吧。福吉這是急了。」哈利對烏姆裡奇也極無好感,「把政治帶進學校,不知道的還以為他要在霍格沃茨培植自己的羽翼呢。」

  「以後想進魔法部的人一定會樂意至極。」羅恩撇撇嘴,「可惜珀西畢業了,不然他一定是第一個擁上去的。」

  羅恩在假期的時候收到了麥格教授的信,他被選為級長,這可讓紅發少年揚眉吐氣。但緊接著,珀西給他寫了封信,祝賀他當上級長,並就一些羅恩可能遭遇的尷尬情況提供了解決方案,同時又囑咐他離哈利遠一些,這主要是因為輿論對哈利不利、珀西擔心羅恩受牽連,但羅恩認為珀西在挑撥離間,氣的直接把信丟進了垃圾桶。

  他們兄弟倆的關系還是那麼差。

  「嘿,羅恩,別這麼說你哥哥。」赫敏聽著有些刺耳,腳在桌子底下踩了一下羅恩。

  羅恩痛呼一聲,一臉無辜:「我又沒說錯。」

  作者有話要說:

  *實際上SPEW是四年級魁地奇世界杯之後赫敏就開始籌辦的一個團體,但大部分人並不熱衷這件事,家養小精靈們也覺得這是對自己的一種侮辱,只有多比支持她。本文挪到了五年級,因為四年級的時候我忘寫了/尷尬而不失禮貌的微笑.jpg

  *大家可以搜一下克利切的百科詞條。克利切雖然沒有告訴納西莎鳳凰社的事(因為西裡斯的命令),但是西裡斯和哈利感情極親密這件事卻被伏地魔所知(西裡斯覺得是小事所以沒有命令克利切)。伏地魔制造假情報用夢的方式騙了哈利,克利切也在伏地魔的授意下參與了騙局,所以有了神秘事務司一戰。

  珀西給羅恩寫信是原著裡的,怕他遇到令人尷尬的提問,也提醒他和哈利繼續來往的話會遭遇到一些麻煩。


第50章

  烏姆裡奇成功把黑魔法防御課上成了黑魔法防御理論基礎。

  不許用魔杖,不許念咒語,所有人老老實實看課本,只需要掌握好理論知識考過O.W.Ls最後成為魔法部一名光榮的傲羅就可以了。

  「可這樣我們怎麼保護自己?」哈利反問道,「如果外面有危險,難道我們要用這本書擋在心髒前面嗎?」

  課堂上不知道是誰發出一聲短促的笑。

  「外面沒有危險,誰會攻擊你們這樣的孩子呢?」烏姆裡奇依舊掛著笑容。看得出來她很努力地擺出一副和藹親切的面孔了,只是用力過猛而顯得十分猙獰。

  「不知道,也許是伏地魔。」哈利諷了一聲,「他連嬰兒都不放過,何況是我們?」

  烏姆裡奇的臉色瞬間僵硬了。隨後她又重新調動面部肌肉,不知道是為了安撫躁動的課堂,還是安撫躁動的自己。

  「好了,孩子們,我知道你們最近一直被流言困擾,據說某個黑巫師重出江湖——這是個謊言。」

  「這不是謊言,我看見——」

  「不論是不是謊言,我認為我們都有必要學習防御性咒語來保護自己和其他人,女士。《預言家日報》說黑魔標記以及某些惡性事件是食死徒賊心不死、故意造勢試圖引起魔法世界的恐慌,那就意味著現在外面並不安全,就算伏地魔本人沒有回來,也還是有食死徒或其他居心叵測的人攥著魔杖准備念出黑魔法。這些人都是瘋子,難保他們不會傷害我們。」

  和哈利的激動不同,他旁邊的阿斯萊莎語氣和神態都很平靜,說出口的話卻一點不比哈利的話殺傷力小。

  赫敏立刻接茬:「另外,您剛剛提到學好知識可以更容易地通過O.W.Ls的考試,但當我們通過了考試、日後進入魔法部成為傲羅,如果不會使用咒語——畢竟我們從來沒有學過,怎麼保護魔法部和魔法世界、怎麼維系巫師世界和麻瓜世界之間的平衡呢?的確,不授防御性咒語可以降低教學風險,保護學生的安全,可我們終究有一天會脫離學生這個身份,到那個時候,風險由誰來承擔呢?」

  條理清楚,邏輯清晰,兩個姑娘直接搬出《預言家日報》和烏姆裡奇的原話來反擊,態度良好且很有禮貌。她倆總是能活用雙商一針見血地戳到別人的痛楚,烏姆裡奇就算有火也得壓著。

  「就算不考慮食死徒和黑魔法,也得想想那些魔法生物或者黑暗生物吧?我們是巫師,難道在遇到食屍鬼還無處可逃的時候要找劍或者盾牌來戰鬥嗎?」羅恩單手支著腦袋,翻著手裡的理論課本,沒好氣。

  昨晚哈利做噩夢說又聽到伏地魔的聲音了,羅恩總覺得不安,睡得也不好,這會兒因為困,也因為討厭烏姆裡奇,難免帶著情緒。

  幾個格蘭芬多一唱一和,把烏姆裡奇憋得說不出話來。她索性不說了,手一揚:「上課態度不端正,對待老師不恭敬,格蘭芬多扣五分!」

  格蘭芬多的學生們當場炸了鍋,哈利冒出一股子邪火:「只要提出了你回答不了的問題就是態度不端正、對你不恭敬是嗎?我們這五分扣得可真冤。」

  「我是否可以理解為,您自知理虧,為了挽尊所以用扣分的方式威脅我們從現在開始閉嘴?」阿斯萊莎略帶譏誚地看著烏姆裡奇,「您在述職的時候就說過,魔法部一直很重視年輕巫師的教育。在您和福吉部長眼中,年輕巫師的教育第一條方針原來是順從嗎?也就是說,日後即便面對危險,我們也應該順從?畢竟在我們讀書的時候,女士就是這麼教育我們的,我們也不敢反抗。畢竟,一旦我們提出不同意見,學院就會因此被扣分。」

  「你有沒有覺得,阿斯莉現在特別像那種特約記者?當然不是麗塔·斯基特那種,我是說那種真正紀實的、有攻擊性、有正義感的記者。」羅恩湊近赫敏,非常小聲地說。

  「像。」赫敏點點頭,若有所思。

  阿斯萊莎的這一通諷刺倒是給了她靈感。如果把今天課堂上這段講述給麗塔·斯基特,以她的筆力,一定會寫出一篇氣炸魔法部的文章。

  「我沒有羞辱您,反而一直非常客氣地詢問您,希望您能為我答疑解惑。但在這個過程中,您卻曲解了我的意思,甚至不給我解釋的機會就給我的學院扣了分,如果這件事被家長們知道了,一定會對您的名譽造成影響。」阿斯萊莎一邊說一邊露出委屈的神情,「您不僅僅是霍格沃茨的黑魔法防御課老師,您還是魔法部的高級副部長,您的名譽受損可是件非常嚴重的事呀。」

  殺人誅心。殺人誅心啊。

  不要因為阿斯萊莎藏起爪子就以為她是乖巧溫順的小奶貓,她可是頭獅子,一旦躍起撲咬,絕不空手而歸。

  -

  烏姆裡奇在第一節 黑魔法防御課就被阿斯萊莎懟了個有口難言面部猙獰的事跡很快就被傳開了。

  雖然格蘭芬多被扣掉了五分,但麥格教授在變形課上因為阿斯萊莎的優秀表現給格蘭芬多加了十分。一正一負,格蘭芬多在第一天的上午就賺了五分。

  下午沒課,哈利得空和阿斯萊莎獨處。他原本想著,只要有阿斯萊莎在旁邊,就算一整日荒廢什麼也不做也是有意義的。結果阿斯萊莎跑去了羅馬,一待就是將近十天,他白白少了十天的好日子。

  「我想不明白鄧布利多先生為什麼同意烏姆裡奇來任教。」阿斯萊莎靠在哈利肩膀上,摳他的校袍袖子,「我不信鄧布利多先生會看走眼。」

  「就像我也想不明白斯內普既是食死徒又是鳳凰社社員一樣。」哈利說。

  「你知道嗎?開學前我還幻想著西裡斯來教我們。」阿斯萊莎頗有些遺憾地說,「我祈禱了一整個假期,看來是我不夠虔誠。」

  「西裡斯太忙了,恐怕脫不開身。」哈利說完,低頭聞了聞,「很早之前就想問了,你換香水了嗎,阿斯莉?我的意思是,味道好像和以前的有一點細微差別。」

  「鼻子好尖啊。」阿斯萊莎抬起頭笑著看他,「去年是橙花、晚香玉和茉莉,今年把橙花換成了玫瑰,還加了桂花,怎麼樣?」

  「很好聞。」哈利湊過去,親了親她的唇,「很甜。」

  親一下對於青春期的少年而言可不夠。左右周圍也沒人,哈利便有些得寸進尺,卻也還記得用眼神詢問一下是否可以。阿斯萊莎嫌他眼鏡硌人,伸手拿掉,哈利得了應許,便又一次吻了過去。

  如果頭頂有槲寄生,此刻已經勾纏成結。

  唇齒分離時阿斯萊莎有些氣喘,她的睫毛在輕輕顫抖,像蝴蝶振翅。她抬眸看哈利,藍眼睛裡全是他。

  他愛這雙眼睛,更愛這雙眼睛的主人。

  「你知道當攝魂怪襲擊我的時候,我是怎麼成功釋放呼神護衛的嗎?」哈利忽然問。

  他問完就後悔了。他在布萊克老宅被攝魂怪襲擊的事情,他沒有告訴阿斯萊莎,赫敏和羅恩也對此毫不知情。真是昏了頭,才不打自招。

  阿斯萊莎一怔,隨後倒吸了口涼氣:「什麼?什麼攝魂怪?」

  「…好吧,是你和莉拉阿姨從羅馬回來之前的事,有兩只攝魂怪襲擊了我。但是我用守護神咒抵御住了,而且很快西裡斯就趕回來了。」哈利見她臉色發白,忙安撫著,「我沒事,阿斯莉,你別這樣。」

  「魔法部有人想害你嗎?」阿斯萊莎反應很快。

  「我不知道,西裡斯說阿茲卡班的記錄上什麼都沒有,那是一場計劃好的襲擊。」哈利的手包住她的手,想把話題引回來,「那都過去了,阿斯莉。我不想討論攝魂怪為什麼襲擊我,我想討論的是我在釋放守護神咒時,腦子裡在想什麼。」

  阿斯萊莎其實並不想任由哈利把話題轉移走,她心裡有些埋怨,哈利應該早一點告訴她。雖然早一點晚一點告訴她也幫不上什麼忙,她可不會呼神護衛,只能干著急。

  她勉為其難:「好吧,那你當時在想什麼?」

  「呼神護衛需要盡力去想一段美好的回憶,我之前在盧平教授的辦公室,用我第一次騎飛天掃帚的感受根本沒成功。後來成功過一次,我腦子裡想的是我父母,那不是什麼美好的回憶,但想到他們我會覺得心裡舒坦,不知不覺就成功了。」哈利一邊說,一邊越湊越近。

  眼鏡還在阿斯萊莎手裡呢。

  「……你怎麼越靠越近?」阿斯萊莎覺得不對勁,哈利每次這樣湊過來都是要親吻的意思,但現在他們在討論正事,可不該這麼不安分。於是她往後縮了縮,卻被哈利摁著腰沒法動。

  「因為當時我滿腦子都在回憶我第一次吻你的情景。」哈利在笑,綠眸閃著光。

  阿斯萊莎最怕他倆挨得近的時候,哈利用這樣的眼神看她。她根本招架不住。

  「就像這樣。」哈利拉著阿斯萊莎的手,擱在自己的衣襟上,「你當時真強勢啊,好姑娘。」

  「如果我不強勢一些,你那句告白還不知道要等到什麼時候去。」阿斯萊莎推了他一下,然後把眼鏡還給他,趁他戴眼鏡的功夫,猛地站起來跑出去兩步,「我要開始生氣了,波特先生,因為你現在才告訴我你被攝魂怪襲擊的事。」

  她說是這麼說,面上可一點怒意都沒有。但哈利很配合她,站起身來向她行了一個禮。

  「我只是不想你擔心,裡奇小姐。」他手快,抓住阿斯萊莎的袖子,把她拉向自己,用兩只胳膊緊緊圈住。同時低下頭,神情稍稍嚴肅了一些,「我向你保證,這是最後一次。」

  「最後一次。」阿斯萊莎輕哼了一聲,「再騙我,就把你變成炸尾螺丟進海格的培育箱。」

  這話真耳熟。哈利哭笑不得。

  「……這可太殘忍了,阿斯莉,我罪不至此啊。」

  作者有話要說:

  劇情猶如脫韁之野馬

  同人文確實爽啊


第51章

  阿斯萊莎並不是唯一一個反抗烏姆裡奇的,雙胞胎在課上用自己制造的惡作劇玩具擾亂課堂秩序還售賣給低年級和其他學院的學生,黑魔法防御課從一開始學生們最感興趣的課程變成了大家開小差的專用課。

  烏姆裡奇向四個學院的院長都進行了投訴,但因為她的言辭和態度都十分不友好,並且動輒就拿魔法部和福吉充門面,結果就是四個學院的院長沒人為她撐腰,據說斯內普更是直接跟烏姆裡奇說,「有委屈就去找你的康奈利·福吉部長。」

  阿斯萊莎讀了這麼久的書,首次對斯內普產生好感。

  不知不覺,烏姆裡奇已經在霍格沃茨當了兩個月的黑魔法防御課老師,除了斯萊特林,其他三個學院都被她以各種無釐頭的理由扣了很多分,黑魔法防御課沒有給霍格沃茨的學生們帶來任何的進步和成長。

  大約是烏姆裡奇搬弄是非,也可能是福吉自己的政治野心令他更加愚昧,福吉對霍格沃茨的態度變得更加刻薄,他直接對外宣布要對教育界進行改革,大刀闊斧地斬向霍格沃茨,將烏姆裡奇任命為霍格沃茨高級調查官,並以魔法部的名義命令鄧布利多及全體霍格沃茨師生配合調查。

  禮堂外的磚牆上訂滿了烏姆裡奇以魔法部和福吉的名義頒布的新令,從上課不許交頭接耳到任何時候都不許使用韋斯萊兄弟的惡作劇玩具,從不許放音樂到不許寵物在霍格沃茨亂跑,從不許閱讀圖書館的某些特定書籍(這些書都不在禁書區,可以被隨意借閱)到公共休息室的口令都被統一規定成積極向上(魔法部意義的)的詞彙……被麻瓜們諷刺的黑暗中世紀與此相比都相形見絀。

  學生們被限制了課上和課下的全部自由,老師們也被烏姆裡奇所謂的調查弄得叫苦不迭,如果不是鄧布利多出面攔下,烏姆裡奇就要把特裡勞妮教授趕出校門。而即便鄧布利多出面,特裡勞妮還是被烏姆裡奇以魔法部的名義免去了教授的頭銜。赫敏雖然不太喜歡特裡勞妮,但也對烏姆裡奇的□□氣得不輕,為特裡勞妮鳴不平。

  霍格沃茨從一所學風開放自由的歐洲最頂尖魔法學校,儼然淪為教條刻板的魔法部附屬機構。它不再是教育場所,而是政治附屬品。

  《預言家日報》在福吉一黨的收益下,大肆誇耀烏姆裡奇的功績,認為她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提高霍格沃茨的教學質量、為魔法部輸送優質的巫師人才,並列舉鄧布利多任期內發生的怪事、壞事以及有違魔法部准則的事,踩一捧一的意圖簡直不要太明顯。

  在政治面前,偉大的鄧布利多也得自認倒霉。

  不過烏姆裡奇的高壓和教條引來了學生們的激烈反抗。

  雙胞胎自制的逃課糖甚至賣脫銷,學生們咳嗽、嘔吐、發燒、昏迷、抽搐……以合理正當的理由離開黑魔法防御課,去醫療翼喝龐弗雷夫人准備好的蜂蜜奶。赫奇帕奇的叛逆者們偷偷把烏姆裡奇罐子裡的糖變成了鹽,當她愜意地端起三倍糖奶茶時,齁得一聲尖叫嚇跑了辦公室彩繪盤裡所有的貓。

  老師們也情願看烏姆裡奇出醜。當雙胞胎用最新發明的便攜式沼澤把整條黑魔法防御課的走廊變成沼澤地時,弗立維教授一邊喊著「這些學生真是太過分了,怎麼能這麼對待你們的烏姆裡奇教授」,一邊故意施錯法讓沼澤開始流動。當弗立維教授耽擱了半個小時在這條其實他動動指頭就能解決的走廊上時,他覺得戲演得差不多了,歉意地表示這恐怕沒法還原。

  烏姆裡奇氣得不輕,但她的魔咒學造詣比弗立維差了好幾個維度,顯然無法置喙他的權威評價。最後是費爾奇費勁吧啦地找了艘船,表示願意載烏姆裡奇通過這條沼澤走廊。

  麥格教授心知肚明這是誰的傑作,這位最討厭學生們不守規矩、搗亂搞破壞的格蘭芬多院長,一反常態地沒有對此作出任何評價。還在變形課上借著別的理由表揚了喬治和弗雷德,為格蘭芬多加了十分。雙胞胎得了默許,學生們也讀懂了麥格教授的縱容,從此變本加厲、鬧騰得不亦樂乎。

  -

  哈利又開始做噩夢了,總是伏地魔在呼喚他。他被折騰得不輕,龐弗雷夫人給他開了一些安神助眠的藥劑,味道有些難喝,但多少提高了哈利的睡眠質量。

  可實際上焦慮的不止哈利,整個霍格沃茨都是這樣。學生們生活在高壓和束縛之下,要躲避無處不在的烏姆裡奇和費爾奇,擔憂自己的O.W.Ls考試(尤其是黑魔法防御這一門),一看報紙就忍不住質疑鄧布利多或者福吉或者恐懼伏地魔……等等等等,大家的情緒都越來越差。

  黑魔法防御課的純理論根本無法讓學生們進步,赫敏作為為數不多相信伏地魔已經回來了的人,向哈利、阿斯萊莎和羅恩提出了自己的想法。

  「你的黑魔法防御課成績是O,哈利,還有阿斯莉,你三四年級的成績也是O,我們完全可以自己組織學習防御咒語。」

  她最近狀態也不好,不過主要是因為她創建的S.P.E.W.遭到了各種阻力。霍格沃茨的學生們不理解,連家養小精靈都不理解。她編織了一些帽子圍巾襪子放在格蘭芬多的公共休息室,希望借此文明和平的解放家養小精靈,而不是像當初老巴蒂趕走閃閃那樣。但結果不如她所願,除了多比,所有的小精靈都遠離了格蘭芬多公共休息室,他們都拒絕赫敏的衣物,並且開始躲著她。

  說真的,赫敏想不明白。

  「我?」阿斯萊莎懵了,「坦白講,如果是變形術我也許還能傳授一二,但黑魔法防御我可未必能教得了。三四年級我拿O的原因是我喜歡盧平教授和穆迪教授,這不意味著我的防御咒語就學的有多好。」

  「想法是好的,赫敏,可誰會願意讓我去教呢?我自己還是個學生。」哈利揉著太陽穴,「大概不會有太多人,這恐怕只是我們的一廂情願。而且場地也是個問題,我們在哪兒練習?」

  「樂觀點,哈利,我覺得大部分人都寧願你來教而不是那個□□臉。」羅恩拍了拍哈利的肩膀,「我敢保證,她的呼神護衛沒你用的好,她那種人如果也能有守護神,我都替守護神感到悲哀。」

  「謝謝,羅恩。」哈利無奈地笑了笑。

  「試試再說,哪怕只有一兩個人響應我們也是好的,總不能坐以待斃吧?」赫敏倒是比哈利樂觀多了,「而且羅恩說的有道理,學校裡對烏姆裡奇以及黑魔法防御課有意見的人不少,不管怎麼說,至少你的課是可以用魔杖的吧?」

  「…嘿,怎麼一下子就成了我的課?」哈利張了張嘴,「我可不想突然被叫波特教授,好奇怪。」

  「你想的美。」阿斯萊莎用膝蓋撞了撞他的膝蓋,「赫奇帕奇那邊我去問問看,我想漢娜他們應該會感興趣。拉文克勞那邊……我覺得盧娜應該可以幫一些忙。」

  「你忘了金妮正在跟拉文克勞的邁克爾·科納約會?」羅恩提起這個就生氣,「偏偏是他?我一直覺得他腦子有問題。」

  「我一直覺得你對邁克爾·科納有偏見。」赫敏有些無奈,「他的魔藥課成績非常好,這說明他腦子沒問題。」

  哈利見他們興致勃勃,雖然仍有些顧慮和懷疑,卻也不想在這關頭潑冷水,於是點了點頭:「先試試看吧。」

  -

  豬頭酒吧的環境屬實算不上好,但足夠出人意料。烏姆裡奇和費爾奇都不會在這種地方出現,至少他們的第一次集會不至於泡湯。

  哈利一直對這件事態度悲觀,但等上了樓看見小二十個人坐在屋子裡的時候,還是驚了一下。

  他一直以為願意響應的人一只手都數得過來。不管他們是真的想學習防御性咒語還是純粹來看熱鬧,至少這些人擠滿了這件略狹窄的小屋,看起來倒有些排面。

  「我猜大家都明白我們這次見面的目的,我們需要一個黑魔法防御課的老師,一個真正的老師。」赫敏先站起來發言。

  「為什麼?」扎卡賴斯詢問。

  天知道羅恩最討厭這個喋喋不休沒有腦子的人,他比邁克爾·科納都煩。

  「為什麼?因為黑魔王回來了,你這個白痴。」

  「只是他這麼說。」扎卡賴斯咄咄逼人,「並沒有確鑿的證據——」

  「你認為食死徒會用黑魔標記歡迎別的黑魔王?」阿斯萊莎比他更咄咄逼人,「摸摸你脖子上面的那顆腦袋,你好好想一想,食死徒用黑魔標記戲弄魔法部這種說法你也相信?」

  「如果你們今天是來和我辯論的,那就請回吧,我沒有那麼多的時間浪費在這裡。」這一切其實在哈利的意料之中,他捕捉到那些人眼裡閃爍的懷疑的光,便心知肚明今日的集會在他們眼裡不過就是散散步的消遣。

  一直在角落裡十分安靜的盧娜開口了:「據說在你三年級的時候,黑魔法防御課的盧平教授教了你怎麼抵御攝魂怪,有這回事嗎?」

  這事知道的人不多,哈利也不知道盧娜是怎麼知道的,他一直覺得這個「瘋姑娘」很特別,她的天馬行空之中,隱含著唯有她自己能參透的縝密邏輯。

  「是,守護神咒。」哈利點了點頭。

  迪安有些意外:「嘿,哈利,我都不知道你會這個。」

  「你現在知道了,迪安。」羅恩聳了聳肩。

  「他用鄧布利多辦公室的寶劍殺死了密室的蛇怪。」納威回過頭向赫奇帕奇和拉文克勞的學生們解釋,「這是真的。」

  金妮點了點頭:「是這樣,是他和阿斯萊莎救了我。」

  赫敏又說:「且不說種種跡像都表明伏地魔已經回來了,退一萬步講,就算伏地魔沒有回來,我們也需要學習防御性的咒語抵御其他危險不是嗎?烏姆裡奇無法指導我們,我想你們很清楚這一點。」

  「可是他確實回來了。」哈利再一次重申,「聽著,也許你們覺得會守護神咒、殺死過蛇怪是件很酷的事。但我想說的是,這些時刻都有別人在我身邊幫我一把。這不是我一個人的功勞,也沒什麼了不起的。只有上一次在迷宮裡,當火焰杯變成門鑰匙把我送到伏地魔面前的時候,沒有人幫助我。那是我離死亡最近的一次,也是命運最眷顧我的一次。」

  除了哈利,沒有人知道迷宮裡到底發生過什麼。當聽到哈利說出這番話的時候,大家都沉默了。也許他們各有心思,但哈利並不在乎他們到底怎麼想。

  「在學校裡,如果你失誤了,你可以再試一次。可在外面——當真正的危險逼近你的時候,你沒有重來一次的機會。」哈利抿了抿唇,「我知道你們很多人不相信我,但相信不相信已經沒有用了,伏地魔已經回來了,這是不爭的事實,魔法部和《預言家日報》再怎麼掩飾也沒有用。」

  「我相信你。」丹尼斯從他哥哥科林身後冒出頭來,這小家伙也不知道在那裡藏了多久,「我一直相信你。」

  「哦梅林,你什麼時候在那兒的?」漢娜被他嚇了一跳,隨後失笑,「二年級可不能來霍格莫德村,你是怎麼混進來的?」

  「我只是有些疑惑你們有沒有帶紙筆。」麥克米蘭輕輕聳了聳肩,「願意加入的人總是要簽自己名字的吧?」

  「你可真捧場,麥克米蘭。」羅恩其實有些意外,要知道二年級和四年級的時候,麥克米蘭對哈利可不算是特別友好,但他卻成了這個房間裡第一個表明支持哈利的非格蘭芬多學生。

  「看在守護神咒的份兒上。」麥克米蘭也很直接,「不加入的話,我畢業前肯定是學不會這東西的。」

  沒人否認麥克米蘭的這句話。

  來集會的人都簽上了自己的名字,不論他們出於何種目的,就結果而言,第一次集會是成功的。

  接下來,就需要給這支隊伍找個合適的訓練場所了。

  -

  最近一段時間,他們幾個的注意力都在尋摸合適地點上。活點地圖裡所有的地方哈利都找了,但沒有一處是合適的場所。他甚至鑽到打人柳下面的洞口去了尖叫棚屋探索,一無所獲。

  塞德裡克卻聞風而來。他從斯特賓斯口中得知了哈利准備自行組織學生演練防御咒語的事,對此頗有興趣,並詢問是否能有幸成為其中一員。

  哈利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我當然歡迎你,塞德裡克!」哈利有些驚喜,「我會的咒語算不得多,也就是守護神咒能拿出來顯擺顯擺。如果你能來幫我,那是最好的事了。」

  「不過我們得小心些,最近烏姆裡奇和費爾奇查得更嚴了。」塞德裡克低聲說,「你找到合適的訓練地點了嗎?」

  「我聽西裡斯說,城堡裡有一處有求必應屋,似乎是在霍格沃茨的學生迫切需要時才會出現。我覺得我足夠迫切了,但它好像沒有呼應我。」哈利苦笑著敲了敲前面的石牆,「他告訴我在八樓巨怪棒打傻巴拿巴掛毯對面的牆這裡,但如你所見,什麼也沒有。」

  塞德裡克幽默地說:「今天是周末,哈利,你得給它放假。」

  「好吧,你說的有道理。」哈利聳肩。

  因為塞德裡克的存在,哈利的課堂又多了幾名赫奇帕奇的學生,秋也從塞德裡克那裡得到了消息,也主動找到阿斯萊莎希望加入他們。小隊伍就這樣壯大起來。

  塞德裡克那句話本來是玩笑,可等到周一那天,納威真的發現了有求必應屋*。那面雪白的石牆如今出現了古老優美的紋路,哈利伸手碰了一下,石牆向後縮,露出其中的空曠房間。

  「看來他周末真的在休息。」哈利有些哭笑不得。

  「棒極了,這個大小足夠容納所有的成員。」阿斯萊莎欣喜不已,「看起來就像霍格沃茨希望我們反擊。」

  「或許我們應該給自己起個名字。」赫敏提議。

  沉默片刻,塞德裡克身後的秋輕聲開口:「Defense Association怎麼樣?」

  「換句話就是Dumbledore』s Army。」金妮半開玩笑,「這名字好極了。」

  作者有話要說:

  *原著裡是多比告訴了哈利有求必應屋,電影裡是納威發現的

  D.A是段很經典的內容。我原本是想讓福吉在暑假就下台的,然後讓西裡斯當五年級的黑魔法防御課老師,後來舍不得D.A這部分故事,就把原稿改了。


第52章

  赫敏想出了用假加隆做信號的主意,當假加隆發熱時,意味著訓練開始,大家去有求必應屋集合。

  哈利反復測試過,有求必應屋根本不會出現在活點地圖中,而進入有求必應屋的人也會隨即消失在地圖上。

  D.A.在周四的時候開始了第一次訓練。

  塞德裡克提議先讓大家把一年紀至今學過的咒語都溫習一遍,然後循序漸進地學習更高級的防御咒語。從Expelliarmus(除你武器)、Stupefy(昏昏倒地)再到Levicorpus(倒掛金鐘),大家都開始適應了訓練的節奏,整個氣氛都變得好了起來。

  阿斯萊莎把所有人的羽毛筆收集起來變成了康沃爾郡小精靈,讓大家復習Immobulus(冰凍咒)和Zurucca(歸位咒),最後因為覺得有趣,還教了Pluseau(漲水咒)。

  訓練的第四天,韋斯萊兄弟就發現了費爾奇在跟著他們。但因為有求必應屋有別的出口,費爾奇一次都沒逮到他們。與此同時,費爾奇成了雙胞胎的惡作劇新產品體驗官,當他吃掉巧克力長了一臉膿包出現在學生們面前時,雙胞胎笑得差點岔氣。

  烏姆裡奇頒布了新規,禁止學生非法集會。她還組織了一幫稽查隊,開始在學校裡四處巡邏,並且密切注意哈利等人的動向。稽查隊為首的就是德拉科,給哈利找不痛快是他最痛快的事了。

  烏姆裡奇要求所有學生接受可疑違規活動的審訊。她主要對父母在魔法部工作的學生進行了心理施壓,在逼問無果的情況下,甚至用了些卑鄙的方法逼他們說出集會地點。

  就算學生們不願意做叛徒,架不住吐真劑的威力,烏姆裡奇還是知道了D.A.的存在。得知D.A.當晚就有集會後,烏姆裡奇就帶著費爾奇、稽查隊們去有求必應屋抓人。但打開門後,裡面空空如也,一個人也沒有。

  這就要多虧了金妮的靈光一閃。烏姆裡奇從進入霍格沃茨後的每個行為都和她的頂頭上司福吉是如出一轍的無理,金妮擔心她不會用常規手段問訊。經金妮一提醒,阿斯萊莎就火速找到了多比尋求幫助。正是多比在暗中幫他們搜集消息,D.A.才逃過一劫。

  不過有求必應屋是待不了了,哈利詢問了大家的意見,最終決定在禁林找一塊相對安全的地方作為移動據點。烏姆裡奇的手暫時沒伸到禁林,稽查隊為首的德拉科又對那地方有陰影,多少能維持一段時間。

  高壓的外部環境反而促進了D.A.內部的團結,大家擰成一股繩,艱難卻成功地存活了下來。

  -

  不知不覺,聖誕即將來臨,D.A.今年的最後一次訓練以Expecto Petronum(呼神護衛)*而結束。

  哈利鼓勵D.A.的各位把記憶化作力量,用最美好的一段記憶來呼喚自己的守護神。一開始進行的並不順利,但隨著大家不斷的嘗試和努力,魔杖的尖端放出淺藍色的光芒,先是形成一個向外拱的護盾,隨後一點一點幻化成守護神的模樣。

  「我喜歡這個咒語,這很拉文克勞不是嗎?」阿斯萊莎的守護神是一只鷹,她晃了晃魔杖,守護神飛過時灑下一片銀輝,「聖誕回去可以給媽媽炫耀了。」

  陸陸續續有人成功,哈利看著在有求必應屋裡碰撞奔跑的各色守護神,有一種難言的喜悅和成就感。

  想必當時盧平看到他成功放出牡鹿時也十分欣慰吧。

  「你用了什麼回憶?」哈利好奇,並且隱隱有些期待。

  「在密室,你衝過來抱住我的那一刻。」阿斯萊莎笑起來,眼睛眨也不眨地看著他,「那時候我就在想,他真厲害,聽到了我在喊他的名字。」

  哈利心底的某一處頓時軟得一塌糊塗。

  「這可算不得什麼美好的回憶。」

  「對我來說,那足夠稱得上美好。」阿斯萊莎讓鷹在哈利的頭上盤旋了一圈,「你護住我的每一次,對我而言都是最美好的回憶。而從現在開始,我希望我也能保護你。」

  -

  白天的課順利圓滿,但當天晚上,哈利卻做了一個無比真實的噩夢。

  夢裡他不再是上帝視角,而是直接變成了那條行凶的蛇,在魔法部襲擊了亞瑟·韋斯萊,伏地魔手裡似乎還拿著什麼東西。他從噩夢中驚醒,並叫起了羅恩,一起去找麥格教授和鄧布利多。

  鄧布利多讓自己辦公室的畫像們,也就是歷任霍格沃茨的校長們快速去查看亞瑟的情況。幸好他們發現的及時,亞瑟雖然受了傷卻沒有生命危險,他會馬上被送到聖芒戈魔法醫院,韋斯萊的孩子們將會通過港口鑰匙趕到父親身邊。

  哈利無法控制自己的情緒,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了,只是煩躁、憤怒、郁悶。鄧布利多的表情很嚴肅,但他一言不發,這讓哈利更加不安。

  斯內普在這個時候匆匆來到了校長室。

  「西弗勒斯,恐怕我們不能再繼續等下去了,至少等不到明天早上了,不然我們都會有危險。」鄧布利多向斯內普點了點頭。

  斯內普若有所思,隨後拽住了哈利:「波特先生,麻煩你跟我來。——不要掙扎,如果你想弄明白這些事的話。」他向麥格教授點了點頭,拉著哈利直接離開了校長室。

  斯內普的辦公室在地下一樓,壁爐沒有生火,整個屋子昏暗壓抑,牆壁上放滿了裝著奇怪東西的罐子。

  哈利在椅子上喘息,額頭的傷疤火辣辣地疼,腦子也嗡嗡作響。亞瑟遇襲的畫面在他腦海中揮之不去,夢裡他是第一視角,看起來就像是他傷害了亞瑟,他無法從中解脫出來。

  「看起來你的意識和黑魔王的意識存在某種聯系,暫時還不清楚他是否知道這種聯系,但願他還沒發現。」

  哈利捂著額頭的傷疤:「如果他意識到,他就能讀懂我的想法?」

  「不止是讀懂,他還會加以控制並使你精神錯亂。」斯內普回頭瞥了他一眼,一如既往的冰冷犀利,「黑魔王以前最喜歡入侵別人的大腦,制造幻覺把人折磨瘋,在別人痛苦難忍的時候,才會給他一死。」

  「正確使用大腦封閉術可以讓你抵御外來的入侵和影響。」斯內普走到了哈利面前,居高臨下,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壓,「接下來我會試圖侵入你的思想,你必須奮起抵抗。准備好,波特先生。」

  -

  赫敏和阿斯萊莎是在第二天醒來才知道夜裡出了大事。

  哈利很疲憊。他一整晚都在試圖抵抗斯內普的攝神取念,卻還是暴露無遺。他甚至沒功夫想斯內普的嘲諷語氣,滿腦子只剩下如果伏地魔知道這些,情況該有多糟。

  直到阿斯萊莎撥開他的劉海去摸他的額頭,他才從渾渾噩噩中回過神來。

  「如果你不想說就不說。」阿斯萊莎的手指磨了磨他溫熱的臉頰,看著男孩眼中散不去的倦意,軟下聲調,「還有兩個小時才上課,你去睡會兒?」

  「我想看著你,阿斯莉。」哈利抓住她的手,放在嘴邊親了親,「我很不安,阿斯莉。我越來越沒辦法控制我的脾氣了,昨天在鄧布利多的辦公室就失控過一次。我昨天做夢夢見了韋斯萊先生,夢裡我並不是上帝視角,我是第一視角,這感覺就像是我襲擊了韋斯萊先生。斯內普說,我和伏地魔的思想很可能是聯通的,也許他會侵入我的思想折磨我。所以他一整晚都在教我大腦封閉術,可我太疲憊也太痛苦了,根本沒辦法抵御他的攝神取念。這才只是斯內普啊,如果是伏地魔本人,我又該怎麼辦?」

  少年的眼底一片哀傷。

  「你只是做了幾次夢就被他折騰成這樣,這可不行。」阿斯萊莎捧住哈利的腦袋,然後狠狠地打了少年一下,痛得他齜牙咧嘴,「而且你有沒有想過,哈利,伏地魔也許就希望你這樣自我懷疑呢?」

  疼痛倒真是讓哈利清醒了一些。

  「你太緊張了,哈利。」阿斯萊莎嘆了口氣,揉了揉哈利被自己打痛的地方,「去睡會兒吧,聽我的。如果你不想一個人,我可以變成貓陪著你。」

  聽起來是個好主意。

  -

  聖誕節假期時,西裡斯和莉拉帶著哈利和阿斯萊莎去了聖芒戈魔法醫院。亞瑟的情況好多了,但莫麗說到珀西第一次也沒來過,眼睛裡閃著淚光。

  珀西是她最喜歡的孩子,因為他聽話、優秀、省心。但這孩子進了魔法部之後就變了,令她寒心。因為亞瑟是部裡為數不多願意相信伏地魔回歸的人,福吉利用了珀西的榮譽心試圖借此監視韋斯萊一家,卻沒想到這給了紅發男孩錯誤的暗示,他開始疏遠家庭,生怕自己「不爭氣的爸爸和兄弟們」誤了自己的仕途。

  韋斯萊家的孩子們暫時住到了布萊克老宅,赫敏和阿斯萊莎也搬了過來。

  哈利把斯內普教他大腦封閉術的事情告訴給了西裡斯和盧平,把兩個掠奪者惹得滿臉陰雲。他們主要是擔心哈利,他畢竟還是個孩子,而伏地魔詭計多端,他們根本防不勝防。

  「雖然我討厭斯內普,但是在大腦封閉術的領域,我得承認他的成就。」西裡斯拍了拍少年毛茸茸的腦袋,「不要再因為自己和黑魔王之間的那一點聯系而煩惱了,哈利,你是個好人,一直是,只是最近被壞事纏上了身。況且好壞本來就沒那麼容易界定,重要的是我們選擇成為什麼人。」

  這樣的話鄧布利多二年級時也對他說過。那是他因為蛇佬腔而否定自我,詢問鄧布利多自己當初是否應該聽從分院帽的安排去斯萊特林,但鄧布利多告訴他,他拔出了格蘭芬多之劍、他選擇成為一個格蘭芬多。

  「實在不舒服了,就去找阿斯莉。」盧平半開玩笑,「我相信她一定能讓你開心。」

  長輩的打趣讓少年紅了臉。

  「我不想總把脆弱的一面暴露給她。」哈利摸著發紅發燙的耳朵,「我不想讓她對我失望。」

  「不不不,哈利。」西裡斯糾正他的想法,「阿斯莉是個驕傲的姑娘,她並不溫順,她不會甘願只受你保護,她也會想要保護你。所以在適當的時候軟弱是個很好的辦法。」

  「你爸爸很擅長這一招。」盧平似笑,「只要他一示弱,你媽媽就一點脾氣都沒有,全順著他。」

  哈利的壞心情因為西裡斯和盧平變得陰轉晴。

  「我總覺得這是在套路阿斯莉。」說是這麼說,哈利卻難掩興奮。

  他想起離開學校前一天,阿斯萊莎變成貓在他被窩裡陪他的事。老實說,那感覺好極了。

  大腳板笑得意味深長:「那就要看你演技精湛不精湛了。」

  作者有話要說:

  *原著裡學呼神護衛是聖誕之後的事,我記得D.A.暴露也是那時候。

  我不喜歡五年級,這一年的故事都會和原著有較大出入

  (還是那句話,同人文當然是要爽了!)


第53章

  亞瑟在聖誕節的最後一天出院了,但壞消息卻撕裂了節日的歡愉。

  阿茲卡班遭到襲擊,有十余名食死徒重犯越獄。盡管阿米莉亞和西裡斯帶著魔法法律執行司的骨干們及時出手,但仍有四名食死徒逃脫。其中一位,就是讓小天狼星恨得牙癢癢的堂姐,貝拉特裡克斯·萊斯特蘭奇。

  上一次巫師大戰時,莉拉因為一些原因沒有參與抗爭,但這一次她毅然加入了鳳凰社,決定為西裡斯他們做點什麼。食死徒越獄對於她來說不是個好消息,西裡斯擔心莉拉的安全,於是勸她搬來布萊克老宅。

  莉拉關停了天琴座書店,住進了布萊克老宅,並成為了彙總四面八方消息的情報專員。

  倫敦陷入恐慌,羅馬也發生了惡性事件。古羅馬競技場出現了黑魔標記,三名麻瓜及一名麻瓜出身的巫師被害,一名混血巫師重傷。該混血巫師稱,她看見了伏地魔,但真假有待考證。

  不等福吉編瞎話力挽狂瀾,麗塔·斯基特撰寫的《康奈利·福吉的謊言》被《唱唱反調》刊登在了報紙的頭版。這篇由赫敏、阿斯萊莎和金妮提供思路、麗塔·斯基特尋找素材並醞釀了小半年的文章,出手便是王炸。

  盧娜的父親謝諾菲留思·洛夫古德的這本雜志跟《預言家日報》比算不得主流刊物,因為它的內容大多是不存在的生物或不主流的觀點,但受眾更廣,銷量遠遠超過《預言家日報》。而麗塔·斯基特雖然飽受爭議,但她是個知名記者並擁有一票忠實讀者卻是不爭的事實。二者強強聯手,對魔法部和福吉的打擊是巨大的。

  文章中寫到,福吉如此詆毀鄧布利多最大的原因是鄧布利多是他的政敵,如果當年老巴蒂沒有被小巴蒂托累、鄧布利多沒有拒絕魔法部的邀約,第一把交椅根本不可能輪到福吉來做。

  麗塔·斯基特用她最擅長的文風,誇大其詞地渲染了福吉的政客風範,稱他是一名優秀專業的政治家,很清楚該怎麼引導輿論風向去打擊自己的敵人,鞏固自己的地位。同時,麗塔·斯基特反諷意味十足地寫道,福吉改革霍格沃茨,並委任自己的心腹烏姆裡奇為黑魔法防御課的老師,是為了給自己培植黨羽、誅鋤異己、給保守派延續香火。畢竟現在的魔法部,強硬派和激進派的人是越來越多了。這無疑引起了學生家長和其他派系人士的強烈抗議。

  為了證明福吉介入霍格沃茨主要是出於政治目的,麗塔·斯基特著重強調了烏姆裡奇的行事作風。她寫道,烏姆裡奇所做的一切,比如取消黑魔法防御課的實戰教學、洗腦學生一切以魔法部以福吉的命令為優先、禁止學生集會、禁止看魔法部定制書單以外的書等等,這些都是康奈利·福吉的授意。

  為了佐證自己的觀點,麗塔·斯基特舉了很多例子。

  她將第一節 課上阿斯萊莎和烏姆裡奇的對話寫在了文章中,篇幅不算短。這個故事是赫敏講給她的,麗塔·斯基特有把柄捏在赫敏手裡,而且她本身寫這篇文章的目的就是為了抹黑魔法部,所以這段對話被她添油加醋,展現出烏姆裡奇及其背後的魔法部的專橫和無禮。

  她也許是變成甲蟲飛到了霍格沃茨,因此拍下了霍格沃茨禮堂牆上密密麻麻的教育令,《唱唱反調》上的那張圖片看著都讓人腦瓜疼。麗塔·斯基特挑了幾個最荒唐的寫在上面,她一貫的浮誇文筆此刻恰好為這一段文字增光添彩。

  她還提到烏姆裡奇試圖解雇了占蔔學家西比爾·特裡勞妮,只因為特裡勞妮預言她會倒霉。麗塔·斯基特聲情並茂地描述了特裡勞妮預言的准確性,烏姆裡奇的糖變成鹽、辦公室門前變成沼澤、擁護她的啞炮費爾奇長了滿臉膿包。

  抨擊烏姆裡奇的段落最後,麗塔·斯基特還貼出了烏姆裡奇的上位史,把這位一身粉紅色、嬌聲嗲氣的老太婆扒了個精光,諷刺她是趨炎附勢、內心醜陋的小人。這一段純粹是她個人發揮了,畢竟這些料赫敏和阿斯萊莎都無從得知。

  寫完了烏姆裡奇,就該說說文章的真正主人公康奈利·福吉了。麗塔·斯基特寫道,福吉也是純血統理論的支持者,他平日裡與純血統家族走得很近(其中列舉了很多事例,不用想,她一定是變成甲蟲偷聽來的,看來這篇文章這麼久都沒發出來的原因是她在搜集素材),還包庇了很多第一次巫師大戰中本該被送入阿茲卡班的害人精。他如此否認黑魔王歸來的事實,也許不僅僅是因為恐懼,更是因為他想幫自己的主子掩蓋事實真相,好讓黑魔王不受打擾地養精蓄銳。

  更甚的是,麗塔·斯基特不知怎麼地得知了哈利在暑假被攝魂怪襲擊的事情。她大膽推測就是福吉命令攝魂怪去攻擊了哈利,只要大難不死的男孩被攝魂怪奪取靈魂,鄧布利多又被輿論風向孤立,就沒有人可以阻止伏地魔歸來。她甚至覺得這次阿茲卡班的大規模越獄就是福吉在背後操縱的。

  洋洋灑灑幾千字,鋪天蓋地一通猜測和推斷,不管說的有多誇張多荒謬,信者早已氣急敗壞,不信者心中也難免生出疑竇。

  福吉利用輿論污蔑了鄧布利多和哈利,最終也被輿論反噬,被千夫所指。

  咎由自取。

  -

  阿茲卡班的集體越獄,羅馬出現黑魔標記並有麻瓜和巫師死亡,《唱唱反調》上發表的陰謀論文章,三者加在一起,足以說明福吉才是那個說謊的人。

  強硬派和激進派抓住了他的把柄瘋狂攻擊,他的魔法部部長地位岌岌可危,但至少現下他還保持著這個頭銜。可為了哄他開心從而得到更多信任為自己爭取權力的烏姆裡奇可就遭了大殃。她在霍格沃茨頒布的所有教育令全部取消,她的黑魔法防御課教授以及霍格沃茨高級調查官頭銜全部作廢,並且需要接受無限期的停職調查——無限期。

  這對烏姆裡奇來說是個嚴重的打擊,她到處找人幫自己說情,卻被接連拒絕。據說記錄是十三連拒。

  烏姆裡奇自大、挑剔、勢利眼且刻薄殘忍,一杯雪莉酒下肚就會高談她的抱負,顯示出她對麻瓜和非純血的鄙視。她比那些反麻瓜派人士還要極端,這使她在部裡極受親麻瓜派的敵視。而同時,烏姆裡奇只知道一味逢迎上司、溜須拍馬並把別人的功勞全記在自己頭上的行為,早已犯了眾怒,大家不過是鬥不過她的陰險和惡毒才平日裡不吱聲。而今烏姆裡奇負面新聞纏身,自然是牆倒眾人推,這些被她得罪過、欺壓過的人怎麼可能會為她說好話。而另一些人,與她是一丘之貉,此時也是自身難保,哪裡有空管她?

  烏姆裡奇成了霍格沃茨歷史上退休最快的教授,韋斯萊兄弟直接貢獻出了他們精心制作的煙花,籠罩整個霍格沃茨的天空,絢麗多彩,宣告霍格沃茨的解放和自由的回歸。

  但接下來的一件事困擾住了霍格沃茨的師生們。接下來半年的黑魔法防御課,到底該由誰來擔任?

  最終,鄧布利多把穆迪請了回來,以代理教師的身份繼續授完下半學期的黑魔法防御課程。拄著拐一臉凶相的瘋眼蹬開教室門的時候,教室裡響起了雷鳴般的掌聲。

  在穆迪的課上可以隨意使用魔杖,還有什麼比這更幸福的事嗎?

  「穆迪教授和烏姆裡奇都打破了黑魔法防御課的詛咒。」阿斯萊莎快樂地晃著腿,「伏地魔也不過如此*。」

  -

  下課後,赫敏就S.P.E.W.的一些問題詢問阿斯萊莎。她已經無數次倡議霍格沃茨的學生們加入進來,共同為增進家養小精靈的權益做些實事,但反響平平,大部分人繳納兩西可只是為了耳根子清淨,就連哈利和羅恩也對這件事毫無興趣,從來不肯跟她多談。

  只剩下阿斯萊莎,這個好脾氣的傾聽者。

  「親愛的,我不忍心打擊你的積極性,但是我必須說,我們不能這麼激進。」阿斯萊莎勸住她,「學校裡的混血巫師和麻瓜出身的巫師本就不了解巫師和家養小精靈之間的故事,他們當然不願意管這攤閑事。而剩下的純血巫師們,他們從小就被教育家養小精靈比巫師低等,你現在跟他們說平等對待家養小精靈,這對他們衝擊太大了。就像現在有個人跟你說,我覺得寵物應該和我們一樣擁有上學的權利,你會怎麼想?你一定覺得他瘋了。」

  「可是家養小精靈不是寵物!」赫敏有些激動,「你看到了,家養小精靈的魔法甚至比我們還要厲害!他們沒道理被貶低被看不起甚至被虐待!」

  「但其他人不會這麼覺得,他們和你有思想上的巨大差別。畢竟不是所有巫師都叫赫敏·格蘭傑。」阿斯萊莎趕緊拍了拍她,勸她冷靜些,「包括家養小精靈這個群體,他們也不理解你的好心,甚至覺得你在羞辱他們。你的想法是好的,赫敏,但我們應該更設身處地的為家養小精靈們想一想,他們想要的究竟是什麼?畢竟不是所有小精靈都叫多比。」

  赫敏因為她的話而陷入沉思。

  半晌之後,她點了點頭:「我明白了,阿斯莉,是我太著急了。你說的對,我只是從自己的角度去操辦這件事,主觀地認為這樣做是好的,而沒有真的把家養小精靈的想法考慮進去。我應該更謹慎些。」

  作者有話要說:

  *黑魔法防御課每年換一個老師是伏地魔的詛咒,伏地魔曾經想回霍格沃茨教書,但被鄧布利多拒絕了,然後他詛咒了這門課

  原著裡沒人跟赫敏提起S.P.E.W的不合理,也沒人告訴她其實霍格沃茨的家養小精靈受制於思維的狹隘,並不希望自己被解放,導致她一腔熱情只有多比能理解。但也不是說S.P.E.W沒意義,善待家養小精靈的思想其實慢慢在霍格沃茨形成,最終的霍格沃茨大戰裡,家養小精靈們做出了很大的貢獻,可惜電影沒拍


第54章

  魔法部最近焦頭爛額。

  無心權力鬥爭的人為追捕伏地魔和食死徒而傷神。除了小矮星彼得,窮凶極惡的貝拉特裡克斯也成了西裡斯的心頭大患。鳳凰社的昔日社員離奇失蹤,西裡斯清楚這是伏地魔和他手下的食死徒所為。可他們藏在暗處,西裡斯只能耐著性子掘地三尺。

  福吉如今失了民心,又要接受調查,下台只是時間問題。盡管保守派沒有完全失勢,但部裡大部分人卻覺得這個部長的位子應該由強硬派人士來做,除了一些呼喚老巴蒂回歸的聲音,更多的人把目光聚焦在了傲羅指揮部的主管魯弗斯·斯克林傑身上。

  不過霍格沃茨恢復了正常的教學。學生們不用再提心吊膽地偷偷練咒語,但D.A.並沒有就地解散,阿斯萊莎認為大家依然可以友好切磋、增加格鬥技巧,而且烏姆裡奇時期的教育令都作廢了,更多從前想要加入卻不敢的學生也許會對D.A.感興趣。

  如果打算把D.A.搬到明面上做成一個社團一樣的東西,那就得老老實實地上報。由於黑魔法防御課的老師總是在變化,阿斯萊莎干脆去問了鄧布利多可不可以做他們的指導教師。

  「我知道您曾經也教黑魔法防御課和變形課。」阿斯萊莎說,「巧克力蛙畫片後面講了。」

  「我很榮幸,裡奇小姐。」鄧布利多欣然接受,「畢竟這是——Dumbledore』s Army,不是嗎?」

  阿斯萊莎不由得笑起來:「是的,是這樣,先生。」

  D.A.就這麼聲勢浩大地操辦了起來。除了斯萊特林,其他三個學院都積極響應了。阿斯萊莎其實注意到有一小部分斯萊特林的學生也對此頗有興趣,只是D.A.的奠基人都是格蘭芬多,他們邁不過去這個坎。

  又一次被討要報名表時被斯萊特林的學生注視,回看回去卻沒能跟任何人對上眼,阿斯萊莎嘆了口氣:「我都替他們累。」

  「這其實也很好理解。」哈利彎了彎唇,「如果斯萊特林主辦了一個社團,你會去嗎?」

  他最近苦練大腦封閉術,臉色總是不太好,不過情緒似乎比聖誕前穩定了不少。雖然他不太說斯內普指導自己的事,阿斯萊莎他們也不怎麼問,但從最近哈利的脾氣來看,學習還是有成效的。

  阿斯萊莎開始撅嘴:「——不去。」

  她也邁不過去那個坎。

  -

  好消息不止一個。之前由於烏姆裡奇的介入,上學期的魁地奇比賽都沒打過,安吉麗娜都沒機會招新的隊員填補守門員的位置。現在一切恢復正常,格蘭芬多魁地奇球隊迫切需要新的血液。羅恩戰勝了其他幾個候選人,成為了新的守門員,並將在下一場比賽中出戰。金妮也順利加入了魁地奇球隊,她的飛行技術很好,安吉麗娜認為她可以成為找球手,在哈利不方便比賽的時候出場。

  韋斯萊兄弟的生意越做越大,麥格教授雖然沒有阻止,但是也警告他們不許在上課或重大集會的時候亂來。他們開始盤算著在對角巷開一家店,專門售賣自己這些惡作劇玩意。哈利慷慨地把火焰杯得勝後迎來的1000金加隆送給了雙胞胎,得到了免費試用各類產品的頭號特權。不過哈利不是特別想要,雙胞胎順勢把人情記到了阿斯萊莎頭上。

  烏姆裡奇離開了學校,但她辦公室前的沼澤並沒有完全移除。弗立維教授留下了一小部分,作為對雙胞胎的一次表彰。霍格沃茨是一所開放自由的魔法學校,必要的叛逆也是值得提倡的。特裡勞妮教授回來繼續教占蔔課了,與她被烏姆裡奇解聘期間擔任占蔔課教授的人馬費倫澤*共同授課。不過老實說,這兩位老師相處的不是很融洽。

  最大的好消息是,海格回來了,還帶了一位客人。

  大個子渾身帶著異域的風霜,臉上有細密的傷痕,這一切都告訴格蘭芬多們,在他消失不見的這近一年中,他經歷了怎樣的跋涉。

  「實際上鄧布利多派我去和巨人談判,希望他們能站在我們這邊。」海格拿了塊生肉敷傷口,用盡量輕快的語氣說這件事,但面前的四個小家伙還是皺起了眉。

  「這些傷是因為那些巨人?」赫敏想拿出魔杖幫幫海格,但大個子擺了擺手說不要緊。

  「你們談崩了?」羅恩神色不妙。

  「算不上談崩,鄧布利多對他們可不差,總是有知道感恩的家伙在。」海格聳了聳肩,「我一回來就聽說聖誕節前的霍格沃茨雞飛狗跳的,都是魔法部的人弄得,想必你們的日子不怎麼好過。」

  「勉強過得去。」阿斯萊莎並不想和海格多談不開心的事,於是很快就把話題轉移走了,「你剛才說你帶了個客人回來,他在這裡嗎?」

  「哦,你倒是提醒我了。」海格敷完傷口之後,把生肉丟給了眼饞的牙牙,「過一陣子,過一陣子我會帶你們去見他,現在不行。」

  -

  從海格小屋回去的路上遇到了德拉科。准確地說,是德拉科他們一幫。

  隨著高爾和克拉布的身形越發健壯,夾在中間的德拉科便更顯得纖弱,加上臉色蒼白,活像一掰就斷。西奧多、潘西、達芙妮和扎比尼都在旁邊,還有達芙妮的妹妹阿斯托利亞。

  實際上阿斯萊莎對阿斯托利亞沒有那麼強的敵意,雖然她是個斯萊特林,但她沒有斯萊特林的囂張和純血統的傲慢,相反,她很溫柔,落落大方,更符合名門小姐的身份。

  德拉科今天的嘲諷不是衝著哈利,而是衝著羅恩。

  「瞧瞧,韋斯萊家的守門員。」他揚起眉毛,少年的面容帶著鋒芒,灰色的眼眸帶著倨傲和冷漠。雖然舉止還不盡像,但就神態而言,德拉科與他父親盧修斯倒真是愈發相像。

  「韋斯萊是我們的王,總把球往球門裡放。」潘西笑得惡劣,出口便是一句激怒人的話。

  魁地奇比賽還沒開始就唱衰羅恩,這倒確實是斯萊特林的手法。赫敏拉住羅恩便轉身要走,免得再聊下去雙方動起手來,得不償失。

  「指導一群廢物練習魔咒讓你很得意吧,波特。」德拉科調轉矛頭,語氣奚落,「你真走運,如果福吉沒出事,這學期你們就要遭殃了。」

  「管好你自己吧,馬爾福。」哈利嗤了一聲,「我如果是你,現在一定每天擔驚受怕。如果伏地魔被干掉,你們家可沒辦法再用奪魂咒這樣的借口逃脫制裁了。——或者不止你們家。」

  高爾、克拉布還有西奧多,他們的父親都是食死徒。

  德拉科的樣子像是要抽魔杖,哈利顯然也准備好了應戰。他已經不是二年級那個等著喊完321才出手的豆包了,只要德拉科的魔杖露出個影,哈利就會迅速出手。

  格蘭芬多是火,哈利是最烈的一團;斯萊特林是水,德拉科是最冷的一灘;這兩個人碰在一起,從來都是這樣的結局。

  「行了,一群毛都沒長齊的小鬼,學人家玩什麼決鬥。」木杖在地上敲出短促的音節,穆迪來得無聲無息,一句話便把火星和水花全都壓住,「該干嘛干嘛去。」

  德拉科敗興而歸,哈利也因為失去了一個教訓斯萊特林的機會而暗暗失望。

  四個格蘭芬多結伴往休息室走。

  「如果馬爾福的爸爸是個食死徒,那你覺得,馬爾福在其中扮演著什麼角色呢?」哈利問。

  「我並不覺得馬爾福有成為食死徒的勇氣。」阿斯萊莎直言,「我們都不是第一年認識他了,這家伙外強中干,伏地魔一定是被奪魂了才會想到收編他。」

  羅恩沒忍住噗的一聲笑出來。

  作者有話要說:

  *電影好像沒拍費倫澤這部分,但特裡勞妮沒辦法授課那段時間,鄧布利多找到了費倫澤,好像他還因此被自己的同族踢了


第55章

  今天的占蔔課是費倫澤教。

  費倫澤是人馬族群中的異類,據說他在答應鄧布利多來填補占補課教授的空缺時還被踢傷了。

  帕瓦蒂很喜歡費倫澤,極大一部分原因是他的確英俊逼人。而且他很會看星像,迷得一知半解的小姑娘暈頭轉向。

  阿斯萊莎對費倫澤的好感源自於一年級在禁林時他的出手相救,而且她認為費倫澤很有智慧,他能透過現像看本質。

  雖然他教授占蔔,但費倫澤總是告訴學生們不要太依賴占蔔,並且直言人類的占蔔總是把注意力放在一些微不足道的意外事故上,但就宇宙而言,所有的一切都渺小得沒有意義。單就這一點,便足夠阿斯萊莎對他睿智的眼光和頭腦折腰。

  赫敏也會來聽費倫澤的課,但不是為了所謂的占蔔,更多的是想聽星像說,順便欣賞費倫澤。誰會反感美的人事物呢。

  不過哈利的心情就不太一樣了。大部分女孩子都喜歡盯著費倫澤看,他的女朋友也不止一次誇獎費倫澤的相貌,這讓哈利有點吃醋,同時升起一股攀比心。

  黑發綠眼的男孩如今也是學院的香餑餑。四年級一過,五年級的哈利躥高了一大截,眉眼漸漸長開,繼承自母親的那雙眸深邃多情,從眉到唇無不精致。少年如玉,光彩奪目,若不是他與阿斯萊莎形影不離,姑娘們的熱情怕是要把他淹沒了。

  當然,也幸好是他們熱戀著,整日舍不得分開,不然讓阿斯萊莎落單,還不知道要招來多少人。她一直招人喜歡,從一年級到現在都是,有多少人生了不能言的心思,哈利都不敢細數。

  -

  黑魔法防御課學了盔甲護身咒,可以完全防御小咒語,或削弱大型攻擊咒語或惡咒的力量。根據施咒者能力的強弱,形成的護盾也有薄厚之分。

  但穆迪強調,盔甲護身無法抵御殺戮咒。阿瓦達索命之所以被稱為三大不可饒恕咒之首,原因便是它的破壞力太過極致。

  雖然大家都明白這一點,但穆迪如此直接地挑明,還是讓人遺憾並不安。

  穆迪用魔杖去測試每一位學生凝聚的護盾強度。這一方面是對學生的魔力充盈度進行摸底,一方面也是看他們對這個咒語掌握的程度如何。納威的護盾很脆,穆迪皺了皺眉,卻並沒有苛責他。

  納威最近的心情一直不好,就連草藥課有時候都會走神,因為貝拉特裡克斯。這個女人折磨瘋了他的父母,原以為她會在阿茲卡班被攝魂怪奪走靈魂,沒想到阿茲卡班被襲擊,她逃獄了。

  對於納威來說,貝拉特裡克斯就是噩夢。他憤怒又激動,想要為父母報仇;同時又不可控制地心生懼意,因為他委實不是個合格的戰士,他對自己沒有信心。

  納威以父母為榮,但他也擔心父母的事被同學們知道。他害怕自己的家庭和過去被人談資,不論他們是以嘲諷還是以崇敬的語氣談及,都是在撕他的傷口。可有時候現實就是這麼不識趣,納威怕什麼來什麼,貝拉特裡克斯逃獄才過了沒多久,隆巴頓夫婦的事就在校園的各個角落蔓延開了。

  納威不善言辭,也不怎麼和哈利他們聊自己的心事。他的委屈和憤怒都憋在心裡,難免積成一塊大石頭,壓得十五歲的少年喘不過氣。

  下課之後穆迪把納威留下了,納威嚇了一跳,不知道是不是腦補了自己被穆迪大罵的場面,臉色有點發白。

  阿斯萊莎注意到漢娜多看了納威好幾眼,她眼珠子一轉,松開挽著哈利胳膊的手,也不說自己去干嘛,就擠到了漢娜面前。

  香氣突然飄遠直至不見,胳膊上的熱度散得也快。哈利有些無奈:「她又發現什麼了?」

  話剛說完,便見漢娜搡了阿斯萊莎一下,惱著也笑著,然後和蘇珊一起走掉了。而阿斯萊莎笑容滿面地回來,重新像細藤般纏上他的胳膊。

  她笑得像偷腥成了的貓。

  「叫她整日戲弄我,我可算是還回來了。」

  「什麼?」這話說的怪無釐頭,哈利和羅恩聽不明白,而赫敏因為根本沒注意漢娜也有些茫然。

  阿斯萊莎卻只是笑:「沒影的事罷了。」

  「別賣關子了。」羅恩聽著著急,「有什麼還不能跟我們說嗎?沒影怎麼了?這些年沒影的事大多都成真了。」

  他可真會說!

  阿斯萊莎被噎了一下,然後慢吞吞又笑盈盈地說:「納威被穆迪教授留下的時候,漢娜多看了他兩眼,所以我就去打趣了她幾句。本來只是調侃,可她一搡我,我就覺得事情不對頭了。」

  話說到這個份兒上就沒什麼聽不懂的了,哈利饒有興趣地挑了一下眉,赫敏神情倒是平靜,唯有羅恩最捧場地抱住腦袋大呼:「梅林吶!納威!就連納威!」

  如果阿斯萊莎理解無誤,羅恩是想說,「就連納威的春天都到了,那我的呢?」

  「納威怎麼了?」赫敏板著臉睨著羅恩,「納威可比你主動多了。」

  「…怎麼又扯我?」羅恩嘟囔,「你要說主動,去年我很主動,我邀請了芙蓉·德拉庫爾。」

  哦不。阿斯萊莎下意識手指一收,抓緊了哈利的胳膊,唇抿成一條細線小心翼翼地去看赫敏的臉色。

  才剛誇完他會說話,這會兒怎麼這麼不爭氣,偏往槍口上撞!

  火焰杯都結束很久了,可芙蓉·德拉庫爾和威克多爾·克魯姆還是這倆吵架的引線。只要一個提起來,另一個絕對要炸毛。

  果然,赫敏臉色一變,白了羅恩一眼轉身就走了。

  羅恩有些莫名其妙,也不知道是不是下意識的動作,就抬腳跟了上去:「嘿,赫敏,你白我干什麼?」

  阿斯萊莎瞧著他倆唇槍舌劍越走越遠,好半天才收回視線。這時她才注意到,哈利一直低頭看她。

  也不知道他就這樣直勾勾、熱乎乎地看了她多久,她忽然覺得很不好意思。不用照鏡子阿斯萊莎也知道,這會兒自己肯定紅了臉,顏色一直爬上耳朵。

  「你看我干什麼?」

  「看你什麼時候看我。」哈利似笑非笑。

  這話有點繞,阿斯萊莎反應過來之後覺得好笑。

  「我這不是正在看嗎?」

  「你少看幾眼費倫澤。」哈利軟著嗓子抱怨了一句,「我吃醋了。」

  「上課不看老師看你的話,格蘭芬多會被扣分的。」阿斯萊莎用肩膀撞了他一下,「別醋了,男孩,我只喜歡你。」

  -

  有哈利在的時候,阿斯萊莎不愛留意方向。她以為他們這是去追赫敏和羅恩,可等他說完這句話,她才發現哈利帶著她拐了彎。

  轉彎後是走廊,阿斯萊莎被壓在了牆上,一股綠調伴著少年的體溫貼過來,她半推半就,接下這個不好說是蓄謀多時還是臨時起意的吻。

  鏡片有點涼。阿斯萊莎摸索著把它推了上去,然後拽了下來。

  這條走廊盡頭是魔法史教室,下午才會有學生結伴過來,但不意味著絕對安靜。呼吸糾纏間,好像有人過去了,腳步聲、交談聲、唏噓聲……阿斯萊莎不知道是誰,也無暇顧及。被苦橙葉、雪松和薄荷的味道裹挾著,她腦子昏昏沉沉,越陷越深。

  唇瓣分離,哈利的眸沒了鏡片的遮擋,堂而皇之暴露在阿斯萊莎眼前。她親了親他的眼尾,隨後被少年摟著腰再次吻了個徹底。

  這一吻真是要了命。阿斯萊莎喘著氣,眼尾發紅,藍眸都蒙了層霧氣。哈利很少這樣吻她,侵略性太強,她無法抵抗,一面有點不知所措,一面又說不上的為之興奮。

  哈利饜足地舔舔唇,半敷衍半正經地解釋那兩個吻:「茉莉花香醉人。」

  阿斯萊莎把他腰側的袍子攥得皺皺巴巴,聽到這話後笑了一聲。

  「我們在這裡耽擱的夠久了,該去追赫敏和羅恩了。」哈利低頭看著阿斯萊莎,手指梳著她的長發,「好姑娘,把我的眼鏡還我好不好?」

  「我如果說不呢?」阿斯萊莎眉毛一挑,傲氣十足。

  「求求你了。」哈利貼著她的耳側服軟,嘴唇碰了碰她的耳廓,「沒有眼鏡我可看不清。」

  耳朵總是碰不得,阿斯萊莎縮了縮脖子,身子軟了大半,嘟囔著他耍賴。兩個人膩了半晌,阿斯萊莎才給哈利戴上眼鏡。

  「赫敏和羅恩要生氣了。」哈利扶正了眼鏡。

  「怪你。」阿斯萊莎撫平他袍子上的褶子,隨後又輕打了一下他的腰,低著頭,悶悶地控訴。

  「嗯,怪我。」哈利握住她的手,綠眸裡一片笑意。

  兩個人拐回直路,阿斯萊莎不肯好好走路,半個身子倚著哈利,像喝醉了酒。哈利才不在意她的動機,順勢攬住她的腰,擁著一縷花香返回公共休息室。

  作者有話要說:

  親!給我狠狠地親!


第56章

  哈利學大腦封閉術初見成效,他久違地睡了個好覺。

  海格身上的傷好了七七八八,他今日將帶著四個格蘭芬多去看看那位遠道而來的客人。

  有半人馬群從側面經過,馬蹄在地面上踏出混亂的節奏,踩斷的樹枝、震動的地面,阿斯萊莎想到了費倫澤胸前的馬蹄形傷口。

  「他們聽起來不太高興。」阿斯萊莎朝側面看了看,卻也只能看到半人馬群的殘影,不知道他們要去哪裡。

  「因為他們察覺到了危險。」海格邊說邊把阿斯萊莎往裡面一些的位置帶了帶,「當然,是說大環境。半人馬族很敏感,也很警惕。」

  他們走了很久,樹冠遮蔽了天空,這一片地方幾乎沒什麼光照,伴隨著森森的冷意和潮氣。

  羅恩有點腿肚子轉筋:「海格,還沒到嗎?」

  「就快了。」

  海格也不是誆他們,大約走了不到一百米,他就揚起聲調喊:「Grawpy!」

  聽起來是個俏皮的昵稱,阿斯萊莎正在低頭看自己的袍子是不是被尖利的樹枝劃破了口子,隨後便覺得周遭氣氛有些微妙,同時她被哈利橫過手臂護在了身後。

  「……哦,梅林。」她抬起頭便抽了口冷氣,愕然望著面前少說也有十六尺高的巨人,下意識攥住了哈利的衣服,渾身汗毛都豎了起來。

  她是個膽子大的格蘭芬多,但面對比自己龐大十余倍的家伙,心裡還是犯怵。

  「這是什麼啊!」羅恩幾乎嚇得失聲,他往後退了一步。但當他發現自己好像落了赫敏半步之後,又拽了拽棕發姑娘的衣服試圖勸她也後退兩步。赫敏一時愣神,根本沒注意到羅恩的小動作,這使得紅發少年欲哭無淚,糾結再三,又抬腳站了回去。

  被稱作Grawpy的巨人轉過頭,雖然他個頭很大,但看起來並不具備足夠的智慧,至少那張臉上的表情懵懂若孩童。他好奇地看著海格身後的四個小家伙,毫無征兆地抬起腳跑過來,大手朝他們的方向抓了過來。

  哈利腦子嗡的一下就大了,他幾乎全憑本能一樣,猛地抱起阿斯萊莎撤出好幾米遠。他的姑娘嚇了一跳,緊緊抱住他,重新落地的時候還有幾分不真實感。旁邊的羅恩拉住赫敏的手便後退好幾步,臉上血色全無。

  「嘿,格洛普,這樣很沒有禮貌!」海格出聲訓斥著。

  格洛普的腰上綁了一根繩子,這使他的活動範圍被迫限制在繩長以內。他走不動了,茫然回頭看了一眼身後的樹和那根繩子。

  「這是我弟弟,…呃,准確的說是半個弟弟。我在勸說巨人族的半途遇上了他,他因為太嬌小總是被其他人欺負,我只好把他帶回來。」海格歉意地看向四個被嚇壞的小家伙,匆忙解釋著,「抱歉,孩子們,他無意冒犯,只是有點激動。」

  -

  話音剛落,格洛普就伸手把赫敏抓了起來,赫敏被驟然騰空的失重感嚇得尖叫了一聲。

  「放她下來!」

  羅恩抄起地上的粗木棍就去打格洛普的腿。奈何木棍與格洛普的身材差距太大,毫無作用。

  「

  他這可不是一丁點激動。」哈利咬緊了牙關。

  赫敏深呼吸了幾口氣,逼迫自己冷靜下來,但因為太過恐懼而有些失禮地伸出食指指著格洛普,口氣也很衝:「格洛普,放我下去!現在!」

  格洛普大約是感受到了赫敏情緒中憤怒的一面,又或者是別的什麼,他悻悻地把赫敏放在地上,像個做錯事的孩子,落寞地往後退了兩步。

  羅恩趕緊把赫敏拽到後面:「你沒事吧?」

  赫敏一陣後怕,眼睛裡還有淚花閃爍,嚇得不輕。但她盡力平復著心情:「還好,他只是…缺乏管教。」

  阿斯萊莎懸著的一顆心放了下來,拉住了赫敏的手:「我們好像誤會了,他對你沒有惡意。」

  格洛普轉回身在他的小物件堆裡翻找,海格聳了聳肩:「他會自己找吃的,也不亂跑,只是……只是缺個伴兒。」說完,大個子有些失落,「我想你們會願意接納他,他是我的家人,我希望你們……我希望你們能喜歡他。」

  格洛普找到了一個自行車的前把手,輕輕撥了一下車鈴,然後遞給了赫敏。赫敏也輕輕撥動了一下,鈴鈴的脆響回蕩在禁林中,格洛普看起來很高興。

  「這也許就是他的打招呼方式。」哈利失笑,「可你總不會一直把他拴在這裡吧。我的意思是,禁林並不安全。」

  「是的,我跟鄧布利多聊過這件事,他願意給格洛普找個地方住。只是你們也知道,現在不算太平,跟外面比,禁林反而更安全。那些魔法生物不會主動招惹格洛普。」海格好像也很無奈。

  「你剛剛說他是你半個兄弟?」阿斯萊莎問,「意思是——你們是同一個父親或者同一個母親?」

  「母親。」海格說,「我是混血巨人,格洛普是純血巨人,但是他太矮小了。就像我剛才說的,因此他總被其他劇人欺負。我找到他的時候,他住在法國的深山裡,哦梅林——」

  大個子大約是想到了不太愉快的事,伸手擦了擦眼睛。

  「…矮小?」剛才海格說格洛普嬌小的時候羅恩就差點裂開,現在再聽一遍,仍然想要裂開。

  「正常巨人都有二十尺,但格洛普…顯然沒有。」赫敏解釋道。

  羅恩欲言又止,好半天之後才說:「好吧,如果他能答應離赫敏遠一點,——我的意思是,別再不打招呼就把她抓起來,我會對他好點。」

  「還有阿斯莉。」哈利的手還一直擱在阿斯萊莎的腰上,「抱歉,海格,只是格洛普對於阿斯莉而言過分大了。」

  「我會告訴他這些的,不用擔心。」海格倒是開心了起來,「我就知道你們會願意接納他的,這真是太好了。老實說我還想過帶牙牙過來……」

  「哦不,牙牙一定會被嚇跑。」阿斯萊莎連忙打斷了海格的猜想,並且先他一步,「也不要帶他去見阿拉戈克,海格,相信我,他們不會成為好朋友的。」

  海格愣了一下,隨後十分失望:「哦,好吧……」

  羅恩捏了捏鼻梁:「哦不,你原來還想帶他去見阿拉戈克?」

  「我覺得他們會相處得來。」海格天真地幻想,「阿拉戈克都沒什麼朋友,格洛普也是,我想他們——」

  「不,你不想。」哈利連忙喊停,「不如想想你接下來要怎麼上課,海格?你還是我們的教授。」

  海格不在的這段日子裡,一直是威爾米娜·格拉普蘭代課。她是個上了年紀的女巫,灰白色的短發修剪得很短,下巴很突出,愛抽煙鬥。不過她的確很了解獨角獸,而且因為她不會把炸尾螺帶到課堂上,拉文德他們都覺得格拉普蘭更稱職。

  「哦,是了,哈利,你提醒我了。」海格很高興一樣,「那些炸尾螺——」

  四個格蘭芬多又一次沒給他把話說完的機會。

  「不准提炸尾螺,不准!」


第57章

  烏姆裡奇雖然沒有被魔法部開除,但是地位一落千丈,從高高在上的魔法部高級副部長,跌回了辦公室小職員。

  福吉下了台,原傲羅指揮部的主管魯弗斯·斯克林傑接替了他的位置,權力落進了強硬派手裡。烏姆裡奇就算想繼續靠溜須拍馬往上爬也沒辦法,強硬派沒人吃她那一套。她的仕途就此完蛋,聽起來倒是挺解氣的。

  斯克林傑是一位強硬派人士,還是傲羅的時候就一直在打擊黑巫師。他上台後魔法部最大的一個變化,就是加派人手追捕在逃的食死徒,但他沒有搬到明面上,主要是害怕引起巫師世界和麻瓜世界的恐慌。但實際上恐慌早就在《康奈利·福吉的謊言》被發表時蔓延開了。

  伏地魔和食死徒並不是斯克林傑最難邁的一道坎,如何挽救魔法部的聲譽和威望才是最難為他的事。他不是個職業政治家,在此類問題上確實欠缺經驗,偏偏老道的政客們又不為他所喜,這使得魔法部在民眾眼中越發微妙起來。

  他很努力,甚至還寫信給鄧布利多希望他能幫忙挽救一下魔法部的名聲,但效果並不顯著。托福吉的福,鄧布利多的聲譽也還沒恢復到被誹謗前,幫不上斯克林傑太多忙。

  盧平最近遇到了讓他咬牙切齒的事。狼人芬裡爾·格雷伯克領導狼人軍團為伏地魔賣命,他總是嗜血又惡劣,喜歡把自己的狼血灌進孩子們的身體裡,迫使他們成為自己一族。盧平就是因為被他咬傷而變成了狼人,此番芬裡爾到處惹事,無疑惹了盧平不快。正巧,他應鄧布利多之邀、也為了日後大戰做准備,想去狼人群眾尋找一些認同的聲音。如果能順勢找芬裡爾報個仇,那再好不過。

  有消息稱食死徒和芬裡爾一同出現在曼徹斯特附近,西裡斯便和盧平一起殺了過去。托斯克林傑的福,他們人手足夠,也不用擔心被人穿小鞋,倒是輕松許多。由於傲羅們的動作變快變狠,食死徒們不得不放慢了腳步,因此鳳凰社的失蹤問題也開始慢慢好轉。

  雖然外面的世界波詭雲譎,但阿斯萊莎的心都在O.W.Ls的算術占蔔考試上。這簡直比魔法史還要命,由於阿斯萊莎同時選了占蔔和算術占蔔,這兩門課一個虛無縹緲一個邏輯嚴密,這就給她的復習備考增加了難度。赫敏幾乎是提溜著她的耳朵把她從哈利身邊拽走,去圖書館補課。赫敏平日裡寵著慣著阿斯萊莎,但在考試這件事上,任憑灰發藍眼的茉莉花怎麼撒嬌都絕不動搖。

  這可是O.W.Ls!而且算術占蔔和魔藥學是成為傲羅和魔法部核心成員的敲門磚,赫敏哪敢讓阿斯萊莎佛系備考,簡直比自己考不過都緊張。

  哈利只是為了占蔔頭疼。他當年選修占蔔是為了避免古代如尼文的折磨,但事實證明他好像也沒有占蔔天賦,不論是特裡勞妮還是費倫澤,哈利都沒辦法從茶葉、水晶球抑或行星運行中看出什麼不可思議之事。他天生就不是個神棍。算術占蔔他也選了*,掌握得還可以,畢竟算術占蔔有規則有條理。——哦對,還有大腦封閉術,他最近成果不錯,從斯內普奚落他的次數變少就能變相讀出哈利的進步。

  羅恩因為所有考試焦頭爛額,越復習越看書越心如死灰,恨不得抱著赫敏的大腿求她考試的時候給自己抄抄答案,但無疑得到了女巫的一記白眼。考試都是專用的防作弊羽毛筆,都五年級了,羅恩怎麼還是這麼不長記性?

  羅恩復習的抓狂的時候就會反復提起比爾當年12門全優的成績,聲稱大哥的腦子不是正常巫師的腦子。畢竟連赫敏都無法拿到占蔔課的優秀,因為她壓根不選這門課,只是偶爾去聽一聽罷了。羅恩選擇性地回避了珀西也是12門優秀的事實,他至今還在為自己當上級長後珀西的那封信耿耿於懷。

  「六月就要考試了,梅林的胡子啊,哈利,我什麼都還沒記住呢。」羅恩學得有些崩潰,「為什麼赫敏抓著阿斯莉去圖書館而不抓我呢?我也想過關啊。」

  「你又沒選算術占蔔。」哈利哭笑不得地看他,「而且我們得承認,阿斯莉只是魔法史短板罷了。她其他的成績都還不錯。」

  就上學期的成績單而言,變形術O,黑魔法防御O,魔藥學E,草藥學E,天文學E,魔咒學O,魔法史A,占蔔學A,保護神奇生物E,算術占蔔A。無一掛科,而且有三個O,已經很漂亮了。

  「你說到這個,她的魔藥學和魔咒學進步也太快了吧!一年級的時候我們兩個都是A的水平,但現在她一個拿E一個拿O,而我一個A一個E!」羅恩難過極了,「我們一年級的時候成績真的差不多。」

  哈利硬生生被噎住了,好半天才說:「羅恩,我們五年級了。而且,阿斯莉有赫敏。」

  「——不!」

  -

  下午的魁地奇比賽,格蘭芬多對斯萊特林。斯萊特林高唱《韋斯萊是我們的王》,對羅恩造成嚴重的干擾,使他失誤三次。好在哈利最終抓住了金色飛賊,就算之前失分也依然贏下了比賽。

  比賽結束後德拉科還在不住地挑釁,話越說越難聽。他那樣子實在太欠打,哈利和雙胞胎的魔杖都抽了出來。雖然弗雷德沒動手——他還沒來得及,但三個人都因為毆打德拉科被禁賽一年。

  雙胞胎馬上就要畢業,所以叫苦的只有哈利,阿斯萊莎費了好大勁才沒讓哈利一怒之下把德拉科擊昏。如果再出手,搞不好就是禁賽兩年了,屬實得不償失。

  羅恩最近為了考試早就沒了半條命,現在魁地奇比賽自己還犯了好多次愚蠢的錯誤,整個人情緒都跌到了谷底。一直到哈利下了魔藥課被斯內普提溜去繼續訓練,羅恩也沒從低落中走出來。

  從斯內普的辦公室出來的時候都是後半夜了,哈利為擾人美夢而向胖夫人道歉,輕手輕腳地鑽進了格蘭芬多公共休息室。

  他以為迎接他的會是昏暗,卻沒想到休息室裡有光源。靠著壁爐一側的燈亮著,阿斯萊莎窩在椅子裡看書。哈利不知道那是什麼書,但從阿斯萊莎皺眉和停頓的情況來看,估計是算術占蔔。

  他松了松襯衫的扣子,走過去半環住了用功的女友。

  「很晚了,怎麼不去睡?」他低聲詢問,看到她手裡的書和筆記本,肯定是赫敏給她補習的,早上她書上還沒這麼多注釋。

  「睡不著,就爬起來了,正說看完這一章去睡。」阿斯萊莎輕聲說,「你呢?怎麼這麼晚?」

  「今晚我狀態不太好,斯內普看到我腦子裡那些亂七八糟的魔藥知識,臉都黑了。」哈利不願去想某位斯萊特林院長當時的表情,輕輕聳了聳肩。

  自從開始了大腦封閉術的訓練,哈利做噩夢和聽到伏地魔聲音的頻率直線下降,他的睡眠質量和精神狀態都越來越好。阿斯萊莎打心裡為她的男孩高興。

  「你真的該去睡了,阿斯莉。」哈利用手蓋住書頁上的字,「不然你明早的魔法史又要走神了,賓斯教授又要點你名字了。」

  阿斯萊莎猶豫了一下,片刻後點了點頭:「好吧。」

  她張開胳膊求一個擁抱,哈利把她從椅子裡抱出來,有些舍不得放手。

  他半開玩笑:「你變成貓和我睡得了。」

  「明早還要趕魔法史的課呢,和你睡一起我還得早點醒溜回女寢,再梳洗換衣服,多麻煩啊。」阿斯萊莎撅了撅嘴。

  哈利有些失望。他可是對阿斯萊莎的阿尼馬格斯愛不釋手,那毛茸茸軟綿綿的樣子可愛又溫馴,討喜極了。

  「再等等。」阿斯萊莎笑起來,「就快放假了,男孩。我今年住在西裡斯家,而且不會去羅馬探親。」

  哈利也彎起嘴角:「你說的對。——晚安,阿斯莉。」

  「晚安,哈利。」

  -

  六月不期而至。霍格沃茨五年級的學生們無一不焦慮,連赫敏也沒能平心靜氣地度過這一個月。

  七門必修和至少兩門選修,O.W.Ls的考試就是五年級學生的夢魘,尤其是對於羅恩這種常年在A徘徊的學生來說,簡直不能找到比這更煎熬的事情了。

  上午考理論下午考實踐,天文學的實踐甚至在半夜。等最後一門魔藥學考完,無論是懊惱自己的發揮失常,還是感恩噩夢的一年終於結束,大家都不約而同松了口氣。

  五年級在兵荒馬亂中收場。

  考完試的當天下午,哈利和阿斯萊莎去找穆迪,從穆迪口中得知了最近一段時間西裡斯的收獲。

  他在追捕食死徒的過程中受了點小傷,但貝拉特裡克斯結結實實地吃了他一套無聲咒。西裡斯那位瘋狂的表姐在阿茲卡班被關了這麼些年,手法一點沒生疏,也還是那麼自以為是。至於她丈夫羅道夫斯*,他如果晚0.1秒傳送走,一定會被霹靂爆炸的余波炸死。

  羅道夫斯僥幸逃了,但西裡斯保證接下來至少兩個月他都得癱著,還不一定能撿回條命。而小矮星最懂得如何藏匿和逃跑,西裡斯沒能一下要了他的命,但打斷了他的一條腿。

  這是好消息。還有一個消息,穆迪覺得就消息本身而言不是什麼了不起的事,但因為和伏地魔有關,算是壞消息。

  魔法部的神秘事務司被食死徒們光臨了,丟了一顆預言球,當晚的守門人被殺。這件事對魔法部來說是奇恥大辱,這意味著魔法部核心部門或者說神秘事務司就有伏地魔安插的奸細,而這麼多年都沒人發現,一旦消息傳開,魔法部的形像會徹底崩塌。斯克林傑頭都要炸了。

  「那預言球有什麼了不起的嗎?」阿斯萊莎聽的有些懵。

  「如果你信它,那它就很了不起。」穆迪哼了一聲,揮著魔杖把自己的東西收進行李箱裡,「但你要是不信,它還沒一塊蜂蜜松餅值錢。」

  阿斯萊莎聽罷笑了起來:「費倫澤告訴我們不要信占蔔和預言的結果,和宇宙比,這些東西太沒意義。」

  「那預言球預言了什麼?」哈利問。

  「就是關於你的,哈利。一個七月出生的男孩會挑戰伏地魔,兩個人只能活一個。」穆迪說,「他想不通自己為什麼失敗,所以要拿走預言球,再聽一遍當年的預言。」

  「就像——最擅長的一門考試掛了之後,不死心地翻書看答案?」阿斯萊莎試圖理解。

  穆迪的假眼珠轉了轉:「很好的形容。」

  「……好吧,原來伏地魔也會干這種事。」

  作者有話要說:

  *哈利的O.W.Ls成績裡沒提算術占蔔,但魔藥和算術占蔔是傲羅的硬性條件,考慮到哈利日後是傲羅主管和傲羅司司長,我就把這門課補上了

  *羅道夫斯一直活到了被詛咒的孩子那裡,特別能活。但本文他肯定是沒這個好運氣了

  神秘事務司一戰西裡斯他們處於劣勢,一方面是他們人不多,一方面他們還要分心保護孩子們。本文沒有這部分情節,主打一個劇情自由飛翔


第58章

  食死徒在這個假期並不消停,他們襲擊了千禧橋,死傷無數,並給麻瓜世界造成了恐慌。魔法部已經介入,與麻瓜首相一同尋找合理的解釋安撫民心。

  對角巷也被破壞了,奧利凡德魔杖店被毀,奧利凡德先生不知所蹤,大抵是被伏地魔擄了去。這側面證實了西裡斯等人的猜測,伏地魔果然想要一根所向披靡的魔杖。

  盧平帶了一身傷回來,不過他說芬裡爾比他傷的更厲害,估計得在床上躺個十天半月。狼人軍團從伏地魔那兒得到了捕獵的好處,又畏懼芬裡爾的力量,反水不太可能。不過盧平說他願意繼續在狼人群中臥底,隨時為鳳凰社傳遞消息。

  比爾加入鳳凰社後離開了埃及,現在在古靈閣做解咒員,恰好芙蓉也在古靈閣,兩個人自火焰杯最後一關見過面之後,如今算是朝夕相處。據金妮的來信,他倆打得火熱,而且打得火熱很長一段時間了,這讓她很不高興。

  查理仍留在羅馬尼亞,為鳳凰社吸納更多的外國巫師,一起抵御伏地魔和食死徒。珀西依舊是兢兢業業的魔法部官員,幸而他敬畏並欣賞他的上司老巴蒂是位強硬派人士,他的日子也算如魚得水。

  雙胞胎畢業後*在對角巷成功盤下一家店,開了韋斯萊魔法把戲坊,霍格沃茨的學生們都可以去捧場,甚至願意在裡面浪費一整天的時間。如今對角巷大半的店都關了門,韋斯萊魔法把戲坊是唯一能給他們帶來歡樂和輕松的地方。

  西裡斯追著一個叫穆爾塞伯的食死徒到了阿爾巴尼亞,利用吐真劑從他口中得知失蹤一年之久的伯莎·喬金斯早已在魁地奇世界杯之前死亡,就死在阿爾巴尼亞,彼得·佩迪魯把她帶給了伏地魔。與此同時,西裡斯從穆爾塞伯口中得知,伏地魔交給了馬爾福家一個極為重要的任務,但到底是什麼任務,穆爾塞伯卻說不出來。吐真劑都沒法讓他開口,那看起來他是真的不知道。

  「應該是交給德拉科·馬爾福。」莉拉把餐盤端上桌,分析說,「黑魔王的心頭大患都在霍格沃茨,交給德拉科更容易行事。」

  「救命。」阿斯萊莎驚呼一聲,「原來黑魔王看人的水平這麼爛啊,我敢打賭馬爾福一定會掉鏈子。」

  「雖然未經證實,但我們猜測伏地魔和大部分的食死徒都在馬爾福莊園。伏地魔的黑名單上,鄧布利多和哈利的名字一定排在前面,所以霍格沃茨是他一定要攻占的地方。另外,現在魔法部當權的是強硬派,阻礙了伏地魔,他一定會想辦法入侵魔法部。」盧平說道,「雖然不能確定馬爾福家到底接到了什麼任務,但是你們在學校裡小心些德拉科·馬爾福總是沒錯。」

  「我們從不主動招惹他。但如果他主動到我跟前來討打,我不介意把他變成一只白鼬。」阿斯萊莎抓著牛角包揮了揮,仿佛這是她的山茱萸木魔杖,「然後用漂浮咒把他扔到樹上去。」

  莉拉有些猶豫,但思索再三什麼也沒說。

  哈利欣然揚起眉:「我覺得這是個好主意。」

  西裡斯笑著打趣:「瞧瞧,哈利,以後可不敢惹阿斯莉生氣了。」

  哈利正拿著烤面包條蘸花生醬,聽到這句話時動作一頓,隨後聳肩:「是了,她一生氣就踢我小腿,可疼了。——哦,瞧,這一下真狠。」

  大人們都笑起來,阿斯萊莎有點窘,嚼著牛角包又踢了哈利一下。

  -

  下午的時候,哈利和阿斯萊莎一起去韋斯萊魔法把戲坊。從前熱鬧非凡的對角巷如今除了這一家店,其余的都店門緊閉、昏暗無人,看著蕭索又凄涼。

  「奧利凡德先生說過,他記得自己賣出的每一根魔杖。我當時買魔杖的時候,他跟我說,山茱萸木有愛玩的天性,總能施展出眼花繚亂的魔法,火龍心弦善變、不穩定而且傾向於黑魔法,但我一定能控制好它。」阿斯萊莎推開店門走進去,站在了當初一年級時的位置上,「我當時就站在這兒,哈利站在那兒。我們第一次見面就是在這裡。」

  食死徒們把這裡折騰得狼狽不堪。許多魔杖還沒有等來帶它走的主人便被折斷甚至燒毀,店裡的吊燈、掛燈和壁櫥的玻璃全都碎了,也不知當時的奧利凡德先生該有多難過。這些魔杖都是他的孩子。

  「嘿,你們快過來看看,那不是馬爾福和他媽媽?」

  穿過原先擺放魔杖的櫃子,到達魔杖店的後方,透過灰蒙蒙的玻璃能看見另一條向下的坡路。德拉科跟在納西莎的後面,母子兩個像是在躲避什麼,頗為謹慎。

  「這條路媽媽都不讓我走。」阿斯萊莎說,「往下是博金-博克黑魔法商店。」

  「看起來馬爾福夫人和馬爾福少爺是要干壞事。」羅恩哼笑了一聲。

  四個格蘭芬多極為默契地出了魔杖店,沿那條坡路下去。博金-博克黑魔法商店坐落在一個不起眼的角落,兩側有高房遮蔽著,店牌有些舊了,擺放得也很高,但光憑櫥窗附近的陳設便足以看出店內售賣的是些什麼東西。

  阿斯萊莎聽到了急匆匆的腳步聲,忙招呼其他三個人往高處走。四個人蹲在東側的房梁上,小心翼翼地觀察著商店附近的情況。許多穿著黑袍子、帶著面具的人走進了黑魔法商店,二樓的燈亮了,德拉科和他媽媽站在一個奇怪的櫃子面前,母子倆似乎在說些什麼。

  哈利想要湊近些,靠著窗子的一個食死徒突然轉過頭,四個人忙把頭低了下去。等再抬起頭,他們已經把窗簾拉上了,什麼都看不到。

  「那個櫃子是用來干什麼的?」羅恩越想越覺得不對勁,「而且剛才他們的樣子就像舉行什麼儀式。嘿,德拉科·馬爾福也成了食死徒?」

  「這有什麼好驚訝的,他爸爸就是個食死徒。」哈利想起在裡德爾墓地時的那一幕,厭惡地皺起眉。

  「但為什麼是德拉科·馬爾福?」赫敏忽然有些奇怪,「如果是要對霍格沃茨不利,他可以學小巴蒂·克勞奇,偽裝成霍格沃茨的老師或者什麼的,成功率或許會更高。而馬爾福……就像阿斯莉說的,他外強中干,一遇上真正的事就會慌張,而且他畢竟只是個學生,風險是未知的。」

  「一種可能是,愛炫耀的馬爾福少爺主動請求成為食死徒。畢竟,他篤信純血統理論,他父親又是黑魔王的追隨者,他也許以成為食死徒為榮。另一種可能是,」阿斯萊莎頓了頓,「黑魔王不信任盧修斯·馬爾福。」

  「我相信第一種。」羅恩毫不猶豫。

  赫敏卻陷入沉思,許久之後說:「也許是第二種。阿斯莉,說說你的想法。」

  正巧走回奧利凡德魔杖店,幾個少年從壞掉的門柱裡鑽進去。這裡沒有人來,四面通達好觀察,不必擔心隔牆有耳。

  阿斯萊莎清理了一下桌面,然後坐了上去,開始自己的推理。

  「西裡斯說,穆爾賽伯當時的原話是,伏地魔交給了馬爾福家一個極其重要的任務。極其重要,那就應該交給自己最信任的人來完成。黑魔王最信任的人是誰?小巴蒂·克勞奇已經死了,萊斯特蘭奇夫婦被西裡斯和其他的傲羅們打傷了,剩下一個就是盧修斯·馬爾福。但盧修斯目標太大,整個魔法部都在盯著他,他無法自如的行動。如果你是黑魔王,會選誰來替你賣命?」

  「至少不會是德拉科,除非他無人可用,但顯然伏地魔還沒有落魄到這個程度。」哈利順著她的思路,漸漸明白了阿斯萊莎的意思,「如果我是伏地魔,明知道這是個很重要的任務卻還是讓德拉科來做,要麼是看好德拉科的才能希望他大展拳腳,要麼就是我用德拉科誅馬爾福夫婦的心,畢竟德拉科是他們唯一的孩子。」

  羅恩也慢慢反應了過來。

  「可就算是這樣,又說明什麼呢?」少年抬手搓著頭發,懂了,又沒完全懂。

  「阿斯莉剛說過,黑魔王不信任盧修斯,這意味著盧修斯至少不完全忠於伏地魔,而且伏地魔感覺出來了。」赫敏只好耐心地點撥羅恩,「記得嗎?第一次巫師大戰之後,盧修斯以奪魂咒為由逃脫了制裁,沒有被關進阿茲卡班,並且繼續過著奢侈、幸福的生活。而除了他以外,小巴蒂·克勞奇、羅道夫斯·萊斯特蘭奇和貝拉特裡克斯·萊斯特蘭奇都被關進了阿茲卡班。如果你是伏地魔,你還會像原來那樣信任盧修斯嗎?」

  「——哦梅林!我明白了!」羅恩恍然,隨後嘴巴張成一個O型,「可用德拉科威脅盧修斯*實在不明智啊,萬一德拉科沒能成功完成任務,損害的不還是黑魔王的利益嗎?」

  「如果我是伏地魔,——好像這是我第二次這麼說了,我真討厭這個開場白。」哈利嘖了一聲,「我會用德拉科威脅盧修斯,免得他生出異心,同時用盧修斯威脅德拉科,免得他臨陣脫逃。同時,我會選一個人監視德拉科,如果他真的沒能完成任務,這個人會代替他做完一切。」

  赫敏顯然和哈利想到一起去了,她點點頭:「我們得找到執行B計劃的這個人。」

  阿斯萊莎張了張嘴,然後摸了摸鼻子:「哈,其實我一開始想說的是,如果盧修斯有別的心思……或許我們可以離間他和黑魔王。」

  羅恩原本一臉震驚地看著哈利,現在一臉震驚地看著阿斯萊莎。而赫敏和哈利也因為阿斯萊莎的這句話怔了片刻。

  「我必須承認你說的對,阿斯莉。」赫敏扶著額頭失笑,用一種很驚喜的目光看著阿斯萊莎。隨後她走過去抱住了坐在桌子上晃腿的少女,揉了揉她的後腦勺,「你太厲害了,阿斯莉,你總是能發現一些我們根本都沒察覺的東西!」

  《康奈利·福吉的謊言》也是她最先提出來的,這家伙的腦子在不學習的時候真是轉得飛快。

  「你到底是怎麼想到這些的?」羅恩也扶著額頭,不過他不是驚喜,是驚愕和一點點失語。

  「我只是覺得整件事情不合邏輯,我試著推理一些線索填進去,讓整件事看起來不那麼詭異。」阿斯萊莎聳了聳肩。她從桌子上跳下來,哈利察覺到她的意圖後就張開懷抱迎接她。

  「你的推測從某種意義上來說是合乎情理的,阿斯莉。馬爾福一家的日子過得很好,他們沒道理再卷進黑白巫師的戰鬥中,把自己的生活搞得一團糟。而也許其他的食死徒也這麼想,他們其中很多人已經不是十多年前的毛頭小子,他們都成家立業、有了名聲或地位或財富,他們害怕萬一再次失敗會毀掉自己的人生。畢竟奪魂咒這樣的理由只能用一次。」哈利抱著阿斯萊莎,腦子格外清醒,「也許伏地魔和食死徒之間並不融洽,這的確是個突破點,我們應該告訴西裡斯。」

  作者有話要說:

  *原著裡雙胞胎沒畢業,但由於本文烏姆裡奇早早下台,所以他們順利畢業了

  *原著裡神秘事務司一戰中盧修斯被抓進阿茲卡班了,德拉科迫於伏地魔的壓力而為他做事,但我沒寫這部分內容,所以這裡也就跟著改了

  敘述裡一會兒是德拉科一會兒是馬爾福是因為,阿斯萊莎他們跟德拉科不熟,所以平時都稱他的姓。但是因為現在在討論馬爾福一家,為了區分所以才會說德拉科、盧修斯和納西莎的名字。


第59章

  羅恩和赫敏回了陋居,哈利和阿斯萊莎回到布萊克宅後,你一言我一語地給大人們講自己的推理。

  「這是個非常大膽甚至可以說可怕的想法。」西裡斯的手擱在阿斯萊莎頭上,他也想不通小丫頭的腦子裡怎麼裝著這些東西,「但並不是沒有意義,阿斯莉,我會好好考慮這件事的。」

  「西裡斯,我想知道斯內普教授是否值得信任。」阿斯萊莎盤腿坐在沙發上,有些困惑地發問,「他手上有黑魔標記,哈利親眼看到的,可是他也確實是鳳凰社的成員,我看得出來你們雖然相看兩厭,但你也是認可他的。所以我迫切地想要知道,他是否值得信任。」

  恰好今日尼法朵拉也在,她剛洗完頭出來,一邊擦頭發一邊走過來坐在了莉拉的旁邊:「為什麼這麼問?」

  「因為我們覺得,伏地魔既然不信任馬爾福一家,那一定會找另一個人執行B計劃。不管怎麼看,斯內普似乎都是很合適的人選。他是個食死徒,又是斯萊特林的院長,他一直偏心德拉科也是有目共睹的事,他如果幫助德拉科來完成任務的話,沒有人會懷疑這件事。」哈利攤開手,「但在不確定斯內普究竟是黑是白的情況下,我們無法預知事件的走向。如果斯內普忠心的是黑魔王,那情況就遭透了。」

  幾個大人面面相覷,最後西裡斯聳了一下肩膀:「我不能多說,但是斯內普他是鳳凰社的成員,你們知道這一點就足夠了。」

  「我總覺得你們已經知道馬爾福被安排了什麼任務。」哈利抿了抿唇。

  「我們並不確定執行任務的人是不是德拉科,但伏地魔想要什麼卻是唯一的,所以不論執行任務的人是誰,任務本身不會變。」盧平說,「我還是那句話,不管怎麼樣,你們離德拉科·馬爾福遠一些總是沒錯的。」

  「可避開他我們怎麼知道他在打什麼鬼主意?」哈利在此時顯得格外叛逆。

  西裡斯搖了搖頭,稍稍正色了一些:「別打草驚蛇,哈利,德拉科可不是無謀之人。他是個斯萊特林,他是個馬爾福,不要小看他。」

  -

  日子總是過得飛快,不知不覺假期已經過了兩個禮拜。

  克利切雖然他還是會低聲嘟囔些什麼不太好聽的話,但他對莉拉的態度已經肉眼可見的好了起來,連帶著阿斯萊莎也受了些照顧,早餐的蜂蜜奶都比哈利那杯香甜,晚餐的面包也更松軟可口,這引得少年嫉妒卻又無可奈何。

  到底都是熱血的生靈,只要日子夠長,終究會被善意溫暖。

  吃晚飯的時候西裡斯提了一嘴O.W.Ls考試的成績,算算日子明天早上就該寄到了,直接導致兩個格蘭芬多焦慮起來。阿斯萊莎半夜夢到自己變形術得了P,麥格教授還冷冰冰地看著她說,「裡奇小姐,我對你非常失望,我認為你不必要再繼續修習變形術了。」

  她直接鑽進了哈利的被窩,被苦橙葉、薄荷和雪松的味道包圍住,感到片刻安心。

  少年因為有人入侵了自己的領土而醒來,睡眼惺忪地瞧見是阿斯萊莎,松了口氣一樣重新閉上眼睛,胳膊環住她,嘴唇都不願意完全張開,哼唧著問了句怎麼了。

  「我夢見我掛了變形術。」阿斯萊莎也哼唧著,卻不是因為困,是因為擔心。

  哈利沒說話,手指梳了梳她的頭發,有一下沒一下的。他閉著眼睛,呼吸平穩,仿佛已經睡了過去。

  「好吧,我知道我吵到你了。」阿斯萊莎有些懊惱地嘟囔了一句,毛茸茸的腦袋蹭了蹭少年的頸窩,「抱歉,哈利,你好好睡吧。」

  她准備起身回房間,誰知哈利這時候突然側過身來把她抱了個滿懷。

  「別走。」哈利聲音很低,懶洋洋的,「就這樣睡。」

  「可是明天早上——」

  哈利溫熱的唇落在額頭,另一只手輕輕拍著她的後背,很有節奏,像哄孩子睡覺。

  「沒人會開你的房門檢查你在不在屋裡,寶貝。」

  額頭上的吻和這一聲寶貝讓阿斯萊莎身子軟了一大半。

  「…好吧。」阿斯萊莎埋頭在哈利懷裡,胳膊搭在了他的腰上,「我要睡裡面。」

  哈利悶笑了一聲,抱著她轉了半圈,卻是把心愛的姑娘壓在了身下。哈利將阿斯萊莎的輕呼封在口中,趁她不備便長驅直入。阿斯萊莎哪裡料得到事態變化,轉眼被他吃了個干淨,半晌沒回過神來,胸脯起伏著呼吸新鮮空氣,傻傻地望著作惡的少年。

  那一雙綠眸清醒明亮,哪裡有半點睡意。眸子的主人舔了舔唇角,笑得壞極了。

  阿斯萊莎終於意識到自己被耍了,羞惱地紅了臉。

  「我不想理你了!」

  顧忌著西裡斯和莉拉還在休息,阿斯萊莎沒敢大聲說,她咬著下唇打了哈利一下。她臉還紅著,滿眼春波,這副樣子看在哈利眼裡,毫無威懾力,只有可愛。

  哈利任由她搡,反正力氣也不大,兀自低下頭從她的眉骨吻到了唇角,溫柔繾綣。他感覺到阿斯萊莎的動作變慢直至停下,她的手抓住他的衣領,呼吸慢慢急促起來。

  她的聲音甜得像蜜:「我要把你變成炸尾螺……」

  「嗯。」哈利咬上她柔軟的唇瓣,「我們待會兒再討論這個……」

  -

  莉拉敲門喊哈利吃飯的時候,先睜開眼睛的是阿斯萊莎。她像受了驚的兔子,就差一個鯉魚打挺坐起來了。

  哈利好笑地看著她:「她下樓了,你可以趁機溜回去。」

  阿斯萊莎揉了揉頭發,隨後想起昨晚哈利戲弄自己的全過程,臉色紅一陣白一陣的,抬腳踹了他一下。

  「要不是怕媽媽、西裡斯還有盧平教授發現,我就把你踹下床。」小姑娘氣呼呼地說。

  哈利揉著腿,卻笑個不停。趕在阿斯萊莎用枕頭砸他之前,連著被子把人囫圇個抱住。

  「我錯了,好姑娘,真的。」哈利誠懇又深情地道歉,「你在我懷裡,我哪裡忍得住不親你?」

  阿斯萊莎是最好哄的姑娘了。她轉眼就消了氣,揚了揚嘴角,張開胳膊抱住了哈利。

  「今天一天都聽我的我就原諒你。」

  哈利摟住她,求生欲滿滿:「我什麼時候不聽你的了?」

  阿斯萊莎輕手輕腳地鑽回了自己的房間,梳洗之後下了樓。她原本挺開心的,但在看到餐桌上除了食物之外的東西之後,表情一僵。哈利已經在餐桌旁了,現在正盯著那封信發呆。

  「別傻著了,孩子們,拆開看看。」西裡斯像極了幸災樂禍,「看看掛了幾門?」

  莉拉其實比兩個孩子都緊張,主要是害怕他們魔藥課和算術占蔔出問題。聽到西裡斯的打趣,她有點小惱火,輕輕埋怨了一聲:「西裡斯。」

  阿斯萊莎拉開凳子坐下,深呼吸了好幾口氣才伸出手拿起信封。哈利的手指有點不聽使喚,他拆了好幾次都沒拆開,後來都有些著急,眉頭皺在了一起。

  西裡斯和莉拉就這麼安靜地看著兩個孩子折騰了五分鐘。

  「……感謝梅林,魔法史和占蔔都沒掛!」阿斯萊莎尖叫一聲,直接從椅子上蹦了起來,原地跳了好幾下,「變形術、黑魔法防御和魔咒學都是O!三個優秀!」

  阿斯萊莎的這三門課是O,保護神奇生物、天文學、草藥學和魔藥學是E,占蔔、算術占蔔、魔法史是A,和她上學期的考試成績一樣。看得出來,她發揮很穩定,沒退步也沒進步。但說真的,她不掛科就是莉拉最大的心願了。

  哈利也大松了一口氣。他只掛了一門占蔔,這門課他一直不太擅長,而且他也沒浪費心思在復習這門課上,得個P並不意外。其他的九門,黑魔法防御課O,天文學O,算術占蔔E,保護神奇生物E,魔咒學E,草藥學E,魔藥學E,變形術E,魔法史A,還算不錯,至少哈利自己很滿意*。

  「作為你們曾經的老師,我很欣慰你們的黑魔法防御課都是O。」盧平挑了挑眉。

  「看起來今天我們家的氣氛會比較輕松了。」西裡斯瞧著兩個格蘭芬多眉飛色舞的樣子,也跟著高興起來,「吃過飯之後,你們應該去陋居瞧瞧。我想赫敏應該會拿全優秀吧?」

  「除了占蔔,她沒選這門課,其他十一門應該都是O。」阿斯萊莎對伙伴信心滿滿,「這麼一想覺得比爾更厲害了。他十二門全優,還有珀西,太不可思議了。」

  「莉拉當年也是十二門全優。」西裡斯敲了敲小姑娘的腦門,「再看看你,魔法史一年級的時候還掛了科。」

  「……這可能就是我被拉文克勞踢出去的原因。」阿斯萊莎吐了吐舌頭。

  -

  赫敏的黑魔法防御拿了E,其他十門都是O,她有一點不開心,但也只是一點。而羅恩,他沒有一個O,但全都及格了,他感動的想哭。

  赫敏整個早飯都很焦慮,拿到成績沒拆開的時候都在尖叫。羅恩直接兩手發抖,臉都是白的。

  「看到你們我真是對自己的五年級充滿絕望。」金妮攏了攏長發,坐在赫敏旁邊,「真的有那麼難嗎?」

  「正常發揮的話,跟平時成績差不多。我的成績和我四年級的期末考試一模一樣。」阿斯萊莎笑說,「我愛赫敏,沒有她,我算術占蔔肯定要掛。」

  「你先甩了哈利再說愛我。」赫敏挑了下眉。

  「嘿。」哈利哭笑不得,「別這樣。」

  「赫敏說的對,你應該多交往幾個對像,對比著來。」金妮看熱鬧不嫌事大,「你看比爾怎麼樣?雖然他比你大了些,但長得帥、性格好。比起黏痰*,我更希望是你。」

  「啊這,你這拉郎的過分了。」羅恩驚了,「而且芙蓉也沒那麼差,你那是偏見。」

  阿斯萊莎笑得不行,倚在了哈利身上:「可別再說了,金妮,再說下去他要急了。」

  「再說下去我就要帶阿斯莉走了。」哈利攬住阿斯萊莎,「至少家裡沒人勸她貨比三家。」

  「其實她已經比過了,還不止三家。從她的緋聞男友塞德裡克開始,拉文克勞的派克、福西特、蓋倫、戴維斯,赫奇帕奇的安德、魯伯特、奧克利,還有我們學院的謝普頓、圖利,還不算德姆斯特朗。」赫敏的記性好的要命,她甚至扳著指頭幫哈利數他曾經的情敵——對,沒錯,曾經,而不是現在和未來。

  「但她選了我。」哈利強調,「不是你,也不是比爾。饒了我吧,我已經因為競爭壓力而憔悴了。」

  「你哪裡憔悴?我看你面色紅潤得很呢。」羅恩吐槽。

  「我精神憔悴。」哈利理直氣壯。

  「你那是練大腦封閉術練的。」赫敏毫不猶豫。

  哈利噎了一下,阿斯萊莎笑得更歡。

  作者有話要說:

  *原著裡哈利考了九門,算術占蔔是我自己加的,之前提到過。哈利考天文學的時候目睹了海格被趕走、麥格被擊昏的事,所以只答了三分之二拿了A,魔法史他考到一半就暈倒了後來又去了神秘事務司所以拿了D。但是在本文中這兩件事都沒發生,所以私設哈利天文學O魔法史A。其他的成績都遵循原著。

  *原著裡金妮不喜歡芙蓉,給她取了黏痰的外號,因為芙蓉Fleur的法語讀音和黏痰Phlegm的英語讀音類似。


第60章

  7月30號傳來了一個消息,說好也好,說壞也壞。

  食死徒安東寧·多洛霍夫和塞爾溫在意大利和奧地利的邊境處被意大利魔法部的傲羅發現,塞爾溫是個沒種的,一見意大利魔法部來勢洶洶,又擔心他們手裡的黑魔法(在意大利,傲羅是用黑魔法並不會被審判,也不用進監獄),立刻求饒。

  多洛霍夫負隅頑抗並找准一切可能的機會逃跑,最後被意大利魔法部傲羅司的主管塞繆爾·科倫坡擊斃。

  這個惡徒曾殘忍的殺害了莫麗的兩位兄長,慘死在他手中的傲羅和白巫師還有數名。他死在了他擅長的不可饒恕咒手裡,怎麼想都有些搞笑。

  塞爾溫入獄,多洛霍夫死亡,這是好消息。壞消息是,阿祖洛也參與了這次行動,多洛霍夫的塌陷咒波及到了他,阿祖洛躲閃不及,左腿骨折了,得在醫院裡躺半個月。阿祖洛給阿斯萊莎寄了信,信在7月31號寄到,剛巧是哈利的生日。

  信裡,阿祖洛稱自己一切都好,只是皮外傷,休養一段時間就能痊愈,希望妹妹和伯母不要擔心,並囑咐她們注意安全。如果霍格沃茨不再安全,阿祖洛希望阿斯萊莎今年不要返校。同時。阿祖洛也提醒阿斯萊莎,多洛霍夫和塞爾溫出現在邊境絕非偶然,要麼是意大利、要麼是奧地利,總之這兩處中的一處一定會有黑魔王想要的東西。

  正巧為了給哈利過生日,韋斯萊夫婦帶著羅恩、金妮和赫敏來了布萊克宅。阿斯萊莎湊到了智慧的小女巫跟前,把信遞給她:「你能想到什麼,赫敏?」

  「意大利似乎沒什麼值得注意的,但是奧地利確實有。」赫敏不愧是格蘭芬多的拉文克勞,博學多才,從不令人失望,「紐蒙迦德,和阿茲卡班齊名的監獄,關押著第一代黑魔王蓋勒特·格林德沃的那一座監獄,就在奧地利。」

  「蓋勒特·格林德沃?」可憐阿斯萊莎的魔法史知識匱乏,只覺得這名字耳熟,卻想不起來什麼別的信息。

  「哦,鄧布利多的巧克力蛙畫片後面有。」羅恩的腦細胞全都給了巧克力蛙畫片,「鄧布利多打敗了格林德沃。」

  「重點不是這個,羅恩。」金妮也被噎了一下,作為這一屋孩子裡第二個魔法史能拿O的格蘭芬多,只有她跟得上赫敏的節奏,「格林德沃當年有一根魔杖,非常厲害。如果伏地魔派食死徒前往奧地利,八成是為了這根魔杖。」

  「不,伏地魔不會這麼笨。」哈利搖了搖頭,「格林德沃已經被鄧布利多打敗了,理論上來說,格林德沃的那根魔杖屬於鄧布利多。照西裡斯說的,如果伏地魔想要的是格林德沃當年的那根魔杖,他不該讓塞爾溫和多洛霍夫去奧地利。」

  「我更傾向於這是多洛霍夫和塞爾溫自己的決策,他們也許想在紐蒙迦德附近盤問些別的東西。畢竟格林德沃是第一代黑魔王,而且是有史以來最強大的黑魔王,他巔峰時期的力量遠比伏地魔強大的多。在《淺談格林德沃之罪》*裡提到,他在巴黎的一場演講撼動了整個世界,就連無數白巫師都被他蠱惑,加入了他的陣營,那些追隨者們幾十年如一日地崇敬著他,並幫助他一起與白巫師和傲羅們對抗了快二十年。」赫敏推測說,「也許他們覺得,格林德沃的成功不僅僅只依靠一根魔杖,他一定還有別的東西,否則無法讓一眾巫師為自己效力。或許是某種寶貝,或許是什麼咒語,也許他們想找到然後獻給伏地魔。」

  「你的想法是對的,孩子。」盧平不知道何時站在了門口,手臂撐著門框,「抱歉,我沒有偷聽你們的意思,只是門正好開著,而我正好走上來想看看你們。」

  「沒關系,盧平教授,你想聽多久都可以。」赫敏笑了笑,她還是習慣性地喊他教授,並邀請他加入討論。

  盧平欣然接受。

  -

  「您剛才說赫敏的想法沒錯,盧平教授,這是什麼意思?」羅恩不解,「她什麼想法沒錯?」

  「多洛霍夫是一個忠誠的食死徒,而他效忠黑魔王並不是為了推崇純血理論,只是想學習更多黑魔法來折磨麻瓜和混血巫師,以及那些反對他們的純血巫師,他是個不折不扣的惡魔。」盧平道,「雖然很難,但我們確實在關注著馬爾福莊園的情況,不敢說消息靈通,卻也絕不至於沒有收獲。鑒於魔法部的行動越來越頻繁,而且他的得力部下們都帶著傷,伏地魔最近並沒有下達什麼指令,食死徒們大多都是自主地在行動。多洛霍夫和塞爾溫這次外出,很可能就是奔著紐蒙迦德去的,目標有可能是格林德沃掌握的其他黑魔法咒語或法陣。可惜,他們還沒邁出國境線就被科倫坡堵死了路。」

  說到這兒,盧平又說:「科倫坡怎麼可能放過多洛霍夫。他的外甥就是被多洛霍夫折磨死的,他的姐姐因此得了失心瘋自殺了。仇人見面分外眼紅,科倫坡就算是追著他進入奧地利國境,都一定不會讓多洛霍夫活著離開自己的視線。」

  「所以他是想要格林德沃的其他秘密武器?」阿斯萊莎問,「黑魔法咒語或者法陣?」

  「是的。但很遺憾,這兩樣東西壓根不存在。格林德沃當年征服歐洲和美國靠得的確是他過人的才華和能力。老魔杖不過是個工具,強大的是格林德沃本身。」盧平聳了聳肩,「而顯然,黑魔王是個目中無人的家伙,他看不懂格林德沃的厲害之處,只當這是老魔杖的加成。他以為如果自己也能得到老魔杖,對付如今垂垂老矣的鄧布利多是小事一樁。」

  「鄧布利多也不算老吧……好吧,他到底多少歲了?」金妮哭笑不得。

  「所以繞來繞去,最後還是回到了霍格沃茨,回到了鄧布利多。」哈利抿了抿唇,「伏地魔想要的東西都在霍格沃茨,而不管他給了馬爾福——德拉科·馬爾福什麼任務,毫無疑問這家伙是個奸細。」

  「所以繞來繞去,還是回到了最開始我的那句叮囑。」盧平一邊說,一邊給了哈利和其他幾個格蘭芬多一人一個彈腦門作為警告,「離德拉科·馬爾福遠一點,也別想著弄明白斯內普的事。今天是哈利的生日,你們應該想想怎麼祝賀他,而不是在這裡籌謀一些危險的行動。」

  -

  雙胞胎在店裡忙的脫不開身,但倒是沒忘記送禮物來。雖然包裝精美,哈利卻拒絕拆封。以他對弗雷德和喬治的了解,這裡面鐵定不是什麼好東西,要拆也應該在吃完飯之後,免得壞了這一桌的佳肴。

  比爾在古靈閣也走不開,但他和芙蓉一起給哈利准備了禮物,一個平安符,芙蓉親手做的,比爾在上面加了保護咒。查理還在羅馬尼亞,他郵了一片龍鱗給哈利,這是他當年挑戰的那頭匈牙利樹蜂身上掉下來的。

  莫麗、莉拉、西裡斯、盧平、尼法朵拉都給他准備了禮物,羅恩、金妮、赫敏和阿斯萊莎也不吝嗇。去年因為魔法部和《預言家日報》,他們都沒來得及好好給哈利准備生日。今年自然要加倍的補回來。

  今日實在高興,莉拉切了一塊蛋糕給克利切。小精靈誠惶誠恐,最終接了下來。阿斯萊莎注意到他的眼睛有些濕潤,心裡感慨頗多。

  其實一開始阿斯萊莎也不太喜歡克利切,因為他總是說西裡斯和哈利的壞話,並且對赫敏的態度也不好。可這並不是克利切的錯,他是家養小精靈,奴性刻在了骨子裡,侍奉布萊克家族這麼多年早已被迂腐可笑的理論洗了腦。他沒機會看看外面的世界、接觸更多的人,也沒辦法開闊思維、解放思想,他也許不好,但這並不是他自己所能選擇的。

  而且克利切並不壞,他會回應別人的善意。比如莉拉,還有赫敏。從前克利切稱她是泥巴種,用惡意的眼光看她;而現在克利切叫她格蘭傑小姐,並且會給她遞上溫度適宜的蜂蜜奶。

  「說說新一歲的願望,哈利。」西裡斯正在往蛋糕上插蠟燭。無論是巫師還是麻瓜,總有些習慣是共同的。

  「願望說出來就不靈了。」金妮忙制止。

  「願望不說出來怎麼實現?」西裡斯的道理總是奇怪但又讓人無可反駁,「說說看,哈利。」

  「其實沒什麼大不了的,就是希望新的一年大家都能好好的。不過考慮到今年我不會進魔藥學的提高班,我的生活已經好了一半。」哈利半開玩笑。

  「哦不,哈利,你還不知道你們今年的魔藥課換老師了吧?」西裡斯笑得幸災樂禍,「斯內普是你們今年的黑魔法防御課老師,他申請了這麼多年,鄧布利多終於答應他了。而魔藥課會由斯拉格霍恩頂上,這家伙資歷是真的老啊,他是我們當年的魔藥課老師,特別喜歡莉莉和莉拉。」

  「斯內普只讓成績優秀的學生來上魔藥提高班,但斯拉格霍恩很樂意良好成績的學生們加入進來,就算是及格也無所謂,來聽課而已,他沒那麼死板。」盧平解釋說。

  「…哦不。」阿斯萊莎痛苦地叫出聲,「黑魔法防御課的老師變成斯內普了?」

  「那黑魔法防御提高班的條件會不會也變成只有優秀的學生才能去?」赫敏心一緊,「我是良好。」

  「這倒不會,放輕松,親愛的。」莉拉安慰赫敏,「要知道黑魔法防御拿O可比魔藥課拿O要困難些,如果卡得太死,課堂上的學生未免太少了。」

  赫敏松了口氣,羅恩則是笑不出來:「梅林的胡子,斯內普上黑魔法防御課,我的前途一片灰暗。」

  哈利顯得憂心忡忡。說實話,伏地魔、馬爾福家還有斯內普之間這種復雜難懂的關系讓他很頭疼,黑魔法防御課偏偏又是非常重要的實戰課,他總是難以安心。

  「不要再考慮斯內普的事了,哈利。」西裡斯一眼就看穿了他的小心思,並且給他加了一塊餡餅,「好好想想你的新魔藥課教授。斯拉格霍恩是個很精明的人,他原本是斯萊特林的院長,識時務、知進退、明哲保身、審時度勢,喜歡和達官顯貴結交,人脈深厚……很斯萊特林。不過他有一個好處,那就是只要你成績夠好、夠有才華,他才不在乎你是什麼出身。」

  老實說這讓赫敏松了口氣。如果這是個看重血統的老師,接下來她的學習生活可不會愉快。

  「當初他總勸我、西裡斯和你媽媽莉莉去斯萊特林,除了菲尼亞斯,他脾氣太壞了。」莉拉想起以前的事,一時百感交集。

  西裡斯道:「他不壞,相反我一直覺得他是個很不錯的老師。的確現實了些,但現實的很磊落,他是我為數不多的看得順眼的斯萊特林之一。」

  「他也確實很有本事,跟著他你們也能學到不少知識。」盧平道,「至少他不會像斯內普那樣,你們做不好或者回答錯就扣分。」

  「那我相信我們會相處的很愉快。」哈利挑了下眉,「只要不扣分,什麼都好說。」

  作者有話要說:

  *瞎編的書名,靈感來源於神奇動物2。u1s1和格林德沃比老伏算個啥呀

  原著中多洛霍夫在神秘事務司一戰差點殺了赫敏,霍格沃茨大戰中被弗立維教授擊倒。我讓他直接領便當,並且盒飯都不熱。

  我一直覺得斯拉格霍恩這個人物形像塑造的很妙,他很真實很鮮活,就像我們生活中經常見到的那種人。他活得很成功,雖然很勢利眼,只喜歡成績好和出身好的學生,對平庸的學生不太感興趣,但大是大非面前他絕不犯糊塗。


第61章

  哈利洗完澡出來,身上的熱氣還沒散。他沒想到屋子裡鑽進來一只銀漸層,上衣都還沒穿,只套了條短褲,頭上頂著毛巾,發梢的水珠掉下來,和身上沒被擦干的水珠一起,順著肌肉線條往下落。

  銀漸層原本在他的枕頭上,見他出來後便撲了過來,並順勢解除了阿尼馬格斯形態。哈利伸手去接她,沒想到她半路變回來,被撞的靠在了牆壁上。

  「還好考完O.W.Ls了,不然撞傻了可糟了。」哈利摟住她,手掌貼著她的後腰。他沒戴眼鏡,但這個距離也足夠他看清她的壞笑,「你怎麼進來的,走門還是走窗?」

  「這會兒還早呢,當然不走門了。」阿斯萊莎親了親他的鼻尖,「今天熱鬧了一天,還沒來得及跟你說生日快樂,現在才有機會。生日快樂,哈利,新的一年我更喜歡你了。」

  那雙眼睛帶著令人沉醉的溫情,她的低語令哈利肺腑滾燙。

  水手們就是這樣心甘情願地被人魚拖下海。

  哈利抱著她轉了個圈,把阿斯萊莎禁錮在自己與牆之間,一手撐著牆一手環著她的腰,低頭熱切地吻她。

  兩個人緊貼著互換體溫,用最單純卻最直白地方式互表心意。唇齒分離的時候,阿斯萊莎喘息著,猛地一跳像樹袋熊纏住樹干那樣抱住哈利,哈利穩穩地拖著她,呼吸也亂了。

  「我的澡白洗了。」哈利與她額頭抵著額頭、鼻尖抵著鼻尖,「裡奇小姐可真調皮。」

  阿斯萊莎的手指磨著他的耳朵,咬著唇笑:「是波特先生不禁逗。」

  她無聲地挽了一個清涼咒,驅散了些燥熱,但趕不走哈利心頭那團火。

  那團火越燒越旺,幾乎要成燎原之勢。

  「可恨我才六年級。」哈利目光一深,盯著她被吻得發紅的唇,「如果我們已經畢業……」

  剩下的話不言而喻。

  阿斯萊莎哼笑:「看起來我還能再調皮——」

  哈利才不給她繼續說下去的機會。是她自己找上門的,他可沒理由讓她繼續得意洋洋。

  「我是壽星。」哈利的唇向下,「你今天得聽我的。」

  哈利以前最多就到耳後,脖子從來沒碰過,阿斯萊莎縮了縮脖子,卻無法阻止熱意覆蓋上脆弱的側頸。不止吻,哈利還露出牙齒示威,不偏不倚地正在她喉嚨那裡。

  阿斯萊莎喊著他的名字,雙手攀著他的肩膀,掌心的溫度直接順著皮膚渡給哈利。她現在雙腳甚至不落地,被哈利抱著抵在牆上,又被他這樣「威脅」著,面紅耳赤,不知所措。

  哈利沒有咬下去,嘴唇還在向下,貼上她的鎖骨,不輕不重地咬了一口。

  阿斯萊莎渾身發熱,滿腦子都在想他什麼時候學會的這些調情手法,難不成男孩在這方面真是無師自通?

  哈利從阿斯萊莎的反應中感覺出來脖子和鎖骨的觸碰令她顫栗卻也歡愉,他親了會兒,惹得阿斯萊莎越發軟綿,哼哼唧唧的,眼睛都染了潮氣,勾人得很。

  哈利重新抬起頭,去親走神的姑娘的唇角,還不忘在間隙中懶洋洋地問她為什麼注意力不集中。

  「你跟誰學的這些?」阿斯萊莎不想藏的時候總是直白,她美眸一挑,興師問罪。

  「書裡都有。」哈利品出她憑空的醋勁兒,兀自好笑,然後就這麼抱著她往書架跟前走。

  他力氣真大。阿斯萊莎心想。

  書架上擺著很多書,有一些是布萊克家族的藏書,有一些是天琴座書店的財產,還有一些是哈利自己買的打發時間的消遣玩意兒。

  「你在書裡就學了這些?」阿斯萊莎又好氣又好笑。

  「我只看得進去這些。」哈利不以為恥反以為榮,「況且只有這些能活學活用並讓你高興,不是嗎?」

  他真是越來越大膽了。格蘭芬多的勇氣可不是用在這裡的。

  阿斯萊莎還想說什麼,哈利卻把她丟到了床上,並且欺身壓了過來。

  「今晚也睡裡面?」

  不提到好,一提阿斯萊莎就憋屈。她用膝蓋頂了頂少年的腰窩,整張臉都紅透了。

  「再這樣鬧我,以後我不來找你了。」

  哈利壓著她的膝蓋免得自己再遭一通襲擊,綠眸盛滿笑意。他低頭用親吻的方式哄阿斯萊莎,又溫柔又深情,直叫阿斯萊莎沒脾氣。哈利嘴上應著,好像多聽話多老實,實際心裡卻是別的念頭在作祟。

  她不來找他,換他去找她不就行了。

  -

  今天是返校日,哈利和阿斯萊莎在准備上車時遇到拉文德,她跑過來和阿斯萊莎擁抱,身上的玫瑰味一聞就是阿斯萊莎送她的那瓶。那是在莉拉的指導下,阿斯萊莎專門給拉文德調的香水。她的其他朋友們也收到了,每個人的主調都不一樣。

  「怎麼沒看見赫敏和羅恩?」拉文德東張西望了一會兒,看起來很期待的樣子。

  阿斯萊莎可不覺得她是在期待赫敏。

  「我們沒有一起來,不知道這會兒他倆是不是已經上車了。」哈利回答了拉文德,「他們應該是一起走的。」

  拉文德露出了有些難以形容的表情,驚訝中還有些失望的感覺:「什麼?赫敏和羅恩交往了嗎?」

  「你怎麼對這個這麼感興趣?」阿斯萊莎越想越覺得不對。她在這方面敏銳極了,漢娜和納威的事就是她最先看出來的,「你該不是對羅恩……」

  「哦不,我真不該在你面前表現出來!」拉文德懊惱地跺了跺腳,但她是個大方的姑娘,也並不扭捏,「好吧,其實三強爭霸賽舞會的時候我就注意到他了,哦梅林,我以前怎麼沒發現他那麼帥?後來就一發不可收拾,總是忍不住看他。——哦,瞧,哈利你這是什麼表情!」

  哈利從拉文德開始說話起就用驚訝的眼神看她,而且還一直在笑。現在被當場抓包,倒也不尷尬,老老實實地說:「沒,拉文德,我是為羅恩感到高興。說實話,他總是跟我抱怨自己不受歡迎。」

  「他怎麼會這麼想!」拉文德尖叫,但估計是在車站,又壓低了聲音,克制自己的激動,「你都不知道你和羅恩有多受歡迎!但因為你有阿斯萊莎了,我的意思是,大部分女生都知道自己競爭不過阿斯萊莎,所以只能放棄你。但羅恩不一樣,他還單身!」

  哈利挑了挑眉。他還真的是頭一次知道這件事,這可不敢讓羅恩知道,不然他一定會幸福的暈過去。

  「好吧,所以赫敏和羅恩是不是在交往?我是不是沒機會了?」拉文德抓住阿斯萊莎的手,顯得有些焦慮。

  「你是真的很喜歡他。」阿斯萊莎有些不可思議,「抱歉拉文德,我只顧著和哈利談戀愛了,不然我一定早早就看出你的心思了,想辦法幫你牽線。」

  「幸好你去戀愛了。」拉文德又氣又笑。

  「赫敏和羅恩應該沒有交往。」哈利回答了拉文德的問題。

  雖然他能感覺出赫敏和羅恩之間的微妙變化,這是在三強爭霸賽時初露端倪並隨著時間發酵愈發明顯的一種變化,但兩個當事人一個選擇靜觀其變一個壓根沒意識到,哈利也不好說什麼。

  主觀來講,他傾向於赫敏和羅恩在一起,但他不願意因為自己的私心而讓拉文德難過。他也看得出來,拉文德真的很喜歡羅恩。不管怎麼說,他不該替羅恩做選擇。

  「謝天謝地。」拉文德松了口氣,隨後她看到了帕瓦蒂和帕德瑪,擁抱了阿斯萊莎告別,就去找她倆了。

  哈利和阿斯萊莎一前一後上了車,兩個人一對視就忍不住笑。

  「羅恩的桃花終於來了。」哈利真心為羅恩高興。

  「我的天,我現在都不知道該用什麼表情面對赫敏和羅恩。他倆肯定還蒙在鼓裡。」阿斯萊莎有些糾結,「赫敏和拉文德是舍友。」

  「這是羅恩需要考慮的問題。」哈利壞笑著,「你不覺得這很有意思嗎?羅恩只有一茶匙的感情,怎麼分?」

  阿斯萊莎用控訴的眼神看著哈利,半晌後,她收起這種眼神也笑起來,和哈利一樣壞:「好吧,我也很想看看後續發展。」

  作者有話要說:

  原著裡哈利形容拉文德,「她似乎覺得一切沒和羅恩接吻的時間都是巨大的浪費」

  她真的好喜歡羅恩,可惜我羅赫死忠


第62章

  分院儀式結束後,鄧布利多向學生們介紹了霍拉斯·斯拉格霍恩教授。當得知斯內普將擔任黑魔法防御課的教授時候,納威渾身每個細胞都寫著抗拒。

  他好不容易因為D.A.而有所長進的黑魔法防御術,終於要因為對斯內普的恐懼而回到原點了嗎?

  「看起來是一位很和藹的教授。」阿斯萊莎和哈利說悄悄話,內容的主人公是他們的新魔藥教授,「他像海像。」

  「他好像在看我。」哈利不確定是不是自己看錯了,於是他往斯拉格霍恩的方向又看了看,最終確定那位教授真的是在看自己,並且舉了舉手裡的杯子看起來像是打招呼。哈利抿唇點頭致意。「好的,他就是在看我。」

  「大難不死的男孩,從一年級開始就沒消停過,他當然會注意你。」阿斯萊莎想起家裡大人們對斯拉格霍恩的形容,突然有點好笑,「你今年的魔藥課不敢走神了,男孩。」

  「少幸災樂禍。」哈利捏了捏她的手,「我要是被留堂,一定會拉上你,我們共進退。」

  「嘿,哈利,你是不是不愛我了?」阿斯萊莎故意用誇張的神情表達委屈。

  「什麼,怎麼了?」赫敏本來在和羅恩說話,聽到阿斯萊莎語氣不對而轉過頭,「你們吵架了?」然後她注意到桌子底下還交握著的兩只手,有種自討沒趣的感覺,「好吧,我就不該搭理你們。」

  「你猜哈利說什麼?」阿斯萊莎立刻甩開哈利的手,轉了個身子去和赫敏咬耳朵,「他說如果今年魔藥課走神被留堂,他也要拉我一起受罪。哪有這樣的啊?」

  「那確實過分了。」赫敏絕對站在阿斯萊莎這邊,「別理他,阿斯莉,魔藥課我們都是坐在一起的,讓他自己留堂去吧。」

  左右是朋友間的玩笑,大家誰也不可能真放在心上。

  哈利瞧著羅恩那一臉看戲的神情有點微妙的不爽,於是故意挑起話頭:「羅恩,我和阿斯莉在車站的時候聽到一些女孩在討論你。聽起來你好像很受歡迎,只是你自己沒意識到。」

  沒等羅恩開口,赫敏先跳起來:「什麼?怎麼可能?」

  羅恩剛剛上揚的嘴角和眉毛立刻垮下來:「你什麼意思,赫敏?我看起來就這麼不配被人喜歡?」

  「別鬧了,羅恩,你如果受歡迎的話為什麼到現在還單身?」赫敏哼了一聲。

  這可真噎住了羅恩,他漲紅了臉不知道該怎麼反駁。但阿斯萊莎和哈利卻知道為什麼。

  他們四個形影不離,而阿斯萊莎和哈利是一對,大家自然會以為剩下的兩個也有什麼曖昧關系。這恐怕就是羅恩至今沒有被表白的原因吧。

  哈利為好兄弟撐腰:「雖然但是,赫敏,今年羅恩一定會脫單,我擔保。」

  「嘿,夠哥們兒!」不管是安慰還是真的,總之都夠點燃羅恩的心情。

  「是嗎?那一定是他突然開竅了熬出了迷情劑。」赫敏撇撇嘴。

  「你這是侮辱、侮辱!」羅恩受到了雙重冒犯,成績和愛情雙打擊。

  兩個人又吵起來。

  「難怪拉文德會覺得他倆在交往。」阿斯萊莎小聲唏噓,「這樣子誰看了不誤會?我的意思是,這根本就是打情罵俏。」

  「但問題是拉文德已經知道他們沒在交往,還是我親口說的。」哈利喝了口檸檬茶,「很快這個消息就會傳遍格蘭芬多,接著傳遍霍格沃茨。」

  「啊這。」阿斯萊莎又一次唏噓,「一茶匙可分不過來。」

  -

  魔藥課在第一節 ,哈利不想讓羅恩睡得這麼舒服,直接把他從被窩裡拽了出來。

  因為羅恩磨磨嘰嘰,兩個人魔藥課遲到了。但是斯拉格霍恩並沒有怪罪他們,非常溫和地讓他們去櫃子裡找課本然後歸位。

  老實說,就這不扣分的好脾氣就足夠讓哈利和羅恩對他充滿好感,如果是斯內普,這會兒格蘭芬多已經被扣了二十分了。

  羅恩搶到了新書,哈利無奈只好拿舊的那一本,然後蹭到了阿斯萊莎身邊,趁著人多摟住了姑娘的細腰。

  斯拉格霍恩早早備下幾罐子魔藥,詢問是否有人能辨認出來。自然是赫敏搶答。

  「這是吐真劑,先生,它會強迫喝下它的人說出實話。這是復方湯劑,很難配,容易出錯。這個是世界上最有效的愛情魔藥迷情劑,它會散發出當時人迷戀的氣味,氣味因人而異。比如我……」赫敏猶豫了一下,大約是在辨認氣味,「剛修剪過的草地,嶄新的羊皮紙,還有…薄荷牙膏。」

  「非常棒,格蘭傑小姐。」斯拉格霍恩毫不掩飾對這位棕發女巫的欣賞,「迷情劑是這間屋子裡最危險的魔藥,我敢這麼說,因為它會令人強烈的痴迷,但迷情劑不可能創造愛情,絕對不可能。」

  前排的幾個姑娘躍躍欲試著上前,其中就包括拉文德——她本來在看羅恩。

  斯拉格霍恩毫不猶豫地扣上了蓋子,並走到一旁從架子上取下來一小瓶魔藥。它裝在倒錐形的透明玻璃瓶中,就外觀而言,精致好看。

  「這一小瓶是福靈劑,也被稱為——」

  斯拉格霍恩停頓了一下,像是在等待別人的回答。

  赫敏和阿斯萊莎一個在第一排一個在第二排,異口同聲:「幸運藥水。」

  「沒錯,格蘭傑小姐,裡奇小姐,幸運藥水。」斯拉格霍恩愉悅地笑起來,他很滿意學生們的配合,「配方很復雜,熬制也很麻煩,一旦弄錯後果不堪設想。只需要抿一小口,無論你做什麼都會成功。——至少在藥效消失前是這樣。」

  後半句話實在是太具有吸引力,整個教室都因此而小小躁動了起來。哈利雖然摟著阿斯萊莎,但實際一直密切關注著德拉科。他原本心不在焉,但在聽到斯拉格霍恩的話之後抬起了頭,眼裡閃爍著光芒,眼珠子都不轉一下地盯著斯拉格霍恩手裡那瓶小魔藥。

  哈利知道那是什麼。渴望。

  果然,伏地魔把任務給了德拉科。但那是什麼呢?

  「這就是我為你們准備的獎品,能在一個小時內配置出活地獄湯劑,也就是生死水的學生將會得到這一小瓶福靈劑。」斯拉格霍恩挑了挑眉,海像般的胡須抖了抖,「配制方法及在你們課本的第十頁。不過我需要提醒你們,這可不容易,這麼久以來只有一位學生成功過。」

  -

  小方桌正好能站四個人,哈利、阿斯萊莎、羅恩和赫敏站在一起。拉文德在隔壁桌,她那個角度一抬頭就能看見羅恩。

  第一步是把瞌睡豆切成片。但這小東西的外殼非常堅硬,而且會跳來跳去,根本無法固定。大部分人都束手無策,包括赫敏,阿斯萊莎和羅恩更是緊緊皺著眉,而這時哈利已經成功擠出了瞌睡豆的汁液放進鍋裡。

  「你怎麼做到的?」赫敏一臉吃驚。

  「用刀背擠壓。」哈利回答。

  「可是書上說要用切的!」

  赫敏沒有聽哈利的勸,繼續和瞌睡豆做鬥爭。阿斯萊莎是真煩了,就聽哈利的壓扁了瞌睡豆。

  「這確實方便多了。」阿斯萊莎終於過了第一關,那口憋著的氣也就跟著松了,「但是擠出來的和切出來的會不會有什麼差距啊?」

  「不會吧,都是瞌睡豆的汁液,而且我們也沒施魔法,瞌睡豆的汁液成分也不會因為外界刺激的不同就產生變化。」哈利聳了一下肩膀。

  阿斯萊莎往哈利的跟前湊了湊,發現他那本舊書上有筆記,很多筆記甚至改掉了書上的原文,不禁張了張嘴無聲地表示驚訝。

  哈利這是撿到了哪個舊日學霸的書啊?

  「我也不知道對不對,先跟著做吧。」哈利一邊說一邊照著書上的筆記操作。

  時間不知不覺地流逝,教室裡已經頻頻出現狀況。有些人的活地獄湯劑結塊,還有的變成一坨顏色詭異的糊狀物,西莫那邊不知道怎麼的又發生了爆破炸了滿臉灰,拉文德崩潰地收拾著一片狼藉的桌面……大家都叫苦不迭,就連一向游刃有余的赫敏現在也有點焦慮地攪拌著湯鍋裡的東西,被過於刺鼻的氣味嗆的咳個不停。

  只有哈利這邊歲月靜好。而阿斯萊莎剛才那一鍋出現詭異的紅色之後,她就倒掉重做了,這會兒正在照搬哈利那本書上的步驟。

  哈利的最後一步完成了,他舉手示意斯拉格霍恩。全班都看了過來,都顯得很驚奇。

  哈利可不是魔藥課成績最好的人,赫敏和阿斯萊莎都比他更擅長這門課,他先做完可不合理。

  斯拉格霍恩拿了一片葉子扔進哈利的湯劑中,葉子瞬間消彌,這讓斯拉格霍恩大喜過望。

  「梅林的胡子啊,太完美了!我敢說只要一滴就能讓全班睡死過去。」斯拉格霍恩大約是把哈利當成了天才,眼睛裡閃爍著興奮的光芒。如果不是還在上課,阿斯萊莎覺得這家伙絕對會給自己男朋友一個熱情似火的擁抱,然後用力拍他的後背。

  赫敏垂頭喪氣。比起熬制失敗,她更奇怪的是哈利和他手裡那本舊書。

  斯拉格霍恩說到做到,把福靈劑獎勵給了哈利。哈利必須承認,沐浴在全班人羨慕和不解的眼神裡,在魔藥課堂上出風頭,這感覺爽極了。

  下課後,阿斯萊莎拿起哈利那本書,看到了第一頁的字:「此書為混血王子的財產……混血王子是誰?」

  「不管他是誰,我謝謝他。」哈利樂不可支,低下頭貼著阿斯萊莎的耳朵說話,「我必須得承認,贏過赫敏的感覺太爽了。」

  難怪他要湊過來說,原來是怕赫敏瞪他。阿斯萊莎推著他的腦門:「你這是耍賴。」

  「這不算。」哈利直呼冤枉,「如果我搶到新書,這書就在羅恩手裡,熬出活地獄湯劑拿到福靈劑的就是他了。沒辦法,命運就是這麼巧。」

  斯拉格霍恩正好從教室出來,看見哈利摟著阿斯萊莎低聲與女孩交談。他稍愣,隨後失笑。

  昔日他最喜歡的兩個學生的孩子正在交往。真有趣。

  作者有話要說:

  說真的混血王子這名字乍一聽有點中二哈哈哈哈哈哈

  照顧西裡斯那幾章就提過,莉拉最擅長草藥和魔藥,而且她是12門全優的學霸拉文克勞。可惜,阿斯萊莎只繼承了媽媽的美貌,沒繼承媽媽的頭腦。


第63章

  變形課可沒有混血王子混血公主幫助哈利了,到了阿斯萊莎大顯身手的時候。跟著麥格教授吃小灶的這幾年,她的變形術突飛猛進。弗立維教授有一次看見阿斯萊莎施展召喚咒時,開玩笑說霍格沃茨變形課教授後繼有人,麥格教授可以安心退休了。

  晚飯時哈利收到了鄧布利多的來信,飯後便應邀去了校長辦公室。阿斯萊莎被拉文德拽走了,路上瞧見了迪安和金妮。

  「他們在約會嗎?」阿斯萊莎意外也不意外,看見迪安摟著金妮的樣子,輕輕挑眉,「不知道羅恩會怎麼想這件事。上學期金妮和科納交往,他活像被踩了尾巴。」

  金妮是朵紅玫瑰,嬌俏卻扎人,但終究是嬌俏占了上風。紅發美人眼波流轉,顧盼生輝,率直又機敏,誰會不愛這樣的女孩?只是苦了她哥哥羅恩。天知道羅恩看見那些小子們對金妮動手動腳的時候,赫敏費了多大勁才摁住他,沒讓他抄起魔杖就是一個昏昏倒地。

  羅恩可比他看起來的妹控多了。

  「應該會好些吧,迪安是他的舍友,他們平日裡感情也還不錯。」拉文德挽著阿斯萊莎的手,「嘿,你知道迪安之前想追求你的事嗎?」

  「什麼?還有這事?」阿斯萊莎屬實驚到了。老實說,她和同年級的格蘭芬多們,無論男女,相處的都很融洽,大家都是關系很好的朋友。迪安對她貌似也沒有很熱衷,阿斯萊莎還真沒往這方面想過。

  「四年級,對,火焰杯那時候的事。那時候大家明白了你和塞德裡克什麼都沒有,迪安就說要追你,結果那時候來了一群德姆斯特朗,還有其他學院的,迪安見縫插針都沒機會。」拉文德到現在都還記得,得知阿斯萊莎被哈利邀請走的時候,迪安那一副憋屈的表情。她想起來就好笑,「後來你就和哈利在一起了。」

  「啊這……哈利知道嗎?」

  「擔心他吃醋?」拉文德促狹地看她,「他應該是知道的,畢竟他們是舍友。不過總之都過去了,我們現在都六年級了,你跟你的哈利如膠似漆,迪安也和金妮恩恩愛愛。」

  「你說的對,六年級了。」阿斯萊莎聳了聳肩。

  言罷,拉文德又羨慕起來:「什麼時候我和羅恩也能這樣就好了,唉。說起來,阿斯萊莎,赫敏和羅恩——」

  「你可真問住我了。」阿斯萊莎面露無奈。其實她知道答案,但是她不能告訴拉文德。「你知道的,我和哈利在一起之後心就撲在他身上了。」

  「是了是了,你們兩個總是旁若無人的親親我我,仿佛周圍的一切都和你們沒關系,沒人能影響到你們,也涉足不進去。」拉文德笑起來,「我真羨慕你,阿斯萊莎,你真幸運。他可是被選中的孩子,大難不死的救世主,還那麼帥。」

  「對你來說最後一條才重要吧?」阿斯萊莎本來被她打趣的有點窘,之後卻噗嗤笑出來。

  「那確實是,我這麼說你可別生氣,但哈利確實很帥。黑頭發,綠眼睛,他的眼睛實在太好看了。」拉文德真情實感,並且情緒飽滿,「可惜那雙眼睛裡只有你,女孩,哈利看你的時候眼睛深情的都能掐出水來。」

  「…有那麼誇張嗎?」阿斯萊莎嘀咕了一聲,隨後想起哈利那雙翡翠石一樣的眼睛,摸了摸耳朵,「好吧好吧,我承認他那雙眼睛溺人得很。——但我也不差啊。」

  她為了給自己找回點面子和地位,抬了抬下巴,像只驕傲的小天鵝:「他才是幸運的那個,拉文德,老實說我比他更受歡迎。」

  拉文德被她逗得哈哈大笑:「是是是,他幸運、他幸運,不然福靈劑怎麼會到他手裡?」

  -

  哈利從校長辦公室回到了公共休息室,羅恩坐那兒生悶氣,赫敏抱著本書看都不願意看他一眼,阿斯萊莎在旁邊笑個不停。

  他還沒來得及問怎麼了,就聽見羅恩憤憤地說:「金妮看上他哪一點了?我是說迪安。」

  「哦,你怎麼又來了?」赫敏翻了個白眼,煩躁地合上書,「進門到現在十分鐘,你每分鐘都要問一遍,眼睛像刀子一樣恨不得把迪安盯穿。你沒瞧見他倆早早就走了嗎?因為你的眼神實在太討厭了。」

  眼見赫敏和羅恩吵起來,哈利本想勸最後沒開口,窩進單人沙發裡環住阿斯萊莎。

  「迪安和金妮,嗯?」

  「我也是變形課下了才知道他們正在交往,假期的事,只是金妮一直沒告訴羅恩。畢竟有科納的事在先,金妮可怕他叨叨個不停。但現在開學了,正熱戀中的情侶怎麼可能不湊在一起?羅恩自然就發現了。回了公共休息室就用眼珠子瞪著迪安,硬生生把金妮和迪安惹走了。」阿斯萊莎笑彎了眼睛,實在是羅恩的樣子太有趣了,「他一會兒問赫敏,迪安看上金妮什麼了,一會兒又問赫敏,金妮看上迪安什麼了。」

  「迪安還真是悶聲干大事,一聲不吭地就把金妮追到手了。」哈利也著實是有點吃驚。

  「是了,我驚呆了,我以為他對阿斯莉還沒死心呢!」羅恩比哈利還吃驚。

  西莫聽到了,湊過來替迪安喊冤:「救命,那都是四年級的事了,而且迪安只是說著玩兒。阿斯萊莎這麼難追,得是什麼人有通天的本事才能把她追到手?——只有哈利。」

  「謝謝,西莫,但我還不至於通天。」哈利愉悅地勾起嘴角,看得出來西莫這句話真是說到他心坎裡去了,「只是近水樓台先得月罷了。」

  「你這就是炫耀!是賣弄!」西莫哀叫,「好東西都是你的,哈利!阿斯萊莎,還有福靈劑!」

  這時候羅米達·萬尼從外面回來了,她用熱切的目光看了哈利一眼,但男孩的目光一直在阿斯萊莎身上,她有些失望,接著去窗戶邊找娜塔莉·麥克唐納說話。眼神還是時不時看過來。

  哈利沒注意羅米達,阿斯萊莎卻看得清楚。老實說她一直對羅米達不太感冒,因為她總是用迷戀的眼神看哈利。這種迷戀顯得有些狂熱,毫不掩飾,阿斯萊莎實在很難對她有好感。畢竟,誰都不會喜歡一個整天覬覦自己男朋友的人,那眼神恨不得把哈利生吃了。

  而今天拉文德又告訴她,羅米達總是趁她不在哈利身邊的時候湊過去沒話找話,盡管哈利每次都保持距離並言辭疏離,但不知道為什麼反而更激發了這個四年級的姑娘的熱情。

  「我一開始和她感情不錯,說真的,我們的審美相同,在挑選衣服、配飾、化妝品甚至男孩子上都一致,總有說不完的話。可後來我發現她竟然做夢都想你和哈利分手,我就跟她吵了一架,之後就不在一起玩了。我的意思是,你當然可以喜歡哈利,畢竟他那麼優秀,但是你怎麼能成天咒人家分手?這多惡毒。」

  這是拉文德的原話。

  聽完之後,阿斯萊莎就更不喜歡羅米達了。現在看她直勾勾地盯著哈利,就沒來由地生氣。

  「我想去天文塔,屋子裡好悶。」

  屋子裡可一點都不悶,通著風,溫度正宜人。哈利立刻反應過來這只是個借口,並敏銳地察覺出阿斯萊莎語氣裡的不滿。他細細思索了一下,自己從進門開始好像並沒有說什麼冒犯的話,總不至於因此惹她生氣。那她是為什麼?阿斯萊莎可不是愛鬧脾氣的人,她有情緒一定是有原因的。

  但無論如何,先順著她總是沒錯的。

  「那我們去天文塔轉轉。」哈利表現的百依百順,眉頭都沒皺一下。

  本來想就迪安一事和哈利深刻討論一下順便問問阿斯萊莎的意見的羅恩,因為這個突變的情況而有點傻眼。

  「什麼?天文塔?你們這個點去看星星?一會兒可就要宵禁了。」

  哈利沒理他,牽著阿斯萊莎的手出了公共休息室的門。科林舉起相機,嘴裡還在感慨:「他倆可真是賞心悅目的一對。」

  「我要是有阿斯萊莎這樣的女朋友,別說這個點去看星星,後半夜被喊起來我都樂意。」安德魯吹了聲口哨。

  -

  天文塔和格蘭芬多塔樓在同一層,不用走太遠就能到。今晚的夜色很美,月亮半隱在薄雲中,銀輝渡滿天文塔的四處,如夢似幻。

  「跟我說說在氣什麼,嗯?」哈利撐起阿斯萊莎讓她坐在台子上,自己則是雙手撐在她的身側,仰著頭看她。

  這姿勢無疑讓阿斯萊莎有了高度的優越感,她能看清少年溫和還帶著點忐忑的神情,綠眸正殷切地看她。

  「我不是氣你,哈利。」阿斯萊莎也為自己突然的壞脾氣感到抱歉,她環住了哈利的脖子,「抱歉,我以前沒有這麼嬌縱任性。」

  「用不著道歉,阿斯莉,這是我慣的。」哈利聽說與自己無關後小小地松了口氣,「那是誰惹你不高興了?是西莫提起迪安的事讓你覺得別扭,還是其他的什麼?」

  「是羅米達·萬尼,比我們小兩屆的那個黑卷發姑娘。」阿斯萊莎撅起嘴抱怨。

  哈利很快就反應了過來。羅米達·萬尼,這個不知道是仰慕自己名聲還是仰慕自己外貌的女生,已經有意無意制造了數次偶遇。哈利看得出她眼中赤裸裸的愛慕,但那種感情太不純粹,也令他感到不快。

  「我對她向來冷漠,阿斯莉,不信你可以問羅恩或赫敏。」哈利先表忠心,在夜風中親吻女孩的臉頰,「而且我在躲她,真的。」

  「我真的沒生你氣。」阿斯萊莎被他的語氣和動作弄得也有些無可奈何,她干脆捧住哈利的臉,結結實實地吻了少年一通,「我只是不舒坦。就好像……如果有個男孩明知道我愛你,還偏要纏著我,還整日整夜的咒咱倆快點分手,你也會不高興。」

  這麼長一串,哈利只聽到了我愛你三個字。

  「再說一次,阿斯莉。」哈利揚起嘴角,「再說一次表白的話,我想聽。」

  阿斯萊莎的情緒被他攪得亂七八糟,這會兒是真有點惱了:「…我剛才說的是這個嗎?你真氣人,這下我真有脾氣了。」

  「抱歉抱歉。」

  實在敷衍。

  哈利摘了眼鏡揣進衣兜,這東西在接吻的時候實在礙事。他兩只胳膊一收就把阿斯萊莎緊緊摟住,也不在意她氣呼呼過來推自己的手,輕輕松松便吻住了姑娘的唇。

  哪裡嬌縱任性,分明就是沒長牙的奶貓,咬人都沒威力。

  「你就知道用親吻來打我的岔。」阿斯萊莎氣的咬他,「我都不想理你了。」

  「那你要去理誰?」哈利只笑著任她用牙磕自己的鼻子,寵得很。

  自從和哈利開始交往,阿斯萊莎就開始和所有的異性朋友保持距離,也會主動躲避他人的好意。她本是為了避嫌,也不想讓哈利不開心,誰曾想到今天這個場合,連個氣哈利的人都沒有。

  「我總能找到人。」她凶巴巴地瞪哈利,「你少瞧不起人。」

  「我哪敢。」哈利直呼冤枉,「你一呼百應,我整日膽戰心驚,生怕你被誰拐了去。」

  一呼百應可真不是哈利誇張。他直接賭一個金加隆,如果他和阿斯萊莎分手,消息傳出去都要不了一分鐘,就會有一群人自告奮勇來補他的缺。

  阿斯萊莎沒說話,哈利把她從台子上抱下來扣在懷裡:「你知道我聞到的迷情劑是什麼味道嗎?茉莉,茉莉,還是茉莉,全是你。」

  迷情劑散發的是令當事人最痴迷的味道。

  他真厲害,三言兩語就把她滿腔不悅請走。

  阿斯萊莎回抱了他,把頭埋進他懷裡:「你贏了,男孩。」

  作者有話要說:

  女朋友生氣的時候,先道歉總是沒錯的

  我看是誰大半夜不睡覺在這兒發存稿,啊,是我啊,那沒事了


第64章

  從天文塔返回公共休息室的路上,哈利告訴阿斯萊莎,鄧布利多給他看了一段記憶,是他當年第一次遇見湯姆·裡德爾的記憶。並且鄧布利多告訴他,湯姆·裡德爾當年在學校裡最親近的教師就是斯拉格霍恩。

  「斯拉格霍恩喜歡所有有名氣有才華的學生,鄧布利多認為他很想拉攏我,而且表現得很迫切。」哈利和阿斯萊莎十指緊扣,「鄧布利多希望我回應斯拉格霍恩,接近他。他說斯拉格霍恩有一樣東西,但他不會輕易交出來,這就需要我的配合。」

  話說到這兒其實很明顯了,斯拉格霍恩所持有的這樣東西和伏地魔有關,而鄧布利多這麼重視這件事,可見這東西對伏地魔而言也非常重要。

  「我覺得這不難,你有混血王子的筆記,足夠博得斯拉格霍恩教授的歡心。」阿斯萊莎打趣他,「而且你還有福靈劑,藥效過去之前你做什麼都會成功不是嗎?」

  哈利挑了挑眉:「我得承認你說的有道理。」

  -

  雖然阿斯萊莎不喜歡斯內普,但她一向承認他在魔藥上的建樹。而現在,她也承認他的黑魔法防御術很厲害。

  看到斯內普,哈利就免不了想起他們之前的推測。伏地魔交給馬爾福家一個重要的任務,這個任務的執行者是德拉科,但為了確保萬無一失,黑魔王一定會有plan B甚至plan CDE……

  黑魔法防御是哈利頗為擅長的一門課,就算斯內普把他提溜起來為難他,也總比在魔藥課上游刃有余些。他還是對斯內普有些不信任,盡管西裡斯他們都一直強調斯內普是鳳凰社的一員,但沒辦法,他對這個老師的印像一直不太好,從一年級到現在都是這樣,他打消不了這個疑慮。

  羅恩勸他放輕松些,不要太緊繃了。

  「我和鄧布利多提了馬爾福的事,他看起來一點也不著急。和我們猜的不錯,他們就是什麼都知道,但不想我們摻和。」哈利憂心忡忡,「但問題是,我們不可能真袖手旁觀。這裡是霍格沃茨,我們的學校,而鳳凰社有我們的家人和朋友。如果他們要戰,我沒理由不戰。」

  「消停會兒吧,救世主。」赫敏拍了拍他,「這才剛開學,就算要發生什麼,也不會是現在。」

  「你還得考慮魁地奇比賽。」阿斯萊莎也說,「你現在是隊長了,哈利,擊球手追球手守門員,你都得好好安排。」

  提起魁地奇,哈利的表情變得格外復雜:「我今年禁賽。——該死的馬爾福。」

  這學期哈利成了魁地奇球隊的隊長,隊員換血,不好管理,這對於哈利來說本就是個挑戰。而他今年禁賽,追球只能靠金妮了。

  「…哦,別提守門員。」羅恩捂住臉,「上學期我打的糟糕透了,安吉麗娜都快削我了。」

  「如果你今年還那麼打,我就會削你了。」哈利打了他一拳,「平時訓練你都表現的很好,但是一比賽你總是很緊張。拉文克勞和赫奇帕奇倒沒什麼,但一遇上斯萊特林你就出問題,尤其是在他們唱歌的時候。他們一唱,『韋斯萊是我們的王』,你就不會打球了。這可不行啊,羅恩。」

  「我努力克服了。」羅恩怪叫一聲,「但是那首歌實在是太氣人了!我一聽到就渾身發熱,腦子都不清醒了!」

  「今天這個天氣或許適合給你醒醒腦。」哈利臨時起意,「走了,我們去訓練,順便見見我們的新隊員。」

  今日天氣不佳,看著要下雨,但遲遲又沒有雨,天陰森森的,伴著冷風。今年溫度降得快,有些反常。

  「哦不,今天?現在?」

  兩個男孩說走就走,雖然是一個脅迫另一個。

  「我覺得我們可以把歌詞改了,阿斯莉。」赫敏向阿斯萊莎提議,「斯萊特林那首歌怎麼唱的?『他一個球也不會擋,他把球往球門裡放』對吧?我們直接改成,『絕不把球往球門裡放,韋斯萊真像樣』怎麼樣?」

  「好極了。」阿斯萊莎點頭稱好,「教大家唱這首歌,羅恩聽到大概會熱血沸騰。」

  「如果對上斯萊特林,我們就比他們更大聲。」赫敏高興起來,「歌名還叫《韋斯萊是我們的王》。」

  「拿魔杖抵著脖子,我們用Sonorus大聲唱。」阿斯萊莎學著鄧布利多平時的樣子,「讓歌聲響徹球場。」

  「還是算了,這也太誇張了。」赫敏失笑。

  走了一段路,赫敏像突然想起什麼,停了一下轉過來看阿斯萊莎:「拉文德是不是喜歡羅恩?」

  「已經很明顯了,我覺得。」阿斯萊莎說,「我還在想如果你沒發現這件事,我該在什麼時候告訴你。老實說這件事很尷尬,你、羅恩還有拉文德,要命的是你和拉文德可是室友。」

  「什麼我、羅恩還有拉文德?」赫敏輕輕抽了口氣,「你是覺得我對羅恩——」

  「難道不是?我和哈利都搞錯了?」阿斯萊莎在這一瞬間是真有點迷茫。少女心事難猜,赫敏心事最難猜。

  「不,我的意思是……」赫敏扶住額頭,看起來有點慌張,「原來我也這麼明顯?」

  這算是變相承認了。阿斯萊莎一方面感到高興,但心裡也很糾結。如果赫敏能和羅恩走到一起那自然最好,可是羅恩到底是怎麼想的呢?而且還有拉文德……

  「也不能說明顯,只是我和哈利這麼覺得,其他人恐怕沒覺得有什麼。」

  「我不在乎其他人,我只是在想羅恩這家伙察覺到什麼沒有。」赫敏泄了氣,「哦不,是我異想天開了,他只有一茶匙的感情,哪裡想得到這些?」

  阿斯萊莎從赫敏的抱怨中讀出了她真正想表達的意思:「你擔心羅恩只把你當朋友?」

  「相信我,當時哈利遲遲不敢跟你表白一定也是因為這個。」赫敏苦笑著,「他三年級就喜歡你了,阿斯莉。結果一直憋到三強爭霸賽的第二關才說出口,還是因為你主動問他,不然他能憋到你找別人當男朋友——都不一定說得出口。」

  「我當時總跟塞德裡克走在一起,一方面是要幫他追秋,一方面也是在試探哈利的反應。還好哈利不禁逗,藏不住,不然我也不能那麼信心滿滿。」說起這個阿斯萊莎就笑起來,「其實你也總在試探羅恩,而且你得到了積極的回應。你比羅恩聰明,我不相信你看不出來。」

  「如果你是說我拿克魯姆刺激他的事,那確實是。他總在炸毛。——我也一樣,他提起芙蓉我就生氣。」赫敏嘟囔了一句,「他還總說亞克力的壞話,就是那個沒什麼幽默感但算術占蔔滿分的拉文克勞。」

  本來是往圖書館的,結果兩個姑娘聊著聊著偏了航,回神時,離魁地奇球場也沒幾步路了。

  見赫敏要轉身,阿斯萊莎笑著拉住了她:「來都來了,去瞧瞧吧。就當陪我欣賞欣賞我男朋友的英姿。」

  -

  球場上站了不少格蘭芬多,去年入隊的許多隊員加上今年參加選拔的,看起來很有排面。

  觀眾並不少,迪安就是其中一個,毫無疑問是來看金妮的。而拉文德,自然是為羅恩而來。她眼睛都不眨地看著羅恩,那眼神讓赫敏非常不滿。

  「拉文德看羅恩的眼神就是羅米達看哈利的那種。」冷風都吹不散赫敏的火,「你懂我的心情了嗎,阿斯莉?」

  「你這麼形容我就懂了。」阿斯萊莎心道這兩個人的關系是好不了了。

  正好盧娜也在,阿斯萊莎就和赫敏坐了過去。雖然赫敏還是和盧娜有代溝,但因為《唱唱反調》一直在去年支持著鄧布利多和哈利,盧娜也總是站在她們這邊,她已經開始願意聽盧娜講騷擾虻之類的生物了。

  「《預言家日報》買下了《康奈利·福吉的謊言》的版權,假期時我和爸爸用這筆錢去找彎角鼾獸了。」盧娜欣然給阿斯萊莎講自己的假期奇遇,「很可惜,那幾天瑞典下大雨,我想彎角鼾獸都藏起來了。」

  赫敏罕見地沒有用「這種生物不存在」來反駁盧娜,她選擇了閉嘴不說話。

  今天需要對擊球手、找球手和守門員三個位置進行選拔。如果今天贏的選拔的人在前兩場比賽中沒有出現重大失誤,那麼他們就能打完今年一學年的魁地奇比賽。所以大家都卯足了勁兒,想要博個頭彩。

  「看看,哈利,那是誰?」金妮示意哈利看向看台。

  阿斯萊莎和赫敏都在,接到他的視線後,跟他打了聲招呼。

  哈利打趣回去:「家屬都來了。」

  羅恩正在調整頭盔,感覺有人撞了一下自己的肩膀。他偏頭看到麥克拉根,皺起了眉。

  他向來討厭這個整日吹噓自己父親的大塊頭,並且每天都奇怪這種人為什麼會和自己一個學院。

  「別介意,韋斯萊。」他自說自話,「我要跟你競爭守門員這個位置,你可別怨我。」

  「你?你塊頭太大了,哪裡反應的過來?」羅恩懶得搭理他。

  「我願意試一試。——說起來,你能把我介紹給你那位朋友格蘭傑嗎?我的意思是,介紹的具體點。」

  羅恩順著麥克拉根的視線看到了坐在看台上的赫敏,她正和阿斯萊莎說話。再一看麥克拉根,他毫不掩飾對赫敏的興趣,「我想追她」四個字都寫在臉上了。

  「就你?」羅恩沒好氣地瞟了一眼麥克拉根,「她忙得很,沒空搭理你。」

  說完,羅恩抓起火弩箭(西裡斯傾情贊助,羅恩感動得差點哭出來),去到另一隊列隊。

  作者有話要說:

  你們兩個什麼時候在一起啊,急急急急急


第65章

  一開始因為風力太大,火弩箭速度太快不好控制,以及麥克拉根的打法過於蠻橫,羅恩放掉了兩個球還險些從掃帚上摔下去。但很快他找回了狀態,穩穩地把著球門,一球也沒放掉。尤其是最後一球,羅恩反應極快地攔下,倒掛在掃帚上卻並不慌張,可以說是非常漂亮。

  他守住了球門,也守住了守門員這個位子。

  赫敏當然為他高興,但她比拉文德含蓄多了。比她們低兩個台階的拉文德直接站起來鼓掌,並對著旁邊的迪安不停地說:「他真棒,不是嗎?」

  弄得迪安哭笑不得。

  「騷擾虻就在你的耳邊飛。」盧娜看向赫敏,拉文克勞姑娘總是這樣平靜溫和,「你有心事,赫敏。」

  「我沒事,盧娜,風吹得有些冷罷了。」赫敏搖了搖頭不願意多說。

  盧娜也很體貼地沒有多問。

  羅恩喜不自勝:「看見我最後一球了嗎,赫敏?實際上我也沒想到我能攔住,我希望考邁克不要太沮喪,畢竟守門員也是需要天賦和經驗的。就他的塊頭來說已經足夠敏捷了,只是他比我少一年實戰經驗。」

  他喋喋不休,正因為自己可以繼續出戰魁地奇比賽而興高采烈。完全沒意識到,看台跟前還有他的其他朋友,他卻本能地、習慣性地跑向赫敏,把她當做第一個傾訴對像。

  「我們應該幫幫他倆。」哈利剛追到金色飛賊,雖然臉上被風吹得有些涼,身上卻熱乎乎的,能給阿斯萊莎暖暖。他正看著羅恩和赫敏,「當考邁克說想追赫敏的時候,你都不知道羅恩的表情有多嚇人。」

  「當赫敏知道拉文德要追羅恩的時候,你也不知道她當時脾氣有多壞。」阿斯萊莎笑彎了眼睛,「她都氣得跺腳了,滿走廊的醋味,牙都酸倒了。」

  「什麼醋味?」金妮聽到有趣的東西,一邊拆頭發一邊走過來問,「誰又吃醋了?哈利?」

  「什麼叫又……」哈利無奈,隨後對金妮說,「你瞧見剛才看台上激動的手舞足蹈的拉文德了嗎?」

  「瞧見了,而且我知道她想追羅恩,迪安告訴我的。西莫告訴他,火焰杯舞會的時候拉文德就開始注意羅恩了。」金妮恍然大悟,笑著挑眉,「三角關系啊,初戀就給羅恩這樣一道難題,可太有趣了。」

  她說完也沒久留,款款走向迪安,很自然地把手插進了男友的口袋裡,討要了一個吻。

  羅恩當然看到了,臉色大變,像是要把頭盔拆下來去暴打迪安。但他還沒來得及,麥克拉根就湊上來要跟赫敏做自我介紹,於是羅恩的怒火立刻轉移到了他身上。

  「她不想知道你是誰,她不想。」羅恩瞪起眼睛來還真挺凶的,「比賽都打輸了還有臉跟女孩子搭訕?你的羞恥心呢?當她沒看見你後面的破爛操作嗎?」

  赫敏挑了一下眉。

  哈利及時走上前打斷了這場唇槍舌戰:「我想我們應該去吃點東西,羅恩。而且阿斯莉和赫敏凍壞了,最好讓她們喝杯熱南瓜汁或熱蜂蜜奶。今天真的有些冷。考邁克,回見。」

  -

  晚飯的時候漢娜跑過來給納威還筆記,兩個人眉來眼去了一會兒,生怕全世界不知道他倆最近正打得火熱。羅恩還沒來得及羨慕,漢娜就把懷裡的一盒巧克力給了羅恩。

  「我們學院四年級的艾米麗托我轉交給你,她不好意思親自拿來。」沒給羅恩打趣自己的機會,漢娜先發制人,「春天到了,羅恩,恭喜。」

  阿斯萊莎正拿著蜂蜜松餅,腮幫子鼓起:「艾米麗?是那個金色卷發的艾米麗·費特還是那個茶色短發的艾米麗·約克?」

  「金色卷發那個小美女。」漢娜戳了一下她的臉頰,隨後就回了赫奇帕奇的長桌。

  「天吶,羅恩,艾米麗·費特!」阿斯萊莎給莫名其妙的羅恩和其他看過來的同學們解釋,「我不敢說她是赫奇帕奇四年級裡最好看的姑娘,但一定是最可愛的。一說話就臉紅,像只小兔子,真的可愛極了。」

  就連阿斯萊莎都說可愛,那一定是真可愛。

  西莫吹了聲口哨:「羅恩的春天。」說完就回過頭去赫奇帕奇長桌找金色卷發的艾米麗·費特。確實找到一個,金色卷發、大眼睛、圓臉,看著就是個好脾氣的姑娘。她正在和漢娜說話,臉紅撲撲的。

  「但為什麼?你哪裡吸引到她了?」金妮一臉不可思議。

  羅恩比她還迷茫:「我不知道,大概是我很帥?」

  他也回頭去找艾米麗·費特,金色卷發。艾米麗·費特正好看到他,一下就紅了臉,把頭低了下去。

  赫敏冷著臉踢了他一腳:「你能不能好好吃飯?非要讓整個禮堂都跟你一起去看人家女孩子不成?」

  「我只是想知道是誰送的!」羅恩痛得變臉,「但她確實很可愛,但她才四年級,比金妮還小!」

  金妮被這話冒犯到了,也踢了他一腳。

  哈利掃了一眼赫奇帕奇之後就收回了視線。

  「這學校裡還有你不認識的人嗎?」哈利真的嘆服,「你甚至知道赫奇帕奇四年級有兩個艾米麗?」

  「我跟你交往之後就只跟女孩子們玩了,所以認識的女孩子變得更多了。」阿斯萊莎理直氣壯地把最後一點松餅塞進嘴裡,「你又不是第一天知道我人緣好。」

  哈利給她拿了杯奶咖,然後把烤雞肉條放在檸檬汁裡蘸了蘸塞進嘴裡:「那艾米麗·約克又是誰?」

  「茶色短發,小雀斑,她也很擅長變形術,但沒我擅長。」阿斯萊莎晃了晃腦袋,有些小得意。

  「那你知道艾米麗·費特喜歡羅恩什麼嗎?」金妮在阿斯萊莎的另一邊,「我想不通。」

  「嘿,金妮,我是你親哥哥,你非要這麼貶低我?」羅恩兩只腳剛才都被踢了,這會兒正把腳踩在椅子上用手去揉,看起來有點委屈。

  「那我就不知道了,我只是和她認識,但還沒關系好到這個地步。」阿斯萊莎伸手又拿了一塊蜂蜜松餅,「但漢娜肯定知道。」

  羅恩探出腦袋隔著西莫看納威:「納威,幫我問問漢娜?」

  「你為什麼不自己去問?」納威反問,「我問漢娜艾米麗為什麼給你送巧克力,你不覺得很奇怪嗎?」

  「…好吧,是有點。」羅恩悻悻。

  赫敏倒是有些奇怪:「我以為你會興高采烈地拆開巧克力吃掉,然後第二天向我們宣布你打算和艾米麗·費特交往。」

  「我在你心裡就是這麼膚淺的形像?」羅恩瞪圓了眼睛,「的確,我因為這盒巧克力而得意,說真的那個金色卷發的艾米麗也很可愛,但是一碼歸一碼。我都不認識她,為什麼要因為一盒巧克力就答應她?這也太輕浮了吧。」

  西莫不禁唏噓:「你原來這麼正派啊,羅恩,平時沒看出來。我還以為你是那種只要女孩子主動你就會接受的類型呢。」

  羅恩打了西莫一下。

  「那你打算怎麼辦?你總是要給艾米麗·費特一個回答。」金妮喝了一口蘑菇湯,詢問羅恩的意思。

  「當然,我就是這麼打算的,但我還不知道該怎麼說。我總覺得她會哭,梅林啊,我最害怕女孩子哭。」羅恩無語望天,而禮堂的天花板上群星璀璨,沒法給他靈感。

  「哭不哭是次要的,你一定要夠直接夠明白,至少不會給她不切實際的希望。」赫敏直言,「比如哈利,他表現得就很好,拒絕的干脆利落。」

  「哈利是有對像的人,他本來就應該那樣。但我…我沒有對像。」羅恩說著又想回頭看一眼赫奇帕奇,被金妮又踢了一腳。

  「這是什麼道理!」金妮不悅地說,「你是不是單身沒道理影響你的判斷,難道說你還想吊著她?」

  「我每次拒絕的時候心裡沒想那麼多,羅恩。」哈利聳了一下肩,「怎麼樣能讓阿斯莉高興,我就怎麼做。」

  他其實是希望羅恩去考慮赫敏的心情,怎麼做能讓赫敏心裡的芥蒂小一些,他就應該去怎麼做。他們之間戰線拉得太長了,該是時候表個態了。

  「噫。」西莫起了一身雞皮疙瘩,「真虧你說得出口。」

  阿斯萊莎只低頭吃東西,免得迎接其他人的眼神,嘴角卻止不住上揚。

  羅恩若有所思,半晌之後他撓了撓頭:「好吧,我只能說試試看,我真的不擅長拒絕人,尤其是女孩子。」

  -

  赫敏雖然在看書,但明顯心不在焉。

  晚飯之後,因為金妮的一番話,羅恩就直接去找艾米麗·費特了。他原本想讓哈利陪著自己,後來又覺得不妥,正好想起納威和漢娜的關系,於是他就拽著納威走了。

  說真的,那姑娘真的很可愛,連赫敏多看兩眼都心軟,羅恩如果變卦……羅恩大概率會變卦。

  拉文德比她還焦慮,聽帕瓦蒂說她晚飯都沒吃幾口,之後就混進赫奇帕奇之中去打探情報了。

  只有哈利和阿斯萊莎心平氣和地等待結果,哈利甚至頗有閑情逸致地翻著手裡的舊魔藥書。

  「Sectumsempra,像是咒語,魔咒書裡有這個嗎?」哈利詢問一旁翻著《今日變形學》最新版的阿斯萊莎。

  「沒有吧,這麼拗口的話我肯定印像深刻,除非在更高級的魔咒書裡。你問問赫敏?」說完阿斯萊莎就想到赫敏現在的狀態肯定無心為哈利答疑,於是搖了搖頭,「算了,你別去煩她了。」

  「說真的,混血王子肯定是個魔藥天才。托他的福,我現在也被斯拉格霍恩教授當成天才。」哈利笑了一聲,的確為此而感到得意,「我得承認這像耍賴,但就是因為耍賴,我才能完成鄧布利多給我的任務不是嗎?」

  「話都叫你說了。」阿斯萊莎瞥了他一眼,隨後就繼續看上面刊登的文章了。

  如果賓斯教授在,一定會說,「裡奇小姐,但凡你對魔法史的熱情有對變形術的熱情的十分之一,你都不至於如此艱難才拿一個A,至少也應該是個E。」

  羅恩和納威終於回來了。紅發韋斯萊垂頭喪氣地坐在了赫敏旁邊,靠著沙發背。

  「艾米麗·費特哭了,因為羅恩拒絕了她。」納威充當翻譯官,「羅恩也差點哭了。」

  「梅林的胡子啊,她一哭我就覺得我是世界的罪人。」羅恩望著天花板。

  「一路上羅恩都在問我,是不是不應該拒絕艾米麗,然後過一會兒又說他拒絕的沒錯,像精神分裂一樣。我差點帶他去龐弗雷夫人那裡。」納威搖了搖頭,「但我理解他,拒絕人真的挺不好受的,尤其是艾米麗那樣的女生。」

  「她長得很可愛,說真的我也很喜歡她的可愛,但我對她沒感覺,那就應該拒絕。」羅恩忽然一個鯉魚打挺坐直了,嚇了赫敏一跳。他迫切地看了看赫敏,又看了看哈利和阿斯萊莎,尋求支持,「我說的沒錯吧?」

  「沒錯,羅恩,你這句話說的沒錯。」阿斯萊莎是最捧場的人,甚至給羅恩鼓了鼓掌,「如果你對她沒感覺,那就應該拒絕,這才是格蘭芬多。」

  「你表現的很好,羅恩。」赫敏懸著的一顆心放了下來,露出了今天晚上的第一個笑容,「你出乎我的意料。」

  「連你也覺得我會因為艾米麗·費特足夠可愛就變卦?」羅恩有點受傷,「赫敏,我們認識這麼久了,連你也這麼覺得?」

  「那倒不是。」赫敏忙說,「我只是覺得,你說你不會拒絕人,還很害怕女孩子的眼淚,這加在一起可能會讓你在不可控力的作用下改口。」

  羅恩沒說話,悶悶地哼了一聲,明顯是不高興了。

  赫敏一下有些束手無策,只好干巴巴地說:「是我偏見了,我向你道歉,羅恩。」

  「天文學作業借我抄。」

  「不可能。」

  「…嘿,你道歉一點也不誠懇!」

  「這是兩碼事!」

  作者有話要說:

  羅恩哭哭


第66章

  霍格沃茨是個沒有秘密的學校。羅恩拒絕艾米麗·費特的事隔天就全校皆知,這給了小赫奇帕奇好大的打擊,她一整天都沒去上課,就把自己關在寢室裡。她面子薄,受不了那麼多人的議論。

  麥克米蘭也知道了這件事,專程跑過來怪罪羅恩,嫌他話說重了。這讓羅恩又憋屈又內疚,一整天都沒說幾句話。

  「這時候覺得女孩真不錯,至少我們拒絕男孩子的時候,他們不至於哭鼻子。」金妮說。

  「羅恩也太慘了。」阿斯萊莎有些心疼羅恩,「他明明做出了正確的選擇,但所有人都在譴責他。」

  「除了艾米麗的朋友,我覺得其他人的譴責都是嫉妒。羅恩又不喜歡艾米麗,拒絕她不是應該的嗎?難道為了哄她開心就要答應她嗎?那不是更過分。」赫敏說道。

  「麥克米蘭剛才還在說,如果我不拒絕的話我現在就是個有女朋友的人了,他還說艾米麗長得可愛我為什麼不答應。梅林啊,這跟可愛不可愛有什麼關系?」羅恩撐著腦袋不開心,「我的確想要個女朋友,如果我有的話我也要像哈利那樣天天秀恩愛,讓那些單身的家伙羨慕嫉妒恨,但前提是兩情相悅吧?」

  「天天秀恩愛」的哈利挑了挑眉。

  阿斯萊莎拍了拍少年的肩膀:「想想霍格莫德,我們又能去三把掃帚喝黃油啤酒了,這樣想會不會開心點?」

  「……我要喝兩杯。」

  周六是去霍格莫德的日子,三年級的學生頭一次被准許前往,興奮得就像哈利他們當年一樣。六年級的學生們有些對此不再感興趣,他們會窩在圖書館復習N.E.W.T課程,還有一些會選個好地方談戀愛。但四個格蘭芬多總是會去三把掃帚喝黃油啤酒,沒有哪裡的黃油啤酒能比得上羅斯默塔夫人的手藝。

  但今天斯拉格霍恩教授也在,他看到哈利的時候明顯熱情高漲,這一方面是因為酒,另一方面是因為他真的很喜歡哈利。

  「我和三把掃帚的淵源可不淺呢,我甚至記得它還是一把掃帚時候的樣子。」胖胖的魔藥教授面頰紅潤,拍了拍自己圓圓的肚皮,「哦,哈利,我以前總是會舉辦舞會,只邀請幾個學生來參加。你願意來嗎?」

  「我的榮幸,先生。」哈利自然樂意至極,和斯拉格霍恩拉近關系正是他需要的。

  「當然,也很歡迎你們,裡奇,格蘭傑。」斯拉格霍恩看向其他兩位姑娘,最後看了看羅恩,向他舉杯,「很高興見到你,瓦倫比。」

  羅恩寫了滿臉問號:「他真是連我名字都記不住,不過反正我也沒去聽幾次。」

  「鄧布利多到底希望你從斯拉格霍恩教授那裡得到什麼呢?」赫敏回頭看了一眼正在和吧台上一位客人交談的斯拉格霍恩,又轉回頭看哈利。

  「不知道,但一定很重要。也許是當初伏地魔還是學生的時候,從斯拉格霍恩教授那裡得到了什麼東西,鄧布利多就是想知道這個東西是什麼。」哈利猜測。

  「嘿,你們覺不覺得羅斯默塔夫人今天不太對?」羅恩正拿著黃油啤酒,看羅斯默塔夫人走出來又繞回去,神情好像有點不自然,「她看起來魂不守舍的。」

  「沒休息好?」阿斯萊莎隨口問,舔掉了嘴唇上的一圈白沫。

  「除了你,我們仨的注意力都在黃油啤酒上。」赫敏挖苦羅恩,「干脆你畢業之後娶了羅斯默塔算了。」

  「?倒也不必。」

  -

  溫熱的黃油啤酒暖胃又舒心,赫敏喝了兩杯。她酒量可不怎麼好,兩杯下去有些醺醺然。在她出門時左腳絆右腳差點摔跤之後,羅恩把她架了起來。

  「希望冷風讓你清醒點。」羅恩嘟囔著。

  讓赫敏瞬間清醒得並不是冬日的冷風,而是走在他們前面的凱蒂和利妮。凱蒂手裡拿著一個包,當她打開之後,她就像被什麼東西控制了一樣,直挺挺地栽倒在地,身體扭曲著左搖右晃,隨後她猛地騰空,張大嘴巴發出一聲不像人類的嘶嚎,重新又重重地摔回地面。

  利妮嚇得發抖:「我…我勸過她不要打開……」

  赫敏酒醒了一大半,對剛剛發生在自己面前的一切感到震撼而說不出話來。阿斯萊莎看到落在地上的東西,那原本是拿在凱蒂手裡、被軟羊皮和黑盒子包得嚴嚴實實的一條蛋白石項鏈。就項鏈本身而言,做工精巧,款式別致,但那上面被下了惡咒。

  「所有人都退後。」海格趕了過來,走過去抱起了凱蒂,「除非包起來,否則誰也不要輕易碰那東西。」

  阿斯萊莎從懷裡掏出魔杖挽了一個圈,使項鏈恢復到沒有被凱蒂拆開的模樣。哈利上前一步把東西撿起來,表情沉了下來。

  「這東西一定不是用來詛咒凱蒂的。」

  從霍格莫德返回霍格沃茨,海格帶著凱蒂去了醫療翼,哈利等人和利妮一起去見麥格教授。

  利妮說,這是凱蒂上完廁所出來之後從羅斯默塔女士手裡得到的。羅斯默塔女士告訴凱蒂,這是要交給鄧布利多的很貴重的禮物。

  麥格教授放利妮回去休息,並說如果她感到不舒服,也可以去醫療翼找一下龐弗雷夫人。接著,格蘭芬多的院長轉過頭看著自己學院的四個闖禍精。

  「為什麼每次發生事情的時候,你們四個總是在場?」

  「相信我,教授,這個問題也困擾了我六年。」羅恩尷尬而不失禮貌地微笑。

  正巧斯內普從外面經過,麥格教授叫住了他。

  斯內普端詳著那條蛋白石項鏈,陰沉的臉色沒什麼變化,又或者變得更陰沉了些。

  「你怎麼看,西弗勒斯?」麥格教授神色嚴肅。

  「我認為貝爾小姐還活著就足夠幸運了。」斯內普毫不避諱。

  「那上面被施了惡咒對嗎?」哈利問,「這超出了學生的能力,不應該是凱蒂下的,也不可能是她。我了解凱蒂,除了魁地奇球場她連一只蒼蠅都舍不得打。應該是有人想借她的手傷害鄧布利多先生。」

  斯內普看了哈利一眼,沒說話,但是麥格教授點了點頭:「是的,波特先生,這上面被施了惡咒。接下來我希望你們四個回休息室去,這件事情不要外傳。」

  從變形課教室出去,哈利幾乎篤定地說:「一定是馬爾福,他把項鏈帶進來的。」

  「但剛才利妮說是羅斯默塔夫人把項鏈交給凱蒂的。」赫敏搖頭,「你總不是想說,馬爾福先借羅斯默塔夫人後借凱蒂之手以此來掩蓋自己的存在吧?」

  「我想馬爾福有這個頭腦,但到底是不是他,我想我們應該保留意見,再觀察一段時間。」阿斯萊莎低聲說,「但如果確實是馬爾福,我大概就知道黑魔王給他派了什麼任務了。」

  「什麼?殺鄧布利多嗎?」羅恩臉色一變。

  沉默便是一種肯定回答,這讓羅恩吸了口冷氣,臉色變白。

  「馬爾福一定不只這一招。」哈利皺了皺眉,「我們得讓西裡斯知道這件事。」

  -

  西裡斯這一次又用了從壁爐裡冒出臉的方式,還好羅恩習慣了,不至於像一開始那樣跳起來。

  「看來德拉科沉不住氣了,也對,黑魔王那邊進展的可不怎麼順利,他陸陸續續折了很多部下,這讓他有點著急了。」

  「我看到報紙了,卡卡洛夫輾轉逃到了美國,當時已經失去了一條胳膊和一只眼睛,現在被美國魔法部保護了起來,追著他去的科班·亞克斯利*和拉巴斯坦·萊斯特蘭奇*在華盛頓被美國傲羅擊殺。」哈利回應西裡斯。

  「魔法部也損失慘重。」赫敏沉聲,有些難過,「那上面雖然沒有明著寫,但我知道很多傲羅犧牲了。」

  「他們都是英雄,我們為他們而驕傲。」西裡斯說,「還有一個好消息是,斯克林傑采納了阿米莉亞的意見開始查魔法部內部的奸細了,他真的比福吉強多了。神秘事務司的奧古斯特·盧克伍德暴露了,之前食死徒闖進神秘事務司打傷亞瑟後來又拿走預言球,都有他的功勞。斯克林傑給他用了吐真劑,又找出兩個奸細,現在魔法部上下都在大清理。這可能影響了黑魔王的計劃,所以他才會這麼迫不及待地讓德拉科在聖誕節前動手。」

  「我們都認為馬爾福肯定不可能只依靠一條項鏈。」阿斯萊莎道,「博金-博克黑魔法商店你們去探了嗎?有發現什麼嗎?」

  「亞瑟派人去察看過,按照你們的描述和我們的推理,不出意外的話,你們在暑假看到的、德拉科非常感興趣的那個東西,是一個消失櫃*。」西裡斯回答阿斯萊莎,「那東西在黑魔王第一次得勢時風靡一時。如果你察覺到食死徒找上了你,你可以進去躲一兩個小時,它會把你傳送到任何地方,不過不太穩定。」

  「所以這個櫃子不止一個?」羅恩問,「如果有兩個櫃子放在不同的地方,它們之間相通嗎?」

  「有可能,我剛才說了,消失櫃不太穩定。」西裡斯回答說,「他們都不太希望我告訴你們這些,尤其是莉拉和莫麗,生怕你們衝動行事。但我覺得如果我不說,照你們的脾氣情況只可能變得更糟。」

  哈利覺得膝蓋中了一箭,摸了摸鼻子。

  「所以,如果你們一定想找點什麼事干的話,我建議你們多留心觀察,看看霍格沃茨城堡裡有沒有什麼值得注意的東西。」西裡斯提示說,「比如,羅恩說的,另一個消失櫃。」

  作者有話要說:

  *拉巴斯坦·萊斯特蘭奇沒什麼太多的描述,亞克斯利在原著中活到了霍格沃茨大戰。卡卡洛夫在混血王子這一部被發現的時候已經死了。

  *原著裡這段話是亞瑟在聖誕節休假期間告訴哈利的


第67章

  斯拉格霍恩的小型宴會其實不是個氣氛很好的環境,有權有勢家庭出身的孩子和成績十分優秀的學生坐在一起,除了攀談只有攀談。

  但阿斯萊莎得承認餐桌上的巧克力泡芙非常好吃。

  用過餐之後,哈利單獨留下來了,給了阿斯萊莎一個稍等片刻的眼神。赫敏和金妮一起離開了,麥克拉根湊上去想跟赫敏說話,被金妮呼了一臉蝙蝠精。紅發小姑娘在來參加宴會前才和迪安吵了架,這會兒氣都沒消,誰湊上去誰活該倒霉。

  阿斯萊莎也沒有等很久,哈利就出來了。他解了外套披在阿斯萊莎身上,情緒並不高。

  「和教授談的不愉快嗎?」阿斯萊莎親了親他的臉頰,希望這樣能讓他的眉毛松開一些。

  「我一提起湯姆·裡德爾他臉色就變了,看得出來他有點心虛。」哈利攬著阿斯萊莎的肩膀,看得出來他不是很滿意剛才的談話,卻也有些無可奈何,「但這足夠說明他的確告訴過伏地魔什麼。」

  「你也心急了。」阿斯萊莎好笑地看著他,「就算想問,也不應該在這個時候。或許你應該選擇一個更合適的時機,比如一個更盛大的宴會,斯拉格霍恩教授喝得醉醺醺、興高采烈的時候。他今天可還清醒著,你公然問他自然得不到什麼結論。他是位斯萊特林,哈利,精明事故,最懂得明哲保身。」

  哈利不禁為阿斯萊莎折腰,他慨嘆一句,摟緊了懷裡的姑娘:「我都不知道該說你是聰明還是狡猾。」

  「那就選個我愛聽的。」阿斯萊莎眼角一樣,藍眸似水,波光瀲灩。

  哈利吻上那雙眼睛。

  -

  第二天就是格蘭芬多對斯萊特林的魁地奇比賽,一大早禮堂裡,斯萊特林就在高唱《韋斯萊是我們的王》。羅恩本來就有點緊張,因為這首歌而變得更加暴躁。

  他試圖用聊天分散注意力。

  「聚會怎麼樣?斯拉格霍恩教授的?」

  「不怎麼樣,只有泡芙還算好吃。」赫敏道,「不過他還想舉辦一個聖誕舞會,我們可以帶人一起,如果你感興趣的話我可以帶你一起去。」

  「哦是嗎,那太好了,我樂意得很,畢竟泡芙很好吃不是嗎?」羅恩使勁攥了攥拳頭,但情緒沒有穩定下來,他甚至開始抖腿了。

  拉文德走過來特意給他加油,但說真的,根本緩解不了羅恩的焦慮。

  「我甚至想退隊,真是受夠了。」羅恩使勁抹了把臉。

  「隨你的便。」哈利聳了一下肩,然後把杯子推給他,「果汁?」

  「上午好,各位。」盧娜坐在了旁邊的空桌上,她的頭上戴著一個巨大的獅子帽子,很逼真,但乍一看其實有點嚇人。

  「很有創意的帽子,盧娜,不介意的話能給我也做一頂嗎?」阿斯萊莎不是在開玩笑,她真挺喜歡這個帽子的,尤其是戴在盧娜頭上的時候很可愛。

  「當然。」盧娜點了點頭,隨後看著羅恩有些難看的臉色,「你看起來臉色很差,羅恩,昨晚沒休息好?這就是為什麼你在他杯子裡加東西的原因嗎,哈利?那是補藥?」

  羅恩正拿起杯子要喝,聽到盧娜的話便看向了哈利的手。哈利攤平給他看了一眼,那是開學時他從斯拉格霍恩處贏得的福靈劑。

  「別喝,羅恩,這是作弊!」赫敏低聲叫著,想要制止羅恩。

  羅恩卻受了觸動一般,猛地一口把果汁咽了下去。

  阿斯萊莎皺起了眉:「你們兩個都會被懲罰的。」

  「只有你們知道,只要你們不說就沒事。」哈利反過來安撫阿斯萊莎。

  羅恩果然看起來好多了,想不到福靈劑還有振奮精神的效果:「我感覺好起來了,走了哈利,我們還有一場硬仗要打。」

  -

  斯萊特林的打法就算弗林特畢業之後也沒有改變,依舊是不擇手段的為了贏,打法激進又凶猛。去年羅恩就是被他們的這種莽勁弄得生氣,又因為斯萊特林高唱《韋斯萊是我們的王》而分神,屢屢丟分,害格蘭芬多總是落後。

  但今天不一樣,他喝了福靈劑,渾身都是用不完的勁兒。他騎在火弩箭上,在那麼一瞬間真覺得自己是王,俯瞰眾生,萬人之上。

  斯萊特林的看台上響起了他最討厭的歌聲,但不等羅恩有所反應,格蘭芬多那邊也開始高聲唱。

  「韋斯萊是我們的王,韋斯萊是我們的王,他從不把球往球門裡放。韋斯萊是我們的王,韋斯萊他真像樣,一個球也不往球門裡放。格蘭芬多人放聲唱,韋斯萊是我們的王。*」

  歌聲響徹整個比賽場,完全蓋過了斯萊特林,反倒打了他們一個措手不及。羅恩整個人都亢奮了起來,熱血沸騰著,攔下了每一顆試圖越過球門的鬼飛球。他火力全開,最瘋狂的時候一口氣攔下了四個,紅色的隊服披風在球場上獵獵作響。

  「韋斯萊是我們的王!韋斯萊是我們的王!」

  毫無疑問,羅恩是今天的全場最佳。整個格蘭芬多都為他歡呼,高唱著改編後的《韋斯萊是我們的王》,公共休息室完全是他一個人的舞台。

  哈利笑得格外開心,在赫敏和阿斯萊莎有些笑不出來的時候,拿出福靈劑在她倆眼前晃了晃。

  那瓶口壓根就沒開封。

  兩個姑娘立刻反應過來,哈利純粹是借機給羅恩信心,今天的比賽是羅恩自己的水平。

  「你才是狡猾的那個。」阿斯萊莎驚嘆一聲。

  赫敏也不得不為哈利的計謀而鼓掌。

  「嘿,我有幾句話想說。」羅恩示意大家安靜一些,他眉飛色舞,顯然還沒從喜悅中抽出身來,「今天打成這樣也出乎我的意料,首先感謝西莫,謝謝你兩個金加隆押我贏,我沒有讓你失望!然後我要感謝其他的隊友,謝謝梅林,我上學期打得那麼爛你們都沒說撅斷我的掃帚!還有哈利,好兄弟,你真是絕了!我還要感謝西裡斯,火弩箭真是太爽了,爽極了!最後——」

  他深呼吸了一口氣。哈利竟然從他的這一套動作裡品出一點……悲壯?

  好家伙,羅恩這是要退隊?他想起早飯時候羅恩的話,又想到他剛才從頭謝到尾的話,怎麼想怎麼像閉幕儀式演講。

  他也跟著緊張起來了。

  「我想給我喜歡的姑娘表白!趁著藥效沒過!」他昏了頭一樣有些失聲,因為激動而通紅著臉,這反而顯得他一雙眼睛更藍更亮,「赫敏!做我女朋友!」

  整個格蘭芬多休息室炸了鍋。拉文德頭也不回地跑了出去,帕瓦蒂因為擔心忙跟出去,剩下的格蘭芬多們正因為羅恩的告白而尖叫歡呼。

  赫敏不確定自己的耳鳴是因為這些尖叫還是羅恩這猝不及防的表白,她呆在原地,直到阿斯萊莎把她推到羅恩面前她才回了神。

  她聞到了羅恩洗發水的味道,像薄荷牙膏,但又不是薄荷牙膏。

  當哈利聽到羅恩的表白之後大松了一口氣,這會兒正看熱鬧不嫌事大:「羅恩,她沒聽清,你快再說一遍。」

  「再說一遍!再說一遍!」

  大家開始起哄,很有節奏地鼓著掌。

  羅恩的臉徹底紅成了隆隆果*,他因為剛才喊得太大聲,這會兒嗓子有點啞。

  「赫敏,做我女朋友。」他開始忐忑不安,沒有了剛才那股囂張勁兒,小心翼翼的,「行嗎?」

  別慫啊,羅恩。哈利觀察著羅恩的神態變化,好笑得很。

  赫敏的臉也紅得不行,但她卻揚起嘴角,棕眸裡點綴著璀璨。

  「行。」

  羅恩歡呼一聲,隨後把赫敏抱起來轉了一圈,嘴裡不住地喊著:「福靈劑!我愛福靈劑!」

  「嘿,羅恩,根本沒有福靈劑。」赫敏不得不提醒他,「哈利逗你的,你那杯果汁裡什麼都沒有。」

  「什麼?」羅恩有點懵,「沒有福靈劑?也就是說打贏比賽和我告白成功,都不是因為福靈劑?」

  赫敏被他的表情弄得氣不得笑又笑不出來:「…你真是蠢得無可救藥。」

  阿斯萊莎早就在人群裡被羅恩和赫敏的互動逗得笑沒了勁兒,不得不窩在哈利懷裡,揉自己笑痛了的肚子。

  「看來不用愁羅恩的一茶匙怎麼分了。」哈利也在笑,「他全給赫敏了。」

  -

  羅恩對赫敏的告白使拉文德對赫敏的仇恨飆到了最高點,從當天晚上開始她就拒絕和赫敏交流或接觸,連帶著阿斯萊莎也被遷怒。

  但這顯然不會影響赫敏的好心情,她是三角關系中的勝者,沒道理為拉文德的情緒買單。阿斯萊莎明白拉文德現在正在氣頭上,也不去招惹她,心想失戀這種事過一段時間也就好起來了。

  斯拉格霍恩正式遞來了聖誕舞會的請柬,哈利請求阿斯萊莎再穿一次四年級三強爭霸賽舞會時穿過的那條紅裙子,羅恩則是拜天拜地求赫敏千萬別把那條紫裙子套上,他容易瘋。

  「我要穿新裙子,你要是想看那條紅裙子,我可以等放假了在家裡穿給你看。」阿斯萊莎說完,捧起變形課本給了哈利一個吻,「我走了,親愛的,麥格教授在等我。」

  今天是吃小灶的日子。

  赫敏早就去古代如尼文的提高班了,現在禮堂裡就剩下倆小伙子。

  羅恩過了半天,終於是忍不住了,問出口:「我一直很好奇,哈利,你和阿斯莉到底是怎麼從朋友過渡到戀人的?你們親吻的時候不會覺得很不好意思嗎?我現在就是這樣,我想親赫敏,但我又覺得很唐突。」

  「不,我完全沒有不好意思。」哈利舔了舔唇,「我給阿斯莉告白之後就直接親她了。」

  「哦對,我想起來了,那時候我們幾個在樹後面偷看。——哦不梅林,瞧我這張嘴。」羅恩意識到說漏了嘴,懊惱地打了一下腦袋。

  「什麼?當時你們在?你們都有誰?」哈利驚呆了。

  「我,赫敏,喬治和弗雷德。」羅恩捏了捏鼻梁,「赫敏是被我們拽來的。唉,誰能想到你們兩個一下就親上了……老實說當時我差點叫出聲。」

  事情都過去一年多了,哈利也沒什麼可計較的,聽過便過了。

  「事實上很多時候就是順其自然,氣氛到了。」哈利對羅恩說,「其實你告白那天就是最好的時候,但你沒有親她。前兩次其實都會有點忐忑,後來就不會覺得別扭了。」

  「那天?」羅恩臉一紅,「在所有人面前?拜托,赫敏會打死我的!」

  「不,不會,她會高興死,因為你那樣親她說明你希望全世界都知道你們的關系並祝福你們。」哈利搖了搖頭,「你應該多去體會赫敏的心情,這樣才能少惹她生氣。你看我,我總是能意識到阿斯莉的情緒變化。」

  「這太難了。」羅恩把臉揉得五官亂飛,「赫敏生氣總是沒什麼理由。」

  「這種想法是完全錯誤的,羅恩。」過來人哈利再一次糾正,並語重心長地拍了拍羅恩的後背,「你們現在是戀人了,所以你要把自己從以前的身份裡掙脫出來。聽我的,羅恩,這一點你一定要聽我的。女孩子生氣一定是有理由的,你先別管這個理由是什麼,先哄她總沒錯。」

  羅恩猶猶豫豫,似懂非懂,欲言又止。

  作者有話要說:

  *參考百度百科-韋斯萊是我們的王

  *出自手游《哈利波特:食死徒魔法覺醒》禁林是一種發著紅光的果子


第68章

  女孩子的新衣總是要留夠神秘感,哈利在休息室烤著火等待的時候,想起了當時三強爭霸賽的舞會。

  「說真的,羅恩,當阿斯莉穿著紅裙子走向我的時候,我覺得我在做夢。」哈利給羅恩講述自己當時的心情,「我敢說當時所有人都在看她,所有人。」

  「除了我,我當時眼睛裡只有芙蓉,但現在她就要成我嫂子了,真奇妙。」羅恩松了松領帶,他一向不習慣這麼正經的裝束,勒得有點喘不過氣,「你覺得赫敏會穿什麼顏色的裙子?」

  「至少不是紫色。」

  正說著,兩個姑娘從寢室裡出來了。赫敏穿著粉色的連衣裙,脖子上戴著一條寶石項鏈,這一次她沒有把頭發盤起來,而是把兩側的頭發攏到後面用卡子固定住,其他的披散著垂下。

  阿斯萊莎穿了條深藍色的掛脖長裙,絲帶在脖子後面系成蝴蝶結,頭發隨便挽了一下,用魔杖固定著,倒是別出心裁。一開始哈利還以為是露背長裙,生怕她凍著,走過去才發現後面是一層薄紗。

  「我和羅恩今晚一定會被其他男孩詛咒。」哈利開了句玩笑。

  「蛋白石項鏈?」阿斯萊莎挽住他的胳膊。

  「那還是算了。」羅恩連連擺手。

  今晚參加宴會的主人公都是鼻涕蟲俱樂部的成員,因為斯拉格霍恩的名字中有slug,意為鼻涕蟲,所以由他創建的這個俱樂部便被教授本人戲謔為鼻涕蟲俱樂部。這裡面的成員都是成績優異的學生、名門望族的少爺小姐,總之都是斯拉格霍恩認為的未來的成功人士。

  這一屆的學生裡,受邀的便是哈利、赫敏、阿斯萊莎、金妮、麥克拉根、扎比尼和麥克米蘭。赫敏是因為成績優異、才華過人,哈利則是因為他自帶的名氣以及在魔藥課上的出色表現,阿斯萊莎、金妮和麥克米蘭都出身於純血統家族,麥克拉根和扎比尼則是因為他們背後的人際關系。

  斯拉格霍恩的確是個世故圓滑的人。

  除了這一屆新加入的學生,還有曾經的俱樂部成員。羅恩掃了一圈卻只看見布雷斯·扎比尼這一個斯萊特林,還真有點沒反應過來。

  「我以為會看見馬爾福。」沒找到那顆油光水滑的淺色腦袋,羅恩也不知道自己該高興還是不高興。

  「這位教授最精明。要是和平時期,這裡鐵定是群蛇亂舞。但現在可不太平,斯萊特林的學生裡和食死徒不帶上關系的是少數,他為了明哲保身,自然是不去碰這些人最好,省得給自己惹麻煩。」

  哈利倒是清楚得很。

  他倒不是反感斯拉格霍恩的這幅做派,每個人有每個人的活法,他只是因為伏地魔和這位教授成謎的關系而有些疑慮。日子越久,疑慮越深,他就越無法用平常心對待斯拉格霍恩。

  他到底瞞了什麼?有多致命?

  斯內普也在今日的邀請名單中。他用冷漠的眼神瞥了一眼哈利,隨後便和其他成員敘舊。

  斯拉格霍恩今天非常高興,這個俱樂部就是他苦心經營多年的人脈網,保證他在任何時候都能有求必應。他和昔日的學生、同僚們舉杯慶祝,然後和自己鐘愛的學生合影。哈利注定是站在C位了,斯拉格霍恩簡直愛他愛的要死,這學生的魔藥天賦讓他看到了莉莉的影子,讓他懷念起從前那段好日子。

  羅恩討厭這種觥籌交錯,不過和赫敏一起跳舞倒是挺愉快的,順便彌補了他四年級時的遺憾。

  「我原本以為麥克拉根會來煩我們,但沒想到他就知道坐在那裡吃。」羅恩摟著赫敏的腰,他的舞技沒退步,每一步邁得還很熟練。

  隨著音樂轉了個圈。羅恩看到迪安跟金妮接吻,頓時氣得翻了個白眼。赫敏順著他的視線回頭看了一眼,嘆了口氣:「是不是以後金妮每談一個男朋友你都要這樣?」

  「好吧,我不看就是了。」羅恩收回視線,低頭看著赫敏。她今天真是漂亮極了,頭發上有淡淡的花果香,舞會略黃的光打在她臉上,渡下溫柔的陰影。

  哈利說,氣氛到了,順其自然就行。羅恩覺得現在的氣氛就挺好。

  他一點一點低下頭湊近了赫敏,赫敏有些緊張,卻沒有躲開,隨著他的靠近慢慢閉上眼睛。

  一切剛剛好。

  就在羅恩快要吻上赫敏的時候,一個不速之客——哦不,兩個不速之客闖了進來,氣勢洶洶,不合時宜。

  當羅恩看清楚費爾奇和他拎著的德拉科的臉時,他七竅生煙,翻了一個巨大的白眼:「我對你發誓,赫敏,我要讓費爾奇摔個四腳朝天,然後甩馬爾福一臉鼻涕蟲。」

  赫敏笑出聲來,趴在他肩頭。

  -

  「我剛剛發現這小子一個人躲在樓上的角落裡鬼鬼祟祟,他聲稱受到了您的邀請,教授。」

  「沒收到行了吧!你個老啞炮,趕緊放開我!」德拉科慘白的臉上泛著紅暈,但這主要是因為氣的。他惡狠狠地瞪著費爾奇,怒斥他的手弄髒了他貴重的西裝。

  斯內普從後面走到前面來,消瘦高大的身子擋住了氣急敗壞的德拉科:「我會帶他離開。」

  斯拉格霍恩半醉,並未被這個小插曲影響興致,揮了揮手喊大家繼續。

  哈利看著斯內普帶走德拉科,他本能地覺得有問題,便要跟出去。阿斯萊莎拉住他的手,在音樂響起、熱鬧重回的混沌中拔下魔杖,長卷發披散而下,蹭過哈利的臉,茉莉花香隨風飄散。

  阿斯萊莎施了一個幻身咒,使她和哈利看起來像隱身一樣。她又補了兩個靜默咒,以免一會兒發生什麼令人心驚肉跳的事,他倆發出什麼聲響打草驚蛇。

  哈利常為阿斯萊莎的反應力感到驚喜,尤其是在這種偷偷摸摸的時候。

  他們跟著斯內普和德拉科,很小心。盡管有幻身咒和靜默咒的加持,但幻身咒實際上只是變了個色,仔細觀察還是能看出端倪的。他們要對付的可是魔咒水平不亞於施咒者的德拉科,以及一位任教十多年、精於咒語的霍格沃茨教授。

  「我可能對貝爾施咒了,也可能沒有,這些跟你有什麼關系!」

  德拉科這聲音聽起來可真是一點都不尊重他的院長。這學期的他似乎也變得格外暴躁,就連扎比尼剛才在宴會上都提了一嘴,稱德拉科的喜怒無常越來越嚴重了。

  伏地魔給他的壓力一定不小,足夠逼得這位大少爺失禮地跳腳。

  斯內普明顯被德拉科激怒了,他揪著德拉科的衣領把他摁在牆上,咬著牙憋出幾個字:「我發過誓要保護你,牢不可破誓*。你應該慶幸,德拉科,你有一個偉大的母親!」

  「我不需要保護!我是被選中的,在一眾人裡他選了我!」德拉科低吼著,「我不會讓他失望的!」

  斯內普松開了德拉科,表情變得高深莫測,語氣也跟著恢復了他平日裡的輕慢:「不會,還是不敢?你害怕了嗎,德拉科?」

  德拉科突然不說話了,他像被踩了尾巴的貓,炸毛,卻因為未知的恐懼而警惕不敢輕易出手。

  「你試圖隱藏自己,反而暴露得更快,我可以幫你。」

  幽暗無人的走廊,斯內普的調子就像惡魔低語,一字一句敲著德拉科愈發脆弱疲憊的心。

  「你可以信任我,德拉科,你也只能信任我。」

  這些話是壓縮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德拉科的身子順著牆壁滑了下去。

  「…櫃子。」他雙手蓋住臉頰,像在壓抑什麼,「有求必應屋的那個櫃子,我修好了。」

  作者有話要說:

  *原著裡的牢不可破誓不但要保護德拉科,還要在德拉科無法執行任務的時候替他執行完。當時在場的是斯內普納西莎和貝拉。但前面提到過貝拉夫婦被傲羅打傷(任務沒完成還被伏地魔懲罰,但這一點沒有在文中寫出來),本文沒有貝拉的戲份,斯內普只需要保護德拉科。牢不可破誓需要一個見證者,見證者就便宜小矮星了(電影裡小矮星也在,但被斯內普懟出去了)


第69章

  一直到斯內普和德拉科離開這一層,阿斯萊莎才解除了自己和哈利身上的咒語。

  「斯內普和納西莎·馬爾福立了牢不可破咒,這可不是什麼好事。」哈利憂心忡忡,「斯內普是鳳凰社的成員,一旦他反水……」

  「你應該少些偏見,哈利。」阿斯萊莎打斷了他,重新把魔杖當簪子用來挽頭發,「比起鄧布利多信錯了人,我更願意相信斯內普是雙面間諜。」

  「為什麼不可能?鄧布利多也會出錯。」哈利心中的念頭,終究是對斯內普的不信任占了上風。

  「那西裡斯呢?我媽媽呢?盧平教授?穆迪教授?」阿斯萊莎牽住哈利的手,比他冷靜多了,「鳳凰社不是一言堂,成員們是為了一個共同的信念而奮鬥,而不是為了鄧布利多先生一個人奮鬥,它和D.A.的性質不一樣。就算鄧布利多先生昏了頭,錯信斯內普,其他人難道就不會察覺出異常嗎?」

  哈利想說什麼,最後卻緘默了。

  「你從一年級開始就在說斯內普不安好心,可最後沒有一次對了。」阿斯萊莎刮了一下他的鼻子,「但你說馬爾福的事卻對了,蛋白石項鏈就是他做的手腳,他的目的也是要對鄧布利多先生不利。」

  哈利沉思了片刻,腦子跟著清明不少。他也覺得自己對斯內普實在是太多偏見,與其揪著不放,不如先想想別的,換換腦子。

  「我們現在應該去趟有求必應屋,那個消失櫃如果和博金-博克的那個連通,也許食死徒會通過這樣的方式從內部攻入霍格沃茨。」

  「可以去看,但什麼都不要做。」阿斯萊莎點點頭,「你要記得西裡斯的話,不要打草驚蛇。馬爾福是個斯萊特林,千萬別小瞧他。」

  -

  夜涼如水,星河無邊。

  有高跟鞋的聲音由遠及近,聽節奏便能感覺出來人有心事,步子邁得快,不過依然端得很穩。

  莉拉轉過頭,看著路燈光圈外披著鬥篷、穿著長風衣的高挑女人。隨著她一點點走進光中,兜帽下的臉也清晰可見。金發藍眼,皮膚白得驚人,倨傲的神態,卻也看得出幾分憔悴。

  「這是你從霍格沃茨畢業後,我們見的第一面。」莉拉轉過身,用目光向她問好,「姐姐。」

  來人是德拉科的母親,莉拉的堂姐,納西莎·馬爾福。

  「我們本不必再見面。」納西莎的聲音冷冷的,神情也是冰涼的。

  說來有趣,明明是她想法子說想要見莉拉一面,真正碰上了,卻好像是莉拉要求她一樣。

  莉拉卻不是很在意她的態度。只要不提起第一次巫師大戰中她所失去的東西,莉拉總是這樣的好脾氣,端莊又溫婉,像春風,像細雨。

  「我知道你並不喜歡麻瓜世界的東西,但眼下,麻瓜世界反而是最安全的。不知道你是否願意屈尊去我開的那間書店小坐一會兒,總比在外面受凍的強。」

  麻瓜世界的確是安全的。食死徒們制造過恐慌之後便懶得管這一攤事,在他們看來,等霍格沃茨上空飄起黑魔標記的時候,麻瓜就會死光了,所以還真沒人在麻瓜世界的各處盯梢。

  納西莎哼出一聲,算是同意了。

  納西莎這一輩的兄弟姐妹裡,伯父阿爾法德這一支與她關聯最少。她還沒出生時阿爾法德就被除名了,和一個混血巫師結了婚,生下了三個孩子,其中一個早早夭折。一直到在霍格沃茨讀書,納西莎才見到與她同歲的菲尼亞斯和小她五歲的莉拉,一個脾氣火爆的格蘭芬多,一個溫和少言的拉文克勞。

  她受家族教誨而瞧不起血統背叛者,這之中包括她的親姐姐安多米達、堂弟西裡斯、以及伯父阿爾法德一脈。但拋開這一切,就人性而言,納西莎卻無法真的對莉拉產生惡感。

  她不願意承認,又不得不承認,她打從心眼裡敬佩莉拉。她失去了丈夫,失去了哥哥,失去了兒子,但她仍舊堅強地活著,還把女兒教成了一個出色的斯萊特林死對頭。

  如果換成是她,說心裡話,納西莎不確定自己能不能撐住。她懷德拉科的那段時間整日提心吊膽,神經緊繃,為盧修斯的身份、馬爾福家的未來以及整個巫師世界心煩意亂。生下德拉科之後,焦慮不減反增,只怕那位陰晴不定的黑魔王給馬爾福家降下災難,禍及她可憐的孩子。直到伏地魔被莉莉施加在哈利身上的古咒反彈,形神寂滅,她才得以喘息,安穩地度過了這麼多年。

  不考慮布萊克,不考慮純血的榮耀,只作為母親來說,納西莎敬佩莉拉。

  天琴座書店已經許久沒有開張了,但內裡的陳設沒什麼變化。莉拉施了屏蔽咒,給納西莎煮了紅茶。

  她不予評論,但就神情來看,應當是合口味的。

  「我想你是為德拉科的事而來。」莉拉在她對面坐下,開門見山,「他陷入危險了嗎?」

  「黑魔王交給了他一項幾乎不可能完成的任務。」納西莎也很直接,她端著茶杯,努力維持的高傲姿態卻被眼中的擔憂和傷感衝垮。剝開光鮮的外衣,她是個心力交瘁的母親。「我只能找你,因為你和我一樣是母親,只有你明白我的處境。」

  貝拉根本無法溝通,她這個姐姐越發偏執癲狂,為了黑魔王簡直不顧一切。納西莎可沒這麼瘋,盧修斯如今受制於人寸步難行,她必須站出來想計策為馬爾福家做打算。

  「我或許明白,又或許理解的不夠深刻。」

  莉拉能感覺出納西莎的無助,並為此感到啼笑皆非。納西莎與黑魔王最忠誠的信徒之二都有緊密聯系,她是盧修斯·馬爾福的夫人,貝拉特裡克斯·萊斯特蘭奇的親妹妹,可到頭來,她竟然要來找她這個不怎麼熟、甚至立場對立的堂妹求助。而當她表達出求助的意願時,其實已經把自己置於丈夫和姐姐的對立面。

  母親真是為了孩子可以不顧一切。納西莎為了德拉科,腦子都不清醒了。但莉拉確實能理解納西莎,如果阿斯萊莎被置於死局,她也會不惜一切代價地為她撕開一個口子。

  「德拉科如果不執行這個任務或執行失敗,黑魔王會處決他,或者以他的命為要挾剝削你丈夫。但德拉科去執行這個任務……就像你說的,這是一個幾乎不可能完成的任務,你不可能把希望寄托在『幾乎』上。」莉拉輕聲說,不動聲色地觀察納西莎的神情變化,「你在為德拉科找後路,也是為馬爾福家找後路。卷土重來的黑魔王變得更加多疑,他不信任你們,因為盧修斯這些年過得太愜意、太高調。同樣,你們也不信任黑魔王了,比起他的大業,你們更想過好自己的日子,不為自己,也要為德拉科考慮。」

  納西莎的臉色很蒼白。這也許是她本來的樣子,也許是因為莉拉一語中的。

  她恐懼黑魔王,卻不是因為他的力量,而是因為德拉科。她可以無畏生死,卻不得不為兒子籌謀。他還那麼小,甚至沒畢業。

  「如果你想為德拉科上一層保險,我可以在聖誕節假期和阿斯莉溝通這件事,讓她在學校裡想辦法幫德拉科一把。她聰明敏銳,而且很懂分寸。但前提是,」莉拉對上納西莎的眸,「你得坦誠,姐姐,否則我無能為力。」

  兩雙顏色一樣的藍眸,閃爍著不一樣的神采。她們在對方眼中看到了自己,各懷鬼胎。

  作者有話要說:

  兩個媽媽的博弈,伏地魔或成最大輸家


第70章

  斯內普和德拉科的對話,以及有求必應屋裡的消失櫃,哈利和阿斯萊莎都還沒告訴羅恩和赫敏。霍格沃茨並不密閉,他們想放假後在布萊克老宅、鳳凰社成員面前談這件事。

  他們見到了另一位鳳凰社成員金斯萊·沙克爾。西裡斯介紹他的時候說,金斯萊·沙克爾是這一群人裡唯一一個一直相信他是清白的人,就連莉拉和盧平都沒做到的事,他卻做到了。金斯萊性格沉穩,而且他懂很多麻瓜世界的事,因此和赫敏相談甚歡。不過他並沒有留下來一起吃晚飯,他約了別人。

  莫麗因為羅恩追到了赫敏而感到激動,在廚房裡准備做一個大蛋糕來慶祝這件事。這幾個假期,赫敏幾乎一直待在陋居,在莫麗心裡赫敏已經是他們的家人了,實際上她不止一次跟亞瑟說過,希望羅恩能開竅把赫敏娶回家。沒想到兒子真的開竅了。

  「接下來令我操心的就是比爾,哦梅林,如果他喜歡的是唐克斯該有多好。」莫麗在廚房裡和莉拉抱怨,「我知道我不該這麼說,但我真的不喜歡芙蓉。可比爾他……唉,比爾還是年輕,只喜歡漂亮的東西。」

  說到唐克斯,莉拉眼眸一閃。自從一個月前和盧平執行了一次通宵任務之後,她這個外甥女就不見了,西裡斯說她被外派出去。本來莉拉沒覺得有什麼,但盧平總好像有心事一樣,時不時就走神,便讓聰慧的拉文克勞品出些問題來。

  「還有珀西,感謝梅林,這個聖誕節他終於知道寄賀卡回家了。」莫麗提起這個兒子就紅眼,想起福吉時期他對家庭的冷漠和排斥,她心裡就泛酸。

  「珀西更年輕,很多事他都看不通透,於是被魔法部裡的有心人利用了。他還是愛你們的,羅恩去年當上級長、今年成為男學生會主席,還有金妮今年當上級長的時候,她不都寫信祝賀了嗎?」莉拉安慰她。

  莫麗點了點頭,心裡好受多了。

  西裡斯還沒下班,只有盧平和亞瑟在,但這並不妨礙哈利和盤托出。

  盧平說了和阿斯萊莎一樣的話:「你應該去想,斯內普幫助德拉科會不會只是想探出他在干什麼,而不是一上來就認為斯內普背叛了我們。我們應該相信鄧布利多的判斷。」

  「但那是牢不可破咒,如果違背了會死的。」羅恩也對斯內普有種天然的不信任感,他不確定這是因為斯內普對格蘭芬多的針對,還是因為斯內普的面相看著就不善良。

  「局勢並沒有魔法部說的那麼好聽,黑魔王的確失去了不少人,但他也因此侵略的更加瘋狂。每天都有人在消失,我們能信任能托付的人不多了,哈利。如果我們自己人都開始鬥,那我們就完了。」盧平語重心長地拍了拍哈利的肩膀。

  「如果哈利是對的,斯內普表面是鳳凰社的社員,實際心裡仍對黑魔王念念不忘,那麼他會幫助馬爾福保護消失櫃,然後在某個時間利用消失櫃的特點把食死徒們帶進霍格沃茨。但前提是鄧布利多不在或者……遇害,這樣食死徒的行動才能順利進行。」赫敏在說到或者的時候明顯卡殼了,但她硬著頭皮說了下去,「我們猜黑魔王交給馬爾福的任務就是殺死鄧布利多,那會不會B計劃的執行人……是斯內普?」

  「如果。」盧平強調了一遍,「如果哈利是對的,那麼我想你剛才說的也都是對的。」

  氣氛沉重下來,阿斯萊莎出聲打破沉默。

  「但如果哈利猜錯了,我們是對的,盧平教授。」阿斯萊莎說,「斯內普是雙面間諜,黑魔王歸來後他臥底進去,見機行事,獲得黑魔王的信任,但最終依舊是為鳳凰社做事。那麼他所謂的幫助馬爾福,就是想要搞明白黑魔王操縱馬爾福做了什麼,找機會阻礙他,保護鄧布利多和霍格沃茨,往大裡說就是保護魔法世界。而牢不可破誓的內容應該是保護馬爾福*,只要馬爾福沒受傷,斯內普也不會被牢不可破誓懲罰。」

  「我很欣慰你沒有用偏見的眼光去看斯內普。」亞瑟點點頭。

  「也不是說沒有偏見,先生,我只是打心眼裡希望斯內普站在對的一方。不管怎麼說,他是個優秀的魔藥教授,現在還是個優秀的黑魔法防御教授。」阿斯萊莎聳了聳肩。

  金妮一直在沉默,直到阿斯萊莎說完這句話之後才表態:「我也更願意相信鄧布利多,我不覺得斯內普能騙過鄧布利多。另外,我覺得就算沒有牢不可破誓,斯內普也會去保護馬爾福,那是他的學生。」

  「實際上就局勢而言,我真心希望阿斯莉是對的。」赫敏嘆了口氣,「但無論如何消失櫃是個隱患。」

  「如果能搞清楚斯拉格霍恩到底隱瞞了什麼,我想消失櫃也就不是個問題了。」哈利思索著,「聖誕節之後,我得想辦法加快速度了。我必須知道斯拉格霍恩當年到底告訴了伏地魔什麼。」

  -

  實際上哈利對斯內普的戒心一點沒因為盧平和阿斯萊莎的話松懈,直到西裡斯回家,從盧平和亞瑟的口中得知了哈利他們聖誕節前的見聞。

  西裡斯也選擇了相信斯內普。這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動搖了哈利的心。

  「斯內普恨黑魔王,這種仇恨絕不亞於你。」西裡斯拍了拍小伙子的腦袋,眼睛裡有他這個年紀還暫時看不懂的愁緒。

  「什麼?」這顯然超出了少年的接受範圍,哈利驚奇地睜大了眼睛。

  「之後你會明白的。」西裡斯不願多說,「阿斯莉呢?我一進屋就沒瞧見她。」

  「莉拉阿姨把她叫走了,大概有什麼事要說。」

  阿斯萊莎在莉拉的房間,這是一次頗為正式的母女談話。

  「這件事可能會讓你不太舒服,阿斯莉,你得提前做好心理准備,並向我保證一會兒不會尖叫出聲。」

  阿斯萊莎得知德拉科和自己是表親時自閉的樣子,莉拉歷歷在目。她真怕小丫頭一會兒瘋過去。

  阿斯萊莎沒來由的緊張,背挺得筆直:「好的,媽媽。」

  「德拉科的媽媽在聖誕節前找到了我。」莉拉說,「她擔心德拉科的安全,害怕馬爾福一家的隕落,希望我能提供幫助。」

  阿斯萊莎愣了半天才回過神:「什麼?馬爾福的媽媽?找你提供幫助?」

  莉拉摟住女兒的肩膀,溫聲說:「朵拉的媽媽和納西莎是親姐妹,但早就不聯系了。貝拉特裡克斯是為了黑魔王什麼都不顧的極端主義者,又在阿茲卡班待了那麼多年,早就成了瘋子。西裡斯的脾氣你知道,他跟納西莎根本不可能聊下去,他滿腦子都是把盧修斯扔進阿茲卡班。所以只剩下我能好好聽她把話說完,也只有我能理解她。」

  阿斯萊莎拍了拍臉,漸漸冷靜下來:「因為你們都是母親,她對德拉科的心情,你能感同身受。」

  「是的,阿斯莉。」莉拉點點頭,「我想你們都猜到德拉科被安排了什麼任務,就是這個任務幾乎要逼瘋納西莎。我可以理解,真的,換我我也會這麼做。如果鄧布利多希望你去暗殺黑魔王,我也會瘋,並且不顧一切地聯系納西莎求她保護你。」

  「這個比方可不恰當,媽媽。」阿斯萊莎笑了笑,握住媽媽的手,「我大概明白你的意思了。馬爾福的媽媽怕馬爾福出事,很可能就是她找到斯內普立下了牢不可破誓讓他發誓保護馬爾福。但她心裡還是怕,想上第二層保險,就想到了你,或者說,想到了我。我和馬爾福都在霍格沃茨,向來關系差,我想辦法幫助馬爾福的話,既不會被白巫師懷疑,也不會被黑巫師懷疑。」

  「我知道這對你來說也很難,寶貝,而且也有危險,但我希望你去做。」莉拉看著阿斯萊莎,藍眸流淌著溫柔,也有擔憂和自責,「馬爾福家是個突破口。我們需要一個離黑魔王更近的人來監視他,而馬爾福家也想給自己留條後路以免最後萬劫不復,現在能打開這個突破口的恐怕只有你。」

  「不用感到抱歉,媽媽,我很榮幸能為你們排憂解難。」阿斯萊莎張開懷抱擁抱了莉拉,在她勁間蹭了蹭,「我討厭馬爾福,但不管怎麼說,他是我的同學,還和我是表親。如果他不是心甘情願地墮落,如果他還有悔改的可能,我願意大發慈悲拉他一把。」

  說不感動說不觸動都是假的,莉拉心頭湧上一股熱意和酸意,隨之而來的還有巨大的內疚感:「本來不應該讓你來做的,阿斯莉,媽媽真的感到很抱歉。」

  「沒關系,真的沒關系,媽媽。」阿斯萊莎再次安慰母親,「我會量力而行,絕對不讓自己難辦。我的幻身咒和靜默咒用的很妙,而且我是個阿尼馬格斯,變形術出類拔萃。最重要的是,我不是孤身一個人。」

  「你長大了,阿斯莉。」莉拉用額頭抵著女兒的額頭,欣慰地笑起來,「我為你感到驕傲,一直都是這樣。」

  阿斯萊莎也笑起來:「我也為自己是你的女兒驕傲,媽媽。」

  作者有話要說:

  七十章了德拉科和阿斯萊莎這一對表親終於有正兒八經的對手戲了

  劇情就像脫了僵的野馬跟原著徹底拜拜


第71章

  晚飯快結束的時候尼法朵拉才回來,她已經和其他的同事們吃過飯了,說自己有點累想先去休息。她的頭發不是那樣鮮艷的粉色了,暗棕色,說明她心情不好。

  阿斯萊莎注意到姐姐和盧平之間好像氣氛不太對,當尼法朵拉看過來的時候盧平躲開了她的視線,而盧平看過去時尼法朵拉又把頭別開。

  幫著收拾完盤子之後,阿斯萊莎上樓去找尼法朵拉。

  「我覺得你會想嘗嘗今天的糖烤布丁,吃點甜食心情會好些。」

  尼法朵拉捏了捏她的臉頰:「你真貼心。」

  「你不太高興,而且不是因為工作,我一眼就能看出來。」阿斯萊莎反坐在椅子上,雙手搭在椅背上,下巴擱在手臂上看她,「你和盧平教授吵架了嗎,朵拉?」

  「不能算吵架。」尼法朵拉神情復雜,她像是不知道該怎麼說,沉默了下去。

  阿斯萊莎也不說話,安靜地等她組織語言。

  尼法朵拉向來是個直率的人,她看向妹妹,一點不開玩笑:「實際上,我愛上萊姆斯了。」

  「哇。」阿斯萊莎眨了眨眼睛,乍一下有些說不出話來,「雖然你們年紀差得有點多……不過我覺得盧平教授人很好,而且巫師的壽命都很長,年紀也就不是什麼問題了。」

  「是的,我也是這樣想的,他的確很優秀,值得被人喜歡。」尼法朵拉說到這裡,頭發變成爆炸紅,她開始生氣了,「可他竟然以為我喜歡西裡斯?我可太生氣了,西裡斯是我舅舅!」

  阿斯萊莎戰術後仰:「什麼?他為什麼會這麼想?」

  「因為我說西裡斯很帥,即便經歷了阿茲卡班的煎熬。」尼法朵拉差點捏碎手裡的盤子,最後一點憐憫為了糖烤布丁,她忍住了,「他說西裡斯總能得到女人,還覺得我這樣想很正常。我當時的頭發比現在還要炸,我向他喊,如果你少些時間自責就能發現我到底愛上了誰!」

  「…酷,朵拉,這種表白我還沒見過。」阿斯萊莎張了張嘴,然後走到尼法朵拉身邊坐下,「難怪你會這麼生氣,換我我也會。如果哈利敢這麼說,我就把他變成一只老鼠扔給克魯克山。」

  尼法朵拉的頭發又變了,那些爆炸感的紅發垂下來,失落得像被雨水打垮的柳條,又變成了暗棕色。

  「我生氣,還很難過,還覺得尷尬。」尼法朵拉說,「他不肯回應我,他明明對我不是沒有感覺,卻拒絕我、無視我,選擇逃避。因為他覺得自己不純潔、無價值,就像他當年拒絕莉拉阿姨那樣拒絕了我。」

  「什麼?我媽媽?」阿斯萊莎吃到好大一個瓜,震驚得站了起來。

  「你還不知道這件事?」尼法朵拉其實也有點意外,「我以為雖然他們沒有告訴你,但你總該能感覺出什麼,畢竟你的直覺那麼准。」

  「……梅林啊。」阿斯萊莎重新坐下來,抱住了腦袋。

  她終於明白三年級時盧平看她的眼神為什麼那麼復雜了。原來他和她媽媽曾經錯過了。

  阿斯萊莎又遺憾又唏噓,同時理解了尼法朵拉所謂的尷尬是為什麼。

  「這感覺很痛苦,阿斯莉。」尼法朵拉嘆了口氣,「我也不是沒試過去和別的男孩拍拖,但他們都不是萊姆斯。我想你明白我的意思,當你的心為某一個人跳過之後,就不會再為第二個人跳了。」

  「我明白。」阿斯萊莎握住了尼法朵拉的手,「如果你真的愛盧平教授,也確定他對你並非毫無感情的話,就不用去焦慮什麼。他總要面對,你如果不怕等,總會等到的。」

  「我當然不怕,我還年輕,至少比他年輕。」尼法朵拉毫不猶豫,「我只是怕他老得走不動了——好吧,如果真到了那一天,我怎麼也該移情別戀了。」

  氣氛因為這一句玩笑話終於輕松起來,尼法朵拉咬了一勺糖烤布丁放在嘴裡,眉眼舒展開。

  「今天還有別的甜品嗎?」

  「有,蘋果酥、海棉松糕、司康餅,你想吃哪種?」

  「算了,再來一份糖烤布丁吧。」

  阿斯萊莎下樓幫尼法朵拉再拿一份布丁,看見莉拉和盧平站在後院。她出於好奇心想湊過去,被哈利從後面摟著腰抱住。

  「你嚇我一跳!」阿斯萊莎回頭輕輕打了少年一下,嗔怪他走路太輕沒聲音。

  哈利收緊了手臂:「你干什麼壞事呢?我剛送走韋斯萊一家和赫敏,一進屋就看見你鬼鬼祟祟的。」

  「我剛從朵拉屋裡出來,准備再給她拿一份糖烤布丁。」阿斯萊莎說著,眼睛又往外瞟,「她愛上盧平教授了。」

  「什麼?他們差了多少歲?」哈利驚訝不已,「韋斯萊夫人還想撮合唐克斯和比爾,沒想到唐克斯喜歡上了盧平教授?」

  「她還告訴我盧平教授讀書的時候拒絕了我媽媽,因為他是個狼人,所以不肯接受我媽媽的感情。他也用同樣的借口拒絕了朵拉。」阿斯萊莎光顧著看外面的盧平和莉拉,倒沒注意哈利在聽到這句話之後更加震驚的神情,還在自顧自地說,「難怪三年級的時候帕瓦蒂說他看我的眼神太溫柔了。」

  這下哈利也想起三年級時,盧平談論起莉拉的樣子。那時候他很悲傷,原來這悲傷是源自於遺憾。

  -

  屋外,莉拉和盧平談論的其實也是一樣的事。

  「你應該給自己一個機會,萊姆斯,而不是總在自責、總在逃避。」

  透過他被歲月刻蝕的眉眼,莉拉看到的還是當年那個意氣風發的少年。他雖然也是掠奪者,頑皮淘氣,卻又溫和有禮,博學善良。他總是比同齡人冷靜穩重,莉拉當年愛的、痛恨的,就是盧平的穩重和冷靜。

  如果他不那麼穩重冷靜,不總把事情想的那麼復雜、那麼深奧,他們就不會錯過。

  但現在談論如果未免好笑。

  「我不能,莉拉。唐克斯還年輕,她只是被朝夕相伴和並肩作戰搞昏了頭,等她清醒過來她就會意識到自己的選擇有多錯誤。」盧平搖了搖頭。

  莉拉很少生氣,但現在她因為盧平的執迷不悟而窩火。

  「你當年拒絕我的時候也是這麼說的,你說我只是迷戀你展現給我的好的一面,我還沒有看過你卑劣的、肮髒的一面。你說我只是誤把友情認□□情,你也說我不清醒。」莉拉的口氣重了些,一句一句比冬夜風還要冷,在盧平的心上劃開一道道難以愈合的口子,「你用當年拒絕我的那副口氣拒絕了朵拉,你知不知道自己有多殘忍有多自私?萊姆斯,你又用你的自以為是毀了一段合該美滿的感情。」

  「我接受她才是殘忍、才是自私。」盧平也有些激動,蒼白憔悴的臉泛起紅暈,「我們差了十三歲,她是你和西裡斯的外甥女,她年輕、漂亮、朝氣蓬勃,而我呢?我又老又窮又危險,我憑什麼答應她?」

  「你真頑固,萊姆斯。」莉拉的眼裡蓄著淚水,又失望又無奈又氣憤地看著盧平,「你總是用自己的那套說辭否認別人的真情,你總是要用刻薄惡毒的話把一切搞得更糟才肯罷休。無論是我還是朵拉,你都是那樣絕情,不給我們機會,也不給自己留退路。」

  「我不需要給自己留退路。」盧平苦笑著,「唐克斯很快就會像你一樣,找到一個英俊高大的巫師結婚,組成一個幸福美滿的家庭,他們會有很多孩子,他們的孩子最後會去霍格沃茨讀書……至於我,我已經打算好了我的余生。如果我能活到黎明,我將繼續遠行;如果我等不來黎明,便讓我走個干淨。」

  「你什麼意思?」莉拉臉色一變,聲音都跟著拔高了幾度,「萊姆斯,別跟我說你要去尋死?」

  「我要去狼人群中臥底,明天就走。狼人們並不完全服從芬裡爾,這是個好機會,我可以想辦法說服他們站在鄧布利多這邊。」盧平站的筆挺,像個悲憫的聖人,高尚又無情,「鄧布利多給了我平等和寬容,他讓我更體面更有意義地活著,我尊敬、敬愛他,該是我報答的時候了。」

  「萊姆斯,你就是個懦夫!」尼法朵拉拉開門,氣衝衝地走過來,她原本平順的暗棕色頭發又炸開了,「什麼英俊高大的巫師?什麼幸福美滿的家庭?誰給你的權利決定我的人生?」

  莉拉沒說話,但明顯是贊同尼法朵拉的。因為性格使然,她罵不出什麼話來,也不太擅長表達憤怒,但尼法朵拉都幫她說了。

  「唐克斯,你——」盧平錯愕之余,捕捉到餐廳裡一閃而過的三個人影,一時間因尷尬而語塞。

  「我從認識你的那天我就知道你又老又窮又危險,可我還是愛上你了,你有沒有想過為什麼?你有沒有想過我為什麼愛你?你都沒有,你只想著你自己,用你以為對我好的方式把我推開!」尼法朵拉看起來就像要咬掉盧平的鼻子,「你知道什麼才是對我好嗎?你什麼都不知道!」

  莉拉覺得自己應該退場,她默不作聲地抽身離開,進屋的時候,克利切遞給她一杯溫牛奶。

  「謝謝,克利切。」

  「這是老克利切應該做的。」克利切恭敬地垂著頭,「您應該去烤烤火,莉拉小姐,外面太冷了。」

  「我會的,克利切,你也注意保暖。」莉拉看見克利切身上的新衣,想起飯前赫敏連哄帶騙的那套說辭,帶上笑意,「聖誕快樂,克利切。」

  「聖誕快樂,莉拉小姐。」

  壁爐前,西裡斯、哈利和阿斯萊莎都在,西裡斯和哈利在下巫師棋,阿斯萊莎在旁邊搗亂。

  西裡斯看見她坐過來,笑著挑起眉:「我還記得當時上學的時候,你被萊姆斯拒絕,聽完他那一通冠冕堂皇的別扭理由後,氣得變出一堆飛虻,蜇了他一臉包。隔天就答應了瑞斯曼的邀請,做了他的聖誕舞伴。」

  「我沒帶魔杖,不然剛才還會飛他一臉。」莉拉抿了口溫牛奶,仍對盧平的態度而不滿。

  「萊姆斯的心結沒那麼容易解開,他得多挨幾頓罵才行。」西裡斯一點不心疼好兄弟,甚至幸災樂禍,「嘿,想想好事,莉拉,萊姆斯以後得管咱們叫舅舅和姨媽,他跟哈利和阿斯莉平輩。」

  莉拉失笑:「真有你的,西裡斯。但前提是萊姆斯得接納朵拉才行,他那個性格還不知道要別扭多久。」

  作者有話要說:

  尼法朵拉久久等不來自己的糖烤布丁於是下樓看情況,然後發現阿斯萊莎和哈利在偷聽,西裡斯也跟著一起作案,她湊上去一聽,被盧平氣個夠嗆,擼起袖子火冒三丈就衝出去了

  盧平和莉拉之間是遺憾,但無余情。


第72章

  盧平第二天還是走了,但尼法朵拉的頭發恢復了鮮艷明亮的泡泡糖粉,可見昨天晚上他們吵出了結果,且令尼法朵拉滿意。

  心照不宣,誰也沒多問。

  聖誕節是個大節日,就算是現在這個關口,也總是得想個法子松口氣,魔法部只留了必要的值班人員。但斯克林傑留了個心眼,各部門的核心地點一旦被踏入,就會被提前布置好的陷阱鎖死,而從阿茲卡班抽調出的攝魂怪就會無差別攻擊入侵者。

  這使西裡斯久違地睡了個好覺,但一睡起來,他就發現家裡最賢惠的女人出門了。

  「莉拉阿姨說要出去買東西,帶走了阿斯莉。」哈利向西裡斯聳聳肩,「唐克斯也出門了,好像是約了朋友。」

  西裡斯決定回去再睡一覺。

  茶餐廳的角落裡坐著個穿綠色呢子大衣的女人,戴著漂亮的羽毛禮帽。她的面前放著一杯紅茶和一盤糕點,紅茶還冒著熱氣,看樣子她也是剛到不久。

  這家茶餐廳在倫敦是上流社會的代名詞,裝潢精致奢華,琴聲悠揚悅耳,來往的都是麻瓜社會中的名流貴族,也難怪納西莎會選在這裡。

  阿斯萊莎能從納西莎高傲和輕蔑的眼神中看出她對這家茶餐廳和其他餐客的不屑,但她至少沒有出聲譏諷。這是阿斯萊莎第一次見到納西莎,她不得不說,馬爾福家的人雖然不怎麼樣,但確實長得好看。

  「下午好,女士。」阿斯萊莎禮貌地向納西莎問好,「我是阿斯萊莎。」

  納西莎打量著她,雖然這種把自己視為待價而沽的商品般的眼神令阿斯萊莎有些不舒服,但她並沒有表現出對抗的意思,而是平靜地坐著、承受著,一聲不吭。

  「看起來她更像你。」納西莎收回視線,拿起銀匙輕輕在茶杯裡攪了攪,「卻是個格蘭芬多。」

  她的輕哼令阿斯萊莎有些微妙的不爽。

  「格蘭芬多向來有話直說。」阿斯萊莎對上納西莎微涼的藍眸,輕輕抬了抬下巴,「恕我冒昧,女士。上學期您的兒子德拉科用一條帶有惡咒的項鏈傷害了一個學生,凱蒂直到現在都在醫療翼接受龐弗雷夫人的治療。那條項鏈真正想要傷害的另有其人,但凱蒂卻差點為此喪命,這給了德拉科很大的打擊,令他感到恐懼。再這樣下去,德拉科很可能在某個意想不到的瞬間崩潰。」

  納西莎因為室內溫度而略有暖色的臉頰,因為阿斯萊莎的一番話而血色褪去,重新變得蒼白。

  是了,她的兒子的確在崩潰的邊緣,從他一到家,母子一照面,納西莎就知道了。德拉科這個聖誕節總把自己關在房間裡,他的神經緊繃又脆弱、心思敏感又難猜,甚至伴有夢魘。

  馬爾福莊園現在是伏地魔的大本營,家裡來往的食死徒不計其數。他們有些人用奚落的語氣嘲諷德拉科,說他嬌氣、懦弱。就在今天早上,德拉科暴怒地攻擊了多爾芬·羅爾,大塊頭從樓梯上摔下去砸壞了地板,斷了兩根骨頭。馬爾福家的小少爺眼睛都是紅的,要不是盧修斯用手杖打了他一下,他的魔杖就要懟到羅爾的眼睛裡了。

  納西莎並不知道德拉科准備了一條帶有惡咒的項鏈*,她以為只有消失櫃,直到阿斯萊莎告訴她,她才了然德拉科這個假期的異常是為什麼。她也因此而心痛,因此而憤怒。

  她的兒子本是養尊處優的大少爺,他是天之驕子,他本來活得恣意自由。而現在,他陷入泥淖狼狽掙扎,他被恐懼和壓力折磨得面目全非,一切都脫了軌。

  沒有母親能受得住這樣的苦,如果可以,納西莎希望施加在德拉科身上的那些痛苦都轉移到她身上來。

  納西莎提了口氣,手指磨著茶杯托盤邊的花紋:「你能做什麼?」

  這是妥協的信號。

  莉拉抿了一口紅茶,嘴角揚了起來。她的小長蛇牙尖嘴利,真會戳人痛處。

  「做您希望我做的事。」阿斯萊莎聳了一下肩膀,「但我希望您和德拉科,尤其是德拉科,給我十分的信任。我可不希望我勞心勞神在幫他,他卻背後捅我一刀。」

  -

  阿斯萊莎和莉拉回到家的時候,意外看見了赫敏和羅恩。莉拉以為這是朋友間的串門本來沒放在心上,但當她發現西裡斯的表情有些凝重之後,立刻意識到出事了。

  「在我和阿斯莉離開的這段時間裡發生了什麼嗎?」

  「並不是食死徒,莉拉。只是赫敏和羅恩發現了一些了不得的東西,你應該來聽聽。」西裡斯說,「我們得承認他們太棒了,不是嗎?」

  「他們一直很棒。」阿斯萊莎走過來和好友擁抱,隨後走到另一邊的沙發,順勢蹬掉鞋倒在沙發裡,靠在了哈利的肩膀上,「你發現什麼了,親愛的?這是什麼?」

  阿斯萊莎看到了茶幾上的黑書。

  「

  我們兩個想去看看博金-博克商店裡的消失櫃,但那家店關了門,我們兩個就在它對面的黑魔法商店盯了會兒梢。那附近都是些黑魔法商店,你知道的,然後我出於好奇心——只是好奇心,就翻了翻店裡的東西。」接話的是羅恩,「我和赫敏翻到一本積灰的書,在那上面看到了一個東西。」

  赫敏指了指桌上的那本書。漆黑的封皮、老舊的書頁、奇怪的味道,一看就是黑魔法的東西。

  「這裡面記載了一個叫魂器的東西,就是藏著一個人靈魂的物體。利用某些方式把自己的靈魂分裂,儲存進容器中,這樣就算你的□□毀滅,你也不會死。」

  「分裂靈魂?這有可能嗎?」阿斯萊莎睜大了眼睛,原本懶洋洋的姿勢也端正了。

  莉拉的臉色沉了下來:「如果做一些謀殺之類的惡事的話,違背了自然准則,你的靈魂就會分裂。這東西我也聽說過,在裡奇家的藏書閣裡有一本關於黑魔法的書上,記載了這個東西。」

  「你們還記得二年級時候差點害死金妮的那個日記本嗎?那裡面儲藏著伏地魔的一段記憶,會不會就是他的一部分靈魂?」赫敏有些遲疑地猜測著,「我知道這個想法很大膽,但是……」

  「但是很合理。」哈利點點頭,「長生不老,不死不滅,這聽起來就是伏地魔想要的東西。」

  「如果日記本是魂器,那他當初殺了誰?」羅恩不解。

  「桃金娘。」阿斯萊莎反應極快,「記得嗎?桃金娘是被蛇怪殺死的,蛇怪是五十年前密室打開時被伏地魔放出來的。他殺了桃金娘,做了惡事,靈魂分裂出來,日記本就成了一個魂器。」

  「問題是到底有幾個魂器,伏地魔把自己的靈魂分成了幾份。」哈利有些犯難,「如果有十多個……我上哪兒找那麼多毒牙?」

  赫敏拿起那本書,翻到她之前看過的那一頁。那上面只有寥寥數語,信息太少。

  「但這本書裡沒有更多的內容了,比如怎麼毀掉魂器,魂器之間會不會存在什麼聯系之類的。」

  「阿斯莉,給阿祖洛寫一封信,讓他在裡奇家的舊倉庫閣樓裡翻一翻。如果我記得不錯,那本書的名字好像叫《黑魔法秘術》*,有點舊了,大部頭,一掌高,約莫五百頁,魂器那部分還被羽毛筆劃過。」

  阿斯萊莎是個行動派,聽完便跑上樓,仗著家裡暖和鞋都不穿。

  他們積極討論著,並沒注意到正在擦拭門框的克利切在聽到他們的話之後,若有所思的表情。

  作者有話要說:

  *納西莎到底知道多少原著也沒交代,本文設定她只知道消失櫃,不知道蛋白石項鏈和蜂蜜酒

  *在第七部 裡提到魂器的書叫做《尖端黑魔法解密》,這本《黑魔法秘術》名字是我自己瞎起的


第73章

  有一封信和一個包裹投進了布萊克老宅的郵筒。

  包裹是阿祖洛寄來的,裡面正是那本《黑魔法秘術》,還有一張便條,阿祖洛代母親和家族的其他成員向莉拉和阿斯萊莎問好,並提到最近意大利還算和平,讓她們放心。信則是來自鄧布利多,他希望哈利能答應和自己去一趟短途旅行,他在國王十字車站等待,六點四十分是最後期限。

  顯然,鄧布利多沒給哈利可以不去這個選項,哈利也不會拒絕。鄧布利多從不做無意義的事,這趟短途旅行的終點,一定有什麼在等著他們。

  莉拉在樓上布萊克老宅的書房裡找東西,阿斯萊莎坐在沙發上翻看這本大部頭。她看不懂意大利語,但記得翻譯咒語,雖然不可能一模一樣地還原意思,但足夠看明白了。

  這書年代久遠,紙頁泛黃,有些頁角破損了,目錄被魔藥燒出了窟窿了,中間還有被撕下來的部分,她不得不一頁一頁地翻找。因此,她沒有注意到克利切走到了她的身邊。

  她終於翻到了魂器的部分,要拿起旁邊的本子和桌上的羽毛筆謄抄,才看見克利切。

  「抱歉,克利切,我都沒注意到你,你站在這裡多久了?」阿斯萊莎看著低垂著眉眼的小精靈,扶起他時才發現他手裡拿的有東西。

  一個黃色的掛墜盒,盒子上有一條蛇蜿蜒成的S形圖案,最上方寫著Salazar Slytherin。就算沒有觸摸,阿斯萊莎也能感覺到覆蓋在這個掛墜盒上的魔法有多邪惡。

  「老克利切無意偷聽少爺和小姐們的談話,但當時老克利切就在房間裡,聽到格蘭傑小姐說到魂器這個東西,就想起了雷古勒斯少爺當年帶老克利切去過的山洞。」克利切抬起頭看著阿斯萊莎,大而凸起的眼睛掛著淚水,「老克利切永遠也忘不了……忘不了……」

  克利切哭了起來,他的聲音嘶啞而悲痛,大顆大顆的淚水劃過他粗糙的皮膚,落在地毯上,浸濕了一片。

  阿斯萊莎也不知道克利切怎麼忽然有如此大的情緒波動,她把書放在一旁,離開沙發蹲下來,拍了拍克利切瘦骨嶙峋的後背。

  「發生什麼了,克利切?」

  克利切的哭聲可不小,這引得樓上的莉拉和西裡斯都下來察看。克利切擦了擦眼淚,復又說:「當年,雷古勒斯少爺只有16歲,他加入了黑魔王,驕傲、自豪、意氣風發。雷古勒斯少爺一直謹記布萊克家族的教導,他沒有辱沒布萊克家族的高貴血統。」

  這番話讓西裡斯感到不悅,他皺了眉想要出聲,被莉拉攔住了。

  「後來有一天,大約是雷古勒斯少爺跟隨黑魔王一年之後,他來找克利切。他說黑魔王需要一個家養小精靈,雷古勒斯少爺希望克利切能夠去幫助黑魔王。這是榮譽,屬於雷古勒斯少爺和克利切的榮譽,少爺希望克利切完成黑魔王的吩咐,然後回家。」

  說到這裡,克利切的哽咽聲變得有些不一樣了。他好像回憶起了什麼很可怕的事,開始發抖、喘息,臉色變得很差。

  「老克利切見到了黑魔王……他帶著克利切去了一個山洞,在海邊,海浪撲打著礁石,巨大的岩壁下面有一個裂口,裡面是無盡的黑暗和潮濕。黑魔王找了一條船,很綠很小,施了可怕的魔法,他讓老克利切上船,一起到山洞湖中心去。」

  克利切嘶啞的聲音仿佛就是那黑暗潮濕的山洞,阿斯萊莎莫名後背發涼。

  「湖中心有一個島,島上有一個裝滿魔藥的盆,黑魔王讓克利切把所有的魔藥喝光。」說到這裡,克利切抱住了腦袋,從頭到腳都開始顫抖,「那藥……哦,那魔藥令人生不如死。克利切看到了可怕的東西,克利切的身體就像被火燒著了一樣,滾燙、疼痛,克利切哭喊著雷古勒斯少爺的名字,克利切多麼希望……多麼希望主人能救救他,克利切還看到女主人……黑魔王在大笑,他讓克利切喝光所有的藥水,然後把這個掛墜盒放在了空盆裡。……然後他用更多的藥水,黑色的藥水把盆填滿,蓋住了掛墜盒。」

  阿斯萊莎扶住了克利切的肩膀,被他的哭聲和絕望感染得心頭發酸。

  小精靈的淚水早就把地上那一塊毯子完全打濕了。

  「然後黑魔王把船劃走了,只留了老克利切一個人在島上。克利切想要水,克利切掙扎著爬到了邊緣,在黑湖裡找水喝……湖裡有很多手,死人的手,從水裡伸出來,想要把老克利切拉進去……可克利切不能被拉進去,雷古勒斯少爺命令克利切回家。」

  莉拉和西裡斯已經走到了沙發旁,克利切所說的一切都超出了他們的想像。就連西裡斯,這個一直以來都不喜歡克利切的大獅子,此刻都用一種不忍的眼神看著克利切。

  -

  「老克利切回到了家裡,雷古勒斯少爺一直在等克利切。他一直對克利切很好,他很擔心克利切。克利切把所有的事都告訴了雷古勒斯少爺,少爺當時的樣子很震驚,然後他囑咐克利切哪裡都不要去。……後來,後來過了一段時間,有一天雷古勒斯少爺到櫥櫃裡找克利切,他的樣子很奇怪,跟平時完全不一樣,他的精神狀態好像很混亂,像是受了什麼刺激……他一定要克利切帶他去一次那個山洞,老克利切不想回去,可克利切不能違背主人的命令……」

  說到這裡時,西裡斯忽然開口,聲調很高:「難道他又讓你把藥喝了!」

  「哦不,西裡斯少爺!」克利切也抬高了聲調,這是他第一次如此強硬又公然地與西裡斯叫板,「雷古勒斯少爺劃著船帶著老克利切到了島上,但他沒有讓克利切喝下那些魔藥!雷古勒斯少爺……雷古勒斯少爺……」

  克利切發出了更加悲痛的哭聲,阿斯萊莎和莉拉都猜到了他的後半句話,莉拉捂住了嘴巴,阿斯萊莎紅了眼眶,西裡斯的臉色也隨之變得蒼白。

  「雷古勒斯少爺喝光了那些魔藥!那些惡毒的、惡心的魔藥!他從口袋裡拿出一個和黑魔王那個類似的墜子,他讓克利切拿好,一旦盆空了就換掉盒子……雷古勒斯少爺命令克利切回家,也不讓克利切告訴女主人!老克利切只能眼睜睜看著雷古勒斯少爺被那些手拖進湖裡……」

  他們母親的肖像還掛在樓上,沃爾布加為雷古勒斯的死而瘋狂,致死都在悲傷中。西裡斯更是從沒想過與自己合不來的弟弟,原來是以英雄的姿態死去的。他心裡五味雜陳,說不出話來。

  阿斯萊莎伸手想要抱抱克利切,但小精靈有些畏懼地往後退了一步,頭埋得更低:「老克利切不值得。」

  西裡斯站了起來,一言不發地離開了溫暖的客廳,直向冷風拍打的屋外走。

  「克利切,你有試過打開這個盒子嗎?」莉拉輕聲問。

  「是的,莉拉小姐,老克利切無數次試著打開這個盒子。克利切想毀掉它,但克利切毀不掉……」年邁的小精靈頹靡又喪氣。他把掛墜盒舉高,捧給莉拉和阿斯萊莎,「老克利切聽說莉拉小姐和阿斯萊莎小姐需要這個掛墜盒,老克利切感激莉拉小姐和阿斯萊莎小姐的善意,老克利切願意把掛墜盒獻給她們。」

  「謝謝,克利切,謝謝你。」阿斯萊莎握住了克利切的手,她熱淚盈眶,誠摯地感恩著克利切。

  這樣的熱意令克利切大受觸動,他又一次哭了起來。

  哈利和鄧布利多就是在這樣的哭聲中突然到訪,當看清楚黑發少年架著白發巫師時,莉拉幾乎尖叫。

  「西裡斯!西裡斯!」

  西裡斯聞聲從屋外回來,隨後一個箭步衝上來扶著鄧布利多坐下,神情緊張極了:「出什麼事了,哈利!你們被襲擊了嗎?」

  「我們去了一個山洞,然後…然後拿到了這個,應該是伏地魔的魂器。」哈利身上有汗,大約是冷汗,他的衣服被劃破了幾個口子。他從上衣口袋裡摸出一個掛墜盒,和克利切拿給阿斯萊莎的那個的確有八分相似,只是少了那個蛇形紋路。

  克利切失態地大叫:「那是雷古勒斯少爺的掛墜盒!」

  「什麼?」哈利在狀況外,但是他沒有聾,「這不是魂器?」

  虛弱的鄧布利多也看了過來,卻是盯著阿斯萊莎手裡的掛墜盒。

  「看起來……有人掉了包……」老巫師沉沉地說,「好樣的……好樣的……」

  「哈利,真正的魂器早就被雷古勒斯拿走了,一直在克利切手上。」西裡斯的聲音也很低沉,他垂著眸,深灰的眸滿是哀傷,「你手裡的,是布萊克家族的傳家寶。」

  哈利似懂非懂,他看著手裡的掛墜盒,又看了看阿斯萊莎手裡的,總覺得命運弄人,但終究沒有虧待他們。

  「我聯系了斯內普,很快他會趕過來帶鄧布利多先生回霍格沃茨找龐弗雷夫人。」莉拉端著一杯淺紫色的液體遞給鄧布利多,「先生,這能讓你稍微好受一些。」

  西裡斯向哈利伸出手,哈利把掛墜盒遞給了他。西裡斯打開了掛墜盒,裡面有一張紙條,是雷古勒斯留給黑魔王的。

  「致黑魔王:

  我知道,當你讀到這封信時,我已經死了。但是我想讓你知道,是我發現了你的秘密,我已經拿走了真的魂器並將它盡快銷毀。

  我甘冒一死,為你遇到命中對手時,只是個血肉之軀的凡人。

  R.A.B.*」

  西裡斯已無從猜測雷古勒斯留下這短短數語時是何心情。他甚至是靠相片留住對親弟弟的容貌,對他的聲音已經不太記得了。西裡斯在此時此刻忽然覺得無盡悲哀,這世上的他最後一位至親之人,原來有著這樣的熱血與大義,而他誤會了他、憎惡了他這麼多年。更可悲的是,就算他現在想要說句抱歉,雷古勒斯也聽不見了。

  「克利切。」西裡斯將紙條重新放回掛墜盒裡,並且蹲下來,頗為鄭重地把它遞給了克利切,「我命令你保留它、愛護它,守住雷古勒斯的榮耀。」

  克利切錯愕地看著與自己平視的西裡斯。他激動得雙腿發軟,他嘴唇翕動,雙目晶瑩。許久之後,他把頭埋得很低很低,雙手高過頭頂,托舉著,頂禮著,眉眼虔誠。

  「老克利切……老克利切遵命,西裡斯少爺。」他用顫抖的、高漲的、由衷尊敬的聲音這樣說。

  作者有話要說:

  To the Dark Lord,

  I know I will be dead long before you read this but I want you to know that it was I who discovered your secret. I have stolen the real Horcrux and intend to destroy it as soon as I can. I face death in the hope that when you meet your match, you will be mortal once more.

  R.A.B.


第74章

  斯內普帶走了鄧布利多而且一句話也沒有多問,這是西裡斯頭一次因為斯內普的冷漠寡言而感到愉悅。

  克利切抱著那個盒子回到了他的櫥櫃裡,西裡斯去了雷古勒斯的房間靜坐,莉拉陪著他。

  盡管阿斯萊莎沒有把克利切講述的故事再講一遍給哈利,但哈利已經在山洞中親身經歷過一次,足以從方才的只言片語中得出整個故事的真相。

  他們沒有就這個問題繼續討論,而是研究著這個掛墜盒和阿祖洛寄來的大部頭書。

  「這上面寫道,很多黑巫師為了不死,會嘗試制作魂器,但幾乎沒有人可以把靈魂分裂成兩份以上,這是連黑巫師都難以承受的痛苦,而且分裂多次,需要進行更邪惡、更殘忍的謀殺。承裝靈魂的容器可以是死物,也可以是活物。有些巫師偏愛把自己的寵物變成魂器,有些喜歡不起眼的東西,有些喜歡有紀念意義的東西,還有一些會用像征家族的東西儲存靈魂。」阿斯萊莎指給哈利看,有一些單詞被羽毛筆劃了,但並不是完全看不清,用翻譯咒之後也還是能讀明白。

  「伏地魔的寵物是條蛇,不起眼的東西……恐怕就是日記本,有紀念意義的東西是薩拉查·斯萊特林的掛墜盒,那家族的東西……」哈利開始聯想,「鄧布利多給我看的記憶裡,伏地魔是個孤兒。」

  「再想想,哈利,伏地魔是個純血統理論的支持者,而且他驕傲自大,他不會選不起眼的東西做魂器,一定是有意義有價值、讓他瞧得起的東西!」阿斯萊莎猛地抓住哈利的手,眼睛發著光,她為自己的這個猜測而興奮不已,「薩拉查·斯萊特林的東西已經被動過手腳了,那羅伊納·拉文克勞、赫爾加·赫奇帕奇和戈德裡克·格蘭芬多呢?他們三位會不會也有什麼東西被伏地魔拿走做了魂器?」

  「也許你是對的,阿斯莉。」哈利點了點頭,順著阿斯萊莎的思路往下想,「從他藏掛墜盒的手法來看,遙遠的海邊山洞、施了魔法只能載兩人的船、盛滿魔藥的盆、守護魂器的陰屍,剩下的魂器也一定藏在我們意想不到或者很難進入的地方。」

  「這上面寫到必須用破壞力極強的東西才能銷毀魂器,強大到魔法都無法修復。之前在密室裡,你用蛇怪的毒牙毀掉了日記本,看來我們只能等開學的時候再去一次密室了。」阿斯萊莎把掛墜盒掛到了哈利的脖子上,「保護好它,男孩,就像保護你的命一樣。」

  「雖然它很重要,但是,」哈利傾身過來,身上的綠調和阿斯萊莎的茉莉香卷到了一起,「你才是我的命。」

  阿斯萊莎笑起來:「就你嘴甜。」

  -

  聖誕節假期的最後一天,有一封匿名信寄給莉拉,裡面是一只精雕細琢的銀鐲和一張紙。手鐲內圈有Malfoy花體,紙閱後即焚,寫著「當手鐲變緊,就去找他」。

  莉拉把手鐲戴在了阿斯萊莎的手上,這也沒引起什麼注意,哈利和西裡斯都覺得這只是個首飾。

  關於德拉科的事,母女兩個都選擇隱瞞下來。沒辦法,西裡斯和哈利的脾氣可不是能和馬爾福家坐下來好好喝茶的類型。但得到納西莎的信任至關重要,她是紐帶,甚至很可能是扭轉戰局的王牌。如果馬爾福家能被策反,那從內部削弱甚至瓦解黑魔王便不無可能。

  她們都覺得,等一切結束之後再坦白更好,雖然免不了被西裡斯和哈利數落一通——或者兩通。

  不知道算不算冤家路窄,回霍格沃茨的特快列車上,赫敏和羅恩遇到了拉文德。羅恩還不知道自己差一點就被拉文德表白的事,還因為赫敏與拉文德的眼神戰爭而費解地撓頭。

  「你什麼時候和她吵架了?」

  「實際上,魁地奇比賽打贏的那天,就是你向我表白的時候。」赫敏和羅恩一前一後的上車,找阿斯萊莎和哈利所在的包廂,「拉文德准備向你表白的。」

  「什麼?」羅恩驚奇不已,「我今年是撞了大運嗎?先是艾米麗·費特,然後是拉文德?」

  阿斯萊莎和哈利在第五個包廂,赫敏拉開門走進去坐下。

  「但她們都沒你好,赫敏,我說真的。」經過這個假期,羅恩已經開始明白哈利曾經告訴他的一些道理,他開始注意赫敏發怒的前兆,比如現在,不吭聲繃著臉一副正在上課的樣子的時候,就是要生氣了。

  「什麼,怎麼了,親愛的?羅恩又惹你生氣了嗎?」阿斯萊莎問。

  「不,不是羅恩,是拉文德。」赫敏不願多說,開始翻桌子上那本大部頭書,《黑魔法秘術》,「這就是阿祖洛寄來的書?」

  「先看看這個。」哈利從脖子上把斯萊特林的掛墜盒摘下來,遞給赫敏和羅恩,「這就是魂器之一,得到它的過程……故事很長,希望你們有耐心聽完。」

  當阿斯萊莎給赫敏和羅恩講完克利切被伏地魔第一次帶去山洞、克利切帶著雷古勒斯第二次去山洞、鄧布利多又帶著哈利第三次去山洞的故事之後,赫敏已經紅了眼睛。

  為雷古勒斯,為克利切,為西裡斯。

  「那鄧布利多怎麼樣?」羅恩的心情也跟著低落下去。

  「我媽媽先給他用了一些簡單的解藥遏止毒性,後來斯內普教授及時把鄧布利多先生送去醫療翼,他現在已經沒事了。」阿斯萊莎說。

  「謝天謝地。」赫敏松了一口氣。

  她讀完了魂器那部分的說明,腦筋轉得飛快:「黑魔王應該會選有價值的東西放自己的靈魂,很可能羅伊納·拉文克勞、赫爾加·赫奇帕奇和戈德裡克·格蘭芬多的東西也被污染了。」

  「想到一塊去了。」哈利點點頭。

  「這個掛墜盒是薩拉查·斯萊特林的遺物,這應該能幫我們縮小範圍。」阿斯萊莎說著,看向最博學的赫敏,「赫敏,你有讀到過類似的書嗎?四位創始人留下了什麼遺物之類的。」

  赫敏敲了敲腦袋:「我肯定讀到過,就在霍格沃茨校史的那些書裡。但你乍一問我,我也一下子有些想不起來。等回學校吧,回去之後我去趟圖書館,我記得那些書的位置。」

  羅恩准確地抓住了重點:「那些,那些——哦梅林啊,你上輩子肯定是書架,不然怎麼看得進去!」

  -

  從剛見面開始,布雷斯就注意到德拉科手上的戒指。就馬爾福家的地位而言,這枚戒指其實有些普通,沒有寶石鑲嵌,沒有鑽石點綴,甚至不是名貴材料,唯有做工值得多瞧兩眼。

  德拉科什麼時候這麼樸素了?

  但布雷斯一句話都沒有問。他是個格外懂得察言觀色、品讀氣氛的人,考慮到德拉科的脾氣在今年變得格外易怒敏感,他不想觸這個霉頭。何況總有頭鐵的。

  潘西·帕金森就是那個頭鐵的。

  「德拉科,這枚戒指有什麼了不起的嗎?」

  「什麼都沒有。」德拉科今日毫無寒暄的欲望,頭都懶得抬一下,仍舊低頭在看那枚戒指。

  假期的時候他本想質問納西莎,為什麼會覺得他不能好好保護自己,而要去和斯內普立下牢不可破誓。但當他看到母親憔悴蒼白的臉之後,便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了。他把自己關在房間裡,惱怒自己的無能和膽小,又不得不承認他的確是畏懼了。

  一開始那種被選中的驕傲感早就在凱蒂·貝爾中惡咒後消失殆盡,當德拉科終於反應過來他要做的是奪去某個人的生命,並且在這個過程中會牽連到更多的人時,他無法控制自己地發抖、自我厭棄。而《預言家日報》上刊登的那些食死徒戰敗的消息,更是讓他無法冷靜,難以安眠。

  他比誰都清楚,黑魔王的力量正在被削弱。他比納西莎更疲憊。

  他看看愁眉不展的父親、心事重重的母親,看看來去自由的那些瘋癲粗魯的食死徒,再看看鏡子裡狼狽消沉的自己,他忽然絕望地發現,他看不見馬爾福家的未來。

  德拉科啊德拉科,已經死了這麼多食死徒,下一個會輪到誰?殺了鄧布利多到底有什麼好?這樣就會讓你們一家從伏地魔的桎梏中掙脫出來嗎?不,不會,你就算殺光所有的白巫師都沒用,他不會讓你好過。

  「我只希望你好好的,德拉科。」

  當納西莎美目帶淚地看著他,十多年來唯一一次卸去驕傲和優雅地面對他,德拉科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他在那一瞬間對盧修斯產生了恨意。這個他尊敬、畏懼了十多年的父親,視之為榜樣的純血巫師,也是把馬爾福家架在火上烤的罪魁禍首。

  他本不必淌這趟渾水,他本可以繼續做高高在上的馬爾福少爺。

  「德拉科?德拉科?」

  德拉科煩躁地甩開潘西的手:「看不見我在想事情嗎?」

  潘西被他吼了一嗓子,嚇了一跳,臉色一白,立馬松開了手。德拉科神色冷然地站起身,拉了拉西裝,在一車斯萊特林各色的眼光中離開了車廂。

  作者有話要說:

  德阿相愛(假)相殺(真)


第75章

  聖誕結束到現在已經過了一個月,手鐲沒有任何動靜。就在阿斯萊莎都快忘了這件事的時候,一天晚宴,鐲子猛地收緊了。

  正在阿斯萊莎猶豫該怎麼找借口才不讓哈利懷疑自己的時候,斯內普把他叫走了。這給了阿斯萊莎絕佳的機會,她打著不想當電燈泡的名義溜之大吉,躲開了赫敏和羅恩的視線。

  手鐲上的花紋浮了起來,似乎在指方向,阿斯萊莎順著花紋的指引一路往上走,最終站在了八樓的樓梯口。

  八樓。格蘭芬多休息室,占蔔課教室,校長辦公室,以及……有求必應屋。

  阿斯萊莎站在棒打傻巴拿巴掛毯之下,伸手碰了碰牆壁。有求必應屋門開,她確保左右沒有人,抬腳走了進去。

  有求必應屋會變成使用者需要的樣子。以前,有求必應屋是D.A.的實戰訓練場地,空曠無垠,明亮通透,是絕佳的決鬥場所。而現在這裡像個雜物間,稀奇古怪的東西、損壞不能用的東西、被替換掉的東西,應有盡有,陳設無章,房間很暗。上一次她和哈利一起來,倒沒覺得有什麼,現在卻覺得這屋子真陰森。

  德拉科穿著黑西裝坐在一個巨大的、花紋古老繁復的櫃子前,旁邊放著一個青蘋果,他正看著阿斯萊莎的方向,左手手指緊緊捏著右手無名指上的戒指。

  「裡奇。」他好像有點意外,灰藍的眸閃了閃。他起身走過來,猛地抓住阿斯萊莎的胳膊,看她左手腕上的銀鐲,反復確認自己沒被耍之後,表情變得更加莫名,「竟然是你。」

  也不怪他心裡犯嘀咕,格蘭芬多向來和斯萊特林不合,而哈利、阿斯萊莎、赫敏和羅恩與他的關系,更是天雷勾地火,六年來從未和平過。

  但德拉科很快冷靜下來。他意識到,雖然這不大真實,但能幫他的也只有阿斯萊莎了。畢竟,他們之間沾著層親。

  當他不再用力捏戒指之後,鐲子也就不用繼續收緊了。它恢復了正常大小,順著阿斯萊莎的手腕往下滑了幾寸。

  「我想我們現在是可以互相信任的吧。」阿斯萊莎甩開德拉科的手,揚起頭看他。

  輸身高不能輸氣勢。

  「信任?我怎麼知道你有沒有告訴波特?」德拉科奚落道,「你們不是最難分難舍了?」

  「都六年級了,你嘲諷的本事還是那麼差勁。」阿斯萊莎哼了一聲,「我沒有告訴哈利,這件事只有你媽媽、我媽媽還有你和我知道。看在我們是表親的份兒上,我想拉你一把。」

  「少在那兒自鳴得意,裡奇,我還沒弱到需要你幫我的地步。我喊你來就是想告訴你,少妨礙我。」德拉科咬了咬牙,居高臨下地瞪著阿斯萊莎。

  「如果你足夠聰明,就會知道耍脾氣逞威風沒多大用。」阿斯萊莎沒理他,兀自在旁邊坐下,拿起那個青蘋果,無杖施法把蘋果一分兩半,另一半遞給了德拉科,「坐下來聊聊天,馬爾福,我們真的應該好好談談。」

  德拉科沒有動,他像個木頭人一樣站在那兒。阿斯萊莎頗有耐心地等著,她知道德拉科一定會坐下來。

  他們互相賭,用自己作餌,看對方如何出招。德拉科接受了戒指並直接帶她到有求必應屋,說明信任她;而她願意應邀,並且獨自前來,也是信任他。

  他們都賭贏了。所以這場談話雖然未必順利未必和平,但一定能進行下去。

  德拉科好半天之後終於坐下來,卻沒有接蘋果。

  「你最好談點有價值的東西。」

  「我覺得你最好先別這麼焦慮,否則我就要施咒強迫你平心靜氣了。」阿斯萊莎挑了一下眉,「情況還沒糟到那個地步,你不該先自亂陣腳。」

  「你少——」

  阿斯萊莎用另一半蘋果精准無誤地堵住德拉科的嘴,並滿意地欣賞著他因此而扭曲的表情。

  「我們六年級了,馬爾福,不是一年級,互相挑釁互相攻擊只會浪費時間。我們不如大方點承認,你接受這枚戒指就意味著接受了我的幫助,你喊我來其實是想看看我怎麼幫你、能幫你多少。而我願意被你拉下水,如此英勇地卷進這一堆爛事裡,正因為我索求的回報十分高昂。」阿斯萊莎勾了勾唇,在有求必應屋淺薄零星的光線裡,那雙藍眸泛著狡黠的光,而她毫不掩藏這份狡黠,「在這間屋子裡我們不是學生是商人,我們不談恩怨只談交易。你最好比我精明,別辱沒了斯萊特林和馬爾福的名氣。」

  -

  哈利被斯內普叫走,其實最後去了鄧布利多的辦公室。阿斯萊莎離開有求必應屋准備回公共休息室的時候,正好哈利也從校長辦公室出來。

  「鄧布利多需要的是一段記憶,斯拉格霍恩的記憶。的確和魂器有關,鄧布利多那裡儲存的是一份修改過的記憶,斯拉格霍恩對他說謊了。」哈利總是什麼都不瞞著阿斯萊莎,「能確定的是,就是斯拉格霍恩告訴了伏地魔魂器的事,但重點是,伏地魔到底有幾個魂器。」

  「至少五個,四位創始人的遺物,還有那個日記本。」阿斯萊莎說,「但斯拉格霍恩教授不會那麼輕易地把這段記憶交給你。」

  「的確,所以得需要點計策。」哈利像是嘆了口氣,摟住阿斯萊莎的腰,「鄧布利多那裡還有一個魂器,馬沃羅·岡特的戒指,可以用格蘭芬多寶劍摧毀它。記得嗎,我在密室用它殺死了蛇怪,那上面留存了蛇怪的毒液,所以可以銷毀魂器。」

  「那你們銷毀了嗎?」阿斯萊莎聽到這個消息有些驚喜,因德拉科而產生的情緒也煙消雲散了。

  哈利搖搖頭:「那戒指上有惡咒,會詛咒銷毀它的人。鄧布利多的身體還沒好,還無法對自己施加保護咒*,所以我們只摧毀了斯萊特林的掛墜盒,那個戒指可以等一等。」

  「在此期間我們可以先去密室裡拿毒牙。——一文不值。」阿斯萊莎念出休息室口令,胖夫人放他倆進去,「一想到那蛇怪的屍體在那種潮濕的地方放了兩年……哦不,我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我自己進去,你在外面等我,下面太髒了,而且很危險。」哈利道,「我拿了毒牙就走,如果可以的話,順便把它的另一顆牙也拔下來。」

  「謔,你可真行。」阿斯萊莎想到了好笑的畫面,兩只手舉起來,「想想這個,哈利。好多個魂器放在你面前,你兩只手高舉著毒牙,然後這樣戳下來——」

  「如果真有這麼一天,我一定會用更酷的姿勢。」哈利玩笑道。

  「什麼?你的意思是我剛才表現的不酷?」

  「——我可不是這個意思。」

  -

  斯萊特林的長桌背後是拉文克勞,前面是格蘭芬多和赫奇帕奇。

  從德拉科的角度,他抬頭就能看見阿斯萊莎。她今天編了頭發,鬢發挽到耳後。她抬起左手托著下巴,校袍袖子落下,露出一截白皙的手腕和那枚銀鐲。她偏頭,眼睛含情望著她右側的少年。

  德拉科認識阿斯萊莎六年,以霍格沃茨同學和死敵的身份。但昨天晚上在有求必應屋,他們重新認識,以交易雙方,馬爾福少爺和裡奇小姐的身份。

  在那一刻,她更像個斯萊特林,而不是格蘭芬多。精明、銳利、伺機而動……

  ——讓我看看你的手臂*,這不算過分的請求吧,馬爾福?

  德拉科唾棄昨夜的自己,他根本想不明白,自己怎麼就跟中了奪魂咒一樣,乖乖把手伸出去了。被她抓過的手從昨晚燙到了現在,手臂內側尚且記得她掌心的余溫。

  該死,該死的裡奇。

  「在看裡奇?」布雷斯挑了一下眉,似乎是笑了,「的確,德拉科,我們得承認她很漂亮。」

  深灰色的長卷發,在陽光下折出金輝,仿佛整個人都被渡上明艷,閃閃發光;藍色的眼睛,暗調中深邃,明亮中清澈,最華麗的藍寶石也難有這樣的生動鮮活,最優秀的畫家也調不出這樣多變瑰麗的色彩;她的眉緊貼眼部輪廓,細長流暢,鼻子高挺,嘴唇柔軟,時常翹起,笑容明媚動人。

  阿斯萊莎是格蘭芬多的茉莉花,但拉文克勞、赫奇帕奇和斯萊特林也為她折腰。她是無數男孩的心之所向,但她只屬於大難不死的男孩。

  潘西有些生氣。這已經不是布雷斯第一次稱贊阿斯萊莎了,五年級他就提過,而聖誕前他從斯拉格霍恩的舞會回來時也說,如果阿斯萊莎不是格蘭芬多,他會很樂意邀請她跳一支舞。

  梅林啊,這可是布雷斯·扎比尼,比德拉科都難取悅的斯萊特林,連他也被阿斯萊莎迷住了。

  「說什麼呢,布雷斯?」德拉科冷笑了一下,卻不難聽出他的咬牙切齒。他一邊說,一邊捏了捏手指上的戒指,「她可是個背叛者。」

  他看到阿斯萊莎看了過來,隱忍著怒火,然後把左手放到了桌子下面。

  一定勒得很疼,這時候波特去檢查的話,就會看到一圈紅印。德拉科心頭浮上一股說不上的快意。他甚至在想,如果波特發現他親愛的女友在和自己的死對頭做交易……

  哈,還有比這更痛快的事嗎?

  「的確。」布雷斯仍是那種懶洋洋的口吻,笑得漫不經心,「如果她不是血統背叛者,如果她不是格蘭芬多——」

  「你會跟她約會。行了,布雷斯,好幾遍了。」西奧多打斷了他的話,有些不耐煩,「你應該回去做夢,最好夢回分院儀式,阿斯萊莎·裡奇被分到了斯萊特林。」

  布雷斯挑了挑眉,三分真七分假地捧場:「那可太好了。」

  作者有話要說:

  *原著鄧布利多摧毀了戒指之後被惡咒反彈傷害,隨後和斯內普一起策劃了自己的死亡事件以此幫助斯內普完全獲得伏地魔的信任。但這一段在我的故事裡不存在,校長壽與天齊!

  *原著沒有明確提過德拉科是食死徒但電影裡德拉科手上有黑魔標記本文按原著設定德拉科不是食死徒只是迫於伏地魔的壓力為他做事

  救命德阿好香!我控制不住我自己!我的手不聽腦子的就這麼寫出來了!是替身攻擊!

  原著對布雷斯·扎比尼著墨好像確實不多,只提到他很高傲(有可能只是針對格蘭芬多),雖然看重血統,但嫌棄食死徒,還因此懟過德拉科。原設顏值很高,只是電影沒有表現出來。


第76章

  前往魔藥課教室的路上,德拉科故意過來撞了一下哈利,灰色的眼眸寫滿挑釁。

  「魔藥王子,嗯?」他譏諷出聲,隨後頭也不回地走了。高爾和克拉布跟在他身後,潘西、布雷斯、西奧多、米裡森和達芙妮也在,洋洋灑灑一幫斯萊特林。

  潘西怨毒地看了阿斯萊莎一眼,這讓阿斯萊莎莫名其妙又有點生氣。

  「她是在嫉妒你。」落後斯萊特林人群半步的阿斯托利亞忽然與阿斯萊莎搭話,她比她姐姐達芙妮更漂亮,也更溫和,從無輕慢。

  阿斯托利亞說完之後,向哈利和阿斯萊莎微微頷首,然後邁開步子跟上了前面的斯萊特林。

  「斯萊特林確實有好人。」阿斯萊莎本來是要對哈利抱怨潘西的神經質,卻因為阿斯托利亞而斷了思緒,開口就成了誇贊名門淑女的好話。

  她和阿斯托利亞只打過幾次交道,但這位純血統的斯萊特林給她留下了很好的印像。

  「僅限格林格拉斯家的小妹妹。」哈利聳了一下肩,「不過我確實知道帕金森為什麼瞪你。扎比尼吃飯的時候總在看你,這並不是第一次,阿斯莉,實際上我發現好幾次了。聖誕舞會的時候,他也在看你。恐怕,帕金森就是為這事嫉妒。」

  他不會懷疑阿斯萊莎和斯萊特林的人有什麼,根本不可能,阿斯萊莎對德拉科為首的那一幫斯萊特林成見大得很。他只是不喜歡布雷斯的眼神,加上他是個斯萊特林,而且他們曾經還有過節,哈利就更煩了。

  「布雷斯·扎比尼?不,我的意思是,帕金森喜歡的不是馬爾福?」阿斯萊莎的腦子有點沒轉過來,「難道她同時喜歡兩個人?」

  饒了她吧,梅林,就算拋開對斯萊特林的偏見不談,布雷斯和德拉科也得是瞎了才能看上潘西·帕金森。就算是米裡森·伯斯德都比她長得好看,還沒那麼聒噪!

  「誰同時喜歡兩個人?」比他倆落後一些的赫敏和羅恩這時候到了。羅恩本來不想來魔藥課的,但他又不想和赫敏分開太久,——原諒他,他在熱戀,而且他們朝夕相處早就是個習慣了。

  「帕金森瞪我,因為扎比尼在吃飯的時候一直盯著我看。」阿斯萊莎說的時候聲調一直拔高,從眉毛到嘴巴,淋漓盡致地表現自己的困惑。

  羅恩立刻也掛上同款疑惑:「……扎比尼為什麼要看你?帕金森為什麼因為這個瞪你?她不是和馬爾福成天親親我我嗎?他們斯萊特林關系這麼亂?」

  赫敏看看阿斯萊莎再看看羅恩,露出有些滑稽的表情:「知道嗎,羅恩,阿斯莉?有時候我看著你倆的表情和反應,總在想你們會不會是失散多年的親兄妹。」

  「哦,我不介意再多個妹妹。」羅恩毫不猶豫,「媽媽會高興死的。」

  「說你胖還喘上了。」赫敏失笑,搡了他一下,「走吧,趕緊去上課了。」

  羅恩還在疑惑:「所以扎比尼看你干什麼?他覺得你好看?——哦,當然,你當然好看。但是哈利會削他的。」

  「是,我正在考慮一會兒上課的時候要不要往他坩堝裡扔點什麼。」哈利用輕快的語氣說著並不怎麼輕松的話題,「記得嗎?我之前往高爾的坩堝裡扔過煙火,斯內普知道是我,但他沒有證據。」

  「斯拉格霍恩甚至會包庇你,托混血王子的福,他恐怕比阿斯莉還愛你。」提起那本舊魔藥書赫敏就火大,「相信我,哈利,如果不是鄧布利多給你派了任務,我肯定會把你的那本書扔到你找不到的地方。不過放心,我會賠你一本新的。」

  「嘿,赫敏,嫉妒使你面目全非。」哈利挑起眉,下意識把那本混血王子的魔藥書抓得更緊,「我說過很多次了,我沒搶過羅恩才拿到這本舊書的,差一點他就是這本書的主人,他就是魔藥王子了。還有,不要把斯拉格霍恩教授和阿斯莉放在一起,這太詭異了!」

  「我才不要當什麼魔藥王子。」羅恩怪叫一聲,「赫敏會打死我的。」

  赫敏還真揚起了手。

  阿斯萊莎笑個不停,歪倒在哈利身上,趁著羅恩和赫敏拌嘴,朝著她的男孩耳朵邊吹了口氣。

  「放心,不會有人比我更愛你。」

  哈利轉過頭,啄了一下她的嘴角。

  「就你嘴甜。」

  阿斯萊莎覺得這話有點耳熟。

  -

  哈利到底忍住了,沒往布雷斯的坩堝裡扔東西。

  今天的內容是白鮮藥水,一種神奇的跌打損傷藥,止血能力很強,加速傷口愈合,而且可以保證不留疤。難度在於控制火候,書上寫93度,但混血王子改掉了這個數字,認為87度為最佳。高溫會導致白鮮和其他材料發生其他化學反應,會損耗白鮮原本的治愈效果。

  如果有機會,哈利真想見見這個魔藥天才。

  下課之後,哈利打算趁熱打鐵詢問斯拉格霍恩魂器的事。就用鄧布利多給他看的那段記憶裡湯姆·裡德爾的原話,也許能刺激到這位教授。阿斯萊莎原本想等會兒哈利,卻突然想到一件事,臨時改了主意。

  地下一層不但有魔藥課教室、斯萊特林公共休息室、赫奇帕奇公共休息室,還有霍格沃茨廚房。

  「多比,你在嗎?」

  聽到呼喚,小精靈瞬間就出現在了阿斯萊莎的身邊。他還穿著赫敏給他織的新毛衣,神氣活現。

  「是阿斯萊莎。」多比的大眼睛亮堂堂的,「多比做了蜂蜜松餅!」

  「謝謝,多比,我暫時不餓,我是有件事想請你幫忙。」阿斯萊莎蹲在小精靈面前,左顧右盼確認周圍沒有人之後,才小聲說,「你知道斯拉格霍恩教授的辦公室吧?」

  「哦,當然,多比知道每一個教授的辦公室,斯拉格霍恩教授的辦公室是多比在打掃。」多比見阿斯萊莎這樣謹慎,也跟著配合地降下聲調,「多比能幫阿斯萊莎什麼呢?」

  「斯拉格霍恩教授的酒櫃裡,有一瓶陳年橡木蜂蜜酒,還沒開過包裝,酒香醇厚,你能幫我偷出來嗎?」阿斯萊莎輕聲詢問,「這件事很重要,多比,關系重大。」

  「如果這是阿斯萊莎的請求,多比當然答應。」小精靈爽快極了。

  「謝謝,多比。還有,這件事只有我們兩個知道,不要告訴其他人。」阿斯萊莎特意囑咐,「誰都不能告訴,哈利也不行。」

  多比雖然不太明白為什麼阿斯萊莎要瞞著哈利,但既然她說了事關重大,多比信任她。

  「多比知道了,那麼阿斯萊莎希望什麼時候拿到這瓶酒呢?」

  「盡快,多比,在保證你安全的情況下,盡快。」阿斯萊莎幫著小精靈拉了拉他身上的毛衣。

  「多比知道了。」多比點了點頭,「阿斯萊莎確定不要來一塊蜂蜜松餅嗎?」

  「——好吧,你真狡猾,知道我抵抗不了誘惑。那就來一塊吧,就一塊。」

  -

  上神奇動物保護課的時候,海格明顯不在狀態,總是走神,最後只好提前下課。

  「海格,你怎麼了?」赫敏走到大個子身邊,拍了拍他的小臂,「你看起來很難過。」

  「是阿拉戈克。」海格提起來便免不了有幾分哽咽,「阿拉戈克生病了,他病得很重,我找了很多藥都沒用。」

  羅恩想了一會兒才反應過來,阿拉戈克是二年級時海格帶他們去見過的那只八眼蜘蛛。

  「他從我上學的時候就陪著我了,哦,可憐的阿拉戈克——」大個子是個感性的人,眼淚來了就停不住,「我還沒帶格洛普去見過他,他的孩子還都沒長大,沒有獨當一面……」

  羅恩不是太能感同身受,首先他害怕蜘蛛,其次陪著他長大的那只寵物……哦夠了,不要再提蟲尾巴了,他又想吐了。

  「阿拉戈克怎麼生病了?受寒了還是吃壞東西了?」雖然也無法像海格那樣心疼阿拉戈克,但哈利心疼海格,到底是多問了幾句。

  「他的年紀太大了,雙目已經失明,行動也變得很不方便。」海格越發難過,「八眼蜘蛛的壽命可沒有巫師那麼長……哦,阿拉戈克!」

  「你應該多陪陪他,海格,但是注意安全。」阿斯萊莎抱了抱海格。

  從海格小屋後面的一大塊空地離開,赫敏說起自己的所得。關於霍格沃茨四位創始人的遺物。

  「每一位創始人只留下了一件物品,格蘭芬多的寶劍、斯萊特林的掛墜盒、拉文克勞的冠冕和赫奇帕奇的金杯。」赫敏說道,「格蘭芬多寶劍沒有被玷污,斯萊特林掛墜盒已經被銷毀,拉文克勞的冠冕失蹤了,赫奇帕奇的金杯被傳給了赫爾加·赫奇帕奇的後代。」

  「失蹤了?」這出乎了其他三個人的意料。

  「據說羅伊納·拉文克勞在那頂冠冕上施加了能使人變聰明的魔法,所以被人偷走了。」赫敏也有些沮喪,「赫爾加·赫奇帕奇的後代好像是史密斯家族,其家族中有一個叫赫普茲巴·史密斯的人,是一位非常有錢的收藏家,曾經持有這個金杯。但是她被她的家養小精靈郝琪毒害了,那只小精靈現在在阿茲卡班服刑,而金杯也在史密斯被謀殺後不見了蹤影。」

  「現在我確信金杯被做成了魂器,而且被伏地魔帶走藏起來了。」哈利篤定地說,「問題是在哪兒。我們總不能去阿茲卡班問那只家養小精靈,而且就算問了,也未必能得到什麼有價值的回答。」

  「你說的對,家養小精靈是不可能傷害主人的,一定是伏地魔對她做了什麼,比如奪魂咒。」赫敏皺了皺眉,「我們這算是毫無進展嗎?」

  「也不算毫無進展。」阿斯萊莎說,「想想看,日記本一直被馬爾福家保管,馬沃羅·岡特的戒指在岡特老宅,斯萊特林的掛墜盒藏在一處險要的山洞,那麼赫奇帕奇金杯應該也在類似的地方。赫普茲巴·史密斯被殺害之後,史密斯家族就沒落了,她的那些藏品也被變賣,伏地魔肯定不會把金杯放在史密斯家裡。他很可能是把金杯放在了某處洞穴或機關裡,設下層層保護,或者把金杯交給效忠自己的食死徒。」

  羅恩聽完聳了聳肩,隨口調笑:「我希望是後者,這樣更好排除一些。能和馬爾福家平起平坐的食死徒家族,好像只剩下萊斯特蘭奇了。」

  「我真希望你的猜測是對的。」顯然,其他三個人都沒把羅恩的玩笑話當真。

  作者有話要說:

  這一章名字真難起,我覺得我就不該給章節起名字,這是在為難本咕


第77章

  月明星稀,是個好天氣。

  多比的辦事效率一向很高,他從斯拉格霍恩那裡偷來了那瓶陳年蜂蜜酒,在晚飯過後交給了阿斯萊莎。

  戒指和手鐲上的魔法是雙向的,阿斯萊莎避開了人群,前往有求必應屋。

  德拉科在擺弄消失櫃,他聽到阿斯萊莎的腳步聲,並未回頭。

  「這個櫃子能把你送去翻倒巷,那兒有很多食死徒。如果你死了,你說波特會不會發瘋?」

  「可我聽說消失櫃不怎麼穩定,萬一我出現在別的地方,那不就壞了你的計劃?」阿斯萊莎把那瓶酒遞給他,「你自己處理掉吧。」

  德拉科接過那瓶蜂蜜酒,氣定神閑:「你就不怕我把這酒混在明早的早餐裡?」

  「馬爾福少爺若是能紆尊降貴去一趟霍格沃茨廚房,那我的毒中的也值了。」阿斯萊莎瞥了他一眼,隨後收回視線繞著消失櫃轉圈,只顧著打量這個在德拉科原定計劃中至關重要的物件。

  昨天她更多的是在觀察德拉科,今天不用觀察他了,可以好好看看其他的東西。有求必應屋不會平白無故變成雜物間,這個消失櫃,那些儀器擺件,也許都暗含深意。

  德拉科靠著一盞壞了指針的落地鐘,那瓶被下了毒的價值連城的蜂蜜酒被他隨手放在一邊。他捏著那根山楂木魔杖,卻沒有動作,冷調的灰眸望著在雜物中漫步的阿斯萊莎。

  他們長得都更像母親,但他們的母親除了眼睛都是藍色,再無相似之處,而他倆甚至連眼睛顏色都不相同。

  德拉科也不知道自己在找什麼。他和阿斯萊莎從頭到腳無一處相像,這是毋庸置疑的事,他卻浪費時間觀察了她一整天,活像中了惡咒。

  「如果波特知道你在跟我做交易,你覺得他會是什麼反應?」

  阿斯萊莎聞聲轉過頭。德拉科隱在掛鐘的影子裡,灰眸盯著她,卻毫無感情。

  德拉科以前不是這樣,那時候的他更像個活人。

  「不會怎麼樣,馬爾福,他會聽我把話說完。」阿斯萊莎彈了彈水晶球,又撥了撥水晶燈的吊墜,「有件事我很感興趣,二年級時你爸爸放在金妮坩堝裡的那個日記本,你知道那是什麼東西嗎?」

  德拉科一怔,看向阿斯萊莎的眼神更加鋒利。

  他的反應就是答案。

  「你知道。」阿斯萊莎撥弄水晶墜的動作一停,接著她折回來走向德拉科,面上難掩欣喜,「你知道那是什麼?你明白我想問什麼?」

  她換香水了,昨天不是這個調子,比這更甜一些,盡是花香。今日的更淡,更冷。

  德拉科不說話,捏著魔杖敲了兩下蜂蜜酒的瓶身。山楂木和玻璃碰撞,因為有一層精美的包裝,響聲便更低沉,但在安靜的有求必應屋裡,倒是不小的動靜。

  阿斯萊莎不知道他又在那裡端什麼姿態,便有些不滿:「我們昨天就達成共識了,馬爾福,在有求必應屋裡我們不談恩怨,你非要在我面前擺斯萊特林的架子嗎?」

  「我們的交易內容不包括這一條。」德拉科把魔杖放回袖子裡,低著頭躲開阿斯萊莎的視線。

  「顯然包括,馬爾福,你比我更清楚。」阿斯萊莎直接伸出手抵著他的額頭強迫他抬頭看自己,「如果你知道你家裡一直保管的那個日記本是什麼,你就應該知道,毀掉和它類似的東西有多重要。你媽媽讓我、讓斯內普保護你,掩蓋那條項鏈、掩蓋這瓶酒還有這個櫃子,都不如毀掉那些東西來的徹底。」

  「你怎麼知道斯內普的事?」德拉科握住她的手,目光變得寒涼,「我媽媽告訴你的?」

  「你媽媽比你更懂什麼是信任,也更明白什麼才是對你好、對馬爾福家好。收起你那可悲的大少爺自尊心,馬爾福,昨天我就不止一遍強調過那種自尊不如不要。」他手勁太大,阿斯萊莎甚至覺得腕骨都要被捏碎,疼得臉色發白,不住地抽冷氣,以至於有些失態地喊了一聲,「放手,馬爾福!你抓痛我了!」

  她抬腳踢了德拉科一下。阿斯萊莎的腳力向來不一般,哈利在這上吃了無數的苦頭,德拉科立刻松開手,揉著小腿怒視阿斯萊莎。

  「你瘋了!」

  阿斯萊莎揉著手腕,翻了一個白眼。

  -

  兩個人誰也沒落著好,一個手腕疼一個小腿疼,倒是消停了下來。

  他們之間沉默了很久。

  「黑魔王曾經最信任的三個食死徒都和馬爾福家有關,一個是我爸爸,剩下兩個是萊斯特蘭奇夫婦。從前,黑魔王的東西都交給他們保管。」德拉科垂著眸,長睫毛遮住了眼中翻湧的情緒,「萊斯特蘭奇確實保管著一樣東西,和日記本一樣,但我不知道那是什麼,也不知道在哪兒。」

  萊斯特蘭奇。羅恩真是個天才。

  見德拉科妥協,阿斯萊莎的口氣也稍稍變好了一些:「其他人呢?其他食死徒家族還有類似的東西嗎?」

  「他們?」德拉科譏笑一聲,「他們也配和馬爾福家、萊斯特蘭奇家平起平坐?」

  阿斯萊莎選擇原諒這種傲慢,否則她和德拉科根本沒辦法聊下去。

  「那你知道類似的東西一共有幾個嗎?」

  「不知道。」德拉科有些不耐煩,他不願但又不得不承認這一點,「我並沒有被他信任,裡奇,你還要我說幾次?」

  是了,他沒有被任何一方信任過。黑魔王不信他,鄧布利多也不可能信他,斯內普受制於牢不可破誓,阿斯萊莎是為了鄧布利多,他的父親家族榮光綁架他,他的母親用愛約束他,沒有一個人認真想過德拉科·馬爾福到底想做什麼、到底想扮演什麼角色。

  「好吧,我為傷到了你的自尊心而道歉。」阿斯萊莎最懂察言觀色,何況德拉科根本就是個不需要深度揣摩、什麼都寫在臉上的大少爺。

  「你不剛才還說我的自尊心很可悲,不如不要嗎?」德拉科冷嘲熱諷,眼睛淬了毒一樣橫過來。

  「馬爾福少爺的自尊心很可悲,但德拉科·馬爾福的自尊心卻不可悲。」阿斯萊莎伶牙俐齒的很,「我討厭你喋喋不休強調血統和家族的樣子,但我看到你被這兩樣東西綁架著去做你不想做的事、入你不想入的局時,我也是真心為你感到難過。你找不到人傾訴,不被人理解,你的父母、你的同學、你的老師都體會不到你的痛苦和孤獨,負面情緒壓得你快崩潰了。你活得真憋屈,馬爾福。」

  德拉科啞了火。阿斯萊莎剝掉了他最後一層假面,把他的不堪和狼狽暴露在空氣中。索性有求必應屋暗無天日,四下無人,他那可悲的大少爺自尊心還不至於被摔得面目全非。

  他因被冒犯而憤怒,因被看透而窘迫,卻又從這兩種尷尬情緒中,品出些許解脫。

  瞧,德拉科,好像也不是完全沒人理解你。

  「說夠了?說夠了你就可以走了。」他咬牙切齒,藏在褲兜裡的手緊攥成拳,因太過用力而有點發麻。他真是用盡了最後一點教養,才沒跳著腳對阿斯萊莎吼,讓她滾。

  阿斯萊莎把他的怒意看得明明白白。

  「是的,我說夠了。」她撫平了身上長跑的褶皺,理了理袖口,「明天見,馬爾福。」

  她從有求必應屋的另一個出口離開,門徹底關上前,她聽到裡面一陣劈裡啪啦的騷動。

  阿斯萊莎揚了揚嘴角。

  -

  阿斯萊莎離開有求必應屋本來是打算直接回格蘭芬多公共休息室的,但她看到盧娜帶著一個奇怪的眼鏡在走廊上似乎正在尋找什麼東西。

  「晚上好,阿斯萊莎。」盧娜看到了她,把那奇特的眼鏡往上推了推,「那頂獅子帽子我還在縫,下周就能給你。」

  「帽子?——哦哦,謝謝你,盧娜,你真好。」阿斯萊莎反應過來是魁地奇比賽時候,盧娜帶過的那頂逼真獅子帽。她確實是說過很感興趣,想要一頂。「你好像在找東西,又丟什麼了嗎?」

  「大概是蝻鉤拿走了。」盧娜指了指自己的耳朵,那裡曾經有一對胡蘿蔔耳釘,「飛艇李,我的耳墜不見了,這降低了我對異常事物的感知能力。」

  如果阿斯萊莎理解沒錯,那些胡蘿蔔就是飛艇李。她很快就接受了這個設定,並很樂意加入尋找飛艇李的隊伍中,即便這麼多年來她都覺得那是胡蘿蔔。

  「盧娜,你介意我問你一些事嗎?」

  「當然不介意,什麼?」盧娜戴著眼鏡左右張望,她說如果有異常事物,眼鏡就能看到微小的顆粒,她相信自己能借此感知到飛艇李。

  「羅伊納·拉文克勞的冠冕你聽說過嗎?」阿斯萊莎也不藏掖,直接問出來,「我聽說那個冠冕失蹤了,那是羅伊納·拉文克勞唯一的遺物。」

  「丟了好幾百年,活著的人裡沒有人見過它,大家都覺得那只是個傳說,並不真實存在。」盧娜輕飄飄地跳上樓梯,「但我覺得它是存在的,沒道理只有拉文克勞的遺物是個傳說不是嗎?」

  「是的,我也相信它存在。」阿斯萊莎跟著她上了樓梯,飛來咒並沒有生效,看來飛艇李也不在這附近。

  她們在七樓尋找著,盧娜忽然停下來,低頭看著阿斯萊莎手上的手鐲。

  「它很漂亮。」

  「謝謝。」阿斯萊莎笑了笑,在盧娜把視線收回去之後,拉下袖子蓋住它。

  和赫敏通過邏輯推演出的聰慧不同,盧娜很多時候都是靈光一閃,阿斯萊莎最喜歡的就是盧娜的不按常理,此刻卻有些懼怕。雖然盧娜不會問,也不感興趣,但阿斯萊莎還是本能地想要掩藏。

  「如果你真的很感興趣,可以去問問海蓮娜。活著的人沒見過,我們也許只能去問問幽靈。」盧娜輕聲說,「很多人說她冷漠,但實際上,她只是有點害羞。她並不一定在拉文克勞塔樓,有時候會在天文塔看星星。」

  在通往男生盥洗室的長廊,盧娜的飛艇李耳墜被塞在凹進去的花紋裡。

  「恭喜你恢復了對異常事物的感知能力,盧娜。」阿斯萊莎說,「也謝謝你告訴我海蓮娜的事。」

  「不客氣。」盧娜把眼鏡推高,銀色的瞳孔寧靜深邃,「晚安,阿斯萊莎。」

  「晚安,盧娜。」

  作者有話要說:

  阿斯萊莎故意氣德拉科的,就是想讓他發泄出來

  德阿真的好想,誰來給我一拳讓我清醒一下


第78章

  公共休息室裡,哈利靠著壁爐看新一期的《唱唱反調》。他安靜地坐著,雙腿交疊在一起,姿勢慵懶,目光卻凜然。火光把他的半張臉燙紅了,也使得那隨年齡增長越發冷峻的面部線條柔軟下來。

  阿斯萊莎解下圍巾,輕手輕腳地接近哈利。就在想要嚇他一跳的時候,雜志被合起來,哈利的一只手臂伸過來拉住她,將調皮鬼圈進懷裡。

  「晚飯之後就跑得無影無蹤,去哪兒了?」

  阿斯萊莎騎坐在哈利腿上,望著他因火光渲染而泛著暖色的綠眸,手指插進他柔軟的黑發裡。

  「我干壞事去了,你猜是什麼?」

  「袍子角灰撲撲的,我可想不到霍格沃茨哪裡會這麼髒。」哈利的手扣著她的後腰,聞她袍子上的茉莉清香。

  四年級時,阿斯萊莎的茉莉香裡混著橙花和晚香玉,去年把橙花換成了玫瑰,還加了桂花,花香馥郁繾綣,香味一直留到了昨天。今天的調子明顯清淡甚至微冷,大約是小蒼蘭和綠葉,茉莉的香氣便完全主導。

  他迷情劑的味道又要變了。

  「你不會說蛇語,打不開密室。地下一樓很潮,你不止會沾上灰塵,還會惹上潮氣,說不定還會帶著股奇妙的魔藥味。剩下的……霍格沃茨有什麼家養小精靈都不去打掃的屋子嗎?地牢儲物間?可那裡有什麼?你總不至於是跟著馬爾福進了有求必應屋吧?」

  瞧瞧,她的男孩多了不起。

  「我原本以為他又要做什麼不可告人的事,結果進去之後發現他只是到那兒亂發大少爺的脾氣。他差點把有求必應屋裡的東西全砸了,我趁著響動溜出來了。」半真半假的話最能哄人,阿斯萊莎在心裡對哈利說了句抱歉,「出來遇上了盧娜,她的飛艇李——就是她的胡蘿蔔耳墜被蝻鉤拿走了,我陪著她找東西,順便問了問拉文克勞的冠冕。」

  信息量大的哈利都不知道該從哪裡開始問。他挑起眉看著知無不言的姑娘,為她的膽大而後怕。

  「你不該單獨跟著馬爾福。如果你沒有變成阿尼馬格斯,很可能會被他發現,可如果你是以阿尼馬格斯形態跟上去的,那更危險。」哈利先埋怨了她一通,掐了掐她的腰算作警告。

  「好吧,我知道錯了。」服軟和撒嬌向來是阿斯萊莎的好手段。她軟下眉眼,在哈利頸間輕蹭。

  且不討論德拉科發現與否這件事,就當他只顧著亂發脾氣——是什麼原因哈利也不感興趣,而沒有注意到阿斯萊莎跟著他。後面詢問盧娜拉文克勞冠冕的事,顯然更值得討論。

  「那麼盧娜說了什麼?」

  「那頂冠冕確實失蹤了,活著的人都沒見過。」阿斯萊莎聞著哈利身上的雪松薄荷苦橙葉,手指把他原本平整的黑發攪得亂糟糟。

  哈利有些失望:「那就是真的失蹤了?找不到了?任何信息任何線索都沒有?」

  「你怎麼笨起來了,哈利。」阿斯萊莎嗔怪著,坐直了看著哈利,「盧娜說,活著的人沒見過它,活著的。」

  哈利恍然:「對了!我怎麼沒想到可以問問霍格沃茨的幽靈們?拉文克勞的格雷女士是羅伊納·拉文克勞的女兒,她也許會知道是誰偷走了她母親的冠冕。只要有了這條線,總是能追下去得到新線索的。」

  「嗯,反應還是快的。」阿斯萊莎捏了一下他的鼻梁,「我累了,親愛的,晚安。」

  她給了他一個晚安吻,趁哈利還沒反應過來多占些便宜就緊急撤離,伸著懶腰鑽進了旋轉樓梯。

  哈利舔了舔唇,有些傷腦筋。

  她吻得可真敷衍。

  -

  魔咒課沒什麼有意思的,都是些循規蹈矩的咒語。德拉科神色懨懨,靠著牆左耳朵進右耳朵出。

  今早的《預言家日報》寫到魔法法律執行司的司長阿米莉亞·博恩斯遇襲,目前在聖芒戈休養,沒有生命危險。無論這次襲擊是誰帶隊,阿米莉亞還活著,就足夠所有參與其中的食死徒被伏地魔懲罰。

  食死徒都在伏地魔的嚴密監視之下,這導致德拉科一旦離開馬爾福莊園回到霍格沃茨,就失去了和父母聯系的能力。德拉科只能希望他父親不在其中。

  德拉科看著左手無名指上的戒指,忽然意識到,利用阿斯萊莎和家裡聯絡也許不失為一個好辦法。他的母親並不被伏地魔所重視,伏地魔總認為納西莎不過是跟隨在盧修斯身後的純血統女巫,沒什麼了不起。也正因為伏地魔的輕視,納西莎才得以和斯內普立下牢不可破咒,並和莉拉牽上線為馬爾福家留後路。

  雖然這有違純血統的驕傲,想必他的母親也是在萬分艱難、無計可施的情況下不得不走這一步。但德拉科冷靜下來思考之後又不得不承認,母親的選擇很明智,她把斯萊特林的品質貫徹到底。

  明哲保身,審時度勢,利用一切可利用的人和物,精明的利己主義者。

  羅道夫斯雖然保住了性命,但被霹靂爆炸咒弄斷了一條腿,半張臉也毀了,傷了視力,行動不便,已經無法像從前那樣為伏地魔鞍前馬後。

  貝拉特裡克斯雖然對伏地魔忠心耿耿,卻是個為所欲為的瘋子,而且實際上,她並不是伏地魔最信任最看重的僕人。小巴蒂·克勞奇才是,但他死在了攝魂怪手裡。貝拉特裡克斯甚至還沒有斯內普知道的多,而且處處受制於盧修斯。

  拉巴斯坦死了,多洛霍夫死了,亞克斯利死了,塞爾溫被抓住了,盧克伍德暴露了。特拉弗斯、卡羅兄妹、羅爾、高爾、克拉布、諾特、吉本都不是什麼掌握著重要信息或者被伏地魔親近的家伙。巨人、狼人都分成兩派,並不完全忠誠伏地魔,吸血鬼貪婪,食屍鬼無謀,夜叉狡詐,都不值得托付。

  而反過來,由於伏地魔的再次崛起,強硬派在民眾呼聲中順利奪得第一把交椅。強硬派人士中的政治家們把第二次巫師大戰當成政績,傲羅們則認為這是功勛和榮耀。他們並非不怕,只是在更大的利益面前,人性的本能使他們趨向利好。

  鄧布利多和他的鳳凰社也在運作,盡管食死徒們抓住了一些鳳凰社的社員,但都是邊緣人物,鳳凰社仍然固若金湯。這些人都敢於把自己的後背交給其他人,上下完全擰成一股。

  黑巫師一方各懷鬼胎,是被欲望捆綁在一起的利益體,彼此猜忌、互不信任、交易隨時可能因為環境變化而終止。伏地魔喜怒無常,他那根紫杉木魔杖並不只是衝著鄧布利多和他的追隨者、不止是衝著斯克林傑和魔法部的其他對抗者,他還會調轉方向,揮向匍匐在他腳下、親吻他袍角、把生命獻給他的僕人們。

  白巫師一方為了一種大而空的理想聚集在一起,執著於無法變現、無色無形的正義,以身撲火,向死而生。他們愚蠢,他們勢弱,他們不知變通,他們空談抱負,但至少他們永遠不會對自己人念惡咒。鄧布利多的偉大並不僅在於他的魔法,還有他的人格。他會原諒,從不吝嗇。

  納西莎看得很清楚,如今馬爾福家所需要的東西只有鄧布利多能給、敢給。

  而現在,這個道理終於也被德拉科悟透了。

  作者有話要說:

  我流馬爾福,給自己留後路,斯萊特林從不會讓自己陷入被動。


第79章

  今天晚上沒有蜂蜜松餅,阿斯萊莎退而求其次,吃了一大塊胡蘿蔔松糕,外加楓糖布丁、土豆泥、奶酪酥、南瓜派,還有一份雞肉薄餅。

  哈利早就習慣了阿斯萊莎無底洞一樣的胃,平靜地在她咽下松糕後遞過去一杯樹莓汁。但今年剛入學的一年級格蘭芬多們,還是會時不時用驚恐的目光看著阿斯萊莎。

  雖然但是,真的不會因為消化不良而去醫療翼嗎?

  阿斯萊莎一邊喝樹莓汁一邊看赫奇帕奇那邊,蘇珊已經回來了。她今天一早就從港口離開去看望她的姑姑了,現在能回來,說明阿米莉亞的情況還算好。

  「我正在考慮晚上要不要去斯拉格霍恩教授那裡。」哈利說。

  「我聽說他丟了一瓶酒,那原本是他打算送給鄧布利多的禮物。」羅恩往雞肉薄餅上淋著番茄醬。

  阿斯萊莎有些心虛地低下頭,假裝切盤子裡還剩一點的松糕。

  「那算了。」哈利捏不准斯拉格霍恩心情好壞,貿然問出魂器的事恐怕會令斯拉格霍恩生出戒心,哈利果斷放棄了這個念頭,「那今晚我和阿斯莉去趟塔樓吧,問問海蓮娜關於拉文克勞的冠冕。」

  「我聽說她脾氣不小。」羅恩本能地有些擔心,「你倆可別碰一鼻子灰。——主要是你,哈利。」

  這個特意強調未免過於冒犯了。哈利揚了一下眉,說不上自己是什麼心情:「我看起來就這麼不招人喜歡?」

  「那倒不是,桃金娘就挺喜歡你的。但是說真的,哈利,你和阿斯莉比的話,那顯然還是她更討人喜歡。」羅恩話說的也真夠直白了。

  阿斯萊莎笑得歡,她樂意看哈利郁悶卻又無法反駁的樣子,可愛極了。

  哈利不得不承認:「好吧,看在你誇我女朋友的份兒上。」

  -

  晚飯後人太多,魂器的事可不應該讓太多人知道,於是兩個人繞著城堡散步,想等人少了再去找海蓮娜。

  「我其實有種很微妙的感覺,我自己也說不上來,但是就是能感覺到。」哈利握著阿斯萊莎的手,語氣低沉,「有一樣魂器就在霍格沃茨,我不知道是什麼,但是我能感覺到。」

  「感覺到?」阿斯萊莎皺起眉,她雖然不能很快明白哈利所謂的「感覺」到底指什麼,但她立刻意識到這不是好事。就像去年哈利的夢魘。

  「是的,感覺到。」哈利點了點頭,眉頭皺了起來,「實際上我在摧毀斯萊特林的掛墜盒時就有類似的感覺,那時候我還沒有打開它,就仿佛聽到它在跟我說話。之後我用蛇語打開了它,那裡面冒出一團黑霧,它不斷詢問我是否真的想要摧毀它,還提到我和它是同類,沒有必要自相殘殺。它還蠱惑我,讓我用格蘭芬多寶劍刺死鄧布利多。當我告訴鄧布利多這件事時,他說這是伏地魔的靈魂碎片在掙扎,換一個人來摧毀掛墜盒,也會被掛墜盒所哄騙。」

  阿斯萊莎敏銳地意識到哈利話沒說完:「——但是?」

  「但是這不一樣,阿斯莉。」哈利轉過頭看著阿斯萊莎,眼睛裡有一團化不開的霧氣,他為此迷茫和困擾,「掛墜盒打開後,伏地魔的靈魂碎片想要掙扎,所以說出哄騙的話,這很正常。但我在掛墜盒還沒打開的時候就聽到聲音了,這不一樣。我不知道該怎麼形容,就像…就像……就像二年級的時候,我很早就聽到了蛇怪的聲音,知道霍格沃茨裡有什麼東西在,而你們一直到後來才明白這些事。」

  「簡單來說,就是你和魂器之間有感應。」阿斯萊莎也跟著皺起了眉。

  她意外也不意外。魂器儲存著伏地魔的靈魂碎片,而哈利從某種程度上和伏地魔有思維層面的聯絡,所以他能對魂器產生些特殊的反應也不奇怪。但是為什麼?

  「嘿,放輕松,阿斯莉。」哈利見不得她這種表情,心軟下來,兩只手一起捧住她的臉頰,盡量緩下聲調想要以此安撫阿斯萊莎,「它們沒有干擾到我。」

  阿斯萊莎才不信他的鬼話。如果斯萊特林掛墜盒裡鎖著的靈魂碎片的確說了「我們是同類」這樣的話,絕對值得哈利為此思忖好半天。而從他的描述中,鄧布利多不願意告訴他更多的信息,這意味著哈利和魂器之間的這種感應是不妙的。連她都能感覺出來的東西,哈利作為當事人自然比她有更深的體會。

  哈利知道阿斯萊莎沒有被自己輕易哄過去,他有些懊惱自己為什麼要提起這個話題,以阿斯萊莎的脾氣,不等他把這件事解決完處理好是不會罷休的。

  他不知道該說什麼來轉移話題,倒是阿斯萊莎沒揪著不放,暫時撇開了這件事。並不是她不想弄清楚,只是連鄧布利多都閉口不談的東西,光憑他們兩個可沒辦法悟出來,至少要和赫敏一起想才有可能。

  「如果你和魂器之間真的有感應,那你能感覺出在霍格沃茨的那個魂器的位置嗎?」

  「這種感覺很微弱,我只是知道它在霍格沃茨。」哈利小小地松了口氣,重新握住她的手,「我和魂器的聯系到也沒有那麼深,就算要交流,也得是面對面。」

  阿斯萊莎睨著他,目露不贊同:「你倒是挺期待和它面對面交流的?」

  「我期待和它面對面,然後摧毀它。」說到這裡,哈利忽然意識到,他們還沒去密室拿毒牙,「現在還早,不如去趟密室?我單獨下去就行。」

  雖然那下面很髒,而且還有蛇怪的屍體,過了這麼久肯定變得更加惡心,但真放哈利一個人,阿斯萊莎可不放心。

  「我和你一起下去。」

  哈利想了想,點了點頭。

  -

  桃金娘不在盥洗室裡,這個時間,她很可能是在六樓級長盥洗室看男生洗澡。上學期羅恩就慘遭偷襲,這學期科林也被嚇得夠嗆。

  哈利重新打開了密室,率先跳下了管道,准備接阿斯萊莎,免得她站不穩當摔一跤,再磕破了哪裡。

  故地重游,這一眨眼他都六年級了,日子可真不禁過。

  「當時蛇怪追著我進了這裡,要不是靜默咒在,我都未必躲得過。」哈利指了指側面的巨大通風口,從他們的位置看過去,裡面漆黑一片,隱隱約約能聽到水滴的聲音。說到靜默咒,哈利便低頭看阿斯萊莎,神情溫柔,「我好像從沒為這事向你道過謝。」

  「哦,說到這個,你應該去謝塞德裡克。」阿斯萊莎也笑起來,「當時我借了他的黑魔法防御課本,那裡面夾了幾頁筆記。我的靜默咒是跟他學的。」

  「我總不能去傲羅司感謝他。」哈利輕哼了一聲,「還有,寶貝,這時候不該提別人,不是嗎?」

  「好吧,我知道錯了。」瞧這醋吃的。

  蛇怪是魔法生物,它的屍體並不會像普通的蛇那樣腐爛。它仍保持著當年被哈利刺死之後,半個身子在水池裡半個身子在外面的狀態,被福克斯啄瞎的眼睛盯著薩拉查·斯萊特林的雕像,嘴巴大張。

  當年阿斯萊莎把日記本扔進了它嘴裡,魂器是它的最後一餐。

  雖然明知蛇怪已經死透了,但阿斯萊莎心裡還是有點打怵。她往哈利身後縮了縮,盡量避免去看蛇怪的死狀。她可不想回憶起二年級時候的事,也不想今天晚上做噩夢。

  哈利的手緊緊握著她的手,牢牢將她擋在身後與蛇怪隔開。他取掉了蛇怪的兩枚毒牙,鋒利,蓄滿毒液。

  「薩拉查·斯萊特林制造的怪物用來摧毀其繼承人的靈魂,倒真是有趣。」哈利把校袍脫下來,將毒牙包好,輕聲嘲諷了一句。

  「如果薩拉查·斯萊特林還活著,他也未必認同伏地魔的做法。」阿斯萊莎看了看石壁上的人像,薩拉查·斯萊特林俯視著地面,石頭鑿成的眉眼無悲無喜。

  哈利不贊同也不反對,他把校袍折好抱穩,另一只手攬住阿斯萊莎的肩膀把她往自己懷裡拉了拉,用體溫溫暖她因地下潮氣而發涼的身體。

  「我們該去洗個澡,可不能這樣去見海蓮娜。」

  作者有話要說:

  伏地魔吃我蛇怪毒牙啦!


第80章

  阿斯萊莎用烘干咒吹干了衣服,反復確認上面沒有奇怪的氣味之後套上了襯衫。

  哈利坐在外面閉目養神。他顯然是懶得吹頭發,或者說想等最後再施個烘干咒,頭發上的水打濕了襯衫的領子。扣子沒好好系,露出脖頸和鎖骨,以及一部分胸部的肌肉線條。裹著蛇怪毒牙的校袍在他腿上隔著,他的右手搭在上面,左手抓著眼鏡耷拉在另一邊。

  阿斯萊莎折騰著校袍的帽子,沒有拿魔杖,念了個烘干咒。濕著頭發就睡過去可不是個好習慣。

  哈利也沒真睡著,只是在浴室裡被熱氣蒸著有些倦意罷了。

  他聽到阿斯萊莎的腳步聲便醒了,只是沒有睜眼。

  「晚上好,睡美人。」阿斯萊莎打趣他,「需要我給你一個真愛之吻嗎?」

  麻瓜世界的童話故事,他們是為數不多聽得懂的人。

  哈利沒說話,但勾了勾嘴角。

  阿斯萊莎俯下身,原本只是想逗逗哈利,可她忘記了這人心眼有多壞,被摁住了腰。

  唇齒磕碰,她失去了主動權,全然落了下風。苦橙葉混著雪松和薄荷的涼調席卷而來,阿斯萊莎把他的襯衫抓得一片褶皺,報復一樣去咬他。牙齒磕上去,哈利卻更興奮,呼吸和他的襯衫一樣亂糟糟的。

  她眼裡一片霧氣,朦朧藍色中,有個黑發綠眸的少年。

  阿斯萊莎擋住哈利的唇,阻止他的第二次入侵:「該去找海蓮娜了。」

  他慣會得寸進尺,可得防著。

  哈利依依不舍,但也只能戴上眼鏡暫時作罷。

  盧娜說過,海蓮娜有時候會去天文塔。考慮到拉文克勞塔樓的進入難度,哈利和阿斯萊莎准備先去天文塔碰碰運氣。

  冬末春初,是觀星的好日子。最近幾天晚上的天氣都不錯,很適合天文觀測,能清楚地看到北鬥七星,順勢便可找到其他星座。他們運氣也不錯,海蓮娜就坐在天文塔的瞭望台上。

  「晚上好,女士。」阿斯萊莎禮貌地問好,並盡量放輕聲音避免冒犯到她,「我是阿斯萊莎·裡奇,這是哈利·波特,我們都是格蘭芬多的學生。」

  「我知道,你們是盧娜的朋友。」海蓮娜說著,卻從原來的地方起身,縮到了巨大的星像儀之後,只露出半個身子,「她告訴我你們最近會來找我。」

  就這個動作而言,可見盧娜說的沒錯,海蓮娜的確容易害羞,在面對不熟悉的人時顯得謹慎小心。

  她是個高挑的幽靈,即便身體半透明化,也依然可以看出她皮膚白皙、容貌姣好,她生前定是位傾國傾城的美人。那雙眼睛很有穿透力,像是能看出人們心中所想。

  而現在這雙眼睛正打量著哈利和阿斯萊莎。

  片刻後,海蓮娜輕皺了眉,原本輕柔緩和的語氣冷下來:「你們想要我母親的冠冕。」

  「很抱歉冒犯到了你,海蓮娜,但我必須說,我想要摧毀它。」哈利很直接,或者說他認為在現在這個情況下,海蓮娜已經因為不知名的原因對他們產生了敵意的情況下,直白點也許會更好,「我懷疑羅伊納·拉文克勞女士的冠冕被制作成了一種邪惡的魔法物品,我要找到它並且毀掉它。」

  海蓮娜開始慢慢向後退,這給哈利和阿斯萊莎一種她即將隱匿不見的感覺。

  「很多年前也有個人發誓要毀掉它,一個有著奇怪名字的奇怪男孩。」

  「湯姆·裡德爾。」哈利脫口而出,可緊接著他又有些費解,「但為什麼?那時候冠冕還是純潔的,伏地魔為什麼要以此為借口詢問你冠冕的下落?」

  海蓮娜的目光變得哀傷:「因為那頂冠冕被施加了魔法,會增加佩戴者的智慧。這頂冠冕激發了人性的貪婪和惡劣,會引得巫師們競相追逐、頭破血流,甚至為此獻出生命。」

  「他騙了你。」阿斯萊莎輕輕往前邁了一步,但只是一小步,她害怕驚擾海蓮娜,「但我們不會,海蓮娜。你有過人的智慧,你能看出我和哈利的真誠,我們和那個欺騙你的家伙不一樣。」

  哈利也緊接著說:「我們可以完全摧毀它,永遠地摧毀,但你得告訴我們它在哪兒,海蓮娜。」

  海蓮娜看著哈利,隨後她飄了過來,繞著哈利轉了個圈,目光變得復雜。

  「你讓我想到他。」她幽幽地說,「你們有點像。」

  這句話無疑讓哈利和阿斯萊莎都為之一震。

  像。哪裡像?為什麼像?

  阿斯萊莎心裡升起一個有些瘋狂荒誕的念頭,她趕緊搖搖頭打消。

  海蓮娜在他們愣神之際,向天文塔的旋轉樓梯慢慢後退。

  「它就在這兒,在這座城堡,一個藏著所有東西的地方。如果仍需問,答案無從覓。如果已知曉——」

  最後半句,哈利和阿斯萊莎同時接上了海蓮娜的話:「有求則必應。」

  -

  答案是有求必應屋,這聽起來很荒唐。五年級的時候他們半個學年都在裡面練習防御咒語,卻從來沒意識到屋子裡藏著一個魂器!

  「你覺得馬爾福會知道這件事嗎?」

  哈利想起了有求必應屋裡的消失櫃,他忍不住想德拉科把消失櫃放進有求必應屋的原因,也忍不住想他作為一個食死徒——至少是食死徒家庭出身的孩子,會不會對魂器有所了解,況且湯姆·裡德爾的日記本此前一直又盧修斯持有和保管,也許德拉科知道這件事……

  但隨即哈利打消了這個念頭。伏地魔還沒大意到把魂器這樣的事告訴給德拉科,也許有求必應屋、德拉科、消失櫃還有拉文克勞的冠冕只是一個巧合。他真該改改自己這有罪推定的毛病了。

  哈利前腳剛問完,後腳就趕在阿斯萊莎否定自己之前,自己否定了自己:「哦不,是我想太多了,這不太合理。魂器這麼重要的事,伏地魔為什麼要告訴馬爾福?」

  阿斯萊莎就是想這樣反駁哈利,見他自己推翻了假設,也就閉了嘴沒說話。

  她比哈利更明白德拉科不被伏地魔信任的事實,而且德拉科已經告訴了他萊斯特蘭奇家可能藏著魂器的事,沒理由隱瞞拉文克勞的冠冕。如果說德拉科是用萊斯特蘭奇家哄騙她得到她的信任,那這盤棋下得也太大了,德拉科的演技也未免太好,表演至今什麼破綻都沒有,這不太可能。

  德拉科聰明,也許還有點狡詐和陰險,但心機城府絕對沒到這個程度。

  「現有的信息還不足夠我們去思考馬爾福把消失櫃放進有求必應屋到底是巧合,還是因為其他原因。」阿斯萊莎習慣性把難以思考、缺乏線索的問題放到一邊,「為什麼是有求必應屋?想想日記本,十多年來被完好無損地保存在馬爾福莊園裡。想想斯萊特林的掛墜盒,藏在一處險要的洞穴裡,施了魔法的船、湖底的陰屍、令人瘋狂的魔藥。而馬沃羅·岡特的戒指被儲存在岡特老宅裡,是鄧布利多親自去取的,肯定也設有重重障礙。但拉文克勞的冠冕似乎是個例外,有求必應屋可不算什麼保險的措施。」

  「不,它很保險。」哈利卻搖了搖頭,像是想明白了其中要訣,「記得嗎?有求必應屋是一間只有在你需要的時候才會出現的房間,而且開啟的法子很苛刻,我們去年可費了好一番功夫才找到它。活點地圖上顯示不出來它的位置,藏在其中的人也會被抹去蹤跡。很難找到,而就算找到了,屋子也會根據使用者的心意改變陳設,誰能想到拉文克勞的冠冕被藏在這兒呢?而且以伏地魔的性格,他估計以為只有自己知道有求必應屋的位置。」

  在天文塔上因海蓮娜的話而冒出來的古怪念頭又一次出現了。

  哈利只見過伏地魔一次,也就是四年級時被施了法的火焰杯帶去裡德爾墓地的那一次。戈德裡克山谷那一晚不算,那時候他太小,沒理由記事。伏地魔殺害了他的父母,哈利也沒理由費心思琢磨他的脾氣。但如今,他卻用似乎很了解伏地魔的口吻說話,這實在奇怪。

  三年級升四年級的那個暑假,他夢到了伏地魔殺害一個麻瓜看守員,命令小巴蒂·克勞奇執行接近哈利和聯系其他食死徒的任務。五年級時,他以第一視角,仿佛自己就是納吉尼本身,在夢裡「看到」亞瑟·韋斯萊被攻擊。現在六年級,他說他和魂器之間有感應,斯萊特林的掛墜盒在和他交談。鄧布利多拒絕就此事提供更多信息,而海蓮娜說他和伏地魔有點像……

  那個瘋狂荒誕的念頭如野草瘋長,侵吞阿斯萊莎的大腦。

  她需要,或者說必須,把《黑魔法秘術》通讀一遍。如果找不到線索,恐怕還得麻煩阿祖洛了。

  「你說的對,哈利。」她把發涼的手塞進男孩熱乎乎的掌心,假裝自己毫無心理波動,「走吧,我們得想想怎麼避開馬爾福進到有求必應屋裡找冠冕的事。」

  作者有話要說:

  原著線六年級的時候,羅米達·萬尼的迷情劑巧克力還沒送出去。但我的故事線裡,第七部 的內容都竄進來了

  好爽,寫同人文真的好爽


第81章

  莉拉打開屋子裡的燈,納西莎已經坐在那裡等她了。她挺直了脊背,雙腿並攏,雙手交疊擱在腿面,坐姿優雅。可她的面容蒼白,出神地望著前方,仿佛根本沒意識到另一個人的到來,也對驟然變亮的房間沒產生絲毫反應。

  黑魔王越來越瘋狂了,沒人知道他為什麼變成這樣*。他從奧利凡德口中得知自己那根紫杉木魔杖和哈利的冬青木魔杖杖芯都出自同一只鳳凰,他們無法互相攻擊之後,伏地魔直接奪走了盧修斯的魔杖。就在昨天,周六的晚上,食死徒們坐在馬爾福家客廳的長桌上。

  對於巫師來說,魔杖是第二生命,也是底線。伏地魔把馬爾福家的尊嚴踩在腳下,這讓納西莎覺得被羞辱,卻又無能為力。同時,她也深深地意識到,馬爾福家在伏地魔眼中已經失去了價值。

  盧修斯和她也許隨時會被鑽心咒折磨,而德拉科……當她和盧修斯都失去力量,德拉科又會怎樣?

  「你的狀態很差,納西莎。」莉拉坐在她對面,看著她疲憊的神態。

  「他拿走了我丈夫的魔杖。」納西莎將視線從牆壁上的牆紙轉移到了莉拉臉上,開口時聲音是自己都沒察覺到的顫抖。緊接著,她的眼眶開始發紅,近乎崩潰地尖叫,「如果盧修斯和我都死了,牢不可破咒也就沒什麼用了,斯內普還會保護德拉科嗎?光憑你和你女兒,能保得住德拉科嗎?」

  這不該是布萊克家族的女兒、馬爾福家族的夫人該有的教養和儀態,但作為一個心力交瘁的母親,納西莎的反應是合理的。

  納西莎接著以手掩面,低聲似泣:「德拉科才六年級,他甚至還不到十七歲,他和你的女兒一樣大。」

  母親和母親之間總是有太多共鳴,納西莎真聰明,提一嘴阿斯萊莎,便足夠喚起莉拉的共情心。

  莉拉自然同情她,但她依然保有理智。她和納西莎一開始就是交易雙方,為各自的利益交換條件、提供便利,被血緣綁在一起的堂姐妹、非和平年代中擔心孩子的母親,這都是次要身份。

  「你丈夫曾為黑魔王保管過一個日記本,德拉科告訴阿斯莉,萊斯特蘭奇家也保管著類似的東西。」莉拉把碎發挽到耳後,藍眸平靜流淌,「那東西在哪兒,納西莎?」

  說或不說,結果是完全不同的。說,等於背叛黑魔王;但不說……黑魔王也不會再重視她的丈夫。

  納西莎並沒有回應莉拉,她依舊用手掌遮擋著面部,但從她的外部狀態來看,她的心情似乎平復下來了。

  莉拉耐心地等著。

  納西莎終於抬起頭,她的眼眶依然紅著,但她揚起下巴,神態是莉拉熟悉的驕傲。

  她一字一句,每個字都擲地有聲:「我要見西裡斯。」

  -

  阿斯萊莎回到寢室的時候,發現拉文德開始和赫敏說話了。帕瓦蒂告訴阿斯萊莎,赫奇帕奇的一個男生在追她。雖然拉文德認為米克的外表和魁地奇技術遠不及羅恩,但很會說話。她並不一定會和米克交往,但新桃花的出現的確拯救了她因為失戀而持續低落的心情。

  她們在聊金妮和迪安。拉文德聽維基說,金妮最近和迪安總是吵架,今天晚飯的時候兩個人都沒坐在一起,吃完飯之後也沒一起走。

  「迪安有時候說話真的很氣人,道理是沒錯,但就是很氣人。」帕瓦蒂看起來是站在金妮這一邊的,「通常都是他惹金妮不高興。但凡他有哈利三分之一會看眼色,都不至於這樣。」

  「真有你的。」阿斯萊莎笑起來,輕輕搡了一下帕瓦蒂,「不過哈利確實很識趣,當意識到我不開心的時候,立馬就閉嘴了。」

  「是了,而且他會反省一下自己哪兒錯了。但迪安不會。」和迪安做了這麼多年同學,帕瓦蒂也算是知道他的脾氣,「迪安並不會及時止損,他總覺得自己沒說錯,不必道歉。大多數男孩子都是這樣。」

  「這聽起來真耳熟。」赫敏想起了某個紅頭發。

  「金妮的魅力不亞於你,但是迪安又不像哈利那樣極富競爭力。」拉文德直言不諱。

  」……好吧,確實是這樣,為了金妮的追求者們,他們上個月就吵了三次。」阿斯萊莎至今還記得金妮紅通通的眼睛。

  「說到追求者們——」帕瓦蒂誒了一聲,「我今天看見羅米達·萬尼拿著冷凍的火灰蛇蛋,我可不覺得她是要熬福靈劑。」

  冷凍的火灰蛇蛋是重要的魔藥配料,福靈劑需要它,迷情劑也需要。

  阿斯萊莎的表情變得高深莫測:「怎麼?她想用新鮮制作的迷情劑哄騙我的男朋友迷戀她?24個小時?」

  「以哈利對羅米達·萬尼的興趣和他新陳代謝的速度,我相信12個小時就最多了。」拉文德不屑地哼了一聲。

  「不,一秒鐘都不會起作用,哈利壓根不會接羅米達·萬尼給他的東西。」赫敏露出一種滑稽的神情,顯然她認為羅米達·萬尼的所作所為和所思所想都很可笑,「過了這麼久她依然幻想著和哈利在一起嗎?有沒有人救救這個可憐的姑娘。」

  「相信我,如果不是因為她也是格蘭芬多的學生,我會讓哈利接下她的禮物然後交給麥格教授。」阿斯萊莎冷笑一聲。

  「你還是仁慈了,阿斯萊莎。」帕瓦蒂看著她,隨後揚了揚下巴,語氣極為不善地說,「如果有人想給我的男朋友喂迷情劑,哈,我一定會把一整瓶肉瘤粉潑到她臉上!」

  赫敏沉默了一下,隨後說:「你至少得先有個男朋友,而不是瘋狂迷戀費倫澤。」

  「可我們必須承認費倫澤很帥!」拉文德叫了一聲,「你也無法否認這件事,赫敏!」

  「……我們兩個在一起討論這個很怪,拉文德。」赫敏的表情變得更加復雜,「顯然,我會說羅恩更好這樣的話。而這勢必會導致你的沉默,也許我們又會吵起來。這不太妙。」

  拉文德剛剛騰起的激情轉瞬消滅。

  「你是對的。」拉文德面無表情,「話題是從哪兒開始跑偏的?我想我們應該原路返回。」

  -

  羅米達·萬尼沒有明著給哈利遞東西,而是把巧克力放在了他的床上。

  哈利回到寢室時發現床上多了一盒包裝精美的巧克力,腦袋嗡的一下就大了。但接著他發現巧克力被開封了,而西莫正坐在窗戶前,從他的角度看正盯著窗戶外不甚清晰的天空傻笑。

  羅恩和哈利一起進的寢室,但他比哈利快一步走過去拿起巧克力。卡片上是羅米達·萬尼,他真為這姑娘的執著而感慨。

  「今天天氣真不錯。」西莫一邊說一邊轉過頭看哈利,面帶笑容,神情幸福,「抱歉哈利,我剛吃了顆鼻涕味的怪味豆,看到你床上的巧克力,想到你肯定不會吃阿斯萊莎以外的女生給的東西,就擅自做主拆開了。——真好,我現在感覺很幸福,做巧克力的這個女孩是羅米達·萬尼吧,你能介紹我們認識嗎?」

  「當然。」哈利很快反應過來這是怎麼回事,給了羅恩一個眼神,兩人一左一右架住西莫。

  「你們要帶我去哪兒?」

  「帶你去見羅米達·萬尼。」羅恩說完嘀咕起來,「她還真敢給你下迷情劑,梅林的胡子啊,阿斯莉是真的會生氣的。」

  「我總在想,我之前拒絕她難道不夠干脆嗎?」哈利百思不得其解,「我認為我足夠冷酷了。」

  羅恩尬笑:「也許她覺得你拒絕她的樣子更酷了。」

  哈利和羅恩帶著西莫去找斯拉格霍恩。彼時教授正在搗鼓他的魔藥,獨角獸的尾毛可是極珍貴的材料,要小心保存。

  「這不是我的魔藥王子嗎?」斯拉格霍恩熱情地迎接哈利,隨後看到西莫,笑容一收,「他這是怎麼了?」

  「迷情劑,先生。」羅恩幫忙回答了,並且那盒巧克力還在他手裡。

  實話說,這種情況不少見。雖然霍格沃茨不教學生配置迷情劑,但學生私下裡熬制並不受約束。他從前每年都要處理一些迷情劑事件,如今見怪不怪,很快就從架子上找出了解藥。

  「不是要去見羅米達·萬尼嗎?」西莫環顧四周一無所獲,有些失望。

  「先把這個喝了。」哈利拍了拍西莫的肩膀。

  西莫不疑有他。一口解藥下肚,不出三秒,他臉上那種幸福的笑容就開始慢慢消失。十秒之後,他徹底清醒過來。

  西莫還保留著自己之前的記憶,他怪叫一聲:「我剛剛是怎麼了!」

  「羅米達·萬尼送給哈利的巧克力裡摻了迷情劑。」羅恩言簡意賅,「然後被你吃了。」

  西莫的臉皺在一起,他已經用表情傳遞了自己復雜的心情。

  大概是不知道該從哪裡吐槽起吧。

  斯拉格霍恩半開玩笑:「她漂亮嗎?」

  實際上斯拉格霍恩根本記不得羅米達·萬尼是誰,顯然她不優秀,也並非出身豪門,也許她長得不錯,但卻不足以令斯拉格霍恩記住。

  「恕我冒犯,先生,但哈利的女朋友是阿斯萊莎。」西莫神色古怪,「別說格蘭芬多,整個霍格沃茨跟她旗鼓相當的姑娘又有幾個?」

  哈利一定是瘋了才會放著阿斯萊莎在一旁跟別的女生發生點什麼。後半句西莫沒說,他可不希望哈利轉頭給自己一魔杖。

  「哦,是了是了。」斯拉格霍恩笑得意味深長,「離宵禁沒有多少時間了,男孩們,快回去吧。——順便,把那盒巧克力給我,我需要銷毀它。」

  從斯拉格霍恩的辦公室出來,西莫捂著肚子面色痛苦。

  「我以後都不敢再吃巧克力了。」他如是說。

  羅恩半是同情半是幸災樂禍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哦,恭喜你,失去了人生的一大樂趣。」

  -

  隔天早上從哈利和羅恩口中得知西莫誤食了羅米達·萬尼的巧克力之後,阿斯萊莎和赫敏都沉默了。

  「實際上我們昨天晚上還在討論這個問題。」赫敏感慨,「我說哈利絕對不會接受羅米達·萬尼的任何東西(說到這兒的時候哈利點頭如搗蒜),然後阿斯莉說,如果不考慮羅米達·萬尼是個格蘭芬多,她會把她遞給哈利的任何東西拿給麥格教授。帕瓦蒂覺得她還是仁慈了,說如果有人給她的男朋友下迷情劑,她會潑那姑娘一臉肉瘤粉。」

  「甚至肉瘤粉。」羅恩莫名覺得渾身不舒服,但接著他換位思考了一下,「好吧,她說的有道理。如果有人給你下迷情劑——我甚至不想去思考這個,已經開始生氣了。」

  「她放在了我的床上,我和羅恩一起回去就看到巧克力被打開了,西莫中了招。」哈利向阿斯萊莎解釋,「然後我和羅恩帶著西莫去找了斯拉格霍恩教授,那盒巧克力也被教授銷毀了。」

  阿斯萊莎咬著蜂蜜松餅一時間忘記了言語。她不知道自己應該為羅米達·萬尼的行為而生氣,還是同情西莫昨天晚上的遭遇,亦或是趕緊安撫一下看起來有些擔心的哈利——可憐的男孩,他一定以為她生氣了。

  「雖然故事的開頭很氣人,但過程和結果倒是很滑稽。」她把松餅咽下去,「西莫是個英雄。」

  阿斯萊莎說完甚至看向了西莫,舉起手裡的熱牛奶:「敬西莫。」

  西莫一開始沒反應過來,但當哈利、赫敏和羅恩也朝他舉杯的時候,他忽然就明白了。

  他的臉青一陣白一陣,最後捂住了臉,一時間悲從中來:「…過分了,太過分了,阿斯萊莎!」

  納威拍了拍他的肩膀。

  罪魁禍首阿斯萊莎晃了晃腦袋,欣然接受西莫的指控,抓了另一塊松餅放進嘴裡。

  作者有話要說:

  *這裡黑魔王已經意識到戒指和掛墜盒被摧毀了,加上鄧布利多的死訊遲遲沒有傳來,他在懲罰盧修斯。原著裡是在第七部 左右他拿走了盧修斯的魔杖。

  原著裡是羅恩吃了,還喝了那杯毒蜂蜜酒,然後進了醫療翼,教授們目睹了赫敏拉文德和羅恩的修羅場。

  這裡迫害一下寢室裡唯一的單身漢西莫

  西莫:你禮貌嗎:)


第82章

  春末夏初,今日周四,是個不錯的好天氣。

  灰色皮毛的貓頭鷹飛進霍格沃茨禮堂,把一封信丟到了阿斯萊莎面前。哈利喂給他幾塊肉干,摸摸他的腦袋示意他可以走了。

  「莉拉阿姨說什麼了?」哈利問。

  「幻影移形課的囑托。」阿斯萊莎重新把信紙塞回去,「一定要專心,一定不要緊張,不然會導致分體。如果真的分體了也不要驚慌,及時用白鮮治療,然後去醫療翼休息。」

  「……哦對,幻影移形。」羅恩拍了一下腦袋,情緒消沉了下去,「說實在的我心裡沒底。」

  「那就等你心裡有底了再念咒語。」赫敏說,「不過莉拉阿姨提醒我了,我應該多准備些白鮮。」

  「好了,打住,伙計們。」哈利連忙出聲打斷,「幻影移形課在後天,我們有很長時間可以討論,而不必特意在早飯的時候說這個。」

  阿斯萊莎的目光越過赫奇帕奇的長桌去看斯萊特林。她和德拉科似乎已經形成了默契,坐在能對視的位置,她抬眼看過去時,德拉科也在看她。

  早飯結束後要去上魔咒課,阿斯萊莎趁哈利沒注意,把信封變成一只小老鼠,隨後捏了捏手鐲給德拉科提醒。老鼠在人群中靈敏穿行,目的地是禮堂內的斯萊特林長桌。

  德拉科故意落後大部隊,還在原位上不動如山地穩坐著,借其他人陸陸續續起身准備離開、高爾和克拉布爭搶最後一塊乳酪蛋糕、布雷斯和潘西說話的功夫,一腳踩住了那只老鼠。

  咒語失效,信封被德拉科穩穩踩住,他一只手垂下佯裝整理校袍,手指一勾將信封收進袖子裡。

  -

  草藥課上,納威和漢娜站在了一起。西莫成為了寢室裡最後一個也是唯一一個單身漢,他憤慨之下,去找麥克米蘭和賈斯廷。

  毒觸手的枝條像醉漢,毫無節奏地亂舞著枝條。他們會抓住附近的一切活物,被咬傷的人會有生命危險。如果被藤蔓纏住,一定要大聲念咒。

  「毒觸手的葉子很值錢,我聽弗雷德和喬治說的,好像一片就能賣10加隆。」羅恩小聲對赫敏說,「他們之前為了發明速效逃課糖,買了毒觸手的種子。」

  赫敏戴著手套,睨著他:「所以呢?」

  羅恩沒繼續說。他不想為了10加隆把命搭進去,而且說真的,在草藥課上偷毒觸手的葉子……哈,斯普勞特教授會給格蘭芬多扣五十分,他可是男學生主席,知法犯法會被麥格教授變成鼻涕蟲的。

  「不考慮它們有毒,其實毒觸手挺可愛的。」阿斯萊莎學著毒觸手的樣子揮胳膊,「我們在家裡養一盆怎麼樣?」

  「不怎麼樣,我可不想海德薇或者Blink被它毒死。」哈利毫不猶豫拒絕了她,見阿斯萊莎有些失望地撅了撅嘴,他又改口,「但如果你實在想要……那就讓克利切照顧好它,別讓貓頭鷹湊上去。」

  阿斯萊莎又高興起來,轉了頭去抄赫敏的筆記,順便和她討論納威和漢娜。

  「你改口也太快了吧?」迪安驚了一下。

  「這就是為什麼你總和金妮吵架,而我和阿斯莉不會吵架的原因。」哈利拍了拍迪安的肩膀,隨後語重心長地對他小聲說,「當女孩子說起一件事的時候,她未必真想這麼做,只是想看看你的態度。你順著她,她開心了就會把這件事拋到腦後;但如果你不順著她,她脾氣上來了,那就非干這件事不可了。」

  「所以你順著阿斯萊莎是因為——」

  「啊不,那不是。」哈利矢口否認,「我就是想順著她,哪怕她想在家裡養十盆毒觸手。」

  當阿斯萊莎高興的時候,她就會蹭過來求抱,這樣哈利就能順勢親吻她。何樂而不為。

  迪安:「?」

  和毒觸手戰鬥了一節課,有些人順利有些人狼狽,但終究每個人都完成了任務,剪下了一根枝條交給斯普勞特教授作為今日課程的結尾。

  哈利打算把拉文克勞的冠冕藏在有求必應屋的事告訴鄧布利多,另外德拉科和消失櫃的事,他也覺得有必要讓校長知道。之前一直沒說,是因為他不方便告訴鄧布利多自己偷聽了斯內普和德拉科的對話,但現在可以借尋找拉文克勞的冠冕之事,把消失櫃從有求必應屋裡挪出來。

  一來這能破壞掉德拉科的計劃,二來也能看清楚斯內普到底在其中扮演著什麼角色。這件事並不會危及德拉科的生命,斯內普也就不會被牢不可破咒反傷。

  阿斯萊莎聽他說完,便主動提起要去有求必應屋找找看。她再三向哈利保證自己一定會小心馬爾福或者其他的斯萊特林,男孩才終於肯放心她一個人走。

  目送哈利轉彎上樓,阿斯萊莎才從另一條樓梯上去,朝有求必應屋走。

  莉拉在信裡提到納西莎想見西裡斯,但馬爾福家沒有明確提出自己要反水,外面的局勢仍不明朗。如果現在德拉科的事被揭發出來,勢必會使黑魔王惱羞成怒。那樣的話,局面可就真的不好收拾了。

  -

  德拉科正在有求必應屋裡讀信。那封信實際上有兩份內容,一份在表面上,是莉拉給阿斯萊莎看的,還有一份需要用顯形咒,是納西莎寫給德拉科的。

  當德拉科聽到有求必應屋門開的動靜時,他迅速閃到了消失櫃後面,並舉起魔杖屏息以待。接著他看到阿斯萊莎,直到門關上也沒有別人進來,這才從消失櫃後面走出來,重新坐回原位。

  「馬爾福,有一個魂器就在這間屋子裡,羅伊納·拉文克勞的冠冕。哈利現在正往鄧布利多先生的辦公室走,如果我們現在就能找到這個魂器,那麼你和消失櫃的事就不會被發現。否則的話,事情就難辦了。」阿斯萊莎神色匆匆,眉頭皺著,「你在這個屋子裡待的時間更久,也許會更熟悉,你有見過冠冕一樣的東西嗎?」

  德拉科並沒有立刻回應阿斯萊莎,而是低頭把最後幾句話看完。

  For Malfoy. That』s the first and the most vital thing I want you to know, Draco.

  這句話不是納西莎的口吻,如果他猜的沒錯,這是盧修斯借納西莎之手想要告訴他的。

  當馬爾福家都不復存在時,談什麼純血至上,談什麼光榮永存。

  魔杖頂端燃起一簇火苗將信紙燃燒殆盡。直到整封信化為灰燼,德拉科才抬起眼,灰眸一動不動地盯著阿斯萊莎:「我沒印像了。」

  「那只能一個一個找了,飛來咒對魂器不管用。」阿斯萊莎於是不再理他,轉了身就開始在密集堆放的物件裡兀自尋找起來。

  德拉科手捏著魔杖,左手搭在膝蓋上,看她的長袍刮蹭過無人問津的器物,伴隨著小聲的自言自語,手忙腳亂地在雜物中穿行。

  他冷不丁問:「如果我不姓馬爾福,你還會在乎我的死活嗎?」

  德拉科也不知道自己哪根筋搭錯了,問出這麼愚蠢的問題。但說出去的話潑出去的水,收也收不回來。

  「如果你不姓馬爾福,黑魔王就不會給你這麼大壓力,你會活得好好的,自然也就不需要我操什麼心了。」阿斯萊莎瞥了他一眼,隨後繼續翻找拉文克勞的冠冕,「別坐那兒杞人憂天了,馬爾福少爺,快來找找。如果一會兒哈利帶著鄧布利多先生殺進來,我們的計劃就要功虧一簣了。」

  納西莎可還沒見西裡斯呢,盧修斯的態度更是不明朗,馬爾福家究竟是敵是友仍在商榷,一切都是未知數,一切都得緩慢推進。如果現在德拉科和消失櫃就被揭發,伏地魔勢必會大發雷霆,馬爾福家會被波及,斯內普也會被牢不可破咒反傷,局勢就會糟糕透頂。

  見鬼。早知有今日,還不如早早跟哈利坦白算了。

  阿斯萊莎越想越心煩,越找越心煩,踩在椅子上還夠不到櫃子頂上的木盒就更心煩了。她一轉頭發現德拉科還在那兒坐著,脾氣就有點上來了。

  「過來找啊!」她細眉倒豎,喝著德拉科。

  德拉科好像是笑了一聲,但他的那個位置背光,加上他低了一下頭,阿斯萊莎看不太清。隨後那個瘦高的人影站起來又朝她走過來,馬爾福收起了魔杖,一手撐著沙發扶手,似是不耐地用另一只手拽著她後腰的衣袍,把她從沙發上拉下去。

  「夠不到就下去,別礙事。」

  馬爾福到底是比阿斯萊莎高一個頭,很輕松地拿到了那個木盒子。那只是個普通的盒子,沒有鎖也沒有機關,打開之後,裡面躺著一頂鑲嵌著寶石的王冠。

  在看到那頂冠冕的一瞬間,德拉科的表情就變了。馬爾福莊園裡有不少黑魔法物品,而他也沒少去翻倒巷光顧,一樣東西上附沒附黑魔法,他能感覺出來。

  這個冠冕被施加了極強的黑魔法,看來他們找對了。

  「中獎了。」阿斯萊莎也沒想到這麼快就翻出來了,不由得喜上眉梢,「這下可以讓哈利和鄧布利多先生先把注意力放在冠冕上,你趁這個時間把消失櫃挪走——縮小咒或者變形咒對消失櫃管用嗎?」

  「這時候把它轉移走反而是心虛的表現。一個消失櫃根本說明不了什麼,這東西原本就在霍格沃茨,我只是把它找了出來而已。就算波特咬定我要放食死徒進來,他也沒有證據。」德拉科卻顯出幾分悠哉,他拿起拉文克勞的冠冕在手上把玩,目光深邃,「這東西上附有他的靈魂?」

  「除了格蘭芬多寶劍,其他三件遺物都被黑魔王做成了魂器。」阿斯萊莎點了點頭,「你說萊斯特蘭奇家有類似的東西,我懷疑是赫奇帕奇的金杯。」

  「如果真是,那萊斯特蘭奇家很可能會把它放在古靈閣的家族金庫。這個世界上最安全的地方就是霍格沃茨和古靈閣,但現在霍格沃茨已經不安全了,古靈閣卻仍然是安全的。」德拉科把冠冕放回木盒裡,轉手遞給阿斯萊莎,「要麼用奪魂咒控制羅道夫斯或者貝拉特裡克斯,要麼就用復方湯劑變成他們的樣子。」

  瞧瞧,這不是合作的很愉快嗎。雖然不知道德拉科到底是怎麼轉了性子開始配合起來,但阿斯萊莎非常滿意他的改變。

  「謝謝,馬爾福。」阿斯萊莎抱著木盒子,向德拉科笑了笑,「明天見。」

  她並不期待德拉科的回應,於是轉身就走。她背後沒長眼睛,自然也就看不到德拉科盯著她的背影,嘴唇一開一合,極輕極輕地說了聲,明天見。

  作者有話要說:

  德阿真香啊(bushi


第83章

  哈利到達校長辦公室告知鄧布利多關於拉文克勞的冠冕。

  如今湯姆·裡德爾的日記本和薩拉查·斯萊特林的掛墜盒都已經被摧毀,馬沃羅·岡特的戒指在鄧布利多手中,拉文克勞的冠冕就在有求必應屋,至少還有一個赫奇帕奇的金杯下落不明。

  「我贊嘆你們的勇氣和智慧,哈利。」鄧布利多贊嘆著,「實際上,斯萊特林的掛墜盒和赫奇帕奇的金杯曾在同一時期為同一人所擁有。」

  「赫普茲巴·史密斯。」哈利很快想明白了這件事,「她是赫奇帕奇的後人,持有赫奇帕奇的金杯,同時她也是個收藏家,得到了斯萊特林的掛墜盒。」

  鄧布利多點了點頭:「她被黑魔王毒殺,同時黑魔王篡改了史密斯家的家養小精靈郝琪的記憶。郝琪誤以為是自己毒殺了史密斯,鋃鐺入獄。我曾去阿茲卡班看望過她,從她口中得知黑魔王對史密斯手中的兩樣遺物垂涎不已。我也是因此猜想到,他把它們做成了魂器。」

  「我們一直在猜測,赫奇帕奇的金杯會不會被保留在某個食死徒的家中,就像當初馬爾福的爸爸拿著日記本一樣。」哈利說,「我們都覺得是萊斯特蘭奇家族。」

  現在小巫師們可真了不起啊。鄧布利多的目光動了動,臉上的笑意更深。

  「我想先拿到拉文克勞的冠冕,先生,阿斯莉現在正在找,順利的話,她很快就會找到。然後想辦法去拿赫奇帕奇的金杯——我猜它在萊斯特蘭奇家。接著,就像您所希望的那樣,我希望能拿到斯拉格霍恩教授真實的記憶,也許伏地魔曾經告訴過他自己到底想要多少個魂器,然後我們就可以想想漏掉了什麼。」哈利還在分析,「假期的時候,阿祖洛寄來一本書,上面提到為數不多的制作魂器的例子,裡面說到有些黑巫師會把自己的寵物做成魂器。也許一直跟在伏地魔身邊的那條蛇也是個魂器……」

  就在這時候,旋轉樓梯動了,阿斯萊莎捧著一個木盒子走了進來。

  「冒昧打擾您了,先生,我在下面試了幾個甜食的咒語,試到酸味果汁,就進來了。」阿斯萊莎小跑著把木盒子放在了鄧布利多的書桌上,「先生,您看看這個。」

  「看來校長辦公室的口令得換個套路了。」鄧布利多開起了玩笑。他並未怪罪她的不請自來,並應她要求打開了木盒子。

  拉文克勞的冠冕安靜地躺在木盒子中。整個冠冕呈鷹狀,白鑽形成它的骨架,湖綠色的寶石鑲嵌在正中成為鷹身。如果忽略縈繞其上的黑魔法,這真是頂漂亮極了的冠冕。

  「你找到了?」哈利有些驚喜地握住阿斯萊莎的手,「沒有遇見——」他看了看鄧布利多,思忖片刻,還是直說了,「沒有遇見馬爾福?」

  「沒有。」言多必失,於是阿斯萊莎只搖了搖頭。

  「哈利,我有些話想單獨問問裡奇小姐。」鄧布利多看向哈利。

  哈利點了點頭,轉身離開了校長室。

  -

  「我想你有話要問我,阿斯萊莎。」鄧布利多輕聲說,「是關於哈利,還是關於德拉科?」

  阿斯萊莎稍愣了一下。她不確定鄧布利多提起德拉科是不是因為他猜到或者知道了什麼,這讓她乍一下不知道該怎麼說,略有些不知所措。

  「你一直很了不起,阿斯萊莎。你比哈利更冷靜,這使你總能做出最准確的判斷。」鄧布利多真誠地誇贊阿斯萊莎,面帶笑容,「我很高興,你沒有因為偏見而放棄德拉科。」

  他知道了。他什麼都知道。

  阿斯萊莎佩服極了:「什麼都逃不過您的眼睛,先生。」

  鄧布利多笑笑:「現在你可以問我問題了。」

  「好吧,先生。第一個,您一直知道德拉科想對您不利?」

  鄧布利多點了點頭。實際上,他想了一個周密的計劃引伏地魔入局。但他低估了納西莎對德拉科的愛,也低估了德拉科在絕境中掙扎的力氣,更低估了幾個格蘭芬多的頭腦和行動力。他不得不重新計劃,並驚訝地發現,原本的死局因為這些變故被盤活了。

  「那您知道馬爾福被我和另一個人保護著的事嗎?」阿斯萊莎小心翼翼。

  鄧布利多幫她說了那個名字:「牢不可破咒對嗎?西弗勒斯的事我也知道。」

  「那您也就知道馬爾福最開始的計劃,並打算將計就計?」

  鄧布利多再次點頭。阿斯萊莎卻慌了神:「這太糟了,先生。我是說,很危險,如果馬爾福的原計劃得逞,那——」

  「別擔心,孩子,你所害怕的事已經不復存在了。」鄧布利多出聲安撫她,「吃塊蜂蜜滋滋糖。」

  「謝謝。」阿斯萊莎拆開糖紙,甜食入口,倒確實能令人愉快一些。

  「我想你話還沒說完,孩子。」鄧布利多自己也拆了一塊蜂蜜滋滋糖。

  「接下來就是關於哈利的了,先生。」阿斯萊莎提起這個便有些憂心,因此而皺眉,「我原本是想通讀一遍《黑魔法秘術》來找找原因的,但現在我能直接問您了。先生,哈利會做噩夢、能說蛇語、能感知到黑魔王的想法、能和魂器交談……這不是什麼好事對嗎?十多年前在戈德裡克山谷的那個晚上,當黑魔王試圖殺死哈利的時候,除了被哈利母親的保護咒反傷,還發生了別的什麼事嗎?」

  海蓮娜的話猶在耳邊。哈利為什麼會像伏地魔?

  銀發紫袍的巫師微笑,半月形鏡片後的藍眸閃爍著:「你心裡已經有答案了,對嗎,阿斯萊莎?」

  阿斯萊莎咬住了嘴裡的糖,好半天後才吞吞吐吐地說:「我覺得不可能,先生……但我想不到別的。我是說…這很大膽,也很荒謬,但不無道理。——我在想,分裂靈魂的前提是做了邪惡的事,殺戮咒比什麼都邪惡。黑魔王殺死了哈利的母親,也許在這個過程中他的靈魂又分裂了……然後,然後靈魂碎片附著到了屋子裡唯一的活物身上……」她越想越覺得可怕,臉色也因此變得蒼白,神情哀傷,「哈利會不會也是魂器?」

  因為他有伏地魔的靈魂碎片,所以他會說蛇語,所以他知道伏地魔心中所想,所以他夢魘,所以他能和魂器交流,所以海蓮娜覺得他們像……

  鄧布利多在她說話間一直用一種極溫和極鎮靜的神情注視著她,到她說完後,他點了點頭。

  「是的,阿斯萊莎,哈利也是魂器之一。」

  阿斯萊莎臉上的血色徹底褪去了,她抓緊了長袍,接著又松開,無助地看著鄧布利多。

  「那他會怎麼樣,先生?」她不敢說那個字。

  鄧布利多站起來,用寬厚的手掌輕輕拍了拍阿斯萊莎的頭。

  「可能會有點折磨人,但我想,哈利能承受得了。」

  正說著,從鄧布利多的壁爐裡鑽出個人。他咳嗽了兩聲,施了個無聲清理咒,把頭發、臉和衣服上灰撲撲的東西都趕走。

  煥然一新,英俊迷人,來者正是西裡斯。

  阿斯萊莎本為哈利的事有些難過,這下見了親人便湧起一股酸氣,小跑兩步過去拱進了大腳板的懷裡。

  西裡斯被她撞了一下,身子卻半分沒歪。他抱住小姑娘,一邊挑眉看鄧布利多:「本世紀最偉大的白巫師竟然欺負一個還沒畢業的小女巫?你扣了格蘭芬多多少分?」

  鄧布利多也挑了一下眉:「裡奇小姐找到了拉文克勞的冠冕,我獎勵她還來不及。」

  「你找到了拉文克勞的冠冕?」西裡斯有些驚訝,隨後看著懷裡眼睛紅紅、鼻子紅紅的小姑娘,「真是好樣的,阿斯莉,你幫極了。」

  「謝謝,西裡斯。」阿斯萊莎破涕為笑,吸了吸鼻子,「鄧布利多先生沒有欺負我,我只是……我只是因為別的事而不太開心。哈利的事。」

  聽到哈利的名字,西裡斯隱約明白了,臉上的玩笑神情僵了一下,隨後他抿了抿唇,揉了揉阿斯萊莎的頭:「他不會有事,阿斯莉,我向你保證。」

  「我相信你,我相信你們。」阿斯萊莎輕輕蹭了蹭眼睛,「你怎麼來了,西裡斯?」

  「我也不確定是不是我以為的那樣。」西裡斯聳了一下肩,然後看向鄧布利多。

  「就是你以為的那樣,西裡斯。」鄧布利多笑著點了點頭,「並且我想,你並不介意多個小幫手。」

  西裡斯的臉色變了變:「別開玩笑,鄧布利多,我不可能帶阿斯莉去那種地方,那太危險了。」

  「什麼?」阿斯萊莎被他們兩個弄糊塗了,「去哪裡?做什麼?」

  「古靈閣,萊斯特蘭奇家的倉庫。」西裡斯說,「納西莎找到了我,並且明確告訴我,赫奇帕奇的金杯藏在那裡。她給了我貝拉特裡克斯的頭發,我們本來打算今天就去拿的,然後鄧布利多通知我來一趟霍格沃茨。」

  「我如果沒理解錯的話,馬爾福家是反水了嗎?還是說,馬爾福媽媽所做的一切,馬爾福的爸爸不知情?」阿斯萊莎問。

  「盧修斯不可能不知情。」西裡斯說道,「就像你暑假時說的,馬爾福家確實是個突破口,而且我們已經拿下了。謝謝你,阿斯莉,你和莉拉都辛苦了。」

  「你們怎麼都是一副什麼都知道的樣子?這讓我很挫敗。」阿斯萊莎嘟囔了一句。

  西裡斯笑了笑,隨後再次看向鄧布利多:「我們都計劃好了,鄧布利多。我不會帶阿斯莉去古靈閣冒險,金杯上很可能也有惡咒,我不能讓她出事。」

  「你真的應該帶上阿斯萊莎,西裡斯,這孩子在找魂器方面天賦異稟。」鄧布利多卻很平靜,也堅持著自己最初的打算,「而且,她是個阿尼馬格斯,和你一樣,很容易脫身。」

  好吧,他真是什麼都知道!阿斯萊莎摸了摸鼻子。還好非法阿尼馬格斯是魔法部管的事,霍格沃茨不管。

  「我不會拖你後腿的,西裡斯,我不但是個阿尼馬格斯,我的變形課和黑魔法防御還是O,而且我的幻身咒用的很好。」阿斯萊莎拉住了西裡斯的袖子,眼神中流露出十分的期盼,「實在不行,你可以幻影移形帶我走,你是傲羅,你可以幻影移形。」

  「瞧瞧,你多了不起。」西裡斯刮了一下她的鼻子。他當然不是被阿斯萊莎說服了,而是因為他意識到,鄧布利多是想把阿斯萊莎支開。

  接下來,就在他們准備前往古靈閣拿走赫奇帕奇金杯並脫身的這段時間,霍格沃茨要發生什麼,而且是和哈利有關的事。

  「抓著我的胳膊,阿斯莉,集中注意力。」西裡斯抬起胳膊,看向阿斯萊莎,「我現在要帶你回家了,小家伙。」

  作者有話要說:

  是人就會脫發,巫師也一樣會脫發。所以納西莎可以輕易拿到貝拉特裡克斯的頭發(大拇指


第84章

  哈利去禮堂找赫敏和羅恩,赫敏拿著那本《黑魔法秘術》,不過為了避人耳目,她給這本書的封皮施了咒。多虧赫敏的第一名號,大家看到她手裡的大部頭都以為是什麼晦澀難懂的東西,並不甚感興趣。

  「阿斯莉在有求必應屋找到了拉文克勞的冠冕。」他小聲同兩位朋友分享最新的情報,「她現在就在鄧布利多的辦公室,我估計鄧布利多留她是想讓她摧毀那個冠冕。」

  「為什麼?」羅恩問。

  「實際上魂器對我的影響有點大,我在摧毀斯萊特林的掛墜盒的時候,感覺它在和我說話,用謊話來哄騙我。而那個冠冕也是,我在看到它的時候就覺得很異常,不太舒服。但阿斯莉不受其擾,就算拿起那個冠冕也沒什麼。」哈利舔了舔唇。

  羅恩沒想太多,赫敏卻皺了皺眉:「你說魂器在和你說話?這不可能,哈利,那是個死物,就算附著了伏地魔的靈魂碎片,它也不可能和你有交流。除非——」

  她忽然不說話了,哈利被她吊起胃口,又想起海蓮娜說過的「你們有點像」,還有當他向鄧布利多傾訴時,老巫師眼中看不透的深邃……

  「我也說不清楚,哈利,給我點時間讓我整理一下思維。這些東西我也是第一次接觸。」赫敏搖了搖頭,點了點胳膊底下壓著的那本黑魔法書,嘆了口氣。

  哈利點了點頭沒再追問。

  「嘿,哈利。」羅恩搡了他一下,示意他回頭,「凱蒂,凱蒂·貝爾。」

  哈利回過頭,果然看見利妮和凱蒂走進來。凱蒂一直在醫療翼休養,龐弗雷夫人盡心照顧她,她看起來好了很多,面色紅潤,精神也不錯。

  哈利本想去和凱蒂打聲招呼,但他接著注意到禮堂門口的德拉科。他原本是想走進來的,但當他看到凱蒂的時候,面上露出錯愕的表情,隨後毫不猶豫轉過身就走,步履匆匆。

  哈利早就確定是德拉科給蛋白石項鏈下了詛咒還差點害死凱蒂,見他這樣著急,便篤定他是做賊心虛,於是起身抬腳追上去。

  「哈利?」赫敏和羅恩都被他的動作弄得莫名其妙。赫敏搡了一下羅恩讓他先追上去,自己則是合上書裝進袋子裡,緊隨其後跟上。

  -

  馬爾福直奔有求必應屋*,哈利在看到他的目的地之後忽然覺得有趣。也許德拉科自己都不知道,在他藏著消失櫃的這個屋子裡還有一個魂器,阿斯萊莎還在他未曾光顧的時間裡找到了它。

  哈利在有求必應屋門即將關上的一瞬間閃了進去,附帶著一個靜默咒以免發出聲響驚動德拉科。多虧那裡面全是雜物,他很容易就能找到藏身之處而不被德拉科所發覺。

  德拉科朝消失櫃所在的位置走,邊走邊扯著領帶,又解開了襯衫最上面的兩顆扣子。

  「以為我不知道你跟著我嗎,波特?」他譏諷地開口,不大不小的聲音在安靜的有求必應屋裡回響,「你和裡奇最近都很喜歡單獨行動啊,怎麼,感情要破裂了嗎?」

  他的話語裡帶著一絲自己都沒察覺到的幸災樂禍,好像他多巴不得兩個人分手一樣。

  還是那句話,德拉科和哈利天生八字不合水火不容。只要一方張嘴,別管他說了什麼,另一個指定跳腳。

  哈利也不想保持靜音了,他解了咒,從堆的亂七八糟的桌椅後面走出來,目光沉沉地盯著他。

  「看到凱蒂讓你心虛了嗎,馬爾福?」

  德拉科的臉色變了一下。

  當他得知原本要送給鄧布利多的蛋白石項鏈被凱蒂·貝爾打開時,他當時差點忘了呼吸。那條項鏈上的惡咒雖然不至於能一下殺死鄧布利多,但絕對可以讓一個沒什麼對敵經驗的年輕巫師喪命。即便凱蒂·貝爾僥幸逃過一劫活了下來,德拉科也無法從那種強烈的負罪感中掙脫出來。

  他做噩夢、心神不寧、幻聽、耳鳴……他盡力掩飾,卻無法阻止自己變得越來越憔悴、越來越敏感。

  聖誕節回家的時候,當他看到一屋子食死徒用尖銳和惡毒的聲音吵嚷著殺死誰殺死誰,那些從阿茲卡班逃獄、沒被傲羅抓回去的死刑犯們瘋瘋癲癲,還在他們家裡動手動腳毫無禮貌時,他的情緒到了爆點。

  他攻擊了多爾芬·羅爾,把那個大塊頭從二樓掀翻下去。他滾下樓梯,弄出好大的聲音。德拉科憤怒到一時間忘記了自己是個巫師,只知道拿著魔杖往下杵,差點戳瞎羅爾的眼睛。

  是憤怒壓垮了他?不是,是恐懼。他搞砸了任務,詛咒錯了人,斯內普所謂的保護讓他覺得被羞辱,他又擔心斯內普打算替他完成任務、搶了功勞害馬爾福家更不能翻身……

  他不知道自己該信任誰,也迷茫自己是不是走錯了路。他質疑,又不敢質疑;他唾棄,又不能唾棄。他孑然一身,孤立無援,自身難保。

  直到納西莎「背叛」了伏地魔,和莉拉交換條件,德拉科才終於感覺自己從伸手不見五指的黑中撕開了一個微弱的口子。他在微弱的光線中恢復視覺,靠那一點點裂縫貪婪地呼吸,干枯貧瘠的心髒湧出熱意,失去知覺的肢體不再麻木僵硬。

  德拉科摸上左手無名指的戒指。這不大符合馬爾福少爺身份的過於樸素的銀戒指,就是他在絕境中品到的那一點新生的希望。

  可笑,能理解他苦衷、他敢交付信任的竟然是個血統背叛者。

  「怎麼不說話,馬爾福?」哈利朝前走了兩步,語氣有些衝,「被我說到了痛處,忙著舔舐傷口嗎?」

  「她又沒死。」德拉科轉了過來,灰眸凜冽地射向哈利。

  「一條命在你眼裡就這麼不值錢嗎!」他滿不在乎的樣子讓哈利勃然大怒,「你有沒有想過如果鄧布利多出事,魔法世界會變成什麼樣?你以為你殺死了鄧布利多,伏地魔就會表揚你嗎?你錯了,馬爾福,你在他眼裡、你們一家在他眼裡都不過是隨時可以殺死的螻蟻,他才不在乎!」

  這下換德拉科暴怒了。這才是真的戳到了他的痛處。他甚至都不想跟哈利繼續喋喋不休,直接從袖子裡掏出了魔杖。

  「Reducto!」

  哈利躲開,被擊中的地面發出一聲巨響,出現一個大坑,碎石化作齏粉,無聲地痛嚎。

  「Stupefy!」

  兩個巫師在障礙物中你來我往,兩根魔杖持續發射咒語,但每一次遭殃的都是兩側的物件。

  有求必應屋裡頓時烏煙瘴氣,不知道是誰的「Incendio」點燃了棄置的窗簾,火勢迅速彌漫,也使兩個喪失理智的巫師回過神來。

  他們兩個對視了一眼,然後出奇有默契地一起用魔杖對准火源。

  「Aguamenti.」

  窗簾完全被燒壞,旁邊的木櫃被火熏黑,一團嗆鼻的濃煙升起。德拉科嫌棄地退後好幾步,把飄到身上的灰燼掃掉,眉頭始終緊緊皺著。

  哈利就在這個時候看清楚了他的戒指。實際上他很多時候不會去關注德拉科身上的首飾,現下也其實是無意的一瞥,卻發現了端倪。

  這戒指……看起來和阿斯萊莎手腕上的鐲子一樣。

  他的表情頓時僵住了:「這是什麼?」

  德拉科順著他的視線看到了自己的戒指。他的心裡騰起一股巨大的快意,他等這一天很久了。

  「你說呢?」他的嘴角上揚,勾出一個惡劣的、報復般的笑容,狹長的灰眼珠閃著精光。德拉科甚至把手往前伸了伸,像生怕哈利看不清一樣,「仔細瞧瞧,波特,眼熟嗎?」

  哈利緊緊地、緊緊地攥住了手裡的冬青木魔杖,指節因為過於用力而發白。

  「閉嘴,馬爾福,否則我可不保證會不會給你一個惡咒。」

  作者有話要說:

  德拉科:爽


第85章

  幻影移形的感覺不太好。

  阿斯萊莎落地的時候還覺得有點虛,胃裡不太舒服,坐在沙發上喝了一杯溫水之後才好起來。

  莉拉沒在家,她在陋居和莫麗一起整理查理從羅馬尼亞寄回來的一些東西。西裡斯正在和尼法朵拉、金斯萊確認最後的計劃。尼法朵拉將變成貝拉特裡克斯的樣子進入金庫,必要的時候,西裡斯會用奪魂咒控制古靈閣的主管。他們都是經驗豐富的傲羅,足以應對各種情況。

  阿斯萊莎聽了半天也沒聽到自己的名字,頗有微詞:「鄧布利多先生喊我跟你一起去,西裡斯。你總不是打算把我扔在家裡吧?」

  「鄧布利多要西裡斯帶你一起去?」尼法朵拉吃了一驚,「那可是古靈閣萊斯特蘭奇家的金庫,誰知道裡面有什麼在等著,你會有危險的。」

  「可我是見過最多魂器的人。」阿斯萊莎據理力爭,「不管金庫裡面有什麼,肯定都被施了黑魔法。但魂器上的黑魔法是不一樣的,我一定能辨認出來。」

  西裡斯見過斯萊特林的掛墜盒,但尼法朵拉和金斯萊並沒有真正接觸過魂器。但阿斯萊莎二年級的時候就見過日記本,聖誕節時拿到了斯萊特林的掛墜盒,就在不久前她還找到了拉文克勞的冠冕,比這方面經驗,三個傲羅還真是輸她一籌。

  「或許你是對的,阿斯莉。」西裡斯先妥協了。

  「西裡斯?」尼法朵拉張大了嘴巴,「你怎麼能讓阿斯莉跟我們去冒險?她還是個學生。」

  「我們誰不是從學生過來的呢,唐克斯?」金斯萊笑了笑。

  「怎麼連你也——」

  「黑魔王和食死徒們都不會猜到我們會襲擊古靈閣,就算他們接到消息得知金杯被盜,那時候我們已經回來了。」金斯萊對尼法朵拉說,「而且阿斯萊莎說的沒錯,我們都沒見過魂器,無從判斷哪一個是真的。」

  尼法朵拉好好考慮了一下,最終她點了點頭,臉色卻很嚴肅:「保護好自己,阿斯莉,裡面到底會發生什麼,我們也不清楚。」

  「我會的。」阿斯萊莎重重地點頭。

  -

  他們待到晚上才動身,畢竟貝拉特裡克斯的身份在現如今的環境下,大搖大擺地在白天出現不合邏輯。

  尼法朵拉喝下了裝著貝拉特裡克斯頭發的復方湯劑,她的表情難看極了。光是看看她皺在一起的五官,阿斯萊莎就緊緊抿著唇,仿佛跟她一樣痛苦。

  西裡斯也偽裝了自己,他曾在阿茲卡班待過很長一段時間,他的左右前後全都是食死徒,他能模仿出他們的凶惡和瘋狂。

  金斯萊和阿斯萊莎用幻身咒把自己藏起來,跟在尼法朵拉和西裡斯身後,朝古靈閣走去。尼法朵拉用黑色鬥篷把自己完全遮起來,畢竟貝拉特裡克斯還是被魔法部通緝的逃犯。

  古靈閣不會泄露任何客戶的信息,尤其是在當下,黑白巫師分庭抗禮誰也沒落到好的情況下,妖精們更是不會輕易得罪某一方。當鮑格羅德看清楚兜帽下那張厚眼皮、寬下巴、眼窩深陷的臉時,他倒抽了一口冷氣,努力穩著面上的表情,盡力表現著恭敬。

  「晚上好,萊斯特蘭奇夫人。」

  無人不知貝拉特裡克斯·萊斯特蘭奇這個名字。伏地魔手下為數不多的女食死徒,卻比任何一位食死徒都要瘋狂、殘忍。她無法無天,四處生事,她愛用鑽心咒,她殺人不眨眼……

  鮑格羅德哪敢得罪她。

  「我要去金庫。」尼法朵拉壓低聲音來模仿貝拉特裡克斯,陰沉著臉,不屑的神情。而緊跟在她旁邊的西裡斯也故意擺出一副凶惡的模樣。

  鮑格羅德愣了一下,隨後他推了一下眼鏡:「是的,夫人,請隨我來。」

  他當然不會想到有人膽子大到敢冒充貝拉特裡克斯。

  金斯萊和阿斯萊莎緊隨尼法朵拉和西裡斯上了滑車。

  滑車順著索道去往萊斯特蘭奇家的金庫,那是個陡坡,下降的過程中阿斯萊莎幾乎以為自己要被甩出去。在經過防賊瀑布的時候出了點事故,瀑布洗掉了所有魔咒和魔藥效果,金斯萊和阿斯萊莎暴露無遺,尼法朵拉身上的復方湯劑也被衝掉。滑車感應出問題,自動將四個巫師以及鮑格羅德扔了下去。

  金斯萊用懸空咒使大家免遭正面衝擊,西裡斯壓根沒給鮑格羅德反應的機會,就用奪魂咒直接控制了他。

  「給我作證,唐克斯,金斯萊,事急從權。」

  「當然,我剛要誇你反應快。」金斯萊不以為意地聳了聳肩,「帶我們去萊斯特蘭奇金庫,鮑格羅德。」

  因為滑車的意外使他們無法正常進入金庫,而必須從內部進入。古靈閣的內部由一只烏克蘭鐵肚皮守護,它渾身綁著鎖鏈,脖子和身體都被勒出血痕,身上還有不少被鞭打的痕跡,傷口沒有愈合,還在向外滲血,甚至有些已經化膿。它骨瘦如柴,而又脾氣暴躁,聽到腳步聲就轉過頭,張開嘴想要噴出火球。

  西裡斯拿起箱子裡的丁當片晃動。丁當片的聲音驚嚇到了烏克蘭鐵肚皮,它發出一聲哀嚎,然後瑟縮回原地,看都不敢看他們。

  「比爾在古靈閣工作,這法子還是他告訴我的。」西裡斯解釋說,「古靈閣重要金庫的火龍被訓練成這樣,聽到丁當片的聲音,它就以為自己要挨打了,所以畏懼。」

  「這太殘忍了。」阿斯萊莎不忍心繼續看,心都墜了下去。

  「也許魔法部的神奇動物保護司應該來突擊檢查一下。」金斯萊說道。

  「好主意。」西裡斯欣然接受。

  在鮑格羅德的帶路下,他們走到了萊斯特蘭奇的金庫門口。鮑格羅德的掌紋就是鑰匙,當機關門被打開,萊斯特蘭奇金庫內的景像暴露在幾人眼前。

  「Lumos.」

  熒光在魔杖頂端顯現,當看清裡面密密麻麻堆放的金銀器之後,尼法朵拉頭都大了。

  真和他們猜想的一樣,這裡面魔法和黑魔法的氣息混在一起,根本無從辨認哪一個才是真的魂器。

  「小心些。」金斯萊低聲說,「這裡面的東西都被施了復制咒和烈火咒。」

  「你用攝神取念看了這個妖精的記憶了?」西裡斯挑了挑眉。

  「事急從權。」金斯萊有樣學樣。

  「飛來咒對魂器有作用嗎?」尼法朵拉詢問。

  「沒用,我們只能找。」阿斯萊莎小心地往前走,緊緊拉住衣袍,避免碰到任何一樣東西導致咒語被觸發。她用魔杖劃過周圍的一圈器物看他們的形狀,但都沒有感覺到異常。

  看樣子,金杯被放在更裡面的位置。可前面沒有能落腳的地方,往前走就勢必會碰到什麼。尼法朵拉抽了口冷氣,被面前這些障眼法弄得眼睛都疼了。

  阿斯萊莎於是在極限的位置停下了腳,舉高魔杖繼續尋找。

  在房間的西北角,散發著不尋常的光芒,和屋子裡其他的金器都不一樣。最重要的是,那個東西有著讓人目不轉睛的魔力。

  阿斯萊莎肯定那就是他們要找的魂器。

  「在那兒,但是如果想拿到它我就肯定會觸發咒語。」阿斯萊莎有些無奈地回頭看西裡斯、尼法朵拉和金斯萊,「在西北角,那個有兩個手柄的金杯,杯子底部有很多細小的花紋。」

  「我看到它了。」西裡斯了然,「金斯萊,唐克斯,阿斯莉,你們先出去,我來拿。」

  西裡斯在瞬間就變成了阿尼馬格斯。他身形矯健,話還沒完全落地就竄了出去,跑跳著直向金杯而去。被他碰到的無論是碟子、杯子還是金塊,都在快速復制並發熱,落在地上發出丁零當啷的響動。

  尼法朵拉、金斯萊和阿斯萊莎都沒有猶豫,立刻退後並打開了緊鎖的門,等待西裡斯拿到金杯後直接離開。

  西裡斯在越發升高、因為發燙而開始冒熱氣的器物山上蹦了一下,叼住赫奇帕奇的金杯,然後縱身一躍撲向門口,同時將金杯扔到了尼法朵拉的懷裡。尼法朵拉從上衣兜裡摸出一個施過伸縮咒的口袋,把金杯扔了進去,隨後又把口袋放回兜裡。

  四個人帶著鮑格羅德原路返回,古靈閣的大廳一如往常平靜,但他們誰也不敢放松警惕。四個人全都給自己施了幻身咒,按照金斯萊、尼法朵拉、阿斯萊莎和西裡斯的順序依次慢慢通過。

  直到金斯萊走出古靈閣的大門,西裡斯才回身給鮑格羅德解了奪魂咒,又加了一個遺忘咒。

  對不住了,鮑格羅德。

  大腳板沒什麼誠意地在心裡道歉。

  作者有話要說:

  原著裡三人組去拿金杯時,是伏地魔掌權期,所以提心吊膽。但是本文這時候魔法部還沒被伏地魔滲透,伏地魔還在暗處籌謀,所以他們偷金杯的過程比較順利。

  在我這兒都給我順順順


第86章

  羅恩和赫敏跟著哈利去追德拉科,但他們沒能在最後關頭進入有求必應屋。赫敏非常擔心裡面會發生什麼,在外等待的時候顯得格外焦急。

  直到有求必應屋的門打開,哈利沉著臉往外走,而德拉科比他慢兩步,一出來就跟他背道而馳。

  「你們居然都完好無損地出來了。」羅恩唏噓一聲。在他的猜想裡,哈利和德拉科勢必要打一場惡仗。

  「阿斯莉呢?你們有看到她嗎?」哈利像是在努力壓抑著火氣一樣,緊咬著後牙槽。

  這可真驚到了赫敏和羅恩。從四年級三強爭霸賽的第二關之後,哈利和阿斯萊莎開始交往,他倆就從沒吵過架,哈利竟然在生阿斯萊莎的氣?為什麼?剛剛和他發生衝突的難道不是德拉科嗎?

  「你不是說她在鄧布利多的辦公室嗎?」羅恩一臉莫名,隨後又因為哈利的態度而不安,「嘿,哈利,你冷靜些,發生了什麼?你現在這個樣子很嚇人。」

  哈利氣得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阿斯萊莎手上的鐲子竟然是納西莎拿給她的用來聯絡德拉科的東西!從聖誕節之後開始,阿斯萊莎就一直和德拉科在有求必應屋見面。是她偷走了斯拉格霍恩那瓶准備送給鄧布利多的蜂蜜酒,那裡面被德拉科下了毒,她怕德拉科暴露所以幫了他。她和斯內普一樣,都在保護德拉科,保證他能在混亂中全身而退。

  雖然哈利也能猜出為什麼,肯定是為了讓馬爾福家跳反,但是……但是!她是他的女朋友!卻在保護馬爾福!德拉科還一臉炫耀地在他面前轉那個戒指!他怎麼敢!

  「她為了我而瞞著你、躲著你、對你撒謊,波特,好像你也沒那麼重要嘛。」

  他已經氣死了!

  「哈利?」赫敏被他這突然而來的、針對阿斯萊莎的怒火弄得完全摸不著頭腦,而又無比擔心,「馬爾福跟你說什麼了?你為什麼要生阿斯莉的氣?」

  「總不能是阿斯莉站在了馬爾福那邊來騙你。」羅恩干笑著試圖緩和氣氛。

  哈利涼涼地掃了他一眼,磨了磨牙。

  「……救命,難道真是?!」羅恩抱住了腦袋。

  「阿斯莉手上的那個手鐲,那是納西莎給她的,還有馬爾福手上的戒指,那是一對!他們用這個來聯絡,在有求必應屋裡,只有他們兩個人!」哈利頭皮發麻,頭發都要豎起來了,「還記得斯拉格霍恩被偷的那瓶酒嗎?是阿斯莉偷的。馬爾福在裡面下了毒,本來是要害鄧布利多的,阿斯莉幫他收拾了爛攤子!」

  赫敏和羅恩都一下啞口無言了。

  顯然,哈利的怒火源於吃醋。這他們倆可勸不了。

  「她本來可以告訴我的,她為什麼不告訴我?」哈利氣急敗壞,情緒一時難以控制。同時他又覺得很難過,他不明白阿斯萊莎為什麼非要瞞著他,難道覺得他會壞事?他看起來就這麼不理智?這麼不值得被信任?

  「冷靜些,哈利,你不應該對我們發脾氣。」赫敏叫停了哈利的暴躁,「我猜一定是馬爾福對你說了什麼才會讓你這麼生氣,但是你仔細想一想,那是馬爾福說的話,有幾分可信?你應該找阿斯莉問清楚,聽她解釋,也許事情根本就不是你以為的那樣。」

  連羅恩也說:「你不該質疑阿斯莉而去相信馬爾福,哈利。阿斯莉不告訴你一定是有原因的,而且這個原因肯定不是你以為或者馬爾福說的那樣。」

  哈利連著深呼吸了好幾下。

  「你們說的對,我應該先找阿斯莉確認一下。」

  他努力讓自己顯得不那麼生氣,但說出口的話,語氣可沒好多少。

  如果哈利不能讓自己冷靜下來,如果他說了什麼不中聽的話惹哭了阿斯萊莎。赫敏捏了捏袖子裡的魔杖,偏心地想。她可不會心慈手軟。

  -

  哈利的怒氣在接下來的兩個小時裡消失的無影無蹤,取而代之的是憂心和焦慮。

  阿斯萊莎就像憑空消失了一樣,禮堂沒有、塔樓沒有、辦公室沒有、休息室沒有、教室沒有……晚飯的時候她也沒有出現,哈利問了帕瓦蒂、拉文德、金妮、盧娜、漢娜、秋,他甚至折回去問了德拉科,誰都沒有見過阿斯萊莎。鄧布利多也不見了,麥格教授也不知道他去了哪裡,甚至不知道他什麼時候離開的。

  拉文克勞的冠冕躺在辦公室的桌子上,格蘭芬多寶劍劈壞了那上面的寶石,整個冠冕失去美麗和優雅,殘缺不全,卻是干淨純潔的。那其中的靈魂碎片已經被摧毀了,玷污它的黑魔法不復存在。

  他急瘋了,直接跑到地下一層去找多比,希望小精靈帶著自己幻影移形回到格裡莫廣場找西裡斯,告訴他阿斯萊莎不見了。就在他准備付諸於行動的時候,斯內普喊住了他。

  「波特。」他快步走過來,衣袍隨著他的動作像張開的蝙蝠翅膀,「來一趟我的辦公室。」

  「抱歉,先生,現在不行。」哈利毫不猶豫地拒絕了斯內普,他現在滿腦子只有阿斯萊莎,其他的他什麼都不在乎。

  「你最好聽我的。」斯內普斜斜地睨著他,語氣冰冷刺耳,「不然你這輩子都見不到裡奇小姐了。」

  哈利的腦子嗡得一下就大了。他敏感的神經被挑動,瞬間從懷裡掏出魔杖指著斯內普。

  「是你!你把阿斯莉藏到哪兒了?你想干什麼?你果然沒安好心,鄧布利多、西裡斯還有盧平教授都信錯了人!你果然是他那一邊的,斯內普!」

  「你最好放下魔杖,好好聽話,波特先生。」斯內普即便被魔杖指著也平靜如初、嘲諷如初,「裡奇小姐很安全,但如果你還不聽話,那我就沒什麼好說的了。」

  哈利怒目圓睜,綠眸燒起一團團火。他真狠不得現在就把斯內普生吞活剝了,可想到阿斯萊莎,他又不敢去賭,只能不情願又不得不放下魔杖。

  他頹然地垂下肩膀,像一下子失去了生氣。

  「別傷害她,其他的無論什麼我都答應你。」他有些無助,面色變得蒼白,「我求求你,別傷害阿斯莉。」

  斯內普怔了一下。但也只是瞬間的一下,隨後他就恢復了那種毫無憐憫、不知喜怒的冷臉。

  「那麼現在,跟我去辦公室。」

  哈利垂著頭:「是,教授。」

  -

  斯內普即便成為了黑魔法防御課的教授,架子上還是會擺上魔藥罐。盡管和之前比,那種混雜的難聞的氣味淡了許多,但哈利還是討厭這股味道。

  「坐下。」

  哈利毫無反抗意識,斯內普說什麼他就做什麼。他現在無比確信,斯內普擄走了阿斯萊莎,他從始至終效忠的都只有黑魔王,卻用自己的心機騙過了鄧布利多和大多數人。西裡斯說的對,食死徒永遠不可能悔改。

  哈利一面擔心阿斯萊莎的安危,一面忿忿地想,只要阿斯萊莎平安回到他身邊,他就要斯內普好看。

  他還沒用過魔藥教材上的Sectumsempra咒語,倒是可以用斯內普試試手。

  斯內普壓根沒給哈利任何預兆,就在他出神地自我想像時,冷不丁抽出魔杖對著他。

  「Legilimens.——不要反抗我,波特先生,如果你希望裡奇小姐全頭全尾、好胳膊好腿地回到你身邊的話。」

  哈利原本下意識要用大腦封閉術抗拒斯內普,卻在聽到他比夜風還涼的嗓音後被抽空了所有力氣。他心一揪,腦子裡一閃而過阿斯萊莎蒼白無血色的面孔,立刻放棄抵抗,任由斯內普把自己的腦子攪得亂七八糟。

  和之前試圖訓練他練成大腦封閉術的時候完全不同,斯內普這一次充滿攻擊力和侵略性,在他腦海中粗魯地穿梭。哈利總覺得自己的腦子被斯內普打開了,他的魔杖在腦子裡杵杵杵。

  歡愉的、痛苦的、尷尬的、難忘的……所有回憶都被斯內普翻了個遍,他在翻來覆去的情緒中跌宕,頭痛欲裂,精神因為承受不住這樣的窺視而搖搖欲墜。

  好痛。為什麼會這麼痛?之前練攝神取念的時候並沒有這種感覺啊,腦袋像是要炸開,哈利痛苦地叫出聲。手緊緊攥成拳,咬牙切齒,但臉上的血色急速退去,他甚至連用大腦封閉術保護自己都做不到。

  因為實在是太疼了。不同於外傷,這種觸摸不到、治愈不了的精神上的創傷幾乎能把人逼瘋。

  「想想裡奇小姐。」斯內普的話像惡魔低語,帶著回音,灌入哈利混沌的世界,「你不希望她出事吧?」

  阿斯莉。

  阿斯莉。

  他看到灰發藍眼的女孩站在花圃中,蝴蝶在她身側縈繞,日光親吻她美麗的面容。她聽到他喊自己的名字,於是回過頭看他,笑容滿面地撲向他。哈利欣喜若狂,他張開雙臂想要把她抱個滿懷,可伸手一抱,她就立刻如雲煙消散,消失的無影無蹤。

  仿佛攝魂怪來臨時奪走了一切歡喜和希望般,哈利覺得一陣刺骨的寒冷。花圃中所有的色彩在瞬間凋零破碎,腳下的土地裂開,耳邊有哭聲,一下一下擊打著哈利的心髒。他往前走,趔趄了一步摔在了地上。他爬起來,看見阿斯萊莎背對著他站在正前方。

  阿斯莉。

  近在咫尺,可當他迫切地伸出手想要抓住她時,一股迎面而來的颶風將他吹退。他嘶吼,卻發現自己發不出聲音,他只能眼睜睜看著自己離阿斯萊莎越來越遠。她轉過頭,藍眸無光,皮膚是慘淡的白。不知從哪裡打過來一道幽綠色的光擊中了她,她就在他面前倒了下去……

  「阿斯莉!」

  作者有話要說:

  哈利誤以為阿斯萊莎被斯內普抓住而懇求他的樣子,讓斯內普想起了曾經的自己。

  斯莉全是刀


第87章

  心髒被猛地捏了一下,仿佛窒息一般的痛苦使哈利猛地睜開雙眼。

  黑暗使得他的視覺短暫受限。緩了兩秒,哈利看清楚了天花板,他聞到醫療翼獨有的藥味,月光透過打開的窗戶投射進來,在地板上形成一道道斑駁的影子。哈利感覺到自己的手被緊緊地握住,側過頭,阿斯萊莎趴在床側沉沉地睡著。

  他緊繃的神經在這一瞬間終於緩和下來。原本犀利的視線變得柔軟,他甚至有點舍不得眨眼,只記得一門心思盯著阿斯萊莎看。

  關於自己為什麼會在醫療翼,墮入噩夢前經歷了什麼,哈利一時半會兒有些茫然。但他不想去考慮這些,此時此刻他只為阿斯萊莎陪在身側而感到滿足。

  雖然已經入夏,但夜裡的風還是涼的。阿斯萊莎穿著校袍並不足以抵御涼風,冷風灌進來,她縮了縮脖子,也因此幽幽轉醒。

  她睜開眼睛的第一反應是去看哈利。當她看清楚少年溫柔的綠眸時,她睜大了眼睛,水色漫上眼眶將滿眼的藍色衝垮。

  阿斯萊莎抱住了哈利,埋頭在他頸間無聲的哭泣,身子不受控制地發抖。哈利擁住她,手拍了拍她的頭安撫,親吻她的額角。

  記憶慢慢回籠。哈利想起自己追著德拉科進了有求必應屋,發現了戒指和手鐲的秘密,然後他發現阿斯萊莎失蹤了,斯內普出現並聲稱擄走了她……

  他有些頭疼,因為他想不明白剛剛發生的這些到底是怎麼回事。但顯然現在想這些不太合時宜,阿斯萊莎哭的這麼可憐,他得先哄她。

  她肯定嚇壞了。

  阿斯萊莎確實嚇得夠嗆。

  當她跟著西裡斯、金斯萊和尼法朵拉安全撤出古靈閣回到布萊克老宅,並在家裡享用了一頓豐盛的晚餐之後,她帶著金杯,用飛路粉通過壁爐回到了鄧布利多的辦公室,原本十分高興,卻從校長口中得知哈利在醫療翼的噩耗。她看到哈利的時候,他雙目緊閉、面色極差地躺在病床上,毫無生氣。

  「我沒事,阿斯莉。」哈利拍了拍她的背,柔聲哄著,「都過去了。」

  阿斯萊莎從他懷裡起來,雙目漣漣,可憐極了。

  「我跟著西裡斯去萊斯特蘭奇家的金庫了,對不起,沒有告訴你,讓你擔心了。」

  這讓哈利十分意外。他坐起來,幾乎以為自己耳朵有問題:「什麼?西裡斯?難道不是斯內普?」

  「什麼斯內普?」阿斯萊莎吸了吸鼻子,滿臉困惑,「鄧布利多先生把西裡斯叫來了學校,然後西裡斯就帶著我回了布萊克老宅。朵拉、沙克爾先生、西裡斯還有我,我們在大約九點半的時候去了古靈閣,到萊斯特蘭奇家的金庫裡拿到了金杯。然後我們就回家了,我吃過飯之後就帶著金杯回來了,現在金杯就在鄧布利多先生的桌子上。我剛回來,他就告訴我你在醫療翼,然後我就一直在這裡陪你。」

  哈利張了張嘴:「我當時找不到你,急瘋了,然後斯內普說讓我去他的辦公室,如果我不聽話,你就會有危險……我以為他擄走了你,我以為你出事了。」

  兩個人你看著我我看著你,好半天一句話都沒說出來。

  最後是哈利捏了捏眉心,像是嘆了口氣:「……斯內普對我攝神取念了。他叫我不要反抗,用你威脅我。他把我的記憶翻得一團亂,我疲憊極了,又太擔心你,最後支撐不住就昏過去了。」

  「為什麼?」阿斯萊莎懵了,「斯內普教授為什麼對你攝神取念?」

  「我也不知道。一開始我以為他要傷害你,滿腦子都是他果然是個不折不扣的食死徒,鄧布利多信錯了人。可現在…現在我又不確定了。」哈利心頭亂糟糟的,皺起眉頭語氣不佳,「他到底是黑是白?……哦對,還有馬爾福。」

  他在一團亂麻中隨手抽出來了一根要命的。哈利的臉色變得不太好看,綠眸控訴地看著阿斯萊莎:「你和馬爾福的事我都知道了,阿斯莉,你有什麼要說的嗎?」

  糟糕!他生氣了!

  阿斯萊莎心一緊,她幾乎下意識地捂住了左手,隨後意識到這個動作非常愚蠢,悻悻地把袖子卷起來。

  哈利看到那枚銀鐲,想起德拉科在有求必應屋裡一下一下摸戒指的動作,更氣了。

  -

  「……從頭開始說吧。馬爾福的媽媽找到了我媽媽,她擔心馬爾福,也因為黑魔王對馬爾福家疑神疑鬼而憂心,所以希望得到我媽媽的幫助。馬爾福在學校裡孤立無援,光斯內普一個人納西莎不放心,媽媽就提議讓我幫馬爾福,但條件是納西莎得提供必要的信息。」

  阿斯萊莎低著頭不敢看哈利的眼睛,越說嗓門越小。

  「然後就有了戒指和手鐲,馬爾福找我或者我有事找他的時候,我們就用上面的咒語聯絡。他捏一下戒指,我的手鐲就會縮緊,我捏一下手鐲,他的戒指就會發燙,然後我們就去有求必應屋……」

  感覺到哈利詭異的沉默,阿斯萊莎飛快地看了他一眼,見他緊抿唇線目光涼下去,一下慌了神。

  「只是幾次而已,哈利!」她急切地說,「聖誕節之後一個月他才找我,他那次只是想確認一下到底是誰帶著手鐲……然後我們談了條件,確保彼此互相信任,不互捅刀子。第二次是他讓我幫他偷斯拉格霍恩教授櫃子裡的酒,他把那瓶酒銷毀了,那一次他告訴我萊斯特蘭奇家也保留著一個魂器。」

  「接著就是今天——哦不,昨天,你去找鄧布利多先生,我聯系他在有求必應屋見,我本來想讓他轉移走消失櫃免得暴露……結果他不肯,然後我就開始找拉文克勞的冠冕,確切地說是我們一起找。就這麼多了,哈利,我們沒見過幾次。」

  哈利本來一肚子火,可當他看到阿斯萊莎可憐巴巴的眼神,聽到她有些著急的解釋之後,他就什麼話都說不出來了。

  「你應該告訴我。」哈利沉聲,「你什麼都不說,這讓我覺得你不信任我。」

  「我不是。」阿斯萊莎被這樣的指控砸懵了,一時間急紅了眼,聲音哽咽,「我不是不想告訴你,只是……只是我沒有辦法,哈利,我也不知道我的橄欖枝拋出去馬爾福接不接。我和媽媽都在賭,我們也不知道跟魔鬼做交易到底會變成什麼樣。如果告訴你,把你牽連進來怎麼辦?你已經很累了……」

  她一眨眼,眼淚就落了下來。阿斯萊莎心裡委屈得不行,捂住了臉,肩膀一聳一聳的,小聲地哭起來。

  「我沒有…我不想瞞你……」她抽噎著,話都說不全。

  這下換哈利慌了。他忙伸手去抱阿斯萊莎,再也說不出半句責備的話。

  「對不起,我話說重了。」他心疼壞了,拉開她的手去親她濕潤的眼睛,「是我把事情想簡單了,我沒有體諒你的難處,對不起,阿斯莉,原諒我好嗎?」

  他不道歉還好,一道歉阿斯萊莎就更壓不住眼淚了。這一學年的確是太憋屈了,負面情緒需要有個出口。

  「你剛剛好生氣。」她哭著,抱著哈利不撒手,「我沒想惹你生氣的。」

  哈利被她的眼淚弄得不知所措,他只能一下一下地去親她、一聲一聲地去哄她,同時痛罵自己的壞脾氣。

  瞧,你該死的、沒意義的嫉妒心搞砸了一切。為了一個德拉科·馬爾福,為了一條壞蛇,你非要惹她哭、讓她不安,哈利·波特,你蠢到家了。

  「原諒我的壞脾氣,阿斯莉,我向你保證我以後再也不會這樣了。」哈利低下頭,吻上阿斯萊莎的唇,「別哭了,寶貝。」

  他的吻細密地落在阿斯萊莎的臉上,哈利知道她招架不住自己這樣溫柔的攻勢。趁她頭腦發昏、神魂在外的功夫,哈利的手摸上她左手的手腕,哄著她把那礙眼的銀鐲摘了下來。

  哈利把銀鐲丟到了床頭的櫃子上,嫌棄地甚至不願意多看一眼。隨後他收回視線,抱住阿斯萊莎,把她卷進了被子裡。

  作者有話要說:

  哈利把阿斯莉惹哭了!赫敏,打他!


第88章

  赫敏一晚上都沒怎麼睡好,因為擔心阿斯萊莎,第二天早上頂著個黑眼圈,嚇了羅恩一跳。

  「阿斯莉一晚上都不見人,哈利也沒信兒,你居然還睡得著!」赫敏簡直為羅恩的心大而無語,她用力地搡了一下男友,不滿地抱怨。

  「啊這,我也是很擔心他們的,只是擔心著擔心著我就睡死過去了。」羅恩又慚愧又委屈,撓了撓頭,「放輕松,赫敏,不會出什麼事的。」

  赫敏突然就不想理他了。

  直到哈利和阿斯萊莎一同走進禮堂,羅恩還在哄赫敏。他明白赫敏是因為擔心哈利和阿斯萊莎,實際上他也是真的很擔心,但無論如何赫敏都無法接受他「擔心著擔心著就睡死過去」的說法。

  那還是擔心的不夠!

  「你怎麼又惹她生氣了?」哈利都有些同情羅恩了。但同情歸同情,赫敏可不是無理取鬧的人,她性格冷靜、做事自有道理,肯定是羅恩惹到她了。

  「她擔心你倆擔心的睡不著,我也擔心,但我一邊擔心你倆一邊就睡過去了。」羅恩開始喊冤,「她覺得我對你倆還是不夠關心。」

  「那確實是。」阿斯萊莎向來站在赫敏這邊,「你怎麼睡得著?」

  羅恩啞火了,他有苦說不出,又開始抓頭發。

  「你們兩個去哪兒了?」赫敏的眉頭還是皺著,指著自己的眼圈開始興師問罪,「看到這個了嗎?你們倆最好老實交代。」

  「現在說不方便。」阿斯萊莎左顧右盼,「等吃過飯,只剩我們的時候再說。」

  那看起來是和魂器有關的事了。赫敏心裡大概有了底。

  暫時放過這個話題後,赫敏握住阿斯萊莎的手:「好姑娘,哈利跟你發脾氣了嗎?」

  原本在喝番茄汁的哈利猝不及防被嗆了一口,手捂住嘴咳個不停。

  赫敏瞬間就懂了:「你果然跟她發脾氣了,嗯?你惹她哭了?瞧瞧她的眼睛,我就知道!」

  阿斯萊莎不吭氣,就看著赫敏教訓哈利。哈利嘴上說著不介意、理解,可她把手鐲戴回去的時候,他的臉又垮下去了。

  吃德拉科·馬爾福的醋!哈利·波特瘋了!要不是事發突然,她和德拉科恐怕七年內都不會有死敵以外的其他關系,而現在也只是暫時合作,彼此交換條件互惠互利,連盟友都算不上!他吃哪門子的醋?

  昨晚被他帶跑了節奏沒細想,現在睡醒了腦子清楚了仔細一想,哈利這脾氣來得真莫名其妙!

  哈利一聲都不敢吭。他昨天也是被德拉科激得有點腦熱,現在睡了一覺諸事皆平,發現自己好像是有點神經質了。

  赫敏數落了哈利一通,起床氣也消了大半,舒心多了。

  哈利松了口氣,把蜂蜜松餅遞給阿斯萊莎,瞥見她上揚的嘴角,用膝蓋去碰了碰她的膝蓋。

  阿斯萊莎歪頭看著他,覺得好笑,也用膝蓋碰了回去。

  -

  哈利在上黑魔法防御課的時候一直在思考斯內普的行為。

  他應該是知道昨晚阿斯萊莎不在學校的事,利用信息不對稱讓他著急,從而對他攝神取念。但斯內普想找什麼呢?為什麼昨晚的攝神取念那樣痛苦?

  斯內普卻一整節課都沒理他,平靜地上完課,布置了三張羊皮紙那麼厚的理論文章,宣布下課,然後走路帶風一樣最先離開了教室。

  為了寫作業,四個人不約而同前往圖書館。在路上,哈利和阿斯萊莎交代了自己的行動。

  比起誇贊阿斯萊莎拿到了赫奇帕奇的金杯這件事,顯然哈利被斯內普威脅著攝神取念更引人猜測。

  「主要是,昨晚的攝神取念非常痛苦,那感覺就像……就像斯內普打開了我的顱骨,然後用魔杖攪爛組織。」哈利一邊說一邊回憶起昨晚的遭遇,疼痛猶在,他摁住了腦袋。

  羅恩被他的形容嚇了一身雞皮疙瘩。他明明不是承受者,卻也覺得自己的腦袋疼得要死。

  阿斯萊莎這時才明白哈利進醫療翼是怎麼回事。她握住少年的手,一陣擔憂。

  斯內普到底在找什麼?

  「你應該告訴鄧布利多,哈利,這件事很重要。」赫敏繃著臉,「如果斯內普是值得信任的,那他昨晚一定是在尋找重要的記憶,你有權知道。如果他不值得信任,你就得給鄧布利多提個醒。」

  「那可是斯內普,誰知道他到底是伏地魔的內奸還是鳳凰社的臥底。」羅恩皺了皺鼻子,「快去找鄧布利多,哈利,我們在圖書館等你。」

  「放心,我們會看著阿斯莉,不讓她亂跑。」赫敏笑起來。

  哈利挑了下眉,半天了才松開握著阿斯萊莎的手。

  「好吧,一會兒見。」

  等哈利返回教學樓,阿斯萊莎才對赫敏和羅恩說:「哈利也是魂器之一,昨天我找到拉文克勞的冠冕之後,在校長辦公室跟鄧布利多先生確認過。」

  「什麼?」羅恩腦子又開始疼了,「你說哈利是什麼?」

  赫敏驚呼一聲:「難怪!這樣就解釋得通了!他會說蛇語,他能知道伏地魔在想什麼,他可以和魂器交流——這樣就對了!可是,可是如果哈利也是魂器——」

  「鄧布利多先生和西裡斯都說他不會有事,但可能會受一點折磨。」阿斯萊莎惴惴不安,眉宇間的愁緒化不開,「隨著越來越多的魂器被找到、被銷毀,伏地魔一定會變得更加暴躁,我擔心他對哈利的影響越來越嚴重……就像去年,他總做噩夢,精神很差。」

  「等等!」赫敏的腦子裡有一處突然就亮了,她迫不及待從施了伸縮咒的口袋裡掏出那本《黑魔法秘術》,迅速翻開,指著某一處給羅恩和阿斯萊莎,「高級攝神取念師可以進入人的潛意識,摧毀或修改某一些暫時不知名的精神力量,但過程要求被攝神取念者無抗拒,即便感受到巨大的痛苦也不能對入侵者有任何敵意。——斯內普難道就是對哈利做這個?他摧毀或者修改了什麼?」

  某個答案幾乎呼之欲出。

  「總不能是伏地魔的靈魂碎片?」羅恩連著喊了好幾個「blimey」,臉上五彩斑斕,什麼表情都展示了一遍,「我不敢相信斯內普原來真是個好人?」

  「還是別猜了,越猜我越心慌。」阿斯萊莎趕緊叫停,哭笑不得,「等哈利從校長辦公室回來我們就知道了。」

  -

  鄧布利多愛吃甜食,辦公室裡總是放滿了各式各樣的糖果,屋子裡也總是因此彌漫著一股甜絲絲的氣味。

  「中午好,哈利。」鄧布利多毫不意外他的拜訪,「看你的樣子,昨晚睡得不錯。」

  「您總是什麼都知道,先生。」哈利有一肚子的疑惑等著鄧布利多解答,因此他顯得有點急迫,「昨天阿斯莉不見了,我以為是斯內普擄走了她,就跟著他去了辦公室。他對我攝神取念了,那個過程很痛苦,我從前從來沒有這麼痛苦過。我不敢反抗他,我害怕阿斯莉出意外,後來我就暈過去了——」

  他有點語無倫次,哈利真擔心鄧布利多聽不懂自己想表達的意思。

  鄧布利多好整以暇地坐著,甚至還有工夫開玩笑:「你和阿斯萊莎的感情確實很好,哈利,年輕人之間總是純粹的、浪漫的、熱情的,這真好。」

  哈利臉頰有點熱:「我們現在討論這個好像不太合適,先生。但我必須承認您說的對,我很喜歡她,我願意為她做任何事。」

  鄧布利多笑著看少年發紅的臉頰和真摯的目光,這就是為什麼他愛霍格沃茨、愛霍格沃茨的孩子們,因為他們都和哈利一樣,純粹又赤誠。

  氣氛緩了緩,隨後鄧布利多稍稍坐直了身子,笑容收了收,略顯嚴肅。

  「是我讓西裡斯把阿斯萊莎帶走的,哈利。也是我授意斯內普,在你誤以為阿斯萊莎失蹤的時候對你進行高級攝神取念。」

  「什麼?」哈利以為自己聽錯了,「您?……可是為什麼?」

  「你現在還能聽到魂器和你交流嗎,哈利?」鄧布利多沒有直接回答哈利,而是指了指桌上的赫奇帕奇金杯,又從抽屜裡拿出馬沃羅·岡特的戒指。

  哈利往近走了些,他盯著那兩樣魂器許久,卻發現之前一直困擾著自己的低語消失不見了。

  「你記不記得你曾經問我過,為什麼你覺得魂器在和你交流,為什麼你可以感覺到伏地魔在想什麼,為什麼你覺得自己和他如此相像。我當時沒有回答你,哈利,但現在可以了。」鄧布利多看著哈利,懸掛在鼻梁上的半月形鏡片後,一雙藍眸幽幽,「我想你自己可能也有所察覺,只是不願意相信。」

  哈利放輕了呼吸,目光閃爍著,心跳加快。他張了張嘴,想說話卻發現自己嗓子有點啞。

  「是的,哈利。」鄧布利多看破了他心中所想,點了下頭,「你也是魂器之一。伏地魔在殺死你母親的時候,靈魂再次分裂,附著到了當時房間裡唯一的活物,也就是你的身上。你是他無意識創造的一個魂器,也許也是他的最後一個魂器。」

  迷霧散去,哈利因此而想通了很多事情。

  「我能說蛇語,我會做噩夢,我能偶爾看見伏地魔在做什麼,我甚至能和魂器交流、感覺它們的大概位置,都是因為我也是魂器之一。」哈利若有所思,「而昨天晚上……斯內普對我進行攝神取念,我之所以那麼痛苦是因為他在試圖摧毀我體內的伏地魔靈魂?」

  鄧布利多欣慰地笑起來:「是這樣的,哈利。高級攝神取念*不同於攝神取念,不單單是窺視你的記憶和情感,而是更加深入到你的潛意識,去探尋連你自己都未必知悉的秘密。這個過程對於攝神取念師和被攝神取念者而言都是危險的,被攝神取念者絕對不能表現出任何抗拒之意,他必須全全接納攝神取念師、任由他走進自己的潛意識。而攝神取念師也絕不能被潛意識裡的任何東西影響,否則就可能傷害到被攝神取念者的精神,造成永久的不可逆的創傷。」

  「你對斯內普一直有敵意,這需要很長的時間去化解,但我們現在最缺的就是時間。我不得已才支走了阿斯萊莎,利用你對斯內普的不信任,制造出他試圖傷害阿斯萊莎的假像。你很擔心她的安危,所以你不得不任由斯內普進入你的大腦對你進行高級攝神取念。而你的潛意識更加強烈地希望阿斯萊莎平安,所以哪怕斯內普在捏碎伏地魔靈魂碎片,讓你感受到巨大的痛苦的時候,你也依然沒有反抗他。」

  鄧布利多說的時候,目光一直放在哈利的身上,那種眼神很復雜,好像在感慨、好像有點後怕、好像又為他驕傲。

  實際上一開始,鄧布利多在和斯內普討論這個方案的時候,斯內普曾強烈反對。他認為阿斯萊莎在哈利心中的地位遠遠沒有那麼重要,當高級攝神取念使他疼痛,他就會放棄阿斯萊莎轉而保護自己,用大腦封閉術和所有的精神力量來對抗斯內普。

  鄧布利多雖然想辦法說服了斯內普,卻也不敢說有十足把握,所以他留了一套備選方案——也是最壞的一個方案。

  哈利心中有著巨大的震撼。他說不清自己具體是因為什麼而一時失語,但無疑,鄧布利多方才所提到的一切,至少刷新他對斯內普的認知。

  「所以斯內普從頭到尾,都是鳳凰社的臥底,他忠誠於您。」哈利面色復雜。

  他無數次懷疑斯內普,因此懷疑鄧布利多、西裡斯和盧平。可就像阿斯萊莎說的,他每次一揣測斯內普的惡意都是錯的,而這次更是大錯特錯。

  他突然意識到,自己從一開始,就欠斯內普一個道歉。

  作者有話要說:

  *高級攝神取念以及利用高級攝神取念進入潛意識摧毀伏地魔靈魂碎片是我杜撰的


第89章

  納吉尼緊跟在伏地魔身邊匍行,它的腹部刮蹭過地板,迅速被鮮血染紅。它吐著蛇信,蛇瞳毫無憐憫地掠過地下的屍體,有麻瓜、有巫師、有妖精、甚至有食死徒。

  古靈閣的主管鮑格羅德死相最為慘烈,他身上有無數個蛇牙刺穿的洞,他是被納吉尼的毒液一點點折磨死的。

  納西莎幾乎快要忘了呼吸,手掌附上丈夫的胳膊,渾身的血液都涼透了。盧修斯背脊停止,保持著他一貫的高姿態,可卻是僵硬的、畏懼的,灰藍色的眸震顫著。他握住納西莎的手,可夫妻兩個的手都是一樣的冰涼,誰也溫暖不了誰。

  「主人……」

  伏地魔根本沒給貝拉特裡克斯說話的機會,便直接用魔杖對她施了鑽心咒予以懲罰。雖然盧修斯的魔杖和他契合的不怎麼樣,但也足夠讓貝拉特裡克斯痛苦萬分。

  但身上的痛不是她所在意的,讓她真正煎熬的是伏地魔眼中的失望。她的主人把自己靈魂的一部分交給了萊斯特蘭奇家,這是無上的榮耀,可金庫卻被盜了,就在昨天晚上。

  她令伏地魔失望了,這比什麼都誅心。貝拉特裡克斯感覺這是這麼久以來萊斯特蘭奇家最羞辱的一天。

  伏地魔察覺到赫奇帕奇的金杯不翼而飛,貝拉特裡克斯和羅道夫斯就迅速趕往古靈閣查看,果然發現金杯被盜,金庫裡一片狼藉。

  他們出動的迅速,沒給魔法部反應的時間,直接把鮑格羅德抓回了馬爾福莊園。伏地魔強行打破了遺忘咒,鑽入鮑格羅德的腦海,看清楚了闖入金庫的四個人——西裡斯·布萊克,尼法朵拉·唐克斯,金斯萊·沙克爾,還有阿斯萊莎·裡奇。

  三個都和布萊克家族有關,這足夠讓他遷怒於貝拉特裡克斯。盡管伏地魔比誰都清楚,貝拉特裡克斯有多麼想要親手殺死西裡斯和尼法朵拉,還有她那個還沒畢業的最小的外甥女阿斯萊莎。

  但這並不能平息伏地魔的怒火,赫奇帕奇的金杯裡存有他的靈魂,萊斯特蘭奇家應該豁出性命去保護,而不是像現在這樣,等金杯被偷走了才算賬。

  貝拉特裡克斯癱倒在地上抽搐著,鑽心咒的恐怖就在於那密密麻麻的刺骨疼痛,她用鑽心咒折磨瘋、折磨死過很多人,而今這個咒語作用在她身上,苦難並不會因為她精通於此而緩和分毫。

  盧修斯用冷漠的眼神看著她,羅道夫斯早就先她一步疼昏了過去,而納西莎別開了臉。

  伏地魔接著環視屋子裡的其他食死徒。他們或強撐著太平模樣,或無力粉飾地顫抖,個個畏懼他的威儀他的力量。這讓他稍微好受了一點。

  伏地魔又去看皮爾斯·辛克尼斯*。他懲罰了這位自己安插在魔法部內的眼線,斥責他沒有看好多事的西裡斯·布萊克,也責罵他至今都沒能把斯克林傑解決掉。

  誠然,局勢並不像魔法部宣稱的那樣太平,自伏地魔崛起至今,魔法部已經陸陸續續折了不少官員,其中不乏核心部門的主管和能力強勁的傲羅,有幾個鳳凰社的社員也被殺害了。但是魔法部部長斯克林傑,魔法法律執行司司長阿米莉亞·博恩斯、副司長西裡斯·布萊克,下一任部長的有力人選金斯萊·沙克爾,包括老巴蒂·克勞奇都還活著,這幾個人是反伏地魔勢力中的首腦,是僅次於鄧布利多的白巫師一方的支柱。

  這是皮爾斯·辛克尼斯的失職,他合該受罰。

  「這是我的失職,主人。」辛克尼斯因為痛苦而跪在地上,鑽心咒給他帶來的痛苦還沒散去,他面如菜色、瞳孔顫抖、冷汗甚至打濕了裁剪得體的西裝,「但斯克林傑的得力助手已經被我控制住了,還有其他的強硬派人士,各部門都有我們的眼線……實際上,魔法部已經盡在您的掌控中……」

  這倒是不假。伏地魔揚了揚下巴,緊繃的神情舒緩了一些:「看起來你還不至於那麼一無是處。」

  黑魔王就像遺忘了馬爾福夫婦一樣,看都沒看他們。

  盧修斯的魔杖被他奪了,德拉科毫無威脅,至於納西莎……伏地魔從來沒把這個女人放在眼裡,他只當她是個花瓶,沒什麼世面,沒什麼遠見,只知道守著自己的小家過日子。婚前是布萊克家的小姐,婚後是馬爾福家的女主人,納西莎只是依附於盧修斯才存在的水仙花,根本不值得關注。

  千裡之堤,潰於蟻穴。自以為是的黑魔王永遠想不到,他就是栽在了沒有魔杖的盧修斯、沒有遠見的納西莎和沒有力量的德拉科身上。被他剝奪了榮耀和價值的馬爾福家,正是他身旁最大的隱患。

  「德拉科之前說他修好了消失櫃是嗎,盧修斯?」伏地魔忽然轉過身,猩紅的雙眼看著盧修斯。他語調很輕,乍一聽好像多溫柔多和善,可就是這種輕飄飄的、聽起來沒什麼傷害性的聲音,最讓盧修斯心驚膽戰。

  「……是的,主人。」盧修斯的臉瞬間煞白,他艱澀地開口,根本不敢正眼看伏地魔。

  伏地魔欣然。

  魔法部裡表層的食死徒們被挖了出來,但埋得更深的以及最近被策反的,足夠給魔法部一次重創。只要他一聲令下,他忠實的僕人們就會從內部攻破魔法部。

  霍格沃茨的一切也盡在掌握,德拉科修好了消失櫃,這意味著食死徒們可以通過博金-博克黑魔法商店的那個消失櫃直接到達霍格沃茨。而鄧布利多*本人,因為魔藥(藏有斯萊特林掛墜盒的盆中毒藥)和惡咒(覆蓋在馬沃羅·岡特的戒指上),身體急速衰弱,不過是強撐著精神。

  黑白勢力的博弈下,他依然占著上風。

  「給他寫一封信,盧修斯,讓他在三天後把消失櫃打開。」伏地魔揚起下巴,死人一樣蒼白的臉上帶著惡劣古怪的笑容,「通知我們的朋友,他們知道該怎麼做。」

  -

  哈利在阿斯萊莎旁邊坐下,看起來興致不高。

  「怎麼了,哈利?」阿斯萊莎從厚厚的參考書裡抬起頭來,放下了羽毛筆。她垂下寫得有點酸痛的右手,側過頭看著哈利。

  「我在想是不是該去找斯內普道歉,一直以來我都在誤會他。可說真的,我並不覺得他會接受我的道歉,說不定還會順勢嘲諷我幾句。」哈利有些苦惱。

  「太陽從西邊出來了?你要給斯內普道歉?」多虧羅恩還記得這裡是圖書館,沒有跳起來。

  「昨晚斯內普用高級攝神取念毀掉了我體內的伏地魔靈魂。」哈利小聲同伙伴們交談,「我之所以那麼痛苦,就是因為摧毀的過程太過煎熬。那畢竟是我身體的一部分,而且藏在我潛意識的深處,把那東西消滅恐怕不亞於讓我吃一記鑽心咒。」

  阿斯萊莎打了他一下,目露警告。哈利自知失言,忙道歉:「我不是那個意思,打個比方而已。」

  「我們一開始也是這麼猜的,哈利,因為阿祖洛寄來的那本書上提到過高級攝神取念,裡面說到高級攝神取念可以進入人的潛意識,修改或者摧毀什麼。」赫敏聽哈利說完,長長地舒了一口氣。她為哈利得到解脫而高興,也為斯內普從始至終站在白巫師一方而慶幸。

  看起來她終於可以安安心心寫會兒論文了。

  「總之事情都解決了吧?戒指和金杯在鄧布利多手裡,日記本、掛墜盒和冠冕已經被毀了,你身體裡的那部分也消失了,皆大歡喜?」羅恩喜形於色。

  「不,事情可沒這麼簡單,我們還是不知道伏地魔到底造了幾個魂器。」哈利搖了搖頭,「自從我上次說了和湯姆·裡德爾一樣的話,斯拉格霍恩*就拒絕單獨和我見面,好像我要謀財害命一樣。」

  「他可真警惕。」羅恩撇撇嘴,」可他越警惕越說明他心虛不是嗎?」

  赫敏忽然想起了第一堂魔藥課上,哈利贏來的福靈劑。

  「福靈劑在藥效沒過期間可以保證你干成任何一件事對吧,哈利?」赫敏提議,「試試看?」

  「你不說我都忘了這東西了。」哈利如夢初醒,有些啼笑皆非地拍了一下腦門,「好主意,赫敏,等我寫完論文開頭,我就去把那一整瓶都喝了。」

  「別全喝啊,兄弟,留一點。」羅恩趕緊說道,「至少在赫敏學會熬福靈劑之前,我們得留個底!你知道的,畢竟是幸運藥水啊。」

  被提名的赫敏·格蘭傑小姐心情復雜:「聽著,羅恩,就算我學會了,我也不會給你熬的。」

  「別這樣,親愛的,我可是你男朋友!」

  赫敏把一本書拍在了羅恩臉上,冷冷地說:「暫時分手,羅恩,直到你乖乖寫完三頁羊皮紙。」

  在哈利和阿斯萊莎壓抑的笑聲中,羅恩揉著被打紅的隱隱作痛的鼻子,看了看自己只寫了一行字的羊皮紙,差點原地去世。

  作者有話要說:

  *皮爾斯·辛克尼斯是斯克林傑被刺殺身亡後的魔法部部長,被施了奪魂咒,在他治下的魔法部一片混亂,完全倒向黑暗的一方。

  *原著裡校長被戒指上的惡咒反噬,後來讓斯內普在天文台動手殺了自己。但本文沒這個橋段,這個時間點戒指還沒被毀掉。

  *其實這時候也不太需要斯拉格霍恩的記憶了,魂器基本都沒幾個了。但這一段我還是會寫,斯拉格霍恩懺悔也好,解脫也罷,這麼多年過去了,他該說出來了

  伏地魔降智問題直接算我頭上吧,反正這篇寫來就是為了迫害他的(理直氣壯


第90章

  一下子寫完三頁羊皮紙是不可能的,實際上在羅恩剛寫三分之一頁的時候,他倆就恢復如常了。

  四個人在圖書館待到四點左右便收拾東西離開,因為這個時間,低年級的魔藥課要結束了。

  「記得,斯拉格霍恩通常會在每天的最後一節魔藥課結束後去散散步,然後他會回到辦公室。」赫敏叮囑哈利說,「你要在他散完步之後找他,哈利,不然你恐怕得找遍整個城堡。」

  「如果晚飯前你沒回來,我會給你裝幾個蘋果派,再裝幾個烤雞腿。」羅恩拍了拍他的肩膀。

  哈利扭開了福靈劑的瓶塞,應羅恩的要求,他只喝了一口。

  「你感覺怎麼樣?」羅恩迅速接過剩下半瓶,緊緊握在手裡,仿佛那是人生最後的希望般。

  哈利的神情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得愉悅起來,他的眉毛和眼睛都上揚著,看起來心情很好。

  「好極了,我從來沒這麼好過。」就連他的聲音都變得輕快,活像中了大獎那樣雀躍。

  「……福靈劑原來還有興奮劑的作用?」羅恩看了看赫敏和阿斯萊莎。

  赫敏的腦子裡迅速閃過火灰蛇蛋、鳥蛇蛋殼、莫特拉鼠觸角汁和百裡香的氣味等這些福靈劑原料。

  「正常來說,福靈劑會增強你對情緒的控制能力,使你在極端情況下不受外界干擾的做出准確判斷。至於服用之後你的情緒到底會變成什麼樣……恐怕因人而異吧,畢竟我也是第一次親眼目睹有人喝下福靈劑。當然,也不排除是百裡香的氣味使服用者心曠神怡。」

  哈利站了起來:「我覺得我應該去找海格,阿斯莉,或許你會願意和我一起。」

  「海格?」阿斯萊莎有點懵,「不是要去找斯拉格霍恩教授嗎?」

  「可我覺得海格的小屋才是我應該去的地方。」哈利攤開手,興致高昂。隨後他把阿斯萊莎從沙發上拉起來,手臂環過她的腰,「相信我,我知道自己在做什麼。——或者福靈劑知道。」

  阿斯萊莎一臉莫名其妙地被哈利攬著腰帶了出去。

  「嘿,親愛的,你真的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嗎?」阿斯萊莎開始對福靈劑產生懷疑。

  「我當然知道,寶貝。」哈利的綠眸裡跳動著光芒,他低下頭親吻阿斯萊莎的嘴角,就連頭發絲都是高興的。

  目的地是海格小屋,離開城堡後會先經過草藥課的溫室,然後下一個長坡。在溫室外,哈利和阿斯萊莎偶遇了斯拉格霍恩。

  她忽然不懷疑福靈劑了。原來真的會心想事成。

  斯拉格霍恩正貓在窗戶那裡,他從懷裡掏出一個鐵盒子和剪刀,正對著毒觸手的葉子。

  哈利在他剪下葉子放進盒子裡之後走上去打招呼:「嗨,教授。」

  這嚇了斯拉格霍恩一跳,海像一樣的胡子抖了抖:「哦,哈利,裡奇,是你們。」

  「抱歉,先生,我想我走路的時候應該發出點聲音,或者先咳嗽兩聲輕輕嗓子引起您的注意。不過有可能您會把我誤認為斯普勞特教授。」哈利語氣上揚,面帶笑容,「您在摘毒觸手的葉子嗎?我聽說它們很值錢。」

  「是這樣,找到合適的買家的話,一片葉子就值十加隆。」說完之後,斯拉格霍恩有些欲蓋彌彰地找補,「當然,這不意味著我就多了解這些交易,只是有些流言罷了。我單純是為了學術研究。」

  「它對我來說只是有點討厭的植物罷了,不過阿斯莉很喜歡它們,為了她,以後有機會我想我會養兩盆。」哈利笑了一聲,他還大大方方地摟著女朋友,並沒有因為教授在這裡就扭捏。

  阿斯萊莎差點就要踩他的腳了,有些局促地朝斯拉格霍恩笑了笑。

  「如果您不介意的話,我和阿斯莉先走了。」哈利說著就要轉身。

  阿斯萊莎完全被哈利這一套流程折騰的大腦空白了。

  斯拉格霍恩臉色一變:「什麼?現在太陽都要落山了,你們從城堡裡跑出來干什麼?」

  「我們打算去找海格,保護神奇生物課的教授,也是我們的好朋友。」哈利不假思索,「他很好的一個朋友阿拉戈克最近身體很不好,這使海格很沮喪,我想我應該去陪著他。」

  斯拉格霍恩一臉震驚:「哈利!我怎麼可能放你和裡奇在城堡裡亂逛?如果被麥格教授知道你又搗亂,還拉著裡奇一起,那可不妙。」

  「那就跟我們一起去啊,教授。」哈利理直氣壯,理所當然,主動發出邀請,「阿拉戈克是只八眼蜘蛛,我相信您對它肯定很感興趣。」

  「八眼蜘蛛?梅林的胡子啊,真的嗎?」斯拉格霍恩看起來心動了。

  「是的,先生,八眼蜘蛛,我們二年級的時候曾經有幸見過它,真的和書上寫的一樣……呃,雄偉。」阿斯萊莎真是忘不了當初看見阿拉戈克時的樣子,密密麻麻的眼睛、巨大的腿和身體,還有螯牙。

  斯拉格霍恩出於對兩個學生的擔心和對八眼蜘蛛的好奇(阿斯萊莎認為後者更重要),和他們一起往海格小屋去。

  -

  遠遠地就能看見海格的背影,他站在那裡,時不時抬起袖子,好像在流淚。

  等到靠近的時候,海格的哭聲也就能聽清楚了。他的面前躺著一只蜘蛛,肚皮向上,身上還有一些傷痕。

  「梅林的胡子啊,這真的是八眼蜘蛛嗎?」斯拉格霍恩快步往前走了一些,看了看蜘蛛,又看了看海格,「你是怎麼殺死他的,老伙計?」

  「殺死?不,霍拉斯,這是我的好朋友阿拉戈克。」海格眼睛都哭腫了,「哦,哈利,阿斯萊莎,你們也在。阿拉戈克如果知道你們來看它,它會很高興的。」

  「它怎麼虛弱成這樣了?」阿斯萊莎驚嘆。二年級的阿拉戈克龐大極了,海格在它面前都顯得瘦小。而現在,它也就和海格差不多大。

  「老了,阿斯萊莎,它老了,而且它病了。你知道的,蜘蛛總是會吃同類的屍體,但我想給阿拉戈克一個體面的葬禮,所以我冒死把它帶出來了。」海格擦了擦胡子,他的眼淚把胡子完全打濕了,「人們總是對蜘蛛有很深的誤解,它的眼睛,還有螯牙。但是阿拉戈克很好,我們認識這麼多年了……」

  「海格,我知道這樣說不太合適,但是我真的很希望能取一些八眼蜘蛛的毒液。你知道的,這東西很稀有,我想用做學術研究。」斯拉格霍恩向海格征求意見。

  「哦,沒關系,反正對它也沒什麼影響了不是嗎?」

  老魔藥教授總是會隨身攜帶一些器皿,現在這些小瓶子就派上用場了。斯拉格霍恩取了兩瓶毒液,小心翼翼地保存好。

  「你不介意我說幾句悼詞吧,海格?它有家人嗎?」

  「哦,當然,它有很多。」

  斯拉格霍恩站在山坡上,和海格並排,低下頭念道:「永別了,阿拉戈克,蜘蛛之王——」

  海格在聽到永別一詞時便再次悲慟起來。阿斯萊莎抱住了大個子的胳膊安慰他。

  「……雖然你的□□會腐爛,但是你的精神永存,你的人類朋友也會在哀痛中找到一絲慰藉——」

  -

  海格感激斯拉格霍恩專程來送阿拉戈克一程,畢竟他此前從沒見過它,還願意來為他祝禱。他開了瓶酒,兩個人就在海格小屋的桌子那裡一邊唱歌一邊喝酒。

  哈利和阿斯萊莎坐在椅子上,牙牙窩在阿斯萊莎的腳邊,因為海格和斯拉格霍恩的歌聲一下一下地晃尾巴。

  「我把它從一顆蛋裡孵出來,哦,那時候他多小啊,一只哈巴狗?對對對,就是一只哈巴狗那麼大。」海格開始追憶曾經,手掌比劃著阿拉戈克曾經的樣子。

  「多好啊,我曾經養過一條魚,弗朗西斯,是我的好朋友。」斯拉格霍恩說到這裡的時候,眼神也變得哀傷,「但是有一天我下樓,卻發現它不見了。」

  「真奇怪啊。」海格說。

  「是啊,很奇怪。」斯拉格霍恩頗有感慨,他喝了酒,紅暈爬上臉頰,他的雙眼也有些不清明了。他手舞足蹈,言辭激動,「我想這就是生活吧,老伙計!你過著過著,有些東西突然就沒了。」

  海格一口喝光了杯子裡的酒,然後毫無征兆地頭往後一仰睡了過去。斯拉格霍恩的目光慢慢挪到了哈利臉上,他的胡子動了動,眼中好像有了淚光。

  「弗朗西斯是一個學生送給我的。春天的一個下午,我在桌子上發現了一個小水缸,裝著淺淺的幾英寸深的清水,水面上飄著一片花瓣。我看著它,然後它沉下去,在沉入水底之前,它變成了一條魚。」他好像很感動,講故事的時候,臉上帶著真心的喜悅。他真的很愛那條魚,弗朗西斯,想必他也很愛送他禮物的那個學生。

  斯拉格霍恩深深地凝視著哈利:「那是個美麗的魔法,又很巧妙。那是一片百合花瓣,那是你媽媽。」

  阿斯萊莎稍怔,並側過頭看哈利,他也睜大了眼睛。

  「我下樓的那天,弗朗西斯不見了,小水缸也空了,正是那天,你的母親永遠離開了我們。」斯拉格霍恩的眼眶變紅了,他的手捧著酒杯,聲音慢慢低了下去,「我一直知道你找我的原因,哈利,但我不能幫你,那會毀了我自己。」

  哈利撩起自己的劉海,指了指那個閃電形的傷疤:「您知道我是怎麼活下來的嗎,教授?戈德裡克山谷的那個晚上?是她,是我媽媽。她的愛比伏地魔更強大,是她犧牲了自己才保護了我。」

  「不要說那個名字!」斯拉格霍恩擺著手。

  「我並不害怕他,教授。」哈利從沙發上站起來,走到了斯拉格霍恩面前,「我不僅不怕他,我還要打敗他。但為了達到這個目的,我必須知道當初他問您的那個問題。他提到了魂器對嗎?您怎麼回答他的?」

  斯拉格霍恩臉上的紅色淡了下去,他很輕很輕地搖頭,但是他的眼神卻猶豫不決。

  「勇敢一些,教授,就像我媽媽那樣。」哈利的綠眸在昏暗的小屋中成為光源,「不然您就是辱沒了她,她和我父親,還有很多其他人,他們都白死了,那個水缸也會一直空下去。」

  斯拉格霍恩張了張嘴,嗓音變得有點沙啞:「知道嗎,哈利?你的眼睛真的和你媽媽一模一樣。」他緩緩地拿出了自己的魔杖,點了點自己的太陽穴,用一種愧疚的目光看著哈利,「在你看這段記憶的時候,我請求你不要把我想的太壞,孩子……畢竟那時候,他和你一樣,只是個學生。」

  作者有話要說:

  莉莉,嗚嗚,親世代真的全是刀


第91章

  晚飯的時候,德拉科收到了來自盧修斯的信。說實在話這讓他吃了一驚,盧修斯用馬爾福家的貓頭鷹給他送信,絕對不是什麼好事。

  他直接起身離開了長桌,即便牛排他只動了一口。潘西想要跟上去,被布雷斯拽住了。

  「你追上去討打?沒看見那是馬爾福的家信嗎?」布雷斯的口氣裡難掩一絲譏諷,「也許是黑魔王的指令。」

  潘西的臉色變了變,悻悻地坐了回來。

  「你不該這麼刻薄,布雷斯。」達芙妮輕輕皺了下眉,「你知道的,德拉科這一學年的脾氣很不好,如果給他聽到你剛才的話——」

  布雷斯笑得不以為意:「我說的是實話。何況你們也不是第一天知道我刻薄了。」

  德拉科離開禮堂沒走幾步路就被斯內普堵了。他的院長用審視的目光看著他,斯內普一句話也沒有說,但德拉科知道他是想知道信裡寫了什麼。

  盧修斯的手寫信言簡意賅,「三天後打開消失櫃。」

  「他著急了對嗎?」德拉科無法控制自己的壞情緒。

  伏地魔失去耐性並不是件好事。之前納西莎在信裡就寫到,伏地魔越來越暴躁,還拿走了盧修斯的魔杖,她已經開始聯系小天狼星……可這並不能讓德拉科安心。鳳凰社和食死徒是死對頭,西裡斯做夢都想把盧修斯送進阿茲卡班,他們之間真的能互相信任嗎?

  他用力扯著領口,覺得襯衫勒得自己喘不上氣來。他力氣有點大,扯掉了最上面的扣子。

  「當然會著急,他的魂器四個都沒了,還有兩個即將被毀。」斯內普的聲音裡聽不出任何情緒,他把手信放回信封,摁到德拉科懷裡,「別這麼沒風度,德拉科,只要我活著你就不會出事。」

  這話怎麼聽怎麼是嘲諷。德拉科咬著牙,額上冒出幾根青筋。他花了好大力氣才把那股邪火壓下去:「謝謝您,教授。」最後倆字純粹是從牙縫裡擠出來的。

  斯內普來去如風。德拉科盯著他的背影狠狠咬牙,把信封收進袖子裡。

  幾乎是同一時間,他聽到什麼東西,大概是拳頭敲擊牆壁的聲音。他皺著眉回頭,借著壁燈看清了阿斯萊莎的臉。

  他提著的那口氣松下去。

  「偷聽?」

  「隨你怎麼說。」阿斯萊莎甚至還在吃東西。

  德拉科沒仔細看,但他知道那絕對是蜂蜜松餅。當一個人六年來持之以恆地喜愛某一樣東西時,沒道理不為人矚目。何況阿斯萊莎在學校裡這樣顯眼,到處都是跟她熱情問好的人,德拉科沒理由不知道。

  阿斯萊莎手裡有兩塊松餅,她往德拉科的方向遞了遞。少爺沒好氣地翻了個白眼,卻伸手接了過來。

  「瞧,了不起的裡奇。」

  這話怪無釐頭的,而且是熟悉的陰陽怪氣。

  阿斯萊莎懶得跟他抬杠。

  「你其實可以放輕松一點,馬爾福,三天很快就會過去的。」阿斯萊莎把松餅咽下去,無杖施了一個清潔咒把手上的碎屑和蜂蜜清理掉,「如果你實在心裡不安,可以去龐弗雷夫人那裡要一些緩和劑或者強效安眠劑,實在不行我讓哈利給你熬一鍋活地獄湯劑。」

  德拉科陰森森地瞥了她一眼:「說完了?」

  「打開消失櫃之後,離開有求必應屋,如果不出意外的話,你會看見一只貓,跟著她。」阿斯萊莎一邊說一邊轉了身,朝德拉科擺了擺手,「再見,德拉科,祝你好運。」

  德拉科把剩下半個松餅塞進嘴裡,蜂蜜香甜在唇齒間溢開。

  「貓?」他發出一聲古怪的低呼,「她?」

  -

  時隔一年,當納威都快要忘了自己還是D.A.的成員時,被他縫在格蘭芬多院徽後的假加隆開始發熱了。他身旁正在翻黑魔法防御課本的漢娜也驚呼了一聲。她把假加隆變成了一個魔杖套,發熱的假加隆燙到了她的手腕。

  納威和漢娜對視了一眼,他們在彼此眼中看到了困惑,但是誰也沒有問,不約而同地查看假加隆上的信息。

  晚飯後,忌辰晚會地牢。

  「不是有求必應屋?」漢娜略顯吃驚。

  「呃,有求必應屋開不開也是個運氣問題。」納威撓了撓頭,「肯定是很重要的事,不然不會在這時候喊我們。要知道,除了赫敏,現在沒人寫完三頁羊皮紙。」

  禮堂裡,格蘭芬多的D.A.成員們試圖早一點了解信息,好弄清楚這次集會是為什麼。但哈利三緘其口,其他人對他的神秘越發好奇,金妮卻隱隱意識到了什麼*。

  哈利主動迎合斯拉格霍恩接受各類應酬、他們頻繁往鄧布利多的辦公室跑、赫敏和阿斯萊莎抱著那本《黑魔法秘術》研究、向盧娜詢問拉文克勞的冠冕……毫無疑問,他們找到了什麼很重要的東西,跟伏地魔有關。

  為了不被費爾奇注意到,大家是分散著到達了忌辰晚會地牢。哈利等人向尼克表達了謝意,尼克優雅地回禮,為了不打擾小巫師們的秘密集會,很快就離開了。

  除了已經畢業的學生,還有一部分確實走不開的七年級,基本上D.A.的成員都很捧場地到來了。

  金妮是和盧娜一起來的,而且和迪安從頭至尾都沒有過任何交流。蘇珊有點茫然地詢問阿斯萊莎,才知道他們兩個在中午的時候分手了,金妮提出來的。

  「難怪托馬斯看起來……」蘇珊小聲說著,看起來有些惋惜。

  「他們三天兩頭的吵架,不分手才怪。」麥克米蘭倒是一點也不覺得意外。

  等到人陸陸續續都進到了忌辰晚會地牢裡,羅恩確認外面沒有異常之後關上了門,並對門施了一個隔音咒。

  原本吵吵鬧鬧的屋子,因為哈利咳了兩聲清了清嗓子而安靜下來。

  「好吧,大家都已經這麼熟悉了,我就不客套,有話直說了。後天會發生一件大事,伏地魔和食死徒們會打過來,有沒有人要參戰的?」

  哈利聳了一下肩,仿佛在說馬上要下雨了你們有沒有人帶傘一樣,冷不丁就扔出一個炸彈。

  拉文德尖叫了一聲:「什麼?哈利,你說什麼?」

  大家面面相覷,有人覺得哈利在開玩笑,還有人臉色發白,一些人沒反應過來,還有一些困惑不已。

  「你怎麼知道這件事的?」麥克米蘭面色古怪,「總不是又跟蛇有關?」

  賈斯廷搡了他一下,有點尷尬。那畢竟是二年級的老黃歷了。

  「我知道這聽起來很瘋狂,反正這些年我也沒少干瘋狂的事,但確實是這樣,後天霍格沃茨就會變成戰場。我不想強迫你們,如果你們不願意參戰,請一定要保護好自己,不要亂跑。如果你們願意和我們一起戰鬥,那麼請留下,我們該抓緊時間找找手感,免得到時候揮不動魔杖。」哈利並不想過多解釋,或者說,從頭開始解釋太過麻煩,而且他們也未必能完全理解。

  西莫欲言又止,半晌之後他抱住腦袋大叫:「你知道最不可思議的是什麼嗎,哈利?最不可思議的是,每一次你的瘋狂都是對的!」

  「…該死,我竟然發現沒法反駁你?」羅恩也抱住了腦袋,「麥格教授說的真對,為什麼每次遇到事情,衝鋒在前的都是我們!」

  「誰讓哈利是大難不死的男孩呢?」科林揚起聲音,「如果神秘人真的打過來,我也要參加戰鬥!」

  「這是真的嗎,哈利?」納威總是慢半拍,他終於反應過來,臉漲紅了,「我是說,後天?後天就要交作業了,三頁羊皮紙!」

  阿斯萊莎愣是被納威逗笑了。

  「是的,納威,就是我們該交作業的那天。不過我們是早上交作業,我想伏地魔會在晚上,或者說半夜,大家都睡了的時候打過來。」

  從中午開始就一直心情極差的迪安,都在聽到納威這句話之後彎了彎嘴角。

  「還有什麼比這更絕望的嗎?」麥克米蘭吹了一聲口哨,「上午幻影移形可能會分體,中午可能會被莫特拉鼠咬傷然後干嘔,下午要交黑魔法防御課作業可能會被斯內普教授罵順便挨罰去義務勞動,晚上還不能睡覺得等著跟黑魔王打架?」

  「吉德羅·洛哈特的書都不敢這麼寫。」西莫哼哼了一聲。

  哈利笑過之後,又迅速收斂了笑容嚴肅起來:「不開玩笑了,大家,時間緊迫。想參加的人留下,不想參加的人出去之後就當什麼都沒發生過,千萬、千萬不要把這件事說出去。」

  不少人都很猶豫。這不同於去年反抗烏姆裡奇,現在可是要直接和伏地魔、那個殺人如麻的黑魔王對抗,他們有抵觸情緒是正常的。

  科林和金妮率先邁出一步,盧娜緊隨其後。她臉上帶著平靜和緩的神情,從頭至尾都沒有被影響。

  接著,納威和漢娜一起往前走了一步,他們相視一笑,雙手緊緊地握在一起。然後是秋和福西特,接著西莫和迪安也邁開腳步,麥克米蘭和賈斯廷也不約而同往前走……

  他們或慷慨,或躊躇;他們也許深信,也許懷疑;他們不安,他們警惕;但沒有一個人站在原地或轉身離去。

  他們手中的假加隆在發熱,卻熱不過皮膚之下翻湧的血液,胸膛之中跳躍的心髒。

  「We are Deffense Association.」盧娜輕飄飄地說,「And……」

  忌辰晚會地牢裡,二十多個年輕的巫師們異口同聲。

  「We are Dumbledore』s Army.」

  作者有話要說:

  *原著裡金妮應該是知道魂器的,但是在本文這裡,魂器的事在聖誕節被發現,只有四人組知道

  最後一段在忌辰晚會地牢(地下一層,差點沒頭的尼克在這裡過了500歲忌辰)的D.A.集會,其實是我自己所希望的一個場景,很理想主義,當然現實情況大概率不會是這樣啦。就跟有個人告訴你後天魔王要毀滅世界了你趕緊和我一起去當勇者,你肯定覺得他是個神經病。

  但我選擇理想,因為他們是Deffense Association,也是Dumbledore』s Army


第92章

  在忌辰晚會地牢折騰到後半夜的後果就是,第二天早上的魔法史課睡了一片。除了斯萊特林,其他三個學院挨個扣分,阿斯萊莎聽聞此事後表示,還好自己魔法史學的太差了不配讀提高班,扣分貢獻者裡沒有她的名字。

  D.A.的人開始密切留意教授們的行為,漢娜覺得哈利都知道的事情鄧布利多一定也知道了,而且大部分的老師也會接到通知,在特定的時間保護學生們轉移或者有其他的任務。但教授們畢竟比他們多揮幾十年魔杖,面上不顯山不露水,好像明天晚上除了幾個調皮的學生被費爾奇抓住並懲罰導致學院被扣分之外,不會再有別的事發生。

  西莫這次長了個心眼,他花了點功夫觀察斯萊特林。不過跟蹤德拉科的提議直接被否了,哈利說他另有打算,讓西莫好好寫論文。

  「鄧布利多摧毀了赫奇帕奇的金杯,但是那枚戒指他還是沒有動手。看起來那上面的惡咒很難解,連鄧布利多都在發愁。」哈利盤腿坐在公共休息室的沙發上,為三頁羊皮紙做收尾工作,「你說明天從消失櫃進來的人會是誰?」

  「如果是裡應外合,肯定是食死徒裡的頭兒,伏地魔的心腹。」阿斯萊莎背靠著他,頭頂著他的肩膀。她已經寫完了,文章夾在課本裡,這會兒正翻著《今日變形學》,順手把桌子上的杯子變成了一只兔子,然後又變成皮球,再變回杯子。見羅恩杯子裡的蜂蜜奶只剩三分之一,抬了抬手指幫他蓄滿。

  「謝謝,阿斯莉。」羅恩感動壞了,他一邊奮筆疾書摘抄赫敏在書上做的筆記來填滿自己的羊皮紙,一邊接話,「馬爾福的爸爸?還是說那個叫貝拉的女食死徒?還有狼人,吸血鬼,巨人……哦不,巨人可沒法鑽進消失櫃,它們會把消失櫃擠爛。」

  「他會搶攻鄧布利多。伏地魔一定覺得自己的計劃在按部就班地進行,他覺得自己可以神不知鬼不覺地利用馬爾福或者斯內普殺死鄧布利多,然後自己再殺死他們其中的某一個得到老魔杖。然後他就會來找我,殺掉我,以保證預言永遠不會實現。」哈利簽下自己的名字結束了這一整天的辛勤勞動,不管斯內普會給這份作業打A還是P,那都是之後的事了。他伸了個懶腰,然後很自然地抱住了阿斯萊莎。

  「很有趣不是嗎?他自以為一切盡在掌握,結果所有的一切都脫軌了。」阿斯萊莎窩得太久了,有些倦意,往下溜了溜躺在了哈利腿上,眼皮子打架,「讓我想想是從哪兒開始脫軌的……』

  「馬爾福的媽媽,寶貝。」哈利的手擱在她腰上,抓住她的手,「聖誕節。」

  「不不不,從那條蛋白石項鏈開始。」阿斯萊莎懶洋洋地說,「他詛咒錯了人,他開始怕了……唉,我好困。」

  「我真羨慕你們都寫完了。」羅恩看一眼恩恩愛愛的哈利和阿斯萊莎,再拐一拐自己身邊仔細部署計劃的赫敏,再次發出哀嚎,「赫敏!寶貝!救救我!」

  赫敏都沒工夫給他一個眼神:「我不是給你畫出重點了嗎?你只需要把那些抄上去然後再編一編……嘿,阿斯莉,你的無杖施法現在能做到什麼地步?」

  「都能用,親愛的,但是效果可不怎麼樣。變形咒只能作用在近距離,防御咒語必須用魔杖,至於攻擊類的咒語,如果不用魔杖效果至少減一半。」阿斯萊莎枕著哈利的大腿,哼哼唧唧地,積極性可不高,「不過我的阿尼馬格斯熟練極了,我能現在就變成貓。」

  「那也可以,至少能完成一次突襲……」赫敏開始碎碎念。

  「放輕松些,赫敏,你太緊張了。」哈利試圖安撫好友,「明天的確會是一場惡戰,但如果我們的心態先發生變化,那可不是什麼好事。——嘿,阿斯莉,你真的說變就變?」

  原本躺在自己腿上的小女巫直接變成灰色皮毛的英短,窩在他腿上舒舒服服地閉著眼睛,尾巴有一下沒一下地晃著。

  「不管看多少次我都覺得不可思議。」羅恩撐著下巴,「你之後會去魔法部登記嗎,阿斯莉?」

  「顯然不會。」哈利擼著貓,替阿斯萊莎回答了,「你看西裡斯,他到現在還沒登記。」

  「好吧,也對,如果我也會變,我也不登記。」羅恩念叨著,「我要是能變,我想變成傑克羅素梗,跟我的守護神一樣……」

  他只顧著埋頭刷刷刷地趕作業,他身旁的赫敏卻被他無意識的一句情話撩得耳朵通紅。

  赫敏的守護神是水獺,而傑克羅素梗有追逐水獺的意思*。去年羅恩學會守護神咒的時候,大家只注意到那是頭獵犬,而沒太注意它的品種。一直到羅恩和赫敏交往,他才吞吞吐吐地說那是只傑克羅素梗。

  紅發韋斯萊早就在自己都沒意識到的時候愛上了格蘭芬多最機敏的女巫。

  晚飯後哈利被鄧布利多叫去了校長辦公室,其他D.A.的成員們仍舊錯開批次陸陸續續進入了忌辰晚會地牢。赫敏把自己初擬的作戰計劃分發給眾人,大家的分工各不相同,但保證至少兩人一小組,誰也不落單。

  「為什麼我是疏散學生?」丹尼爾對於自己領到的任務卡感到不滿,他覺得自己被小看了。

  「你只有四年級,丹尼爾,當初把你收進D.A.都是破例了。」金妮哭笑不得。

  「這是個很重要的工作,丹尼爾。」赫敏繃著臉,她嚴肅起來的威懾力可一點不比麥格教授差,如果戴上尖帽子,那就是麥格教授的翻版,「除了我們,沒人知道明天午夜會發生這樣糟糕的事。他們睡得正香,卻被告知伏地魔和食死徒在攻擊霍格沃茨,勢必會慌亂吵嚷,也許會發生很多意外。你疏散學生的時候必須要充分考慮可能的意外,並想好策略應對。在這個過程中,你要安撫低年級的學生,還要面對高年級學生的刁難,也許還會有不少人拒絕配合影響你的工作。」

  「沒點交際能力和反應能力可做不好這工作,如果不是阿斯莉有別的活兒,這可輪不到你。」羅恩搓了一把丹尼爾的腦袋。

  高年級的都知道羅恩是在哄丹尼爾,說白了就是不想讓他參與進來。但沒有任何人揭穿,就連他哥哥科林也不做聲。大家你一言我一語地給丹尼爾戴高帽,小格蘭芬多被吹捧得紅了臉,欣欣然接受了這項工作,並拍著胸脯保證一定會帶著其他人安全撤離。

  漢娜握著納威的手,忽然間有些難言的不安:「明天到底會怎樣?」

  「也許我們會死。」納威的目光閃了閃,「但在那之前,我要先干掉貝拉特裡克斯·萊斯特蘭奇。」

  「沒有人會死,除了伏地魔和那些食死徒,納威。」金妮聽到了他們的話,轉過頭堅定毅然地說。

  「這很鼓舞人,但那畢竟是神秘人,而我們是一群還沒畢業的學生。」迪安口氣淡淡。

  迪安有著非常驚人的直覺,他對即將發生和正在發生的事情很敏感,大多數時候他都能理性地看待很多事情,盡管理性有時(甚至是大多數時候)會令他的朋友們沮喪。金妮總因為他這一點而惱火,導致他們分手的直接原因也是金妮忍受不了迪安的悲觀情緒——當然,是金妮主觀認為迪安太消極。

  「伏地魔又怎麼了?」金妮氣衝衝地瞪著迪安,那架勢像極了馬上就要往他臉上扔一堆亂咬人的蝙蝠,「你認為鄧布利多無法戰勝他嗎?那些食死徒不過是一群烏合之眾,只知道破壞和掠奪,我們比他們差在哪兒?只要不站在那兒發呆,只要沒落單,難道我們還打不贏不成?」

  實際上金妮在內心承認迪安所說的,就連她自己都是報著必死的決心迎接明日,但當迪安如此直接地道破,金妮還是生氣。

  她真希望迪安能學會語言的藝術,而不是什麼時候都只知道說真話。他這一點真的很討厭。有時候人的一頭熱血需要潑冷水免得衝動誤事,但在現在這個時候,潑冷水才是最致命的。

  納威萬萬沒想到因為自己導致這對剛分手二十幾個小時的情侶又發生了矛盾,他有些不知所措,漢娜比他還不知所措。最後是阿斯萊莎走過來把紅發姑娘拉走了。

  「我真不敢相信上學期暑假我愛他愛的死去活來!」金妮壓低聲音,跺了一下腳,「沒聽見納威說什麼嗎?他竟然還火上澆油?」

  金妮一邊說一邊紅了眼睛。她何嘗不擔憂明天,又何嘗不畏懼、不緊張?今天還在這裡同自己笑鬧的伙伴們,也許明日就變成又一個犧牲者,甚至連她自己也可能永遠長眠在霍格沃茨的城堡裡……她也害怕,她才十六歲,未成年,只談過兩段戀愛,甚至還沒趕上O.W.Ls的考試……

  她這時候需要的是希望,而不是當頭一棒。

  「如果沒有一半以上的把握,哈利也不會通知我們來這裡集合。」盧娜揮舞著魔杖,她在剛才釋放了呼神護衛咒,野兔隨著她的手臂動作在上空跳動。她看著自己的守護神,一直到野兔落到金妮肩頭,她才看向氣呼呼的格蘭芬多,面帶微笑,神情鎮定,「你們知道了很重要的事,比如怎麼打敗伏地魔。」

  盧娜看著金妮,可這裡的「你們」,卻更像是在對阿斯萊莎說。

  屋子裡本來就不甚喧鬧,盧娜也沒有刻意小聲,所以很多人都聽到了她的話。

  各色的目光看了過來,阿斯萊莎和赫敏、羅恩交換了一個眼神。隨後,赫敏往前走了一步。

  「抱歉,這是個很長的故事,我沒有時間詳細給你們講,況且就算我一五一十地說,你們也未必能相信,或者能理解。但是你們要知道——」赫敏頓了頓,褐色的瞳孔中,有一團澆不滅的熱火,「那些食死徒和黑暗生物們,就像金妮說的,不過是一群烏合之眾。而伏地魔,他也是肉體凡胎,他是可以被殺死的。」

  赫敏的這一番話從某種程度上來說確實讓大家受到了鼓舞。聯想近一年來《預言家日報》上刊登的新聞,盡管不乏為了安穩民心而誇大魔法部功績、隱瞞魔法部損失的描述,但多洛霍夫、拉巴斯坦、亞克斯利等食死徒確實是被擊殺了,而塞爾溫、盧克伍德也都進了阿茲卡班。斯克林傑雖然遭遇過三次刺殺,但他都憑借自己多年於黑魔法鬥爭的經驗和能力、以及魔法部其他傲羅們的緊密保護與死神擦肩,仍然奮戰在抵抗伏地魔的第一線,阿米莉亞·博恩斯也沒有被食死徒偷襲成功,西裡斯·布萊克更是死死咬著蟲尾巴和萊斯特蘭奇夫婦不松口……

  命運從不虧待向往光明之人。

  作者有話要說:

  When he meets his match, he is already mortal.


第93章

  上午有幻影移形課,因為這門課的危險性,六年級以上的學生才能選修。原本霍格沃茨是不能隨意幻影移形的,但在特殊課堂上,禮堂的限制魔法被暫時解除,學生們可以進行訓練。每次幻影移形課,龐弗雷夫人就會守在旁邊,隨時替分體的小巫師進行治療。

  蘇珊自從上一次分體之後就很抗拒這門課,並聲稱自己將退掉這門課。但今天她鼓起勇氣又試了一次,在赫敏的幫助下成功移形。

  中午要和莫特拉鼠作鬥爭,那些小家伙個個都不是省油的燈,咬人可狠著呢。

  莫特拉鼠脾氣不好,一不留神就可能被咬一口。被莫特拉鼠咬傷後會不停的干嘔,嚴重者屁股會冒火星,那才是真的痛苦。但莫特拉鼠背上海葵般的腫包服用少量可以增強抵御惡咒的能力,福靈劑的原料之一就是莫特拉鼠的海葵觸須,但服用過量則會長出紫色的毛發。莫特拉鼠觸角汁有治愈能力,對割傷和擦傷有奇效。

  海格鼓勵學生們嘗試剪下莫特拉鼠的觸須,成功的人可以保留這根觸須作為課堂獎勵。

  緊接著就是今日最後一堂課,黑魔法防御課。今日的課堂活生生變成了決鬥場,斯內普像是故意的,讓學生們兩兩組隊盡情攻擊和防守,看見反應慢的或者不熟練的,他親自下場,嘴上手上都不留情,四個學院在今天這一堂黑魔法防御課上都或多或少被扣了分。

  其他學生意識不到問題,D.A.們卻覺得這是斯內普的戰前彩排。

  一堂高強度實戰課太耗費體力和精神,晚上阿斯萊莎直接干掉了半盤紅豆餅和半盤松餅,瘋狂補充能量。畢竟半夜還有一場惡戰,不吃飽怎麼打?

  「今天的課就像是特意為我們准備的一樣,莫特拉鼠觸須還有實戰訓練。」羅恩把雞肉薄餅卷了卷,一口塞進了嘴裡,說話有些含混不清,但他確實是餓得夠嗆,「但說真的我到現在也還是沒辦法接受斯內普居然是好人這種反轉設定。」

  哈利:「同感。」

  「比起這個我現在更想討論的是,我們到底該怎麼干掉那條寵物蛇,如果它確實是魂器的話。」阿斯萊莎舔了舔唇邊的紅豆餡,「毒牙這條路是行不通的,打蛇打七寸,但這只是針對普通的蛇而不是一條有著伏地魔靈魂的蛇。剩下的也許就是用格蘭芬多寶劍直接把它砍成兩半,但我們是巫師,不是戰士。」

  「二年級的時候我干掉了一只比納吉尼大幾十倍的蛇,而我現在六年級了。」哈利用盡量輕松的語調說,「而且說真的,比起納吉尼,我更擔心你。你今晚要執行的才是最危險的任務,你明白我的意思嗎?」

  「我們一直在討論這個,哈利,一整天你都在說這個。」饒是阿斯萊莎,這會兒也有點不耐煩了。她深深地嘆了一口氣,轉過頭去看哈利,「在遇到危險的時候,大部分情況下我都是最先掏出魔杖念咒語的那個。還記得嗎?二年級的時候如果沒有靜默咒,咱倆全都完蛋了。而現在我六年級了,不但學了成倍的防御咒語,甚至還托伏地魔本人的福在《黑魔法秘術》上學會了幾個惡咒。我向你保證,哈利,如果我被逼急了,我會毫不猶豫地念出厲火的咒語,至於威森加摩的指控——我想西裡斯會幫我解決這個問題。」

  「哦不,阿斯莉,未成年巫師使用厲火咒並不用面臨威森加摩的指控,因為厲火咒不算不可饒恕咒,英國魔法部沒有『使用厲火咒』這一罪名。但如果你因為不會滅火導致無辜者被牽連,導致巫師或麻瓜死亡,以及整個霍格沃茨被燒光,那就另說。」赫敏一臉平靜,「不過你會滅火,對吧?」

  「當然。」

  「……聽聽,哈利,你聽聽我們的女朋友在討論什麼?」羅恩一臉凝重,「我真慶幸我之前拒絕了艾米麗並且在拉文德向我告白前追到了她,不然也許我就是葬身火海屍骨無存的那個!」

  「對付你根本不需要厲火。」赫敏憐憫地看著羅恩,「一個火焰熊熊就足夠嚇到你了,親愛的。」

  「…?」羅恩凝重的表情變成了十足的困惑,他看著赫敏,三秒後看向哈利,「如果我沒有因為緊張導致失聰,也沒有因為緊張而使大腦停轉,那麼哈利,我剛剛是被羞辱了嗎?」

  「是的,羅恩,我很遺憾聽到這些。」哈利憋著笑,「但我必須得承認,赫敏說的對。」

  「你也得承認我說的對。」阿斯萊莎一本正經地看著哈利。

  「好吧,我道歉,我不該反反復復地強調我有多擔心你,這顯得我不信任你。」哈利放下刀叉,推了下眼鏡又清了清嗓子,鄭重其事,「請原諒我的無禮,裡奇小姐,我願意接受一切指控並為此負全責。但在最終審判前,我還是希望你知道一件事,我只是不希望你受傷害,請看在我如此誠懇地份兒上從輕發落。」

  羅恩嘆為觀止:「兄弟,你知道嗎?從四年級你和阿斯莉交往到現在,我一直驚嘆於你的求生欲,我甚至覺得霍格沃茨所有男生的求生欲加在一起也比不過你。梅林的胡子啊,這種油腔滑調的話為什麼從你嘴裡說出來就那麼誠懇?我敢保證如果我這麼說,赫敏已經准備好對我發射惡咒了。」

  「知道嗎,羅恩?這是你最有自知之明的一次。」赫敏掃了他一眼,「當你意識到自己基本沒什麼求生欲而哈利渾身上下每一寸皮膚都寫滿了求生欲的時候,我想你也就意識到了為什麼阿斯莉願意原諒哈利的過保護欲和疑心病,而我只想掏出魔杖讓你知道你的遲鈍和懶散足夠把我逼瘋。」

  哈利的眉頭輕輕皺了一下,他顯得十分遲疑,看向阿斯萊莎:「我真的有赫敏說的那麼誇張嗎?過保護欲和疑心病?」

  阿斯萊莎把松餅對折,一把塞進了哈利的嘴裡,挑了挑眉:「不然呢?」

  -

  每個魔法部的官員,不管是以什麼樣的方式進入魔法部,只要經過正門走到門廳,都一定會注意到魔法兄弟噴泉。

  氣質高貴的男巫被女巫、半人馬、妖精和家養小精靈圍在正中間,高舉著魔杖,仿佛要把穹頂捅個對穿。半人馬、妖精和家養小精靈都用崇拜的眼神看著男巫和女巫,一道道水柱從巫師的魔杖頂端、半人馬的箭頭、妖精和家養小精靈的兩只耳朵裡噴射出來。

  西裡斯一直覺得這雕像可悲又可憐。可悲是因為,這雕像的每一鑿每一刻都在向世人展示巫師比其他生靈高貴、男巫比女巫高貴的惡心說辭;可憐是因為,巫師、半人馬、妖精和家養小精靈以如此和睦的形像出現在這裡,僅僅是因為巫師一方虛偽可笑的想像,現實可比這殘酷多了。

  「如果辛克尼斯確實打算制造混亂,我希望他先把這東西毀掉。」西裡斯雙手插兜,一點沒開玩笑地和亞瑟討論著並不友好的話題。

  「雖然它表現的主題不怎麼好,但我們得承認這些雕像確實栩栩如生,而且我看了它們十多年,已經有感情了。」亞瑟不忍地盯著魔法噴泉。

  「嘿,別露出那樣憂傷的表情,亞瑟,它不會真的被毀掉。」西裡斯拍了拍亞瑟的肩膀,「不過是一個恢復咒的事罷了。」

  亞瑟聳了聳肩:「哦,巫師真棒。」

  「我們得速戰速決,保證所有的老鼠都在同一時間被控制住,然後放掉一只去給伏地魔報信。」說到這兒,西裡斯的臉色變得不大好,「還是那句話,伙計,蟲尾巴交給我。」

  「我覺得你應該把蟲尾巴讓給萊姆斯,畢竟你還有一個瘋子堂姐。」亞瑟建議道。

  「——我想,你說得對。」西裡斯抿了抿唇,深色的眸沉了下去。

  -

  自從伏地魔正式宣布歸來之後,魔法部基本就屬於24小時倒班制。

  今夜的值班表和守衛表都是辛克尼斯安排的,裡面一半都是自己人,只要時間一到,他會直接殺掉斯克林傑,守著大門的人會把食死徒、吸血鬼和狼人放進來。

  攻占魔法部之後,辛克尼斯就會向天空發射黑魔標記。聚集在博金-博克的食死徒們將會通過消失櫃,直接打入霍格沃茨內部,殺死鄧布利多、打開城堡大門,迎接伏地魔的到來。鄧布利多之後就是那個所謂的大難不死的男孩,伏地魔要在霍格沃茨師生面前親手殺死哈利·波特,為十六年前的事做個了結。

  ——本該是這樣。

  原本應該是他,在午夜鐘聲敲響之前進入辦公室給斯克林傑致命一擊,斯克林傑的助手特拉曼會拉響部長辦公室的警報鈴。隨著一陣陣刺耳的鈴聲擾亂魔法部,食死徒們傾巢而出,守在門外的黑暗生物也會如入無人之境般大肆破壞。被文件堵住了腦細胞的文員、坐吃山空碌碌無為的廢物、一顆心全鋪在升官上的官僚根本不足為懼,只要解決掉幾個核心的官員和傲羅,魔法部就在囊中。

  可當辛克尼斯推開魔法部部長的辦公室,看到空空如也的辦公室椅子時,還沒等他反應過來是怎麼回事,一根魔杖就抵上了他的後腦勺。

  「晚上好,辛克尼斯。」

  蒼老卻有力的嗓音自身後傳來,光聽就能知道聲音的主人一定是一位履歷豐富、無懼風浪的傲羅。斯克林傑很快走到正面,但魔杖從頭至尾都沒有離開過辛克尼斯的腦袋。

  辛克尼斯木著臉與斯克林傑對視。他茶褐色的頭發有些蓬亂,濃密的眉毛裡夾雜著幾縷灰色,他已經不是年輕的小伙子了,但小伙子可不會有那雙金邊眼鏡後的銳利眼眸。斯克林傑緊繃著臉,這麼多年來,他一直是這樣強硬而冷酷。

  「這不可能,魯弗斯。」辛克尼斯咬著舌尖,疼痛提醒他眼前的一切都是真實的,「如果你早就知道……」

  「實際上我也是最近才知道。」斯克林傑打斷了他,「我一直在找內奸,我知道盧克伍德不過是個小魚,但我沒想到連你也墮落了,皮爾斯。我還記得當年我們一起為算術占蔔期末考試頭痛的日子,我還記得你第一次幻影移形時分體的樣子——那些日子一去不復返了。」

  「你知道他是不可阻擋的,魯弗斯。」辛克尼斯卻笑起來,這使他那蒼白的、蓄著胡子的臉更奸佞,「魔法部已經淪陷了,就在你和我追憶曾經的時候,阿米莉亞·博恩斯、西裡斯·布萊克、金斯萊·沙克爾、亞瑟·韋斯萊、巴蒂·克勞奇……他們也許死於殺戮咒,也許被狼人撕成兩半,也許被吸血鬼吸成了人干。而且你知道嗎,你最信任的助手、你引以為傲的門生特拉曼,他也是我們之中的一個。」

  「你和伏地魔一樣可悲,皮爾斯,這讓我更覺得可悲。」斯克林傑露出了一種可以被稱之為悲憫的神情,那種眼神讓辛克尼斯覺得自己是古靈閣裡被丁當片嚇得哀嚎的烏克蘭鐵肚皮。

  他感覺到了侮辱,同時,心裡騰起一股巨大的恐懼。

  ——不可能。這種事怎麼可能?他自己問自己,掛在臉上的嘲笑漸漸凋零。

  「讓我告訴你真相吧,皮爾斯。」斯克林傑無情地宣判,「當伏地魔往魔法部和霍格沃茨安插眼線的時候,他身邊也不太平。」

  作者有話要說:

  馬爾福家深藏功與名


第94章

  脾氣變壞帶來的好處就是,當所有人都知道你像一只囊毒豹的時候,他們會遠離你。

  德拉科的整個六年級都是這麼度過的。其他人並不關心他晚上在哪兒休息或者休沒休息,高爾和克拉布睡得像死豬,西奧多和布雷斯都視而不見、知而不問。

  托某位疤頭的福,這些年他闖的禍太多以至於費爾奇那裡有一個單獨的櫃子用來存放他的「犯罪記錄」,並得到費爾奇的特別優待。每晚費爾奇和他該死的貓會先去高層巡視格蘭芬多的宿舍區,然後才到地牢,這個時間差也足夠德拉科躲開他去到自己想去的地方。

  今晚天氣很好,月光皎潔,但照不進有求必應屋裡。德拉科掀開厚重的簾子,凝視著面前漆黑陰冷的消失櫃,攥緊了手裡的山楂木魔杖。

  德拉科並沒有試過其他的魔杖。他踏入奧利凡德魔杖店獲得的第一根魔杖就和他產生了共鳴,他至今都記得奧利凡德對山楂木的形容。

  「山楂木很有魅力,也很復雜,馬爾福先生。它們的葉子和花有治愈效果,枝條散發出的氣味卻是致命的。持有它的主人往往有矛盾的性格,他們總要度過幾個迷茫期。他們能施出強大的治愈魔咒,也可能用這根魔杖詛咒什麼人。但山楂木只選擇有天賦的人,馬爾福先生,它選擇了你,你也選擇了它。」

  復雜,矛盾,迷茫。靠一根魔杖來判斷巫師的荒謬行為原來真有點道理。

  德拉科舉起魔杖,瞧了瞧消失櫃門。

  「Harmonia Nectere Passus.」

  鎖芯旋轉,鎖鈕打開,德拉科冷然看著從內向外被推開的消失櫃。黑霧向外溢散,他聞到了在馬爾福莊園盤踞纏繞的那股氣息。

  曾經那裡是檸檬、粉紅胡椒、薄荷、雪松和香根草,白孔雀漫步在精心修飾的花園裡,陽光照在噴泉上泛著粼粼金光,每一位訪客穿過鍛鐵大門時都有一種穿過雲霧直達仙境的奢華體驗。

  而現在,那裡只有血腥和恐懼。

  德拉科向後退了幾步,攏了攏身上的外套,冷漠地轉過身朝出口走。

  一只腳剛邁出有求必應屋,他就聽到一聲非常細微的貓叫聲。德拉科瞬間警惕起來,向自己的右手邊看去。

  走廊盡頭,拐角的壁燈下,從窗戶縫隙處流進來的月光灑在一只灰色皮毛的英短身上。她原本坐在那裡,直到德拉科走出來才起身並看了他好幾秒,確定他也在看自己之後,縱身一躍向著拐角的另一頭跑。

  那只貓有雙藍眼睛。見鬼,那藍色讓德拉科瞬間就想到了阿斯萊莎。

  明明那麼多藍眼睛,霍格沃茨到處都是藍眼睛,但他竟然只記起一個阿斯萊莎·裡奇?

  見鬼。

  德拉科還是抬著腳跟上了那只貓。她會在每一個拐角和路口停下來等他,確認他跟上來之後扭頭走的毫不留情。德拉科被一只貓弄得無端火大,卻又不得不壓著脾氣老老實實跟著。

  霍格沃茨安靜極了,就像從前的每一個晚上。德拉科最後抬頭看了一眼霍格沃茨城堡,隨後頭也不回地朝禁林的方向奔跑。

  那只貓在打人柳下晃著尾巴,沒有建築結構遮擋,她完全被月光照亮。她的眼睛顏色真的和阿斯萊莎一模一樣,考慮到她還有一身深灰色的毛,以及某個格蘭芬多的變形天賦,德拉科有些發瘋地想裡奇該不是練成了非法阿尼馬格斯之類的。

  貓尾巴晃了晃,指著打人柳樹根部。德拉科覺得自己被耍了,咬了咬牙:「你想告訴我什麼?讓我鑽到打人柳下面?你怎麼敢這麼跟我說話?」

  質問完銀漸層之後,德拉科的表情變得更加難看。因為他意識到和一只貓交流是多麼的愚蠢。

  貓尾巴還是指著打人柳的樹根,銀漸層看著他,那眼神就像在說「愛鑽不鑽」。

  該死!這如果不是裡奇,就一定是裡奇養的貓!他真為她感到悲哀,第一只寵物是天天眨眼的笨貓頭鷹,第二只寵物是如此沒教養的笨貓!

  打人柳平靜地舒展著枝條,但作為一個六年級的霍格沃茨學生,德拉科非常清楚自己只有一次機會。一旦錯過這個機會,他就會被打人柳抽成半身不遂。而且是在一只貓面前。

  「你給我記著。」德拉科惡狠狠地瞪著那只貓,「我不管你是裡奇還是裡奇的蠢貓,但是你給我記著,如果我因為這棵樹有什麼三長兩短,我會扒了你的皮和裡奇的皮。」

  銀漸層瞥了他一眼,好像很不屑,隨後貓尾巴一收,鑽進旁邊的灌木叢裡沒影了。

  ……

  德拉科差點把手裡的魔杖掰斷。

  他有充足的理由懷疑,這只貓就是他那位該去見梅林的表親的阿尼馬格斯。

  -

  時隔多年回到霍格沃茨,貝拉特裡克斯倒沒有什麼母校情節。不過即將目睹甚至親手導致「本世紀最偉大的白巫師」的死亡,倒真令她興奮不已。

  「小馬爾福去哪兒了?」

  「跟他爸爸一樣沒種,肯定早跑了。」

  「噓,安靜點,吵醒了學生多無趣。」貝拉特裡克斯制止了羅爾和特拉弗斯,「雖然我不介意在全校師生面前殺死鄧布利多,不過,學生們太吵了,我可沒耐心哄他們,而且我更希望今晚我發出的第一個殺戮咒是向鄧布利多,而不是個魔杖都拿不穩的蠢學生。」

  「忘了德拉科吧,他打開消失櫃就算完成任務了,我也沒指望他真能干到最後。」羅道夫斯嗤了一聲,「西弗勒斯在哪兒?總不是在地牢睡得正香吧。」

  「不要提那個名字,羅道夫斯。」貝拉特裡克斯咒罵著,「我從來就不信任他!」

  「我並不需要你的信任。」輕蔑的聲音從身後傳來,貝拉特裡克斯轉過頭便看見了斯內普,一如既往是討厭的嘴臉,「黑魔王信任我就夠了。」

  這簡直是直戳貝拉特裡克斯的死穴。她怒目圓睜,揚起魔杖,最終被羅道夫斯攔下。

  「貝拉。」羅道夫斯勸住了妻子,「先解決鄧布利多,不能讓主人等太久。」

  「鄧布利多在天文塔,希望你還記得天文塔怎麼走。」斯內普譏諷了一聲,「不過我想萊斯特蘭奇夫人不至於忘性這麼大,您可是黑魔王的得力干將。」

  斯內普注視著貝拉特裡克斯咬牙切齒地放下魔杖,然後轉身,帶著先頭部隊轉彎。

  不過他們永遠都見不到鄧布利多了,真可憐。教授如是想。他轉過身,袍子被風吹起來像蝙蝠翅膀,走路時隱隱有獵獵之聲。

  霍格沃茨不允許幻影移形,但貝拉特裡克斯倒是很享受這種慢條斯理將死亡帶給他人的快樂。她晃著自己的黑胡桃木魔杖,心想殺死鄧布利多之後的熱鬧景像,卻在拐彎之後,腳步一頓,笑容僵在嘴角。

  下一秒,她的魔杖頂端發出一道暗光,直衝著那個高瘦的身影而去。

  「西裡斯·布萊克!你這家族的恥辱!你竟然沒有死在魔法部,辛克尼斯真是個廢物!」

  「你沒比他強到哪兒去,貝拉。」西裡斯擋下她的攻擊,冷笑了一聲,「不過放心,我會替你轉告伏地魔,你對他的忠心耿耿。鑒於你們上不了天堂,你們可以在地獄再續主僕情。——不過恕我直言,地獄不收沒有靈魂的人。」

  -

  阿斯萊莎進入忌辰晚會地牢時,哈利正好在分南瓜汁。他把剩下半瓶福靈劑倒進了一鍋南瓜汁裡,保證人人有份。

  哈利把最後一杯南瓜汁遞給她,低聲問:「怎麼去了那麼久?」

  「我很後悔沒有借科林的相機,我在那兒看馬爾福跟打人柳戰鬥了五分鐘。五分鐘,親愛的,他離打人柳還有一個世紀那麼遠,卻仍舊怕的像個寶寶。當馬爾福少爺終於鑽進了樹洞裡,我感動的快哭了。」阿斯萊莎的表情有些難以形容,「我現在有點懂海格當年孵出諾伯特的心情了。」

  這下換哈利表情一言難盡了,但顯然現在不是吐槽的好時機。他催促阿斯萊莎喝掉整杯南瓜汁,然後拍了拍手吸引房間裡所有人的注意。

  「打起精神來,各位,我們有三分鐘的時間准備自己,然後——」

  砰的一聲巨響打斷了哈利的話。

  拉文德尖叫一聲:「三分鐘這麼快嗎?!我南瓜汁還沒喝完!」

  「所有人!城堡門口、塔樓還有走廊的人各就各位,疏散學生的立刻動身!」哈利攥緊了魔杖,「祝我們好運。」

  「祝我們好運。」

  作者有話要說:

  寶寶德拉科:你禮貌嗎:)


第95章

  那聲巨響是霹靂爆炸咒引起的。

  碎裂的石柱喚醒了沉睡的霍格沃茨,當走廊的壁燈全部點亮時,就算是最遲鈍的多爾芬也意識到了不對。

  霍格沃茨醒得太快了,鳳凰社的人來得也太快了。

  「這是個陷阱,貝拉!」羅道夫斯怒吼,「你的好外甥根本就靠不住!」

  「我很高興你終於反應過來了。」尼法朵拉挑了挑眉,「這次可比金庫被盜那天反應快多了。」

  「你這個小賤人!!」貝拉特裡克斯氣紅了臉,舉起魔杖便想要朝尼法朵拉打出一記殺戮咒。

  但顯然,優勢不在她這邊,搶攻並不現實。

  西裡斯的無聲咒更快,況且鳳凰社的人是多數,後方還有霍格沃茨教授。

  「擾人清夢可不是有教養的表現。」弗立維和斯普勞特就站在他們身後,他們可一點也不像被吵醒的人。

  眼見羅道夫斯想要摁上手臂上的黑魔印記,弗立維迅速給了他一個昏昏倒地。雙方的博弈正式拉開帷幕。

  盡管萊斯特蘭奇夫婦身經百戰、殘忍無道,可人數上他們不占優勢。此時此刻他們已經意識到霍格沃茨的內應德拉科和斯內普就是兩個笑話,但出於對伏地魔的絕對信任,他們並不覺得自己面露死相。

  「祝賀你,亞瑟·韋斯萊,本來你該死在魔法部,現在會死在霍格沃茨,和你的兒子女兒一起。」羅道夫斯挑釁道。

  「我真不忍心告訴你真相,羅道夫斯·萊斯特蘭奇。不過鑒於你根本沒有心,想必你也不會為此感到震撼。」亞瑟諷刺回去,「辛克尼斯玩兒完了,你們也是。當伏地魔看到天上的黑魔印記,滿心歡喜地進攻霍格沃茨時,學生們都被安全地轉移走,鄧布利多會帶著傲羅和霍格沃茨的教授們讓他明白世道艱難。」

  「鄧布利多?你是說又老又病奄奄一息的鄧布利多?」貝拉特裡克斯大笑,「他根本不是黑魔王的對手!」

  「又老又病奄奄一息?你聽誰說的?」西裡斯冷笑著,「斯內普說的?別鬧了,貝拉,鼻涕蟲都不相信斯內普的話,你卻深信不疑?他跟你也立了牢不可破誓嗎?」

  貝拉特裡克斯忽然明白了什麼,她的眼睛瞪得像銅鈴一樣大,蒼白憔悴的臉上頓時呈現出一種極為猙獰的神色。她的胸膛劇烈起伏,隨後便發了瘋一樣地攻擊西裡斯。

  她一邊揮魔杖,一邊罵罵咧咧:「盧修斯、盧修斯!盧修斯!!」

  她忽然胳膊一轉,不再向著西裡斯,而衝著正在與多爾芬交戰的尼法朵拉。

  「唐克斯!」

  西裡斯救不及,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忽然一道白光打過來,自貝拉特裡克斯魔杖頂端冒出的綠光被打偏,擦著尼法朵拉,打到了霍格沃茨的石牆上。石牆碎裂,尼法朵拉出了一身冷汗。緊接著,又有一道白光,直挺挺衝著貝拉特裡克斯而去。

  貝拉特裡克斯被這一招突襲打得偏了身子,西裡斯眼疾手快補了一招。咒語正中貝拉特裡克斯的心髒,她惱羞成怒的表情徹底僵住,很快便如摔碎了的石膏雕像,支離破碎、灰飛煙滅。

  食死徒死了之後,原來連靈魂都不會留下。

  羅道夫斯、特拉弗斯和多爾芬也紛紛被擊敗,特拉弗斯想要幻影移形逃跑,卻被亞瑟的昏昏倒地咒擊中,摔在石壁上徹底昏死過去。

  萊斯特蘭奇夫婦死亡,多爾芬投降,特拉弗斯被擊昏,先頭部隊就這樣慘淡謝幕。

  西裡斯一陣後怕,可那些責備的話在看到哈利和阿斯萊莎之後,一個字也說不出來了。

  他叉著腰,深呼吸了好幾口氣:「下不為例。」

  「不會有下次了,西裡斯,我保證。」哈利聳了聳肩,「哦對了,韋斯萊先生,羅恩、金妮和赫敏都在城堡門口。」

  亞瑟點了點頭,隨後便前往霍格沃茨城堡門口。弗立維和斯普勞特也跟著離開,他們也要去支援了。

  「你救了我,親愛的。」尼法朵拉抱住妹妹,親了親她的額頭,「好樣的,小獅子。」

  阿斯萊莎回抱了尼法朵拉,隨後向大人們彙報自己的工作進展:「馬爾福已經到尖叫棚屋了,我親眼看著他鑽進打人柳下面的洞裡。」

  按照計劃,莉拉會在霍格莫德等待德拉科,當他從尖叫棚屋出去,莉拉會把他帶到納西莎身邊。

  「D.A.的人守住了每個樓梯口,幫助教授們疏散學生。我聽到了這裡有爆炸聲,就和阿斯莉一起趕來了。」哈利說,「你們不應該在魔法部嗎?」

  話音剛落,霍格沃茨上空便浮現出黑魔標記。阿斯萊莎如臨大敵,她以為是別的食死徒,西裡斯拍了拍她的肩膀:「是你們的黑魔法防御課教授。這是我們的計劃,干掉先遣部隊之後,他會發射黑魔標記誤導伏地魔進攻。」

  「他以為魔法部盡在掌握,但實際上盧修斯·馬爾福給了我們一份名單,早在皮爾斯·辛克尼斯開始行動之前,我們就把那群內奸控制住了。不過為了麻痹伏地魔,我們一直假裝不知道。」金斯萊向兩個小巫師解釋說,「十二點時,辛克尼斯試圖暗殺斯克林傑,不過被斯克林傑反制了。我們控制住了辛克尼斯,讓他發射黑魔標記,讓伏地魔以為魔法部已經淪陷。接著我們就立刻趕到這裡,斯內普說消失櫃已經打開,我們就在這裡守株待兔。」

  「恭喜盧修斯·馬爾福將功折罪,今晚之後,他不用被關進阿茲卡班了。」尼法朵拉聳了聳肩。

  -

  天空中的黑魔印記清晰可見,不過大約是福靈劑的作用,這會兒羅恩並不覺得害怕,只有些熱血沸騰。

  「如果還能看見明天的日出,赫敏,我想吻你、熱烈地吻你。」他一激動話就變得很多,但這次甚至是口無遮攔,「多可惜,我還沒成年,不然在一片狼藉中向你求婚一定很浪漫——」

  赫敏臉頰發熱,在金妮和漢娜打趣的眼神中跺了跺腳,招架不住地去捂羅恩的嘴。

  「聽聽,我們最小的弟弟真有野心。」喬治忽然出現在赫敏的右手邊,笑得不懷好意。

  「求婚?我沒聽錯吧?羅恩打算和比爾一起辦婚禮嗎?「弗雷德在羅恩的左手邊,搭住了弟弟的肩膀。

  「嘿,喬治、弗雷德,你們怎麼進來的!」金妮吃了一驚,「幻影移形?哦不,霍格沃茨不允許……」

  「今天是允許的,寶貝。」

  亞瑟、莫麗、比爾、查理,甚至連芙蓉都來了。

  「珀西要處理魔法部的事,你要為你的哥哥感到驕傲,金妮,他單挑一個食死徒,游刃有余。」亞瑟拍了拍女兒的肩膀,一臉自豪。

  許許多多白巫師們幻影移形到霍格沃茨城堡,而從城堡主樓裡傳來一陣陣腳步聲。赫敏轉過頭,看見本來應該協助麥格教授和斯拉格霍恩教授疏散學生的凱蒂、賈斯廷和丹尼爾,站在墨綠色長袍的尖帽女巫身側,他們身後是烏泱泱一片霍格沃茨的學生。

  「那是斯萊特林嗎?我沒看錯的話,站在艾米麗·費特身邊的那個男生,他的徽章是綠色的對吧?」羅恩摘掉赫敏的手,大驚失色,「這簡直比斯內普居然是好人還讓我吃驚!」

  「是的,羅恩,你沒有看錯。」金妮的心頭湧上一股說不出的情緒,她忽然覺得眼睛和鼻子都熱熱的。

  丹尼爾跑過來,臉上紅撲撲的,激動得有些語無倫次:「他們知道了!當他們知道霍格沃茨有難,他們都願意來!我是說,這真棒!霍格沃茨真棒!」

  然而學生們並不是唯一的力量,他們身後,霍格沃茨廚房的家養小精靈們舉著刀叉,他們那瘦小的身體卻有無盡力量一般,湧向空曠的廣場。

  「戰鬥!為霍格沃茨!」

  多比走在最前面,他穿著赫敏為他織的新衣,高舉切肉刀,神情憤慨。

  「原來霍格沃茨有這麼多的家養小精靈!」麥克米蘭頭皮發麻,「天吶,我現在哭出來會不會顯得很沒骨氣!」

  「當然不會,因為我已經開始哭了!」安東尼的聲音已經開始哽咽了,「知道嗎,丹尼爾,你說的一點都沒錯!霍格沃茨真棒!」

  家養小精靈並不是唯一的驚喜。海格和費倫澤帶領禁林中的半人馬攜月色而來,那些驕傲的、敵視巫師的半人馬們,此時卻與巫師們、家養小精靈們站在一起,他們舉著手中的弓箭,嚴陣以待。海格的弟弟格洛普也來了,他還對著赫敏和羅恩揮了揮手。

  麥格教授舉起了魔杖:「Piertotum Locomotor!」

  守衛著霍格沃茨的巨大石墩自城堡上方跳下,他們是訓練有素的士兵,他們是為霍格沃茨而戰的戰士。石墩一手矛一手盾,邁著整齊的步伐,守衛在巫師、家養小精靈和半人馬之前。

  西裡斯、尼法朵拉、穆迪、金斯萊帶著哈利和阿斯萊莎姍姍來遲。

  科林舉起了相機。

  一聲啼鳴婉轉而至,納威抬起頭,只隱約看清紅色的羽毛,便被兜頭砸下的分院帽遮住了視線。他痛得捂住鼻子,因此沒能順利接住分院帽,導致那頂破帽子掉在了地上。

  「為什麼我的鼻子會這麼痛!」他驚叫一聲,然後蹲下來。當他想要撿起分院帽時,去隱隱約約看見帽子裡藏著什麼東西。納威睜大了眼睛,將一柄寶劍從分院帽中拔了出來。劍柄的紅寶石在夜色中熠熠生輝,劍身上的戈德裡克·格蘭芬多之名耀眼奪目。

  「格蘭芬多寶劍被你找到了。」喬治和弗雷德一邊一個搭住了納威的肩膀,「現在相信自己是個純血統的格蘭芬多了吧,隆巴頓先生?」

  納威握緊了手中的格蘭芬多寶劍,挺起胸膛:「我一直相信自己是個純血統的格蘭芬多。」

  作者有話要說:

  電影裡沒有拍家養小精靈為霍格沃茨而戰的一幕,好像也沒有斯萊特林參與霍格沃茨保衛戰

  也許這體現了斯萊特林的明哲保身,而且他們之中不少都和食死徒沾親帶故,但我想至少有那麼一些斯萊特林是願意戰鬥的,因為在成為一個斯萊特林之前,他們首先是霍格沃茨的學生


第96章

  伏地魔並沒有和他的大軍一同到來。他在看到黑魔標記之後,便帶著納吉尼來到了天文塔,他忠實的僕人西弗勒斯·斯內普正在那裡等他。

  伏地魔原本以為他會在那裡看到斯內普、德拉科還有他的先頭部隊,鄧布利多的屍體躺在天文塔的星像儀旁邊,斯內普會恭敬地把老魔杖遞給他。然而真實情況卻令他又驚又怒。

  哪有德拉科和他的先頭部隊,哪有鄧布利多的屍體,只有斯內普拿著赫奇帕奇的金杯。

  他已經想出了無數種可能。他伸出枯瘦的手,對著斯內普:「西弗勒斯,你最好知道你在做什麼。」

  「我當然知道。」斯內普像是看不見朝自己邊吐蛇信邊匍匐而來的納吉尼,深陷的眼窩中,那雙冷冰冰的深色眼睛落在伏地魔身上,月光把他的臉照得發白,「——主人。」

  這兩個字滿是嘲弄,激怒了伏地魔。他揚起魔杖,斯內普也舉起了金杯,遙遙對峙。

  眼見伏地魔因此而頓住了手腕,斯內普臉上的嘲意更濃:「瞧啊,不可一世的黑魔王也有怕的東西。」

  塔樓之上是被夜風吹得衣袍飛揚的昔日主僕,而從天文塔向下看,霍格沃茨城堡的正門電光石火、魔力湧動,食死徒大軍、黑暗生靈們其勢如火地殺進來,霍格沃茨的師生、半人馬和家養小精靈們奮力抵抗。

  真是吵鬧的一夜。

  「我會先殺了你,然後殺了鄧布利多和哈利·波特,最後是馬爾福一家……盧修斯,我早該想到他不老實。」伏地魔如血的雙眸殺氣騰騰,「鄧布利多在哪兒?」

  一道無聲咒在空氣中爆裂開,盧修斯的魔杖畏懼著伏地魔的力量,因而無法很好地為他所用。這倒是給了斯內普一絲喘息的機會,如果伏地魔仍拿著那根紫杉木魔杖,他可未必擋得下這一擊。

  他的確,是霍格沃茨百年來的天才巫師,可惜走錯了路,葬送了自己的前途。

  斯內普將金杯從天文塔上拋下,隨後幻影移形離開。他知道伏地魔不會追逐自己,他更想要金杯,因為那裡儲存著他的靈魂。

  伏地魔怕死,這便是他最大的破綻。

  赫奇帕奇的金杯徑直落下,伏地魔即將碰到杯柄時,一道白光打了過來。如此強勁的魔法只有鄧布利多才有,伏地魔狠狠地回擊回去,而這一次他用了自己的那根紫杉木魔杖。

  他的魔杖和鄧布利多的魔杖可不是同一只鳳凰羽毛做成的,可以互相攻擊。等他殺死了鄧布利多,奪過老魔杖,所有人都得死。

  金杯應聲落地,正落在了金妮的面前。她聽到赫敏的聲音,有些沙啞地喊,「金妮,那是魂器!那是魂器!」

  她毫不猶豫將金杯撿起來,與此同時聽到一聲尖銳的「金妮」,好像是媽媽的聲音,但金妮無暇顧及,只是潛意識裡察覺到了危險,本能地舉起了金杯擋在自己面前。

  綠光擊中赫奇帕奇的金杯,金妮被余波帶倒,向後跌去,芙蓉接住了她,帶著她往後退了好幾步到相對安全、視野開闊的地方。

  「你怎麼敢對我的女兒揚起魔杖!!」莫麗氣急敗壞,狠狠地揮舞著魔杖。憤怒的母親打出一記粉身碎骨咒,正中吉本。

  「你怎麼樣?」芙蓉皺起眉頭。

  「沒事。」金妮擺了擺手,捂著被余波震得有點痛的胸口。她抬眸看著芙蓉,這位她不怎麼喜歡的准嫂子因為戰鬥而稍顯狼狽,鼻子上蹭了灰,頭發也有點散了,但是金妮卻覺得這是芙蓉最好看的時候。她頭一次對著芙蓉露出了真摯的、友好的微笑,「謝謝,芙蓉。」

  芙蓉向她點了點頭,隨後便去支援比爾了。

  「金妮!我的孩子!」莫麗抱住了金妮,臉色發白,「你嚇死我了!」

  「媽媽,我沒事,快看看那個金杯。」金妮忙拍了拍母親,越過她的肩頭去看那個魂器。只見層層黑煙從金杯的碎口處浮出,好像一張絕望的臉,嘶嚎著什麼。

  那原本打向她的殺戮咒被金杯擋住,陰差陽錯地毀掉了魂器。

  -

  納吉尼不知是不是因為不安而躁動起來,它活像發瘋一樣朝距離自己最近的漢娜撲咬上去。

  情急之下,漢娜對著納吉尼發射了殺戮咒,卻發現阿瓦達索命對納吉尼根本不起作用!漢娜腿一軟坐在地上,臉上的血色瞬間退去。

  就在這個時候,她感覺自己被一雙很小的手拉住,下一秒世界在眼中顛倒,胃裡一陣翻江倒海,漢娜側過頭想吐,發現自己已經被帶離了原來的位置。

  原來是閃閃,家養小精靈剛剛用幻影移形救了她。為了不讓她分體,閃閃的移動距離非常短,但足夠讓她遠離危險。納吉尼撲了個空,隨後漢娜看到納威也像發了瘋,紅著眼睛,高舉著格蘭芬多寶劍衝著納吉尼殺了過去。

  「那是我女朋友!你這條該死的蛇!」

  她那整天念叨著想去赫奇帕奇的格蘭芬多男友,明明是個巫師,卻手起劍落,一劍劈下了納吉尼的蛇頭。

  最後一個魂器也被摧毀了,此時此刻,伏地魔真正變成了肉體凡胎。藏在納吉尼身體裡的那最後一片伏地魔的靈魂碎片在空氣中爆裂開,好像在不甘地吶喊。

  漢娜站起來跑向納威,張開懷抱緊緊地摟住了他。

  遠遠地聽到麥克米蘭氣急敗壞地喊:「還沒打完呢,你倆能不能先別恩愛了!趕緊過來幫忙!」

  伏地魔趔趄了一步,瞳孔巨震。

  他在那一瞬間覺得時間變得很慢,他看到萊姆斯·盧平的魔咒擊中了芬裡爾·格雷伯克,尼法朵拉·唐克斯在給被狼人咬傷的霍格沃茨學生止血;他看到彼得·佩迪魯在西裡斯·布萊克的攻勢下節節敗退、痛哭求饒,那惡心的嘴臉真是蒙羞。

  他看到巨人的軀體被石墩刺傷,他看到哈利·波特將三只吸血鬼粉碎,他看到赫敏·格蘭傑將加裡森擊飛出去,他看到西弗勒斯·斯內普替一個紅頭發的韋斯萊擋下了阿米庫斯·卡羅的惡咒,他看到盧修斯趁亂離開,還有越來越多的食死徒和黑暗生靈們撤退逃跑……

  他看到了失敗,他看到了死亡。

  「湯姆,你有什麼話要說嗎?對你的親人裡德爾家族,對你的舅舅莫芬·岡特,對那個拉文克勞的女孩梅特爾·沃倫,對赫普茲巴·史密斯和她的家養小精靈郝琪,對那個不知名的流浪漢,對那個農夫,對那個墓地管理員,對詹姆·波特和莉莉·波特,對多卡斯·梅多斯,對伯莎·喬金斯,對——」

  「說什麼?鄧布利多,你在等我的懺悔嗎?」伏地魔打斷了鄧布利多的話,他那蠟白的臉上直到如今都是一樣的傲慢和鄙夷。

  死在伏地魔手下的人何其多,聞者皆驚皆憤慨,那些被伏地魔傷害過、被他手下的食死徒傷害過的人,此時此刻都憤怒到了極點。

  身穿紫紅色天鵝絨長袍的銀發巫師搖了搖頭,鏡片之後的那雙藍眸無悲無喜無憐憫。隨著伏地魔的紫杉木魔杖頂端發出一道幽綠色光芒,鄧布利多將馬沃羅·岡特的戒指扔了出去。戒指上鑲嵌的寶石驟然發出一道刺目的白光,離它近的人都被這光芒閃了眼睛。

  在那一片白茫茫之中,漂浮著數不清的靈魂,這些人或者死在伏地魔手下,或者死在食死徒手下,他們看起來那樣真實、又那樣虛幻。他們有的遙遙看著自己的孩子、兄弟姐妹、摯友,有的徑直撲向伏地魔活像是要掐死他。

  哈利看到了詹姆和莉莉,他又想哭又想笑,最後皺著一張臉,跟父母輕輕揮了揮手。

  阿斯萊莎看到一個金發藍眸的男人在衝自己笑,西裡斯說那是她舅舅菲尼亞斯。

  莫麗看到了自己的兩位兄長,她捂著嘴低聲哭起來,亞瑟抱住了她。

  蘇珊看到了叔叔,迪安看到了父親,安東尼看到了伯父……

  戒指上鑲嵌的寶石就是復活石。復活石並沒有起死回生的能力,但它卻能招來比靈魂真實、比實體虛幻的特殊物質。伏地魔被這些看起來太真實的靈魂所震懾住,這些被他殺死的人一個個朝他撲過來,窒息感將他徹底淹沒——

  白茫茫中,有一個深發灰眸的人站在原地沒有動,而是轉頭看著西裡斯。

  一直到他清楚地看見西裡斯向他點頭、微笑,他才好像滿足了一樣,意氣風發而驕傲優雅地,輕輕揚起下巴,轉回了頭。

  「那是我弟弟,雷古勒斯。」西裡斯目光灼灼,胸腔滾燙,臉上是他自己都沒察覺到的驕傲。

  雷古勒斯居高臨下看著伏地魔扭曲的、無人氣的、驚疑不定的表情。他不再用崇拜的目光看著這位黑魔王,而是用一種輕蔑的、冷漠的眼神鄙視他。

  「You are mortal now.」

  -

  白光一點一點消散。鑲嵌在馬沃羅·岡特戒指上的復活石被伏地魔發出的殺戮咒所擊碎,散落在地面上,也失去了昔日的光彩。

  伏地魔的軀體被他自己設在戒指上的惡咒反彈而消潰,他的最後一縷靈魂掙扎著試圖附著在周圍的什麼東西上,最終在一片空蕩之中不甘地徹底彌散。

  這位自命不凡的黑巫師,死在了自己的罪孽之下。

  作者有話要說:

  其實寫到復活石那裡的時候心情挺復雜的。即便是復活石,也帶不來馬魯斯,因為他並不是死在伏地魔或者食死徒的手中,阿斯莉終究沒能見到自己的爸爸。

  這裡我主要描寫的是學生的視角,沒有描寫斯內普的視角,只要一想到他看到莉莉的時候那種心情和表情,我就想去自閉會兒。斯莉全全全是刀。

  明天收官


第97章

  和第一次巫師大戰相比,第二次真是沒什麼看頭。

  硝煙在半夜彌漫,麻瓜世界和巫師世界都在沉睡中,就連最愛捕捉熱點的記者都到夢裡提筆了。等晨光破開雲層,魔法部和霍格沃茨都開始有條不紊地「災後重建」了。

  麗塔·斯基特風風火火地趕往魔法部時,就看見門廳正中央的魔法噴泉被毀得面目全非。說真的,要不是周圍的其他建築看起來都沒什麼大問題,她還真以為昨晚魔法部經歷了什麼生死難關。

  「呃,可能是因為狼人覺得魔法噴泉裡竟然沒有自己,所以一氣之下就把它打壞了吧。」某官員在接受采訪的時候聳了一下肩膀。

  魔法部並未經歷什麼大亂,值班人員有傷無亡。麗塔·斯基特想要挖掘一手新聞,不過斯克林傑不願多談,至於她利用自己的阿尼馬格斯變形收集到信息並撰寫了一系列報道,那是後來的事了。

  霍格沃茨通往城堡大門的大橋被毀壞,城堡門口一片狼藉。全體參戰的師生們都平安看到了第二天的日出,但被狼人咬傷導致後遺症的學生不得不在醫療翼躺著化驗、接受後續治療。

  鄧布利多取消了整整一個月的課程,除了五年級學生的O.W.Ls考試和七年級學生的N.E.W.T考試擇期補上,其他五個年級的期末考試全部取消。

  在巫師大戰期間,盧修斯的魔杖歸伏地魔所有,他無法對魔法世界或麻瓜世界構成威脅,加上馬爾福一家在最後關頭棄暗投明、為魔法部和霍格沃茨保衛戰做出了貢獻,功過相抵,盧修斯不用進阿茲卡班。不過魔法部收繳了馬爾福莊園的所有黑魔法物品,盧修斯也支付了一筆高昂的費用維修魔法部的魔法噴泉和霍格沃茨的索橋。

  相比於其他純血統家族,馬爾福家再次全身而退,保留了所有的地產、房產和財產,甚至依然保留了麻瓜世界的爵位和頭銜。

  德拉科·馬爾福沒有返回霍格沃茨,不過早晨在禮堂吃飯時,馬爾福家的貓頭鷹送來了一個包裝精致的盒子,內附一張卡片。

  這是納西莎·馬爾福專程送給阿斯萊莎的東西,一盒精致的藍莓軟曲奇。馬爾福夫人竟然如此有閑情逸致,想必馬爾福家的日子比想像的還要好不少。

  斯萊特林那一桌不少學生都認出了那是馬爾福家的貓頭鷹,他們都想不通馬爾福家為什麼會給格蘭芬多的裡奇寄東西,倒是布雷斯思索片刻之後回過味來,面上的表情一下就有些高深莫測起來。

  「你又知道什麼了?」達芙妮一抬頭就看到了他的表情,順著他的視線回頭看了看阿斯萊莎,又轉回來,「你知道馬爾福家為什麼給裡奇寄東西了?」

  眼見潘西看過來,布雷斯的話在嘴裡轉了個彎,臨到脫口時,改了主意:「不,我不知道。」

  不管是不是他以為的那樣,他都沒有必要告訴其他人。

  眼見布雷斯眼睛一低專注切吐司,潘西的火堵著發不出來。他絕對是知道了,但是以布雷斯的脾氣,只要他不想說,誰都撬不開他的嘴。

  而格蘭芬多那邊,阿斯萊莎把納西莎做的餅干分給了周圍的伙伴們。說實在的,她對這位姨母倒是沒什麼特別強烈的惡感,納西莎固然高傲,但她卻是個好媽媽。就憑這一點,阿斯萊莎願意接納她。

  「知道嗎?馬爾福家的貓頭鷹飛過來找你的時候,帕金森臉都綠了。」金妮吃著軟曲奇,用胳膊肘碰了碰阿斯萊莎,「她可怪有意思的,名分沒到手,醋可沒少吃。」

  「誰說不是呢。」八卦小天後拉文德一臉不屑,「魅力俱樂部的克莉絲汀·胡克跟斯萊特林四年級的列娜·塞爾溫關系還可以,據她聽塞爾溫說,馬爾福家並沒有把帕金森家列在候選名單裡,他們似乎更想要伯斯德家或者格林格拉斯家的孩子。」

  「米裡森·伯斯德?達芙妮·格林格拉斯?還是說阿斯托利亞·格林格拉斯?」阿斯萊莎把蜂蜜松餅塞進嘴裡,「可別是最後一個,老實說我挺喜歡阿斯托利亞·格林格拉斯的,她要是嫁給馬爾福我可真是會難過的。——不過考慮到我跟馬爾福那層死都解不開的表親關系,那還是阿斯托利亞吧。」

  -

  紅褐色皮毛的貓頭鷹在窗戶外面眨眼睛的時候,德拉科正捏著那枚銀戒指。他打開窗戶,Blink飛了進來,把一個小盒子放在了他的桌子上。

  德拉科本以為Blink會振振翅膀飛走,沒想到那只貓頭鷹擱他的書桌上雷打不動地站著。一直到他不耐煩了喂了它兩塊肉干,它才心滿意足地飛走,臨走時還落下一根羽毛。

  盒子裡放著一枚銀鐲和兩張卡片,一張給納西莎,感謝那盒藍莓軟曲奇,一張給他,顯然少了很多謙虛的措辭和書面用語,字跡都潦草了不少。

  「鐲子還你,合作愉快,馬爾福先生,不過我希望這是最後一次。下學期見。A.R.」

  德拉科哼了一聲,把卡片扔回盒子裡,連同Blink掉下來的紅褐色羽毛和自己那枚戒指一起。隨後他扣上蓋子,拿起那張給納西莎的卡片,從臥室出去。

  希望下一次,裡奇那只蠢貓頭鷹知道從正門進來。

  ——哦不,不會有下一次了。

  -

  六年級的暑假悄然而至。對於期末考試取消的六年級學生來說,一切都是那麼輕松。

  而金妮卻顯得有些煩惱,因為O.W.Ls的考試推遲到了七月,這意味著當哈利和阿斯萊莎以伴郎伴娘的身份出席盧平和尼法朵拉的婚禮時,她很可能在婚禮現場邊吃小蛋糕邊聽著舞曲復習要命的算術占蔔;當查理、羅恩、她和加布裡以伴郎伴娘的身份出席比爾和芙蓉的婚禮時,她要為也許隔天早上就會寄來的成績單而犯愁。

  不過煩惱歸煩惱,世界和平和新婚快樂才是主旋律。

  「真不敢相信,他們聖誕節的時候還在吵架,暑假就結婚了。」西裡斯無限感慨,隨後調侃一般看向莉拉,「後悔嗎,莉拉?如果當年你有唐克斯一半執著,你和萊姆斯也許就不會錯過了。」

  「十六歲的莉拉·布萊克會後悔,可四十歲的莉拉·裡奇不會。」莉拉平靜地笑著,舉起香檳輕輕和他碰杯。

  今日來慶賀婚禮的人不少。魔法部的傲羅,霍格沃茨的老師,還有其他生面孔。哈利見到了西裡斯最喜歡的那位堂姐,也就是尼法朵拉的母親安多米達,她是貝拉特裡克斯的妹妹、納西莎的姐姐,但她和她們並不像。安多米達有一頭柔軟的淺褐色長發,眼睛更大更慈祥,讓人很有好感。

  相由心生是有道理的。

  看得出來,唐克斯夫婦並不介意盧平的身份,比起女婿是狼人,他們更在意尼法朵拉的感受。而盧平的父母顯然也對尼法朵拉非常滿意,霍普·盧平還把自己出嫁時母親送她的項鏈交給了尼法朵拉。

  阿斯萊莎正坐在甜品桌旁休息,看見霍普·盧平把項鏈交給尼法朵拉的時候,由衷為她高興而露出笑容。

  哈利牽住她的手,他誤以為阿斯萊莎是羨慕。

  「我媽媽沒有留下什麼,他們離開的時候,我還太小。」

  阿斯萊莎回過頭看到哈利臉上的落寞,先是有些沒反應過來,過了片刻才想明白。她又好笑又心疼,整個轉過身來,捧住男孩的臉。

  「你媽媽留下了你,哈利。」阿斯萊莎目光灼灼,笑容動人,「你勝過一切。」

  哈利勾唇:「我應該摘眼鏡嗎?」

  他的女孩把鼻梁上的障礙物推了上去,但意料之中的吻沒有落下來。

  「我感覺你有話要對我說。」他們鼻尖相抵,阿斯萊莎輕笑,「勇士,你想說什麼?」

  仿佛一下回到了黑湖邊的樹林裡,他們披著毯子,距離那樣近,她的藍眸如星閃爍、如水澄澈,洗掉他一身的偽裝,只留下滿心滿眼的貪慕。

  「我想說,」哈利目光漸濃,手覆上她的腰,用力拉向自己,「我想吻你,阿斯莉。」

  唇瓣相貼,茉莉香擁過來,侵入他的每一寸皮膚,滲入他的每一滴血液。

  他摘下了格蘭芬多的茉莉花,從此她變成只屬於他的珍寶。

  ——正文完——

  作者有話要說:

  HP這篇到這裡正文就結束啦!感謝大家的一路支持和陪伴(抓每一個人啵一大口

  老實說,我沒想過我居然能把它寫完,我給自己起咕咕精這個名字其實是有深意的(尬笑

  但我不但寫完了,還寫得很絲滑很爽,人類的潛能果然是無窮無盡的,希望之後的那些坑也能這麼絲滑這麼爽

  番外的話,我其實想寫德阿(救命怎麼會有人磕偏cp是我啊那沒事了),但能不能順產真的是個未知數orz,真要寫的話就單獨開個小短篇吧

  不出意外的話之後的更文順序應該是【用兄戰的方式打開JOJO】→【[海賊]掠奪者】→兔田系列,感興趣的寶寶們可以從專欄進去康~

  最後,再次感謝大家的支持和陪伴!再啵一大口w!
【連載文請勿回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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