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凶手竟在我身邊!
「嘟嘟——!」有些刺耳的喇叭聲劃破了湛藍色的天空。
公路上一輛輛的小轎車排列在一起,原本開闊的路面被堵的水泄不通。有人不耐煩地按起了喇叭,有人蹙眉向前抬頭張望。
道路兩邊的行人步履匆匆,高跟鞋和皮鞋踏在地面上發出各式各樣的響聲。
這是東京極為普通又忙碌的上午。
一位黑發女性正站在玻璃窗前,深藍色的眸子裡映著人們忙碌的身影,修身的西裝凸顯出她姣好的身材,半身群顯得干練又成熟。
「小松小姐。」一個有些低沉的聲音伴隨著腳步聲從身後傳來。
小松靜子連忙轉頭,掛在胸前的金屬工作牌因為她的動作而晃動了一下。
在她身後不遠處正站著一個身形高挑的男性,金發一絲不苟地梳起,纖長睫毛下的黃綠色瞳孔看不出什麼情緒,深色西裝上沒有一絲褶皺,掛在西裝上的胸牌在陽光的照射下有些反光。
金發男人手裡還拿著兩罐黑咖啡,似乎是察覺到她的視線,金發男人率先開口了。
「昨天小松小姐也一起加班熬夜了對吧,我想你也許需要這個。」
「嗯!確實很需要,謝謝你,七海君。」
小松靜子接過男人手裡的咖啡,熟練地拉開拉環。
瞬間,濃郁的咖啡香氣就溢滿了整個休息區。
入口便是獨屬於黑咖啡的濃郁苦味,還帶著些罐裝咖啡特有的澀味。
咖啡因的攝入和味覺的刺激讓小松靜子的頭腦清醒了不少。
她一邊小口喝著手裡的咖啡,一邊悄悄觀察著站在她身邊的金發男人。
男人睫毛很長,鼻梁挺拔,深遂立體的五官彰顯了他不屬於亞洲的外國混血血統。
身材也相當勻稱高挑,普普通通的西服穿在身上卻有一種特別的韻味。
這是七海建人。
是幾個月前入職公司的新員工,在經歷了新人研修期後上個月被調到了她所在的部門進行最後的考核。
工作很踏實,學習也很認真,交給他的工作能圓滿無錯的完成。
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社交力稍微差了點。
也許是本身性格的原因,七海建人和公司其他人之間總是存在一種距離感。
嚴肅的氣質讓人有些難以接近。
不過總的來說七海建人是一個相當讓人省心的後輩了。
雖說是後輩,其實小松靜子才來到這個公司也才一年左右,和那些已經在這裡工作了十年以上的人比起來還是資歷較淺。
想到這裡,小松靜子率先開口打破了沉默:「話說七海君,昨天看你加班到挺晚的,你負責的項目我記得已經收尾了呀,你是在忙什麼嗎?」
七海建人點了點頭,開口了:「是的,已經收尾了,今天下午的會議上需要彙報,昨晚在整理彙報的文件。」
「這樣啊。」
小松靜子垂下眼眸,心下了然。
今天下午的會議是一個月的總結會議,各個部門的領導,還有公司的高層也都會參加,對新人來說是一個相當難得的展示自己的好機會了。
不要出什麼差錯才好。
小松靜子輕抿了一口咖啡,感受到濃郁的苦味充斥著口腔,轉頭看向了站在她身邊的金發男人開口了:「七海君,如果你有什麼問題的話可以來問我,雖然我們現在負責的不是一個項目,詳細情況可能不太清楚。但是你我畢竟是鄰桌,有些事情溝通起來會比較方便吧。」
似乎是察覺到自己說出的話有些不妥,小松靜子又開口補充道。
「當然,如果是你不介意的話?因為我也算是個新員工,知道的東西可能也沒有部長他們那麼多。」
似乎是沒預料她的話一樣,金發男人愣了愣,沉默了一下才開口了,語氣聽起來比起剛才似乎柔軟了一些。
「當然不會介意,謝謝您的好意,但是小松小姐手上的工作應該也並不輕松吧?」
聽到男人的回答,小松靜子笑了笑,晃了晃手裡的咖啡,液體碰撞著金屬發出清脆的響聲。
「沒事,就當是咖啡的謝禮啦——」
說完小松靜子就抬步往休息室門外走去,高跟鞋接觸到木質地板發出清脆的響聲。
拉開休息室的門回頭看了一眼站在窗邊的金發男人,笑了笑:「馬上就是上班時間了哦,七海君還是快點回工位比較好哦,萬一被部長發現上班時間人不在就糟糕了呢——」
七海建人輕輕頷首,抬步跟了上來。
小松靜子坐在自一邊往自己工位走去一邊思考著剛才的事情。
下午的會議是很重要的會議,一旦出錯,不僅是個人,甚至連整個部門都會受到些許影響。
她和七海建人是在同一個部門工作的同事,而且位置相鄰。
兩個工位間也就多了一個隔板。
一周五天工作日除了外勤那幾乎是低頭不見抬頭見。
而且從這一月的工作來看,七海建人的工作能力是這一批新人裡數一數二的優秀,要不然部長根本不會讓一個才來一個月的新人去這種的會議上做彙報的。
也就是說,他通過考核轉正不過是時間的問題而已。
無論怎麼說都要和他搞好關系才比較好。
然而,戲劇化的是。
小松靜子的這個想法並沒有持續太久。
甚至很快就從她的腦子裡消失的無影無蹤了。
至於為什麼。
很好,那麼請問有誰能告訴她——
要怎麼和一個未來即將要殺掉自己的凶手搞好關系?
未來。
是的,未來。
小松靜子正坐在床上,睡衣被汗水打濕,貼在後背上的觸感並不舒服。
額頭上滲著細密的冷汗,黑色發絲貼在臉頰上,深藍色的眸子死死盯著手裡握著的卡片。
在床頭台燈散發的昏黃燈光照射下可以清楚的讀出卡片上的內容。
這是一張形似塔羅牌一樣的卡片,卡牌是黑色的,四周被金邊包裹,上面沒有任何的圖案只有繁復的底紋,上面簡單的寫著幾行字。
【預言家】
【時間:7天】
【能力:預知。】
【限制:24小時內僅能發動一次。】
【特殊buff1:達成???後自動觸發,buff2發動後自動消失。】
【特殊buff 2:達成???後自動觸發,buff1發動後自動消失。】
「……」
小松靜子沉默地看著手裡的卡片,這是從她覺醒異能力到現在這半年內第一次抽到擁有能力的卡片。
實不相瞞,小松靜子是一個異能力者。
不過她自己都快要忘記她擁有異能力的這個事實了。
因為……
在今天之前,她所有抽出的卡牌上面都只簡單的印著兩個字。
【平民】
謝謝,懂了,這大概是什麼十連保底必出金吧。
雖說抽到了有身份的卡片但是小松靜子完全高興不起來。
預言啊——
小松靜子閉上眼,回憶起剛才自己看到的場景。
那是一個有些狹窄的空間,灰蒙蒙的一片,看不清楚四周的環境。
在模糊不清的場景中唯一清晰的部分就是倒在地面上的人。
一個女人正躺在血泊中,黑發散開面部朝上,臉色慘白,縮小的深藍色瞳孔裡滿是驚懼,眼角下的淚痣被發絲遮蓋,嘴唇的顏色因為失血過多顯得不太正常。
胸口似乎被什麼刺穿了,只留下一個大大的傷口,白色的襯衫早已被染紅。
紅色的液體不斷從她的傷口處流出,溢滿了整個地面,甚至連角落與角落之間的縫隙都被填滿。
而在離黑發女人不遠處,有一個銅制的胸牌在閃爍的白熾燈下閃著光。
金屬表面上清楚地雕刻著幾個字——
小松靜子。
這是她的名字。
沒錯。
她死了。
而且屍體就在她自己的眼前。
甚至連眼睛都沒閉上。
死不瞑目。
這已經是足夠大的衝擊了,然而更讓她沒有想到的是。
在她的屍體不遠處,還站著一個熟悉的身影。
那是一個身形高挑的男人。
金色發絲在燈光下格外顯眼。
男人低著頭,看不清表情,但是他渾身都沾滿了血跡,原本整潔的西裝也布滿了褶皺。
男人手裡似乎還握著什麼東西。
什麼有液體滴落在地面上。
發出有些刺耳的「啪嗒」聲。
但是還沒等她看清,預言就結束了,她也清醒了過來。
小松靜子長長吐出一口氣,平復著劇烈跳動的心髒。
過了好一會兒,她才開始慢慢回想剛才看到的預言。
她死在了一個狹小又密閉的房間裡。
而房間裡除了她的屍體以外只有一個人。
是上個月才來到他們部門的靠譜後輩——七海建人。
他渾身上下都沾滿了鮮血,手裡還握著什麼東西。
說實話,小松靜子本人對七海建人這個工作靠譜並且認真上進的後輩還是相當欣賞的。
但是以她作為一個活了二十多年的正常人的經驗來看,她的這位靠譜後輩十有八九都是凶手。
他手裡的東西很有可能就是凶器。
至於為什麼要殺她。
難道是她在什麼不知道的地方得罪他了?
小松靜子真的毫無頭緒。
腦子裡回想起七海建人給自己遞咖啡、兩人一起討論工作的場景,整個人都不自覺地抖了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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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預言家
試問,當人知道自己未來會死,並且已經找到了殺害自己的凶手,你會怎麼辦?
辭職換工作?
收集證據報警先發制人?
知道未來後准備絕地反殺?
但是絕對不會有人像她一樣繼續和凶手談笑風生吧?
沒錯,小松靜子還是來公司上班了。
簡直是她自己都覺得不可置信的程度。
其實昨晚在得知了自己會死在公司的時候,小松靜子內心就只有一個想法。
辭職。
工作哪有自己的生命重要。
她深知自己的能力,就她那細胳膊細腿,她並不覺得自己真的有能力和凶手周旋。
所以在她心中,最好的逃開死亡結局的辦法,就是遠離。
然而就在她心中剛剛冒出這個想法的時候,手機彈出了一條消息。
是她非常熟悉名字。
【天下第一名偵探:還是不要辭職會比較好哦。】
這是她的幼馴染。
江戶川亂步。
如同網名取的一樣,是一個偵探,目前在橫濱的偵探事務所就職。
頭腦非常聰明,觀察力也遠遠超於常人。
大概是隨便看一眼就能推理出你上周五吃了什麼並且能夠准確預測出你下周五准備吃什麼的程度。
反正從小到大什麼事情都瞞不過他的眼睛。
同樣的,他也是唯一一個知道她擁有異能力的人。
當然是他自己推理出來的。
雖然知道自己的幼馴染不會害自己嗎,但是小松靜子還是猶豫了一下。
如果去了公司的話不就會像自己的預言一樣死亡嗎?
就在這時,一條新的信息就出現在了手機屏幕上。
【天下第一名偵探:如果不去公司,你才可能會死哦。】
「……」
???
請問這人是會什麼遠程讀心術嗎?
難道你也是預言家?
綜上所述。
鑒於自家幼馴染從小到大的預測從未出錯的良好記錄,小松靜子最後還是選擇了聽取他的建議。
但是她現在後悔了。
就在剛剛,她被部長命令去出外勤了。
和七海建人一起。
美名其曰:帶新人。
離了個大譜。
為什麼偏偏是她和七海建人一起去出外勤啊!
和要殺自己的凶手一起去出外勤。
驚不驚喜?
意不意外?
「這次的外勤,談判對像名字叫高橋雄一,要想辦法能說服他,他手裡的資源對公司來說很重要。」
「雖然多多少少有些棘手,不過如果是小松你的話,一定能說服他達成合作的對吧?你可是打破了我們記錄的優秀員工呢。
謝謝,這個優秀員工,不當也罷。
小松靜子正准備找理由推拒,不過轉念一想。
在昨晚的預言中,她死亡的時候是在一個狹小的密閉空間,並且只有她和七海建人兩個人。
那麼從某種意義上說,去出外勤的話也許要比在公司裡還要安全一些。
至少七海建人不會當著客戶的面動手吧。
雖然知道是自我安慰,但小松靜子的心情還是平復了不少。
別人的外勤:談客戶,拉KPI,為公司賺小錢錢。
她的外勤:陪凶手,小心翼翼,生怕下一秒人沒了。
……
來到了約定的見面地點,那是距離他們公司一個多小時左右車程外的一家金融機構。
他們的公司是一家金融企業,做的工作簡而言之就是有錢人把手裡的錢交給他們,然後他們通過金融人士專業的判斷,以合法的方式把這筆錢越變越多。
所以他們需要溝通的不僅僅是客戶,和很多銀行和金融機構也必須要構築好良好的關系。
今天他們出來外勤也就是和這一家金融機構的負責人進行談判。
小松靜子一邊准備著一會兒談判要用的資料,一邊用余光小心翼翼地打量著坐在她身側的金發男人。
七海建人今天也穿著整潔的西裝,金發梳起,神色專注地看著手裡客戶的資料。
無論怎麼看都是普通人啊……
這個人真的殺了她嗎?
目標的負責人還沒有到,唯有資料翻動的聲音在會客室蔓延開來。
這家公司的會客室相當寬敞,角落裡還有攝像頭,雖然目前情況變成了兩人獨處,但是從周遭的環境看來她目前還是安全的。
將資料准備完畢,小松靜子拿起面前的紙杯輕輕抿了一口,視線從男人的側臉移到了握著資料的手上。
也許是因為和一位天才偵探一起長大的原因,她的觀察力和反應能力都相較於常人要敏銳不少。
她能發現很多別人容易忽視的事情。
比如,繭。
其實手上有繭這件事其實並不稀奇。
人會因為自己的生活習慣在不同地方留下繭子,也可以說是另一種方式的記錄和線索了。
常年握筆的人會在中指留下繭子。
常年打網球握拍的人會在大指內側留下繭子。
七海建人手上也有繭,平時很難察覺,要仔細看才能發現。
他手上有兩個比較明顯的繭子,一個是在食指的第二關節左邊,還有一個是在拇指和食指的連接處,也就是常說的虎口。
一般人的手上是不會在這兩個位置同時留下這麼明顯的繭子的。
小松靜子也就只在一個常年用刀的長輩手上見過類似的繭子。
七海建人也是常年用刀嗎?
那麼她昨天看到的那個景像裡,七海建人手裡握著的東西——
就在這時,坐在她身邊的男人突然毫無征兆的開口了,「小松小姐。」
!!!
他察覺到了她的視線嗎?
被男人的聲音嚇了一跳,連紙杯差點從手裡滑落,小松靜子努力平復了一下突然加快的心髒,頓了頓,仿佛什麼都沒有發生一樣開口了:「怎麼了,七海君?」
語氣裡聽不出任何奇怪的地方,和往常一模一樣。
金發男人稍微靠近了一些,黃綠色的瞳孔專注的看著她。
「抱歉,嚇到您了嗎?關於這份資料,我有幾個問題想要請教您。」
說著,就把手裡的資料往她的方向遞了遞,從紙張上還能隱隱約約聞到一點油墨的味道。
「小松小姐,這位高橋先生他……」
男人一邊說著什麼一邊用修長的手指在資料上滑動著。
小松靜子一邊回答著七海建人的話,一邊回想著男人剛才說的話。
如果她剛才沒有聽錯的話,七海建人說的是「嚇到您了嗎?」
她對自己的演技還是比較有自信的,一般人應該不會察覺到她的緊張才對。
剛才唯一沒有控制好情緒的地方只有紙杯差點滑落的時候。
一點細小的動作都被他發現了嗎?
看來——
七海建人要比她想像中的敏銳很多啊。
「真的非常抱歉,兩位,高橋先生剛才出去了,可能要稍微晚一點才能趕回來。」
就在這時,一個男性的聲音伴隨著會客室的門拉開的聲音傳來。
抬眼望去,只見一個身穿西服的纖瘦男人正站在會客室門口,神色有些緊張,腰微微彎著,似乎是這家銀行的職員。
趕回來 ?
負責人現在還不在公司嗎?
難道是有其他的事情耽誤了?
小松靜子心中泛起疑惑,但是表面上沒有表露半分,起身朝著站在門口的人安撫得笑了笑,說道:
「好的,沒關系,請您告訴高橋先生不要著急,路上小心,我們會等的。」
「謝謝您的理解!真的很抱歉!我們再去聯系一下高橋先生!」
門口的職員說完後就快步離開了,似乎是去打電話了。
現在是下午15:10分,已經超過約定時間10分鐘了。
這次談判的時間和地點應該是幾天前就已經約定好了的。
看來這位名叫高橋的負責人對這次的談判並不是很上心。
從某種程度上說確實是一個有些棘手的人啊。
小松靜子看著被關上的門,正准備坐下,然而就在這時,眼前突然浮現出了莫名的景像。
仿佛在看電影一樣。
那是一個正在開車的中年男人,有些微胖的身體裹在不太合身西裝裡顯得有些臃腫。
看著面前堵著的道路,男人十分不爽得嘖了一聲,不耐煩地按了按喇叭。
也許是因為煩躁出汗,男人又將車裡的冷空調調低了兩度,
就在這是,一個清脆的鈴聲響起,架在車前的手機在震動。
男人看著屏幕上的名字不由得皺了皺眉,然後抬手按下了接免提鍵。
下一瞬,一個有些緊張急切的聲音從手機裡傳來。
「高橋先生,您現在在哪裡?對面來談判的人已經再等您了。」
「嘖,都說了,我現在正在往回趕!」
「可是這次的談判……」
「現在這邊因為修路在堵車!別催了!」男人說話的聲音提高了些,充滿了不耐煩的情緒。
說完,男人沒等對面繼續說話,直接掛斷了電話。
明明車裡開了空調,卻讓人莫名地感覺燥熱無比。
看著面前堵成長龍的車隊,男人的手指不斷地敲打著方向盤,發出「嗒、嗒、嗒」的聲音。
手指敲擊方向盤的速度越來越快,聲音也加快了許多。
「嗒嗒嗒——」
心中不悅和急躁的情緒隨著敲擊的聲音變得愈發強烈。
仿佛是被什麼東西驅使了一樣,坐在車裡的男人突然抬腳毫不猶豫地踩下了油門。
「哐!!!」
一個整耳欲聾的響聲衝入耳膜,伴隨著強烈的耳鳴聲。
小松靜子眨了眨眼,眼前的景像又變回了原來的會客室,剛才所見的一切都仿佛夢境一般。
如同出現時一樣,消失得無影無蹤。
唯有隱隱作痛的耳膜在提醒她剛才發生了什麼。
「小松小姐,您沒事吧?發生了什麼嗎?」似乎是察覺到了她的異常,坐在身邊的七海建人有些詫異地看著她。
小松靜子用余光掃了一眼牆上的掛鐘,15:11。
只過了一分鐘。
而她還站在原地,沒有坐下。
小松靜子調整了一下有些慌亂的呼吸,轉頭笑了笑說道:「我沒事,謝謝你,抱歉,七海君,我去一趟洗手間。」
說完就快步離開了會客室。
高跟鞋接觸到地面發出急促的響聲。
七海建人看著黑發女人離開的背影,內心湧起些許疑惑。
是他的錯覺嗎?
總覺得今天的小松小姐有些奇怪。
這位前輩是一位工作能力很強的女性,冷靜又專業,並且為人謙和,在公司裡也很受歡迎,之前還幫他指出了彙報裡的不足。
但是今天的她似乎有哪裡不太一樣。
發生了什麼?
【作者有話要說】
關於本文的能力,來源於狼人殺卡牌但是能力不一定完全一樣!
會有魔改,加強等。
關於金融企業的業務那些大多都是參考的網上資料,如有錯請輕拍
第3章 卡牌變了
小松靜子順著指示牌來到了洗手間,打開一間走了進去。
在鎖上鎖扣的一瞬間,整個人都放松了下來。
這是一個私密的空間,沒有人會知道自己在這裡干什麼。
小松靜子沉下心,將一只手舉在胸前,下一瞬,一張黑色卡片就憑空浮現再來她的手中。
卡片上的文字和昨晚一樣,沒有任何變化。
【預言家】
【時間:7天】
【能力:預知。】
【限制:一天僅能發動一次。】
【特殊buff1:達成???後自動觸發,buff2發動後自動消失。】
【特殊buff 2:達成???後自動觸發,buff1發動後自動消失。】
剛才自己看到的東西,不出意外的應該就是另一個預言了。
她是昨晚看見自己死亡的預言的。
也就是說,這個一天僅能發動一次的限制,准確來說應該是以0點為界,而不是以發動能力後24小時來計算的。
並且她沒辦法主動控制自己什麼時候看見未來,未來的內容也沒辦法決定。
就像剛才一樣。
車上的那個男人。
和資料上高橋雄一的照片一模一樣。
是她們今天准備見的客戶。
那麼,也就是說,她所看見的未來並不一定都是她自己將要遭遇的事情。
而且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錯覺,這次預言看見的場景明顯比昨天的清晰具體了很多。
昨天的場景四周全是灰蒙蒙的,但是今天卻能夠看清那是發生在車內的場景。
難道能力發動的強度也是隨機的嗎?
還是說,預言的能力會隨著使用次數的增多而不斷增強呢?
自己的這個異能力,謎團不少。
她現在看見的只是表面,如果想要更多的情報還需要繼續摸索才行。
想到這裡,小松靜子重新將目光投注在了手裡的卡牌上。
下一瞬,那雙深藍色的瞳孔收縮了一下,握著卡牌的手不由得緊了緊。
卡牌上的文字……
變多了!?
【預言家】
【時間:7天】
【能力:預知,可看見未來,預言未來內容不定,能力發動時間不定。】
【限制:以每天0點為界,一天僅能發動一次。】
【特殊buff1:達成???後自動觸發,buff2發動後自動消失。】
【特殊buff 2:達成???後自動觸發,buff1發動後自動消失。】
「……」
卡牌上新浮現出的文字全是她剛才思考的內容。
難道說——
這個能力的具體描述是需要她自己探索發現後才會出現的嗎?
那麼之前自己抽到的平民卡牌,是不是也有其他更詳細的能力呢?
但是她沒有發現,所以卡牌上永遠只顯示出簡單的【平民】兩個字。
小松靜子收回思緒,下一瞬,手裡的卡牌就化作光點消失了。
關於能力的事情之後再想,還是先回去再說。
小松靜子快步走在有些陌生的公司走廊上,在接近轉角處時腳步一頓。
有人在那前面打電話,是一個纖瘦的青年,他臉頰冒汗,似乎很緊張的樣子。
這是剛才來會客室找他們道歉的公司員工。
電話似乎接通了。
青年深呼吸了一下,帶著些緊張的開口了:「高橋先生,您現在在哪裡?對面來談判的人已經再等您了。」
熟悉的話語讓小松靜子呼吸一滯。
在剛才看到的那個那個未來裡也有人給高橋雄一打了電話。
【高橋先生,您現在在哪裡?對面來談判的人已經再等您了。】
內容一模一樣。
難道說——
這次看到的預言和之前她自己死亡的預言不同,這是馬上就要發生的事情嗎?
也就是說,這位名為高橋雄一的男人接下來很可能會遭遇車禍。
小松靜子不敢耽擱,連忙走上前去,拍了拍男人的肩。
正在打電話的纖瘦男人轉過身,用有些驚異的目光看著她。
因為離得很近,她能清楚的聽見電話裡傳出不耐煩的聲音。
「喂?你怎麼不說話?!」
小松靜子笑了笑,指了指男人手裡的手機,輕聲說道:「能讓我來和他說兩句嗎?」
男人愣了愣,最後還是把手機遞給了她。
小松靜子接過手機,開口了。
「高橋先生是嗎?您好,我是這次來談判的負責人小松。」
對面的男人頓了頓,開口了,語氣裡不耐的情緒稍微消減了些。
「啊,抱歉,我並不是故意要遲到的,現在這邊堵車實在是沒辦法——」
「不用擔心高橋先生,我理解的。」
小松靜子的語氣非常平靜,沒有催促也沒有緊張,雖然不知道當時高橋雄一到底是為什麼要踩下油門,但是他現在的情緒應該不算太穩定。
對於容易暴躁的人必須要先安撫他們的情緒才行。
比起說「你冷靜一點」這種平靜談話的方式也許更加適合。
「最近這一片區域一直在修路,我之前經過這裡也堵了很久呢。」
這句話是實話。
這條路是她每次開車從東京到橫濱的必經之路,從上個月開始就開始施工,一直到現在都還沒結束。
小松靜子頓了頓,繼續開口了:「我們雙方都很看重這次的談判,所以不用擔心,高橋先生。」
部長說了,高橋雄一手裡握著的資源對公司來說相當重要。
那麼適時的放低姿態是很有必要的。
「我們會等您的,不用太著急,路上還請您注意安全。」
電話那頭沉默了一下,傳來了男人低沉的聲音,聽起來比起剛才要冷靜了許多。
「謝謝你,小松小姐。」
……
在15:45的時候,高橋雄一終於來到了公司。
不過也許是因為之前電話這個插曲的原因,談判進行的異常順利。
「非常感謝高橋先生對我們公司的支持,那麼之後我們這邊會把詳細的合同等資料送到您手上的,合作愉快。」
「也謝謝你們,合作愉快。」
小松靜子看著高橋雄一,心情不由得放松了許多。
她所預言的未來是可以改變的。
高橋雄一就是活著的證據。
那麼她被七海建人殺死的命運也許也可以被改變不是嗎?
不過還是不能掉以輕心。
想到這裡,小松靜子用余光掃了一眼站在一旁的金發男人。
七海建人依舊站在原地,眉頭蹙起,雙眼直勾勾地注視著高橋雄一離開的背影。
似乎是發現了什麼一樣。
小松靜子猶豫了一下,輕聲開口問道:「七海君?」
金發男人愣了愣,仿佛是剛回過神一樣,看著她,「抱歉小松小姐,我馬上開始收拾。」
「這倒沒什麼啦,你剛才在看什麼?」
「……啊,只是走神了而已,沒什麼。」
「唔,這樣啊。」
算是糊弄過去了嗎?
七海建人悄悄松了一口起,如果他沒有看錯的話,那個名叫高橋雄一的男人身上有咒力的殘穢。
這種程度的殘穢,那個咒靈的級別大概也就是四級而已。
放著不管也應該沒有關系。
有殘穢說明這個男人曾被咒靈纏上過,但是現在已經沒有咒靈的蹤影了。
也許是逃走了,也許是被其他人祓除了。
不過無論怎樣。
反正——
這些都和已經離開咒術高專的他沒有什麼關系了。
【作者有話要說】
這裡能夠改變未來的一部分原因和咒靈有關哦~
已及關於更新時間,參考大家的意見,最後定在晚上9點更新
第4章 逼近的危險
等兩人回到公司的時候已經過了下班時間了。
黃昏的陽光照射在牆壁上,留下有些斑駁的陰影。
小松靜子將手裡談判的資料放入了辦公桌的抽屜裡。
外勤結束了。
關於結果,明天整理好了再去給領導彙報吧。
現在整個部門的其他同事已經離開,只剩下她和七海建人兩個人了。
雖然不知道那個預言發生的時間是多久,為了自己的安全還是盡快離開公司比較好。
想到這裡,小松靜子和一旁的金發男人告別後就拿起收拾好的包快步往外走去。
高跟鞋的聲音在電梯間停了下來。
電梯間的小屏幕顯示著現在電梯所在的位置。
【1樓】
小松靜子按下向下的按鈕,等待著電梯的到來。
他們工作的這層樓在16樓,在整座大廈裡算是不高不低的位置。
電梯很快就到了,伴隨著清脆的「叮咚」聲,電梯門打開。
電梯裡沒有別人。
小松靜子抬步走了進去,按下了1樓的按鈕。
然後再次凝結出卡牌。
果不其然,卡牌上的文字又發生了變化。
【預言家】
【時間:7天】
【能力:預知,可看見未來,預言未來內容不定,能力發動時間不定,預言發生時間不定,預言的未來可以改變。】
【限制:以每天0點為界,一天僅能發動一次。】
【特殊buff1:達成???後自動觸發,buff2發動後自動消失。】
【特殊buff 2:達成???後自動觸發,buff1發動後自動消失。】
就在她專注地凝視著手裡的卡片時,耳邊突然傳來奇怪的「滴答」聲。
聽起來像是水滴落在地面發出的聲音一樣。
是哪裡漏水了嗎?
小松靜子收回卡片,環顧四周,狹小的電梯裡看起來並沒有什麼異常。
白熾燈照在金屬表面上反著光,在電梯的一側設有欄杆,應該是在緊急情況方便人抓住的。
而在電梯的頂部,則是一面有些模糊的鏡子。
整個電梯看起來沒有任何的異常,為什麼會有水聲呢?
「滴答……」
小松靜子收回看著電梯頂部的目光,視線在掃過上方的電子屏時停住了。
【16樓】
和剛才一樣,樓層並沒有發生變化。
小松靜子連忙低下頭查看按鍵,發現所有樓層的按鍵都是灰色的。
「滴答,滴答……」
如果她沒記錯的話,她當時確實是按下了一樓的。
有什麼不對勁。
小松靜子抬起手,再次按下了一樓的按鍵。
然而,奇怪的事情發生了。
剛才還亮起的一樓按鍵,在下一秒又變成了灰色。
這個電梯的按鍵長按是可以消除的。
難道是電梯故障?
小松靜子再次嘗試按下面前的灰色按鍵,然而還是失敗了。
奇怪的聲音依舊在耳邊回響。
突然,一個不太好的想法從她的心裡冒出。
這個電梯間,有什麼地方很奇怪。
仿佛是要印證她的想法一般,耳邊傳來的「滴答,滴答,滴答……」的聲音越來越清晰,仿佛正在向她靠近一樣。
小松靜子渾身緊繃,呼吸放得很輕,不敢有什麼大的動作。
冷靜,冷靜。
雖然不知道電梯裡到底有什麼東西,現在先要離開這裡才行。
就在這時,肩頭突然傳來了異樣的觸感。
稍稍側頭,只見原本干燥的衣服上多了一點濕潤的痕跡,在淺色的西裝外套上顯得格外明顯。
「滴答——」
比方才更加清晰的水聲傳入耳中,肩頭上的水漬又多了一些。
似乎是從上方滴下來的。
果然,上面……有什麼?
小松靜子強忍著內心的恐懼,沒有抬頭去看。
冷靜,現在還是先出去為好。
就在她准備抬手按下開門鍵時,一個清脆的「哐嗒——」聲傳來,是金屬掉落在地面發出的響聲。
低頭一看,只見在她的腳邊不遠處,自己的銅制胸牌正靜靜地躺在地上。
一個長方形的小物件在有些昏黃的燈光下閃著金屬的光澤。
看著地上的東西,小松靜子的呼吸不由得加快了些。
因為就在剛才,她發現自己的身體動不了了。
在手臂,腰腹,大腿間傳來勒緊般的刺痛。
仿佛是被什麼看不見的東西緊緊纏住一樣。
果然,這個電梯間裡,除了她,還有什麼東西在!!
一股莫名的恐懼從心底襲來,鼻間的呼吸不受控制的加快了很多。
密閉的空間,掉落的胸牌,看不見的怪物。
眼前的場景開始和那個預言慢慢重合。
除了——
七海建人。
「叮咚——」
突然,一個輕快的提示音傳來。
與現在氛圍格格不入的悅耳聲音傳入耳中,隨之而來的是電梯門打開的聲音。
門外站著一個一臉詫異的金發男人。
「……」
七海建人一手提著公文包,公文包上掛著一把長柄雨傘,另一只手還按著按鈕,黃綠色的瞳孔裡清楚地映照出眼前的場景。
那是一個黑色的,形似章魚的生物,滑膩的皮膚表面上長著幾對眼睛,在身軀的上方,則是一個如同食人花一樣的形狀,幾個花瓣一張一合的蠕動著,似乎是在說著什麼,有液體從中不斷地從中間滴落。
從它身溢出來的咒力痕跡很熟悉。
和今天下午在那個名為高橋雄一身上的殘穢相同。
毫無疑問,這是同一只咒靈。
但是之前看殘穢明明是一只四級咒靈,為什麼會突然變成三級咒靈呢?
是因為吸收了過多的負面情緒導致的能力變強嗎?
咒靈的身形相當龐大,幾乎將整個電梯間占滿,在它的身前,還站著一個黑發女性。
小松靜子在看見他的時候明顯怔愣了片刻,看起來並沒有預料到他在這裡的樣子。
「七海君,別進來,快走,這裡面——」
七海建人聞聲抬眼,視線撞入那雙深藍色的瞳孔裡,他能清楚的看見那裡面的不安和恐懼。
作為看不見咒靈的普通人,也許小松靜子自己沒有發現,現在她的身體已經被從咒靈身上延伸出來的觸手束縛住了。
想要救她有兩種方法。
一種是現在直接切斷咒靈的肢體,可以救出她,但是存在咒靈跑掉的風險。
雖然可以沿著殘穢去追,但是萬一在他不在的時候,小松靜子再次被襲擊怎麼辦。
還是謹慎點為好。
那麼,方法就還剩下一種——
直接在電梯裡徹底解決它。
在電梯門因為長久無法關門而發出刺耳的警示音時,七海建人毫不猶豫地抬腳走了進去。
「哐——」 伴隨著電梯門關上發出的聲音,從外界湧入的那一點新鮮空氣也在下一刻消失的無影無蹤了。
很好,七海建人還是進來了,這樣預言裡的一切要素都到位了。
狹小的電梯間沉默了一瞬,小松靜子看著站在她身側的金發男人,男人沒有看她,而是直勾勾地盯著她的身後。
等等,七海建人……他看得見那個東西嗎?
「小松小姐,沒事的,閉上眼。」男人低沉的聲音傳入耳中。
七海建人在她所看見的預言裡是將要殺害她的凶手,並且按理來說是不應該相信他的。
也許是因為男人那過於平靜的語氣帶來的安心感,小松靜子還是依言閉上了眼睛。
被人殺死至少比被怪物殺死好。
然後眼前就陷入了一片黑暗。
「刷——」
凌厲的破風聲傳入耳中,小松靜子明顯感覺自己的身體一松。
之前那個束縛她的東西現在已經被解開了。
隨之而來的還有溫熱的液體濺自己的臉頰上。
從皮膚上傳來有些粘膩的觸感,帶著些許腥臭的味道湧入鼻腔。
下一瞬,伴隨著什麼東西撞擊發出的巨響,整個電梯都猛地搖晃了一下。
小松靜子也跟著踉蹌了一下,隨後感覺肩膀被人扶住了,與之而來的還有男人有些低沉的聲音。
「已經沒事了,小松小姐。」
小松靜子聞言重新睜開眼,然後就被眼前的場面嚇了一跳。
電梯間的左側有一大片的凹陷,而在那個凹陷處,有一個巨大的黑色物體。
她只能隱隱約約看見它模糊的輪廓。
然而即使看不清楚它的具體容貌,她也能判斷出這不是人類。
……是剛才站在她身後的東西嗎?
七海建人打倒了它?
小松靜子轉頭看向站在她身旁的金發男人,恰好對上了男人的眼睛。
男人依舊直挺挺的站著,外表上看起來毫發無傷,只是原本平整的衣衫多了些褶皺。
那抹黃綠色的瞳孔裡依舊看不出什麼情緒,七海建人率先開口了:「小松小姐,沒受傷吧?」
小松靜子聞言頓了頓,視線若無其事地從七海建人手上握著的東西移開。
那是一把長長的黑色雨傘,雨傘的尖端還有著液體在流淌。
她看不清液體的顏色,只是隱約能看見點點輪廓。
液體滴落在地面發出「啪噠」的聲音
「七海君,我沒事,你沒受傷吧?」
金發男人輕輕搖了搖頭,正准備按下開門鍵時,目光在她的身上停留了片刻,然後轉身彎腰從地上撿起了什麼東西,輕輕擦拭後遞給了她。
那是一個金黃色的小物件,表面清楚地刻著她的名字。
是她剛才掉在地面上的胸牌。
小松靜子沉默了一下,然後伸手接過了來。
「……謝謝你,七海君。」
【作者有話要說】
關於咒靈吸收咒力成長這麼快屬於私設。
最近年終,特別忙,明天開始隔日更
第5章 這電梯它保修嗎?
在從電梯出來後,七海建人直接拿起手機打起了電話。
一舉一動並沒有要避開小松靜子的意思。
作為基本的禮貌,小松靜子還是自覺的走遠了幾步。
因為剛才電梯裡遇見的東西,小松靜子並沒有離七海建人太遠,雖說聽不清楚男人在電話裡具體說了什麼,只能隱約聽見幾個關鍵詞語。
比如——
三級咒靈、咒力殘穢、普通人等。
小松靜子垂下眸,沉默的站在一旁。
半晌,打完電話的七海建人朝著她走了過來,開口道:「小松小姐,抱歉讓你遇見這樣的事。」
小松靜子愣了愣,然後笑了。
「為什麼七海君要道歉呀,明明是你救了我,我才應該說謝謝不是嗎?」
如果那時七海建人沒有來的話。
自己的結局,一定和那個預言離一模一樣吧。
這樣是算……成功改變了未來嗎?
雖然不敢確定,但是現在看來,七海建人很大概率並沒有要傷害她的意思。
如果真的想要她死,那個時候直接放著她不管就行了。
沒想到,到頭來。
她以為的凶手竟然是救她的人。
生活中真是處處都是反轉啊。
想起剛才電梯裡的那個怪物,小松靜子猶豫了一下還是問出了口:「七海君,關於剛才那個東西……可以方便告訴我那是什麼嗎?」
小松靜子並不是一個會主動踏進危險領域的人,她深知好奇心害死貓的道理。
但是她很惜命。
這個東西襲擊了她,這次是運氣好碰到了七海建人救了自己,那麼萬一下次她沒那麼好運呢?
所以她必須要搞清楚它為什麼要襲擊自己,或者說至少要知道下一次遇到這種情況應該怎麼應對才行。
金發男人沒有直接開口回答,而是瞟了一眼角落裡的攝像頭,開口了:「……如果您想要知道的話,不過也許我們可以換個地方?」
……
兩人最後去到了位於辦公區右側的休息區。
休息區雖不算寬敞,但內部設施還算完善。
中央有一個圓桌,圍繞這桌子擺放著椅子。
圓桌上面擺放著咖啡機,幾本書籍還有一個煙灰缸。
兩個相對的角落裡分別擺放著一株綠蘿和一個飲水機。
同時為了保護員工隱私,這裡並沒有安裝攝像頭。
小松靜子和七海建人相對而坐。
桌上放著兩杯剛從飲水機接的溫水。
液體的溫度透過紙杯傳遞到掌心,讓人不由得放松了些。
「七海君,很抱歉耽誤你了,謝謝你願意告訴我。」
七海建人微微頷首,然後開口了:
「關於剛才在電梯裡的那個東西,我們一般稱其為咒靈。那是由人的負面情緒誕生的東西。」
「負面情緒?」
「嗯,簡單來說,親人離世,考試頻繁,病痛的折磨這些都會產生負面的情緒,所以像是學校、醫院、墓地等地方都是很容易滋生咒靈的地方。」
七海建人有些低沉的聲音在休息室裡回響,他的講話語氣平靜,調理清晰,讓人很容易聽進去。
「一般的人看不見咒靈,普通的攻擊也無法傷害到它,除了運用特殊的力量進行祓除。」
特殊的力量嗎?
原來如此,就是類似自己的異能力一樣,只有某些人能夠看見並且傷害到咒靈。
七海建人就是擁有那種力量的人。
並且從他當時看見那個咒靈時的神態來看,他之前應該和這種生物打過不少交道。
小松靜子點點頭,開口問道:「原來如此,七海君,我還想請問你一個問題可以嗎?」
察覺到七海建人投來的目光,小松靜子繼續開口說了下去:「咒靈什麼情況下會主動襲擊人類呢?」
七海建人頓了頓,開口了:「這個不太清楚,有些咒靈則是需要達成某種條件才會主動攻擊,有些咒靈會無差別襲擊人類。
「當然,咒靈的襲擊也分很多種類,很多咒靈並不會造成生命危險,只會帶來不幸或者影響人的心情。」
影響心情和帶來不幸嗎?
小松靜子垂下眸,腦子裡突然閃過了幾個個場景。
在她看見的第二個預言裡,高橋雄一最後主動踩下了那個油門。
七海建人曾一直盯著他那什麼也沒有肩頭看了許久。
「原來如此,謝謝你,七海君。」
小松靜子抬眼笑了笑,沒有再繼續詢問的必要了。
她已經得出了想要的答案了。
七海建人看著面前看起來相當從容不迫的黑發女人,那雙深藍色的眸子裡沒有恐懼,沒有懷疑,只有一片平靜。
……普通人第一次知道咒靈的存在都這麼冷靜的嗎?
還是一個差點被咒靈殺死的普通人。
而且剛才說了那麼多,小松靜子完全沒有想要探究他身份的意思。
在就讀高專時期,他接過不少各種各樣的任務。
有些時候也會遇到一些被卷入的普通人,有些人看見他們會感謝,有些人會好奇。
雖然他們沒有表現出來,但是七海建人還是能夠敏銳的發現那些人目光中或多或少的畏懼。
畢竟是和咒靈打交到的咒術師。
七海建人沉默了一下還是開口了,「您不害怕嗎,關於我?」
面前的黑發女人有些訝異的偏了偏頭,深藍色的眸子直視著他。
帶著些柔軟的嗓音從女人喉間溢出。
「那你會殺我嗎?」
這是什麼問題?
為什麼要殺她?
七海建人愣了愣,隨後立即回答。
「當然不會。」
黑發女人突然笑了,掛在耳垂上的金色耳環在燈光下閃著光。
「那我為什麼要害怕,七海君又不是殺人凶手。」
七海建人張了張口,正想說些什麼時,坐在對面的黑發女人繼續開口了。
「啊,不過,這麼說來,還是有點害怕的。」
七海建人抬眼看著她,那抹深藍色的眼眸裡溢出了些許笑意。
「我們把公司的電梯弄成那樣,明天老板一查監控不會讓我們賠吧?最後會不會把我們一起開除?」
女人的話語裡滿是輕松,聽起來沒有半點害怕的樣子。
金發男人微微勾起嘴角,開口了:
「不會的,放心吧,會有專業人員來處理的。」
……
「今天公司電梯是在維修嗎?只能用一個電梯好不方便。」
「好像是在例行檢查,應該下午就好了吧?」
小松靜子和七海建人剛剛給部長彙報完昨天的外勤情況,從辦公室出來就聽見了路過的同事的對話。
其實今天她剛來上班時就看見了電梯前放著維修中的牌子。
電梯還沒修好。
不過她到是一點也不擔心。
其實就算當時七海建人不說,她也或多或少地察覺到了,這事最後扯不到她的身上。
從昨天七海建人對咒靈的解釋來看,咒靈是因為人的負面情緒誕生的。
從另一個角度上說,有人就有咒靈。
那麼咒靈肯定是從很久以前就已經存在了,並且咒靈就在人們的身邊。
但是作為普通人的她活了24年裡,卻完全沒聽說過關於咒靈的任何一點的消息。
可以見得,一定有專門處理這種東西的組織在。
很可能就是那些擁有特殊能力並且能看見咒靈的人。
而且,他們對咒靈這種東西可以說是相當了解。從誕生的原因到攻擊的方式都一清二楚。
也就是說,這個組織對付咒靈是相當有經驗的。
那麼他們既然知道除掉咒靈需要特殊力量進行戰鬥,戰鬥中出現的傷亡或損壞一定也會有專門的人進行處理。
而且,昨天七海建人剛從電梯裡出來時不是和人打電話了嗎?
合理推測,那很可能就是組織裡的人。
那麼之前在七海建人身上發現的違和感,無論是手上的繭還是敏銳的洞察力,都得到了合理的解釋。
畢竟要和那種怪物戰鬥,自然會有比常人更加突出的地方。
至於七海建人為什麼要來這裡工作,小松靜子並不打算深究。
畢竟誰都有自己的秘密。
反正只要知道七海建人不是殺人凶手就行了。
想到這裡,小松靜子抬眼看了一眼走在一旁的金發男人。
男人身形挺拔,修身的西裝穿在身上平添了一分嚴肅的感覺。
雖然小松靜子接近一米七的身高已經算是女性裡長得比較高的那一類了,還有高跟鞋的加成。
但是七海建人還是比她高出了大半個頭。
「小松小姐?您似乎心情不錯?」似乎是察覺到了她的視線,男人偏頭看了過來。
小松靜子輕笑了一下,揮了揮手裡的文件問道:「當然,部長剛才誇了你,以你的表現能通過考核也是板上釘釘的事了,這不值得高興嗎?」
金發男人頓了頓,垂眸開口了,語氣裡帶上了不易察覺的柔和。
「嗯,您說的是。」
兩人都默契地把昨晚的事當做秘密埋在了心裡,誰也沒有開口提及。
走到相鄰工位前,七海建人正准備拉開椅子坐下,從身旁伸出一只白皙細膩的手。
抬眼望去,小松靜子正笑著看著他,柔順的黑發垂落在肩頭,唇角微勾,藍眸裡滿是笑意,襯的右眼下的淚痣格外顯眼。
「以後還請多指教呀,七海君。」
屬於女性柔軟的聲音傳來。
七海建人頓了頓,抬手握住了女人伸出的手。
纖細的手指觸感有些微涼。
「嗯,還請您多指教,小松小姐。」
【作者有話要說】
怕有人杠,解釋一下。
我的理解是:
原著中娜娜明是在企業工作了幾年察覺到勞動就是O屎,反正咒術師也是O屎。那不如回去當咒術師。
本文處於娜娜明才入職沒多久的階段,所以暫時還沒有產生要回去的想法。
下一章死神小學生
第6章 預言家變嫌疑人
之後的幾天,一切如常。
時間很快來到了周六。
東京的周末非常的熱鬧,特別是在繁華的商圈。
街道上的人們絡繹不絕,給這座城市增添了不少的煙火氣。
但是熱鬧中也有安靜的地方。
這是一家以和風的特色咖啡店,透明的玻璃窗外是一小片翠綠的庭院。
小松靜子偏頭透過窗戶打量著外面的綠色,腦子裡的思緒逐漸飄遠。
今天是抽到預言家的第五天了。
卡牌上的文字依舊沒有變化。
【預言家】
【時間:7天】
【能力:預知,可看見未來,預言未來內容不定,能力發動時間不定,預言發生時間不定,預言的未來可以改變。】
【限制:以每天0點為界,一天僅能發動一次。】
【特殊buff1:達成???後自動觸發,buff2發動後自動消失。】
【特殊buff 2:達成???後自動觸發,buff1發動後自動消失。】
這兩個特殊buff到底是什麼呢?
關於觸發條件也毫無頭緒。
「小姐,這是您點的餐,祝您用餐愉快。」
服務員的話把小松靜子的思緒拉了回來。
「啊,謝謝。」
桌面上擺放著兩個不同口味的甜甜圈,這是這家店的招牌,現炸現賣的低糖甜甜圈。
小松靜子輕輕用刀叉切下一段,就在她准備張口品嘗時,眼前的場景突然發生了變化。
「……」
小松靜子默默的放下了手裡的叉子。
沒事,這個她熟。
看來今日份的預言又開始了。
不過這幾天來觸發的預言大多都是一些平常的小事,之後也應該不會再出什麼事了吧。
眼前的場景依舊是這家咖啡廳。
雖說是周末,但是大多的客人都往商圈裡去了,坐在店裡的人並不算多。
一個黑發女性,兩個單獨坐的男性客人,還有一桌位置靠裡的三人組。
兩個女孩和一個一個穿著西服的小孩。
視線逐漸轉移,來到了店裡的廚房,一個身穿工作服的男人將甜甜圈放入鍋中開始炸。
看起來是咖啡店的店員。
廚房裡並沒有其他人。
男人環顧四周,確認沒人後打開了廚房的窗戶,從中翻出,弓著腰快速的從外面的庭院穿了過去,從店鋪門進入了店內的廁所。
廁所裡還有一個人,是咖啡店的店長,正背對著門。
店員慢慢的拿起廁所裡清掃用的重物,朝著店長的腦袋砸了過去。
預言到這裡戛然而止。
小松靜子頓了頓,抬眼環顧周圍,現在店裡客人和預言裡的一模一樣。
「……」
這是什麼運氣?
出來喝個咖啡也能碰到這種事?
小松靜子覺得她懂了。
這一定是剛剛立的flag的鍋。
雖然不知道這事何時會發生。
不過既然都看到了。
能阻止還是阻止一下吧。
小松靜子輕輕嘆了一口氣,起身往廚房的方向走去。
如果能抓到店員拖住他就好了,這樣店長應該就不會受傷了吧。
店內的廚房並沒有門,而是用兩塊深藍色的簾子擋住的。
就在小松靜子正准備抬手撩起簾子時,一個有些稚嫩的聲音從下方傳來。
「大姐姐,你在干什麼?」
低頭一看,只見一個穿著深藍色小西裝的男孩正抬頭望著她,
鏡片下的眼瞳裡滿是好奇。
小松靜子微笑了一下,不慌不忙的開口了:「你好呀,小朋友,我現在有點事,想請店員幫我打包一下甜甜圈帶走。」
話音剛落,廚房裡突然傳出機器鳴響的聲音。
似乎是在提示甜甜圈炸好了。
與此同時,廚房裡的店員撩起門簾,額間似乎還帶著細密的汗水,開口了:「好,好的小姐,請稍等,我馬上為您打包。」
小松靜子挑了挑眉,視線在店員褲腿上劃破的地方停留了片刻,臉色微沉。
晚了一步。
這次的預言發生的太快了。
不過在預言裡,她只看見店長被毆打了,有沒有生命危險還不知道,得先去看看才行。
就算想要報警,也必須要有一個報警的理由吧。
想到這裡,小松靜子微笑了一下,對著店員開口了:「好,謝謝您。」
然後抬步往衛生間的方向走去。
身邊的小男孩也跟了上來,一邊走一邊說:「大姐姐,你要去干嗎?」
「我去衛生間補妝呀,小朋友也要去衛生間嗎?」小松靜子輕飄飄的問道。
小男孩明顯愣了一下,然後回答到:「嗯……嗯!我肚子有點痛!」
小松靜子低頭掃了一眼有些不自在的小男孩。
雖然不知道為什麼這個男孩要一直跟著自己。
不過,正好。
她進不了男衛生間,那就讓這個小男孩去吧。
反正只要有人發現店長受傷,那剩下的一切就好辦了。
事情正如預言的那樣。
店長被人襲擊倒在了衛生間的地板上,紅色的液體從傷口處不斷溢出。
在他身邊還掉落著一雙手套和襲擊的凶器。
但是小松靜子沒有預料到的是,店長死了。
她,另外兩名男性客人還有店員都成為了嫌疑人。
「……」
預言家變嫌疑人?
生活真是處處是驚喜啊。
現場遺落的手套是一位男性客人的,他曾和店長有過私人恩怨,並且沒有不在場證明。
一切的證據都指向那位客人。
別人的題目是四選一找凶手。
而她面對的則是證明題。
她能預知未來的事不能說,再加上她現在的身份是嫌疑人,會有為自己辯白的嫌疑。
也許比起她自己,利用一個警察更信得過的人來指出真凶會更可信一些。
想到這裡,小松靜子轉頭,看著正在和警察討論的小男孩招了招手。
小男孩似乎察覺到了她的目光,愣了愣隨後抬步走了過來。
帶這些稚嫩的聲音傳入耳中。
「大姐姐,找我有什麼事嗎?」
小松靜子微笑了一下開口了:「你是小偵探嗎?我看你和警察很熟悉的樣子。」
「誒?!哈哈……只、只是有些好奇而已。」
小松靜子斂眸,這個小男孩很敏銳,是第一個提出店員也很可疑的人,警察們似乎也很相信他。而且在剛才發現屍體時他相當的冷靜,似乎對這種事件習以為常一樣。
那個看屍體眼神,怎麼看也不像普通的小孩子。
「大姐姐,你找我有什麼事嗎?」
「唔,我只是在想當時店員先生為什麼要炸甜甜圈呢?」
面前的小男孩愣了愣,然後像是反應過來了什麼一樣,突然跑開了。
小松靜子看著男孩跑開的背影,一點提示應該就足夠了。
這家店的甜甜圈,是現做現賣的,當時並沒有新客人來也沒有人點單,那麼店員為什麼要炸新的甜甜圈呢?
不就是為了制造自己的不在場證明嗎?
接下來的一切順理成章,店員作為凶手被指出。
動機是因為店長剽竊了他的創意卻一直給他最低工資。
店員一氣之下就衝動殺人了。
警察把已經招供的店員帶走,一切塵埃落定。
不過另小松靜子不解的是,為什麼是小男孩要專門用麻醉針射人然後用變聲器來推理呢?
現在的偵探都喜歡這樣嗎?
這就是年齡產生的代溝嗎?
……搞不懂。
就在這時,剛才的奇怪小男孩突然跑了過來。
「大姐姐,剛剛謝謝你!我叫江戶川柯南,姐姐的名字呢?」帶著些稚嫩的聲音傳入耳中。
江戶川……?
還是個偵探。
……自家幼馴染是不是背著自己有了私生子?
小松靜子愣了愣才開口回答到:「啊,沒事,也是為了擺脫我的嫌疑,我叫小松靜子,你好。」
察覺到男孩的目光在她的臉上停留了好一會兒。
「我臉上有什麼嗎?」小松靜子有些疑惑的開口問道。
就在這時,不遠處傳來一個呼喚的女聲。
「柯南,你在干什麼,要走了哦!」
小男孩連忙對她揮了揮手,說道:「沒有哦,姐姐的妝容很漂亮呢,再見啦!」
小松靜子看著男孩離開的背影,有些不解的偏了偏頭。
到底是怎麼了?
……
「柯南,真是的,不要亂跑呀。」黑發少女低頭說著。
「就是就是,小鬼就不要亂跑啦!」留著茶色短發的少女也附和道。
「對不起嘛,蘭姐姐,園子姐姐,下次不會啦!」
江戶川柯南一邊笑了笑回答一邊回想起剛才名為小松靜子的黑發女人。
一開始去衛生間時,小松靜子曾說過她要補妝。
她是先進廁所的,而他是在外面等了一會兒才進男廁所的。
而發現屍體更是在這之後了。
雖然時間不長,但是只是補口紅的話應該是綽綽有余了。
但是從剛剛小松靜子的唇色看來。
她從頭到尾都沒有補妝。
那麼她為什麼要突然去為衛生間呢?
而且那時她說的話。
【我去衛生間補妝呀,小朋友也要去衛生間嗎?】
也要去衛生間嗎?
聽起來就像是在引導他去衛生間發現屍體一樣。
最開始去廚房時也很奇怪。
明明只要喊一聲店員就會出來,為什麼要專門去廚房呢?
就好像她早就知道了一切。
知道店員是凶手,知道屍體就在衛生間。
太奇怪了。
這種違和感……到底是為什麼?
【作者有話要說】
靜子:只看見了店主被打了,應該不會有生命危險吧。
死神小學生:?你剛剛說什麼了嗎
靜子:……打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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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忽略了小細節所以被小偵探懷疑了!
算是小伏筆!
下章揭曉結果!
周五周六兩天都有更新,周日不更,周一更新
第7章 真預言家活不到第七天
今天是抽到預言家的第七天。
同時也是周一。
新的一周的開始。
「哎——」小松靜子坐在自己的工位前長長的嘆了口氣。
肩膀下垂,整個人看起來狀態有些蔫蔫的。
「小松小姐,這是今天會議上彙報的文件,加上您之前發給我的又做了些修改,請您看看。」
坐在鄰坐的七海建人遞過來一份文件,在看見面前的人時眼中閃過一瞬的詫異。
小松靜子是公司裡公認的業務能力優秀,也很得領導的賞識。
性格冷靜沉穩,做事認真麻利,也很樂於助人。
至少在這一個月的相處裡,七海建人幾乎沒有聽過她抱怨過工作,也沒見過她如此消極的樣子。
今天的她看起來有些憔悴,看起來有些不太對勁。
「小松小姐,發生了什麼事嗎?」七海建人輕聲問道。
發生了什麼事啊——
其實也沒什麼,真的,除了極致的倒霉以外。
小松靜子真的懷疑是不是把這24年來的霉運都集中在一起了。
讓她第一次知道人竟然能這麼的倒霉。
沒有一點點誇張的成分。
簡單來說,就是那種走路會遇到花盆從高處掉落,下樓梯會差點踩空掉下去,隨便喝口水都會差一點嗆死的程度。
真的如果不是昨天她預言到那個從天兒降的花盆,今天的她很可能就不是坐在公司上班而是直接躺在ICU了。
怎麼說呢,還挺具體的。
小松靜子在心裡默默吐槽道,面上勉強笑了笑,接過了七海建人手裡的文件,回答到:「抱歉,七海君,讓你擔心了,沒什麼,只是最近有些倒霉而已。」
似乎是察覺到她的狀態有些奇怪,七海建人並沒有繼續追問,沉默了半晌開口了:「如果有什麼我能幫助的地方可以告訴我。」
聞言,小松靜子正在翻動文件的手一頓,白皙的手指著文件的某處,開口了:「七海君,我覺得這個地方也許可以再修改一下。」
金發男人為了看清文件上的字,彎腰稍微靠近了些。
「你的彙報中已經有了詳細的數據支撐,但是為了更加直觀體現出我們談下這個合作給公司帶來的好處,我建議加上和往年數據的對比,這樣應該會更有說服力一些。」
「原來如此,我明白了,謝謝您。」
小松靜子點了點頭,將手裡的文件遞出。
在金發男人准備接過文件時突然開口了。
「七海君,抱歉,但我想請問一下,我身上應該沒有被什麼奇怪的東西纏上吧?」
說話聲音很輕,只有他們兩個人才能聽見。
處於謹慎,小松靜子並沒有直接說出咒靈這個詞語。
之前七海建人曾說過,咒靈的攻擊也許會給人帶來不幸。
從昨天開始的連續發生的事情真的太異常了。
小松靜子不由得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被什麼東西詛咒了。
七海建人聞言愣了愣,目光停留在她身上了好一會兒。
半晌,男人才緩慢的開口了。
低沉的聲音傳入她的耳中,「沒有。」
七海建人看著她,黃綠色的眸子裡映著她的身影。
「我從您身上並沒有看見詛咒的身影。」
「……這樣啊?謝謝你,我知道了。」
七海建人看起來並沒有欺騙她,而且他也沒有要對她說謊的必要。
……竟然不是因為咒靈嗎?
那是因為什麼?
就在小松靜子思緒即將飄遠時,一個中氣十足的男聲從不遠處傳來。
「小松,七海,你們准備一下,十分鐘後來會議室開彙報會。」
是部長。
小松靜子連忙起身應是。
彙報會,是指定期舉行的幾個部門之間彙報工作的會議,雖然比不上一月一度全公司的工作彙報會,但是也有不少領導參加,一般各部門都會選擇幾個員工代表進行這段時間主要工作的彙報。
這次之所以選擇她和七海建人,大概率是他們上周出外勤順利談下合作的原因吧。
還有十分鐘,還能再順一次彙報的文件。
小松靜子拋開腦子裡繁雜的思緒,專心投入到工作中。
……
彙報過程並不算太順利。
從昨天開始接二連三的不幸讓小松靜子整個人精神狀態並不算好。
原本清晰的邏輯也有些混亂。
但是她也只能硬著頭皮繼續講下去。
明明好不容易談下來的合作,但是這次但彙報效果卻有些差強人意。
她自己也覺得很不滿意。
語言表達的好幾處地方都存在漏洞。
一會兒一定會被其他部門的領導挑刺吧。
這是因為她的狀態問題導致的工作失誤。
等會議完了主動去給部長道歉吧。
彙報結束。
會議室瞬間響起了一片掌聲。
小松靜子愣了愣。
「不愧是你們部門的優秀員工啊,說話感覺很有說服力啊。」
「嗯,結構完整,數據的整理也很清晰,下次可以讓我們的員工來學習一下。」
意料中的質疑並沒有出現,反而全是贊揚的話語。
部長也開口了,看起來心情相當不錯的樣子。
「小松你今天的彙報很不錯啊,很有說服力,讓人忍不住就聽進去了。」
……太奇怪了。
平常的彙報會上,這些領導可是非常會找問題挑刺的。
根本不會顧及面子問題。
她彙報中存在那麼明顯表達漏洞,為什麼沒有人提出來呢?
是沒有人發現嗎?
那麼和她一起出外勤的七海建人呢?
他對客戶還有數據資料都很熟悉,應該能很容易就察覺到錯誤吧。
會議結束後回到工位,小松靜子連忙詢問七海建人關於剛才會議的事。
金發男人沉默了半晌才開口回答道:「嗯,您這麼一說,剛才的彙報裡確實存在一些問題。」
「但是,在您剛才的演講時,您的話語裡仿佛有種讓人信服的魔力,會讓人完全忽略內容的問題。」
讓人信服的魔力,以及突如其來的不幸。
違和感。
不是咒靈的影響。
小松靜子心中冒出一個有些荒謬的想法。
她身上還有另一個不尋常的東西——
自己的異能力。
來到公司的休息室,還算寬敞的房間只有她一個人。
小松靜子深呼吸了一下,背靠在牆邊,集中精神想要凝結出卡牌。
下一瞬,一張黑色的卡牌就出現在了她的手上,繁復的底紋爬滿了卡牌全身。
詭異又美麗。
低頭一看。
卡牌上關於能力描述的文字依舊沒有變化。
【預言家】
【時間:7天】
【能力:預知,可看見未來,預言未來內容不定,能力發動時間不定,預言發生時間不定,預言的未來可以改變。】
【限制:以每天0點為界,一天僅能發動一次。】
小松靜子接著往下看去,突然呼吸一滯。
只見卡牌下方突然多出來了一小段文字。
【特殊buff1已觸發,buff2自動消失】
【觸發條件:被他人識破/懷疑擁有預言家身份後自動觸發】
【特殊buff1效果:預言家說出的話可信度/說服力提升100%,遭遇危險/不幸幾率隨時間不斷提升(目前幾率為40%)。】
小松靜子盯了手中的卡牌良久。
她只能強迫自己冷靜下來,努力分析著有些過載的信息。
謎底揭曉。
無論是之前的不幸還是今天的會議,都是因為觸發了這個奇怪的buff。
更可笑的是那個遭遇危險和不幸的幾率,現在只有40%的幾率都讓她差點進icu了。
那如果等這個幾率達到了100%,那不是直接讓她原地去世嗎?
而且關於這個buff的觸發條件。
【觸發條件:被他人識破/懷疑擁有預言家身份後自動觸發】
她現在真的毫無頭緒。
到底是什麼時候被人懷疑的呢?
小松靜子吐出一口濁氣,努力讓有些混亂的腦子繼續發揮思考的作用。
她是從昨天開始遭遇不幸的。
也就是說,這個buff,在昨天,或者說前天就已經被觸發了。
在她不知道的時候。
但是小松靜子記得很清楚,在周六去那家咖啡店時自己曾經看過卡牌。
那時卡牌上依舊寫的是:
【特殊buff1:達成???後自動觸發,buff2發動後自動消失。】
【特殊buff 2:達成???後自動觸發,buff1發動後自動消失。】
昨天周日小松靜子除了出門買過東西外就一直呆在家裡。
幾乎沒有遇到什麼人。
那麼觸發buff條件的時間有且僅有可能是在咖啡店的時候了。
時間範圍一固定,原本混亂的思緒瞬間清晰了很多。
小松靜子努力回憶著當時咖啡店裡的事。
她印像最深的就是那個穿著深藍色西服的小男孩。
那個名叫江戶川柯南的孩子,或者說是偵探。
從她去廚房時就一直跟在她身邊,屍體也是他發現的。
回憶起似乎並沒有什麼值得在意的地方。
直到案件結束。
小松靜子想起來了。
當時,那個男孩盯著自己的臉看了許久——
【沒有哦,姐姐的妝容很漂亮呢,再見啦!】
伴隨著稚嫩的聲音在腦海裡回響。
腦中的死結瞬間被解開。
妝容——
原來如此。
是那個時候啊。
幾乎是在她想明白觸發buff的原因時,黑色的卡牌最下方驟然多出了一行字。
【探明特殊buff1達成原因獲得以下稱號:】
【真預言家不可能活到第七天】
小松靜子:……我懷疑這異能力和我有仇並且我有充分的證據。
【作者有話要說】
之前有寶貝問,為什麼能力要自己思考才能解鎖。
也算是映射狼人殺游戲啦,抽到一張身份卡牌,但是要怎麼打,具體要怎麼玩需要自己不斷思考探索,所以這裡的能力也需要自己發掘。
這裡的buff的靈感也是源於狼人殺游戲。
信服力自不必說,全場唯一真預言家(狗頭)
至於不幸:
當狼人泯出預言家身份時預言家一定活不了。
而且,一般情況下,預言家不可能活到游戲決賽圈的不是嗎
順便,修改了一下文案,主要是文案二。
女巫依舊會寫。
就是我不想寫森老板了。
第8章 路上小心
小松靜子握住卡牌的手不由得用力了幾分。
是她疏忽了。
之前的卡都是平民,這是她第一次抽到擁有特殊能力的卡牌。
也是第一次知道暴露能力竟然會遭致這樣的後果。
是她太掉以輕心了。
算了。
小松靜子長長的吐出一口氣。
事情已經發生,後悔也不能解決任何的問題。
必須先要思考對策才行。
不幸中的萬幸,今天已經是第七天了。
只要想辦法堅持到晚上重新抽卡就行了。
她觸發不幸的幾率是隨著時間不斷增加的。
為保證自己的安全,她也不能直接請假回家。
萬一自己在家一個人的時候出事了怎麼辦?
現在這種狀況,身邊有人的話反而會更好一些。
不幸和危險都是隨機降臨的,她無法預料。
不過,今天的預言還沒有觸發,也許能夠從中獲得一些提示。
無論如何,一定要想辦法避開危險才行。
……
黃昏降臨。
時間很快來到了下班時間。
卡牌上的顯示的文字隨著時間的推移不斷的發生變化。
【特殊buff1已觸發,buff2自動消失】
【觸發條件:被他人識破/懷疑擁有預言家身份後自動觸發】
【特殊buff1效果:預言家說出的話可信度/說服力提升100%,遭遇危險/不幸幾率隨時間不斷提升(目前幾率為60%)。】
60%啊——
離重新抽卡的時間還有幾個小時。
在公司的這段時間,出乎意料的,小松靜子沒有遭遇到任何的不幸。
就好像是暴風雨前的寧靜一般。
今天的預言到現在都還沒有出現。
那麼她之後看到的未來——
非常可能是和自己的不幸有關。
幾乎是在腦子裡剛出現這個想法的瞬間,眼前的景像驟然發生變化。
……懂了,這異能是個讀心異能。
首先,映入眼簾的是熟悉的商業街。
天色已晚,黑夜籠罩著東京,街道上的行人絡繹不絕。
車道上的車輛排成一排。
下班時間的道路相當擁堵。
身後不斷有車輛在按著喇叭。
有些刺耳的聲音讓車內的人皺了皺眉。
黑發女人抬手按下了關閉窗戶的按鍵,然後順手打開了車裡的音響。
柔和的輕音樂傳入耳中,讓她的心情平靜了不少。
就在這時,紅燈變綠,前方的車輛開始動了。
坐在駕駛座上的女人松了口氣,跟了上去。
只要過了前面這個十字路口,很快就會到家了。
就在車輛隨著車流駛過十字路口時,窗外閃過一陣刺眼的白光。
下一瞬,劇烈的衝擊襲來。
隨之而來的還有車輛撞擊發出的巨響以及撲面而來的火光。
小轎車的車體被撞得不成樣子,車窗的玻璃變成碎片扎入皮膚。
灼熱的溫度伴隨著刺鼻的汽油味衝入鼻腔。
耳邊還能聽見路人交談的聲音。
「快,快報警!」
「那個卡車,突然就衝過來了!」
「裡面還有人,快叫救護車!」
車體的金屬貫穿了身體,安全帶勒得傷口生疼,血液源源不斷的從傷口湧出。
眼前的景像逐漸變得模糊。
最後什麼也看不見了。
「哈……哈……」
冷汗劃過額頭,幾縷黑色發絲貼在臉上。
眨了眨眼,映入眼簾的是已經進入待機頁面的電腦和桌面上堆積著的文件。
耳邊只有她急促的呼吸聲在回響。
這次的預言,太過真實了——
明明是只有視覺的預言,但是她卻真的感覺自己被困在車裡,被火光包圍,成為了那個無能為力,只能絕望感受生命流失的人。
仿佛是真實經歷過的事情一樣。
這就是,她即將遭遇的不幸嗎?
「咚咚——」突然,一陣清脆的敲擊聲傳來。
轉頭看去,是站在工位上的七海建人。
男人的很高,兩人間隔板的高度只夠到他的肩膀。
「小松小姐,您沒事吧?」
男人低沉的聲音傳入耳中。
小松靜子愣了愣,努力擠出一個微笑,開口了:「……嗯,沒事,謝謝你,七海君還沒走嗎?」
七海建人並沒有要追問的意思,而是回答了她的問題。
「嗯,這就准備走了。」說著,舉了舉手裡的公文包。
「小松小姐呢?還是要開車回去嗎?」
開車回去——
剛才看見的場景再次浮現在眼前。
小松靜子深深吸了一口氣,開口了。
「不了,我今天坐地鐵回去。」
車是停在公司地下停車場的,今天多停一天也沒關系。
無論如何,絕對不會讓那樣可怕的未來發生。
「是嗎,那要一路走嗎?」七海建人開口問道。
「誒?」小松靜子怔愣了片刻,眼瞳因為驚訝稍稍放大了些。
經過這一個月的相處,小松靜子多多少少也摸清楚了七海建人的處事風格。
他是把工作和私生活分得很開的那類人。
在部門裡也常常是獨來獨往。
除了工作以外不會主動和人交流,更別說下班邀請人同路了。
小松靜子用帶這些探究的目光打量著眼前的金發男人。
幾根金色發絲垂落在額間,男人雙唇緊抿,纖長睫毛下的黃綠色的瞳孔裡隱隱約約透露著一絲擔憂。
小松靜子心下了然。
七海建人是察覺到了她的狀態不太對勁才特意這麼說的吧。
如果是為了自己的安全。
身邊有七海建人在的話一定會比單獨一個人走要好很多。
但是——
眼前再次浮現出那場車禍的畫面。
如果和她在一起的話,七海建人很有可能也會被卷入不幸和危險中。
她並不想要那樣的事發生。
成年人要對自己作出的選擇負責。
這是因為她自己的疏忽和異能力造成的事,後果應該她獨自承擔。
無論怎麼說都不應該牽扯到七海建人身上。
不過,能有人察覺到她的異樣,為她擔心。
這還是一件很開心的事。
方才因為預言而不安的心情散去了大半,小松靜子微微勾起嘴角,語氣輕快的回答到:「不用了,謝謝你,七海君,我一個人沒關系的。」
金發男人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沉默了片刻開口了:「……我知道了。」
「路上小心,小松小姐。」
……
夜色降臨,道路旁亮起了一盞盞燈。
下班時間,不算寬闊的道路上人來人往。
拒絕了七海建人,小松靜子一個人走在繁華的街道上。
手裡握著一張卡牌。
卡牌上的文字再次發生了變化——
【特殊buff1效果:預言家說出的話可信度/說服力提升100%,遭遇危險/不幸幾率隨時間不斷提升(目前幾率為65%)。】
65%——
不斷增加的數字如同無形的危險不斷向她逼近。
突然,一個清脆的「叮鐺」聲傳來。
低頭一看,是一個金屬螺絲釘,小巧的螺絲釘在地面上滾動,軌跡劃出一道漂亮的弧線。
最後停在了她的腳邊。
螺絲釘的表面布滿斑駁的紅褐色,看起來是已經生鏽很久了。
是從上面掉下來的嗎?
小松靜字連忙抬頭去看,只見在她的正上方,一個巨大的廣告牌正搖搖欲墜。
剛才的螺絲看起來是從固定廣告牌的行架上掉下來的。
「吱呀——」
伴隨著有些滲入的聲音傳來,固定的行架猛地一彎,懸掛在上方的廣告牌瞬間向下墜落。
而站在廣告牌正下方的——
只有她一個人。
重物下落的速度非常快,隨之而來的還有刺耳的破風聲。
「啊!!」周圍的行人發出此起彼伏的尖叫。
小松靜子只能努力操控著自己有些發軟的雙腿。
跑啊!
快跑起來!
她才不要死在這種地方!
重物墜落的速度太快,幾乎是在剎那之間,就來到了她的面前。
快一點!
只差一點點了!
小松靜子咬牙閉上眼,拼命地往前衝去。
幾乎是在同一瞬間,手腕猛地傳來一股拉力。
「哐啷——!!」
重物落地發出一聲巨響,伴隨而來的還有因為重物揚起的煙塵以及還有些微顫的大地。
想像中的劇痛並沒有傳來,小松靜子慢慢睜開眼。
視線首先觸及到了自己的手腕,手腕被人拉住了。
不屬於她的體溫接觸到皮膚莫名得有些發燙。
抬頭看去,只見面前站著一個熟悉的金發男人。
男人低頭看著她,眉頭緊皺,嘴角下壓,看起來心情並不好。
身上原本熨得非常平整的西服出現了不少細小的皺紋。
是七海建人。
他怎麼在這裡——
小松靜子張了張口,卻無法吐出任何一個音節。
喉頭如同被什麼堵住了一般,她無法發出聲音,甚至連最簡單的「謝謝」都說不出。
她不敢回頭去看那原本會奪走她姓名的廣告牌。
唯有劫後余生的慶幸湧入四肢百骸,讓她手腳有些發軟。
「小松小姐。」
突然,站在她面前的金發男人慢慢開口了。
小松靜子抬眼去看,正好撞人那雙蒙上了一層陰霾的黃綠色的眼眸。
眼底的情緒像是不斷翻湧著的暗流。
……七海建人生氣了?
像是有意要避開她的視線,七海建人垂下眸,視線掃過她的小腿,開口了:「先去處理傷口吧。」
小松靜子愣了愣,順著男人的目光看去,只見自己的小腿上有一道長長的傷口。
猩紅色的液體從傷口不斷滲出,順著小腿流過腳踝,最後滲入了高跟鞋裡。
腳底傳來粘膩的觸感讓她有些難受。
看起來是被廣告牌背後的金屬劃破的。
方才因為太過緊張完全沒有發現,直到現在才感覺到小腿傳來隱隱約約的刺痛。
「能走嗎?我記得車站旁邊就有一家醫院。」男人低聲問道。
小松靜子點了點頭,開口了。
「謝謝你,七海君。」
「……」
少見的,男人沒有開口。
手腕上傳來的力道又加重了一分。
仿佛是在無聲地向她回答著什麼一樣。
【作者有話要說】
預言家身份快結束啦!
新身份快了!
趕字數,周一二三都有更新!
第9章 固有印像
兩人去往醫院簡單的處理了一下傷口。
雖然腳上的傷看起來血淋淋的有些嚇人,但其實割的並不算太深,只是皮肉傷。
「這幾天注意傷口不要沾水,還有記得要定期更換紗布。」
笑著應下了醫生的囑咐,小松靜子慢慢走了出去。
醫院已經過了下班時間,除了急症的病人和值班的醫生外顯得有些冷清。
走廊上很空曠,白色的燈光下只有一個金發男人正坐在走廊裡的凳子上。
小松靜子慢慢走了過去,在七海建人身邊坐下。
兩人無話,一時之間,唯有走廊上的掛鐘發出的「滴答、滴答」的聲音在回響。
他們之間需要談一談。
小松靜子頓了頓,開口了:「七海君,為什麼會在那裡?」
七海建人垂下眸,因為這個問題,腦海裡再次浮現出方才的場景。
為什麼會出現在那裡呢?
原因很簡單,只是因為今天小松靜子的行為太過反常。
從上午問他關於咒靈的問題,到會議時的失誤,再到下班時那仿佛是做了可怕噩夢一般的表情。
特別是在提到開車回去時,小松靜子的眼神。
仿佛是要竭力避開什麼一樣。
小松靜子拒絕他一路走的提議,大概也有更深層次的原因。
她會不會被咒靈纏上了,或者說被人詛咒了?
但是無論怎麼看,她的身上都沒有半點咒力的殘穢。
不過七海建人還是留了一個心眼,在下班時比她晚走了一些。
從公司去往地鐵站只有一條路,也算不上是跟蹤。
七海建人只是覺得——
如果他走得比小松靜子晚的話,萬一她在前面出什麼事了自己也許還能幫一把。
結果還真的出事了。
七海建人正在斟酌要如何回答才不會顯得奇怪時,一道柔和的聲音傳來。
像是在為他解圍一樣。
「抱歉,七海君,問了你奇怪的問題,去那個地鐵站只有一條路嘛——」
其實在剛才問出那個問題時,小松靜子就後悔了。
七海建人出現在那裡的原因,他們兩人都心知肚明。
心裡知道是一回事,但是說出口又是另一回事了。
「……小松小姐,我可以問您一個問題嗎?」
身邊的男人突然開口了,有些低沉的聲音傳入耳中。
小松靜子心下了然。
七海建人想問什麼,她很清楚。
那麼要不要告訴他呢?
「嗯,是關於剛才的事,是嗎?」
「……是。」
小松靜子垂下眸,猶豫了一下還是開口了:「這幾天發生了一些事,它的後果會導致我遭遇不幸的概率大幅度增高,唔。你也可以理解為另一種意義上的詛咒吧?」
說到這裡,小松靜子抬頭看了一眼牆上的掛鐘。
已經是晚上九點過了。
離她重新抽取身份卡還有不到一個小時。
「不過,這個詛咒是有時效性的,再過一個小時左右就會自動解除了。」
為什麼會決定告訴七海建人呢?
小松靜子她自己也不清楚。
也許是因為被他救下的感激,也許是知道這位認真的後輩絕對不會把這件事告訴其他人。
亦或者——
只是單純的想要向他傾訴。
七海建人頗為訝異的看了她一眼,「……原來如此。」
「嗯,抱歉,結果最後還是把七海君你也卷了進來。」
「……小松小姐。請不用在意,您之前不也被卷入了咒靈的事件中嗎?」
被卷入咒靈的事件,那是指之前電梯裡發生的事吧。
那件事,無論怎麼說,都是七海建人被她卷入事件中吧?
金發男人依舊看著她,眼底的情緒她看不清晰,只能隱隱約約地看見淡淡的擔憂。
啊。
難道說——
七海建人剛剛說這個話是為了安慰她嗎?
小松靜子不由得輕笑出聲,原本有些壓抑的氣氛也因為這聲輕笑消散得無影無蹤。
「小松小姐?」金發男人有些疑惑的問道。
她的這位後輩君明明是工作上的精英,但在這種時候卻意外的有些笨拙呢。
小松靜子勾起嘴角回答道:
「不。沒什麼,我只是想,我們才認識一個月,我都已經被七海君救過兩次性命了呢。」
「唔,下次干脆我也來個英雄救美?」
小松靜子一邊說著一邊用手指了指面前的金發男人。
其中的意義不言而喻。
被指著的七海建人頓了頓,開口了。
「……小松小姐,您意外的會開玩笑呢。」
黑發女人聞言收回手,唇邊依舊掛著笑意,深藍色的眸子一眨不眨地盯著他,眸中的促狹毫不遮掩。
「誒,意外嗎?那在七海君眼裡我到底是什麼樣的?」女人說話的語氣裡帶上了些許的輕佻。
什麼樣的?
剛來這個部門的時候,七海建人對小松靜子的印像很簡單。
她是一個工作能力強,深受領導重用,對後輩很照顧。
和她在一起工作效率很高,並且能學習到的東西也很多。
是個很優秀的前輩,但是因為過於優秀,和她之間多多少少會有些距離感。
不過也許是從兩人第一次一起出外勤開始,這種無形的距離感在慢慢縮短。
現在看來,這位前輩大概比他想像中的要親切活潑不少。
也許是七海建人沉默了太久,小松靜子正想要率先開口打破沉默。
幾乎是在她張口打算說話的同時,眼前突然憑空多出了一張卡牌。
卡牌輕輕地漂浮在空中。
是那張寫著預言家的卡牌。
下一瞬,卡牌上的文字驟然消失,隨後直接變成了一摞展開的黑色卡牌。
卡牌上依舊泛著妖異繁復的紋路。
這是只有她一個人才能看見的場景。
這意味著她需要重新抽取身份了。
同時,也意味著預言家卡牌的時間到了。
危機解除。
她活下來了。
這還是多虧了七海建人。
小松靜子不由得松了口氣,「詛咒解除了,已經沒事了,謝謝你,七海君。」
金發男人愣了愣,並沒有多問,而是站起身,抬手伸向她,「好,那我送您回家。」
不是疑問句,而是肯定句嗎?
小松靜子有些訝異地看了一眼面前的人,察覺到男人眼神裡的不容拒絕,最後還是把手放了上去。
順著男人的力道站起,小松靜子微微抬頭,直視著男人的雙眼。
唇角微微勾起,黑發女人笑了笑說:
「七海君,在這種時候意外的有些強勢呢。」
金發男人低頭看著她,黃綠色的眸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笑意。
「……原話奉還,小松小姐。」
「在您眼裡,我到底是什麼樣的?」
【作者有話要說】
靜子:英雄(靜子)救美(娜娜明)!
娜娜明:……?
下一章新身份!
即將解鎖橫濱地圖!
第10章 新身份!
清晨的陽光射入房間,小松靜子慢悠悠的起床。
她因為腳受傷了的緣故,向公司請了假。
也許是因為之前為公司談下了重要合作的的原因,部長很爽快得給她批了幾天的假。
這是對於社畜來說難得不用上班的一天。
洗漱後,小松靜子來到廚房,准備給自己做一份簡單的早餐。
拿出兩片面包放入烤面包機。
在等待的途中,拿出小巧的平底鍋。
黃油在鍋中融化,放入從冰箱裡拿出來的培根。
整個房間裡瞬間肉香撲鼻。
小松靜子一邊用鏟子鏟著鍋裡的肉,一邊抬手。
集中精神凝結出卡牌。
昨天回到家時間已經很晚了,再加上逃脫死亡的疲憊。
小松靜子還一直沒有抽取新的卡牌。
看著面前那一摞黑色的卡牌。
回想起預言家卡牌的經歷。
這七天簡直可以說是度日如年。
沒有對比就沒有傷害。
她第一次覺得平民卡是如此的珍貴。
請給我一張平民身份牌。
小松靜子一邊在腦子裡默念著這句話一邊從中抽出了一張卡牌。
幾乎是在指尖觸碰到卡牌的瞬間,眼前的其他卡牌立刻消失得無影無蹤。
唯獨剩下她手裡的那張卡牌。
很明顯,選擇的機會有且只有一次。
小松靜子頓了頓,深呼吸了一下,然後慢慢把手裡的卡牌翻轉過來。
在看清卡牌上的內容時,小松靜子握著鏟子的手不由得一松。
「哐——」鏟子觸碰到平底鍋發出清脆的響聲。
小松靜子沒有低頭去看,她現在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手上的卡牌上。
只見那張黑色的卡牌表面赫然寫著幾個字。
【咒狐】
【時間:7天】
【能力:免疫一切物理屬性的傷害。】
【限制:無。】
【特殊buff1:達成???後自動觸發,buff2發動後自動消失。】
【特殊buff 2:達成???後自動觸發,buff1發動後自動消失。】
「……」
等等,這不對勁。
我那麼大個平民呢?
明明之前連續半年次次都是平民為什麼現在反而抽不出?
咒狐又是什麼東西?
而且,之前預言家能力的限制可是每天只能發動一次。
這次這個能力的限制竟然是無嗎?
小松靜子看著卡牌上寫著特殊buff的字樣。
上一次預言家暴露身份造成了那樣的後果。
要吸取教訓。
這一次,無論如何——
都絕對,絕對不能暴露身份!
「叮鈴——」面包機烤好發出的聲音將她整個人拉回了現實。
將卡牌收回,拿出盤子把烤好的面包擺好,在上面放入剛烤好的培根。
將做好的早餐放到餐桌上,小松靜子一邊吃著早餐一邊刷著手機。
這時,手中的手機突然震動了一下。
隨之而來的是一條短信。
【Gerragamo(橫濱--萬善大樓店):尊敬的小松女士,您好,您在店內定制的飾品已制作完成,請您於五天內,在上班時間(上午10點至晚上8點),來店取物。感謝您一直以來對本店的支持,祝您生活愉快。】
已經做好了嗎?
比她想像中的要快不少啊。
這是國際上相當有名的牌子,除了女性用的項鏈,耳環等飾品外,在男士用的飾品上也有相當獨特的見解。
其實在之前的電梯事件中,被七海建人救下時,小松靜子就琢磨著要送什麼禮物來表示感謝。
不管是以什麼為媒介,她都必須要向七海建人表達感謝才行。
如果不是他在的話,小松靜子怕不是根本活不到今天。
不過說實話,她對七海建人的了解很少,幾乎都是工作上的接觸。
對於他的愛好之類的是完全摸不著頭腦。
既然不能投其所好,那就只能從日常能用得上的東西入手了。
所以小松靜子最後選擇了一款領帶夾。
雖然小巧,但是試用於各種場合。
特別是在以後出席客戶主辦的宴會等隆重場合時。
比起簡單的西服,有一點飾品的點綴也許更能體現出對客戶的尊重。
之所以選擇橫濱這家店是因為他們少有能支持定制的店。
既然要送禮物,為表誠意,還是獨一無二的好。
小松靜子吃完早餐,簡單收拾下後就開始換腳上的紗布。
傷口已經沒有流血了,今天再休息一天,只要不是劇烈奔跑,慢慢行走應該是沒問題了。
正好明天也請了假,干脆就去橫濱把東西取回來吧。
反正萬善大樓離車站很近,取完就坐車回來,應該也不會耽誤太多時間。
……
前言撤回。
是她太天真了。
現在想想,那句「應該也不會耽誤太多時間」簡直就像是個明晃晃的flag。
小松靜子才取完定制的東西,正准備前往車站。
結果好巧不巧,還沒出大樓就碰到了熟人。
還是那種稍微有些麻煩的那種熟人。
「小松小姐,好久不見!在這裡遇見你果然是命運的指引吧——」
小松靜子看著面前穿著淺褐色風衣的男人,微卷的黑發下有一雙漂亮的鳶色眸子,男人唇角微勾,笑著看著她。
男人名叫太宰治,是和她的幼馴染,江戶川亂步在同一個偵探社工作的同事。
因為她以前偶爾會應江戶川亂步的要求,去偵探社給他帶喜歡的零食。
出於禮貌,小松靜子每次也都會給偵探社的其他人帶些簡單的甜點。
一來二去也就和他們熟絡了起來。
「小松小姐,是准備找亂步先生的嗎?我們可以一路去偵探社哦~」
「不是哦,謝謝你的邀請,太宰君,不過很遺憾,今天來橫濱是有別的事。」小松靜子笑了笑說到。
不去偵探社的理由其實很簡單,只是因為她並不想再次觸發暴露身份的buff了。
之前因為自己的疏忽,就被叫江戶川柯南的孩子懷疑了身份。
而小松靜子並不覺得自己能欺騙過亂步的眼睛。
加之,就算亂步沒有要主動探究她異能力的想法,他的眼睛也會自動捕捉很多細節信息,然後在腦內推理出結果。
既然騙不過那就干脆不見算了。
她就不信自家幼馴染還能隔空推理不成?
不過面對太宰治也不能掉以輕心。
這個男人的洞察力也是一等一的敏銳。
「誒?竟然不是嗎?」
「啊!我知道了!」
面前的男人像是突然想到了什麼一樣,左手握拳敲了下右手的掌心,露出了恍然大悟一般的表情。
「難道說——小松小姐是來找我殉情的?!」
……?
到底是什麼樣的思考回路才會得出這樣的結論啊?
「唔,很遺憾,不是哦,太宰君又怎麼會在這裡?」
「誒——竟然不是嗎?」黑發男人有些失望的垂下肩,纏在手腕上的繃帶因為他的動作在空氣中飛舞。
「至於我為什麼在這裡,其實是我恰巧路過,透過窗戶正好看見靜子小姐在這裡,就進來啦!」
幾乎是在太宰治說出這句話的瞬間,一個明顯蘊含著怒氣的聲音傳來。
「太——宰——!!!」
朝著聲音的方向看去,只見一個帶著眼鏡的男人正怒氣衝衝的朝著這邊走過來。
「你這家伙!怎麼走到半路你人就不見了啊!!!」
「嗚哇~國木田君超可怕!!靜子小姐救命!!!」
說著,太宰治連忙往她身後躲去。
小松靜子頓了頓,轉頭看向了正向他們走來的金發男人。
合身的黑色襯衫配上米色的西裝馬甲,衣服表面上幾乎沒有褶皺,和他本人一樣一絲不苟。
一小束金發吹落在腦後,眉頭緊皺,透明鏡片下的瞳孔透著明顯的怒火。
來人名叫國木田獨步。
和她的那位後輩有少許相似的地方,是個為人認真,可靠踏實的人。
同時也是經常和太宰治一起出任務的搭檔,不過兩人在性格上可以說是完全相反。
所以在偵探社裡,國木田獨步和太宰治之間的鬥嘴也是相當常見了。
即使是偶爾才去一次偵探社的她都知道。
「太宰——!不要躲在小松小姐身後!!你給我出來!」
「國木田君,聲音太大了哦∼你看,整個大廈的人都在看你呢——」太宰治故意用著誇張的語氣說道。
金發男人聞言愣了愣,連忙環顧四周,雖然不及太宰治口中的那麼多人,但是確實幾個路人正一臉疑惑的望著這邊。
國木田獨步十分不爽的看了太宰治一眼,最後還是壓低了聲音:「太宰!你給我出來!」
「誒∼國木田君眼神超可怕,你看小松小姐都被你嚇到了。」
「你——!」
為了避免新一輪的爭吵再次觸發,小松靜子連忙開口了。
「國木田君,太宰君,你們兩人是要在去出委托的路人嗎?」
女人平靜的聲音傳入耳中,國木田獨步頓了頓,有些無奈的開口了:「是的,小松小姐,抱歉讓您見笑了。」
「沒有的事,國木田君你也很辛苦呢。」小松靜子輕笑著說道。
「誒∼好過分,連小松小姐也站在國木田君那邊啊——」
黑發男人雙手插兜,一臉不滿的從她身後走出。
幾乎是在太宰治走出來的瞬間,國木田獨步直接抬手抓住了他的胳膊,像是害怕他再次溜走一樣。
金發男人用空中的一只手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鏡,看著面前的人開口了:「很抱歉打擾您了,小松小姐,我們還有委托在身,就先告辭了。」
小松靜子微笑著點了點頭,看著兩人離開的背影,悄悄松了口氣。
有驚無險,她也快點回東京吧。
幾乎是在她剛剛抬起腳的瞬間,大廈裡突然響起了廣播。
是尋人的廣播嗎?
一個男人的聲音從音響內傳出,回響在整座大廈中。
【突如其來的提問!人在神經細胞極度缺氧的時候,能活多久呢?】
男人輕飄飄的聲音帶著十足的興奮。
下一瞬。
「轟隆!!」
一聲巨響伴隨著劇烈的震動和衝天的火光席卷而來。
【來做個小小的實驗吧∼】
【作者有話要說】
1.原文Gerraga mo捏他Ferra ga mo,他家的領帶夾真的挺好看的(是我買不起的好看)
2.關於咒狐:咒狐是不屬於狼人也不屬於好人的第三方陣營。
游戲裡的技能是咒狐被狼人落刀不會死亡,但是會死於預言家刀查驗和女巫的毒藥。
游戲裡的咒狐只有一個人,孤軍奮戰hhh
同時,若好人或狼人達成勝利條件時,咒狐仍存活在場上,則咒狐取代其成為真正的勝利方。
所以一般有咒狐的板子會出現兩種情況:
第一種,好人和狼人談判,一起先把咒狐推出去。
第二種:好人和狼人都不想讓對方贏,就會出現:就算讓咒狐贏也不讓你好人/狼人贏的經典對話。
第11章 白給!
廣播裡最後一個音節消失,又一波衝擊向著人們襲來。
滾滾濃煙伴隨著刺鼻的硝煙味衝入鼻腔,熱浪不斷地湧來。
衝擊帶來的建築碎塊如同雨點一般落下,砸在正在向外逃離的人的身上。
還在大廈裡的人發出尖叫,爭先恐後的向外逃離。
但是因為爆炸產生了大量的濃煙,幾乎可以遮蓋人所有的視線。
不少人在奔跑時摔倒,還沒站起時就被身後的人踩踏過去。
也有人因為吸入了過量的濃煙陷入了昏厥和窒息。
原本的日常被突如其來的爆炸打破,變得岌岌可危。
就在火焰又一波熱浪席卷而來時,「刷——」天花板上的緊急滅火裝置突然啟動,清水從上方灑落。
小松靜子收回按下緊急滅火裝置的手,稍稍松了口氣。
雖然這點水只是治標不治本,但是多多少少能為逃跑的人爭取一點時間。
清水的降下,讓原本彌漫著的濃煙稍微淡了一些。
但是能見度依舊很低。
小松靜子抬手順著牆壁往門口的方向走去,明明是濃煙滾滾,但是她卻依舊能看清前方的路。
手接觸到灼熱的牆壁,明明是足以造成高度燙傷的溫度,但是她的皮膚依舊完好無損。
很明顯,這是她異能力的功勞。
看來這次名為【咒狐】身份卡的能力不是像【預言家】那樣是可以使用的能力。
而是類似某種加在她身上的特殊狀態或者固有屬性。
隨時隨地自動觸發的那種。
所以卡牌上才會寫【無限制】。
雖然不知道那個引發爆炸的人到底有什麼目的,但是小松靜子並不打算深究。
她深知自己的能力,她也不是什麼英雄。
她能做的也只有在能力範圍內盡可能幫助多一點的人。
得快點離開這裡才行。
小松靜子一步一步的往前走著,很快就走到了門邊,抬手一推,卻發現原本一推就開的門現在根本紋絲不動。
怎麼回事?
她之前明明是看見有人從這裡逃出去了的。
但是現在根本連推都推不開。
小松靜子看著掉落在地面上的水泥塊,心下了然。
之前還能推開的門現在沒法推開,很可能是因為爆炸墜落的建築殘骸將門堵住了。
這裡出不去的話,那就只有去找別的出口。
小松靜子沒有繼續和門僵持,而是轉身往回走。
沒走幾步,突然,腳邊像是觸碰到了什麼東西。
低頭一看,只見自己腳邊正滾落著一顆小巧的果實。
橢圓形的形狀和黃色的表皮,毫無疑問,這是一顆檸檬。
在這種地方突然出現一顆檸檬,無論怎麼想都很詭異。
出於謹慎,即使它的外表看起來無害,小松靜子也沒有用手觸摸,而是選擇無視它繼續往前走。
就在她正准備抬腳時,前方突然傳來一個男人的聲音。
「誒~真意外,竟然還有人活著呢~」
很熟悉。
這是剛才從廣播裡傳出來的聲音。
「嗒、嗒——」伴隨著腳步聲,一個人影慢慢從煙霧裡走了出來。
那是一個身穿白色風衣,脖頸間圍著一條綠色圍巾的男人,腳下踩著木屐。
褐色的齊劉海下是一張被護目鏡遮蓋了大半的臉。
男人的身上沒有半點傷口,甚至連煙塵都沒有沾上。
從爆炸中心走出來的人真的能毫發無傷嗎?
難道說,這人也是異能力者?
褐發男人看著他,嘴角勾起,「這位小姐,很遺憾,這座大廈的所有出口都被封死了呢。」
男人一邊說著一邊拋著手裡的檸檬。
「作為這裡唯一幸存者,來回答我一個問題吧。答對了也許就會放過你哦~」
「……」
小松靜子沒有輕舉妄動,而是一臉警惕地看著面前的男人。
這個人就是這場爆炸的主謀嗎?
男人輕笑了一聲,開口了:「在科學上,一般人會因為爆炸的衝擊和火焰變得粉身碎骨,亦或者大面積燒傷,但是你身上連一點燙傷的痕跡都沒有。」
男人饒有興味的說著,抬腳靠近了她一步。
「就算不是被炸死,在這個充斥著二氧化碳,再加上有毒的煙塵的環境下,一般人應該很快陷入腦細胞缺氧,然後昏厥,窒息。」
「那麼,請問,這位小姐,你為什麼還能站在這裡呢?」
小松靜子看著面前的男人,危險的氣息讓她肌肉不自覺的繃緊。
好不容易活過了預言家的那七天,她可不能死在這裡。
出口被封死了。
必須要得找到逃出去的方法才行。
有沒什麼好的對策呢?
小松靜子雖然內心緊張,但面上依舊如常,沒有回答男人的問題,而是淡淡的開口了:「你是誰?你為什麼要再這裡引發爆炸?」
褐色頭發的男人輕笑了一聲,開口了:「你好呀,幸存者小姐,我是一名科學家,名叫梶井基次郎哦∼」
「人類的死因,無論是腦細胞缺氧也好,亦或是染色體端粒的損耗也好,在實驗室的那種程度都是可逆的反應。那麼人為什麼會死呢?」
男人張開雙臂,看起來十分興奮。
「至於為什麼要引發爆炸,很簡單,在科學上得出任何答案的過程都需要不斷的實驗啊!就像這樣!」
幾乎是在吐出最後一個音節的同時,男人臉上露出惡劣的笑容,打了一個清脆的響指。
「轟隆!!」
剛才滾過在腳邊的檸檬如同裝滿了火藥的炸彈,瞬間爆炸。
灼熱的火光伴隨著衝擊席卷而來,將整個空間的溫度又提高了一些。
小松靜子就站在爆炸中心,周圍被濃煙包裹。
身體如同被空間隔離了一般,爆炸無法傷害她分毫,甚至連一點煙塵都沒有沾上。
小松靜子抬起手,一張卡牌出現在指間,即使被濃煙包裹,她也能清楚看見黑色卡牌在火光照射下閃爍著的妖異的光。
【咒狐】
【時間:7天】
【能力:免疫一切物理屬性的傷害,包括其傷害產生的後續影響。】
【限制:固有屬性(自動觸發)。】
【特殊buff1:達成???後自動觸發,buff2發動後自動消失。】
【特殊buff 2:達成???後自動觸發,buff1發動後自動消失。】
果然,卡牌上的文字發生了變化。
很快煙塵散去,梶井基次郎驚訝的聲音傳來:「你……你為什麼?」
小松靜子視線在褐發男人手裡的檸檬頓了頓,仿佛是在故意激怒男人一樣,輕飄飄地開口了:「科學實驗一次不成功不是常有的事嗎?也許只是一個炸彈的威力不太夠呢?」
「哈?」男人臉上的護目鏡反射著危險的光。
「真有趣——」
梶井基次郎說著拉開身上的白色風衣,下一瞬,一個接一個的檸檬炸彈順著動作掉落在地上。
她周圍的地面上瞬間被一顆又一顆黃色的果實占滿。
小松靜子唇角勾起,沒有絲毫驚慌,反而慢慢蹲下身撿起了地上的檸檬。
褐發男人看著她,臉上的笑容消失了。
即使有護目鏡的遮擋,小松靜子依舊能感受到男人那集中在她身上的冰冷視線。
「既然你這麼想死的話,那就成全你——」
說著直接抬手,幾乎是在男人打響指的同一瞬間,小松靜子猛得向後退去——
而那邊正是出口的方向。
「轟隆——!!!」
劇烈的爆炸帶起的衝擊波將堆積在出口的巨石炸開,新鮮空氣向著布滿煙塵的大廈湧入。
小松靜子看著被炸開的出口,心下一松。
和她預料的一樣,
出口被掉落的水泥塊堵住,單靠人力去推是肯定出不去的。
必須要更大的衝擊才行。
然而從剛才的種種,很明顯可以看出這個名為梶井基次郎的能夠將檸檬作為炸彈引爆制。
剛好。
能夠制造更大衝擊的東西有了。
但是一個炸彈的威力有限,那麼就只有多來幾個了。
她就不信這麼近的距離還炸不開。
「咳,咳,小松小姐,小松小姐,您在裡面嗎?」
突然,一個熟悉的聲音從外面傳來。
是國木田獨步。
「嗯,我沒事哦,國木田君。」
「太好了,快,我拉您出來!」
看著從外面伸出的手,小松靜子毫不猶豫的抬手握了上去。
「小松小姐,您沒事真的太好了,剛才我和太宰走到一半,就聽見這裡發生了爆炸,正想進去救人,卻發現進入大廈的門被掉落的水泥塊封死了。」
「太宰去大廈後門那邊查看情況了,我剛剛已經聯絡他,很快就會過來。」
小松靜子點點頭,沒有開口回答。
重新呼吸新鮮空氣的感覺很奇妙。
原本裝修精致的大樓已經完全變成了一片廢墟,被炸成碎片的水泥散了一地。
「誒∼小松小姐,你一點傷都沒受呀,這可真是太好了呢!」
一個輕飄飄的聲音從身後傳來,不用回頭都知道是太宰治。
小松靜子忽略了太宰治那股明顯帶著探究的視線,直視著那雙鳶色眼眸,開口了:「用炸彈襲擊這裡的人名叫梶井基次郎。」
她雖然不是武裝偵探社的成員,但是也多多少少知道這裡的成員很多都是異能者。
同樣的,她並不清楚這位叫梶井基次郎是誰,是什麼身份。
也不知道他和偵探社有什麼關系。
但是她很清楚,她現在需要做的就是把她知道的情報告訴偵探社的人。
其他的,至於要不要追,要不要抓捕他,這些都交給他們自行定奪。
這是異能者之間的事。
面前的黑發男人聽聞明顯一愣,隨後連忙抬步走進了大廈。
國木田獨步看著太宰治的背影愣了愣,連忙跟了上去,一邊走一邊說著:「等等,太宰,你知道那個人是誰嗎?」
「喂!都叫你等等了,咳、咳、這裡面的煙塵還沒散盡啊——」
【作者有話要說】
在文野第一季,梶井基次郎第一次出場那集,曾介紹過他被通緝的理由。
就是在丸善大樓的爆炸事件中,造成了28人平民喪生。
就是這個事件哦∼
因為原著只說過這是前些天發生的事,至於前多久就不知道了。
所以私設時間線:這時的敦還沒加入偵探社
之前寫的有點bug所以修改了咒狐卡牌的能力,變成了【免疫一切物理屬性的傷害】
嗯,某種程度上變得更無敵了呢。
第12章 無效化?(聖誕節加更)
「……小松小姐發來消息了,說她有事先行回東京了,下次再來偵探社登門拜訪。」
金發男人看著手機裡的內容,淡淡開口道。
「唔,這樣啊——」一個慵懶的聲音從身邊傳來。
太宰治正站在離大廈不遠處的小巷裡,而在他身前,還躺著一個身穿白色風衣的男人。
梶井基次郎半跪在地面上,身上是剛才逃離追捕失敗落下的傷痕,神色落在眼前的黑發男人身上時閃過一絲驚恐。
太宰治微笑了一下,轉頭看向站在一旁的金發男人,開口了:「國木田君,麻煩你去和那邊大廈的警察說一聲吧,就說我們碰巧撞見了正打算逃離的犯人。」
國木田獨步聞言一愣。
「我有點話想問問這位……唔……梶井基次郎先生?」
金發男人蹙了蹙眉,深深看了太宰治一眼,最後還是什麼也沒說離開了。
等到腳步聲愈來愈遠,太宰治重新彎下腰看著面前的人。
梶井基次郎是港口黑手黨的人。
雖然那是和武裝偵探社對立的組織。
但是,現在還不是他們武裝偵探社和港口黑手黨明面上撕破臉的時候。
那麼比起帶回武裝偵探社,直接在這裡進行審問會更加妥當一些。
太宰治微笑著開口了:「好了,現在只有我們兩人了,我想問你幾個問題,請一定要老∼實∼交代哦,梶井君——」
……
「就是這邊!」等到國木田獨步帶著警察來到方才的小巷時,就看見太宰治雙手插兜站在小巷外。
鳶色的眼瞳裡看不出什麼情緒。
國木田獨步看著太宰治身後的小巷,蹙了蹙眉,開口了:「那個叫梶井基次郎的男人呢?」
太宰治聳了聳肩,到:「就在裡面哦∼剩下的就交給國木田君啦——」
看著跟著金發男人進入小巷的警察,太宰治慢慢抬步往偵探社的方向走。
這場爆炸牽涉的不是異能者,基本上都是普通人。
既然他已經得到了想要的情報,那麼剩下的事交給警察處理則是最為妥當的。
太宰治一邊走著一邊會議著剛才的對話。
從梶井基次郎的回答裡得道了不少信息。
首先是引發爆炸的原因。
和他思考的一樣。
這次在丸善大樓引爆炸彈的行為和他背後的港口黑手黨沒有關系。
是他個人單獨采取的行動。
而且,通常來說港口黑手黨是不會采取太明目張膽的行動的,更何況還是把那麼多無辜的普通人卷進來。
這不像那位心思縝密的首領會采取的行動。
確定沒有背後勢力的牽扯,那麼謎團就很還剩下一個——
身為普通人的小松靜子是怎麼在連續幾次的爆炸中毫發無傷的活下來的呢?
開始太宰治還懷疑是不是運氣好找到了掩體躲過了炸彈。
但是進入大廈內部一看,別說是掩體了,連塊稍大一點的石塊都找不到。
而且按照梶井基次郎口中的描述。
小松靜子是處在好幾個炸彈爆炸的中心,最後卻依舊能毫發無傷,連一點髒污也沒有。
甚至連最好炸開堵在門口的水泥塊也是她的故意為之。
那麼,小松靜子肯定是在知道自己不會被炸彈傷害到才會采取那樣的行動。
再加上,從橫濱匆忙的離開,仿佛是在特意避開他一樣。
這樣看來,答案就很明顯了。
小松靜子很可能根本不是普通人,而是擁有異能力的能力者。
而且她看起來並不想暴露這件事,至少是在他的面前。
那麼到底是什麼樣的異能力呢?
從結果上看,似乎是某種免疫傷害的技能。
作為和她私交最近的亂步先生知道這件事嗎?
太宰治從風衣口袋裡摸出手機,劃拉了一下通訊錄,然後按下了撥通鍵。
電話很快就被接起了。
「喂,亂步先生,我在橫濱遇見小松小姐了哦∼」
「靜子?她來橫濱了呀,有給我帶零食嗎?」
「唔,很遺憾,她說這次並不是來找亂步先生的——」
「誒?為什麼!名偵探超級想念靜子制作的蛋糕!」
「詳細的事我一會回偵探社告訴您,對了,亂步先生,小松小姐是異能者嗎?」
手機裡的聲音一頓,半晌,一個聲音從聽筒裡穿出。
聲線似乎要比平時稍低一些。
「是哦。」
「不過太宰君,關於靜子的事,你還是不要太過探究比較好。」
「要不然,名偵探會不開心的哦——」
微風吹過,纏在手腕上的繃帶隨風揚起,太宰治看著已經掛斷的通話界面,耳邊回響起剛才聽到的話。
看來小松靜子確實是異能力者,並且江戶川亂步是知情的。
亂步先生讓他不要深究的異能力。
小松靜子明顯避開他的行為。
處在爆炸中心也能毫發無傷的異能力。
難道說——
小松靜子的異能是傷害無效化?
……
窗外的景色隨著列車的行駛變化的很快。
也許是工作日的原因,列車上的人並不多,一整節車廂也只有幾個人。
小松靜子正坐在回東京的列車上,背靠在椅背上,深深吐出一口氣。
小腿肚傳來隱隱約約的刺痛。
小松靜子撩起一小節長裙,只見長裙遮蓋下的白色紗布又開始滲出點點血跡。
看來是因為之前劇烈的運動讓已經結痂的傷口又裂開了。
小松靜子看著紗布上的紅色發著呆。
腦子裡回想起剛才的事。
她最後還是選擇了先行離開。
原因有好幾個。
第一是因為發動炸彈襲擊的人是異能者。
最好的方式便是交給熟悉異能者的人來處理。
她所知的情報也已經告訴太宰治他們了。
如果她做什麼多余的事也許反而會造成不好的影響。
而另一個促使她快點離開這裡的原因就是太宰治。
本來她從爆炸中出來沒有受傷就已經引起他的懷疑了。
如果接下來繼續和他相處,讓他察覺到更多信息的話——
自己想要隱藏卡牌身份的目的很可能就無法達成了。
所以她直接用手機發送了信息給國木田獨步,然後就徑直坐上了回程的列車。
說實話,出來取個東西就遭遇這種事。
雖然自己沒有受傷,東西也順利取到了。
但是近距離看見那種場面內心還是很不舒服的。
閉上眼還能看見燃燒的火光和滾滾濃煙。
想到這裡,小松靜子長長嘆了口氣。
手中伴隨著她的意識憑空出現了一張黑色卡牌。
【咒狐】
【時間:7天】
【能力:免疫一切物理屬性的傷害,包括其傷害產生的後續影響。】
【限制:固有屬性(自動觸發)。】
【特殊buff1:達成???後自動觸發,buff2發動後自動消失。】
【特殊buff 2:達成???後自動觸發,buff1發動後自動消失。】
文字沒有發生變化。
看起來太宰治應該還沒有識破她的身份。
就在小松靜子剛剛松了口氣,准備收回卡牌時。
卡牌上的文字突然發生了變化。
原本兩行標志著未觸發特殊buff的文字變了。
【特殊buff1已觸發,buff2自動消失】
【觸發條件:成功避開他人對咒狐身份的懷疑後自動觸發(目前被避開懷疑次數:一次)。】
【特殊buff1效果:降低身份被懷疑的幾率(目前降低幾率為10%),解鎖部分能力信息。】
…… 這異能力果然會讀心吧?
很好,抽到卡牌的第二天就觸發了buff。
雖然同樣是buff1,這個和預言家的那個buff1觸發條件還有效果都完全不同。
這次的buff效果看起來並沒有負面的。
看來不一定所有的buff都是有負面效果的啊。
不過——
避開懷疑次數一次,這是指的太宰治嗎?
而且解鎖部分能力信息又是什麼?
小松靜子重新掃過上方的文字,幾乎是在她目光接觸到文字的瞬間,原本間斷的文字後面驟然增加了一句話。
【咒狐】
【時間:7天】
【能力:免疫一切物理屬性的傷害,包括其傷害產生的後續影響。受到一切非物理屬性攻擊的傷害翻倍。】
【限制:固有屬性(自動觸發)。】
「……」
目光掃過卡牌上的文字,小松靜子眸色微斂。
捏住卡牌的手也不由得用力的幾分。
果然,她就知道。
那麼強的異能力不可能沒有對應的限制。
而且這次的能力是固有屬性,她無法解除。
也就是說接下來的5天,這個非物傷受傷翻倍的debuff會和免疫物傷的buff隨時隨地的伴隨在她身邊。
必須要更小心謹慎一些了。
小松靜子收回卡牌,揉了揉有些疲憊的太陽穴。
這幾天發生的事實在是讓人有些心力憔悴。
就在這時,包裡的手機突然震動了一下。
拿出手機一看,只見屏幕上多了一條信息。
【世界第一名偵探:名偵探想吃你做的草莓蛋糕了!!!】
文字消息的下方,還接著一張不開心的表情。
看著彈出的消息和表情,小松靜子甚至都能想像到江戶川亂步因為不開心鼓起的臉頰。
真是的,明明比她還年長。
但是兩人從小到大的相處,她從來都是照顧人的那一方。
回想起小時候大人常說的:「靜子,你要好好照顧亂步哥哥哦。」
現在看真的是怎麼看怎麼違和。
不過,她並不討厭這種被依靠的感覺,畢竟是她獨一無二的幼馴染。
小松靜子輕笑了一聲,指尖接觸屏幕快速的打出了回復。
【好,等過了這一段時間就給你做草莓蛋糕。】
……唔,下次抽身份卡牌應該是平民了吧?
【作者有話要說】
文中的無效化,不是噠宰的那個異能力無效化而是指的傷害無效化來著。
以及之所以觸發那個buff是因為有人懷疑能力身份但是並沒有真正猜中能力所以才觸發的。
祝大家聖誕節快樂哦!!!
聖誕節加更一天!
評論區再給大家發幾個紅包,就當是聖誕節禮物啦∼
第13章 入職啦——
「恭喜!歡迎七海君的加入!」餐廳裡,伴隨著男人中氣十足的聲音,酒杯碰撞聲伴著祝福聲此起彼伏。
中年男人爽快的喝著一杯又一杯的酒,臉上始終洋溢著笑容。
部長看起來心情很好。
答案也很簡單,七海建人通過了考核,並且最後選擇了留在他們部門。
他們公司的規則相對而言有些特殊,新人進入公司時並不會固定在某一個崗位實習,而是會在不同部門輪換,這也是讓新人最直接了解各部門職責和構成的最有效的方法。
幾個月前,七海建人就是已經進入公司了,在不同部門進行工作。
而他們部門是新人研修期輪換裡的最後一個部門。
在研修期結束後則會進入考核,考核依據主要是在新人研修期的表現和取得的成績。
考核通過後,員工則可以自己選擇想要留在哪個的部門。
七海建人的優秀是有目共睹的,所以很多部門都對他拋出了橄欖枝,不過他最後還是選擇了這個部門。
於是部長立馬決定要和部門裡的大家一起吃飯,也就是七海建人的歡迎會了。
連她這個因為受傷還在請假的人都被拉過來了。
美名其曰:我們部門是一個集體,不能少了任何一個人。
嘛,反正經過幾天的修養,她腳上的傷也好的差不多了。
不過為了遮蓋腳上的傷口,今天的她還是穿了長裙。
淺褐色的長裙配上米色的西裝外套,既不失正式也不會顯得太過刻板嚴肅。
小松靜子坐在餐桌旁,看著那邊被其他同事包圍的金發男人。
七海建人和往常一樣,身著得體的黑色西裝,手裡端著一杯清酒,站在人群中間,一個個回應著前來敬酒的同事。
一杯又一杯的清酒下肚,但是臉上神色卻依舊平靜,看不出半點醉意。
……唔,這位後輩君的酒量看起來相當不錯啊。
因為大部分同事都去七海建人那邊了,她的周圍顯得稍顯冷清。
就在這時,一個男人的聲音在身邊響起。
「小松,七海君能選擇我們部門你也功不可沒啊,來,和我喝一杯。」
轉頭一看,是一個面帶笑意的中年男人。
是部長。
領導來了!
小松靜子連忙起身,端起酒杯,微笑著說道:「您在說什麼呀,部長,都是因為您,大家才會選擇留在這個部門的啊。」
似乎是因為她的話讓面前的男人心情又好上了幾分,男人哈哈大笑了幾聲,隨後地將手杯中的酒液一飲而盡。
自己的領導都一飲而盡了,作為基本的酒桌利益,她也得將杯中的酒水全部喝下。
有些辛辣的液體在口腔中炸開,舌尖微麻,獨屬於酒液的醇香充斥在鼻尖,讓人忍不住沉溺其中。
見她將杯中的酒喝完,部長笑著拍了拍她的肩,然後朝著七海建人的方向招了招手,說道:「七海,你也過來,我們一起喝一杯。」
金發男人聞言微微頷首,從包圍的人群中走了過來。
因為是部長的邀請,其他同事也沒有阻攔。
再次將酒杯滿上,小松靜子看著已經走到她身前的七海建人,點頭微笑打了個招呼。
上次見到七海建人的時候,還是因為受傷去了醫院的時候,轉眼之間已經過了五天了。
在她請假的這段時間連考核都順利通過了。
金發男人回應似的點了點頭,視線落在她的身上片刻,黃綠色的瞳孔裡依舊看不出什麼情緒。
「你們兩個可是我們部門的新星,要好好加油啊!」
這時,站在兩人中間的部長開口了,男人舉起酒杯,說道。
「小松你也要多多照顧一下新同事啊,多向他傳授一下經驗。還有七海你也是,有什麼事多像小松請教,她可是我們部門的優秀員工啊。」
說完,伴隨著酒杯碰撞發出的清脆響聲,三人都將手裡的酒水一飲而盡。
這時,在另一邊的同事群體裡,有人先開口了:「部長,就算他們是優秀的新人,您也不能厚此薄彼啊。」
語氣裡帶著些許的玩笑,身後的其他同事也跟著起哄。
部長笑著說:「哈哈哈,來了來了。」
拍了拍七海建人的肩膀向那邊走了過去。
很快,坐在這邊的就只剩下她和七海建人兩個人了。
兩人對視了一樣,幾乎是同時開口了。
「七海君,恭喜你通過考核!」
「小松小姐,您的傷怎麼樣了?」
聲音和聲音重合。
說完,兩人都愣了愣一下。
小松靜子輕笑了一下,道:「抱歉,我的傷已經好多了,謝謝你的擔心,七海君。」
「嗯,那就好。」金發男人視線在她的腳上停留了片刻,回答道。
「再次祝福你入職呀,七海君。」小松靜子重新將酒杯滿上,說著朝著他的方向舉了舉酒杯。
伴隨著清脆的杯壁相撞聲,七海建人低沉的聲音傳入耳中。
「謝謝你,小松小姐。」
黑發女人微笑了一下,放下酒杯,看著他說道:「對了,七海君,現在有空的話,可以跟我出去一下嗎?」
七海建人愣了愣,點頭應是。
離開了部門聚餐的包間,兩人來到了餐廳大廳外的露天陽台上。
夜色已深,天上繁星點點。
陽台上很安靜,只有一盞昏黃的燈掛在牆邊。
微涼的風輕撫臉頰,吹散了縈繞在周圍的酒氣,很舒服。
小松靜子看著站在身前的金發男人,夜色下金色發絲更加顯眼。
女人從身後摸出了什麼東西,遞給了男人。
「這是給七海君的入職的禮物。」柔軟的聲音傳入耳中,掌心傳來莫名的觸感,低頭一看,那是一個包裝精致的深藍色盒子。
盒子不大,大概是他手掌的大小,表面上還有用燙金印著的品牌logo。
七海建人低頭看向正微笑著的黑發女性,淡淡的眼影承托的深藍色的眸子更加顯眼,唇邊掛著淡淡的微笑,耳垂上掛著的金屬耳環隨風輕輕晃動。
因為距離很近的原因,鼻尖還能隱隱約約聞到她身上的香水味,聞起來像是混雜著松木的淡淡的花香味。
「……謝謝。」七海建人猶豫了一下,並沒有拒絕。
雖然小松靜子表面上是說的入職禮物,但是她的言下之意應該是在感謝他之前救下她的事吧。
而且專門把他叫出來,也是為了避免她送禮的行為讓那些沒有准備入職禮物的領導和同事尷尬。
小松靜子是一個很講禮節的人,如果他不收下禮物的話,反而會讓對方難辦吧。
「我現在可以打開嗎?」
看見七海建人收下禮物,小松靜子悄悄松了口氣。
「當然。」
七海建人聞言,慢慢打開了掌心的小盒子。
紅色的絲絨襯布上靜靜躺著一枚小小的飾品。
飾品是呈長條形的,全身都是漂亮的金色。
在飾品的側面還刻著兩個大寫的字母。
【NK】
七海建人在看到兩個字母的瞬間就明白了。
NK是Nanami Kento的首字母
也就是他名字的縮寫。
難道是特意去定制的嗎?
除了側面的字母外並沒有其他多余的裝飾,簡約又大氣。
「這是——」
「是領帶夾哦,是和七海君發色很像的金色呢,我第一眼看的時候就覺得很適合你。」
小松靜子慢慢說到。
「七海君以前有帶過領帶夾嗎?」
金發男人頓了頓回答道:「不,並沒有。」
「唔,七海君想試試嗎?也許在出席正式場合時帶上會比較好哦。」小松靜子指了指男人掌心的飾品。
「那就麻煩您了。」
小松靜子輕笑了一聲,道:「你太客氣了。」
說完,拿起盒子裡的小巧金屬夾,一邊示範一邊解釋道:
「男性的話,一般是把領帶別再襯衫的第四與第五粒鈕扣之間,夾子同時夾住領帶和襯衫襟。這樣的話領帶會顯得比較筆直,也不會被風吹起,彎腰時也不會直垂向著地面。」
女性靈巧的指間劃過襯衫,很快就完成了佩戴。
「別好了,就是這樣。」
七海建人看著領帶上多出來的金屬飾品,即使是在夜色下依舊能看見那漂亮的金色。
「啊,還有,如果帶了領帶夾的話,一定要扣上西服上衣的扣子。」
「因為按照一般的妝飾禮儀,領帶夾這種用於固定領帶的飾物最好是不要外露的。」
小松靜子一邊說著,一邊拉過他解開的西裝外套,重新為他扣上了扣子。
白皙的手指在黑色的西裝布料上格外顯眼,讓人的目光不自覺的落在那雙手上。
小松靜子的手指纖長,指尖圓潤,手指上並沒有什麼多余的飾品,看起來相當的靈活輕巧。
兩人離得很近,那股淡淡的花香味似乎更加明顯了,還混雜了些許洗發水的柑橘味。
「這樣就好了。」黑發女人微笑著後退了一步,看著他點了點頭。
七海建人收回目光,低頭看著已經被重新整理好的西服,開口了。
話語裡比平時柔軟了一些。
「謝謝您,小松小姐。您送的禮物,我很喜歡。」
小松靜子視線在男人臉上停留了片刻,輕笑了一下還是開口了:
「我才是,謝謝你,七海君,謝謝你願意收下它。」
謝謝你救了我。
雖然這遠遠比不上救命之恩的感謝。
下一次,再試試其他禮物吧。
【作者有話要說】
好困。
明天恢復隔日更
第14章 誰來了?(大修)
部門歡迎會結束的時侯已經是晚上十點過了,大家都喝了不少酒,喝醉的同事也有好幾個,部長是其中醉的厲害的。
幾個還算清醒的同事負責把喝醉的同事送回家。
最後分配下來,就只剩下她和七海建人兩個人了。
因為吃飯的地方離地鐵站並不遠,兩人商議決定還是走去地鐵站乘坐地鐵回家。
這片區域是寫字樓很多的地方,不過因為早已過了上班時間。路上很安靜,只有兩人的腳步聲在回響。
夜色已深,路燈的昏黃燈光下有幾只飛蛾在飛舞。
微風吹過時染上了白天沒有的涼意。
小松靜子默默把有些冰涼的手揣入懷中,看了一眼站在身邊的金發男人。
男人依舊站得筆直,神色如常,目視前方,看起來和平時沒有什麼差別。
明明喝了那麼多酒,卻一點醉酒的反應也沒有啊,連腳步上的一點虛浮也沒有。
似乎是察覺到了她的視線,男人轉頭看向她,黃綠色的眸子裡泛起一絲訝然。
「怎麼了嗎?小松小姐。」
小松靜子笑著搖搖頭,回答到:「沒什麼,只是覺得七海君明明喝了那麼多酒卻完全不會醉呢,真讓人羨慕。」
金發男人頓了頓,目光在她的臉上停留了片刻,開口了:「……大概是體制原因吧,我也有認識沾酒就醉的人。」
「誒,真的嗎?我還以為這樣的人只在小說漫畫裡存在呢——」
七海建人眼神看向前方,用有些懷念的語氣說道:「那是我在學生時代遇見的一位前輩。雖然我曾聽說那位前輩沾酒就醉,但最開始時我也覺得是誇張。」
「直到有一天,我親眼看見他吃了一顆酒心巧克力。」
「然後呢?」小松靜子好奇的問到。
「啊,醉了哦。因為喝醉了破壞了學校的不少公物,最後被他們的班主任教訓了一頓。」七海建人慢慢的說道,唇邊少見的帶著淡淡的笑意,連平時有些淡漠的眸子裡都染上了鮮活的情緒。
小松靜子愣了愣,目光在金發男人臉上停留了一瞬。
真少見。
七海君笑了啊。
那位前輩在七海建人心裡應該占有相當大的分量吧。
「小松小姐?」金發男人有些詫異的看著她。
小松靜子輕笑了一下,回答到:「沒什麼,因為沒想到能聽見七海君說起以前的事情,有些意外。」
金發男人眸色微斂,有些低沉的聲音傳入耳中。
「是嗎?也許是因為對像是您,我才會說的吧。」
小松靜子聞言愣了愣,下意識抬頭去看金發男人的表情。
男人依舊看著前方,從側面可以明顯看見那纖長的睫毛以及那唇邊微勾的弧度。
……真意外,這位後輩君也會說出這樣的話啊。
是因為有酒精的作用嗎?
總感覺今天的七海建人和平常的他有些不一樣。
小松靜子一邊思索著一邊收回了視線。
就在這時,身邊的腳步聲突然停頓了一下。
緊接著就聽見男人低沉的聲音傳入耳中。
「小松小姐,我去那裡買的東西,您能等我一下嗎?」
男人一邊說著一邊用手指著前方說到。
順著手指的方向看過去,那邊是一家隨處可見的24小時營業的便利店。
小松靜子點了點頭答到:「啊,好的,你去吧,七海君。」
七海建人聞言微微頷首,隨後抬步走向了路邊的便利店。
小松靜子看著男人離去的背影,隨後慢慢把背靠在了牆邊。
身體稍微放松了些。
小松靜子閉上眼抬手輕輕按了按自己的太陽穴。
她的酒量只能說是中規中矩,之前還專門為了工作上的應酬特意練習過喝酒。
她的體質和酒精的相性並不算好,經常會有晚上喝酒然後第二天起床頭疼的情況。
所以一般情況下,她喝酒都很克制。
今天稍微有點勉強了啊。
雖然喝的量還遠遠沒有到喝醉的程度,不過還是多多少少感覺有些頭暈。
只有今天回去早點休息了。
希望明天早上不會頭疼吧。
七海建人的動作很快,沒等多久,就聽見了男人由遠及近的腳步聲。
小松靜子連忙睜開眼,站直身體,抬頭就看見金發男人正向著她的方向走來,手中還拿著一個未開封的瓶裝飲料。
這是什麼?
似乎是察覺到了她疑惑的眼神,七海建人連忙開口解釋到:「是柑橘茶,沒有咖啡因,這個喝下去應該會舒服一點。」
柑橘茶……是專門買來給她解酒的嗎?
小松靜子有些驚訝的到了聲謝,抬手接過男人手裡的飲料。
手指接觸到的一瞬間,一股暖意從瓶身湧入掌心。
是溫熱的。
大概是察覺到她當時揣手的動作了吧。
這位後輩,雖然看起來有些嚴肅難以接近,但是內裡是一位相當溫柔體貼的人呢。
小松靜子沒有多言,只是笑著道了謝。
「謝謝你,七海君。」
擰開蓋子喝了一口,屬於柑橘的清香湧入唇齒間,酸甜味衝淡了嘴裡的酒味,讓原本有些昏沉的大腦也清醒了不少。
看著眼前的人明顯好轉的臉色,七海建人點了點頭,開口了:「您客氣了,小松小姐。」
重新將瓶蓋擰緊的小松靜子聞言看了他一眼,語氣裡滿是笑意:「七海君真的很客氣啊,明明我和你年齡差不多,總感覺每次說敬語都顯得我好像已經很老了一樣。」
「……不,我並沒有那個意思。」
黑發女人唇角勾起,眼中滿是促狹,語氣相當輕快的說道:「好好,我知道了,後輩君,快走吧,再晚的話就快趕不上末班車了。」
七海建人頓了頓,連忙抬步跟上,口中吐出的話語帶著不易察覺的柔和。
「好。」
然而還沒等兩人前進幾步,突然一陣強風拂過,樹葉碰撞發出沙沙的響聲。
和之前那微帶涼意的風不同,這次的風掠過皮膚時帶起的寒涼更為刺骨。
明明是盛夏卻好像步入了寒冬一般。
有什麼地方——
不太對勁。
路燈被風吹得有些晃動,路面上得影子也變得模糊不清。
燈光下飛蛾在強風中頑強的撲騰著翅膀。
路面上倒影著長長的影子。
肉眼所見,和平時並沒有什麼差別。
但是她卻能明顯的感覺到一股冰冷的,帶著惡意的視線緊緊的黏在她的身上。
內心有一個聲音不斷再向她訴說著【危險】的警告。
肉眼看不見,會帶來危險的東西——
難道說是咒靈嗎?
「七海君……」小松靜子用極低的聲音喊了一聲身邊人的名字。
身邊的腳步聲突然停頓了一下。
緊接著就聽見男人低沉的聲音傳入耳中。
「小松小姐,沒事的。」
金發男人目光直視著前方,低聲說道:「請站在我身後。」
男人的語氣十分平淡,仿佛對這類事情早已習以為常。
小松靜子頓了頓,點了點頭。隨後放慢腳步,站在了男人身後。
「請小心,七海君。」
七海建人點了點頭,金發在路燈下閃著光。一雙黃綠色的眸子直勾勾地看著擋在路中央的黑色怪物。
那是一只類似人形的生物,皮膚呈不正常的灰白色,只不過比起正常人類來說多出了一雙手臂,四只手臂的表面並排著一只又一只眼睛。
那每一只眼睛裡射出的目光如同看見了獵物一般牢牢的鎖住他身後的女人。
是因為是上班族集中的地區嗎?
這種地方竟然會孕育出一級咒靈。
自己早就不做咒術師了,這種咒靈本應該交給咒術師來處理。
但是這只咒靈明顯盯上了他們,不,准確來說是盯上了小松靜子。
雖然不知道為什麼會盯上一個普通人。
但是如果不在這裡處理掉它,之後應該會很麻煩。
七海建人抬起手,手掌周圍浮現隱隱約約的咒力。
男人沒有動,只是揮動著手臂,凜冽的咒力射出,在咒靈身上留下了一道又一道的傷口。
很快,原本的水泥地就被黑色的血跡布滿。
但是,那只咒靈卻好像一具軀殼一樣,沒有半點痛覺,無論被怎麼攻擊都好像完全無所察覺一樣,一動不動。
唯有眼球一只鎖定著他身後的方向。
這只咒靈竟然不打算攻擊嗎?
太奇怪了。
七海建人蹙了蹙眉,想要抬腳走近一些。
然而,幾乎是在移動的一瞬間,身前突然吹來一陣強大的氣流。
隨之而來的還有混雜在強風裡低啞的嘶吼。
眼前的咒靈依舊沒有動,唯有源源不斷的咒力從體內湧出,原本的身體被巨量的咒力撐滿。
仿佛下一瞬就要爆炸一樣。
等等,爆炸?!
像是意識到了什麼,七海建人連忙拉起身後人的手腕,道:「小松小姐,快跑!」
幾乎是在同一瞬間,一股強大的衝擊從身後傳來。
帶有攻擊力的咒力衝擊襲來,七海建人連忙凝結出咒力包裹兩人,抵御住了攻擊。
然而還沒結束。
因為剛才的衝擊,路邊的高大寫字樓原本平整的牆面爬上一道道裂痕。
現在如同蛛網一般,細密深刻。
一塊接著一塊的水泥塊從上方落下,如同雨滴一般,在地面上砸出一個個小小的深坑。
順著手腕傳來強勁的拉力,小松靜子快速的向前跑著。
一切都發生的太過突然。
小松靜子只能跟隨著本能,向前跑著。
飛濺起的石塊擦過她的臉頰,但是卻沒有留下半點傷痕,如同被什麼看不見的薄膜阻隔在外一般。
因為衝擊而破損的牆壁終於支撐不住,變成一塊塊巨大的水泥向下剝落。
伴隨而來的是震耳的巨響和地面的震顫。
地面的晃動讓小松靜子整個人都踉蹌了一下。
就在這時,頭頂猛然籠罩上一片陰影,一塊巨大的水泥塊從上方落下。
上空落下的巨大重物——
籠罩的陰影——
眼前的水泥塊突然和那時的廣告牌重合。
但是和廣告牌不同,水泥塊的重量過大。
它下落的速度非常快!
根本不給人逃跑的時間!
重力也屬於物理類型的攻擊吧!?
小松靜子幾乎是毫不猶豫的撲倒了身邊的人。
「轟隆———!!!」大廈倒塌發出巨大的響聲。
下一瞬,灰塵彌漫。
「咳,咳——」
灰塵彌漫中,七海建人有些慌張的去看身前的人。
抬眼只見黑發女人雙手支撐在他身側,背部朝上,柔順的黑發垂落,看不清她的表情。
四周因為撞擊而破碎的水泥塊將兩人掩埋。
一片黑暗中只能聽見淡淡的呼吸聲。
雖然看不清楚,但是這個姿勢,很明顯,眼前有些瘦弱的人承擔了幾乎所有的傷害。
「小松小姐,您沒事吧?!您稍等一下,我馬上——」七海建人一邊說著一邊凝結出咒力,准備破開壓在兩人身上的水泥塊。
幾乎是在同一瞬間,咒靈嘶吼的聲音從外面傳來,隨之而來的還有一個帶著些許輕佻的聲音:「你跑這邊來了啊。明明只是個一級咒靈,逃跑的本事可真不小。」
一個腳步聲由遠及近,最後停在了兩人附近。
「啊,來晚了嗎?好像有人被埋在裡面了——」
「喂∼還活著嗎?」隨著男人的聲音傳入耳中,壓在周圍的水泥塊瞬間就被破開了。
新鮮空氣和光線湧入,七海建人下意識去看那位把他們從水泥中救出來的人。
在看清男人的容貌時,猛然一愣。
一個身形高挑帶著黑色墨鏡的白發男人,正雙手插兜低頭看著這邊。
黃綠色的瞳孔對上那抹蒼藍時,白發男人露出一個充滿興味的笑。
「喲,這不是七海嗎?真巧啊——」
白發墨鏡——
黑色制服以及那明顯帶著些輕浮的語氣。
……這不就是那位傳說中學生時代沾酒就醉的前輩嗎?
【作者有話要說】
誒嘿!貓貓登場!
ooc玩梗
wtw:喲喲喲~這不是七海嗎?好久不見怎麼變這麼拉了?
娜娜明:滾!
酸甜的東西真的可以解酒,還挺有效的∼
被咒靈盯上和異能力有一定關系——
畢竟標題都寫了「高危世界」嘛。
這章大修了。
第15章 快來敘舊!
七海建人並沒有要開口接話的意思,偶然遇到麻煩前輩的事先放一邊。
比起這個,現在更要緊的是小松靜子受傷程度如何。
七海建人抬手扶助眼前的人,連忙開口道,「小松小姐,您還好嗎?」
黑發女人聞言動了動,慢慢起身坐起,隨著她的動作一塊塊細小的石塊墜落在地面,發出清脆的響聲。
七海建人在看清小松靜子模樣的時候不由得愣了愣。
柔順的黑發順著肩膀滑落,女人的臉色有些蒼白,深藍色的眸子在看見他的瞬間猛地松了口氣。
七海建人的目落在女人的身上時頓了頓,明明是足以把人砸傷甚至是砸死的巨大水泥塊,然而小松靜子身上卻沒有半點受傷的痕跡,甚至連在亞麻色的連衣裙上連半點揚起的灰塵都沒有沾染到。
全身上下仿佛被看不見的結界將全身包裹,不會受到半分傷害。
就好像,五條悟的無下限的術式一樣。
但是小松靜子明明就是沒有咒力的普通人啊——
很奇怪。
七海建人唇角緊抿,眸中閃過一絲莫名的情緒。
眼前的這位看起來普通的前輩很可能並沒有他想像中的那麼簡單。
從地上站起,小松靜子用右手拍了拍身上的灰塵。
和她預料中的一樣,重力同樣屬於物理傷害。
重物的衝擊並沒有傷害她分毫。
但是她忽略了一件事。
雖然【咒狐】卡牌擁有物理攻擊免疫的技能,但是這不等於她就不會感覺到重量。
就好像她能感覺到手機,蘋果的重量一眼。
也許是因為單純的重量並不屬於物理傷害的範疇吧。
同理,她能夠切實的感覺到水泥塊的重量,雖然不會對她造成傷害,但是也足以讓她無法動彈。
直到背後的水泥被人破開。
小松靜子轉頭去看站在一旁的陌生男人,正想道謝,眼前的人毫無征兆的突然靠近。
因為距離很近的緣故,她能清晰的看見男人掩蓋在黑色墨鏡下纖長的白色睫毛,以及一雙如同天空蒼穹般漂亮的眼眸。
很漂亮,就像寶石一樣。
突然,男人抬手輕輕戳了戳她的肩膀,手指接觸到肩膀,並沒有任何的阻礙。
隨後,白發男人收回手,盯著她開口了,聲音很低,幾乎只有他們兩人才能聽見:「真有趣,你明明全身完好無損,但是為什麼只有左手手腕受傷了呢?」
小松靜子頓了頓,努力克制著自己驚訝的情緒。
但是深藍色的眼瞳還是因為意外而放大了幾分。
怎麼回事,她明明是有意把左手藏在身後的!
而且手腕是被長袖外套牢牢遮住的,這個男人為什麼會知道?
小松靜子背在身後的手不由得握緊了一些。
正如眼前的白發男人所說,她的左手手腕確實有一道傷口,但是那並不是因為重物掉落造成的。
而是在剛才七海建人帶她逃跑時,被那只咒靈散發出的咒力給傷到的。
雖然七海建人使用了咒力為她抵擋咒靈的攻擊,但是還是有一小部分接觸到了她的身體。
雖然量少,力量也非常微弱,但是卻在她的手腕上留下了一道長長的傷口。
傷口不深,也沒有流血。
但是如果只是一點點咒力造成的傷害來說未免也太過誇張了。
小松靜子很清楚,這大概是【咒狐】的另一個技能發動了。
【受到非物理屬性的攻擊效果翻倍。】
很明顯,咒力的攻擊並不屬於物理屬性的攻擊。
「五條先生,您在干什麼?」這時,站在一旁的七海建人突然開口了。
金發男人蹙了蹙眉,抬步靠近了些。
白發男人聞言直起身,後退了幾步轉頭看向七海建人的方向開口了:「七海,你還是一如既往的嚴肅呢∼這麼久沒見,不應該來一場充滿懷念意義的敘舊嗎?」
「……抱歉,沒有什麼可以敘的,麻煩您找別人吧。」
「誒∼七海好冷淡!我超級受傷!!!」
白發男人一邊說著,一邊露出一個相當難過的表情,似乎是在無聲的控訴七海建人的冷淡一樣。
小松靜子看著面前看起來有些受傷的白發男人,又看了看一旁看起來有些無奈的金發男人,輕聲開口了: 」這位是你的舊識嗎?七海君?」
七海建人聞言頓了頓開口回答到: 」……這位是五條悟,學生時代認識的人,怎麼說呢?比起舊識更多的算是孽緣吧。」
」誒~孽緣也太過分了吧~我們明明關系超好的!而且我可是前輩哦!對前輩這種說辭也太失禮了吧七海!」
」您是有什麼樣自信才能面不改色的說出這樣的話啊——」
小松靜子站在一旁,看著正在鬥嘴的兩人。
那麼謙遜有禮的七海建人竟然也有這樣的一面嗎?
而且還是一邊用著敬語一邊說著這種話。
還挺意外的。
不過——
學生時代的前輩嗎?
外貌上看起來到是相當年輕的樣子。
而且從之前的對話來看。
面前這個白發男人大概率也不是什麼普通人。
七海建人有些無奈的嘆了口氣,說道:
」五條先生,如果真的要敘舊的話大可不必這麼晚在大馬路上說,我們還要趕去末班車。」
」誒~為什麼還要去做末班車?」
「……因為並不是所有人都想您一樣會瞬移啊。」
七海建人說完,選擇性無視了面前的白發男人,轉頭去看站在一旁的小松靜子,說道:」小松小姐,我們先走吧。」
小松靜子頓了頓,看了看七海建人又看了看身形高挑的白發男人,開口問道:「沒關系嗎?七海君?」
」沒事的。」金發男人點了點頭,語氣裡少見的帶上了一點強勢。
看起來並沒有勉強的樣子,而是真的想離開了。
小松靜子頷首,隨後向著白發男人的方向鞠躬道謝:」剛才謝謝你救了我,五條先生,那麼我就先告辭了。」
白發男人在原地,笑著揮了揮手,目光在她身上停留片刻後又移到了金發男人身上。
七海建人朝著五條悟微微頷首,兩人的目光交錯,但最後誰都沒有開口。
……
待到兩人來到地鐵站,時間已經快接近末班車的時間了,地鐵站裡的人也並不算多。
小松靜子拒絕了七海建人送她回家的好意,她和七海建人家的方向不同,如果這麼晚了還要送她回家未免也太耽誤時間了。
就在她准備告別時,七海建人才突然毫無征兆的開口了:「小松小姐,我能請問您一個問題嗎?」
小松靜子頓了頓,腦子裡閃過男人最有可能問的問題。
大概率是和自己的能力有關吧。
她很清楚自己剛才的行為會有暴露能力的風險。
雖然她現在對自己的能力還處以摸索的階段。
但是依照卡牌上的描述看來,同一張卡牌是擁有兩種buff的。
【特殊buff1:達成???後自動觸發,buff2發動後自動消失。】
【特殊buff 2:達成???後自動觸發,buff1發動後自動消失。】
並且同時只會觸發一個。
現在【咒狐】卡牌的buff已經被觸發了,那麼在預言家身份時觸發的buff大概率是不會再發生了。
而且咒狐的能力比起預言家來說要復雜很多,即使暴露一點點也不一定會被人推測出自己的全部的能力。
就像上次太宰治那時一樣。
想到這裡,小松靜子抬眼看著面前的金發男人,男人神色如常,瞳孔裡也看不出什麼情緒。
「好,七海君想問什麼?」
七海建人微微低頭,黃綠色的眸子直視著那雙深藍色的眸子。
小松靜子有秘密,七海建人在之前就發現了。
但是他並沒有想要開口詢問的打算。
誰都有秘密。
小松靜子是在剛才的危險中毫不猶豫選擇保護他的人。
如果對方不想主動說,他也並沒有要對其刨根問底的想法。
而且擁有特殊的力量護身,七海建人並不覺得這是一件壞事,至少這樣的話在危險中她也能夠避免受傷。
想到這裡,七海建人開口了,低沉的嗓音帶上了些許沙啞。
「……您當時,為什麼會選擇救我呢?」
聞言,黑發女人愣了愣,隨後微笑了一下開口了:「那七海君之前又為什麼要救我?」
沒想到會被問題問回來的七海建人愣了愣。
小松靜子看著面前的人,輕笑了一聲,深藍色的眸子裡滿是笑意。
「而且我之前不是說過要英雄救美嗎?就當是兌現我的承諾啦。」
「……小松小姐那時候的話原來是認真的嗎?」
難得的,七海建人的話語裡多出了一分無奈。
「當然,我一直都是一位言出必行的好前輩呢,七海君不這麼認為嗎?」
小松靜子看起來心情不錯,連說話的尾音都上揚了幾分。
金發男人垂眸,看著面前的人,唇邊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低聲回答到:
「嗯,您說的對。」
【作者有話要說】
咒狐即將結束,下一張身份寶們想要看啥?
三選一:1.女巫 2.獵人 3.守墓人
第16章 咒狐 完
「您今天是很閑嗎?」
七海建人努力壓下想要嘆氣的衝動,抬眼看著站在路邊一臉悠閑的白發男人。
有些昏暗的路燈燈光灑落在男人的白發上,整個人顯得格外的不真實。
誰能想一個晚上竟然會遇見這位麻煩的前輩兩次。
不過,既然五條悟都在自己回家的必經之路等著了。
看來對方找自己一定是有什麼話要說了。
「五條先生,您找我有什麼事?」
白發男人聞言站起身,雙手依舊隨意地插著兜。
「今天在你身邊的那個黑發女人,好像並不是普通人哦∼」
「……您想說的就是這個?那恕我先告辭了。.」七海建人說完就准備抬步往前走。
「唔,七海君果然很冷淡呢~明明都那麼多年沒見了。而且現在還能陪我敘舊學生時代的除了硝子就只有你了~」
五條悟淡淡的說出這句話,尾音依舊上揚,卻莫名的讓人感覺有些寂寥。
七海建人聞言愣了愣,似乎是想說些什麼,但時最後還是沒有開口。
五條悟剛才的話讓他回憶起了半年前的事。
七海建人在來到這家金融公司工作前曾另一家較小的公司工作過一段時間,但是他最後被辭退了。
辭退他的原因是放了一個重要客戶的鴿子,給公司造成了不小的損失。
而那個未按時赴約的原因,是因為咒靈。
那是去年的12月24日。
是平安夜。
也是平平無奇的工作日。
天氣很冷,雪花紛飛。
整個東京都被變成了白茫茫的一片。
街頭因為聖誕節即將到來而顯得熱鬧非常,屬於聖誕節的裝飾隨處可見。
到處都能聽見聖誕節的歌謠。
路人前去工作的行人似乎因此腳步都變得輕快了許多。
然而,毫無征兆的,平和的日常被無情的打破了。
幾乎是在同一瞬間,數不勝數的咒靈同時在東京新宿街頭出現。
那時的他正在前往客戶所在的公司路上。
他是被迫卷入的。
就算那個時候的他已經決定不再當咒術師,但是七海建人還是沒法眼睜睜的看見那麼多無辜的人被咒靈殺死。
那些行人什麼都沒做,只是在街上路過,然而卻因此喪失了性命。
七海建人至今都還記得那在一片白色中因為生命流逝而染上的鮮紅。
就那裝飾在路邊的聖誕帽的顏色一模一樣。
是刺眼的紅色。
等一切結束了仔細一想,能夠同時操控那麼多咒靈的,他所知道的也就只有那個人了。
和五條悟同樣的特級咒術師,也是他學生時代的另一位前輩——夏油傑。
不過從剛才五條悟的話裡來看,那位已經——
「七海。」
五條悟呼喚的聲音傳入耳中,打斷了七海建人腦子紛繁復雜的思緒。
七海建人抬眼去看依舊靠著牆的白發男人,等待著五條悟接下來要說的話。
五條悟沒有看他,而是抬頭望著天。
一片漆黑的天空中只有幾顆零零星星的光點在閃爍。
「……如果你哪天決定要回咒術界的話就來聯系我吧。」
說著,白發男人轉頭看著他,視線透過墨鏡直直的刺在他身上。
五條悟唇角勾起,用十分篤定的表情看著他,然後緩緩開口了。
「——我想那一天應該不遠了不是嗎?」
「……」
直到五條悟的身影完全消失,七海建人也沒有開口回答。
空曠的道路上只剩下七海建人一個人,冷風吹過路邊的樹梢,發出沙沙的響聲。
身上的西裝的扣子不知道什麼時候松開了,外套被風吹起。
手裡的公文包莫名的有些沉重,金發男人長長的吐出一口氣,抬頭看著天空。
是他的錯覺嗎?
原本天空中那幾顆閃爍的星辰光芒好像變得黯淡了許多,好似下一瞬就要消失一樣。
一片黑暗中唯有領帶上的少許金色在閃著微光。
要重新成為咒術師嗎?
要回到咒術界嗎?
他能在咒術界【找到工作的價值】或者【創造生命的價值】嗎?
七海建人閉上眼,心中的思緒錯綜復雜。
沒有答案。
……稍微讓他再考慮一下吧。
……
東京繁華的商業街上人來人往,並沒有因為是工作日的關系而顯得冷清。
商業街旁的一家大銀行門口的工作人員照常在招呼著客人。
「歡迎光臨三井銀行,請問今天您需要什麼辦理什麼樣的業務呢?」扎著丸子頭的女性在門口例行招呼著客人。
「啊,您好,我們是來找經理的,這邊有一個委托想要問他幾個問題。」一個身穿藍色西服的黑發男人回答到,額頭前端的小撮頭發因為他說話的動作搖晃了一下。
男人的身後還跟著一名黑發少女和一個穿著西服扎著領結的小男孩。
聞言,門口的工作人員有些為難的開口了:「誒,您有預約嗎?不好意思,現在經理有預約,正在開會,您可能要稍等一會兒。」
聞言,站在黑發男人身後的少女連忙開口了:「真是抱歉,因為委托有些突然所以沒來得及預約,我們可以在裡面等嗎?」
「唔,進去倒是沒問題,至於會面的話我需要先去請示一下經理。」說著,工作人員鞠了個躬就往裡去了。
「那我們先進去等吧,爸爸,柯南。」黑發少女說著就拉著男人走了進去。
「好哦,小蘭姐姐!」江戶川柯南連忙應道,小跑跟上。
三井銀行在日本算是相當有名的老牌銀行了,即使是工作日,但是前來辦理業務的人也相當多。
三人來到等候區坐下,周圍全是那著號碼牌等待著窗口辦業務的人。
雖然人多,但是好在銀行內部的空調冷氣開的相當足。
並不會讓人感到燥熱。
江戶川柯南走在休息區的椅子,因為身高而無法接觸到地面的雙腿在空中晃悠。
作為他常年做偵探養成的下意識習慣,從進入銀行時,就開始有意無意的觀察四周。
不過看起來並沒有任何異常,就是一家格外普通的銀行。
就在江戶川柯南剛剛在腦內得出這個結論時,視線內突然出現了一個熟悉的人。
那是連接銀行內部工作區域和外部的走廊,一男一女並排從裡走出。
兩人一邊向外走一邊交談。
「謝謝您專程跑一趟,小松小姐。」身穿西服長相相當年輕的男人笑著說道。
「您太客氣了,佐伯先生,能和您這樣的銀行達成長期合作才是我們的榮幸。」
小松靜子禮貌的回應著,心裡悄悄松了口氣。
新項目的合作業務洽談的很順利,回去可以好好和部長交差了。
也許是因為休假的時間有些長,工作堆積了不少。
以至於才回到公司沒多久就部長就被安排去出對接客戶了。
和上次帶新人不一樣,這次出外勤的只有她一個人。
而且對方還是日本老牌大銀行的經理。
也算是他們公司的一個大客戶了。
不過幸好沒有出什麼差錯。
就在這時,銀行門口的工作人員突然向著這邊走了過來,朝她點點頭後就和佐伯經理耳語了幾句。
隨後,男人對著她有些歉意的開口了:「抱歉,小松小姐,看了我只能送您到這裡了,這邊好像還有其他新的客人。」
小松靜子點點頭,理解的笑了笑道:「您太客氣了佐伯先生,那您先忙,我先告辭了。」
簡單告別後,小松靜子就抬步往門口的方向走,視線無意間劃過牆上的電子鐘時,腳步稍稍頓了頓,隨後腳尖若無其事的轉了個方向,朝著洗手間的方向走去。
來到洗手間,快速鎖上門。
小松靜子抬手,一張黑色的卡牌就浮現在了她面前。
是【咒狐】牌。
還沒等她來得及閱讀卡牌上的內容時,文字就已經全部化作光點消失了。
非常准時,7天到了。
又到了抽卡的時間。
希望這次能抽到平民啊!
就在小松靜子在做好准備抽取新身份時,手中的黑色卡牌卻並沒有向往常那樣變成一摞卡牌讓她抽選。
怎麼回事?
這異能力還會出bug?
幾乎是在她內心吐槽異能力的同時,面前單薄的黑色卡牌上突然開始浮現出了一行行金色的文字。
【咒狐身份結算,達成以下成就】
【成就1: 在擁有特殊身份期間被人察覺能力3次最後成功擺脫嫌疑】
【獲得稱號:優秀的偽裝者】
【成就2:在咒狐卡牌期間內從未暴露身份並且成功存活到最後】
【獲得稱號:竊取而來的勝利果實】
???
什麼意思?
這異能力什麼時候還有身份結算的?
那當時預言家怎麼沒有?
信息量有些大。
還沒等小松靜子仔細思考,黑色卡牌上繼續浮現出了新的文字。
【獲得稱號達到3個,現已解鎖稱號裝備功能。】
【現可裝備稱號如下】
【優秀的偽裝者(所有身份皆可裝備)】
【等級:初級稱號】
【稱號效果:裝備後可小幅度降低被他人識破真實身份的概率】
【是否裝備?】
【作者有話要說】
注:
本文對七海的經歷有一定程度的魔改和私設!
原著漫畫中,可以確定的幾個點是:
1.娜娜米是在企業中工作了4年後才回去當咒術師的。
2.黑閃的記錄是在百鬼夜行時打破的。(說明娜娜明肯定是參加袱除咒靈了的,但是那時到底是不是變回咒術師了沒有明說。)
本文私設:
1.百鬼夜行時期娜娜明還未回咒術界。
2.在百鬼夜行時和五條悟並未見面,現在是畢業後第一次見。並且因為沒回咒術屆,所以,關於百鬼夜行的更多背後細節娜娜明是不知道的。(包括夏油傑的事。)
3.娜娜明工作的公司有變化。
關於稱號系統:有點像在狼人殺裡玩不同身份獲得的經驗一樣。
比如玩過一次咒狐,就會對咒狐的能力和整個板子玩法有個大概的了解。
這種經驗在第二次玩咒狐,或者同一個有咒狐的板子時的其他身份時都會有一定程度的經驗加成(大概是這個意思)
下一章新身份!
元旦三天都會有更新的!
祝大家新年快樂呀!
老規矩,過節評論區給大家發紅包!
愛你們!
第17章 新身份來了!
能降低識破身份的概率?
還有這種好事?
雖然對這個新出現的稱號還是一知半解的狀態,但是它的效果是她現在十分需要的。
小松靜子毫不猶豫就得出了答案。
就在她回應的下一瞬間,眼前的卡牌翻轉,隨後一張張黑色的卡牌浮現在眼前,等待著她的選擇。
小松靜子抬起手隨意選擇了一張位於中間的卡牌。
就決定是你了!
在手指接觸到卡面的瞬間,其余卡牌消失。
黑色卡牌上開始逐漸顯現出金色的文字。
【守墓人】
【時間:7天】
【能力:可通過視覺獲得死人的身份信息。通過???方式有幾率讀取死者身前記憶】
【限制:此身份所有能力都只對已死亡的人發動。讀取記憶一天只能觸發一次。】
【特殊buff1:達成???後自動觸發,buff2發動後自動消失。】
【特殊buff 2:達成???後自動觸發,buff1發動後自動消失。】
【目前已裝備稱號:優秀的偽裝者(所有身份皆可裝備)】
「……」
只能對已經死亡的人發動都能力嗎。
這次的身份牌能力發動的條件相當苛刻啊。
畢竟生活在和平社會,一般來說人見到屍體的幾乎應該並不多吧。
不過從另一個方面來想,守墓人的這個身份比起咒狐來說,要更容易隱藏身份一些。
畢竟咒狐的能力是隨時隨地自動觸發,而且他人一看就能知道異常。
然而守墓人,查看身份的話是只有她一個人才知道的。
只要謹慎一些,不要像預言家那時輕易漏出馬腳就好。
小松靜子一邊想著,一邊走出了衛生間,朝著門口的方向走去。
「大姐姐!真巧,又見面了呀!」突然,身後傳來一個有些稚嫩的聲音,打斷了她的思緒。
小松靜子回頭一看,只見一個穿著藍色西裝,帶著紅色領結的小男孩正笑著站在她身後。
鏡片下的眼瞳裡透著探究和思索的光。
這個小孩,小松靜子記得很清楚。
上次預言家身份被懷疑十有八九就是因為他。
江戶川柯南。
雖然看起來是小孩子的樣子,不過絕對不能對他掉以輕心。
不過,他為什麼會在這裡?
小松靜子微微彎下腰,笑著回答道:「嗯,真是巧呢,你還記得我呀,江戶川君。」
也許是因為和幼馴染同姓的緣故,念出這個名字時總覺得怪怪的。
江戶川柯南干笑了兩聲,開口了:「啊哈哈,大姐姐為什麼在這裡?」
「我是因為工作而來的。你呢?」小松靜子微笑著回答。
「誒,我是跟著家裡人一起來的哦。」
江戶川柯南回答道,目光透過鏡片在眼前的女人身上停留片刻。
臉上時刻微笑的表情。
看起來並不便宜的品牌西裝。
只身一人來日本老牌大銀行洽談工作。
看來,眼前這位名為小松靜子的女人為人處事相當得心應手,生活條件算是優越,在工作上也是很得公司領導重用的人。
不過,和銀行進行洽談嗎,是什麼大品牌的產品制造企業或者是金融企業嗎?
「江戶川君對我很感興趣嗎?」突然,柔和的女聲從上方傳來,打斷了他的思考。
「誒?可,可能是因為大姐姐很漂亮吧哈哈哈哈。」江戶川柯南一邊摸著頭一邊笑著說道。
視線被察覺了嗎?
眼前的人看來比他想像中的還要敏銳不少啊。
「是嗎?那如果沒什麼事的話,我還要回去工作,就先告辭啦。」
「再見,江戶川君。」
小松靜子微微頷首道別,沒等小男孩回答就往前走去。
步伐比起平時快上了許多。
不知道是不是最近經歷的危險事件太多,小松靜子心裡莫名的有些忐忑。
她的直覺好像在警告她。
如果再在這裡呆下去的話,很可能會遇到什麼不好的事。
幾乎是在她邁出的腳剛剛接觸到地面時,銀行的燈突然全部熄滅。
空調也停止了運作,好像是突然停電了。
隨即門口突然傳來一陣喧嘩,緊接著就是一聲刺耳的槍聲。
「啊——!!」
伴隨著人們的尖叫,整個銀行亂成一團。
小松靜子默默後退了幾步,沒有上前而是掏出手機,直接撥打電話報警。
很明顯,門口出事了,有槍聲說明有人攜帶了槍支。
她現在可不是咒狐,沒有物免,還是不要輕易衝上去比較好。
電話剛剛接通,小松靜子還沒來得及開口說明情況,就聽見門口傳來一個男人的聲音。
「你們裡面的人,全部閉嘴蹲下!!把值錢的東西交出來!不聽話的話,我的槍可不長眼!」
男人話音剛落,原本亂糟糟的銀行瞬間一片安靜。
甚至連一根針掉落在地面上都能聽得清清楚楚。
看樣子是遭到搶劫了。
現在的狀況下,即使是電話已經接通,她也不能貿然出聲。
要不然,第一個被殺的人就是她。
小松靜子頓了頓,沒有掛斷電話,而是直接把它放在了兜裡。
剛才的劫匪的話很大聲,電話那頭應該是能聽見的。
那麼只要電話沒有掛斷,警察不出意外是可以通過基站直接定位到她到手機所在位置的。
「喂,你們,全部過來蹲下!」一個帶著頭套身穿黑色皮衣的男人拿著手槍揮舞著,好像是誰不聽話就要立馬開槍一樣。
銀行裡的人被驅趕到牆邊,分散成一組一組的蹲下,手背在腦後。
每一組旁邊都站著一個持槍的黑衣男人。
小松靜子也蹲在人群中,雙眼不動聲色的觀察著四周。
劫匪一共有七人。
每個人都持有槍支,臉上有面罩遮擋,看不清楚容貌。
其中的四個人站在他們這邊,另外兩個人守在門口。
還有一個看起來是頭領的人則用槍挾著經理前往了銀行內部。
電力依舊沒有恢復,沒有空調的室內有些燥熱。
這個停電很可能不是偶然,而是劫匪為了切斷銀行的緊急報警系統而故意為之的。
很明顯,無論是從人員的配置還是攜帶的裝備來看,這次的搶劫行為都是早有預謀的。
小松靜子垂下眸子,視線掃過自己的外套口袋,現在的角度隱隱約約能夠看見裡面的手機屏幕。
屏幕一片漆黑,看起來剛才的通話已經結束了。
現在只能希望警察能夠動作快一些。
沒想到就是出門來洽談個業務都能遇到這種事。
最近自己身邊發生的事似乎太過異常了。
無論是咒靈也好,殺人時間也好,炸彈襲擊還有這次的銀行搶竊也好。
這些其他人一輩子可能都遇不到一次的事件卻在這短短的一個月內接連發生。
就好像她以前生活了24年的平和世界都是假的一樣。
「喂!你這家伙!別在這裡磨磨蹭蹭的,快走!」
這時,劫匪的聲音從裡面傳來,隨之而來的還有經理應答的聲音。
沒過多久,兩人就從裡回到了銀行大廳。
領頭的劫匪男人一手把槍抵在佐伯經理的後腦勺,一手拿著一個大袋子。
袋子是亞麻制成的,非常結實,看不清內部。
但是在場的所有人都知道那裡面裝的是什麼。
男人朝著站在門口的兩人做了個手勢,其中一個人就上前接過了袋子,就在兩人交接的一瞬間。
銀行外突然響起了刺耳的警鳴聲,幾名歹徒都愣了愣。
被挾持的佐伯經理趁著綁匪視線轉移的空檔一個熟練的擒拿,直接打掉了領頭歹徒手裡的槍。
手槍落地發出清脆的「啪嗒」聲。
下一瞬間,銀行內部同時響起了兩個不同聲音。
一個是足球擊中歹徒發出的響聲。
而另一個,則是刺耳的槍聲。
隨之而來的則是人倒地的聲音,已經慢慢在地面上滲透而出的紅色液體,伴隨著令人不適的血腥味。
一切都發生的太突然了。
足球是從他們這邊另一組人質區射出的,直接打中了站在中間的那兩個劫匪。
而另一聲槍響——
站在門口的那位劫匪依舊舉著槍,槍口還能隱隱約約看見絲絲煙霧。
而那個朝向,則是站在中央的佐伯經理。
也許是門外的警察也聽見了槍聲,一個個全副武裝的警察幾乎是在瞬間衝入。
人質很快被解救,銀行也並未損失錢財。
除了那位被射殺的經理外沒有人受傷。
看著被抬上救護車的男人,血液不斷從身上的傷口湧出,染紅了身下的白色的擔架。
小松靜子看著眼前的場景默默的閉上了眼。
「……」
還是晚了一步啊。
那位經理已經離開了。
因為就在救護車關門的那一瞬間,小松靜子清楚的看見了在男人頭頂上浮現出的淡金色文字。
【佐伯一鳴】
【身份:三井銀行分行經理】
守墓人的能力發動了。
這意味著什麼,不言而喻。
小松靜子深深的吸了一口氣,明明的燥熱的空氣吸入肺中卻感覺到莫名的冰冷。
就如同死神過境帶起的寒意一般。
讓人不寒而栗。
【作者有話要說】
因為上次投票守墓人的票數最多,就先寫守墓人啦!
女巫下一個!
守墓人:神職。屬於好人陣營,每晚可知道前一天被公投出局的玩家的身份。
算是石像鬼板子裡蠻重要的一個神了。
第18章 活著的死人
劫匪被制伏,人質被解放。
一個小男孩站在警察身邊,一臉好奇的問道:「話說佐藤小姐是怎麼知道我們這裡發生搶劫的呀?銀行的電被切斷了是無法緊急報警的呀。」
身著警服的黑發女性聞言彎腰回答道:「柯南君,其實是有人報了警哦,不過當時情況危機,報案人沒辦法說話,我們是通過定位手機才找到的。」
江戶川柯南愣了愣,隨後陷入了沉思。
有人報警了嗎?
剛才唯一有機會報警的時候就是劫匪剛剛到來,銀行內亂成一團的時候。
但是那個空隙最多只有一兩分鐘。
在那麼短的時間內有人立刻聯系了警察嗎?
是誰呢?
江戶川柯南回想起方才發生的事,隨後愣了愣。
像是想到了什麼一樣,瞳孔閃過一絲驚訝。
那個時侯,如果他沒記錯的話,他確實是看見了那位名叫小松靜子的女人從口袋裡掏出手機的動作。
但是因為對方背對著他,她到底是不是拿著手機報警他就不知道了。
是她嗎?
江戶川柯南回想起在剛才銀行兩人結束對話後小松靜子急匆匆想要離開的樣子。
再聯想兩人第一次見面時那位女士反常的行為。
難道說,和上次的凶案一樣,她是提前知道這家銀行會發生搶劫嗎?
小松靜子能夠預知未來?
莫名被按上預知未來頭銜的小松靜子看了一眼在站在警察身邊的黑發男人以及他身邊站著的小男孩。
小男孩正用手抵在下巴上,似乎是在思考什麼極為困難的問題。
毛利小五郎——
那個有名的偵探是江戶川柯南的監護人嗎?
小松靜子閉上眼,她對探究別人的身份並沒有多大的興趣。
除了小部分人員需要留下來配合警方問話外,其他人都可以離開了。
她也並不想再此地久留。
總之,先回公司彙報了再說吧。
現在她只希望自己能夠平安度過這七天。
小松靜子默默在內心祈禱道。
……
似乎是她的祈禱起了作用,接下來的幾天,小松靜子都沒有遇到任何奇怪的事。
平和的日常格外的難能可貴。
因為佐伯經理出了意外,洽談項目也被迫終止了,最近加班也不是太頻繁。
拉動手剎,熟練的將車停到住宅區的停車場內。
拿起隨時的小包,鎖上車門。
小松靜子朝著住宅區旁的大超市走去。
她需要買點晚飯食材,以及一些制作蛋糕的材料。
她之前答應了亂步過了這段時間就去橫濱給他帶蛋糕。
決定去見亂步是經過她深思熟慮的。
在了解已有的風險之上依舊決定要去見他,其中的原因有幾個。
其一是因為守墓人的能力不向其他能力那麼容易暴露,加之還有稱號加成。
第二個原因就是那時亂步那時給她發的消息。
他一定是從太宰治那裡聽說了她來橫濱的事情才會在那個時候給她發消息吧。
他那麼聰明,而且是極少數知道她擁有異能力的人。
一定是想到了她那時不想見他的原因吧。
那麼那時他專門發信息過來的意義,其實就是在變相的向她傳達。
【和我見面也沒關系的。】
在這種事情上,江戶川亂步的判斷一向不會出錯。
小松靜子選擇相信自己的幼馴染。
最後一個很重要的原因就是她現在迫切的需要一個人陪她理一理最近發生的怪事。
一個知道她擁有異能力並且她足夠信任的人。
江戶川亂步是最合適不過的人選了。
明天正好是周末,就去趟橫濱吧。
結完賬,從超市裡出來,小松靜子一手拎著購物袋,慢慢走在繁華的商業街上。
時間已經到了傍晚,街道上人來人往,好不熱鬧。
小松靜子一邊走著一邊觀察著路上的行人。
有穿著西服的上班族步履匆匆,似乎是急著去趕地鐵。
有帶著小孩的婦女手提食材,慢悠悠的走著。
有幾個身穿制服年輕人談笑著往一旁的餐館走去。
一切都顯得平凡又祥和。
就在這時,一個人突然闖入了她的視線。
小松靜子腳步微頓。
那是一個穿著袈裟的年輕男人,偏長的黑發隨著他行走的動作在風中飄揚,耳垂上帶著類似耳擴似的耳釘,有些細長的眼睛平視著前方。
而在他的額頭上,有一條長長的,幾乎穿過整個額頭的詭異縫合線。
小松靜子稍稍偏移目光,男人的長相很特別,是人看一次就會記住的長相。
但是比起他的外貌,她更加在意的是那個男人的頭頂。
在黑發男人的頭頂上方,有幾個只有她才能看見的金色的文字正懸浮在空中。
文字跟隨著男人的步伐不斷向遠處移動。
【夏油傑】
【身份:盤星教教主】
小松靜子深深吐出一口氣,努力平復著有些混亂的思緒。
這是怎麼回事?
為什麼明明是只有死人才會浮現出的身份信息會出現在活人頭上!?
小松靜子轉頭去看路上來往的其他行人。
無一例外,每一個人頭頂上都沒有出現文字。
看來並不是她的異能力出bug了。
而是——
那個名叫夏油傑的人有問題。
死而復生?
行走的屍體?
難道是某種異能力?
而且那人的身份是盤星教教主。
盤星教是什麼地方的邪教嗎?
她怎麼從來沒聽說過。
一個接一個的問題在腦子裡冒出,小松靜子最後甩了甩頭。
還是不要深思為好。
好奇心害死貓。
她的直覺正在向她發出警告——
那個名叫夏油傑的人非常非常的危險。
小松靜子拿著購物袋的手又緊了緊,掌心被袋子勒得有些痛。
她好像撞破了什麼不得了的秘密。
守墓人的能力也許比她想像的還要危險一些。
不過竟然買個東西都能遇到屍體,她這到底是什麼運氣啊。
太異常了。
明天要和亂步好好說說才行。
他一定能從中分析出最近自己身邊怪事頻發的真正原因吧。
……
小松靜子剛到武裝偵探社就看見了堪稱是一片狼藉的景像。
真的是一片狼藉,毫不誇張。
窗戶全部被打破,玻璃碎片散落在地面上。
牆壁上是數不清的彈孔,而地面上全是因為衝擊而散落的資料。
這是怎麼回事?
武裝偵探社遭人襲擊了?
偵探社裡的人正在將地上的資料重新整理歸類。
看起來十分忙碌的樣子。
除了一個人。
一個披著褐色披風帶著褐色偵探帽的黑發男人正十分悠閑地坐在一旁的桌子上,手中把玩著一顆漂亮的藍色彈珠。
這種隨性的樣子,和以前一點也沒變啊。
小松靜子正想開口打聲招呼,坐在那邊的江戶川亂步卻率先發現了她。
「啊,靜子!你來了啊。」
隨著江戶川亂步的聲音,偵探社的其他人也發現了她。
「靜子,好久不見呀,上次你送我的香薰油效果很不錯哦。」一位帶著金色蝴蝶發飾的黑發女人正笑著看著她。
手裡還拿著掃帚清理著地面上的玻璃碎片。
這是與謝野晶子,是一名優秀的醫生。
因為兩人品味相近的原因經常一起逛街,關系很不錯。
也算是她在武裝偵探社除了亂步以外關系最密切的人了。
「好久不見,晶子,你能喜歡就最好不過了。」
小松靜子笑著回答。
將手裡的東西交給看起來有些迫不及待的亂步,隨後環顧四周開口問道:「……這裡是發生了什麼嗎?」
「小松小姐,其實是我們偵探社受到了襲擊,不過都已經解決了,請不用擔心。」回答她的人是國木田獨步。
金發男人穿著黑色的襯衫和米色的西裝馬甲,領口處系這紅色的絲帶,手中還拿著一堆資料,看起來和往常一樣一絲不苟。
而在國木田獨步的身邊,還站著一個她從未見過的白發少年,身穿白色襯衫和黑色背帶褲,一縷白發垂落在臉側。那雙淡金色的眸子充滿好奇地盯著她。
「他是我們這裡的新人哦。」江戶川亂步一邊說著一邊吃了一口手裡的蛋糕:「果然還是靜子手制的草莓蛋糕味道最好呀!」
還是一如既往的自由啊,這位年長的幼馴染。
小松靜子將目光重新移到一旁的白發少年身上,笑著打了個招呼:「你好,我是小松靜子。」
「您、您好,我叫中島敦,是才加入偵探社不久的新人。」白發青年連忙鞠躬回答道。
動作中明顯帶上了些許緊張。
「啊,我並不是偵探社成員哦,所以中島君也不用對我那麼拘謹。對了,這邊是給大家帶的一點小禮物,在工作閑暇時間可以吃一些。」說著,小松靜子將另一個紙袋放在一旁的桌上。
這也算是她的慣例操作了。
每次來偵探社見亂步時都會給其他人帶一些小禮物。
一是為了禮貌,二來也算是對偵探社的人平時那麼照顧她家幼馴染的小小感謝吧。
「唔,差不多到了要去工作的時間了呢。剩下的蛋糕要好好幫我放冰箱哦,等名偵探回來還要再繼續吃的!」舔了舔手指上沾著的奶油,江戶川亂步從桌上跳下。
「啊,是之前說的殺人事件的委托吧。」國木田獨步拍了拍身邊白發少年的背,道:「這裡就交給我們,你跟著亂步先生一起去。做列車的話很快就會到了。」
「誒,我,我嗎?可是我完全不會推理啊……」中島敦顯得有些不知所措。
「並不是要你參與推理哦,只不過是名偵探的帶路角色而已啦。」江戶川亂步一邊說著一邊走到了她的面前。
那雙漂亮的綠色的眸子裡映照著她的身影。
男人開口了,語氣裡帶著些許不易察覺的認真。
「靜子也一起來吧,你有話要和我說不是嗎?」
【作者有話要說】
死神小學生:我悟了!你能預知未來!
小松靜子:?我不是,我沒有
以及
這裡因為靜子並不知道盤星教和咒術界存在關系,所以根本就沒往咒術師的方向想。
悄咪咪劇透一句:腦花還會出場的。
第19章 世界法則
「哐啷哐啷——」列車行駛在軌道上發出陣陣規律的響聲。
車窗外的景色在高速的向後移動著。
小松靜子正坐在列車上,偏頭看著窗外的景色,而在她對面坐著的則是江戶川亂步和中島敦。
一個在玩著手裡的彈珠,而另一個坐得明顯有些拘謹。
三個人都沒人開口,車廂裡陷入了片刻的沉默。
「那個,亂、亂步先生,那個委托的事,您知道具體情況嗎?」這時,像是為了打破沉默一樣,一旁的中島敦率先開口了。
「唔,不知道哦~」江戶川亂步相當隨意的說道,雙眼依舊盯著手裡的彈珠。「大概就是那些無能的警察遇到了困難才來向名偵探求助的吧。」
「誒,無,無能的警察……這麼說真的沒關系嗎?」中島敦有些無奈的說道。
帶著褐色偵探帽的黑發男人並沒有要回答的意思而是看著坐在對面的人開口了。
「靜子,把手伸出來。」
小松靜子愣了愣,沒說什麼乖乖伸出了手。
江戶川亂步笑了笑,把手裡的東西放在了她的掌心上。
一股冰涼的觸感從皮膚傳來。
那是一個晶瑩剔透的玻璃彈珠。
?
小松靜子愣了愣,抬眼去看對面的人。
「這是什麼?」江戶川亂步笑著問她。
「……玻璃彈珠?」
「嗯,正確!靜子,你不覺得這個彈珠和我們生活的世界很像嗎?」
玻璃彈珠嗎?
哪裡像了?
亂步的腦回路她經常是跟不上的。
以她長久以來的經驗,這種時候,比起自己琢磨還不如老老實實等他的解答。
小松靜子看著對面的人,有些疑惑的開口了:「這是什麼意思?」
江戶川亂步笑了笑,道:」你看,這個彈珠它很漂亮吧。」
小松靜子聞言低頭端詳起手裡的彈珠,日光透過玻璃折射出耀眼的光,掌心處還有一片十分通透的圓形影子。
「因為它是透明的,所有光線能夠自由穿透,然後留下影子。我們的世界也是這樣的。」江戶川亂步一邊說著,一邊抬手在窗戶上畫著什麼。
仔細一看,好像是一個圓。
「簡單來說,我們的世界就是一個圓,一面受光,一面被籠罩在陰影下。而在兩面之間存在一條看不見的分界線。」
江戶川亂步繼續說著,手指在透明的窗戶上劃出一條長長的豎線。
「大部分普通人一生都不會踏足那片陰影吧,除非——」
「觸發了某個契機。」
小松靜子頓了頓,垂眸看著躺在掌心一動不動的玻璃彈珠。
被光照到的亮面和背後的陰影面間有一條淺淺的分界線。
雖然不明顯,但是確實是存在的。
原來如此。
她理解亂步話裡的意思了。
不是她最近遇到的事情大多都很奇怪,而是這個世界本身就是有兩個部分組成的。
這是這個世界原本的法則。
一面是受光的平常日常世界,她曾在那裡度過了24年的人生。
而另一面,則是被陰影籠罩的非日常世界,無論是咒靈,咒術師,還是凶殺案,異能者都是這一部分的常駐居民。
這兩面同時存在,但是被一條看不見摸不著的東西分離開來,正如普通人一輩子都無法踏足陰影,另一邊的人也無法長期脫離被陰影包裹的世界。
除非——
觸發了某個可以穿過這個界限的契機。
這個契機其實很容易就想到了。
覺醒異能力並不是契機。
一直以來的平民牌也不是契機。
一切的一切都是在她第一次抽到預言家那張牌開始的。
從那天開始不知道為什麼自己的身邊總是被各種各樣的危險包圍。
也是從那天開始明明每次都出的平民牌卻再也抽不倒了。
都是因為現在的她踏足了那片曾經從未進入過的陰影。
而且從亂步剛才的話來看,一度踏入這片陰影想要重新回到另外一邊就不是那麼容易的事情了。
小松靜子深呼吸了一下,掌心原本冰涼的彈珠卻莫名的有些灼人。
抬頭看向坐在對面的江戶川亂步,那雙祖母綠的眼睛裡映照著不知名的情緒。
列車進入了隧道,窗外一片漆黑,唯有車廂裡的燈散發著昏黃的光。
「……亂步,你是從什麼時候察覺到的?」女人的聲音有些沙啞。
「很早以前哦。」江戶川亂步說著,抬手拿起那顆藍色的玻璃彈珠,放在眼前。
「你以前不是說過在名偵探身邊經常會遇到奇怪的事情嗎?」
奇怪的事情——
確實。
從小到大,和江戶川亂步在一起的時候總會遇到些奇奇怪怪的事情。
特別是殺人事件。
小松靜子頓了頓,垂眸開口道:「這樣啊。」
原來亂步很早就知道這件事了。
那麼之前的很多事情就能得到解釋了。
江戶川亂步基本上不告訴她任何關於武裝偵探社的事情。
她以前還一直以為這個偵探社就是名副其實的偵探社呢。
直到某一天偶然通過他們社員的對話她才知道。
武裝偵探社是一個異能者的組織。
但是她知道的只有這些,關於誰到底擁有怎樣的異能力她是一概不知。
現在想來。
江戶川亂步也是為了保護她才不想讓她知道的吧。
為了不讓她踏足這一面的世界。
因為誰也不知道越過那一線的契機是什麼。
他能做的,也就是盡可能減少她和異能者的接觸而已。
那個看起來有些孩子氣的年長幼馴染一直都在保護她。
但是誰也沒有想到最後她竟然是通過那樣的方式來到了這邊。
以一種幾乎是無法逃避的方式。
想到這裡,小松靜子抬眼看著坐在對面的江戶川亂步,褐色帽子下的黑發微微翹起,有些嬰兒肥的臉配合著垂落的黑色發絲若有若無得顯露出一絲孩子氣。
「怎麼了?名偵探臉上有什麼嗎?」似乎是察覺到了她的目光,江戶川亂步轉頭看向她。
「不,沒什麼,我只是想,亂步果然很厲害呀。」小松靜子輕笑著回答到。
聞言,江戶川亂步愣了愣,祖母綠的眸子裡閃過一絲笑意,隨後用一種相當得意的語氣回答道:「嗯哼,那當然,因為我可是名偵探啊!」
就在這時,坐在另一邊的中島敦突然出聲了,語氣帶著些明顯的困惑。
「……那個,亂步先生和小松小姐,你們從剛才開始就在說什麼啊?」
江戶川亂步笑了笑,開口了:」沒什麼哦~只是一些探討而已,以後你就會知道的啦。」
「……誒……這樣嗎。」中島敦一臉難以理解的回答到。
列車到站後,幾人很快就到達了目的地。
那是一片河灘,幾個身穿警察制服的男人站在一起,在他們中間有一具女人的屍體。
看來這就是這次的案件了啊。
江戶川亂步和中島敦很快走上前去,和警察交談起來。
從小到大見慣了亂步推理的小松靜子並沒有要上前的意思,而是站在一邊觀察著倒在地上的屍體。
死者是女性,茶色的發絲散落在地面上,衣服上有濕潤的痕跡,胸前有幾個被子彈貫穿的傷口。
漂亮的連衣裙被染上了髒污,手腕上還帶著相當名貴的手表。
看起來這就是這次的被害者了。
小松靜子默默偏移了一下視線,果不其然,死者的頭頂上漂浮著幾個淡金色的文字。
【山際奈美】
【職業:警察】
被害者的職業竟然是警察啊。
就在小松靜子端詳死者的時候,身後突然傳來一個輕飄飄的聲音。
「誒,小松小姐也在這裡呀,真巧呀——」
轉頭望去,一個身穿淺褐色風衣的黑發男人面帶笑意的看向那邊。
是太宰治。
他怎麼在這裡?
「你好,太宰君。」小松靜子微笑著打了個招呼。
「小松小姐在看什麼?」黑發男人雙手插兜,向著這邊走來,手腕上的繃帶隨著男人的動作在空中飛舞。
「小松小姐不害怕嗎?我還以為大部分女性對於屍體的承受能力相當低呢。」太宰治用一雙漂亮的鳶色眸子盯著她。
「……也許是因為以前我經常陪亂步破案的緣故吧,多多少少會比其他人適應性強一些。」
「誒,這樣啊~」
小松靜子沒有繼續開口,而是轉頭去看倒在地上的那具屍體。
腦子裡滿滿都是在列車上和江戶川亂步的對話。
這位名叫山際奈美的女性,是站在哪一面的人呢?
又是以什麼樣的理由被卷進這樣的事件的呢?
就在視線停留在屍體上時,小松靜子突然愣了愣。
剛才還能看見的金色文字,不見了。
屍體的頭頂上方什麼也沒有顯示。
身中數槍的死者不可能會復活。
小松靜子仿佛察覺到了什麼一般,稍稍偏頭。
剛好看見太宰治在空中收回的手。
黑發男人看著她笑了笑,懸在半空中的手指了指人群的方向,開口道。
「小松小姐,亂步先生要發動超推理了哦!快去看看!」
說著,就向著那邊走了過去。
小松靜子頓了頓也抬步跟了上去,偏頭時悄悄用余光瞟了一眼屍體的方向。
果不其然,金色的文字又出現了。
她的異能力也沒有出問題。
那麼就只有一個答案了。
太宰治對她做了什麼。
回想起剛才男人懸在半空中的手。
難道說——
他是有什麼阻礙他人發動異能力的方法嗎?
……
在江戶川亂步的幫助下,事件很快得到了解決,殺害山際奈美的凶手也找到了。
就是在現場的警察之一——杉本巡警,是死者的同事以及戀人。
「果然亂步先生很厲害啊,能在這麼短的時間裡找到凶手。」中島敦感嘆道。
剛剛他才從身邊的太宰治那裡得知,江戶川亂步並沒有異能力。
他的超推理完完全全就是自己本身的能力。
走在一旁的太宰治微微頷首,依舊是輕飄飄的回答道:「是啊,不過,別看亂步先生那樣,他已經26歲了哦∼」
「誒!??真的嗎?」聯想起那個把玩彈珠的男人,中島敦有些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
太宰治看著他笑了笑,似乎很滿意他這副驚訝的樣子。
稍稍俯身,像是在說悄悄話一樣,道:「敦君,再告訴你一個秘密吧。」
太宰治一邊說著一邊抬手指了指走在前面的兩人。
「那位小松小姐,據說是亂步先生的幼馴染哦∼」
「誒!!!?」
「噓——敦君,真是的,聲音太大啦!」
就在中島敦還想繼續說些什麼時,前方突然傳來一個有些不滿的聲音:「你們兩個走快點啦!名偵探還要回去吃蛋糕呢!」
「好,好的,亂步先生,這,這就來!」
「啊,剛才的話,亂步現在絕對是聽到了吧——」
【作者有話要說】
關於世界法則的內容全是是私設哦∼
比喻成圓是最簡單的理解方式。實際上會更加復雜一些。
寶們記得注意保暖啊,別向我一樣剛開年就感冒了。
痛苦面具。
最後給你們看看我的新腦洞。
是新預收!
大家隨意看看
文案啥的可能還會修改。
《我靠玩游戲拯救當代文壇》
宇枝千鶴從小就有一個夢想
長大後要在這個文學匱乏的世界成為一名小說家
這時,她的朋友向她推薦了一款沉浸式體驗的角色扮演游戲
為了獲得寫小說的靈感她決定嘗試一下
篇章1:你是平安時期的巫女,擊退妖魔、守護四方和平是你的職責。
好不容易才封印了詛咒之王的宇枝千鶴看著那寫詭異的「戰利品」寫下了《被詛咒的手指》一書,一舉奪得了新人賞。
篇章2:你是世代傳承古老家族的老師,負責教導未來的繼承人,引導他的思想朝著正確的方向發展。
一不小心把六眼之子的思想越教越不對勁的宇枝千鶴毫無愧疚的寫下了《被神明注視之子》一書,銷量刷新記錄。
篇章3:你是一名私家偵探,去調查某個封閉鄉村裡出現的人口失蹤問題,通過蛛絲馬跡得出真相。
好不容易從村民手裡逃出卻差點被咒靈殺死的宇枝千鶴憤然提筆,寫下了《惡意浪潮》一書,再次大爆。
篇章4:你是一位名年輕的學生,就讀咒術高專,朝著成為一名優秀的咒術師而努力。
就在宇枝千鶴構思下一本書時,卻無意間發現上到教師下到同班同學,大家都在津津有味地讀著她寫的書。
宇枝千鶴:?等等?這不是游戲嗎?我的書你是背著我偷偷穿越了嗎?!
第20章 守墓人的能力
回到東京後,又開始了忙碌的日常。
也許是了解到了事件真相的原因,小松靜子反而變得釋然了許多。
事情已經發生。
現在的她沒辦法改變結果,能做的也去只有想辦法適應和接受。
不過,從另一個角度來看,踏入這一側世界也並不意味著死亡。
像江戶川亂步他們現在不也活的好好的。
但是,遇到危險或者詭異事情的概率的的確確會是直線上升的。
那麼,為了自己的生命安全,必須要有能自保的方法才行。
那麼第一,也是最可靠的就是自己的異能力。
現在已經不是可以慢悠悠探索自己異能力的時候了。
她必須要盡快搞清楚自己的能力才行。
對能力了解透徹才能在以後的危機中發揮更大的作用。
第二,就是身體素質的提高以及簡單的格鬥技巧的學習。
她的異能力是根據不同身份發生變化的。
像預言家、守墓人這類身份的能力最多只能起到輔助的作用。
那麼她就必須要有更全面的准備才行。
鍛煉是勢在必行的了。
要不然到時候身體太差逃跑都可能成問題。
學習格鬥技巧也是為了不時之需。
最後一點,就是隨身攜帶一些簡單的輔助器具。
包括小巧的瑞士軍刀,防狼噴霧等等。
以及一些急救用的酒精和紗布。
以防萬一。
既然她無法預測什麼時候危險會降臨,那麼她能做的也就是盡力去做好萬全准備。
想到這裡,小松靜子順手拿起貨架上的紗布放進了購物車。
買完必要的東西從商場走出。
周圍的人群一如既往的多,不算狹窄的街道上顯得有些擁擠。
小松靜子一手提著不算沉的購物袋,腦子裡思考著異能力的事情。
守墓人的能力就快要到期了。
但是別說是特殊buff沒達成觸發條件,連那個能力中的謎團都還沒解開。
她記得很清楚,守墓人的能力除了可以用雙眼查看死者身份外,還有一個帶著問號的能力。
【通過???死者可獲取死者記憶。】
在銀行發生搶劫時,死者直接被帶上了救護車,她根本沒機會靠近。
在橫濱時也是,由於江戶川亂步以及太宰治都在場的緣故她也沒辦法做出什麼出格的動作。
這要怎麼解決呢?
難不成還要專門去找具屍體試驗不成。
也許是因為她思考的太過入神,突然感覺肩頭被人撞了一下。
「啊,不好意思。」小松靜子整個人稍稍踉蹌了一下,下意識開口道歉。
抬頭時,小松靜子不由得愣了愣。
她認識面前這個人。
准確來說是曾有過有一面之緣。
黑色長發,奇怪的袈裟,額頭上的傷疤,以及那頭頂上明晃晃的金色文字。
是那個活著的死者!
男人用細長的雙眸倪了她一眼,小松靜子卻感覺全身汗毛倒豎,四肢都有些僵硬。
黑發男人什麼也沒說,只是抬步繼續向前走去。
木屐接觸在地面上發出」嗒、嗒、嗒」的聲音。
小松靜子依舊怔愣在原地,沒有反應。
不是因為她近距離端詳了那個活著的屍體受到了驚嚇。
而是因為。
就在剛才,她的腦袋裡,突然多出了一段明顯不屬於她自己的記憶。
那是一個男人的聲音。
【真遺憾,失敗了呀。那個小鬼下手可真狠。】
「我」一步一步地向前走著,即使用手捂住傷口,依舊有粘膩的液體不斷從中滲出。
滴答滴答地落在地面上。
【要稍微休息一下才行。】
「我」來到了一個有些陰暗的小巷。靠牆坐在了冰冷的水泥地上,呼吸因為傷口的撕扯變得有些急促。
【很痛。】
「傑。」
就在這時,一個男人的聲音從傳來。
這是「我」非常熟悉的聲音。
稍稍側頭看去。
果然,一個穿著黑色制服的白發男人正站在小巷口。
那是一張沒有任何遮擋的少年臉龐。
一雙剔透的藍色眼瞳直勾勾的盯著他的方向。
【還是這副樣子,你果然和以前的樣子一點沒變啊。悟】
「我」看著他,努力忽略說話時牽連傷口帶來的疼痛感。
語氣相當平淡的開口了,像是在和老友敘舊一樣。
只不過,聲音裡是連「我」自己都被嚇了一跳的沙啞。
「沒想到最後會遇見你啊。我的家人們還好吧?」
【最後的最後。】
【也算是不錯的孽緣了。】
記憶在這裡就戛然而止。
人群的喧鬧聲重新湧入耳中,剛才仿佛做了一場夢一般,一切都顯得格外不真實。
小松靜子努力調整了一下有些急促的呼吸。
讓她稍微緩一緩。
情報量太大了。
她需要冷靜下來整理一下。
小松靜子操控著有些僵硬的下肢邁步向著住宅的方向走著,腦子思緒開始運轉。
方才,她看到了死者的記憶。
記憶是在他們兩人相撞後看到的。
如果她沒有推理錯的話,觸發的方式應該是身體上的接觸。
即使是隔著衣物的觸碰也算是接觸嗎?
小松靜子繼續向前走著,空著的手裡浮現出一張小巧的黑色卡牌。
果不其然,卡牌上的文字再次發生了變化。
【守墓人】
【時間:7天】
【能力:可通過雙眼查看死人的身份,通過接觸死者可獲取死者記憶。】
【限制:能力只對已死亡的人發動。獲取死者記憶的能力一天只能發動一次】
【特殊buff2已觸發,buff1自動消失】
【觸發條件:在未暴露守墓人身份的條件下,成功讀取一次死者記憶】
【特殊buff2效果:雙眼查看死者時可獲得情報增加,對局勢的分析,解讀能力上升30%。】
【目前已裝備稱號:優秀的偽裝者(所有身份皆可裝備)】
不僅解開了能力的謎團還順帶解鎖了buff嗎?
而且這次的buff看起來效果相當不錯的樣子。
不僅有對局勢的分析,解讀能力上升30%的效果。
還有本身身份能力的加強。
不過,這個應該是沒有試驗的機會了吧。
畢竟她又不可能專門跑到太平間去看看到底能多看見屍體的什麼信息吧。
卡牌上的謎團解開了。
那麼,接下來才是重中之重。
關於剛才她看見的記憶。
記憶的主人公是死者本人。
她是以他的視角看到的過去發生之事。
在那一段短小的記憶中,除了那個叫夏油傑的人以外。
還有一位白發男人。
小松靜子認識他。
准確來說是對那雙眼睛記憶深刻。
那如同天空蒼穹一般漂亮的藍色眼睛,世界上應該僅此一雙了吧。
再加上夏油傑的記憶裡曾叫他「悟」。
那麼不出意外的話就是七海建人的那位舊識——五條悟了。
夏油傑是已經死去的人。
記憶中的那時他已經受了重傷。
而且在他的內心曾說道【最後的最後】。
那麼她當時看到的記憶有很大概率就是他死前的記憶。
夏油傑在死亡前遇到了五條悟。
這樣看來,五條悟應該是親眼目睹了夏油傑的死亡的了。
那麼——
這就產生了一個大的問題了。
現在的五條悟到底知不知道夏油傑還活著的這件事呢?
【作者有話要說】
即將進入一大段咒回劇情。
這裡再一次遇到腦花的原因可以理解為替身使者會相互吸引(狗頭)
大概就是這個意思。
傑哥記憶裡那裡【】中的是內心想法。
因為是傑哥自身的記憶所以就是第一人稱視角啦。
以及,這裡buff效果這麼設定的原因:
在狼人殺守墓人如果活到後半場並且還未暴露身份的話手裡已知的信息是足以翻盤的(只要輪次夠。)
我看過幾個大佬玩守墓人簡直就是天秀。
把把逆境翻盤,堪稱當代爽文(狗頭)。
還有大佬活脫脫把守墓人玩成了預言家哈哈哈哈哈。
不過守墓人能活到後半場是非常不容易的,除了自己本身玩的好外還有就是平民穿衣服幫真守墓人擋刀的情況(狼人以為守墓人已經死了)
第21章 新身份是?
回到家後,小松靜子依舊在思考剛才發生的事。
多虧了守墓人的能力,她現在知道了很多他人不知道的情報。
夏油傑明顯和五條悟有交集。
那麼,現在擺在她面前的有兩個選擇。
第一,把自己知道的情報告訴五條悟。
但是這樣做的風險相當大。
首先,她只知道他們兩人認識,並不知道他們之間是什麼關系。
而且一旦說出情報就意味著會暴露自己能力的事。
再者,她和五條悟不過也就只有一面之緣而已,她真的需要做到這種地步嗎?
第二個選擇。
就是把秘密埋藏在心底。
這樣她就不需要承受暴露能力的風險。
但是——如果這件事真的事關重大呢?
如果某一天因此造成了不可挽回的結果,那麼她一定會後悔當時沒有說出口吧。
太糾結了。
小松靜子長長吐出一口氣。
她感覺整個人分成了兩半,腦子裡不同意見的聲音在不停的爭吵。
小松靜子倒在沙發上,看著熟悉的白色天花板。
腦子裡思緒紛繁雜亂。
她為什麼能連續兩次遇到那個人呢?
為什麼明明連獲得記憶的方法都不知道卻成功讀取的死者的記憶。
而那段記憶恰巧就是他和五條悟之間發生的事。
未免也過於巧合了。
就好像是上天故意把這個情報告訴她一樣。
小松靜子抬手,一張黑色的卡牌浮現在指尖。
繁復的底紋承托著金色的文字更加妖異。
好似蘊含著不可告人的能量一般。
……【守墓人】嗎?
小松靜子有些疲憊的閉上眼,腦子裡滿滿都是剛才看到的那段回憶。
被撕扯的傷口,傳達至大腦的痛覺,莫名復活的死者。
稍微讓她試探一下再做出最後的答案吧。
……
一如既往,被忙碌包裹著的工作日。
公司裡的人抱著文件在走廊上快速走著,打印機和傳真機的聲音布滿了整座大樓。
會議室大門緊閉,良好的隔音效果外界半點嘈雜的聲音都傳不進來半分。
部門會議剛剛結束,小松靜子一邊整理著桌面上的資料一邊用余光看了一眼對面的金發男人。
其他同事已經離開。
整個會議室只剩下她和七海建人兩個人。
這大概是上天給她制造的機會吧。
小松靜子沒有停下手中的動作,語氣頗為平淡的開口了:「七海君,我可以問你一個問題嗎?」
七海建人聞言抬頭看向她,回答道:「當然,您請說。」
「不是工作上的問題。」小松靜子說著抬眼看著男人,好像是不願漏掉男人臉上的任何表情一樣。
「七海君,你見過死而復生的人嗎?」
金發男人明顯愣了愣,大概是沒想到她會問出這樣的問題吧。
「……不,並沒有見過。」
小松靜子點點頭,看來即使是對他們來說,死而復生的人也不是那麼常見的。
因為對咒靈以及他們的能力完全不清楚,之前她還有所擔心,是不是在七海建人或者五條悟看來,死而復生會不會是一件相當稀松平常的事。
不過,從七海建人的回答來看,並不是這樣。
小松靜子點點頭,繼續問道:「那麼七海君,你曾聽說過有人擁有讓人死而復生的能力嗎?」
金發男人搖了搖頭,依舊是否定的答案。
小松靜子沉默了片刻,最後像是做出了什麼決定一樣看向了金發男人。
「謝謝你,七海君,我知道了。那麼,可以請你幫我聯系一下五條先生嗎?」
「五條先生嗎?」七海建人有些驚訝的問。
小松靜子看出了七海建人的疑惑,肯定的點了點頭,道:「到時候我會好好說明原因的,拜托你了,七海君。」
也許是因為小松靜字的語氣非常誠懇,沒有半點開玩笑的意思。
剛才她提出的問題,再結合她平時處事的風格,她應該是真的有事需要找五條先生吧。
想到這裡,七海建人猶豫了片刻最後還是開口了。
「好,我知道了。」
「謝謝你,七海君。」
七海建人頓了頓,看了她半晌,最後還是開口了:「……最近發生了什麼讓您困擾的事嗎?」
「誒?」
「不,沒什麼,只是看您的臉色不太好。」七海建人說著拿起手中的文件,抬步往會議室門口的方向走去。「其他問題的話,我還是留著下次再問您吧。」
小松靜子看著男人離開的背影,半晌,才稍稍松了口氣。
緊繃的肩膀也隨之放松了下來。
試探的事情比她想像中的要順利很多。
小松靜子偏頭看了一眼牆上的掛鐘,看來時間已經到了。
今天是重新抽取身份牌的日子。
她特意選擇今天來說也是有原因的。
為的就是應對試探時不小心讓對方察覺到自己的能力的情況。
不過,沒想到七海建人很體貼的沒有多問,而是直接答應了她的請求。
小松靜子抬起手,一張長方形的卡牌就浮現在掌心。
原本寫著守墓人能力的內容消失,金色光點組成成了新的文字。
【守墓人身份結算,達成以下成就】
【成就1:作為守墓人全程未暴露身份成功存活到最後,並且成功讀取他人記憶一次。】
【獲得稱號:低調、隱忍、致命一擊】
【裝備條件:未達成(僅擁有???身份時可裝備)】
就在小松靜子閱讀完最後一個文字時,面前的卡牌驟然增多,剛才還在的文字也全數消失。
只剩下表面泛著流光溢彩的復雜紋路的黑色卡牌。
抽卡時間到。
小松靜子沒有猶豫太久,反正按照現在的情況,現在的她是不可能抽到平民牌了。
手指點到了一張位於最中心的牌。
很好,就決定是你了。
指尖輕輕觸碰到有些光滑的卡面,卡牌翻轉,其他的卡牌瞬間消失。
金色文字慢慢浮現。
來吧,讓她看看,這次的身份是——
【女巫】
【時間:7天】
【能力:擁有兩瓶藥水,一瓶可以毒人,另一瓶可以救人。】
【限制:所有藥對自己都無法使用。】
【特殊buff1:達成???後自動觸發,buff2發動後自動消失。】
【特殊buff 2:達成???後自動觸發,buff1發動後自動消失。】
【目前已裝備稱號:優秀的偽裝者(所有身份皆可裝備)】
雙藥女巫嗎?
小松靜子抬起另一只空著的手,掌心位置瞬間憑空多出來了一個玻璃瓶。
玻璃完全透明,瓶口被木塞塞住。
可以清楚的看見裡面泛著詭異熒光的紅色液體。
為了防止認錯,瓶身上還十分貼心的貼了一死神的標簽。
很明顯,這是毒藥。
小松靜子收回卡牌,用手拿起瓶子輕輕搖晃了一下。
瓶裡的液體隨著她的動作晃動了一下。
液體的量並不算少,占了瓶身的四分之。
目測大概有150ml-200ml的樣子。
很好,那麼問題來了。
這瓶毒藥的藥性到底如何呢?
是喝下一整瓶才會有效果嗎?
還是說只用沾一點就會有效果了?
能力介紹依舊非常簡短,只是籠統的介紹了一下藥劑的熟悉。
但是具體的喝下多少毫升的藥劑會對應有什麼樣的效果,她卻是完全不知道的。
看來還需要想辦法試驗一下才行啊。
……
和五條悟見面的時間約在了晚上。
見面地點是對方指定的。
小松靜子看了看周圍被粉色包裹的精致裝潢,又看了看坐在對面一口一個小泡芙的白發男人挑了挑眉。
這位五條先生竟然是甜食控嗎?
外表上還真沒看出來。
不過,在充滿少女氣息的甜品店裡談這種嚴肅的話題……
認真的嗎?
和坐在身邊的七海建人對視,清楚的看見了男人那雙黃綠色眼瞳裡不加掩飾的無奈。
看起來這似乎是五條先生的常規操作了。
仿佛是沒有察覺到兩人的視線一樣,白發男人又塞了一個小泡芙進嘴裡,一邊咀嚼一邊開口道:「所以,唔……小松小姐是吧?你特意找我有什麼事?」
黑色墨鏡下的藍色眼睛朝著她的方向看來。
小松靜子稍微組織了一下語言,開口了:「首先,謝謝您願意來,五條先生。」
「是這樣的,前不久,我偶然遇見了一個人,一個死而復生的人。」
白發男人偏頭看了過來,一只手支撐著下巴,興趣有些缺缺的道:「我還以為是什麼關事呢,你說的這事和我好像也沒有什麼關系吧?而且你怎麼能確定那個人是死而復生的?」
五條悟說著拿起小勺,舀了一勺桌上的蛋糕,繼續說道:
「比起這個,上次明明看見有奇特的能量包裹著你全身,但是現在卻完全看不見了誒,真奇怪啊∼」
上次……是指咒狐的時候嗎?
還有奇特的能量?
從他的話裡來看,五條悟大概率是能通過某種手段看見或者感知到能量的。
不,現在並不是深思這些的時候。
五條悟在有意無意的把話題扯到她的能力上。
現在她的身份已經不是守墓人了,稍微說一點也沒有關系。
不過即使是要暴露能力,她也只能少許透露一些而已,而且是僅僅關於守墓人的部分。
更多的信息她是絕對不能說的。
照現在看來,這次的會面比起徐徐漸進,單刀直入也許更好一些。
她只需要把情報告訴五條悟,至於相不相信,她就管不著了。
畢竟,算上這次,和他也不過是兩面之緣而已。
她只需要做好她能做的就行了。
那麼,首先,她需要掌握對話的主動權,不能被人牽著鼻子走。
想到這裡,小松靜子慢慢開口了,語氣相當平淡,仿佛是在說一件在平常不過的事了。
「……那麼,如果我說那個起死回生的人名字叫作夏油傑呢?」
就在她吐出最後一個音節的瞬間,周圍的氣壓驟然降低,擺在桌面上的茶杯在不斷顫抖。
強大的壓迫感讓她整個人有些呼吸困難。
「五條先生。」坐在她身邊的七海建人開口了,似乎是在提醒五條悟注意場合和地點。
小松靜子抬眼看向對面,剛好撞入了那雙藍色眼眸裡,仿佛有波濤在翻滾。
男人低沉的聲音傳入耳中,帶著十足的壓迫力。
「……你剛剛,說什麼?」
【作者有話要說】
女巫小姐來了!
第22章 蠕動的身影
小松靜子微笑了一下,看著對面的人,開口了:「我想現在你應該對我說的事感興趣了是嗎?五條先生。」
沒有等五條悟回答,小松靜子繼續開口了,用簡單的語言概括了事情的前因後果。
「這麼說吧,我可以通過某種方法讀取死者的記憶。我在極為偶然的情況下接觸到了那個名為夏油傑的人,然後在他的記憶中看見了你,五條先生。」
「接觸到?我想,他的屍體應該不是那麼容易就找到的吧。」五條悟挑了挑眉,看向她的眼神有些半信半疑。
小松靜子微微搖了搖頭,語氣裡依舊不卑不亢,繼續開口了:「不,五條先生,您誤會了,並不是我去找,而是他自己走到我面前的。」
「哈?」
看著面前依舊有些懷疑的白發男人,小松靜子稍微斟酌了一下繼續開口了。
「唔,那我說一下那個人釘外貌吧,他是一個穿著袈裟的男人,黑發有些長,眼睛細長,耳垂上帶著擴耳釘,然後額頭上有一條長長的縫合線。」
「縫合線?」幾乎是她話音剛落的瞬間,另外兩人同時開口了。
「小松小姐,您剛才說他臉上有縫合線嗎?」七海建人眉頭微簇,似乎是在努力回憶著什麼一樣。
小松靜子確定的點了點頭:「沒錯,就在額頭上。」
說著,抬手在額頭上比劃了一下:「縫合線很長,幾乎是像這樣貫穿了整個額頭。」
七海建人沉默了半晌,看向了坐在對面的白發男人,「五條先生。」
五條悟身體前傾,聲音稍微壓低了些。
「至少在我的記憶中,傑的臉上從來沒有那種東西。」
原本是沒有的嗎?
那麼那條縫合線很大概率是和夏油傑死而復生有關系了。
小松靜子微微頓了頓,繼續開口說道:「五條先生,從你剛才的話裡來看,你應該是知道夏油傑先生的屍體位置在哪的吧,您可以去那裡看看。」
「我已經把我所知道的情報全部告訴你了,不過,至於相不相信,就看你自己的選擇了。」
五條悟沒有開口,而是看了一眼七海建人的方向。
小松靜子心下了然。
看來他們是有話要說了。
反正她能做的已經做了,最後的決定權並不在她這裡。
她只需要做到問心無愧便好。
小松靜子偏頭看了一眼身邊的金發男人,微微頷首道:
「兩位接下來應該還有話要說吧,那麼,恕我先行告辭了,謝謝七海君特意幫我聯系五條先生。」
待到小松靜子的身影完全消失,七海建人抬眼看向對面的白發男人,問道:「您想和我說什麼?五條先生。」
白發男人沉默了半晌,淡淡的開口了:「關於傑的事,我會去親自確認。」
「還有,七海,前幾天我遇到了一個能和人正常交流的特級咒靈。雖然他們挺弱的,不過看起來似乎是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目的。所以如果你遇到了的話,記得和我說一聲。」
「……我記得我還沒有說要回到咒術界?」
五條悟聞言輕笑了一聲道:「但是,我想現在的你不是已經做出決定了嗎?」
「……」
沒有等他回應,五條悟笑了笑,道:「那麼,再會,七海君。」
幾乎是在白發男人吐出最後一個音節時,坐在對面的男人就消失了。
徒留被風吹起的金色發絲在空中飄舞。
七海建人微微嘆了口氣,看來五條先生遠遠沒有他表面上看起來那樣平靜啊。
不過,死而復生嗎?
以他對小松靜子的了解,對方是不會輕易騙人的。
那麼夏油傑的事,大概率是真實發生的。
七海建人蹙了蹙眉。
事情變得復雜起來了。
到底是誰出於什麼樣的目的要做出這樣的事呢?
那個人的術式相當特殊,那是可以吸收並且控制咒靈的術式。
如果有人惡意利用夏油傑的術式的話。
那麼像那天一樣的場景很可能就會再次重演。
把眾多人卷進來的百鬼夜行——
被咒靈殺死的普通人。
白雪上刺眼的紅色痕跡。
拼命逃竄的人群。
無法保護他人的無力感。
七海建人不想看見那樣的場面再次發生。
金發男人深深吐出一口氣。
……咒術界嗎?
看來必須要回去了。
……
談話結束的第二天,七海建人並沒有來上班。
小松靜子看了一眼鄰座已經沒有私人物品的桌子,默默的移開了視線。
七海建人離職了,離職的手續已經在線上辦理了。
東西似乎是是昨晚回來收拾的。
對此,小松靜子並不怎麼驚訝,准確來說,她是第一個知道七海建人要離職的人。
昨晚談話後沒多久,七海建人專門給她發了一封郵件,大致內容就是說明了一下他即將要離職的事,以及感謝她一直以來對自己的照顧。
七海建人是個很認真的人,他選擇離開這裡也一定是經過深思熟慮的。
這是他自己的做出的決定。
小松靜子理解並尊重他的選擇,不過走了一個優秀的後輩還是挺讓人寂寞的。
而且七海建人離開的原因很大概率和她昨天說的事有關。
那麼他很有可能是回到五條悟那邊了吧。
而她作為一名普通的金融企業員工。
大概率以後也很難再見面了吧。
之後的幾天,小松靜子都在忙碌的工作中度過。
各種各樣的客戶和項目搞得她身心具疲,完全沒有心思思考其他的事。
最近是投資旺季,再加上七海建人離職的原因,更多的工作和項目被分到了她這一邊。
這也導致她這幾天每天都加班到很晚。
天空早已被夜色籠罩,整個辦公區只有微弱的指針滑動表盤發出的「嘀嗒」聲音。
小松靜子敲下鍵盤上的回車鍵,選擇保存文件後長長的伸了個懶腰。
終於結束了!
眼睛長時間盯著電腦有些酸脹,小松靜子偏頭看向牆上的掛鐘。
已經是晚上10:20分了。
之前她的車送去例行維護保養了還沒有取回。
只能快點趕去地鐵站了。
希望她能趕上最後的末班車吧。
小松靜子沒有再耽擱,收拾好了東西就往地鐵站的方向走去。
他們公司處在繁華的商圈內,即使是夜晚也相當的熱鬧。
街道上除了喝醉的上班族,還有各種店鋪拉客的人。
這也算是夜晚商業街上的特色風景了。
畢竟,繁華的商圈出了意味著眾多的大型百貨商場,同樣也意味著很多夜間火爆的小店。
酒吧,牛郎店,小餐館,應有盡有。
而這些店鋪的後門又大多連接著狹窄的小巷,方便工作人員的出入和店鋪的進貨。
為了避開中心的人流以及拉客的人,小松靜子快步走在街道的邊緣,雙眼直視著前方的街口。
從那個街口轉過去的話,就是地鐵站了。
某班車到他們這個站點還要好一會兒。
時間足夠了。
夜風拂過樹梢,發出輕微的沙沙聲,但很快就被喧鬧的人聲給蓋過去了。
帶著寫微涼的風吹起她的發絲,小松靜子沒有在意繼續往前走著。
突然,剛剛向前邁出的腳步停住了。
……不對勁。
小松靜子微微蹙眉,垂在身側的手也悄悄握緊了些。
這吹來的風裡……為什麼會有血腥味?
風是從這邊吹來的。
小松靜子稍稍偏頭,看向了氣味傳來的方向。
那是一條有些狹窄的暗巷。
整條小巷只有一個掛在牆壁上散發著微弱光線的燈泡。
借著昏黃的燈光,隱隱約約可以看見小巷裡擺放著的雜物。
燈光太暗,她只能隱約看清物體大致的輪廓。
一些形似正方體和圓形的東西靠牆擺放著,顯得本來就狹窄的小巷更加擁擠。
大概是一些紙箱和垃圾袋吧。
看起來並沒有任何奇怪的地方。
就在小松靜子以為剛才的氣味是錯覺時,小巷裡的那個她以為是垃圾袋的圓形物體突然蠕動了一下。
……是她的錯覺嗎?
不、不對!
是真的在動!
即使是在相隔一段距離並且燈光昏暗的條件下,她也能清楚的看見那個那個橢圓形狀的東西在不斷的蠕動。
就在這時,連接到那條小巷的店鋪後門被人推開,一個喝的醉醺醺的男人搖搖晃晃的推開了門,門內傳來的燈光短暫性的照亮了整條小巷。
就在那短暫的一瞬間。
她清楚的看見了那個蠕動的橢圓形生物的樣貌。
那是一個人——
不——
回憶起剛才看見的東西,小松靜子心底驟然升起一絲森然的寒意。
她剛剛看見的那個生物——
到底——
還能被稱之為人嗎?
【作者有話要說】
5t5這裡持懷疑態度的原因:一個只見了一面的人突然把你叫出來說你死掉的摯友復活了,一般人都不會相信的(狗頭)
娜娜明離職的原因後面還會詳細說的!
真高危世界
第23章 假像
那是一個橢圓形的生物,一縷縷長長的黑色毛發遮蓋了繃緊的皮膚。
和豐滿的軀體不同,在軀干的邊緣生長著干癟瘦小的四肢。
短小的雙足接觸在地面,似乎只能勉強支撐起那有些臃腫的軀體。
而在軀體的中心上,生長著一張人類的臉。
那根本不是人類。
僅從外表來看,那不過是一個長著人類五官的肉球罷了。
那到底是什麼東西?
她和那條巷子相隔了一條街。
在這個距離下那個東西是不會輕易注意到她的。
但是,一股寒意卻莫名的從小松靜子心底升起。
就在這時。
剛才打開門的男人正邁著醉醺醺的步伐朝著巷子口走去。
也許是因為有箱子遮擋的原因,那個男人並未看見那個怪異的生物。
男人因為攝入了過量酒精的原因,每一步都走得晃晃悠悠的。
男人走的很慢。
和那個怪物只見的距離在一點又一點的縮短。
就在男人的腳即將邁過那個紙箱時,掛在牆邊的燈泡突然閃爍了一下。
忽明忽暗的燈光在暗巷裡閃爍。
從她的角度看去,剛好能看見燈光照射下的牆面隱隱約約投影出的影子輪廓。
那是一個側身行走的男人。
是那個喝醉的男人。
燈泡閃爍了一下,短暫的黑暗後重新恢復光明。
然而就是這短短的一瞬間。
牆面上的影子變了。
原本還是人形輪廓的影子似乎相當痛苦的彎下腰,然後下一瞬。
四條非人的腕足就從他的後背長出。
如同昆蟲破繭一般。
將後背的皮膚撕裂,從血肉中誕生的怪誕之物。
那個人——
變成了怪物——
就在她眼前。
那麼剛剛她看見的那個圓形的東西——
原本也是人類嗎?
小松靜子努力壓抑著極速跳動的心髒。
控制著有些僵硬的下肢向前走著。
一股不好的預感的在她的大腦中發出刺耳的警報。
快跑!!
急促的高跟鞋踩踏聲很快被熱情的拉客聲給掩蓋過去。
小松靜子以最快的速度往前走著。
那個小巷子裡一定有什麼東西在!
為什麼其他路過的行人一點反應都沒有!?
為什麼還能談笑著聊天拉客啊?
這是因為他們未曾踏入世界布滿陰影一側的原因嗎?
危險從來都是存在的。
只不過處在光明一側普通人不會那麼輕易的注意到罷了。
就像過去的自己一樣。
那些安全平和現在開來就如同彩色塑料糖紙,假像包裹著她過去的人生。
直到現在,她才真正意義的感受到了那一直被假像掩蓋住的危險與怪異。
就在這時,一陣陰冷的風從前方吹來,帶著攝人的惡意。
明明是在熱鬧的大街上,她卻覺得刺骨的寒冷。
小松靜子前進的腳步頓住了。
明明是和剛才看起來一模一樣的街道。
但是她卻一步也不想往前走了。
她的直覺在不斷的警告她,不能上前。
前面有什麼她看不見的東西在。
……是咒靈嗎?
但是感覺不一樣。
前幾次遇到咒靈時同樣會感覺到危險的逼近。
但是,卻遠遠沒有像現在這樣全身如墜冰窟的危機感,以及被無形惡意壓迫得四肢僵硬的感覺。
一股黏膩又陰冷的視線將她牢牢的鎖定住。
仿佛下一秒她就將要被那看不見的惡意吞噬入腹一樣。
心髒跳動的聲音在耳邊回響。
「撲通,撲通——」
心跳聲將她和街道上行走的人群分隔開。
她已經聽不到人群的說話聲和腳步聲了。
仿佛被關入了某個結界一般。
小松靜子稍稍動了動有些僵硬的手指。
冷靜,冷靜。
慌亂不能解決任何問題。
快點思考對策。
那個東西盯上她了,她現在轉身逃跑的話很有可能會失敗。
聯系其他人嗎?
不,不行。
先不說對方趕過來的時間要多久。
就說現在,她現在根本不敢分心去打開手機。
一旦她移開視線,下一秒死神的鐮刀很可能就直接架在她脖子上了。
現在只有她自己想辦法應對了。
能想到的應對辦法只有一個,就是她的異能力。
她現在的身份是女巫,這個身份擁有的唯一自保能力——
那瓶毒藥。
但是能使用毒藥的機會有且只有一次。
並且在她完全看不見對方的情況下,要如何使用呢?
太多未知的情報了。
她沒辦法得出萬無一失的計策。
現狀,只能賭一把了。
小松靜子深深吐出一口氣,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慢慢向前走了過去。
比起站在原地被他人當作可口的「獵物」,不如掌握主動權去找到那個所謂的「獵人」。
「嗒、嗒、嗒——」
高跟鞋踩在石磚上發出規律的響聲。
仿佛是炸彈爆炸前的倒計時一般,每一聲都蘊含著濃郁的危機。
一步又一步。
小松靜子步伐很穩,握著玻璃瓶的手因為緊張有些發熱。
身邊擦肩而過的路人說話間帶著濃郁的酒氣。
每往前一步,身體感覺到冰冷的感覺就更強烈一些。
那個帶著惡意的視線從未從她身上移開。
仿佛是一只張開了血盆大口的怪物正在等待著它的獵物自投羅網。
一步,一步,一步。
就在小松靜子再次向前邁出一步時。
剎那間,滔天的惡意幾乎要將她整個人淹沒。
腦內的危險警報達到了頂點。
全身汗毛倒豎,冷汗不受控制的浸染了後背。
四肢完全僵硬無法動彈。
就在這時,一個冰涼的觸感從臉側傳來,好似毒蛇吐芯一般。
找到了!
它就在這裡!
小松靜子猛得一咬舌尖,強烈的刺痛和口腔裡的鐵鏽味讓她從僵硬中奪回了四肢的控制權。
下一瞬,握著玻璃瓶的右手猛得一抬,朝著身邊空無一人的地方甩了過去。
只聽液體湧出瓶口的「嘩啦」聲,濃郁的花香縈繞在鼻尖。
帶著令人沉醉的芳香。
【我聞到了——】
【曼陀羅的味道。】
【作者有話要說】
女巫開毒!!
第24章 毒藥洗頭
「哈——哈——」
小松靜子緩了緩有些急促的呼吸。
這算是……甩掉了嗎?
在扔了那瓶毒藥後她就沒有其他的攻擊手段了。
只能拼盡全力的逃離那個地方。
所幸, 那個東西並沒有追來。
列車到了。
也許是因為末班車的原因,車廂裡幾乎沒有什麼人。
小松靜子靠在椅背上,心跳依舊很快, 方才發生的一切都太過危險了。
被變成怪物的人類。
看不見的怪物。
冰冷的惡意。
如果不是她有異能力,那麼她一定會當場死亡的吧。
想到這裡,小松靜抬起手, 下一瞬, 一個透明的玻璃瓶就浮現在了她的掌心。
瓶身上的骷髏標簽在燈光下格外突出。
原本玻璃瓶裡的紅色液體已經不見, 只余下幾滴殘留。
一股淡淡的曼陀羅味從瓶塞處溢出。
帶著致命的誘惑。
手中的玻璃瓶隨著她的意識化作光點消失在空中, 下一瞬,一張小巧的黑色卡牌出現在了指尖。
【女巫】
【時間:7天】
【能力:擁有兩瓶藥水,一瓶可以毒人, 另一瓶可以救人。】
【限制:所有藥對自己都無法使用。】
【特殊buff1已觸發, buff2自動消失】
【觸發條件:已使用完毒藥/解藥的情況下依舊未暴露女巫身份】
【特殊buff2效果:另一瓶藥的藥效提升100%。】
【目前已裝備稱號:優秀的偽裝者(所有身份皆可裝備)】
觸發了buff嗎?
已使用完毒藥嗎?
看來這個能力擁有的藥水並不是無限的,而是七天內有且只有兩瓶,使用完了也沒法補充。
現在,手裡的毒藥已經用完。
現在她手裡剩下的就只有一瓶解藥了。
能力的限制, 無論是解藥還是毒藥她都沒辦法對自己使用。
即使受傷她也無法自救。
也就是說,現在的她已經沒有自保能力了。
毒藥雖然已經使用, 但是無法看見敵人的她根本不知道對方是否還活著。
那如果再次遇到這種事要怎麼辦?
看不見的敵人。
未知的力量。
一切的一切對她來說都是潛在的威脅。
她必須要想辦法獲取更多的情報才行。
這是關系著她生命的事, 她不能有任何的小覷。
時間已經是十一點過了。
小松靜子頓了頓, 拿出手機, 打開通訊錄。
看著手機上的畫面, 猶豫了一下還是按下了撥通健。
……
夜色已深。
房間裡相當的安靜, 只有偶爾傳來紙張翻閱的細微摩擦聲。
濃郁的咖啡香味彌漫在空中。
放下手中的資料, 七海建人有些疲憊的閉上的眼睛。
從金融單位離職之後, 七海建人並沒有獲得半點休息的時間。
很快他就被五條悟拜托帶著虎杖悠仁去出委托。
虎杖悠仁是這一屆咒術高專的一年級新生, 不過因為誤食詛咒之王的手指而被高層判處了死刑。
現在正處於對外宣稱「假死」的狀況。
五條悟也算是信任他,直接把虎杖悠仁交給了他。
但是誰也沒想到,第一次委托就遇到那種東西。
被變成怪物的人類。
真是惡趣味的咒靈啊——
沒想到,竟然讓那個孩子殺人了。
即使家入硝子說了那些人的死因是因為咒靈術式造成的休克死,但是這件事也一定會成為虎杖悠仁心裡一塊沉重的石頭吧。
明明還是未成年。
他卻沒盡到義務能保護好他。
不過,按照敵人留下的殘穢,他已經鎖定那個咒靈的大致位置了。
不如說,是那個咒靈故意把位置告訴他的,要不然根本不會留下那麼明顯的殘穢。
大有邀請他來的意思。
明天,伊地知會跟著虎杖悠仁去調查吉野順平,他就去會會那個咒靈吧。
「嗡嗡——」
突然,一個聲音打破了房間裡的寧靜。
七海建人睜開雙眼,看向了桌面正在不斷震動的手機。
時間已經是晚上十一點過了。
這麼晚了,是誰打電話過來?
不會是五條悟吧?
七海建人抬手拿起依舊在震動的手機,在看清屏幕上的來電顯示時愣了愣。
一個他從未想到的人名出現在了眼前。
【小松靜子】
這是他之前工作的公司裡很照顧他的前輩。
不過自從離職後就和對方幾乎沒有什麼來往了。
這麼晚了,找他有什麼事嗎?
七海建人抬手劃過屏幕,接起電話。
女人熟悉的聲音便傳入耳中。
「七海君,抱歉,這麼晚了還打擾你。」
「不,沒關系,小松小姐,您找我有什麼事嗎?」
聽筒對面的人稍微頓了頓,慢慢開口了,小松靜子的語氣依舊很平靜,但當七海建人聽清對方說的話時,整個人都愣了愣,握著手裡資料的手不由得用力了些。
「七海君,請問——」
「你有見過把人變成怪物的咒靈嗎?」
七海建人聞言下意識低頭掃了一眼手裡資料上家入硝子寫的對那些「改造人」的分析報告。
她遇到了那家伙嗎?
金發男人眉頭緊蹙,說話的聲音不由得壓低了些?
「……小松小姐,您沒有受傷吧?發生了什麼可以方便告訴我嗎?」
小松靜子抬眼看著列車窗子上自己的影子。
燈光搖曳下,影子並不清晰。
不知道為什麼,她突然就回想起了小巷裡那個破繭而出的身影。
怪異又荒誕。
令人頭皮發麻。
讓她不願回想。
小松靜子移開視線,聽筒裡男人低沉的聲音拉回了她的思緒。
她一五一十的把自己看見的東西告訴了七海建人,但是在如何逃脫的時候稍微模糊了一下說辭。
關於女巫能力的事還是稍微隱瞞一下為好。
「……發生了這樣的事嗎,您沒受傷真的太好了。」
小松靜子聽著聽筒裡傳來的聲音,稍稍垂眸。
事情已經說明白了。
那麼是時候切入正題了。
小松靜子慢慢開口了:「七海君,可以請您告訴我一些和咒靈相關的情報嗎?」
男人的聲音頓了頓,緩緩從聽筒處傳出。
「嗯,正如之前和您說過的,咒靈也有強弱之分,分為一級到四級,太弱的咒靈無法傷害人類,只會帶來不幸。」
」但是,有弱也就有強,強大的咒靈除了擁有強大的能力外,智慧也不輸常人,用槍械比喻的話,大概是使用炮彈進行地毯式攻擊也不一定能贏的程度吧。」
「而小松小姐您今晚遇到的那個咒靈,很可能就是處於強度頂端的咒靈——特級咒靈,關於他的情報,我們這邊也在收集,不過,目前可以得知的一點就是,那個咒靈非常危險,擁有可以把人類變成怪物的能力。」
怪物嗎?
小松靜子眼前閃過那個小巷裡那個醉醺醺的男人的身影。
心中不知為何有些悶悶的。
明明只是被卷入的而已。
被變成那種樣子的人類又何其無辜。
「……那是咒術師都很難應對的怪物,所以,小松小姐,如果您下次遇到了像今晚一樣事還請第一時間聯系我。」
不同等級強度的咒靈,她遇到的竟然是最強的嗎?
……她真的何德何能啊。
不過確實,即使她看不見咒靈,但是她也能感覺到今晚遇到的那個和之前遇到的咒靈存在本質上的不同。
在關於那個特級咒靈的能力上,七海建人的情報和她已知的相同。
也許是對方也還處在探究情報的階段,知道的並不算多。
小松靜子思緒一轉,繼續開口了。
「原來如此,那麼,七海君,抱歉提出這樣的請求,我想請問一下有沒有讓普通人也能看見咒靈的方法呢?」
這是她第一次如此直接的說出這樣的話。
小松靜子並不是好奇心很重的人。
以往和七海建人的相處中都很注重分寸。
從來都沒有要主動探究咒術界的想法。
但是現在情況不一樣了。
很明顯她已經被卷入了這一側的世界,短短幾天已經遇到了好幾次的咒靈。
為了自己的安全,必須要得到更多的信息才行。
萬一再出現向今天這樣的事怎麼辦?
看不見敵人未免也太過於被動了。
她不能坐以待斃。
為了自己的生命安全,無論如何,都必須找到解決辦法。
電話那頭沉默了半晌,男人低沉的聲音慢慢傳出。
「……是有的。」
得到肯定的答復的小松靜子稍稍松了口氣,剛想開口說話,手機裡接著傳來了男人低沉的聲音。
」小松小姐,您確定嗎?」
金發男人偏頭看向窗外,夜色籠罩下的幾個霓虹燈閃爍著詭秘的光暈。
「……小松小姐,能看見咒靈,並不是一件令人愉快的事。」
男人低沉柔軟的聲音從聽筒裡傳來,平和又沉靜。
小松靜子抬起頭,看向了對面的車窗。
玻璃車窗反射著她的影子。
看見咒靈並不是一件愉快的事。
她知道。
那是會給人類帶來不幸,帶來危險的非人怪物。
她深有體會。
「嗯,我知道,謝謝你,七海君。」
「但我已經考慮清楚了。」
生命被別人掌握在手心的感覺並不好,特別是被看不見的東西。
比起哪一天被看不見的威脅殺死,她更願意做一個看見危險的人。
事先把所有可能遇到的風險和危機掌握在心並且想辦法解決和規避,這是她在金融行業打拼了這麼久養成的習慣。
比起被動接受風險帶來的結果,她更喜歡主動出擊。
電話那頭的男人沉默了半晌,最後還是答應了她的請求。
「好,我知道了。到時候我會再聯系您,請您務必注意自身安全,如果遇到了什麼危險請及時聯系我。」
……
「就是這裡嗎?」七海建人推了推掛在鼻梁上的護目鏡,看著前方的深邃的洞口,抬步走了進去。
如果他推測的情報沒錯的話,這裡便是那個咒靈的藏身之地了。
這裡的燈光十分昏暗,每走一步都能聽見腳步的回響聲。
因為這裡臨近河堤的緣故,空氣裡非常的潮濕,水滴從磚與磚之間的縫隙處滲出。
偶爾還能聽見水滴墜落地面發出的「滴答」聲。
鼻尖縈繞著的滿是潮濕的霉味以及若有若無的血腥味。
如同對外來者的無聲的警告一般。
七海建人手裡握著一把被咒符纏的短砍刀,一步一步地慢慢往前走著。
只要仔細看,就能發現這裡遍布整個牆面的咒力殘穢,放肆又張狂。
就在這時,前方一陣強風吹來,帶著揚起的灰塵。
七海建人下意識閃身躲避,握著刀的手不由得用力了些。
很快,灰塵散去,一個怪異的生物出現在了他眼前。
這是由人類變成的生物。
現在依舊能看出人類的模樣。
那是一個勾著腰的男人,從肩膀延伸出的兩只手如同被折斷了一般無力的垂下,雙腿以同樣的形勢下垂,並沒有接觸在地面上。
支撐他身軀的不是他的雙腳,而是那從他後背生長出來的,巨大的,明顯不屬於人類的肢體結構。
那是四條極為鋒利的,像是屬於某種昆蟲的腕足。
四肢腕足的直立在地面上,中間的軀體和巨大的腕足比起來顯得格外瘦小。
整個人如同蜘蛛一般,人類的身體是它的軀干,四肢腕足從軀干背後長了出來。
這是「改造人」。
改造人仿佛被什麼命令了一般,身前的兩只腕足突然猛地向七海建人刺來。
鋒利的尖刺直直對著男人的心髒。
七海建人沒有要躲避的意思,抬手揮刀,帶著咒力附著的刀刃很快就斬斷了支撐改造人站立的東西。
已經變成改造人的人類無法被拯救。
他們在被改變的瞬間就已經意味著死亡。
七海建人垂眸看著地面上因為疼痛而不斷抽搐的改造人。
切斷了背後的腕足,他現在看起來就像普通人類一樣。
但是,他已經死了。
比起讓他繼續痛苦下去,也許這樣會更輕松一點吧。
」抱歉。」
下一瞬,手起刀落。
地面上的人不再動彈了。
就這樣,七海建人突破一個個改造人的防線,慢慢走到了深處。
這裡看起來像是地下水庫的中心,無數的細小的管道再此交彙,幾個巨大的管道從牆壁延伸出來。
空氣中的濃重的鐵鏽味讓七海建人不適的蹙了蹙眉。
就在這是,一個清脆的腳步聲從身後傳來,像是人光腳踩在地面上發出的響聲。
七海建人側身朝著那邊看了過去。
」呀~終於有咒術師上鉤了呢,雖然五條悟來我會很困擾,不過如果太弱也不行呀,你很不錯,有成為優秀的研究材料的潛質哦~」
頗為輕佻的聲音從深處傳來。
緊接著便是一個有著人類身形的光腳男人慢慢從角落裡走出。
那個生物有著一頭藍色的頭發,身上穿著簡單的黑色衣袍,皮膚是接近病態的白,甚至有些呈現灰色。
從軀干到臉龐,一條條縫合線沿著肌肉線條鑲嵌在灰白的皮膚上。
然而更詭異的是,眼前這個人形生物從整只右手到右臉,皮膚仿佛是被什麼劇毒的東西腐蝕了一般,呈現出異常紅色,好似沒有皮膚包裹,人類肌肉本身的顏色一樣。
並且,右手到右臉的輪廓看起來非常奇怪,原本存在的肉塊也像是被某種東西腐蝕掉了一樣,呈現出極度不規整的輪廓。
特別是右手的手腕處,如果眼前的生物不是咒靈的話,七海建人都要懷疑他的右手的手腕是不是只剩下骨頭了。
沒有錯,從它身上咒力的氣息來看,它就是那個把人變成怪物的罪魁禍首。
等級——
毫無疑問的特級。
並且是擁有和人類溝通能力的特級。
不過,令七海建人想不通的是。
是誰讓特級咒靈受傷了?
而且看起來相當嚴重的樣子?
咒靈和人類不同,是能夠通過咒力修補自身傷口的,普通的咒靈都能做到這點,特級的咒靈則更不用說。
但是為什麼,眼前這個咒靈身上的傷口卻沒有半點要愈合的痕跡呢?
似乎是因為察覺到了他的視線,面前的藍發咒靈輕笑了一聲,緩緩開口了:「你對這個傷很感興趣嗎?咒術師?」
咒靈微微偏頭,臉上露出一個帶著惡意的笑。
「嘛,作為死前的臨別禮物,告訴你也沒關系哦∼這是一個人類造成的哦∼」
「真是有趣呀,明明沒有咒力,為什麼能傷害到我呢?下次再見的時候,一定要把她抓來好好研究一下呢∼」
她?
女性嗎?
沒有咒力的女性。
擁有特殊的力量——
七海建人心中浮現出了一個人。
難道說——
突然,一陣凌烈的風吹過,兩個巨大的生物出現在了眼前。
那是兩個被變成怪物的人類。
又是改造人嗎?
七海建人看著面前的景像,收回的思緒,推了推眼鏡,布滿符紙的刀浮現出咒力,朝著咒靈的方向衝去。
藍發咒靈見此露出一個相當興奮的笑容,緩緩開口了,語氣相當輕佻,但吐出的話卻如同被毒液浸染的利箭一般,帶著攝人的危險和殺意。
「沒人告訴過你,在不了解敵人能力的情況下,盲目的靠近可是很危險的哦∼」
下一瞬,大量的咒力從他身上溢出,包裹著惡念的殺意幾乎充斥了整個空間。
「我來給你做個預言吧,咒術師。」
「啊,真遺憾∼預言說你要死在這裡呀∼」
【作者有話要說】
日語的她和他讀音是有差別的,所以娜娜明這裡才能確認性別。
真人暫時還沒死,寶們不用擔心。
相信我,他會走的很體面的(狗頭叼玫瑰)
潛台詞:一瓶毒怎麼夠!
女巫的毒藥是存在因果律buff的,所以無法輕易解除/治療。
是類似【喝下這瓶毒藥的人必死無疑】這種buff
但是條件是喝下。
靜子當時看不到真人,沒辦法對嘴猛灌。
所以沒辦法,只能勉強來個毒藥洗頭了。
我發現我對真人真的愛得深沉。
上一本黑人抬棺,這一本毒藥洗頭。
迫害真人真快樂∼
這是萬字更新的一部分,還有一部分更新會在晚上放出來!
入v啦,會給寶們發小紅包作為感謝∼
謝謝大家一直以來的支持,愛你們!
第25章 女巫的試驗
「嘩啦——」
清澈的水流劃過指尖, 帶著冰冷的涼意。
腹部傳來的刺痛讓他回想起來剛才的戰鬥。
他沒能當場殺掉他。
雖然那個咒靈因為受傷戰鬥力稍微減弱了寫,但是畢竟是特級。
擁有龐大的咒力。
無論造成怎樣的傷口,都會瞬間修復。
它身上那類似腐蝕般的傷口, 並不是它不想修復。
而是出於某種原因無法修復。
不過,經過這次的戰鬥,七海建人也算是摸清了對方的能力。
那個名為真人的特級咒靈。
擁有觸碰他人靈魂並改變的能力。
他也是憑借這個能力去制作那些「改造人」的。
這是非常危險的術式。
一旦被發動術式的他觸碰到基本上就可以宣告死亡了。
而且, 非常不妙的是——
那個咒靈, 很可能盯上了小松靜子。
雖然存在猜測的成分, 但是七海建人有理由相信那個咒靈口中說的那個「她」很可能就是小松靜子。
畢竟無論是時間線, 還是特別的能力,都能對的上。
那麼,現在的小松靜子處境就非常危險了。
就算她擁有奇特的能力, 但是對手畢竟是特級咒靈。
得想個辦法保護她的安全才行。
現在時間已經過了下班時間, 那麼——
七海建人沉思了片刻,拿出手機,按下了通話鍵。
電話很快被人接起,聽筒裡傳來男人有些心虛的聲音。
「七、七海先生。」
「伊地知先生, 我把定位發給你了,麻煩你來接我一下。」
「啊!好, 好的, 七海先生, 我和虎杖君彙合以後馬上就來。」
「……你們不是在一起的嗎?」
電話對面明顯沉默了一下, 七海建人有些無奈的嘆了口氣, 繼續說道:
「算了, 我們彙合後, 先去接一個人, 然後和虎杖君一起回高專。我需要找家入小姐治療一下。」
「接人嗎?好, 好的,七,七海先生,您受傷了嗎?」
「沒什麼,並不是什麼致命傷,那麼,待會見。」
電話掛斷後,七海建人沒有收回手機,而是滑動了一下屏幕,點開另一個人的電話打了過去。
小松靜子剛才藥店出來就接到七海建人的電話的。
因為昨晚發生了那樣的事情,她為了以防萬一,決定再多買一個急救包放在公司。
家裡已經有一個了,公司裡再放一個這樣的話應該要更保險一些吧。
小松靜子接通電話,就聽見了男人熟悉的聲音。
「小松小姐,您之前拜托我的事已經辦妥了,但是要麻煩您跟我來一下,您現在有空方便我來接你嗎?」
昨天才說的事今天就辦好了?
她還以為至少也要等個好幾天呢。
七海建人做事的效率也太高了吧。
當咒術師也是這麼內卷的嗎?
不過,這也是七海建人對她的請求上心的證明,之後得好好感謝他才行。
「我現在有空的,在車站見面是嗎?」
「好的,我知道了,我馬上過去,謝謝你七海君。」
電話掛斷後沒多久,小松靜子就見到了駛來的黑色車輛。
後座的車窗拉下,小松靜子看見了坐在車內的金發男人。
男人朝著她的方向微微頷首打了個招呼。
小松靜子微笑了一下回應,拉開車門走上了車。
車裡除了坐在後座的七海建人以外,駕駛座上還坐著一個陌生的黑發男人。
男人帶著眼鏡,透過後視鏡有些好奇的看了她一眼。
這時,坐在身邊的七海建人率先開口了:「小松小姐,好久不見,這位是伊地知先生,也是咒術界的人。」
小松靜子聞言點頭簡單打了個招呼。「您好,伊地知先生,我是小松靜子。」
「啊,您好,七海先生,這位是……?」
「她和這次的事件有一些關系,總之,伊地知先生,先去找虎杖君吧。」
「啊,好的!」
車輛緩緩駛動,小松靜子用余光打量著坐在身側的金發男人。
七海建人穿著一身米色的西裝,藍色襯衫領口出系著一條花紋特殊的黃色領帶,身邊還放著一把被包裹著的砍刀。
砍刀被白布包裹,上面類似斑點的花紋和領帶上的紋路一模一樣。
不過,和以往不同的是,男人的鼻梁上多出了一幅有色的護目鏡。
在以前的工作單位上,她記得七海建人是不帶眼鏡的。
這也許是咒術師工作的需要吧。
就在這時,車輛因為突然的紅燈急剎車了一下,因為慣性,幾人的身體都不由自主的向前傾了傾。
好在有安全帶的保護,並沒有讓人撞到前面的椅背上。
「唔。」
小松靜子剛這麼想,耳邊突然傳來身側傳來男人極低的悶哼聲。
緊接著,便是一股淡淡的血腥味。
味道很淡,很快就被車內的香薰味給掩蓋住了。
但是那的的確確是血腥味。
小松靜子稍稍偏頭,就看見七海建人眉頭緊鎖,面色有些蒼白,手還一直按著腰側。
那是靠近車門的方向,從她這個角度看不太清晰。
不過依舊能隱隱約約看見那藍色襯衫上沾染的暗紅色印記。
這是血跡?
七海建人受傷了嗎?
穿過紅綠燈後,車很快停在了街邊,透過窗外可以看見這裡是居民區。
伊地知潔高解開安全帶,回頭說道:「那麼,七海先生,小松小姐,我先去找一下虎杖君,馬上就回來。」
車門被關上,整個空間只剩下了他們兩個人。
車內的香薰裹挾著微妙的沉默彌漫開來。
小松靜子抬眸,正巧撞入了男人的視線。
被護目鏡遮擋的雙瞳裡看不出什麼情緒。
她率先打破了車內的沉默。「七海君,你受傷了?」
金發男人頓了頓,最後還是點了點頭,低聲回答:「嗯,並不是什麼致命傷,一會就能得到治療的,請不用擔心。」
傷口嗎?
她想起了她手中的另一瓶藥。
毒藥因為情況危機在那時就已經全部用完了。
還沒來得及測試藥效。
不過,解藥的藥效和毒藥應該是對應的。
也許可以試試。
為了下一次再抽到女巫的時侯更加自如,探索更多能力的信息對她來說是十分必要的。
而且由於能力的限制,藥水對她本人是不起作用的。
想要測試必須要借助他人力量才行。
也就是說,她需要在被測試的人面前暴露這個能力。
相比起其他人,七海建人也許是最好的選擇了。
而且現在正好只有他們兩個人。
不過這也得建立在當事人同意的基礎上。
「七海君,也許我能幫你治療。」小松靜子率先開口了。
「小松小姐?」金發男人相當詫異的看著她。
小松靜子沒有多言,而是直接抬起手,掌心向上,下一瞬,一個小巧的玻璃瓶就浮現在手心。
和毒藥的暗紅色液體不同,透過透明的瓶身可以清楚的看見內部淺綠色的液體,液體表面還能隱隱約約看見閃著的微光。
這是還沒使用過的【解藥】。
小松靜子輕輕晃動了一下瓶身,瓶內的液體隨著她的動作微微晃動了一下。
「這是治療用的藥嗎?」七海建人看著她手中的玻璃瓶,疑惑的問道。
小松靜子點了點頭,道:「嗯,不過我不清楚藥效,所以如果七海君你願意的話,可以配合我做一些簡單的實驗嗎?」
「好。」
出乎意料的,七海建人答應的很爽快。
他並沒有多問的意思。
小松靜子愣了愣,隨後輕笑了一下道:「七海君這麼信任我嗎?萬一這是毒藥呢?」
金發男人看了她一眼,用極輕的,只有兩人才能聽見的聲音回答到:「……您不會做這種事。」
七海建人的傷口在腰側,是類似於重創後留下的撕裂傷。
面積不算太大,但是傷口很深。
血肉模糊,僅僅看起來就很痛的樣子。
如果不是剛才因為剎車時的動作牽扯到了傷口,七海建人一定不會讓她發現的吧。
小松靜子沒有猶豫,直接打開瓶塞,瞬間一個清涼的味道從瓶口逸散。
和毒藥帶有致命誘惑的曼陀羅香不同,解藥的味道相當的清爽。
僅僅聞一聞就能讓人變的耳清目明。
小松靜子想要測試的主要有兩部分。
一個是外用的藥效果,另一個是口服的藥效。
「可能會有的痛,請忍一下,七海君。」
小松靜子說著用棉簽沾了一些藥劑朝著傷口的位置塗抹了上去。
沒想到她剛買的急救包現在就派上了用場。
解藥的效果非常明顯。
幾乎是在沾有藥水的棉簽接觸到傷口的一瞬間,方才還在往外滲透的紅色就被止住了。
將更多的藥水塗抹在傷口上,方才還呈現血肉模糊的傷口,一下子就愈合了不少。
傷口已經不在出血,也沒有剛才那麼嚇人了。
只是撕裂狀的裂口依舊存在。
僅僅是這麼一點的解藥,都有這種效果嗎?
不,應該是和觸發了那個buff有關吧。
【特殊buff2效果:另一瓶藥的藥效提升100%。】
這只是通過觀察傷口變化得出的結論,至於其他的情報還得問問本人才行。
小松靜子頓了頓,看著坐在身側的金發男人。「有感覺什麼不適嗎?七海君?」
七海建人看著瞬間被止住血的傷口挑了挑眉,「不,並沒有不適,是一種很清爽的感覺,痛感也減輕了不少。」
外用都有這種效果,那麼內服呢?
她買的應急醫療包裡正好有一次性的塑料杯子。
原本是用於緊急情況下調配生理鹽水或者其他藥使用的。
小松靜子點了點頭,繼續說道:「嗯,看起來效果相當不錯呢,不過比起外塗,也許內服的效果會更好一些,七海君要試試嗎?」
「內服嗎?好。」
淡綠色的藥水被倒入杯中,液體非常少,只是堪堪蓋過杯底的程度。
量和剛才外塗的量差不多。
或者說要更少一些。
「我想這麼多應該足夠了。」
七海建人接過塑料杯,微微晃了晃,淡綠色的液體如同翡翠一般,泛著點點熒光。
仿佛蘊含著某種神奇的魔法一般,引誘著人去品嘗。
七海建人將杯中的液體一飲而盡。
瞬間,整個身體散發出了一陣微弱的光暈,腰側原本的撕裂傷已經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塊完好無損的皮膚。
效果非常明顯。
看來內用的藥效是外用的好幾倍啊。
「感覺如何,七海君?」小松靜子將手中的藥瓶收回,開口問道。
金發男人沉吟了片刻,隨後點了點頭道:「嗯,喝下藥的瞬間,明顯能感覺到一股奇妙的力量湧入體內。」
七海建人說著看著自己原本受傷的地方,傷口已經完全愈合,沒有留下任何疤痕,好似從未受過傷一樣。
這並不是簡單的傷口。
這是混雜著敵人咒力的傷,並不是那麼好治愈的。
而那瓶藥竟然能夠瞬間治愈。
而且不僅是傷口的治愈,在喝下藥的瞬間,七海建人明顯感受到自己因為戰鬥消耗的咒力恢復了不少。
手中的塑料杯子已經空了。
只是那麼一點點液體都能有如此的效果嗎?
看來他的猜想是正確的。
七海建人回想起藍發咒靈身體上被什麼腐蝕的痕跡。
她手裡除了這瓶可以治愈的藥以外,應該還有另一瓶藥,而那一瓶藥很可能就是造成那些腐蝕傷痕的罪魁禍首吧。
正好現在只有他們兩個人,先和小松靜子說一下她被那個咒靈盯上的事吧。
想到這裡,七海建人開口了:「小松小姐,您在那天晚上逃跑時,在那個咒靈身上留下傷口是嗎?」
「那個咒靈果然還活著嗎?」小松靜子看了一眼身邊的金發男人,視線掃過男人頭頂時愣了愣隨後像是想到了什麼一樣輕笑著開口了:
「我確實是攻擊了他,不過更准確來說,因為我看不見它在哪裡,所以就把一瓶毒藥全部倒在他身上了。」
「毒藥?」七海建人有些詫異的挑了挑眉。
「嗯,我擁有兩瓶藥,一瓶可以毒人和一瓶可以救人。」小松靜子說著,抬起手,下一瞬,兩個瓶子就浮現在掌心。
一瓶是剛才見過的藥,另一瓶是空的玻璃瓶,裡面已經沒有液體了。
「如你所見,毒藥已經使用了,解藥就是七海君剛才喝的那個。」
金發男人偏頭看著她,有些遲疑的開口問道:「關於您能力的事,告訴我也沒關系嗎?」
小松靜子輕輕笑了笑,神色看起來輕松了不少。
「如果是七海君的話,就沒關系哦。」
確實是沒關系,不如說知道還會更好一些。
小松靜子余光劃過漂浮在男人頭上的金色文字。
【七海建人】
【飲用過女巫解藥的人】
【在得知女巫身份後會成為女巫的助力。】
沒想到,解藥除了能救人還有這種效果啊。
這可真是意外的驚喜。
就在這時,車門被打開的聲音打斷了小松靜子的思緒。
「喲,娜娜明,抱歉,剛剛和吉野君他們一起吃了個飯耽誤了一些時間,誒,這位是……?」
順著聲音看過去,那是一個穿著黑色制服的粉發少年,淡金色的瞳孔裡滿是少年的朝氣,在和她對視的時候,臉上露出一個相當陽光的微笑。
坐在一旁的七海建人頗為無奈的推了推眼鏡,開口了:「是小松小姐,和這次的咒靈有些關系,還有,別用那個名字叫我。」
伊地知潔高也坐上了車,隨著他的動作,車輛緩緩朝著目的地駛動。
這是坐在副駕駛座上的粉發少年回頭朝她笑了笑,相當熱情的介紹起了自己。
「您好,我叫虎杖悠仁,目前就讀於高專一年級。話說小松小姐也是咒術師嗎?」
小松靜子並不討厭活潑的人。
不如說,她很羨慕他們擁有的朝氣。
特別是眼前的少年。
小松靜子微笑著搖了搖頭回答:「不,我不是哦,虎杖君,很遺憾,我看不見那些東西,不過我很好奇,也許你可以和我講講?」
「誒,咒靈呀,雖然我才成為咒術師不久,對了對了,我之前出任務的時候見到了一只咒靈……」
也許是因為有虎杖悠仁在,再加上相當會聊天的小松靜子。
從出發開始一直到現在,車內都相當熱鬧。
主要是虎杖悠仁在說,小松靜子回應,伊地知潔高和七海建人只是偶爾插上幾句話。
也許是少年話裡自帶的活潑,即使他說的是咒靈的話題,但卻並不那麼可怕。
至少小松靜子聽的相當開心。
關於咒術界,她是完全未知的,多多少少會帶有一些新奇感。
而且知道更多和咒靈有關的情報對她來說並不算壞事。
既然七海建人和伊地知潔高沒有阻止虎杖悠仁。
那麼這就是一種對她獲取情報的變向默認。
即使讓她知道這些事也沒有關系。
或者說,對於他們來說,這並不是什麼涉及核心,需要隱瞞的情報。
車輛很快到達了目的地。
四人下車,小松靜子有些好奇的打量著眼前的建築。
這是一座遠離城市,被山林包圍的建築群。
從外觀看起來相當的古樸,建築也多位日本傳統和式的建築。
而在門口,還掛在一個白底黑字的牌子。
上面寫著幾個大字。
【東京都立咒術高等專門學校】
「歡迎來到咒術高專,小松小姐。」
【作者有話要說】
娜娜明在第一次對戰真人的時候是完勝的,只是受了傷而已。(tv10-11集)
真人又不是真的預言家,他的預言不要信。
喝下女巫解藥的人就是俗稱的「銀水」啦,只要不是騙藥的自刀狼,好人一般都會跟著女巫走。
我只能說,按照劇情推進的話,真人大概活不到下周。
第26章 你是死神嗎?
來到高專後, 幾人就先分開了。
虎杖悠仁先回了寢室,伊地知潔高也有事離開了。
而小松靜子則跟著七海建人去見了五條悟。
有些關於咒靈的情報,他需要傳達。
而那見面的地點, 則是在高專的會客室。
拉開略顯厚重的門,裡面是一個還算寬闊的房間。
兩張相對的沙發,橫在中央的木桌, 地面上的地毯。
看起來和普通的接待室並無差異, 除了那一串串掛在牆壁上的符紙外。
「那是用於防止竊聽和窺探的符紙哦~」
一個男人的聲音從身後傳來, 轉頭看去, 那是一個身形高挑的白發男人。
上揚的白發下是一張被黑色眼罩遮住了大半的臉。
……這誰?
「是五條先生。」似乎是察覺到了她的疑惑,七海建人開口為她解答。
?
五條悟?
認真的嗎?
不好意思,完全看不出來。
她只見過把頭發放下帶墨鏡的五條悟。
然而眼前這個人。
小松靜子看著面前的白發男人頓了頓。
嘶, 五條悟是這是在搞什麼馬甲文學嗎?
簡單的打了個招呼後, 幾人落座。
五條悟率先開口了:「七海你找我是說那個特級的事吧,那麼小松小姐呢?我想她並沒有咒力?」
七海建人微微頷首,開口解釋道:「五條先生,情況有變, 她被那個咒靈盯上了。有些事我想她也應該擁有知情權。」
五條悟聞言勾起嘴角,視線透過黑色眼罩落在了她的身上。
「被盯上了?你做了什麼?」
其實她真的沒干什麼。
不就是一瓶毒嗎?
現在的咒靈都那麼小氣記仇的嗎?
「……我朝那個咒靈身上甩了一瓶毒。」小松靜子用著有些微妙的語氣回答。
「噗哈哈哈哈——」面前的白發男人突然笑出了聲。饒有興味的看向了一旁的七海建人, 語氣相當輕快的問道:「然後呢, 然後呢?」
金發男人有些無奈的開口道:「請不要把他人的遭遇當作故事, 毒藥給那只咒靈帶來的傷害不小, 這是那只咒靈盯上小松小姐的原因, 大概率是為了報復吧。」
「傷害不小?那只咒靈沒法修復自身嗎?」
「不。恰恰相反。」七海建人搖了搖頭, 回答五條悟的問題。
「那只咒靈名為真人。擁有觸碰他人靈魂並改造的能力, 之前的改造人就是他的所為, 他不僅能力強大, 同時還能改造自己的靈魂,無論我造成怎樣的傷害,他都能瞬間治愈。」
「但是,唯獨小松小姐造成的傷,他無法自己治愈。」
白發男人聞言看向她,語氣相當輕佻的說道:「誒~你很厲害嘛~一個沒有咒力的普通人竟然能對一個特級咒靈造成不可修復的傷害~」
五條悟翹著二郎腿,一手撐著臉,一手指了指她的方向道:「能看見死者的身份,讀取死者的記憶,以及致命的毒藥——」
「小松小姐,你的身份,不會是從地獄溜出來的死神吧?」
???
什麼玩意?
她一下子從人變成神了?
身份一下子被拔高,她是不是還得說聲謝謝?
小松靜子平復了一下心情,面帶微笑的回答到:「很遺憾,五條先生。並不是哦,如果我是死神的話,那只咒靈一定不可能繼續活著了吧。」
女人平淡的話語裡卻能隱隱約約感受到一絲凜冽的殺氣。
白發男人聞言唇角微勾,道:「誒~不錯嘛,從思考方式來說,也許小松小姐你意外的有咒術師潛質呢。」
「五條先生。」坐在一旁的金發男人頗為不贊同的蹙眉道。
「玩笑而已啦,七海你真是無趣啊~這樣的話一定會找不到女朋友的哦~」
「……這倒也不用您來擔心。」
七海建人頓了頓,繼續說道:「言歸正傳,五條先生,之前拜托您的咒具——」
「在這裡哦~」白發男人說著從身後拿出了兩樣東西擺在了桌面上。
小松靜子有些好奇的看了過去,只見桌面上多出了一把匕首和一個眼鏡盒。
方才七海建人說的「咒具」,就是這兩樣東西嗎?
似乎是察覺到了她的疑惑,七海建人開口為她解釋道:「這是咒具,名副其實,是能夠承載咒力甚至自帶咒力的裝備被稱作咒具。」
金發男人一邊說著一邊拿起桌上的眼鏡盒遞給她:「這是注入了咒力的眼鏡,戴上的話即使是沒有咒力的普通人也能看見咒靈。」
眼鏡盒通體呈現黑色,沒有什麼多余的花紋,只是隱隱約約能看見表面上的流光。
小松靜子接過眼鏡盒打開,裡面裝著的是外表看起來別無二致的普通金邊眼鏡。
這就是能看見咒靈的道具嗎?
這是她之前拜托七海建人的時候還以為會很難辦呢,沒想到竟然有這麼便利的道具吧。
如果能夠看見咒靈的話,各種方面都要方便很多。
小松靜子輕聲道謝後,戴上了眼鏡,眼鏡沒有度數,透過鏡片看到的場景和肉眼所見的一模一樣。
環顧四周,並沒有看見任何的咒靈。
「在這裡是看不到咒靈的哦∼」白發男人一臉悠閑的看著她。
七海建人也點頭道:「嗯,咒術高專內有防止咒靈進入的結節,所以現在是看不見的。」
「嘛,離開高專後,即使你不想看見也會看見的啦∼」
「原來如此。」小松靜子點點頭,取下眼鏡後收好。
這是相當重要的道具。
得好好保管才行。
「小松小姐,還有這個也是給您的。」七海建人說著將桌面上的匕首朝她的面前推了推。
「這是……?」
「這是注入了著咒力的匕首,能夠對咒靈造成傷害,我想也許您會需要這個。」
小松靜子聞言看向了擺在她面前的匕首。
匕首很小巧,全身呈現銀白色,刀柄處刻有繁復的花紋,外觀看起來相當的精致。
能夠對咒靈造成傷害的武器。
她確實是再需要不過了。
如果再遇到咒靈的話,她至少在一定程度上擁有了自保的能力。
她只提了想要看見咒靈這個請求。
完全沒想到七海建人還會給她這個。
他一定是察覺到了她的不安,所以才特意給她准備的吧。
但是這把匕首單從外表看起來就價值不菲,還是所謂的「咒具」。
小松靜子偏頭看向坐在身邊的金發男人問道:「……這個,我真的可以收下嗎?」
七海建人肯定的點點頭道:「當然,這只是三級咒具,並不是特別貴重的東西。」
女人沉默了片刻,隨後笑了。
「謝謝你,七海君。」
語氣裡滿是真切。
也許在咒術師眼裡三級咒具價值並不高。
但是在她看來,這簡直就是雪中送炭。
有人為她著想的這份情誼。
價值不菲。
小松靜子她又欠了七海建人一個人情。
「那個,我說……給你准備咒具的可是我哦∼」
仿佛是要打破她的思緒一般,坐在對面的白發男人突然開口了。
小松靜子頓了頓,然後果斷的微笑道謝。
「嗯,謝謝您,五條先生。」
「總感覺你兩次的謝謝分量不太一樣啊——」五條悟語氣有些微妙。
「我想,那一定是您的錯覺吧。」小松靜子依舊保持著禮貌的微笑。
「唔∼算了,就當是之前你告訴我們情報的回禮把∼」白發男人又回到了那副輕佻的樣子,說著他偏頭看了眼窗外,道:「如果小松小姐你已經被那個特級咒靈盯上了的話,我建議你今天暫住高專宿舍一晚。
「畢竟在夜晚冒險可不是一個好的選擇,夜蛾校長的話我會去說。」
小松靜子聞言同樣偏頭看向窗外,外面早已被夜色籠罩。
他們上車出發的時候就已經是傍晚六七點了,再加上到達高專的車程和方才的談話。
現在時間已經很晚了。
如果她已經被那個特級咒靈盯上的話。
那麼夜晚就幾乎是等同於無盡的危險。
再加上現在她手裡的毒已經用完。
那麼今晚暫時留在這裡,對她來說,是最安全的選擇。
小松靜子思考了片刻就選擇了答應。
「七海你也是哦∼今天的戰鬥對你來說也消耗頗大吧,關於悠仁的事我有話和你說。」
「好。」金發男人沉默了一下點頭回答道。
……
夜晚的時間過的很快,晨光很快籠罩了整個咒術高專。
一切都顯得平和又美好。
如同假像一般。
是的。
如同假像。
小松靜子和七海建人正准備離開高專時,七海建人接到了來自伊地知潔高的電話。
伊地知的聲音有些驚慌,說話的音量也不小。
從那急促的敘述中七海建人提取出了幾條關鍵的情報。
吉野順平家中發現了他的母親吉野凪的遺體。
是被手指吸引而來的咒靈所殺。
有人故意在吉野順平家中放置了手指。
這件事,估計和那個名為真人的家伙脫不開關系吧。
「是嗎?我知道了。」掛斷電話,金發男人推了推鼻梁上的護目鏡,語氣裡帶著十足的嚴肅。
七海建人偏頭看向眼前的人道,「抱歉,小松小姐,我現在必須要去一個地方處理咒靈,可能沒辦法和你一路了。」
然而,出乎他意料的,小松靜子突然開口了:「我能去嗎?七海君。」
「……您在開玩笑嗎?」
以七海建人對小松靜子的了解,她並不是一位魯莽,不顧後果就行動的人。
恰恰相反,她非常珍惜自己的性命,是一位做好完全准備後才會付諸行動,相當理性的人。
小松靜子稍微搖了搖頭,沒有半點玩笑的意思。
「抱歉,七海君,我並不是故意想要聽你的電話內容,我也不清楚死亡的人和你有什麼關系。」
黑發女人說著,抬起手,下一瞬,一個透明的玻璃瓶就伴隨著光點憑空出現在了她的掌心。
瓶中淡綠色的液體在日光下泛著奇藝的光。
小松靜子抬頭看著他,深藍色的眸子如同被施了魔法一般,帶有惑人的魅力。
「只是,如果你希望的話——」
「也許我能讓她活過來。」
【作者有話要說】
貓貓誇你像死神。
還不快說,謝謝貓貓。
第27章 女巫的解藥
死者名為吉野凪。
是一位和丈夫離婚的單親母親。
養育著一個兒子, 名叫吉野順平。
當小松靜子來到事發現場的時候,房間裡已經找不著吉野順平的蹤影了。
整個房間靜悄悄的,空氣中充滿了混雜著死寂的血腥味。
七海建人在一旁打電話, 電話的那頭似乎是那天見過的粉發少年。
虎杖悠仁。
小松靜子沒有要在意電話內容的意思,比起這個,她現在有更需要做的事。
女巫的身份今天就要到期了。
這也是她為什麼主動提出使用解藥的原因。
小松靜子抬步朝著臥室的方向走去。
推開門的瞬間, 一股強烈的血腥味就撲面而來。
臥室沒有開燈, 窗簾緊緊拉住, 整個房間沒有半點光亮。
而在房間內的床上躺著一個人, 身體被毯子蓋住。
每走近一步,聞到的血腥味就濃重一份。
這便是那位女士的屍體了吧。
小松靜子動作相當輕柔,像是害怕驚醒床上的人一般。
掀開被子, 露出了一張沒有血色的臉, 女人雙眼緊閉,原本清秀的五官顯得有些扭曲。
齊肩的黑發散落在床單上,身上穿著一件紫紅色的衣服,衣服上面相當的干淨, 看起來是被誰換過了。
小松靜子稍稍偏頭,當視線觸及到女人下身時猛地一頓。
原本應該是人類雙腿的位置, 被無數的冰袋和冰塊取而代之。
已經融化的冰塊產生的水漬侵染了整個床單。
小松靜子深深吐出一口氣。
腰部往下部分完全缺損。
如同被什麼硬生生截斷了一樣。
這種死亡的方法也太過殘忍了。
一定相當痛苦吧。
而且, 跟令人唏噓的是, 床單和衣服上沒有半點血跡, 明明有那麼濃重的血腥味。
這明顯是被人清理過的了, 再加上這些冰袋和冰塊。
吉野凪是被咒靈殺死的。
咒靈不會做這些事。
那麼答案就只有一個了。
不是別人, 正是死者的兒子——
吉野順平。
親眼看見自己母親的遺體。
他是以怎樣的心情在這裡擺放這些冰袋的呢。
刺骨的冰水像是承載了他的無力和痛苦一般, 帶著絕望的痛楚。
小松靜子移開視線, 將毯子重新將女人的身體蓋住。
掌心浮現出淡綠色的解藥。
打開瓶蓋, 藥水帶來的清香稍稍衝淡了臥室裡濃重的血腥味。
小松靜子將人稍稍扶起,把手中的解藥一點點的喂了進去。
伴隨著液體的灌入,女人身上逐漸開始散發點點熒光。
是和藥水一樣的淡綠色。
原本昏暗的房間被微光照亮。
就在瓶內最後一點解藥被灌入口中後,吉野凪身上發出的光亮愈發耀眼,然後便化作光點消散在空氣中。
下一瞬,女人原本慘白無比的皮膚慢慢浮現上了血色,胸腔隨著呼吸開始平穩的起伏。
仿佛睡著了一樣。
這時,身後傳來門被人推開的聲音。
回頭看去,是七海建人推開門走了進來,手裡還握著一個奇怪的紅色物體。
細細長長的,形狀好似人類的手指。
像是怕打擾到床上的人休息,小松靜子壓低了聲音道:「我這邊結束了。」
金發男人走近看著躺在床上的呼吸平穩的女人,黃綠色的眸子望向她,低聲開口道:「小松小姐,謝謝您。」
小松靜子微笑著搖了搖頭道:「我只是盡我所能而已,如果能幫到你就太好了。」
這時,走廊上傳來一個相當急促的腳步聲。
轉頭一看,是伊地知潔高,黑發男人的額頭布滿細汗,看起來相當急切的樣子。
幾人來到客廳。
黑發男人沒有開口,直接朝著七海建人的方向鞠了一躬,「很抱歉,七海先生,我沒能阻止虎杖君。」
七海建人聞言有些無奈的嘆了口氣,道:「是嗎?沒辦法,這並不是你的錯,伊地知先生,虎杖君去找吉野順平了是嗎?」
「關於這個,七海先生——」伊地知潔高神色有些凝重,視線朝著小松靜子的方向看了一眼。
「小松小姐是自己人,沒關系的,你說吧。」
黑發男人聞言點點頭,繼續開口了:「剛才我收到了負責檢查東京的輔助監督的消息,在裡櫻高中發現了賬,那個咒靈很可能就在那邊,吉野順平和虎杖君應該也在那裡。」
七海建人點了點頭,答到:「好,我知道了,我這邊回收手指的工作也完成了,我馬上過去。既然真人不在那裡,那橋底那邊就讓豬野君去處理吧。」
「伊地知先生請你留在這裡,和小松小姐一起照看吉野小姐。」
「你們是誰?為什麼會出現在我家裡?」突然,一個女人的聲音打斷了七海建人的話。
吉野凪站在臥室門邊,一雙黑色的瞳孔帶著茫然直直的望著這邊。
「誒?!!等等!吉野小姐?您不是已經?!」一旁的伊地知傑高一臉震驚的看著那邊的短發女人,神色驚恐,語氣都帶上了些顫抖,「七海先生,這是怎麼回事啊!?」
金發男人推了推護目鏡,低聲解釋到:「小松小姐通過某種方法救活了她。」
「救、救活?!」黑發男人用一種「你是認真的嗎」的眼神在七海建人和小松靜子兩人身上來回。
「您昨天見過虎杖君是吧,我們和他是一起的,我們在這裡的原因稍後何您解釋。現在您的身體感覺怎麼樣,吉野小姐?」和伊地知潔高的驚訝相反,七海建人用一種相當沉穩平靜的語氣問道。
也許是金發男人的語氣過於冷靜穩重,再加上昨晚確實見到了伊地知傑高來接虎杖悠仁。
吉野凪並沒有太過懷疑。
「唔,虎杖君呀,原來如此。」短發女人說著抬手按了按太陽穴道:「頭有些痛,我記得我昨天喝酒喝太多然後就睡著了,是順平把我搬到臥室的嗎?話說床上怎麼突然多出了那麼多冰袋?」
「對了,順平他去學校了?啊,他的書包怎麼沒有帶,明明就放在沙發上的呀,我得給他送過去才行。」
女人一邊說著一邊拿起桌上的書包,准備出門。
吉野凪看起來完全不記得發生了什麼。
不過對她來說,這並不是件壞事。
「不,吉野小姐,這個我們去送吧,您就呆在這裡——」七海建人正想繼續說下去時,手臂傳來一個輕柔的觸感。
偏頭一看,是小松靜子。
黑發女人微微搖頭,壓低了聲音道:「七海君,讓我們和吉野小姐跟你一起去吧。」
雖然她不清楚吉野順平到底和那個咒靈有什麼糾葛。
但是,她只知道一點。
如果她是吉野順平的話,那個拿了一堆冰袋只為了延緩母親遺體腐爛的少年。
他現在一定——
一定非常想見到活著的吉野凪吧。
察覺到七海建人眸中的猶豫,小松靜子繼續說道:「我們就在學校外面,不會進去,而且七海君,如果在你不在的情況下,再次有咒靈襲擊了這裡怎麼辦?而且如果讓吉野順平看見還活著的母親的話,也許能成為事件的轉機。」
金發男人沉默了片刻,視線透過護目鏡落在她身上,半晌,男人開口了。
「……好,但是請您千萬注意自己的安全。」
之後幾人坐上了伊地知的車,來到了吉野順平就讀的學校——裡櫻高中。
車輛停在裡學校不遠的地方,沒有再繼續前進。
七海建人下車後徑直走了進去,而她和吉野凪以及伊地知潔高就呆在原地,沒有再前進了。
仿佛前方被什麼阻隔了一般。
小松靜子似乎想到了什麼一樣,拿出了那個眼鏡咒具戴上。
在戴上的瞬間,原本學校的建築完全消失。
取而代之的是一個黑色的半圓形的物體。
那就是所謂的「帳」嗎?
看來普通人是看不見的。
「那個,小松小姐,我們不進去嗎?」吉野凪抬手指了指學校的方向。
但是在現在的小松靜子眼裡,那裡只有一片黑色。
她搖了搖頭,說道:「吉野小姐,七海君會把東西好好送到您兒子手裡的,再稍微等等吧。」
小松靜子安撫地笑了笑,不過其實她心裡並沒有底,吉野凪並不知道自己死亡的事。
所以七海建人他們也並沒有向她透露太多咒靈的事。
只有暫時蒙混過去了。
希望一切都能順利吧。
……
帳沒有限制外人的進入。
七海建人很輕松的進入了學校內部。
因為帳的緣故,原本的白天變得相當的昏暗。
帶著暴風雨來臨前夕的威壓。
學校裡很空曠,幾乎沒有其他學生的痕跡。
遠處傳來玻璃打碎的聲音就更加突出。
找到了。
順著聲音的方向,七海建人來到了學校教學樓的走廊,映入眼簾的便是被打碎的玻璃,以及正跪坐在地上的兩人。
一個是他熟悉的粉發少年——虎杖悠仁。
而在他的對面正站著一個黑發少年,這便是吉野順平了吧。
兩人似乎正在說著什麼,七海建人慢慢走近了些。
虎杖悠仁握著吉野順平的手,開口時是帶著堅定的信念。
「順平,到高專來吧,有強大到離譜的老師還有很多可靠的伙伴,只要大家齊心協力,一定能找到詛咒了你母親的家伙吧。」
七海建人推了推臉上的護目鏡,正准備上前。
幾乎是在邁出腳步的同時,另一個腳步聲從樓梯處響起。
隨之而來的是熟悉的咒力氣息以及那帶著惡意的笑聲。
雖然從他現在所在的角度看不見身影,但是他敢肯定。
那是真人。
七海建人沒有猶豫,直接衝上前去。
「誒!!七海海!?等等,你怎麼在這裡,還有,那家伙是?」
七海建人輕輕推了推眼鏡:「虎杖君,說教和解釋的話以後再說,現在交給你一個重要的任務,馬上帶著吉野順平離開帳。」
說著,七海建人將手裡的包遞給了依舊跪坐在地面上的黑發少年,語氣稍微柔和了一些。
「這是吉野凪小姐讓我帶給你的,我想,你出去就能見到她。」
說完,沒有在意吉野順平震驚的眼神,而是轉過身,直直的盯著那個站在樓梯上的藍發咒靈,道:「理由一會再解釋,現在,虎杖君,立刻。」
也許是因為七海建人的語氣裡帶著不容置疑的嚴肅,粉發少年沒有多問,而是直接拉起了吉野順平的手,朝著外面跑去。
一邊跑還轉頭朝他喊道:「我知道了,七海海!你千萬小心!!」
七海建人沒有回答,只是握著刀柄的手又收緊了幾分。
「誒,宿儺的容器逃走了呀,這可真是不妙∼」
藍發咒靈說著,直接發動無位轉變,下一瞬,他的手臂就變得巨長無比,直接朝著兩個少年離開的背影伸去。
「十劃咒法「瓦落瓦落」。」
幾乎是在男人聲音響起的瞬間,咒靈的手臂被一道凌厲的攻擊斬斷,帶著腥臭的紫色液體散落在地面上。
七海建人抬手一甩,原本沾在刀刃上的血跡順著男人的動作飛濺在了地面上。
金發男人抬眸,黃綠色的眼瞳裡是翻湧的情緒。
男人低沉的聲音響起,明明是極度平淡的語氣裡卻能感受到刺骨的殺意。
「我想——」
「你的對手應該是我。」
【作者有話要說】
因為觸發了藥效提升100%的buff,所以女巫的藥即使不是完整的一瓶也能救人。
新身份即將上線!
寶們可以猜猜,猜對有小紅包哦。
提示:好人陣營,神職。
第28章 雙藥女巫 完
「唔~那就來玩玩吧, 咒術師——」藍發咒靈看著被斬斷的手臂,仿佛沒有痛覺一般臉上依舊嬉笑著。
下一瞬,隨著咒力的包裹, 原本被斬斷的手臂就恢復如初,蒼白的掌心還篡著兩個小小的干癟的肉塊。
那是真人的改造人。
藍發咒靈輕笑了一聲,一邊把玩著手裡的改造人一般說道:「這裡可是學校哦~到處都是失去意識的學生。」
「而這意味著什麼, 我想你很清楚吧, 對吧?咒術師——」
話音一落, 真人手心附著上咒力, 下一瞬,原本握在手中的那個改造人就變成了兩只身體形似爬行動物,頂著人類頭顱的怪物。
七海建人推了推掛在鼻梁上的護目鏡, 身體周圍浮現出咒力。
真人說的意思他當然明白。
這裡是學校, 有很多學生。
有很多失去意識的人。
只要有人存在,真人就可以利用無為轉變的術式將其變成改造人。
也就是說,這裡,相當於給他提供了無限的資源。
看著衝向自己的改造人, 七海建人沒有猶豫,手起刀落。
改造人被切斷的肢體落在地面上發出「啪嗒」的響聲。
緊接著, 便是一陣清脆的鼓掌聲。
藍發咒靈站在一旁, 仿佛在看一出好戲一樣鼓著掌。
異色的瞳孔在縫合線和腐蝕傷痕的承托下顯得更加的詭異。
七海建人眉頭依舊緊蹙, 不敢放松絲毫的警惕。
現在的情況, 對他來說, 並不算有力。
不僅僅是改造人的問題, 比起這個, 更加難辦的問題是——
他無法對眼前的咒靈造成傷害。
就算在他身體上留下了傷口也會被瞬間治愈。
不過好在, 吉野順平和虎杖悠仁都離開了這裡。
當吉野順平看見活著的吉野凪的話一定會很驚訝的吧。
不過, 那邊有小松靜子在。
如果是她的話,一定會理解自己的意思吧。
想到這裡,七海建人抬手,被咒符包裹的刀刃直直的指向對面的藍發咒靈。
咒力包裹著全身,帶著肅殺之氣。
而他現在能做的——
不過是盡可牽制住真人的行動罷了。
就像上一次一樣。
讓他動彈不得。
藍發咒靈看著面前渾身被咒力包裹的金發男人,異色的瞳孔閃過一絲戲謔,唇邊上揚,因為肌肉的牽扯顯得臉上的腐蝕傷口格外的滲人。
特級咒靈笑了笑,開口了,吐出的話像是混雜著刺骨的毒液一般帶著十足的惡意。
「嗯~讓我想想——」
「應該把你變成什麼樣的呢?」
……
天空被厚重的雲層覆蓋,陽光無法穿透。
帶著莫名的壓抑。
如同風雨欲來一般。
今天沒有陽光。
車內很安靜,淡淡的沉默在幾人身邊蔓延。
有些微涼的風吹過樹梢,發出沙沙的響聲。
風透過車窗吹了進來,仿佛是要撫平因為等待而變得焦慮的情緒一般。
幾人坐在車裡,目光集中在學校的方向,似乎生怕錯過什麼一樣。
小松靜子稍稍側頭,目光掃過坐在身側的吉野凪。
漂浮在女人頭頂上方的金色文字消失了。
這也意味著,她的能力到時間了。
小松靜子微微抬手,一張卡牌就憑空浮現在了她的指尖。
這是其他人看不見的。
黑色的卡牌上開始浮現出熟悉的金色文字。
【女巫身份結算,達成以下成就】
【成就1:作為女巫在使用掉兩瓶藥水後依舊未暴露身份(喝下女巫解藥的「銀水」除外),且成功救活一名相同陣營人員,毒對一名敵對陣營人員。】
【獲得稱號:雙藥女巫,carry全場】
【裝備條件:未達成(僅擁有???身份時可裝備)】
相同陣營和敵對陣營嗎?
這還是第一次在卡牌中詳細的出現陣營的區分。
以往的卡牌從未出現過類似的描述。
這是,因為女巫身份的特殊性嗎?
還是說,是因為她對異能力的探索達到了一定程度呢?
一切不過都是推測,看來還需要更多的情報才行。
身份結算,緊接著便是抽取下一張身份牌。
小松靜子頓了頓,神色相當平靜的移開的手指。
下一瞬,面前便出現了一摞漂浮著的卡牌。
沒有猶豫太久,小松靜子指尖微點,下一瞬,一張黑色的卡牌就浮現在了她的手心。
咦?
……這個身份?
就在她看著手中的卡牌時,耳邊突然傳來伊地知潔高的聲音。
「他們出來了!」
小松靜子連忙收起卡牌,抬眼望去。只見兩個正在奔跑的身影印入眼簾。
一個粉發少年正拉著一個黑發少年朝著他們所在的方向跑著。
腳步中帶著迫切的急促。
粉發少年是虎杖悠仁。
而另一個黑發少年——
「是順平!」吉野凪看著那個熟悉的身影開口道。
幾人連忙下車迎接。
「虎杖君,這邊!」伊地知潔高揮了揮手道。
兩個少年看見他們的時候明顯愣了愣,特別是吉野順平。
幾乎是以一種不可思議的眼神盯著站在車旁笑著的短發女人。
「……媽、媽媽……?」
吉野凪溫柔的笑了笑,仿佛什麼都沒發生一樣說道:
「順平,課上完了嗎?真是的,竟然連包都忘帶了——」
女人的話突然一頓,突然有些訝異的問。
「順平,怎麼哭了,在學校裡發生了什麼嗎?」
黑發少年搖了搖頭,什麼也沒說,只是緊緊抱住了眼前的女人。
有些瘦弱的雙肩微微顫抖著。
吉野凪愣了愣,最後還是什麼也沒說,只是安慰般的拍了拍少年的後輩。
「沒關系的,順平,媽媽在這裡。」
女人的聲音相當的柔緩,帶著無盡的包容和溫暖。
「小松小姐,您怎麼在這裡呀?還有順平的母親不是已經——」虎杖悠仁走了過來,有些不解的問。
小松靜子視線從重逢的母子身上移開,看向站在身邊的粉發少年,少年依舊一身黑色制服,不過在肩膀處卻能看見衣服的破損以及幾乎和制服顏色融為一體的血跡。
虎杖悠仁受傷了。
裡面不出意外是存在敵人的吧。
虎杖悠仁帶著吉野順平從帳裡面出來了。
但是七海建人的身影依舊沒有出現。
那麼從現在的情況來看,那個人大概率是想自己留下拖住敵人,讓兩個少年先脫身吧。
想到這裡,小松靜子眸色稍暗,壓低聲音解釋道:「虎杖君,吉野小姐並不知道之前死亡的事,請對她保密。還有在裡面發生了什麼,可以方便告訴我和伊地知先生嗎?」
粉發少年點了點頭,神色嚴肅的回答道:「原來如此,吉野小姐的事我會保密的。學校裡的話,學生全部暈倒在大禮堂了。「
」裡面有一個特級咒靈,娜娜明正在裡面,他讓我先把順平給帶出來。帳是可進不可出,不過似乎只對普通人起效,我們往校門口的方向跑就跑出來了。」
果然如此嗎?
她理解七海建人的意思了。
那麼——
小松靜子頓了頓,面向伊地知潔高的方向說道:「伊地知先生,可以麻煩您先帶吉野順平他們前往安全的地方嗎?」
似乎是因為女人的話天生自帶讓人信服的魔力,伊地知傑高微愣了一下,然後連忙答應。
小松靜子點了點頭,然後側頭看向了一旁的粉發少年,緩緩開口了:「虎杖君,可以請你跟著他們一起嗎?」
虎杖悠仁聞言愣了愣,淡金色的瞳孔裡閃過一絲不知名的情緒,說話的語氣也有些激動。
「但是,娜娜明還在裡面!我必須要回去才行!」
小松靜子只是溫和的笑了笑道:「這是相當重要的任務哦,以防萬一,如果他們路上被咒靈襲擊了,我想你也許能夠保護他們。」
察覺到粉發少年似乎還想反駁,小松靜子繼續柔聲說道:「虎杖君,這邊就交給我們吧。吉野君的母親是我復活的,我有辦法對付那個咒靈。相信我,七海君,一定會沒事的。」
黑發女人依舊微笑著,但是柔和言語裡卻帶上了淡淡的肅殺之意。
也許是因為小松靜子的話語太過堅定,虎杖悠仁盯著她看了良久,最後突然笑了。
「好,我知道了。小松小姐,請一定要把娜娜明帶回來哦!」
虎杖悠仁說完揮了揮手朝著車輛的方向走去了。
伊地知傑高頓了頓,微微鞠躬道:「謝謝你,小松小姐,七海先生就拜托了。」
在她點頭回應後,黑發男人便轉身離開了。
看著車輛離開的背影,小松靜子眼眸微深。
其實讓虎杖悠仁跟著去保護只是借口。
不過是想讓他暫時離開罷了。
無論是從最開始在吉野順平家裡七海建人和虎杖悠仁的那通電話。
還是伊地知傑高當時說的:「很抱歉,七海先生,我沒能阻止虎杖君。」
以及現在,七海建人讓虎杖悠仁帶著吉野順平離開的行為。
都凸顯了一個目的。
七海建人不願意讓虎杖悠仁參與這場戰鬥。
雖然不知道原因是什麼,但是小松靜子選擇尊重他的想法。
並且,她是在有十足的把握下才讓虎杖悠仁先離開的。
聽著車輛駛離的聲音。
小松靜子轉身,朝著那邊的黑色邁步而去。
一步又一步。
她從來不會許下無法實現的承諾。
「噠、噠、噠。」
高跟鞋的聲音在有些空曠的道路上回響。
黑發女人手裡慢慢浮現出點點熒光。
下一瞬,一把純銀色的弩就憑空出現在了她的手中。
鋒利的箭尖在日光下閃爍著金屬獨有的光澤。
小松靜子微微抬眼,深藍色的眸子盯著那層深不見底的黑色。
隨後毫不猶豫的抬步走了進去。
掌心傳來獨屬於金屬的觸感。
冰冷,堅硬,又帶著凜冽的殺意。
既然她許下了承諾。
那麼她一定就會做到。
而現在的她,有這個自信。
畢竟——
【狩獵魔物】
【這可是我的拿手好戲】
【作者有話要說】
新身份來啦∼
答案揭曉——是【獵魔人】!
我早就想寫這個身份了哈哈哈
恭喜猜對的寶!
詳細的能力介紹在下一章說!
再說一次!本文的異能力和游戲裡的能力不完全一樣!有魔改和增強!
恭喜真人即將go die!
【獵魔人】人物簡介(摘自百度百科):
不知從何時起,一些能力超群的神秘人物出現了,他們似乎擁有著追蹤魔物的特殊能力。起初人們無法判斷他們的陣營,因為那些神秘人物鮮少與普通人有交集,但後來他們狩獵魔物的舉動清晰地宣告了自己的立場,因此人們為其冠以「獵魔人」的稱謂。
獵魔人強大而果決,在針劑與特殊訓練的作用下,他們不再畏懼傷病,飢寒,甚至也擺脫了了人類天生而來對強大魔物的恐懼,終於……如某些人所期許的那樣,狩獵魔物成為了獵魔人的拿手好戲。
第29章 獵魔人(大修)
「哐——!」
被咒力包裹的刀刃接觸到咒靈慘白的皮膚, 發出如同金屬碰撞般刺耳的聲音。
不同的咒力接觸,散發出強烈的衝擊,正在交鋒的兩人不約而同的後退了幾步。
七海建人看著面前將手臂變化成刀刃的藍發咒靈。
真人依舊一臉嬉笑的樣子, 一雙異色瞳孔直勾勾的看著他,道:「你只有這點程度嗎?三七分咒術師?」
七海建人沒有回答,肩膀在方才的顫抖中受了傷, 銳器切割造成的傷口帶來的刺痛刺激著他的神經。
血液浸染了襯衫, 粘膩的觸感並不好受。
血腥味混雜著衝擊造成的灰塵湧入鼻腔。
似乎是發現他沒有回答的意思, 藍發咒靈微笑了一下, 隨後繼續輕飄飄的說道:「唔,玩得也差不多了呢~我還要去追宿儺的容器呢~」
咒靈的皮膚周圍瞬間散發出大量的咒力,如同柔軟的水流一般將其整個身體包裹。
七海建人見此眉頭微蹙, 握著刀柄的手又緊了幾分。
不是他的錯覺。
從剛才的戰鬥中很明顯可以感覺到。
眼前的特級咒靈無論是對咒力的掌控還是對術式的運用都比上一次靈活了太多。
他在戰鬥中不斷的成長。
並且, 他極度的享受著戰鬥。
七海建人推了推掛在鼻梁上的眼鏡。
改造靈魂的術式。
龐大的咒力。
以及——令人瞠目結舌的成長速度。
如果繼續讓他成長下去,之後會成為相當棘手的存在吧。
不能讓他去找虎杖悠仁。
七海建人眸色微沉,更多的咒力從身體裡散發出來。
如同戰鬥開始的信號一般。
藍發咒靈微笑了一下,隨後猛地向他衝來。
奇長無比的手臂如同靈活的毒蛇一般, 鋒利的獠牙淬滿劇毒向他襲來,每一次攻擊都直指他的咽喉。
「哐——!」
七海建人舉著刀, 一次次的抵擋著咒靈密集的攻擊。
刀刃上的咒符被紫黑色的液體浸染, 邊緣隱隱約約出現了被磨損的痕跡。
真人的速度很快, 再加之每一次攻擊的角度都相當的刁鑽。
一下子就在戰鬥中占據了上風。
不過七海建人並沒有絲毫的驚慌和急躁, 他一邊用刀抵擋著真人來勢洶洶的攻擊, 同時雙眼牢牢的鎖定住真人的身影。
如同刻度尺一般的東西在他視線中浮現。
這是他的術式。
十劃咒法「瓦落瓦落」。
可以將目標的長度等份劃分, 並在7:3的點上強行制造弱點的術式。
無論對方是誰, 只要擊中那個點, 就能夠觸發暴擊。
七海建人抬眸看向了咒靈腰部。
真人身上的弱點已經找到。
現在只需要擊中即可。
雖然造成的傷害會被對方修復, 但是卻能制造出短暫的空隙。
只要利用好這個機會,也許就有翻盤的機會。
只是現在對方的攻擊太過密集。
他根本無法近身。
然而,就在七海建人再一次擋開一次攻擊時,偏頭一看,方才還在那裡的藍發咒靈已經不見了蹤影。
只剩下地面碎落的水泥塊和飄散在空氣中的灰塵。
真人不見了。
突然。
一股帶著殺意的攻擊從他身後襲來,帶著粘膩的惡意。
七海建人連忙轉頭,只見方才還在對面的藍發咒靈不知何時已經來到了他的身後。
察覺到他的視線時,咒靈嘴邊的笑容又大了一份,
異色的瞳孔死死的盯著他。
如同盯上獵物的毒蛇一般。
緊接著,包裹著咒力的手掌直直他襲來。
速度級快帶起的氣流發出了刺耳的破空聲。
七海建人下意識的想要抬手阻擋,然而伴隨著突然的動作肩膀處的傷口被撕裂,傳來陣陣尖銳的刺痛,抬手動作也不由得遲緩了一分。
幾乎就是在這一個極短的空隙。
咒靈蒼白的手已經來到了他的眼前。
皮膚上附著的咒力如同烈焰一般,似乎下一瞬即將灼燒到他的皮膚。
七海建人看著面前的景像,黃綠色的瞳孔不由得緊縮。
特級咒靈動作太快了。
他根本無法逃離。
藍發咒靈唇角微勾,肌肉牽動著面部肌肉詭異的抽動了一下。
然後開口慢慢吐出了幾個字。
「無為轉變——」
他將——
要葬身於此嗎?
七海建人看著面前的景像,不知道為何突然回想起了過往的種種。
耳邊的聲音被隔絕,時間如同被停止了一般。
眼前閃過一幕幕場景,仿佛是生命最後的走馬燈一般。
有剛入學高專時的興奮。
有初次面對咒靈時的恐懼。
有親眼看見好友死亡卻無法拯救的無力。
有對咒術界的失望和逃避。
有對工作不斷奔波的疲憊。
他一直認為自己是一個和找出工作價值或創造生命價值無關的人。
直到——
【謝謝你,七海君。】
【明明我們才認識一個月,我都已經被七海君救過兩次性命了呢】
【娜娜明!謝謝你!】
【七海先生,有您在真的太好了!】
謝謝嗎?
七海建人眸色微閃,黃綠色的瞳孔裡閃過一絲淡淡的笑意。
他曾以為自己從未為創造過生命的價值。
但是,現在看來——
在他不知不覺間。
已經從很多人那裡收到了感謝了啊。
金發男人看著即將要觸碰到他皮膚的手,慢慢閉上了雙眼。
「嗖——!」
然而預料之中的痛苦並沒有襲來,取而代之的是一個凌厲的破空聲。
緊接著,七海建人就聽見了血肉被貫穿的聲音,以及大量液體濺落在地面上帶來的腥臭味。
再次睜開雙眼,看清眼前的景像時,瞳孔因為驚訝不受控制的放大了幾分。
映入眼簾的是咒靈蒼白的手掌,離他的面部幾乎只有不到一釐米的距離了。
然而真人卻沒有再靠近半分了。
不,是他無法再靠近了。
因為,他的腦袋,已經被一根純銀色的利箭給貫穿了。
箭從咒靈身後射入,穿過他的整個腦袋,最後從右眼的眼窩出穿出。
即使運用咒力,傷口似乎也無法愈合。
就和那天的毒藥一樣。
藍發咒靈看起來相當的驚訝,僅剩的左眼眼球轉動了一下,仿佛想要看清襲擊他的人是誰。
紫黑色的液體順著純銀的箭身低落在地面上,明明是被帳籠罩著如同黑夜般的地方,但是七海建人卻清楚的看見了箭間閃爍的金屬光澤。
如同被黑暗包裹中出現的點點星光一般。
帶著懾人的誘惑。
讓人忍不住想要伸手觸碰。
就在這時,一個輕柔的聲音從前方的陰影處傳來。
「七海君,你沒事吧?」
七海建人連忙抬頭去看,只見一個完全意想不到的身影出現在了眼前。
黑發女人正微笑著看著他,深藍色的眸子如同深邃的大海一般,讓人琢磨不透。
她怎麼會在這裡?
七海建人想要開口詢問,但是喉間如同被什麼堵住了一般,不知如何張口。
女人見他沒有回答,索性直接抬步向著他的方向走來,高跟鞋踩踏在地面上發出清脆的響聲。
柔順的黑發隨著她的動作飄起,耳垂上的金色掛飾也在微微晃動。
而在她拿白皙的手中。
正握著一把極為漂亮的物件,如果他沒看錯的話。
那是一把弩。
一把純銀的弩。
和那根利箭一模一樣的銀色。
小松靜子走到七海建人身側,對著男人笑了笑,又轉頭看向了一旁的藍發咒靈。
在眼鏡的幫助下,現在的她也可以看清咒靈的樣貌了。
和她想像中的怪物不同。
那是一只人形的,藍發男人。
只不過那蒼白的皮膚以及那詭異的縫合線讓他看起來格外的怪異。
特別是那從臉部一只衍生到手臂的,如同被什麼灼燒腐蝕留下的醜陋疤痕。
這便是那天襲擊她的咒靈。
就在她打量著藍發咒靈的同時,對方也在打量她。
貫穿傷帶來的疼痛幾乎要將他吞噬,但是在看清她的臉時,特級咒靈張了張口,十分艱難的吐出幾個字。
「你……是……!」
小松靜子微笑了一下,走上前去,輕聲低語道:「我的毒藥的味道如何?咒靈先生?」
咒靈聞言,整個蒼白的臉因為憤怒而扭曲,貫穿頭顱的箭矢隨著他的動作輕輕晃動了一下。
更多的紫黑色液體從傷口處湧出,順著慘白的臉頰滑落,最後滴在了地面上。
「我……要……殺……了你……!」
那只蒼白的手動了動,絲絲咒力從體內冒出,似乎是想要攻擊她。
七海建人抬步上前,將她擋在了身後。
那雙黃綠色的眸子直勾勾得盯著面前的咒靈。
小松靜子看著金發男人的背影心下微動,沒有再上前。而是對著咒靈浸滿了憤怒的獨眼微笑了一下,繼續開口說道。
「咒靈先生,我來做個為你做個預言吧——」
「你將永遠長眠於此。」
小松靜子輕輕開口,短短的幾個字裡卻能感受到十足的肅殺之氣。
帶著四周的空氣都冰冷了幾分。
「你……這個……!」藍發咒靈還想繼續開口,然而下一刻。
藍發咒靈的身體猛然開始出現裂紋,從伸出的指尖到手臂,再從肩膀,到臉頰。
如圖蛛網般的裂紋瞬間爬滿他的全身,帶著來自地獄的死亡詛咒。
下一秒,仿佛氣球爆炸一般。
「嘭——!」
伴隨著一聲的巨響。
咒靈的整個身體從內而外爆開,化作了黑色的粉末,消散在了空氣中。
當小松靜子再次睜眼時,地面上便只余下了一根沾有紫黑色液體的銀箭。
如同附著著某種規則一般。
明明被黏膩的液體浸染,但卻依舊散發著耀眼的光。
這便是——
獵魔人的能力嗎?
小松靜子低頭看著地上的金屬利箭,回想起了剛才抽到的身份卡牌。
【獵魔人】
【時間:7天】
【能力:擁有一把獵魔弩,可選中視野內存在的目標進行瞄准攻擊。持有身份期間免疫一切毒藥。】
【限制:獵魔弩每天僅能使用一次。】
【陣營限制:當獵魔弩攻擊對像為敵方陣營時,在擊中目標的同時觸發即死效果。當獵魔弩攻擊對像為相同陣營時,攻擊將會反彈至獵魔人自身,觸發即死效果。】
【特殊buff1:達成???後自動觸發,buff2發動後自動消失。】
【特殊buff 2:達成???後自動觸發,buff1發動後自動消失。】
【目前已裝備稱號:優秀的偽裝者(所有身份皆可裝備)】
這是第一次在卡牌上出現陣營限制的內容。
這個身份是把雙刃劍。
殺對了,敵人死。
殺錯了,自己死。
不過,索性,在女巫身份結算的時候曾提到了一句【毒對一名敵對陣營人員】。
她也是借此才能大膽的使用能力。
想到這裡,小松靜子揮了揮手,手中的弩和地面上的箭便化作光點消失了。
於此同時,包裹在頭頂上的黑色開始破碎。
如同破碎的玻璃一般,帳慢慢消失,露出了一片被雲層遮蓋的天空。
日光灑落在地面上。
驅散了籠罩在周圍的惡意。
穿過漫長的黑夜終於迎來了黎明。
【作者有話要說】
抱歉久等啦!!
終於加完班了!!!
獵魔箭上服帶著規則的力量,無論是誰,只要陣營和獵魔人敵對,就射中就會死。
狼人殺裡獵魔人的能力:從第二個夜晚開始,獵魔人每晚都可以選擇一位玩家進行狩獵,若被狩獵的玩家是狼人,則該名狼人死亡。若被狩獵的玩家是好人,則獵魔人死亡,因為獵魔人強健的身體素質和免疫力,獵魔人將不會死於女巫的毒藥
第30章 義務和責任
小松靜子抬頭, 看著重新恢復正常的天空稍稍松了口氣。
明明已經消失的弩箭觸感依舊殘留在手心。
讓她感覺多少有些不真實。
這是她第一次抽到帶有如此攻擊性的卡牌。
也是她第一次殺死咒靈。
不知道為什麼,明明應該很輕松暢快的心情卻如同被什麼厚重的東西遮蔽住了一般。
那些粘膩的,帶著腥臭味的紫黑色液體在水泥地面上留下了點點污漬。
仿佛是在提醒她方才發生了什麼事一樣。
就在小松靜子盯著地面濕潤的痕跡發呆時, 身前突然傳來男人低沉的聲音打斷了她的思緒。
「小松小姐。」
七海建人看著她,視線透過護目鏡落在了她的身上,遲疑了一下開口了。
「……您——?」
小松靜子抬眸, 視線在男人肩膀上的一片殷紅頓了頓, 隨後直接開口了。
「如果七海君你想說我不應該來的話, 我會生氣的哦。」
金發男人聞言明顯怔愣了一下, 黃綠色的眸子裡閃過一絲不知名的情緒。
小松靜子看了他一眼,繼續說道:「正如你選擇了讓虎杖君他們先離開,自己留下來對戰咒靈。相比你是很清楚自己的選擇可能會帶來什麼樣的後果才這樣行動的。」
「那麼, 同樣的, 我在選擇進來這裡之前,也是做好了相應的覺悟和准備的。」
黑發女人微笑了一下,深藍色的眸子裡滿是堅定,繼續說了下去。
「我們都是已經步入社會的成年人, 不是涉世未深的孩子。懂得省時度事,有自知之明, 會為自己選擇的行為負責。」
女人說著抬手輕輕為男人拍去手臂上沾染的灰塵, 眉眼含笑的說道:
「所以, 希望七海君你能理解我的選擇。」
七海建人垂眸看著站在身前的黑發女人, 心下泛起點點漣漪。
理解她的選擇嗎?
從方才小松靜子的話來看。
她口中的這個選擇很明顯指的是——
【我在明知道會遭遇危險的情況下, 依舊選擇踏入這裡來救你。】
不知道為什麼, 七海建人突然回想起了那天面對水泥塊墜落時毫不猶豫為他擋下碎石的纖弱身影。
和今天一樣的, 果決, 自信, 似乎輕易就解決了那些他無法解決的難題。
想到這裡,七海建人抬手取下了掛在鼻梁上的護目鏡,肉眼接觸到光線時微微有些不適應。
沒有鏡片的遮擋,他能夠更清楚的看見身前的人。
黑發女人似乎有些驚訝,深藍色的眼眸直直地盯著他。
七海建人頓了頓,用相當溫和的聲音說道:
「明明我們才認識不久,我都已經被小松小姐救過兩次性命了呢。」
【明明我們才認識一個月,我都已經被七海君救過兩次性命了呢】
創造生命價值嗎——
也許就在不經意間已經做到了。
小松靜子抬頭看著唇角微勾的金發男人,在觸及到對方那雙黃綠色眸子時,能明顯的看清裡面的笑意。
七海建人似乎……心情很好?
不知道為什麼,明明是熟悉的人,簡單的對話,卻能明顯感覺到對方落在自己身上的視線。
也許是那股的視線蘊含的情緒有些復雜,小松靜子有些不自在的移開了目光,像是在轉移話題一般,開口道:關於虎杖君,我想你並不想把他牽扯進來,所以我就伊地知先生帶著他們先去往安全的地方了,不過,我可以問問是為什麼嗎?」
七海建人聞言點了點頭,偏頭看向了學校大禮堂的方向,慢慢解釋到:「雖然虎杖君是咒術師,但是他現在不過還是個孩子,他就和那些學生們一樣。」
「但是如果要走咒術師這條路的話,他會比普通人面對更多,更加困難的危險,所以而我並不反對讓他們去和咒靈戰鬥,但是,這也只是指在他們能力範圍內的戰鬥罷了。」
金發男人視線偏向了地面上那片紫黑色液體散去留下的痕跡。
「但是,這次不一樣,對手是特級咒靈,是我也很難對付的存在。」
七海建人說著又轉頭看向她,語氣依舊平淡,但是卻能感覺到言語裡堅定的覺悟。
「但是就算如此,作為成年人,我也有義務和責任保護他的安全。」
七海建人選擇自己留下來面對咒靈的原因就算這個嗎?
成年人的義務和責任——
她之前推測了各種各樣的原因,但是沒想到。
真正的答案卻如此的簡單,直接,甚至有些直白。
僅僅是因為這個原因,就值得讓你做到這種地步嗎?
小松靜子微微垂眸。
腦海裡突然閃過方才看見的場面。
那只咒靈的手距離七海建人只有不到一公分。
指尖幾乎就要觸碰到男人的皮膚了。
而那只咒靈可以把人類變成怪物。
她不了解咒術師的能力,也許七海建人有能力逃脫。
但是毫無疑問,那是一場極度危險的戰鬥。
甚至關聯到七海建人的生命。
這就是他的覺悟嗎?
真是——
和外表不同的。
炙熱又溫柔的人啊。
想到這裡,小松靜子輕聲笑了笑,柔聲說道:「唔,很有七海君的風格呢,那麼你肩膀上的傷要怎麼處理?」
「……並不是致命傷,請不用擔心,在聯系其他輔助監督處理這裡的學生後,我就回高專讓硝子小姐幫我治療的。」金發男人說著有些不自在的摩挲了一下手裡的眼鏡,
小松靜子點了點頭,說道:「那我可以和你一起去嗎?有些事我想確認一下。」
關於那個敵對陣營,目前明確的只有那個特級咒靈一個而已。
未知的情報太多了。
而且在她拿到獵魔人這張卡的情況下,陣營是關乎著她能否平安活下去的關鍵。
她有些想法需要證實。
「好,我知道了。」金發男人答應的相當爽快。
無論是方才那個瞬間殺死特級咒靈的能力,還是現在的請求,七海建人都沒有要多問的意思。
小松靜子抬眸掃過金發男人棱角分明的側臉,沒有護目鏡的遮擋,可以清楚的看見男人纖長的睫毛。
雖然以前就發現了,七海建人果然是一位相當溫柔的人啊。
想到這裡,小松靜子微笑著開口了,語氣想當的輕快:「嗯,那就謝謝你了,這位溫柔的咒術師先生。」
金發男人聞言明顯愣了愣,沉默了半晌後慢慢開口問道:「不,您客氣了,這次真人的事還是多虧了小松小姐的幫忙,不過……您為什麼要這麼叫我?」
小松靜子唇邊勾起一個淡淡的弧度,深藍色的眼中閃過一絲戲謔,語氣有些輕佻地說道:「唔?如果你不滿意這個稱呼的話,那麼,七海海?」
「……在這種事情上請不要學習虎杖君,小松小姐。」
「明明是很可愛的名字嘛,和你很相配哦,對吧,七海海?」
七海建人看著唇邊帶笑的黑發女人,心中慢慢的升起一股奇妙的情緒。
如同被什麼極度輕柔的羽毛撫過一般,帶著溫暖的癢意。
「……總覺得,從您口中說出這種話對我的傷害意外的大呢,前輩小姐?」
「誒,七海君好過分——」
【作者有話要說】
娜娜明嘿嘿!
第31章 談判的誠意
再次回到高專, 兩人直接前往了學校的醫務室。
她在昨晚就已經向公司請了假,並不著急回去。
進入醫務室,小松靜子有些好奇的打量著這間看起來非常寬敞的房間。
房間裡並沒有看見人影。
潔白的牆壁, 明亮的燈光。
空氣中彌漫著的消毒水味。
工作桌上微顯凌亂的資料,桌角還放置著一杯正在冒著熱氣的咖啡,還有一包已經拆開的極細pocky。
長方形的盒子上清楚的映著低糖兩個字。
從辦公環境看起來, 這位家入硝子小姐的工作壓力並不小。
推擠的文件還有咖啡。
加班似乎挺嚴重的。
以及那盒開封的零食。
無糖嗎?
看起來她並不喜歡吃甜食, 或者是在為了保持身材在有意識的控制糖分的攝入。
就在小松靜子打量著醫務室時, 一個腳步聲從房間內部傳出。
接著就看見一名身穿白大褂, 帶著手套和口罩的黑發女性從裡面走了出來。
手裡還握著一把沾染著紫黑色液體的小刀,是解剖專用的小刀。
看來這位校醫小姐除了治療以外也會負責解剖的工作啊。
家入硝子察覺到他們的到來,視線在七海建人肩膀上已經干涸的血跡上停留了片刻, 開口道:「稍等我一下。」
說著就取下了手套和口罩, 將雙手消毒後走了過來。
在簡單的介紹了一下後,家入硝子對她微笑了一下,淡淡的笑意承托的她的面容更加美麗,唯一美中不足的是她眼眶下那濃重的黑眼圈。
看起來並沒有取得好好的休息。
家入硝子走近坐在一旁的金發男人, 開口問道。
「傷口只有肩膀一處是嗎?」
「是的,麻煩您了, 家入小姐。」七海建人說著脫去了已經沾染上血跡的西裝外套, 露出一件略顯單薄的l藍色襯衫。
家入硝子點頭回應, 仿佛是看慣了這樣的場景一般, 沒有多問, 而是直接抬手放在了離傷口不遠處的位置。
下一瞬, 伴隨著柔和的光暈閃過, 原本裂開的傷口瞬間就恢復如初了。
小松靜子專注的看著眼前的一幕。
這也是咒術師的能力嗎?
同為醫生, 也許家入硝子和與謝野晶子會有很多共同話題吧。
治療很快便結束了, 家入硝子掏了掏白大褂的口袋,只掏出了一個打火機,然後像是想起什麼一樣,前往辦公桌拿起一根pocky放進了嘴裡。
原來如此。
看來家入小姐正在戒煙中。
「家入小姐,虎杖君他們怎麼樣了?」七海建人重新將方才因為治療而解開的外套扣好,開口問道。
「沒事哦,他和另外一個黑發少年,吉野順平是吧,兩人的傷口都不嚴重,不過——」
家入硝子頓了頓,又往她的方向看了一眼,在得到七海建人肯定的眼神後才繼續說了下去:「那個名叫吉野凪的女性,她的身體有點奇怪。」
「奇怪?」小松靜子和七海建人幾乎是異口同聲的問道。
家入硝子咬斷手裡的pocky,繼續說了下去:「那個叫吉野順平的孩子一直要求我給那為女士做一個檢查,而那個檢查的結果——」
「有些太過異常了。」
小松靜子聞言微微蹙眉。
女巫的藥應該是能夠把人救活的。
難道是哪裡出了問題嗎?
七海建人同樣神色嚴肅的開口問道:「是身體過於衰弱還是有什麼地方不足嗎?」
「不,恰恰相反。」家入硝子搖了搖頭,從桌面上堆積的資料裡抽出一張遞給了他們,然後繼續說道:「那位女性的身體數值很正常,不如說,過於好了。」
小松靜子走到七海建人身邊,看向了男人手裡印著密密麻麻數據的單子。
為了方便她更好的看清上面的內容,金發男人把抬起的手稍微放低了些。
家入硝子繼續說了下去:「吉野凪有長期抽煙喝酒的習慣,按理說,她的身體多多少少會因此受到一定程度的損傷,即使是存在慢性病也是不奇怪的程度。」
作為一位長期抽煙又反復戒煙的人來說,家入硝子對其非常有發言權。
「但是,從那個測驗出來的數據來看,她完全沒有這些問題,或者說,那些原本擁有的損傷全部都被治好了。」
說完,家入硝子將視線投向了他們兩人。
小松靜子微微垂眸,陷入了沉思。
全部都治好了嗎?
難道說是女巫的解藥的效果太強了?
不僅挽救了吉野凪的性命還治愈了她身上的隱患。
這大概也是在藥效加成buff下才能達到的效果吧。
就在這時,家入硝子繼續開口了:「不用和我解釋太多,我只不過把我覺得你們應該知道的情報告訴你們罷了,不過——」
說著,那抹棕色的眸子看向了她的方向,對著她微微笑了笑,繼續說道:「如果你願意的話,我倒是很想知道你到底使用了什麼方法才能做到那種程度。不過是作為一名醫生的好奇罷了,不用太有壓力。」
小松靜子聞言心下微動。
家入硝子也是一位很溫柔的人呢。
她想研究解藥嗎?
這也能對她探究藥效有很大的幫助吧。
是雙贏的提議。
她並沒有拒絕的理由。
想到這裡,小松靜子十分爽快的回答到:「好的,家入小姐,我很樂意。如果可以的話,也許我們可以交換一下聯系方式?」
將號碼存入手機後,家入硝子微笑著開口了,心情似乎看起來相當不錯。
「我這裡沒什麼事了,對了,虎杖君他們的話在會客室哦,還有五條那家伙也在,他叫我看到你們後告訴你們一聲。」
和家入硝子道謝後,兩人就直接走向了高專的會客室。
會客室裡除了五條悟外,還有吉野順平和虎杖悠仁兩個人在。
剛剛拉開門,就聽見了裡面五條悟說話的聲音。
「很快就要到姐妹校的交流會了,所以,如果你現在想要來高專的話,就需要惡補功課哦——」
白發男人察覺到了門口的動作,偏頭打了個招呼。
「哦,七海,你們回來了呀,那個咒靈怎麼樣了?」
「已經被祓除了。」
「啊!七海海!你沒事真的太好了!小松小姐也是!」虎杖悠仁充滿活力的聲音響起。
聽到那個名字,七海建人推門的手不由得頓了頓,幾乎是下意識的垂頭看了一眼走在身邊的黑發女人。
似是察覺到了他的視線,小松靜子抬眸看向他,那雙漂亮的深藍色的眸子裡閃過一絲淺淡的笑意,唇角也隱隱約約上揚了幾分。
仿佛是在向他隱秘的暗示什麼一樣。
兩人先後走進會客室坐下,五條悟朝著虎杖悠仁他們說道:「悠仁,你先帶吉野君去逛逛校園吧。」
粉發少年十分開朗的笑了笑道:「哦!沒問題,五條老師,順平我們走吧!」
七海建人看著被關上的會客室門,看向坐在對面的白發男人開口了:「你想讓吉野順平就讀高專?」
五條悟一手撐這下巴,語氣輕飄飄的回答到:「是哦∼不過這也得看他本人的意願啦∼」
「比起這個——」白發男人說著突然轉頭看向了她的方向,「你是怎麼讓吉野凪活過來的?」
小松靜子聞言頓了頓,看來五條悟已經從虎杖悠仁那裡得知了基本的情況。
不過也不算太意外。
在她把這件事告訴虎杖悠仁和伊地知潔高的時候就已經預料到會有這樣的對話發生了。
也差不多是時候了。
她現在需要更多的情報來解讀卡牌中的【陣營】。
現在唯一的線索就只有那個名為真人的特級咒靈。
而更了解那個特級咒靈的,無疑就是長期生活在咒術界的人了。
比起才回到咒術界不久的七海建人,也許五條悟更加合適一些。
也就是說,她需要從五條悟這裡得到更多的情報。
那麼作為基本的誠意,她也必須透露一點關於她自己的情報才行。
想到這裡,小松靜子微笑了一下說道:「我是異能力者哦。不過能力並不算可控,存在一定程度的隨機性。」
「誒∼異能者嗎?是橫濱那邊的?」
小松靜子點了點頭,「我以前確實有一段時間生活在橫濱。」
白發男人唇角勾起,即使有黑色眼罩的遮擋,也無法阻礙那落在她身上的探究目光。
「那麼之前看見死者記憶也是你能力的一種?」
小松靜子點了點頭,回答道。
「也可以這麼說,也許你現在願意相信我了?」
「確實,我沒有找到傑的屍體。」
白發男人語氣稍微淡了淡,話裡聽不出什麼情緒。
「那麼,你想從我這裡知道些什麼?」
小松靜子聞言抬眸,目光直勾勾的盯著那張被黑色眼罩遮蓋了大半張的臉。
「只要是和那個特級咒靈有關的事,我希望你能全部告訴我。」
五條悟聞言輕聲笑了笑道:「為什麼?這裡面可是有關於咒術高專核心的事哦∼」
小松靜子微笑了一下,毫不示弱的說道:「那麼也許你需要和我簽訂一個什麼契約?你們咒術界也應該有這類型的能力吧。」
「束縛嗎?」白發男人思索著抬手摩挲了一下下巴,隨後視線落到了七海建人身上,唇邊勾起一個微笑,道:「不需要束縛哦∼七海,她是你帶過來的人,你就負責監督吧。」
方才一直沒開口的七海建人明顯愣了愣,「……監督?」
「嗯嗯,監督她有沒有把關鍵的情報泄露給詛咒師或者不好的人呢∼」
金發男人眉頭微蹙,沉聲說道:「小松小姐不會做這種事。」
五條悟只是微笑了一下,然後偏頭看向她,開口了:「好了,那麼,就從那只襲擊我的特級咒靈說起吧——」
【作者有話要說】
怕有人杠所以解釋一下:
沒有無緣無故的信任,特別是在咒術界。
無論是伊地知,還是硝子,在說道關鍵信息時因為顧及靜子的存在都沒有直接開口。
而是先得到娜娜明的肯定/點頭後,才繼續說的。
而285的警惕心就還要更強一些了,所以才會提出讓七海做監督的情況。
核心則是指大爺手指的事。
wtw從伊地知那裡得知了所有現場的情報。
而娜娜明因為和靜子相處了一段時間,更加了解一些,相信她不會做出這種事,所以才沒有多問的。
順便說一下,關於感情線。
因為兩人都是經歷過社會毒打的成年人,並且性格都偏向理性穩重一些。
所以在感情線的發展上會顯得克制一些。
就是那種,不會太近的那種微妙的分寸感。
希望我寫出那種感覺了嗚嗚嗚嗚
最後,問個問題。
關於下一個身份,目前有兩條線可以走。
一條是好人陣營的身份。
另一條是狼人陣營的身份。
兩條線的身份都不普通。(身份能力都很強的那種)
寶們可以二選一哈哈哈哈。
哪條線人多,就寫哪一條。
ps:我個人想寫狼人線,因為那個身份能力真的很炫酷!
第32章 監督先生
「哈——」小松靜子有些疲憊地嘆了口氣。
車內充足的冷氣讓她繁雜的思緒稍微緩和了一些。
離開高專後, 她便踏上了回去的路程。
下午有她之前負責的客戶來訪,她必須要回到公司才行。
因為伊地知傑高暫時有事走不開,她和七海建人便選擇坐電車回去。
公司和七海建人住宅並不遠, 也算是順路。
電車上很安靜,因為是工作日的原因車輛上並沒有什麼人。
兩人並排坐在長列的椅子上。
七海建人身上沾染著血跡的衣服已經換下,換成了一件再普通不過的白色襯衫。
沒有西裝外套的遮擋, 能夠能好的看清男人單薄衣料下緊繃的肌肉。
扣子扣到了最上方, 一根咒符制作而成的領帶正規整的拴在領口。
明明不是在公司, 他還是這麼的規矩呀。
小松靜子收回視線, 轉向了車頂。
掛在車頂欄杆上的扶手隨著列車的運動在不斷的左右晃動著。
兩人都沒有開口說話,只有列車接觸在軌道上發出的響動聲。
不過,這種沉默並不讓人覺得尷尬。
反而讓小松靜子覺得更自在一些。
因為, 現在, 她十分需要一個安靜的環境來梳理方才從五條悟那裡得到的情報。
方才的談判並沒有持續太久,五條悟確實把他知道的事情都告訴了她。
從首次遭遇能和人溝通的特級咒靈,到在吉野順平家發現的手指。
以及那個手指意味著什麼。
能引領其他咒靈的封印之物嗎?
那麼吉野凪的死也是人有意為之。
【敵對】陣營,肯定不可能只有一個人。
結合五條悟的描述, 現在已知的,屬於【敵對】陣營的有。
那個名為真人的藍發咒靈。
一個腦袋似壺狀的, 會噴火的特級咒靈。
一個能開花, 長相奇特的特級咒靈。
還有一個, 則是那個盜取了夏油傑屍體的人。
他的目的暫時還不清晰, 也無法簡單的對他劃分陣營。
有些難辦。
小松靜子沉默了一下抬手, 黑色的卡牌瞬間出現在了她的手心。
卡牌上的文字依舊沒有變化。
就在小松靜子的視線觸及到那條描述著陣營限制的時候頓了頓。
【陣營限制:當獵魔弩攻擊對像為敵方陣營時, 在擊中目標的同時觸發即死效果。當獵魔弩攻擊對像為相同陣營時, 攻擊將會反彈至獵魔人自身, 觸發即死效果。】
等等——
相同陣營嗎?
也許可以換一個角度思考。
比起敵對的陣營來說, 這一邊的情報明顯更多一些。
首先,吉野凪一定算是這一邊的,畢竟在女巫身份結算是有明確提到她的所屬。
那麼吉野順平、虎杖悠仁大概率都是這一邊的。
在從那些特級咒靈曾經襲擊過五條悟來看,五條悟和他們的立場也是對立的。
也就是說,他也是屬於這邊【陣營】的。
和真人戰鬥過的七海建人無疑也是屬於這一側的。
就在她繼續思考的時候,身邊突然傳來一個低沉的男聲。
「小松小姐」。
小松靜子下意識偏頭看了過去,只見七海建人正看著她,護目鏡下的眼眸看起來不是很清晰。
「七海君,怎麼了嗎?」
金發男人微微搖了搖頭,猶豫了片刻還是繼續說了下去:「……可以問問您為什麼想要知道那些事嗎?」
小松靜子聞言頓了頓,並沒有不快的意思,而是偏了偏頭,唇角微勾得看著身邊的人。
「這是因為七海君是我的監督才這麼問的嗎?」
金發男人推了推掛在鼻梁上的眼鏡,回答道:「不,並不是,我相信您。只是——」
男人說著轉頭看向了她,語氣稍微放柔了些。
「即使您是一位擁有強大能力的異能者,和咒靈牽扯過多也並不是什麼好事。」
七海建人微微垂眸,不知道為什麼眼前突然劃過真人的臉,以及那些死於他刀下的改造人。
如同嘆息般說了下去。
「咒術師也不是什麼好職業。」
仿佛是在自嘲一樣。
七海建人想。
咒術師確實是爛透了。
不僅時刻游走在生死邊緣,有時甚至必須強迫同伴做出為他人犧牲性命的決心。
莫名的,七海建人鬧鐘腦中突然閃過那位和他就讀在同一屆高專,最後卻死在了任務中的那名少年。
仿佛是為了印證他的心境一樣,列車進入了隧道。
窗外原本秀麗的景色被一片黑暗代替。
唯有隧道裡照明用的燈和列車上印有緊急逃生標志的燈在閃爍。
「是嗎?」
就在這時,女人輕柔的聲音響起,「但是我覺得咒術師是一個非常了不起的職業哦。」
七海建人下意識的轉頭看了過去,只見黑發女人正面帶微笑的看著他。
因為光線的原因,他有些看不清,唯有那雙浸滿了溫柔的深藍色眸子印入腦海。
「正因為有像七海君這樣的咒術師存在,數次從危險中拯救了我,我現在才能坐在這裡和你一起交談不是嗎?而且如果沒有咒術師在的話,這個世界早就亂套了,人們根本不可能過上像現在這樣平和的生活吧。」
小松靜子並沒有撒謊。
作為一名曾經多年生活在平和世界然後突然造訪另一側世界的人,她的感觸是最深不過的了。
小松靜子回想起那天在下班路上在那個小巷看見的景像。
只有她才注意到的小巷裡的異常。
那些毫無察覺的,從她身邊經過的行人。
危險從來都是存在的。
兩面的不同的世界之所以能共存。
只不過是因為有人在保護著那一側的人而已罷了。
咒術師就是其中之一。
只要有人存在就會誕生咒靈。
試想,如果沒有咒術師的存在。
世界會變成什麼樣呢?
小松靜子微微垂眸,腦海裡突然回憶起那個破開血肉長出來的如同怪物一般的影子。
就像真人這件事一樣。
如果沒有七海建人他們去阻止。
又會有多少人被害呢?
就連她自己,很可能也會如同第一次預言的那樣,死不瞑目吧。
想到這裡,小松靜子突然想起了虎杖悠仁。
他才16歲吧。
還是個讀中學的孩子。
她在16歲的時候還在每天為了學業煩惱,但是虎杖悠仁他們,卻已經開始了那些拼上性命的搏殺。
就因為他們是咒術師嗎?
何等的不公平啊。
小松靜子看著身邊的金發男人,突然有些理解了七海建人為什麼要選擇留下來,只是因為那句【他還是個需要保護的孩子。】
也許正是因為七海建人年少時親身體會了面對那些危險的痛苦。
所以在長大後,他才希望能夠盡自己所能保護好那些少年吧。
七海建人真的是一位很溫柔的人啊。
想到這裡,小松靜子偏頭看向了身邊的金發男人,視線對上了那雙護目鏡後的漂亮瞳孔,如同安撫一般繼續說道:「我並不是咒術師,但我理解七海君的想法,咒術師很它需要面對那些可怖的怪物,需要拼上性命保護那些也許你並不認識的人,有時甚至會因此失去性命。」
「但是正因為此,咒術師才值得尊敬不是嗎?」
列車慢慢從隧道穿出。
明亮的陽光一點點地灑進了車廂。
黑發女人逆著光,光線在她身上勾勒出一道柔和的輪廓,她微笑著偏了偏頭,肩膀上的黑發隨之垂落,金色耳墜也隨著她的動作輕輕搖晃了一下。
「因為,這可是拯救他人,為他人創造生命價值的職業啊。」
輕柔的話語傳入七海建人的耳中,金發男人喉頭動了動,似乎是想要說些什麼,然而就在這時。
列車完全駛離隧道。
陽光將眼前的人整個籠罩。
突入其來的強光讓七海建人下意識的眨了眨眼。
連那抹艷麗的笑容都顯得有些不太真實了。
七海建人看不清楚。
但是他知道。
現在的她,一定非常,非常漂亮吧。
突然,列車內的廣播響起。
「……即將到站,請前往該站的乘客攜帶好隨身物品提前做好准備,請在列車停穩後依次下車。」
方才的一幕仿佛幻覺一般,連帶著心中紛繁的思緒一起被吹散了。
小松靜子愣了愣,隨後微笑著說道:「下一站就是七海君的目的地了呢。」
「……啊。」金發男人略顯不自在的抬手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鏡,開口回答道。
列車的速度逐漸減慢,看起來站台就在眼前。
七海建人看了眼窗外熟悉的景色,隨後面向她,好似不太放心的樣子開口了。
「小松小姐,雖然您擁有異能力,但是如果遇到了什麼一個人解決不了的危險,請記得及時聯系我。」
小松靜子聞言唇角上揚,眉眼含笑的看著面前的人。
「我知道了,不過七海海真的很可靠呢,以後一定會成為一位好丈夫哦。」
金發男人看了她一眼,少見的沒有糾正她的稱呼,而是開口肯定道。
「也許是吧。」
「唔,我還以為七海君會反駁我呢。」
七海建人唇角微微上揚,語氣裡也少見的帶上了些笑意。
如同在暗示著什麼一般,那雙黃綠色的眸子沒有偏離她半分。
「如果那個對像是您的話,我大概會很樂意接受吧。」
小松靜子聞言愣了愣,深藍色的眸子也稍微放大了幾分。
此時,列車靠站停下,伴隨著開門的提示音,七海建人拿起手裡的包朝著她道別後就走了出去。
列車門再次關上。
還沒等她反應過來時。
車廂裡就只余下了她一人。
小松靜子頓了頓,隨後將全身的重量都交付給了身後的椅背。
柔順的黑發隨著她的動作滑落到耳後。
露出有些泛紅的耳尖。
【如果那個對像是您的話,我大概會很樂意接受吧。】
明明外表看起來是那麼嚴肅禁欲的人,卻會說出這樣的話啊。
而且殺傷力意外的大呢。
小松靜子微笑了一下,打開手機發送了一條信息出去。
……
此時,剛剛走出車站的金發男人感覺到口袋裡的震動,拿出手機。
手指在劃過屏幕的時候頓了頓。
電子屏幕上面只有一條極為簡短的信息。
【小松小姐:以後請多指教呀,我的監督先生。】
【作者有話要說】
暗示而已,嚶。
話說好多寶都想走狼人呀。
獵魔人還有一個關鍵劇情點。
因為狼人和好人的發展不太一樣。
所以提前問了下。
走完了就是狼人啦∼
放心,he!一定he!不he你來打我!
第33章 意想不到的敵人
「小松小姐, 我們很期待和貴公司合作。」身穿手制西服的中年男人笑著和她握手。
「好的,請您放心,我們一定不會讓您失望的。」
小松靜子微笑著回握。
待到客戶的身影完全消失後才稍稍松了口氣。
自從真人的那個事件結束後, 她的生活又回到了忙碌的日常。
不過和之前不太一樣的便是,她和七海建人私下的聯系變多了起來。也許比起之前在公司的時候交流還要多一些。
因為兩人工作都很忙,所以更多的是采取線上的聯絡方式。內容也比較平常, 大多是在生活中遇到的小事。
這大概也算是監督工作的一環吧?
不過因為最近出外勤的次數變多了, 所以她這幾天幾乎都是過著公司——外勤——住家三點一線的生活。
而且對方大多是對公司來說比較重要的客戶。
每次她都會懷疑部長只安排她一個人來談判真的沒問題嗎?是不是太過信任她了?
不過看在結束了下午的外勤後就可以直接回家這點, 她倒是挺樂意去出外勤的。
小松靜子拿起一旁的咖啡輕抿了一口後便慢慢開始收拾桌面上的介紹公司的材料。
濃郁的咖啡豆的香味充斥在口腔, 還能品出一點淡淡的回甜味。
不愧是有名的店鋪啊。
沒錯,他們這次談判的地點是客戶選定的位於晴空塔的一家十分有名咖啡廳。
咖啡廳位於瞭望台340層,除了可以品嘗制成晴空塔外形的各種甜品外, 還是一個絕佳的觀賞地。也算是東京的一個著名景點了。
因為這次的客戶來自京都, 所以才特意想來這裡看看吧。
透過咖啡廳的窗戶幾乎可以俯看整個東京,外面還有一個專門用於眺望的露天展台。
想到這裡,小松靜子將視線移到了那張巨大的玻璃窗上,透過窗戶可以將地面的景像一覽無余。
夕陽余暉照射下的東京散發著柔和黃色的光暈。
能從平時看不到的敵方俯瞰自己生活的城市, 這裡確實是個很不錯的地方。
就在小松靜子准備收回視線時,下方彌漫的煙霧的地方吸引了她的注意。
那是在商業街的方向, 一座不算高的商場正在冒著煙, 還能看見隱隱約約的火光。
這是……火災嗎?
小松靜子集中注意力朝著那邊看去, 然而被煙霧遮擋著她並不能看得太清楚商場那邊的情況。
耳邊隱隱約約傳來消防車的警笛聲讓她稍稍松了口氣。
看來已經有人報了警。
那麼她也不需要多事了。
就在小松靜子收回手機, 正准備抬步離開時腳步突然停頓了一下。
深藍色的雙眼像是發現了什麼不可思議的東西一樣, 直勾勾的盯著某處。
那是一處距離火災現場不遠的寫字樓, 樓房並不算高, 所以頂層設有防止翻越的欄杆。
不過小松靜子在意的並不是那棟寫字樓, 而是站在樓頂上的那個身影。
距離有些遠, 她看不清晰那個人的具體樣貌,但是她卻能清楚的看見那一頭黑發和那身令她印像深刻的袈裟。
是那個死而復生的人!
他為什麼會在那裡?
難道說——
小松靜子心中浮現出一個猜想。
她拿起包,快速的往露天的展望台走去。那邊有用於客人看風景的望遠鏡,應該能夠看到才對。
也許是氣溫較低和時間較晚的原因,平時人滿為患的露天區域現在幾乎沒有什麼人。
小松靜子俯下身,雙手扶著望遠鏡調整了一下方向,然後透過鏡片看了過去。
望遠鏡的倍率很高。
她能夠清晰的看見一個留著黑色長發的男人正站在樓頂,細長的雙眼盯著那邊正在冒著火光的建築。
風吹起男人的袈裟和黑發,額頭上的那根細長的縫合線一覽無余。
就在這時,黑發男人突然轉頭,嘴巴動了動,似乎是在和誰在說話。
但是他的身邊明明空無一人。
肉眼看不見的東西,是咒靈嗎?
想到這裡,小松靜子從包裡翻出咒具眼鏡帶上,再次看了過去。
透過鏡片她成功的捕捉到了那個站在黑發男人身邊的身影。
那是一個穿著黃色披風的身影,皮膚呈現詭異的藍百色,而在頭顱的位置,則是一個形似壺狀的輪廓。
而在他的頭顱上,只有一只巨大無比的眼睛,幾乎占據了大半張臉。
它似乎正在和黑發男人說些什麼。
然後,咒靈就抬手比了一個手勢。
下一瞬,那包裹著建築物的火光瞬間亮了許多。
即使有煙霧遮擋也能看見裡面閃動著的鮮紅的火舌。
火災是這個咒靈造成的嗎!?
小松靜子握著望遠鏡的手不由得緊了緊。
壺狀的頭。
用火。
這不就是五條悟那天曾經提到過的咒靈嗎!?
小松靜子頓了頓,視線又移到了那個黑發男人身上。
看來那個死而復生的夏油傑和他們也是一起的。
同樣屬於【敵對】陣營嗎?
這是相當重要的情報。
小松靜子掏出手機,對著那兩個人影拍下了照片。
就在她把照片和自己所在的地點發送給七海建人的後,腦海裡突然閃過一個念頭。
【敵對】陣營——
她也許可以嘗試使用【獵魔人】的能力。
能力發動只需要目標進入她的視野就可以。
而且距離這麼遠,他們也不會輕易找到她吧。
有風險。
但是可以試試。
隨著想法的冒出,手中凝聚出光點,下一瞬,金屬冰涼的觸感便從手心傳來。
小松靜子眼眸微垂,看著手中的那把泛著銀光的獵魔弩。
如果是以前的自己,在這種情況下是絕對不會選擇使用能力吧。
畢竟,比起賭博那些不確定的可能性來說,她更偏好確定萬無一失後才開始行動。
但是——
小松靜子回想起之前在巷子裡看到的改造人以及吉野凪被咒靈襲擊只剩下上半身的屍體。
如果她不動手的話,那麼這個咒靈很可能會襲擊更多的人。
【咒術師並不是什麼好職業。】
【如果要走咒術師這條路的話,他會比普通人面對更多,更加困難的危險,所以而我並不反對讓他們去和咒靈戰鬥,但是,這也只是指在他們能力範圍內的戰鬥罷了。】
七海建人之前和她說的那些話在耳邊回響。
如果她不動手的話。
那麼就是要咒術師去做吧。
這本來沒有什麼不妥。
但是——
小松靜子的眼前閃過那個笑得十分開朗的粉發少年。
以及那時,和藍發咒靈的手掌近在咫尺的七海建人,還有那肩膀上不斷滲出血液的傷口。
小松靜子握著武器的手又緊了緊。
她不想再看見那樣的場面發生。
如果能以最小的付出搏得最大的收益的話——
這一點風險又算什麼呢?
想到這裡,小松靜子把獵魔弩舉起,瞄准目標,手指拉動弓弦。
然後猛得放開。
純銀的箭劃破了空氣,以極快的速度朝著那邊射出。
堅硬的弦摩擦過手指留下微微的刺痛。
但是小松靜子沒有在意,連忙重新透過望遠鏡去察看那邊的情況。
……
「漏瑚,差不多了,我們走吧,再待下去會被咒術師發現的哦。」黑發男人看著身邊的咒靈低聲說道。
被稱為漏瑚的咒靈收回手指,語氣不悅的說道:「哼,不過是些弱小的人類罷了,對了,真人的事你調查的怎麼樣了?」
黑發男人聞言回答道:「我已經派人去調查了,當時和真人對戰的咒術師只有一個人。」
「誰!是五條悟那小子嗎?!」長著壺狀腦袋的咒靈情緒有些激動,一些火星從壺口冒出。
黑發男人微笑著搖了搖頭,說道:「不是哦,是一名一級咒術師。」
「一級!?那真人怎麼可能會——」
就在咒靈繼續開口說話時,一個尖銳的破空聲傳入耳中。
緊接著,就見一根銀色的箭正朝著他們的方向飛來。
箭的速度極快,幾乎還沒等漏瑚釋放出咒力抵擋就直接來到了它的面前。
然而,卻沒有刺進去。
鋒利的箭尖直指咒靈的眼睛,幾乎是在即將刺穿它眼球的前一刻停下來的。
停下來的原因也很簡單。
那個身穿袈裟的黑發男人正死死地用手握住箭柄,阻止了它的前進。
「嘀嗒、嘀嗒——」
紅色的液體順著純銀的箭身從男人的手心滴落在了水泥地面上。
發出了清脆的響聲。
在確認箭的動作已經停下後,黑發男人這才攤開手,細長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躺在掌心的箭。
這是一根從外觀看起來純銀的箭,但是它的重量卻輕得可怕。
掌心被劃破的傷口滲出的血跡沾染上了箭身,然而卻沒有留下任何痕跡一般滴落在了地面上。
整根箭如同被什麼奇特的能量保護著一般在光線下閃爍著耀眼的銀光。
這不是平常的箭。
上面也沒有咒力的痕跡。
「這、這是……!」一旁的特級咒靈神色有些慌張地看了過來。
就在這時,手中的銀箭如同受到什麼命令一般化作點點熒光飄散在空中消失了。
黑發男人沒有回答,而是轉頭看向了箭矢射來的方向。
那邊是東京著名的景點——晴空塔。
不過礙於距離和火災造成的煙霧,他並不能看清。
黑發咒靈又低頭看向了掌心血流不止的傷口,意味深長的開口了:「也許……我們又多出了一個意想不到的敵人呢。」
【作者有話要說】
腦花沒死。
原因後面會解釋。
第34章 他一直都是屍體
「呼……」小松靜子輕輕突出一口氣, 手裡緊緊握著那把弩,掌心隔著堅硬的金屬有些發疼。
她整個人有些無力的靠在瞭望台的牆壁上。
眼前閃過方才看見的景像。
那個黑發男人最後看向這邊的眼神——
那時帶著陰冷殺意的視線。
讓她整個人都有些頭皮發麻,連呼吸都停滯了幾分。
明明距離如此的遙遠, 她卻還是能感覺到那種深入骨髓的冰冷。
小松靜子稍稍調整了一下呼吸,垂頭看向了手中泛著銀光的弩。
上面已經沒有了箭的身影。
方才一天一次【獵魔人】的能力已經使用。
但是最後的結果卻大大出乎她的意料。
獵魔人的能力本來應該是必中的。
只要選定了視野裡的目標,射出箭矢, 就一定會擊中的。
小松靜子看向那邊的樓頂, 上面已經沒有人影了。
方才, 她是選定了那個獨眼咒靈作為目標後才射出箭矢的。
但是就在即將射中的前一刻被人阻擋了。
她還是第一次遇到這種情況。
小松靜子頓了頓, 重新召喚出卡牌。
【獵魔人】
【時間:7天】
【能力:擁有一把獵魔弩,可選中視野內存在的目標進行瞄准攻擊。持有身份期間免疫一切毒藥。】
【限制:獵魔弩每天僅能使用一次。】
【陣營限制:當獵魔弩攻擊對像為敵方陣營時,在擊中目標的同時觸發即死效果。當獵魔弩攻擊對像為相同陣營時, 攻擊將會反彈至獵魔人自身, 觸發即死效果。】
小松靜子目光停留在了那一段描述【陣營限制】的文字上。
而且如果那時她沒有看錯的話,箭矢是劃破了那個黑發男人的手心的。
她通過望遠鏡清楚的看見了那滴落在地面上的血跡。
雖然傷口較淺但是的的確確是擊中了的。
如果黑發男人屬於敵方陣營,那麼他就會觸發即死效果。
反之,如果他不是敵方陣營的話, 那麼她就會受到反彈,觸發即死效果。
但是現在的情況是, 敵人依舊活得好好的, 她自己也沒有事。
也就是說, 因為某種原因, 能力沒有發動。
為什麼呢?
一個個迷團如同毛線一般纏繞在腦海中, 思緒被攪得一團亂麻。
從瞭望台吹過的冷風扶過了臉頰, 讓她不由得打了個寒顫。
氣溫又降低了些。
那邊的夕陽即將完全落到地平線以下。
街道上漸漸升起的點點霓虹光暈籠罩著東京。
不過她現在沒有心情去欣賞這些美景就是了。
小松靜子隨手一揮, 手裡的卡牌和弩都化作光點消失了。
雖然敵人應該不會那麼容易就找過來, 不過保險起見還是先離開這裡吧。
畢竟那個黑發男人可是往晴空塔這邊看了的。
小松靜子行動的速度很快, 然而就在她剛剛走出晴空塔,包裡穿來的震動聲吸引了她的注意。
連忙從包裡拿出手機,才發現上面有幾條未讀的消息和一通未接來電。
都是來自七海建人。
未接的電話就是方才的震動吧。
應該是因為她沒有回復消息後才打電話過來的。
方才為了和客戶面談,她才特意把手機鈴聲關掉了。
小松靜子連忙打開手機,回撥了過去。
電話很快被接通,緊接著男人低沉的聲音從聽筒對面穿出。
「小松小姐,您沒事吧?」
「抱歉,七海君,方才沒有聽到,我沒事的,那張照片你看見了嗎,我剛剛——」
就在小松靜子想要繼續說下去的時候,視線中突然撞入那個熟悉的身影。
依舊一身米色西服和藍色襯衫。
金色發絲在殘陽的余暉下閃著光。
是七海建人。
金發男人手持電話正站在離她不遠處,在察覺到她後微愣了一下然後直接朝她走了過來。
七海建人的步伐很快,幾乎沒走幾步就來到了她眼前,在用目光掃過她全身確認沒有受傷後才慢慢開口了:「小松小姐。」
小松靜子點了點頭回應,神色有些嚴肅地低聲說道:「我的車就停在那邊,我們去車上再說,這裡有些不太適合。」
晴空塔作為東京的著名景點,四周的店鋪商店也不少,到處都是人來人往的,確實不太適合談論這些話題。
金發男人微微頷首回應:「好。」
……
她的車就停在晴空塔旁專用的停車場裡,因為來得較晚,好的車位都被占完了,所以位置停得靠裡一些。
反過來說,也是一個不太容易被人發現的位置。
走近車旁解鎖,小松靜子熟練地打開車門,坐上了駕駛位。
七海建人便跟著坐上了副駕駛。
車內非常整潔,無論是地面還是座位上都鋪著摸起來十分舒適的亞麻墊子。
後視鏡上掛著一個小小的風鈴,前方還擺著一個車用香薰,氣味是極為淡雅的花香味。
幾個顏色鮮艷的靠枕被擺放在後座。
駕駛座的椅背後還掛著一個車用衣架,上面掛著一件燙熨地十分平整的女士西裝外套。
似乎是時常備用的。
關上車門後,小松靜子沒有多言,而是直接從包裡拿出了手機,打開方才拍下的照片。
照片上只映著一個黑發男人的身影。
因為距離太遠,即使有鏡頭放大的效果,但是依舊只能模糊地看見那個身穿袈裟的身影。
更加細致的東西就看不清了。
「我在那邊和客戶開會,偶然看見了他。就是上次和你們說的那位死而復生的夏油傑先生。」
小松靜子一邊用手指著照片上的人影,一邊說了下去。
「而且,我還在他身邊看見了五條先生曾經提到過的那個咒靈,不過照片似乎無法拍攝下咒靈的身影。那邊商場發生的火災和咒靈也有關。」
七海建人仔細端詳著手機裡的那張照片,那個身影確實很像那位前輩。
「也就是說,您的意思是他和那些突然出現的特級咒靈是一伙的?」
小松靜子聞言點了點頭,「嗯,雖然只是我個人的猜測,但是我認為他們出現在一起一定不是巧合,而是有什麼目的的。」
說著,她抬起頭,看向坐在對面的金發男人,問道:「你們咒術師除了咒靈外還有什麼敵人嗎?」
「……詛咒師。」
七海建人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鏡,繼續說道:「他們本質上也是能夠運用咒術的人類,但是從立場來看,和咒術師是相對的。可能是犯了事被逐出了咒術師界的原咒術師,也可能是本來就是站在幫助咒靈一方的人。」
「原來如此。」小松靜子微微頷首。
七海建人:「關於您方才說的事,事關重大,我需要告訴一下五條先生。」
金發男人說著,拿出電話向她示意了一下,似乎是在征求她的同意。
小松靜子微笑了一下,沒有阻止。
她對七海建人說這些事,本來就是在默認他會告訴五條悟的情況下才說的。
他也一定知道這點,不過他還是特意征求了她的同意。
這是對她的尊重。
就在七海建人向五條悟說明方才的事時,小松靜子則繼續開始思考起夏油傑的事。
無論他生前是怎樣的,但是現在的他確實和咒靈在一起行動。
詛咒師嗎?
那麼關於他死而復生的點就出現了幾種可能。
第一、他被咒靈復活所以和咒靈為伍。
第二、他自身通過某種方式復活後主動選擇和咒靈一同行動。
第三,他被其他勢力復活然後被命令和咒靈一同行動。
不,不對。
小松靜子搖了搖頭,這幾種可能就算繼續思考下去也不能得出什麼答案。
如果從結果推導理由推理不通的話。
那麼就試試思維逆轉吧。
聽說是某位有名律師常用的技巧,之前偶然在書上讀過。
先不要思考理由,只從結果來看會得到什麼結果呢?
現狀,她只會對死者發動的【守墓人】能力對夏油傑發動了。
並且本應該觸發即死效果的獵魔箭也對他無效。
小松靜子眼眸微垂,手指不由自主的摩挲起了方向盤。
那麼,會不會存在這麼一種可能。
那不是活人,就是屍體。
對啊!
屍體!
如果這麼想的話——
一切的疑點都能解開了。
隨著這個想法的出現,方才盤踞在腦海裡那些雜亂的毛線如同被什麼撥開了一樣。
小松靜子控制著自己思緒順著這個方向繼續想下去。
如果他的□□的確是已經死亡的話。
那麼,無論是男人頭頂的文字,還是說她曾經通過觸碰獲得過的那些記憶都說得通了。
因為,那本來就是屍體。
同時,【獵魔人】的能力對那個男人無法起效很可能也是這個原因。
因為他是【死者】。
已經死亡的人不會再次觸發即死的效果。
小松靜子握著方向盤的手不由得用力了一些,她感覺自己將推導出什麼極為關鍵的結果了。
那麼是不是說,夏油傑從未真正意義上的復活!
他一直都是屍體。
也就是說,他現在之所以能夠行動,很可能是有人通過某種方式操控了這具屍體。
小松靜子深深吐出一口氣。
一切如同豁然開朗一般,紛亂的線被完全解開。
那麼是不是就是說——
現在使用著夏油傑身體的人。
很大概率根本就不是真正的夏油傑呢?
【作者有話要說】
被腦花復活的人在其他人看來確實和常人無異。
但是在靜子的異能力判定中,那就是死人。
所以她才有可能會察覺到這種可能性。
關於靜子的推理和觀察能力,從本文最開始(第二章 )就有提到哦。
因為小時候長時間和名偵探亂步在一起,耳濡目染,所以會比常人敏銳不少。
兩個要素缺少任意一個,最後大概率都沒辦法推倒出真相吧。
第35章 獵魔人 完
小松靜子深呼吸了一下, 淡雅地香薰味湧入鼻腔,讓心情稍微平靜了一些。
腦中誕生的想法明明如此荒誕,但是卻莫名的帶有地說服力。
至少, 從她的推理出來的角度看來,這便是一個最正確不過的答案了。
如此荒誕的想法,說出來其他人大概也不會相信吧。
小松靜子偏頭看向了坐在副駕駛座的七海建人。
金發男人剛剛結束通話, 護目鏡遮擋下的雙眼盯著手裡的手機, 神色顯得有些嚴肅。
小松靜子想要張口說些什麼, 眼中突然閃過了一絲猶豫。
這僅僅是她個人的猜測, 並沒有得到證實。
而且如果被反問是如何知道的,她是不是還得透露自己能力的信息呢?
想到這裡,小松靜子握著方向盤的手不由得用力了一些。
「小松小姐?」像是察覺到了什麼一般, 七海建人開口問道。
小松靜子沒有轉頭, 視線在懸掛在空中的風鈴上停留了片刻,像是轉移話題一般開口了。
「五條先生已經知道了這件事對吧,他有說什麼嗎?」
七海建人頓了頓,視線依舊停留在她身上, 半晌才開口回答道:「嗯,他似乎也多多少少察覺到了, 馬上就是京都姊妹交流會了, 四處都是暗流湧動。」
「京都姊妹交流會?」陌生的名詞吸引了小松靜子的注意。
七海建人十分耐心的為她解釋道:「姐妹交流會是咒術高專一年一度的重要事項, 是和位於京都的咒術學校進行友好切磋的比賽。這次的舉辦地點聽說是在東京這邊的學校。」
小松靜子聞言點了點頭回答:「原來如此。」
金發男人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鏡繼續說下去。「也許是因為這個交流會的原因, 最近咒術高專也不是很太平, 我已經把您的發現告訴五條先生了, 他應該會有所准備的。雖然五條先生平時看起來有些輕浮, 但是他確實是世界上最強的咒術師。所以不用太過擔心。」
小松靜子微笑了一下回答到:「那就好。」
世界最強咒術師嗎?
看來並不需要她擔心太多, 他們自己應該會處理好的吧。
不過, 京都姊妹交流會嗎?
是一個大型的活動,同樣也意味著比平時更加容易放松警惕。
如果她自己是敵人的話,一定會選擇這個時候進行動作吧。
希望一切都能夠順利就好了。
「小松小姐,您還好嗎?」金發男人低沉的聲音傳入耳中。
小松靜子連忙偏頭微笑了一下,開口回答:「嗯,抱歉,我沒事,只是車裡有點悶,稍等我開一下空調。」
說著,似乎是害怕男人繼續詢問一樣,連忙擰開了空調開關。
下一瞬,微涼的空氣伴隨著香薰味湧入密閉的車內,讓她舒服了不少。
七海建人看著她半晌,沒有戳破她轉移話題的行為,語氣放柔了些繼續說道:「抱歉,我並沒有別的意思,只是您方才的臉色看起來不太好。」
小松靜子放在空調的開關上的手頓了頓,光滑的觸感從指尖傳來。
沉默了半晌,她才低聲吐出了一句話,仿佛是在試探一般。
「……那個,七海君,如果我說那個死而復生的夏油傑可能不是原來的夏油傑先生的話,你會相信嗎?」
七海建人聞言沉默了一下,眉頭蹙起,手指摩挲著下巴,似乎是在仔細揣摩她方才的話。
「您的意思是,他的身體是被其他人控制了嗎?」男人開口問道。
「……嗯,抱歉,這不過只是我個人的猜測罷了。」
七海建人點了點頭,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鏡說道:「不,這並沒有什麼抱歉的,咒術師擁有的術式千奇百怪,並不是沒有這個可能。」
說著便看向了坐在身邊的黑發女人。
她似乎看起來相當驚訝的樣子,深藍色眼眸在接觸到他的視線時移開了,塗抹著淡淡口紅的嘴唇動了動,輕柔的聲音便傳入耳中。
「……沒想到……七海君竟然會認同這個猜想。」小松靜子微笑了一下低聲說道:「連我自己都覺得挺荒誕的。」
七海建人默然。
確實。
一般來說,看見一個死去的人活過來,普遍的第一反應是這個人通過某種方式死而復生了。
反而不會輕易聯想到他是因為身體被其他人占據或者操控才活過來的。
這何嘗又不是一種新的思路呢?
在七海建人的印像中,她是不會輕易說出這些不確定想法的人。
那麼,小松靜子現在提出來,一定是有她自己的理由。
她很可能是發現了什麼端倪吧。
想到這裡,七海建人點了點頭說了下去:「嗯,確實是不太容易得出的想法,不過如果是您說的話,我會相信的。」
幾乎沒有任何猶豫的,男人充滿肯定的答案便傳入耳中。
小松靜子沒有側頭,但是依舊能感覺到男人落在自己身上的視線。
是不帶任何攻擊性,充滿信任和包容的視線。
七海建人果然是個很溫柔的人啊。
方才心中的不確定仿佛煙消雲散了一般,小松靜子微笑了一下,手指輕輕摩挲著方向盤說道:「謝謝,沒想到七海君竟然這麼信任我嗎,讓我有點受寵若驚呀。」
「……是嗎?我才是該感謝您不是嗎?」七海建人低聲說道:「您明明可以選擇直接忽視那位死而復生的先生直接走掉的,但您卻特意留下來告訴我。」
金發男人說著,那抹漂亮的金綠色瞳孔便直勾勾得落在她的身上,即使被眼鏡遮擋也不失神采。
小松靜子聞言不由得莞爾一笑。
七海建人說得很對。
她當時確實可以直接走人,不再和咒術界有任何瓜葛。
但是她卻選擇了另一種選擇。
不過,在她決定向敵人射出那一箭的時候,就已經做好了可能會被卷進來的准備了。
她並不會為自己做出的決定而後悔。
小松靜子輕笑了一下,極為自然的聳了聳肩,深藍色的眸子沒有偏移地對上了那麼金綠色,含著笑意回答道:「嗯,確實,不過我之所以選擇留下來都是七海君的功勞哦。」
金發男人聞言愣了愣,隨後像是在遮掩什麼一樣抬手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鏡。
「……咳……是嗎?那是我的榮幸。」
七海建人看著她,開口了:「那麼,作為方才情報的感謝,我知道一家很不錯的料理店,我想小松小姐您現在還沒吃晚飯吧?」
「沒有哦,不過如果是七海君推薦的話我倒是很有興趣嘗試。」
小松靜子笑著了笑,一邊說著一邊操控著方向盤,車輛慢慢從停車場駛出。
「不過今天我開車,所以不能喝酒哦。」
看著窗外隨著車輛運動不斷變化的景色,金發男人唇邊勾起不易察覺的弧度。
「啊,我知道。」
……
次日,白天。
「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小松靜子看著手中的剛剛抽取到的卡牌不由得喃喃自語出了聲。
今天是抽到【獵魔人】的第七天,也是身份到期需要抽取新身份的日子。
已經經歷過多次的小松靜子不慌不忙的選擇了一個隱蔽的角落等待著舊身份的結算和新身份的抽取。
【獵魔人身份結算,達成以下成就】
【成就1:作為獵魔人在成功狩獵一名【敵方】陣營人員後依舊未暴露身份。】
【獲得稱號:屏息、凝神、 致命一擊】
【裝備條件:未達成(僅擁有???身份時可裝備)】
【成就2:作為獵魔人成功存活至第七天】
【獲得稱號:潛伏在黑暗中的獵手】
【裝備條件:未達成(僅擁有???身份時可裝備)】
還是熟悉的身份結算和無法裝備的稱號。
小松靜子沒有停留太久,而是隨意在漂浮的卡牌中選擇了一張。
到現在為至一切都顯得極為正常。
直到——
那張卡牌翻過來時。
那是一張和以往的卡牌截然不同的樣式。
暗紅色為底,上面攀附著類似藤蔓一般的繁復紋路,點點花紋在日光下泛著詭譎的光。
仿佛代表著什麼極為不詳和危險的東西一般。
是的
暗紅色。
小松靜子看著手中的卡牌不由得蹙了蹙眉。
在此之前她抽到的所有卡牌都是黑底的,今天是第一次拿到暗紅色的牌。
然而,這還不是最關鍵的。
最奇怪的時。
現在,她手中的這張卡牌上——
沒有任何的文字。
沒錯。
一個文字也沒有。
沒有身份名稱。
沒有能力效果。
什麼也沒有。
無論她這麼翻來覆去地查看,這就是一張暗紅色的卡牌。
總不可能是異能力bug了吧?
而且連卡牌顏色都變了。
簡直是太詭異了。
就在小松靜子准備收回卡牌等到稍後在研究時,方才還沒有任何文字的空白卡牌突然冒出了幾行文字,仿佛是在為她解答疑惑一般。
【陣營所屬改變】
【因身份特殊限制,現處於封印中,暫無法使用】
【解除封印條件:敵方陣營人數小於3人時方可解除封印】
小松靜子看著突然出現的金色文字,握著卡牌的手不由得收緊了幾分,雙眼緊緊地盯著那幾行間斷的文字。
「這身份……還能被封印的?」
【作者有話要說】
獵魔人完啦。
正式進入狼人線。
身份提示已經出來了。
下一章揭曉能力和背景故事!
第36章 陣營反轉(修)
東京都立咒術高等專門學校。
今天是一年一度的和京都校進行姊妹交流會的日子。
交流會進行的還算順利。
即使京都校那邊有意想要針對虎杖悠仁但也全部被化解了。
然而隨著一個從天而降但特級咒靈以及籠罩著比賽場地的黑色屏障, 一切都朝著預料之外的走向去了。
「只拒絕我一個人的帳嗎?」白發男人看著籠罩在交流會比賽場地上的黑色屏障,指尖觸摸到帳的瞬間如同觸電一般被猛烈的彈開了。
用拒絕五條悟的進入來換取其他人的自由進出嗎?
不僅僅是特級咒靈毫無預兆的潛入擁有結界的高專。
還設置了這種明顯帶有針對性的帳。
高專果然不太干淨呀。
明明已經處理了幾個叛徒,但是事情還是發生了。
也就是說, 在京都校那邊也有叛徒嗎?
五條悟索性收回手,控制身體漂浮在上空,雙手插兜, 唇邊勾起一個帶著危險氣息的笑容。
說實話, 在最開始被那個會噴火的咒靈襲擊的時候, 他對這些突然多出來的特級咒靈並不是太過上心。
畢竟他可是最強, 這些咒靈雖是特級,但是在他面前是完全不夠看的。
但是——
五條悟腦海裡回想起前幾天七海建人在電話裡告訴他小松靜子見到的事。
死而復生的「夏油傑」和這群特級咒靈很可能是一伙的。
如果和那位已死的「摯友」有關的話,那麼這件事請就另當別論了。
敵人是有組織的, 行動是有預謀的, 有計劃的。
那麼這次如此大膽的把手伸向了高專,一定也有他們自己的目的。
想到這裡,五條悟抬手摘下來臉上的黑色眼罩,沒有阻礙的六眼能夠很清晰的看到高專的全貌。
就在白發男人視線掃過某處時, 唇角的笑容有多了一分,如同鎖定了獵物的猛獸一般, 那雙如寶石般剔透的藍色眼眸鎖定著正在森林中穿梭的熟悉身影。
真巧。
又是那個會噴火的家伙啊——
只揍一次看來教訓還不太夠啊。
「原來如此, 目的是封印物嗎?那就解決了你再去收拾帳裡的那只好了!」
霎那間, 巨量的咒力釋放, 五條悟以極快的速度朝著方才捕捉到的身影俯衝了下去。
既然有人動用了傑的屍體。
這件事可不能就這麼算了啊。
一定要把那家伙揪出來, 讓他看看特級咒術師的手段!
白發男人唇邊的微笑更甚, 危險的氣息裹挾著殺意伴著巨量的咒靈覆蓋了全身。
「那麼第一步, 就先從獲得俘虜開始吧!」
……
「哈……」
小松靜子坐在客廳柔軟的沙發上, 看著面前不斷閃動的電視屏幕不由得嘆了口氣。
身份封印嗎……?
自從她拿到這張身份牌已經過了3天。
然而從抽到這張卡牌開始到現在一直都是處於封印狀態。
不知道身份。
不知道能力。
讓人毫無頭緒。
難道這種情況要持續到下一次抽卡嗎?
簡直就像一張平民牌一樣。
不過, 說到平民牌。
她最近的生活倒是確實挺平靜的,沒有什麼風浪,也沒有遇到什麼危險。
就好像真的回到普通平民的生活一樣。
小松靜子抱著沙發上的靠枕,看向了住宅的窗外,現在時間已經過了傍晚,夜幕剛剛降臨,窗外還沒有完全被漆黑籠罩。
為了空氣流通,窗戶留下了一條小縫。
帶著涼意的秋風從縫隙裡吹入房間,掀起輕薄的窗簾,柔和地撫過面頰,隱隱約約還能聽見秋風帶起枯葉的沙沙聲。
一切都顯得平和又自然。
小松靜子看著窗外因為被秋風吹落的枯葉,心中卻不由得泛起一絲不安。
不知道為什麼,她總覺得,現在的生活就像是暴風雨前的寧靜。
似乎下一刻就會迎來什麼不好的東西一般。
「嗡,嗡——」
此時,放在身旁的手機突然開始震動。
小松靜子隨即拿起了手機,只見手機屏幕上彈出了一條未讀的消息。
正准備劃卡屏幕的手指在看見上面顯示的名字時頓了頓。
是七海建人。
不知道為什麼,她總覺得一旦讀了這則消息,就會有什麼意料之外的事即將要發生。
……是錯覺吧?
小松靜子抬手解鎖了屏幕,點開了那則未讀消息。
男人的信息非常簡短,但是卻包含了十足的信息量。
【小松小姐,咒術高專遭受了那些特級咒靈的襲擊,其中一只已經被五條先生祓除了,還有一只已被俘虜,請您不用擔心。】
小松靜子看著手機上的消息心下微動。
明明站在七海建人的立場上並不需要告訴她這些事。
大概是因為之前她見到了特級咒靈的緣故,害怕她多想,想要她安心所以才特意告訴她這些事吧。
在這些地方真的是很細致溫柔啊。
小松靜子唇角微勾,指尖敲打著屏幕,正准備回復時,窗外突然傳來一陣羽翼拍打的聲音。
偏頭一看,只見不知何時,窗外的陽台上的晾衣繩上就滿了烏鴉。
一只只黑色的鳥兒如同受到什麼控制一般正一動不動地注視著這邊。
沒有任何一只烏鴉開口鳴叫,方才的秋風也停下了,四周一片安靜,只有電視裡播放的節目聲音在客廳裡回響。
隨著窗外的天色越來越暗,一抹詭異的氣息慢慢在房屋內蔓延開來,那是帶著死亡和危險的味道。
一陣風從窗外吹進房間,垂落在臉側的黑發被輕柔的吹起,然而,窗戶旁本應被吹起的窗簾卻紋絲不動。
仿佛方才的風是她的錯覺一般。
小松靜子突然感覺脊背有些發涼,就在她准備回頭時,頭頂突然落下了一片陰影。
下意識的抬頭看去,只見不知何時,自己的身後正站著一個人形生物。
不、准確來說,那並不是人類。
而是一只狼人。
狼的腦袋,長著類似人形的身軀,束縛在灰黑色的皮膚上的褐色皮革,以及在燈光下泛著光的金屬鎖扣。
狼人的左肩還停留著一只黑色的烏鴉。
一狼一鴉,兩雙瞳孔都直勾勾地盯著她,似乎是在等候著她的命令一樣。
小松靜子愣愣地看著面前的場景。
陽台上成群出現的烏鴉,莫名的冷風,突然出現在身後的奇怪生物。
明明是可以媲美b級恐怖片的場景,但是她卻並不覺得害怕。
因為,她能感覺到,它沒有要傷害她的意思。
小松靜子頓了頓,似乎想到了什麼,連忙使用異能力召喚出卡牌進行查看。
伴隨著那張暗紅色的方形卡牌出現在指尖,方才全部的疑惑都迎刃而解。
【狼鴉之爪】
【時間:7天】
【能力:可操控狼鴉之爪在夜晚進行襲擊,持有身份期間擁有一次額外襲擊的機會,並且這次襲擊無視一切距離/限制/保護效果,選中目標即可觸發即死效果。】
【限制:所有能力皆只能在夜晚使用。狼鴉之爪多為附身狀態,可短暫離體行動,但不能離本體過遠。】
【陣營限制:狼鴉之爪開始時處於被封印狀態,在夜晚時,如果當時存活的敵方陣營人數少於3人,則狼鴉之爪會解除封印,並獲取敵方陣營剩余存活成員的位置。】
【特殊buff1:達成???後自動觸發,buff2發動後自動消失。】
【特殊buff 2:達成???後自動觸發,buff1發動後自動消失。】
【目前已裝備稱號:優秀的偽裝者(所有身份皆可裝備)】
小松靜子認真的揣摩著卡牌上的文字,目光掃過卡牌最底部時明顯愣了愣。
在暗紅色的卡牌的最下方用金色的文字赫然寫著一行小小的文字。
【陣營反轉,狼鴉之爪的所屬陣營為——】
【敵方】
「……敵方?」
等等。
這不就是【獵魔人】的敵方陣營嗎?
她當時射殺真人可是一擊斃命的啊,也就是說——
她現在的身份是和那些咒靈同陣營嗎?
小松靜子蹙眉搖了搖頭,再次端詳其了身份的能力描述。
不對。
卡牌上只不過說了所屬陣營為敵方。
但是無論是能力、還是陣營限制都沒有類似【獵魔人】的那種只能殺某一陣營的說法。
那麼,這張能力牌到底要怎麼用,不都還是取決於她個人的想法嗎?
想到這裡,小松靜子微微抬頭看了一眼身邊依舊站著的那只生物。
一狼一鴉依舊站在原地,沒有任何要動的意思。
操控狼鴉之爪在夜晚進行襲擊嗎?
小松靜子腦子裡閃過方才看過的能力描述。
看著面前的非人形生物,她嘗試性的抬手撫摸了一下它脖頸間的絨毛。
和有些可怕的外表不同,指尖傳來的是柔和溫暖觸感。
後者也沒有躲避,那雙泛著綠光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她。
莫名的,讓她聯系到了某種大型犬。
小松靜子頓了頓,嘗試性的開口了:「那個,請問你是只能在夜晚出現嗎?」
在聽見她的問話後,狼人微微點了點頭,似乎是在回應。
竟然可以正常溝通嗎?!
「你有名字嗎,或者說我該如何稱呼你呢……?」
總覺得直接稱呼身份有些奇奇怪怪的,一只用你來指代似乎也不太好。
後者沉默了片刻,下一瞬,伴隨著一陣微光閃過。
方才還是狼人形態的生物化作了人形。
凌亂的白色短發下是一個遮擋住整個面頰的灰黑色鳥嘴面具,和肩膀上停留的烏鴉羽毛顏色一模一樣。
【我是受縛之狼,破骨之鴉】
【喚我狼鴉即可】
【作者有話要說】
腦花在異能力判定中是死人,不算敵方陣營哦!
角色形像:狼鴉之爪形像是手持匕首的雙形態狼人,他擺出了攻擊姿態,蓄勢待發,肩頭停駐的烏鴉是他的伙伴,也證明了他是隱於黑暗的收割者。(可人可狼雙形態!)
角色背景(摘自百度百科):
於陰影之中潛伏,渡鴉的黑羽蒙蔽了他的雙眸,他到底是特工,還是被束縛的孤狼。
沒人知道他是何時出現在組織中的,只知道帶他來的是群鴉之首——特工們的陰影之王;他沒有名字,但分配給他的任務,卻總是最危險最黑暗的類型,而他,卻保持著100%的成功率。狼鴉是他的代號——凶猛如狼、智慧如鴉。
他的體魄強健而非人,再嚴重的傷勢,睡上一覺都會痊愈大半。他的技巧相當出色,不論是細致的開鎖活計,抑或是復雜的加密解碼,他都能輕松上手,將同輩遠遠甩在身後。他本該享受榮耀和光彩,卻甘心沉於陰影,沒有人知道為什麼。
游戲裡能力介紹:
狼鴉之爪是狼隊大哥牌,開局時處於被封印狀態,無法刀人。在狼人陣營只剩三人時,開始參與夜間刀人,且獲得一個一次性的技能。
在狼隊刀人結束後,還可單獨襲擊一名玩家,並且這次襲擊無視一切保護效果,被襲擊的目標一定會在次日出局。
第37章 黑色的羽毛
小松靜子看著面前已經化為人形的狼鴉之爪, 他依舊站在原地,巨大的鳥嘴面具讓她想起了中世紀的那些醫生。
站在他肩膀上的烏鴉稍微動了動,用小巧的喙捉了捉自己的羽毛。
一切都顯得十分自然。
如果忽略掉男人身上揮之不去的死亡氣息和血腥味的話。
小松靜子又回想起卡牌上對他的描述。
【狼鴉之爪多為附身形態, 也可離體進行短時間的單獨行動。】
現在的樣子就是他離體狀態,那麼附身時會怎樣呢?
小松靜子頓了頓,嘗試性的開口了:「那麼狼鴉先生, 可以試試附身嗎?」
面前的白發男人動了動, 低沉的男聲從面具後傳出。
【好。】
面前的人影說完微微動了動, 下一瞬身體就化作細小的光點, 進入了她的身體。
待到光點完全消失,小松靜子再次睜開雙眼時,就看見自己手裡正握著一把極為鋒利的匕首。
刀刃在燈光下閃著寒光。
上面隱隱約約可見絲絲縷縷的血跡。
無法洗淨的痕跡訴說著它曾奪取過多少人的性命。
這便是狩獵用的武器嗎?
小松靜子看著手中的匕首, 明明她對這個武器並不熟悉, 但是只要握住它。
從內心深處就湧現出了揮之不去的親切感和熟悉感。
小松靜子從沙發上站起,嘗試性的走了走。
沒走幾步就感覺身體變得非常輕,動作也變得十分敏捷,甚至連五感都敏銳了很多。
沒有附身之前, 她通過窗戶最多只能看見遠處高聳的寫字樓。
但是現在的她,卻可以清楚的看見那些寫字樓裡行走的人影。
如同加了高倍望遠鏡一樣。
看來隨著附身的效果, 自己的身體素質也發生了改變。
這倒是不錯的能力。
至少在危機時刻可以自保。
小松靜子滿意的點了點頭, 就在她准備解除附身時, 眼前突然閃過兩個紅點。
紅點相隔的距離很遠, 下方還能隱約看見地圖的輪廓。
這個輪廓……看起來好像是東京。
也就是說, 這是陣營限制中提到的能獲取敵方陣營剩余存活成員位置的事嗎?
這不就是把那些咒靈的位置全部告訴她了嗎?!
小松靜子索性直接掏出手機, 搜索出東京的地圖, 然後專注的看著眼前依舊在不斷閃爍的紅點。
按照位置的對比來看……
一個紅點是處在郊外, 還有一個紅點則是處在離她家不算太遠的公寓住宅區。
原來如此。
那麼這個在郊外的紅點就是七海建人提到的被俘虜在高專的那個咒靈吧。
就在這時, 那個身處郊外的紅點突然動了動。
速度不快,移動的相當緩慢,不過單從路線來看,似乎是在往城區的方向移動。
小松靜子沉默地看了一眼手中閃著寒光的匕首,又看了看眼前正在閃著的兩個紅點。
好家伙。
這位置還帶實時移動的。
真貼心。
不過比起那個正在移動的紅點,她更在意的是那個停留在住宅區一動不動的那個。
小松靜子腦海裡閃過之前吉野凪受到咒靈襲擊的慘狀。
那邊是人們居住的區域,咒靈一直在那裡一定沒有好心。
至於另一個移動的紅點嘛,那邊是咒術高專的區域,有五條悟那些專門的咒術師在,應該不會有什麼事吧。
斟酌了片刻,小松靜子還是決定去住宅區那邊看看。
反正她現在的戰鬥力不算弱,而且還有一刀是可以無視任何防御達成一擊斃命效果的。
而且,按照身份來說,她現在可是同屬於敵方陣營呢。
去看看獲得點情報也不是什麼壞事。
想到這裡,小松靜子果斷收拾了一下准備出門。
【狼鴉之爪】的所有能力都只能在夜晚才能使用,得抓緊時間才行。
已經步入深秋的夜晚有些涼,小松靜子穿著方便運動的平底鞋走在道路上。
天空中掛著一輪圓月,潔白的月光輕柔的灑在地面上。
一路上並沒有太多行人,周圍也很安靜。
寬闊的道路上只有她踩踏地面上的枯葉時發出的沙沙聲。
按照紅點的位置一路走了下去,這邊是很多棟公寓聚集的敵方,有高有低,是很多上班族,單身人士的聚集地。
不少窗戶都亮著燈,說明這裡居住的人並不算少。
但是,紅點現實的位置似乎還要更靠裡一些。
繼續往裡深入,小松靜子便來到了一棟有些年代感的公寓。
公寓不算太高,走廊外側的欄杆上鏽跡斑斑,明明已經是夜晚,然而亮著燈的住戶卻並沒有多少。
和那邊燈火通明的公寓相比較起來則顯得冷清了許多。
小松靜子站在離公寓不遠的角落裡,沒有繼續前進了。
以防萬一,還是先試著用離體的方式去查看一下情況吧。
想到這裡,小松靜子便在腦中呼喚著狼鴉之爪。
下一瞬,伴隨著鳥雀拍打羽毛發出的振翅聲,面前就多出了一個人類的身影。
男人手持匕首,如同中世紀帶來瘟疫和災禍的死神一般。
像征不詳的鳥嘴面具正對著她,黑色的烏鴉依舊十分乖順的停留在他的肩膀上。
小松靜子輕聲下達了命令,「狼鴉先生,可以請你去那裡看看嗎?」
白發男人聞言點了點頭,看了一眼肩膀上的烏鴉。
如同在和黑色的鳥兒溝通一樣,下一瞬,伴隨著翅膀揮動的聲音,一根細長的黑色羽毛就從烏鴉的身體上飄落了下來。
白發男人接過羽毛放在了她的手心,低聲解釋道。
【可通五感。】
小松靜子愣了愣,還沒等她回過神來。
伴隨著一陣光閃過,面前的白發人形就重新化作了狼人。
柔軟的灰黑色毛發在月光的照射下顯得十分柔順。
僅是輕輕一躍,整個身影便騰空而起,朝著目標飛了過去。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在狼鴉離開的下一瞬,連掛在天空中那抹潔白的圓月似乎都被染上了淡淡的血色。
月圓之夜,獵殺時刻。
小松靜子站在一個隱蔽的角落,低頭看著掌心中躺著的羽毛,那是一根柔軟光滑,還帶著些許溫度的羽毛。
皎潔的月光下可以看見黑羽上閃過類似紫藍色的金屬光澤。
很漂亮。
這是屬於【狼鴉之爪】的一部分。
拿著這個,就可以在離體狀態下達成共通五感嗎?
那就試試吧。
小松靜子握著手裡柔軟的羽毛,閉上了雙眼。
下一瞬,腦海裡就閃過了另一個畫面,那是方才離體的狼鴉所見的場景。
一狼一鴉正站在高處,居高臨下的望著那個紅點所在的位置。
那是公寓中的一間,厚重的窗簾緊緊的拉著,那裡並沒有開燈,一片漆黑。
從外部並不能看見房內的樣子。
那麼就只有進去看看了嗎?
一個閃身,它便來到了公寓內的走廊。
因為年久失修的原因,走廊上方的聲控燈正在不受控制地閃動。
潮濕的霉味在細長的樓道中彌漫。
耳邊還能聽見隱隱約約的老鼠發出的「吱吱」聲。
狼鴉沒有太在意這些,而是直接走到了目標所在的房間。
這是一個再普通不過的房間。
門上的油漆有些脫落,一旁的報箱早已被各種五顏六色的傳單堆滿。
看起來完全不像有人生活的樣子。
狼鴉抬手握上了門把,慢慢轉動。
整個動作沒有發出一點多余的聲音。
意外的,門並沒有上鎖,很輕易就被打開了。
然而伴隨著門被打開,裡面露出的根本不是公寓該有的房間。
而是——
一大片寬闊的大海和沙灘。
和狼鴉共享五感的小松靜子意識到不對勁,連忙開口道:「這裡有問題,狼鴉先生,快回來!」
接收到命令的狼鴉正准備往後退去時,卻發現,方才握在手中的門把手以及整個門都不復存在了。
整個空間十分安靜,沙灘上擺放著幾個塑料的躺椅,不過上面並沒有人。
帶著腥味的海風拂過狼的毛發,方才一直乖巧站在肩膀上的烏鴉煽動了一下翅膀,一雙猩紅的眼睛盯著海面的方向。
順著烏鴉的視線看過去,只見那一望無際的蔚藍色大海上有一個紅色的東西正在一浮一沉。
狼鴉極好的視力能夠很清晰的那個東西的輪廓,兩只大大的眼睛在紅色的皮膚上眨了眨,一動不動的盯著這邊。
似乎並沒有什麼攻擊性。
幾只紅色的觸手伴隨著海浪翻動。
看樣子,那似乎是一只人畜無害的紅色的章魚?
「噗、噗、噗——」伴隨著奇怪的聲音,那只小小的章魚逐漸從水面浮出。
水流順著紅色皮膚落下,觸須在空氣中蠕動著,一絲怪異的聲音從那個怪物口中吐出。
「你是……我們的同伴嗎?」
灰黑色的狼人一動不動,手裡的刀依舊握得緊緊的。
在遠處看著這一切的小松靜子頓了頓。
敵人竟然沒有攻擊?
腦子裡閃過卡牌上陣營描述的那一行文字。
【陣營反轉——你現在的陣營為敵方】
是因為這個原因嗎?
也許這是可以利用的一點呢!
小松靜子眼眸微垂,在腦內和狼鴉之爪溝通。
「狼鴉先生,接下來,請您按照我的話嘗試和它溝通。」
灰黑色的狼人看著面前的紅色章魚,泛著綠光的眼睛一眨不眨,沉默了片刻才慢慢說了下去。
【……啊,沒錯,我是你的同伴。】
【作者有話要說】
靜子以為咒靈在住宅區是咒靈去襲擊普通人來著,沒想到直接捅了咒靈的老窩
咒靈的認同感來源於小狼對狼大哥的認同感(狗頭)
第38章 夜色下的危機
「嘩啦——」伴隨著從水面躍出的聲音, 一只被白布包裹的生物出現在了沙灘上。
白布下遮蓋著紅色的頭,兩只眼睛直勾勾得盯著她,還有紅色的觸須在空氣中不斷蠕動著。
它的身體並不算小, 矮小的身體讓它顯得有些臃腫。
那是方才一只呆在海裡的咒靈。
狼鴉看著面前的咒靈,表面上沒有動作,然而握著匕首的手卻沒有放松半分。
「唔噗——」紅色的咒靈動了動, 觸須在空氣中揮舞, 「我是陀良, 是因為人們對大海恐懼而誕生的咒靈。你呢?」
狼形生物沉默了片刻後才開口回答。
【……我誕生於黑暗, 喚我狼鴉即可。】
面前的咒靈興奮的動了動,看起來似乎十分高興的樣子「你是因為人類對黑暗恐懼而誕生的咒靈嗎?那就是新伙伴了!」
伴隨著紅色的觸須在空中蠕動,面前的咒靈繼續說了下去:「我和你介紹一下我最重要的伙伴吧!除了我以外還有誕生自人類, 大地, 森林的咒靈哦!還有一個是奇怪的人類,好像是叫……夏油,我不太懂,不過真人他們說要和他一起。」
陀良說著說著情緒突然變得十分低落, 仔細看眼眶中似乎還含著淚水。
「嗚嗚,但是真人死了, 花御和漏瑚還沒有回來, 那個人類去找它們了。」
站在角落的小松靜子沉默了片刻, 透過狼鴉留下的羽毛她也能聽見咒靈所說的話。
她幾乎什麼都還沒問呢, 這只咒靈就把他們的信息全盤脫出了。
看起來它並沒有太強的戒心。
也許可以從它這裡套取到更多的情報。
於是, 她便操控著狼鴉之爪開口了。
【原來如此, 你們平時都是聚集在這裡嗎?】
狼鴉一邊說著, 銳利的視線一邊掃過那些空著的躺椅。
數量和陀良口中的人數恰好對得上。
「嗯嗯, 這裡是我的領域哦, 不會被咒術師發現的!呆在這裡很安全!」
特級咒靈看起來相當的開心。
領域是什麼?
是咒靈特有的什麼嗎?
小松靜子心中剛剛冒出這個疑問。
那只紅色的咒靈就繼續開口了:「你是剛剛誕生的咒靈是可能還不知道哦,領域是足夠強大的咒靈才會有的招式,在領域裡,釋放領域的咒靈擁有絕對的控制權。並且領域中的攻擊是必中的,一般的咒術師如果中了敵方的領域展開都是必死的下場。」
……必死?!
小松靜子不由得倒吸一口涼氣。
她是不是該慶幸她是以離體狀態的狼鴉造訪的這裡。
如果是她本人進來的話,怕不是現在命都沒了。
不過即使狼鴉之爪處在領域,她應該也可以強行解除能力。
而且對方的咒靈並沒有敵意。
離體的時間還有最後一小會兒就到極限了。
那麼還是趁機盡可能的獲得更多情報為好。
【……原來如此,那麼你們聚集在這裡有目的嗎?】
紅色的咒靈點了點頭,說了下去:「關於這個,主要是漏瑚他們在說,我不太清楚,不過,我聽夏油他們經常說什麼……好像是什麼涉谷,手指,封印來著!」
狼鴉雙眼直視著正在說話的咒靈。
對方並沒有說謊。
看起來是真的不知道啊。
不過雖然只有幾個關鍵詞,也算是不小的收獲了。
至少涉谷和封印這兩個詞是有很明確的指向型的。
手指則是讓她回想起了那天七海建人在吉野順平家回收的那個東西。
小松靜子沉默了片刻,准備見好就收。
今天晚上是意外之喜。
不僅找到了咒靈的老巢在哪兒還獲得了一些關鍵信息。
但是,正因為這裡是咒靈的地盤,並不安全,她還是不要在此久留為好。
最主要的是,【狼鴉之爪】離體的時間也差不多快到極限了。
於是小松靜子直接向還在領域內狼鴉下達了撤回的命令。
後者頓了頓,朝著領域內特級咒靈開口了。
【……我要離開了。】
陀良似乎十分不舍的樣子,紅色的觸須動了動,回答到:「好吧,一定要再來哦,不要被那些可惡的咒術師抓到了!我們之前的同伴真人就是被咒術師給殘忍殺掉的!」
……殘忍嗎?
咒靈的話讓小松靜子回想起那被真人變成怪物的人類。
以及吉野凪那只余下上半身的屍體,和那些已經融化的冰袋。
到底是誰更殘忍啊……
小松靜子握著羽毛的手不由得收緊了幾分,深藍色的眼眸微垂。
本來她只是來查看情況的,並沒有太多想要插手的意思。
陀良這個咒靈對狼鴉有著天生的認同感。
那麼也許可以利用這一點。
從方才的對話來看,這只名為陀良的咒靈十分看種它的咒靈伙伴。
但是和身為人類的夏油傑似乎並不熟悉。
小松靜子回想起晚上七海建人告訴她的情報。
那麼——
要不,干脆讓他們起內訌吧?
想到這裡,她便直接讓准備離開的狼鴉開口了。
【……你說那個名為夏油的人類,是你們的同伴。】
「嗯嗯,因為我不能離開這裡,所以他就去找漏瑚和花御了!如果你再呆一會應該就能遇見他們了!」
狼人微微轉頭,那雙綠瑩瑩的眸子直勾勾的望著那只特級咒靈。
【但是,人類都是狡猾的不是嗎?他很可能是在欺騙你,也許他是咒術師,是他親手殺死了你的同伴不是嗎?】
【如果你不相信我的話,就等著看他到底能不能把你的同伴給帶回來吧。】
話音一落,那抹灰黑色的身影就離開了領域。
只留下了一顆小小的,名為懷疑的種子。
……
狼鴉很快便重新回到她身邊,一切都顯得非常順利。
小松靜子稍稍松了口氣,准備趕緊抬步離開這裡。
狼鴉之爪則重新變成了附身的狀態。
現在夜色已經很深了,四周一片寂靜。
遠處之前還燈火通明的公寓裡的燈光都只剩下了幾盞。
小松靜子走出小巷,加快速度往回走去。
然而就在這時。
一個突兀的木屐聲在從前方傳來。
「噠、噠、噠——」
一股不詳的預感伴隨著聲音湧上心頭。
小松靜子連忙查看咒靈的位置,只見兩個紅點都依舊處在原位。
根本沒有移動半分。
不是咒靈嗎?
那麼不被她異能力承認的敵方人員——
就只有一個了。
幾乎是在她腦海裡冒出這個想法的瞬間,那個人影已經從黑暗中走出。
昏暗的路燈下,一個留著黑色長發的男人慢慢走出。
身上的袈裟隨風飄動。
細長的眼睛如同蘊含讓人捉摸不透的深邃。
深夜,又是狹窄的小巷,根本無處可避。
小松靜子深呼吸了一下。
沒事的。
現在的她只不過是路過的普通人而已。
並沒有什麼值得懷疑的地方。
比起慌張地站在原地不如大大方方的走過去。
這樣的話會更自然一些吧。
想到這裡,小松靜子抬步走了過去。
黑發男人看見了她,唇邊微笑依舊,腳步也沒有停下來的意思。
一步,兩步……
隨著兩人之間的距離越來越近,那股危險的氣息也變得更加濃厚了。
小松靜子面上平靜,但是劇烈的心跳聲暴露了她的忐忑。
她只能一邊努力平復自己的心情,裝作真正的過路人一樣。
兩人之間的距離縮到最短。
路燈下的影子交錯在了一起,形成了極為怪異的輪廓。
就在兩人即將擦肩而過時,黑發男人突然開口了。
語氣十分平淡,聽不出什麼情緒,但又好似蘊含無盡的殺機。
「一個人走夜路可是很危險的哦,小姐。」
小松靜子愣了愣,隨後十分禮貌的回應道:「……謝謝您的提醒。」
說完,她便加快了速度,和男人拉開了距離。
男人看著那急匆匆離開的背影,一雙細長的雙眼微微眯起。
視線精確的捕捉到了方才在黑發女人身上閃過的,幾乎是轉瞬即逝的光澤。
雖然光芒非常微弱,但是還是被他察覺到了。
那麼奇藝的光澤和那時從晴空塔突然射來的箭矢非常相似。
她是那個隱藏在暗處的敵人嗎?
黑發男人看著那抹即將消失在黑夜的身影,唇邊的弧度沒有絲毫要落下的意思。
雖然沒有確定的證據,但是在這種深夜出現在離他們基地這麼近的地方。
實在是無法不讓人起疑。
特別是在襲擊咒術高專的行動失敗的情況下,現在的情況相當糟糕。
不僅關鍵的封印物沒能盜取成功,漏瑚還被五條悟祓除了。
花御也被高專那邊俘虜,看管的相當嚴密,他根本無法展開營救。
潛入在高專的臥底也已經被五條悟清除了不少。
幾個詛咒師倒是逃走了。
但是,他這邊已經損失了太多的棋子。
不能再出任何差錯了。
寧錯殺三千也不放過一個的道理他還是很清楚的。
帶著涼意的夜風吹起他寬大的袈裟,纖長的手指從袖袍下伸出。
下一瞬,幾只長相猙獰的生物就從出現在了黑發男人身後。
巨大的怪異身軀幾乎擠滿了整個小巷。
男人沒有回頭,閃著寒光的視線直視著前方。
一邊走著一邊微微啟唇,吐出的話語帶著刺骨的殺意。
「追上剛才的女人,無論如何——」
「殺了她。」
【作者有話要說】
光澤是因為狼鴉附身產生的。
關於狼鴉可以想像成jojo裡的替身那種樣子。
但是離體時間有一定限制,且只會在夜晚出現
腦花真的非常非常的謹慎哈哈哈,要不然也不會活這麼久了。
第39章 背叛
小松靜子行走的速度很快。
深夜的道路相當的安靜, 只有她急匆匆的腳步聲回響在小巷中。
不知何時,方才掛在天空中的明月已經被厚重的雲層完全遮住。
唯有道路旁的路燈依舊閃著昏暗的光。
夜風吹起柔順的發絲,在空氣中劃出一道柔和的弧度。
小松靜子繼續往前走著, 標志著咒靈位置的紅點依舊沒有變化。
「嘎——!」
就在這時,停在高處的烏鴉突然發出一聲尖銳的鳴叫聲,那雙在夜色中閃著光的瞳孔直勾勾地盯著她的方向。
似乎是在警告她什麼一樣。
方才還十分正常的路燈突然開始閃爍, 然後便如同短路了一般閃過一絲火花後熄滅了。
沒有燈光的照明, 四周完全陷入了黑暗。
還沒等她反應過來, 詭異的響聲伴隨著物體蠕動的聲音從接連從她身後傳來。
「咯吱、咯吱、咯吱——」
似乎是在為即將到來的危險奏響的前奏曲。
一股不詳的預感湧上心頭。
小松靜子沒有猶豫, 以最快的速度往前衝去。
手裡依舊握著那把屬於狼鴉的匕首。
刀柄堅硬的觸感從手心傳來。
雖然現在的她有一定的自保的手段。
但是,這裡的地理位置還有環境條件未免對她太過不利了。
那是沒有任何光源的幽深小巷。
她在明,敵在暗。
而且一旦遭到前後夾擊那她根本沒辦法避開。
必須要到寬闊的地方才行。
因為她步伐的加快, 身後傳來的聲音也愈加明顯和肆無忌憚。
好似深怕她沒有發現一般, 清晰的嘶吼聲傳入她的耳中。
小松靜子卻像是沒聽見一般,視線依舊盯著正前方,腳步又加快了些。
也許是有狼鴉之爪附身的緣故,如此長距離的奔跑她卻一點也不覺得累。
連心中那份對未知怪異的恐懼都消散了幾分。
【狼鴉之爪】那豐富的戰鬥經驗已經形成了身體的條件反射。
沒錯, 如同本能一般。
就在她的腳剛剛邁出小巷口的一瞬間,一股凌厲的攻擊伴隨著破空聲向著她的後腦襲來。
小松靜子沒有任何猶豫的立刻轉身抬手。
下一秒, 那屬於咒靈的堅硬觸須就打在了那泛著寒光匕首上。
金屬與其碰撞發出了尖銳的響聲。
看著即將向後縮回的那根黑色觸手, 小松靜子立刻抬手死死抓住了它, 沒有給它任何逃跑的機會。
那雙深藍色的眼眸死死地盯著那被黑暗籠罩的小巷。
她現在身處寬闊的大路, 路燈雖然微弱但是依舊能起到最基本的照明效果。
既然已經擺脫了地理位置的劣勢, 那麼下一步——
就是把那些潛伏在陰影中的怪物給揪出來!
感受到手心傳來令人不悅的滑膩觸感, 小松靜子眉頭微蹙, 然後, 猛得一拉。
下一瞬, 一個怪異的身影就從黑暗中被拽出。
那是一個形似球狀的咒靈,通體呈現紫黑色,身體周圍長滿了觸手,中心位置則有一個大大的眼球。
似乎是沒有預料到她的動作一樣,咒靈的眼球因為驚訝而放大幾分。
小松靜子沒有放過這一瞬間的空隙,手握匕首直接捅了進去。
咒靈因為疼痛嘶吼了一聲,緊接著便是大量黑色的液體從傷口飛濺而出。
液體飛濺到地面,牆壁,以及她的身上。
感受到手背上沾到的粘膩液體,小松靜子捅入匕首的手又用力了一分。
匕首是【狼鴉之爪】的一部分,即使是咒靈也同樣可以造成不俗的傷害。
因為疼痛,咒靈身體劇烈擺動了一下,身上更多的觸手向她襲來。
小松靜子連忙拔出匕首,將鋒利的刀刃對准襲來的觸手切下。
被切段的觸手落地,發出「啪唧」的聲音。
球裝的咒靈動了動,一股紫黑色的能量包裹著全身,被刺傷的傷口似乎有要愈合的趨勢。
那便是咒力嗎?
看來咒靈是可以通過咒力來治愈傷口的啊。
不過,可不能給它那樣的機會。
看來得一次性造成更多的傷害才行。
想到這裡,小松靜子直接從包裡摸出了另一把匕首。
即使燈光昏暗也依舊可見那雕刻精致的刀柄。
這是七海建人之前送她的咒具。
趁著咒靈的傷口還沒恢復,小松靜子再次抬手,將兩把匕首一口氣捅進了面前咒靈的身體。
咒靈發出一陣刺耳的悲鳴,隨後便化作黑色的煙塵消失了。
……這算是解決了嗎?
就在小松靜子剛剛松了一口氣,准備收起匕首時,一只停留在路燈上的烏鴉突然發出刺耳的鳴叫聲。
黑色的羽翅也開始劇烈的煽動,似乎十分不安的樣子。
在咒靈即將出現的前一刻這只烏鴉也曾鳴叫過。
但是這一次的叫聲要比上一次尖銳太多。
這是在提醒她!
小松靜子心下不妙,連忙邁步逃跑,然而就在這時。
腳踝不知何時被什麼東西纏住了。
低頭一看,那是如同人類頭發一般的白色發絲,力道極大,死死的纏住了她的腳踝。
隱隱約約還有想順著腳踝往上爬的意思。
下一瞬,身邊的景色突變。
原本城市的模樣不復存在,取而代之的是一片的黑色。
坑坑窪窪的地面上擺滿了大大小小的棺材,上方還有一些已經被燒成炭黑色的木板。
而在那片黑色空間的正中央。
正漂浮著一個白色的毛團子。
團子下方是一條類似幽靈的下身,以及兩條長滿大大小小膿包的粗壯手臂。
在身軀的正中央,還有一個球狀物,上面畫著她看不懂的符號。
突然的環境變化讓小松靜子不由得愣了愣。
她抬頭看著那只漂浮在空中的咒靈,四周屬於死亡的氣息讓她不敢放松絲毫的警惕。
和那時狼鴉之爪進門的時候一樣。
突如其來的環境變化。
位於奇妙空間裡的咒靈。
莫名的被壓制的感覺。
小松靜子肌肉緊繃,冷汗順著額間滾落,握著匕首的手又收緊了幾分。
腦內屬於危險的警報響個不停。
一個她不願相信的念頭浮現在腦海。
難道說——
她被拖入了咒靈的領域嗎?!
……
看著咒靈消失的身影,黑發男人沒有回頭,直線朝著基地的方向走去。
「嗒、嗒——」木屐敲打著地面發出清脆的響聲。
男人一邊走著一邊思考著方才的事。
方才,他只派出了兩只咒靈,一只二級一只一級。
如果對方只是個普通人的話那一定是足夠了。
但是——
男人細長的眼中閃過一絲奇異的光芒。
萬一,她就是那天那個射箭的人呢?
那兩只咒靈一定是不夠看的吧。
最後的結果很可能會適得其反。
不僅無法解決那個潛在的威脅還會打草驚蛇,提高對方的警惕。
下次再抓到破綻就難上加難了。
那個女人現在只有一個人。
也許是個再好不過的機會了。
男人猶豫了片刻,最後還是輕輕喚出了那個咒靈的名字。
「皰瘡婆,你也去。」
這是他手裡的一只特級咒靈。
雖然普通的戰鬥能力差了點,但是一旦對手被拖入領域的話——
那麼結果就只有一個了。
命令下達,咒靈的身影很快消失。
黑發男人不急不慢的走到了熟悉的公寓門前。
抬手轉動門把,打開。
然而下一瞬,大量的海水就從門內湧出,將他整個人裹了進去。
「……你在做什麼,陀艮!」黑發男人非常不悅,語氣也冷下來的幾分。
紅色的章魚少見的沒有泡在海裡,而是站立在沙灘上。
在看見他一個人的身影時,慢慢開口了。
語氣裡似乎都帶上了哭腔。
「嗚嗚,唔噗——你沒有帶他們回來,你騙了我,果然和它說的一樣,人類都是騙子!」
紅色咒靈一邊說著一邊從嘴裡吐出什麼東西。
那是一具具被吞噬殆盡的人類的骸骨。
幾乎可以堆積成山。
可見這只咒靈奪取了多少人類的生命。
直到將最後一具骸骨吐出後,矮小圓潤的咒靈體型發生了變化。
如同從胚胎中破殼而出一般。
一只有著人類四肢的紅色怪物漂浮在空中,咒靈身形高大,面部依舊和章魚一樣,幾只短短的觸須在空中蠕動。
身上全是健碩的肌肉,背後還有一雙黑色的堅硬翅膀。
「……花御!漏瑚!可惡的人類!我要替他們報仇!!」
【作者有話要說】
腦花手裡的咒靈還挺多的。
沒事,他活不長了。
笑。
腦花半夜歸家慘遭揍。
男默女淚。
第40章 一具棺材
「嘎——」
停在路燈上的烏鴉發出鳴叫, 不斷煽動著黑色的翅膀。
似乎是在警告著什麼不詳的東西。
鳥類的雙瞳直直得盯著那個幾乎可以說是憑空出現在地面上的黑色圓球。
如同一個看守極為嚴密的堡壘一般。
一旦人被它困住就再也無法逃脫。
而很不幸,小松靜子她就是那個被困在其中的人。
看著那只漂浮在空中的怪異生物。
以及四周那明顯不尋常的環境。
代表死亡的氣息幾乎要將她整個人吞噬殆盡。
小松靜子不敢輕舉妄動,雙眼一眨不眨地盯著漂浮在上方的怪物。
就在這時, 咒靈的手指突然動了。
下一瞬,一個長方形的物體就以極快的速度從天而降。
定睛一看,那似乎是一具巨大的棺材。
小松靜子連忙閃身躲避, 然而隨著她的動作, 下落的棺材也發生了偏移。
直直地朝著她砸了下來。
對了, 她想起來了。
那個名叫陀艮的咒靈說過, 在領域內敵人的一切攻擊都是必中的。
她根本無法逃脫。
但是也不能坐以待斃。
小松靜子神色微凝,直接解除了附身狀態。
既然對方設定的目標是她,那麼離體狀態的狼鴉應該是不會受到攻擊的。
比起兩者同時被攻擊, 這樣的勝算還能高一些。
就在離體狀態的【狼鴉之爪】重新出現在身側時, 她整個人就被下落的棺材關了進去。
再次睜開眼時,視線被一片黑暗占據,狹窄的空間內充滿了死亡的氣息。
棺材就好像是匹配著她的身形定制的一樣,不高不矮, 甚至連一絲多余的讓她抬手的空間都沒有留給她。
小松靜子嘗試性的抬手觸摸了一下狹窄的棺材內壁。
和普通的木頭一樣。
觸感十分光滑。
只是從指尖傳來的溫度卻非常的冰涼,如同冰塊一般, 甚至連四周的空氣都帶上了徹骨的寒意。
這根本不是木制品應該有的溫度。
簡單的觸摸後, 小松靜子眉頭不由得又蹙緊了一些。
因為她剛剛發現, 這個棺材根本就是封死的, 完全沒有可以出去的地方。
普通的咒具匕首劃過棺材內壁也無法造成任何傷害。
看來她是無法從內部突破了。
小松靜子握緊了手裡的烏鴉羽毛, 嘗試和外面的【狼鴉之爪】共享視覺。
灰黑色的狼人站在地面上, 泛著瑩瑩綠光的獸瞳望著那個長著白毛的咒靈。
那只咒靈看著突然多出來的狼鴉, 突然開口了。
說出來的話不是日語, 或者說不是人類能理解的任何一種語言。
但是十分奇妙的, 狼鴉之爪卻能夠准確的捕捉咒靈言語裡的含義。
「……我是人類因為對天花的恐懼而誕生的特級疾病咒靈。」
那個咒靈明明沒有臉,但是被關在棺材裡的小松靜子卻能感覺到一股強烈的視線。
她仿佛就站在咒靈掌心,一舉一動對方都了如指掌。
就好像,這個咒靈通過狼鴉直接把視線投射到了她身上一樣。
「你馬上就會死了,你已經被關入了棺材,下一步,就是用墓石把整個棺材壓入土中。」
「——就像這樣。」
伴隨著咒靈吐出的話語,一顆巨大的石頭從天而降。
狼鴉快速上前,似乎是想要阻止石頭的落下。
然而特級咒靈的速度更快,長滿膿包的手臂十分有力,直接抓住了狼鴉准備揮動匕首的手。
下一刻,鋒利的指甲從指尖伸出,然後狠狠地朝著狼鴉手臂揮去。
「嘶——」
下一刻,鮮血飛濺。
本就密閉的棺材內瞬間被血腥味包裹。
小松靜子連忙抬手按住手臂上多出來的傷口,傷口不算太深,但是非常的長。
幾乎是從她的手腕延伸到了整個小臂。
血順著手指的縫隙滴落在了棺材底部,發出「滴答」的聲音。
看來作用在狼鴉身上的攻擊也會一五一十的反應到她本人身上啊。
就在這時,棺材的上方傳來一聲巨響,整個地面隨之震顫,如同巨浪一般揚起大量的煙塵。
巨大的墓石以極快的速度將立在地面上的棺材整一個壓入土中。
正在和狼鴉對峙的特級咒靈突然開口了。
「你明明是怪物卻要幫助人類嗎?不過,已經為時已晚了。」
咒靈說著,突然後退,整個身體瞬間騰空。
手擺在身前,似乎是在比劃著什麼手勢一般。
「她已經被關入了有墓石壓住的棺材,只要我數到三,那個女人就會因為患上天花而死。」
這裡是屬於咒靈的領域,它就是這裡的上帝。
咒靈豎起了一根手指,念出了第一個數字。
「一。」
小松靜子站在棺材裡,剛剛從劇烈的衝擊中緩過神來,結果就聽見了剛才咒靈的話。
咒靈念出了數字的瞬間,她明顯感覺棺材內的屬於死亡的味道又濃厚了一分。
如同被什麼規則束縛了一般。
那個咒靈說的是真的!
如果她還不能想辦法離開這裡的話,最後毫無疑問的一定會死亡。
「二。」
第二個數字傳入耳中,瞬間手腳變得無力。
一直站立著的雙腿有些發軟,手臂也變得十分疼痛。
手指如同被卡車碾壓過一般酸軟無力。
甚至連那把小小的匕首都快拿不住了。
糟糕!
她現在的狀態很不好。
一定要想辦法從這裡離開!
就在咒靈豎起第三根手指,即將念出第三個數字時。
站在地面上的灰黑色狼人突然動了,全身被危險的紅色光芒包裹。
狼鴉握著鋒利匕首的手臂猛得一揮,下一瞬,一道巨大的傷口就憑空出現在特級咒靈的身體上。
幾乎是在深紫色的血液從傷口迸出的瞬間,整個領域隨即開始土崩瓦解。
狹小的棺材消失,擺滿墓碑的空間也不復存在。
柔和的路燈光灑落在地面上,一切都恢復到了原本的樣子。
重新呼吸到新鮮空氣的小松靜子稍稍松了口氣,但是雙腿還是有些發軟,整個人都向後趔趄了幾步。
小臂上的傷口依舊在流血,她抬手捂住傷口,然後重新凝神,朝著那個跌落在地面上的白色咒靈看了過去。
特級咒靈因為身體上的傷口痛苦地在地上蠕動,紫黑色的血幾乎布滿了整個小巷。
方才因為情況實在是危機,迫不得已,她只能使用【狼鴉之爪】的另一個技能。
【持有身份期間擁有一次額外襲擊的機會,並且這次襲擊無視一切距離/限制/保護效果,選中目標即可觸發即死效果。】
無視所有的限制的必死殺招。
即使是在對方的領域內也能一擊命中。
幸好有這麼一個技能。
要不然,那時死在那裡的一定就是她自己了。
看著地面上化作黑色光點消失的特級咒靈。
小松靜子便解除了狼鴉之爪的離體,重新變成附身的狀態。
隨著狼鴉的重新附身,方才一直很痛的傷口似乎好轉了不少。
低頭一看,傷口依舊淌著鮮血,只是沒有剛才那麼痛了。
似乎是因為狼鴉的附身,她對疼痛的忍耐程度上升了不少。
總之,得先回去才行。
她之前購買的紗布繃帶都還在家裡放著,這次也算是派上用場了。
不過,她倒是寧願一輩子也用不上才好。
就在小松靜子准備抬步往回走時,兩道凌厲的攻擊幾乎是毫無預兆的同時從左右兩側襲來。
她只能下意識翻身躲避。
身體在地面上翻滾了一圈,粗糙的沙石劃過手背留下了一大片擦傷。
不過好在有狼鴉附身,她並沒有感覺到多少的疼痛。
「轟隆——」因為她的躲避,兩個攻擊全部打在了身後的牆壁上。
剎那間,水泥牆壁如同紙片一般被鋒利的攻擊切割成了兩半。
石塊落地,發出震耳欲聾的聲響。
如果剛才的攻擊落在了她身上會是什麼結果——
她根本想都不願意去想。
小松靜子支起身,再次凝神查看時,只見在她不遠的兩處,站著兩個一模一樣的人形怪物。
不,准確來說,那時兩個如同螳螂切成對半的兩個生物。
只不過比起正常的螳螂多出了幾個爪子。
它們通體呈現灰白色,左右兩側各有一個形似鐮刀的腕足,□□長著四肢腕足用於支撐。
而在頭顱的位置則是一個個類似於蜘蛛一樣的排成兩排的黑色圓形眼睛。
方才剛剛從特級咒靈的領域裡出來,傷口又一直在流血。
之前從來沒有經歷過戰鬥的小松靜子整個人只覺得四肢發軟,甚至連呼吸都變得有些吃力。
怎麼會還有!?
那個人到底派了多少只咒靈來殺她啊!
她到底是何德何能值得他如此興師動眾?!
發現攻擊被躲過,兩只咒靈同時朝著她衝過來。
兩側夾擊,速度極快。
狼鴉就算離體也根本來不及抵擋。
眼看著鋒利的刀刃離她的咽喉越來越近,小松靜子咬了咬唇,轉身抬起匕首朝著咒靈揮去。
但是這樣同樣也意味著,她把背後完全暴露給了敵人。
沒有辦法,比起兩側同時受傷,至少抵擋住一邊的攻擊也好。
就在小松靜子准備承受後背傳來的劇痛時,一個熟悉的聲音傳入耳中。
那是屬於男人的,低沉又混雜著些許憤怒的聲音。
「十劃咒法「瓦落瓦落」。」
【作者有話要說】
靜子:我不就是去偷了個家嗎,至於派這麼多咒靈來殺我嗎!?
腦海派了三只。
一只二級,就是第一個殺死的那只。
一只一級,就是最後出現哪只,
一只特級,就是展開領域的哪只,皰瘡婆。
原著中是在涉谷事變登場的,和冥冥對戰過。
第41章 輕敵
「啪唧——」
伴隨著咒力包裹的刀刃落下, 屬於咒靈的一只腕足便落了地,在安靜的道路上發出清脆的響聲。
緊接著便是大量的黑色液體從干淨利落的切口噴出。
七海建人面無表情地用手指擦去了臉上沾到的液體,趁著受傷的咒靈踉蹌後退的瞬間, 一個轉身,將她整個人往後一攬,然後將朝她襲來的另一只咒靈攔腰斬斷。
「七海君!?」小松靜子有些驚訝地看著突然出現在這裡的金發男人。
他為什麼會在這裡?
七海建人朝著她點了點頭, 視線掃過她手臂上的傷口時眸色微冷, 低聲說道:「抱歉, 是我來晚了。」
「咕——!」
被切成兩截的咒靈痛苦的在地面上蠕動, 鋒利的鐮刀朝著他們的方向揮舞著,似乎十分不甘心的樣子,喉嚨間發出刺耳的鳴叫聲。
而另一只被切斷腕足的咒靈此時則以極快的速度朝著他們衝來。
小松靜子舉著匕首的手還沒有放下, 就被金發男人擋在了身後。
下一瞬, 手起刀落。
男人的動作沒有絲毫的拖泥帶水,一刀接著一刀。
鈍刀上包裹的咒力閃著光,似乎是要將這一片黑夜都照亮一般。
金色發絲隨著男人的動作在夜色中飛舞。
小松靜子看著七海建人比她寬闊不少的後背,似乎是想要開口。
但是猶豫了一下最後還是什麼也沒說。
只是默默地放下了手中的匕首。
已經身中數刀的咒靈痛苦的後退, 液體不停從傷口溢出。
滴滴答答地濺落在地面上。
就在面前的咒靈即將消散之時,另一只咒靈突然上前。
然後就像契合的拼圖一般。
合二為一。
隨著咒力的溢出, 咒靈的身形變得比方才更加高大, 白色的軀體上再次長出了鋒利的腕足。
連頭上的眼睛也變多了一排, 無數只黑色的圓形眼珠內含凶光地注視著他們的方向。
似乎這才是它本來的樣子。
「……七海君。」小松靜子察覺到面前咒靈的變化, 低聲呼喚男人的名字提醒道。
金發男人聞聲頓了頓, 沒有回頭, 只是低聲回答道:「沒事的, 很快就會解決的。」
七海建人話音剛落, 方才合二為一的咒靈就向著他們衝來。
變成完整體的咒靈速度比起剛才還要快上不少。
七海建人面無表情地看著面前的怪物, 然後毫不猶豫地把手裡裹著咒符的砍刀投擲了過去。
「噗哧——!」
下一瞬,血肉撕裂的聲音傳來。
只見那把刀分毫不差地插在咒靈的腦袋上。
刀身貫穿了咒靈的腦袋。
紫黑色的液體混雜著一個個黑色眼球爆裂流出的粘液滴落在地面上。
「滴答、滴答——」
身形高大的咒靈依舊站在地面上,只是幾只腕足似乎在因為疼痛而劇烈的顫抖。
喉嚨間還在發出斷斷續續的嗚咽聲。
七海建人好似沒聽見一樣,走上前去,握住刀柄,然後迅速地將整個砍刀抽出。
幾乎是刀身被拔出的瞬間,整個咒靈痛苦地鳴叫了一聲就化作黑色的煙塵消失了。
掃了一眼飄散在空中的灰燼,七海建人轉身朝她走來。
男人的金發有些雜亂,也沒有帶平日常帶的護目鏡,一雙漂亮的眼瞳沒有任何的遮擋。
七海建人沒有穿西服,只著了一件單薄的深藍色襯衫,肩膀上拴住細細的褐色皮革,男人甩了甩手裡的砍刀。
將刀刃上殘留的液體甩落在地面上,然後將砍刀背在了後背,整個動作非常利落。
就在小松靜子打量七海建人的時候,後者已經走到了她身前,低沉的聲音在耳畔響起。
「小松小姐,抱歉,讓您受傷了。」
手中的匕首早已化作光點消失,小松靜子默默地把手朝後背了些,似乎並不想讓對方看到自己身上的傷。
「沒有,謝謝七海君,你又救了我一次呢,話說你為什麼會在這裡?」
金發男人垂眸掃了一眼她背在身後的手,沒有戳破,只是繼續說道:「這裡離我家不算遠,因為察覺到這裡出現了非同尋常的咒力波動,就過來看看。」
沒想到會在這裡遇見你。
幸好,他來了。
要不然,最後會是怎樣的結局,他根本想都不願意想。
七海建人垂眸看著面前的人。
小松靜子的身上同樣沾了一些咒靈的血跡,整潔的衣服上也染上了一些灰塵和砂石。
黑色發絲因為汗水貼在臉上,好像才結束一場大戰一樣。
不過,這才是事實吧。
他察覺到的那個咒力波動,毫無疑問是特級的。
在那個小巷子裡還能隱隱約約看到屬於特級咒靈的咒力殘穢。
方才他殺死的那個只不過是一級咒靈而已,最大的敵人已經被小松靜子殺死了。
明明她從未經歷過戰鬥卻被迫遇上這種事。
直面死亡的威脅根本不是什麼好事。
雖然現在的她笑著和他對話,但是內心一定很不安害怕吧。
七海建人垂在身側的手不由得緊了緊,慢慢開口了。
「……您身上的傷是咒靈造成的吧,這和普通的傷口不太一樣,多多少少都會有咒力的殘留,不好好處理會對您身體留下傷害的。」
「您先和我去簡單作一下止血處理,然後等天亮了,我帶您去一趟高專找一下家入小姐,好嗎?」
七海建人說話的聲音依舊很平靜,但是語氣裡卻帶上了一絲嚴肅。
小松靜子抬頭看著面前的人,只見那雙黃綠色的眼眸直勾勾得注視著她,甚至連眉頭都比平時蹙緊了一些。
似乎是害怕她拒絕一樣。
小松靜子微笑了一下,說道:「……好,我知道了,那就謝謝七海君了。」
……
隨著沾有酒精的棉簽落在傷口處,小松靜子的肌肉不由得繃緊了幾分,只能緊緊咬住下唇不讓自己出聲。
即使有附身的痛覺耐性提高,但是這也太疼了!!
為了不讓面前的金發男人察覺,小松靜子只能努力將注意力轉移到周圍的環境上。
這裡是七海建人一個人居住的地方。
她還是第一次來。
木質的地板,白色的牆壁,以及掛在天花板上造型十分簡約大氣的燈具。
柔和的燈光灑下,照亮了身下亞麻質的沙發和男人的金發。
在沙發面前的玻璃茶幾上放著急救用的醫療箱,一瓶打開的酒精就放在旁邊。
一旁還有男人平時常看的雜志和喝完的馬克杯。
整個房間的裝飾不算多,但是卻充滿了生活氣息。
客廳裡隱隱約約還能聞到淡淡的香薰味。
那是和七海建人身上很相似的味道。
小松靜子重新將視線落在面前正在為她處理傷口的金發男人身上。
七海建人一手抓著她的小臂,一手拿著沾著酒精的棉簽在她的傷口上消毒。
男人骨節分明的手指一點點順著傷口移動。
在燈光下映照出形狀奇妙的影子。
他的動作很輕柔,纖長的睫毛垂下,看起來十分專注的樣子。
兩人都沒有開口說話,溫柔的沉默如同燈光一樣布滿了著整個房間。
一時之間,整個客廳就只能聽見兩個不同的呼吸聲。
小松靜子視線掃過男人帶在手腕上的男士手表。
指針早已劃過深夜,馬上就要迎來黎明。
令人恐懼的黑暗即將結束。
就在小松靜子一直繃緊的神經稍稍放松時,方才一直在眼前標示著咒靈位置的紅點突然發生了變故。
其中一個紅點突然開始劇烈的閃動。
似乎是在警示著什麼一樣。
這個紅點位置——是那個公寓。
也是咒靈們的老巢。
位置依舊沒有變化,只是那個紅點閃爍變得越來越快。
小松靜子眉頭緊蹙,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紅點的閃爍到底意味著什麼。
就在小松靜子腦內冒出這個疑問的下一瞬,幾乎毫無征兆的,方才還在閃爍的紅點——
消失了。
顯示咒靈位置地圖上只剩下了一個位於高專的那一個紅點在孤零零的閃動。
小松靜子被面前的變故弄得有些發懵。
一個猜想慢慢浮現在她腦海中。
紅點代表的是敵方咒靈的位置。
如果紅點完全消失,那是不是就是意味著——
生命的消亡?
……
「呼……」黑發男人抬手擦去臉上傷口滲出的血,有些踉蹌地坐在了公寓內布滿灰塵的椅子上。
袈裟的下擺已經殘破不堪,身上四處都是傷口。
血水順著手臂滴落在水泥地面上。
整個房間滿滿都是混雜著血腥味的灰塵。
整個房間沒有開燈,一片漆黑。
黑發男人唇邊勾起一抹諷刺的笑意。
沒想到竟然會有人趁他不在會唆使陀艮背叛啊。
男人的腦中閃過那個黑發女人的身影,眸色微冷。
不過,比起這種極易破裂的合作關系,也許這種方式更適合他呢。
男人慢慢抬起手,只見掌心有一個黑色的圓球。
至少,它永遠不會背叛不是嗎?
那雙狹長的眼瞳盯著那個圓球好一會兒,然後毫不猶豫地張口將它吞入了腹中。
也許是因為味道過於獨特,男人的臉少見的扭曲了一下。
稍微歇息了片刻才抬起手,似乎是在召喚什麼一樣。
然而手指豎立了半晌,卻沒有得到半點回應。
「……哈哈哈哈哈哈——」
黑發男人突然笑了。
那是一種極為滲入的,包含著無盡殺意的笑聲。
全部被殺掉了啊。
能夠從特級咒靈的領域中全身而退,能騙取陀艮和他反目。
最後還逃過了三只咒靈的同時追殺嗎?
而且其中一只還是特級。
看來是他輕敵了啊。
黑發男人唇角微勾,目光落在窗外若隱若現的黎明,慢慢啟唇。
似乎是在自言自語一般,言語中帶著輕微的呢喃。
「下一個身體……也許再試試女人也不錯。」
【作者有話要說】
娜娜明身上那個用來拴刀的皮革束縛帶真的好色哦
不知道能不能卡時間讓腦花花在大年三十去世。
第42章 界限
時間一分一秒的往前推進著。
慢慢的, 一縷霞光出現天邊。
打破了東京黑沉沉的夜色。
緊接著,一縷接著一縷的光暈出現。
似乎是在迎接初升的太陽。
火紅的球體慢慢出現在天邊,散發出來的光芒幾乎要將整片天空染紅一般耀眼奪目。
終於, 黑夜褪去,人們迎來了屬於他們的清晨。
小松靜子依舊坐在沙發上,看著七海建人為她做最後的包扎。
看著手臂上那條長得可怕的傷口被一圈圈純白色的繃帶纏住。
七海建人纏得非常細心, 每一圈都纏得非常緊實。
簡直是和他的性格一模一樣。
小松靜子看著面前神色專注的金發男人, 柔軟的發絲垂落在額間, 纖長的睫毛打下的陰影遮住了瞳孔, 高挺的鼻梁下的嘴角微微下壓。
……唔,果然專注的男人很帥氣啊。
似乎是察覺到了她的視線,七海建人慢慢開口了:「……您現在在想什麼?」
男人一邊說著, 手上的動作卻沒有要停下的意思。
小松靜子看著男人握著繃帶的手, 輕聲開口了:「……我在想,七海君,不帶眼鏡的樣子很帥氣呢。」
金發男人的動作頓了頓,說話間似乎帶上了些許笑意。
「……我以前在公司就是這副打扮啊。」
小松靜子微笑著點了點頭道:「對呀, 從見你的第一面起我就這麼覺得了,我們公司很多其他部門的女孩子聽說你離職後都難過了好久呢。」
七海建人挑了挑眉, 修長的手指在繃帶上打了個完美的結。
「是嗎?比起其他人, 也許我會更想聽聽您的想法。」
小松靜子聞言輕笑了一下, 語氣有些誇張地回答道:「七海君不在當然會很寂寞呀, 畢竟那麼能干的後輩竟然就這麼走了, 現在連陪我一起加班, 給我倒咖啡的人都沒有了。」
七海建人不可置否地笑了笑, 將包扎好的手輕柔地放下, 「好了, 另一只手。」
小松靜子聞言正准備將擦傷的手抬起,然而一陣劇烈的疼痛突然從傷口處襲來。
如同鑽心一般。
「……唔!」
伴隨疼痛而來的還有如同浪潮般的疲憊和無力。
七海建人愣了愣,連忙查看她的狀態。「小松小姐,您怎麼了?」
突如其來的疼痛和疲乏,理由很簡單。
那便是,天亮了。
她的【狼鴉之爪】能力消失,附身自動解除。
所以方才因為附身才被抑制住的疼痛和疲憊感現在就像是翻了倍一樣向她襲來。
小松靜子深呼吸了好幾下,才勉強稍微好受一些。
她慢慢抬頭,用有些沙啞的聲音回答道:「……抱歉,七海君,沒什麼,只是突然有些累而已。」
七海建人看了她半晌,金綠色的雙眸閃過一絲默默的晦澀,男人微微前傾,和她距離稍微拉近了些,衣服隨著男人的動作發出輕微的摩擦聲。
小松靜子有些訝異地抬頭,當視線對上男人的眼眸時不由得怔愣了一下,瞳孔也下意識的放大了幾分。
七海建人看她的眼神。
好像和平時的他不太一樣。
現在她能清楚的聞到男人身上獨特的味道,那是一股淡淡的松木味。
小松靜子只感覺自己的心跳有些加快,甚至連呼吸都稍稍變得急促了幾分。
就在這時,眼角處傳來溫熱的觸感。
男人的有些粗糙的指腹輕輕拂過眼角,隱隱約約還帶著些許的濕潤。
見她還有些發愣,七海建人收回手,站起身,低頭看著她開口了:「如果您累了的話,就先去臥室裡休息一會兒吧。畢竟時間這麼早,家入小姐那邊也還沒開始工作。」
七海建人說著就抬步往房間的方向走去。
隨著男人的離開,方才縈繞在鼻尖的淡淡香味慢慢消散。
小松靜子微微垂眸,腦子裡全是剛才七海建人看她的眼神。
那雙金綠色的瞳孔裡的包裹著的情緒太過復雜,如同風暴帶起的巨浪一般,熾熱又帶有侵略性。
和他平時的樣子相差甚遠。
甚至——
讓她產生了七海建人下一秒就要吻她的錯覺。
小松靜子將有些疲憊的身體稍稍後靠在沙發上,視線注視著上方正在散發著柔光的格柵燈。
她好像明白了什麼。
雖然之前隱隱約約有察覺到了,但是現在她可以很肯定的斷然。
她和七海建人現在的狀態就像是隔了一層薄薄的界限在兩人中間。
如同一張不透明的紙一般,模糊了兩人的視線。
但是那張紙十分脆弱,只要誰稍微用力一些,就會被弄破。
而被那張紙隔開的不僅僅是兩人之間的距離,還有那些隱秘的,熾熱的,如同是平靜海面下的漩渦浪潮一般的,激烈的——
情感。
「小松小姐,您可以來一下嗎?」
這時,男人低沉的聲音從房間裡傳來。
小松靜子輕輕吐出一口氣,甩開腦子裡繁復的思緒,起身走向了房間。
進入房間首先撞入眼簾的就是一個木質的書架,上面各種各樣的書籍雜志都擺放的整整齊齊。
在房間的另一側則是一張還算寬敞的床,上面枕頭被子都已經鋪好。
立式台燈散發著暖黃色的光照在上面,看起來非常柔軟的樣子。
「先休息一會兒吧,您的臉色看起來不太好,到時候我再來叫您。」七海建人說著便走出了房間,似乎是去拿什麼東西了。
小松靜子沒有拒絕男人的好意,主要是她真的太累了。
一整夜的提醒吊膽再加上一直流血的傷口,實在是撐不住。
小松靜子褪去外衣後便躺了一上去。
身體接觸到柔軟的被褥和床榻,讓她有些酸痛的肌肉得道了少許的舒緩。
就在這時,門外傳來男人的腳步聲。
七海建人走了進來,手裡還拿著一杯水和一卷繃帶。
這是要繼續剛才沒弄完的包扎嗎?
金發男人走到床邊坐下,把水杯放在了床頭櫃上,然後看向她。
小松靜子了然的伸出另一只還沒包扎的手。
「……謝謝你,七海君。」
「不會。」男人低聲回答,打開繃帶開始為她包扎。
感受到掌心傳來的熱度,小松靜子側身看了過去。
金發男人就坐在她身邊,一手托住她的手,另一只手為她纏著繃帶。
一圈又一圈。
就好似在觸碰那條脆弱的界限一般,每一個動作都帶著溫柔的克制。
淡淡的沉默混雜著松香氣息縈繞在鼻尖。
帶著令人放松的愜意和安心。
這時,七海建人的包扎已經結束,男人輕輕將她的手放下。
「七海君,這也是作為監督工作的一環嗎?」女人柔和的聲音裹挾著淡淡的困意傳入耳中。
「不是。」
七海建人說著慢慢起身,纖長的睫毛垂下,啟唇回答道:
「只是因為您對我很重要啊。」
小松靜子聞言不由得輕笑出聲,「七海君說這樣的話,我會很容易誤會的哦。」
金發男人唇角微微上揚,說話的語氣裡含著淡淡的笑意。
「……嗯,我知道。」
七海建人說著為她掩好被子。
「睡吧,一會兒我會叫您。」
男人按下了床頭燈的開關,光源消失,房間再度歸於黑暗。
「晚安,小松小姐。」
【作者有話要說】
推一推感情線。
還沒捅破(點煙)
下一章繼續回去走劇情。
第43章 被切斷的紅繩
「謝謝你, 家入小姐。」看著在柔和微光下逐漸被治愈的傷口,小松靜子輕聲向身著白大褂的女人道謝。
「小事而已,不用道謝。」家入硝子對她微笑了一下, 繼續說道:「傷口的應急處理很到位,我這邊治療的話也會輕松不少。」
隨著最後一點傷口被治愈,家入硝子便收回了手。
站在一旁看著的七海建人抬眸掃了一眼牆壁上的掛鐘, 開口了:「家入小姐, 五條先生在學校嗎?」
家入硝子把經過清洗的手隨意插入插入了兜裡, 挑了挑眉回答道:「真不巧, 那家伙剛剛才出去哦。」
「出去了?」
年輕校醫隨意地斜靠在桌邊,隨手抽出桌邊的一根無糖pokey放入口中,點了點頭說道:「啊, 大概是因為之前京都姐妹交流會被襲擊的事, 他和夜蛾校長還有幾個學生一起出去了,你找那家伙有事?需要我幫你傳達嗎?」
金發男人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鏡,沉身道:「不用了,我一會兒在電話裡和五條先生說把, 謝謝您的好意,家入小姐。」
家入硝子點了點頭, 將最後一點餅干放入口中。
朝著家入硝子再次道謝後兩人就先行離開了。
兩人從咒術高專的醫務室離開後就來到了一個僻靜處。
茂密的樹木投下的樹蔭在地面上勾勒出奇妙的形狀。
七海建人正在一旁拿著手機打電話。
「……是的, 五條先生, 毫無疑問, 那就是咒靈操術。」
電話的那頭, 是暫時不在高專的五條悟。
小松靜子微微垂眸, 視線停留在腳下的石磚地面上, 屬於她的影子和一旁的樹影交織在一起,
如同奇怪的抽像畫一般。
小松靜子看著地面上的畫面, 腦中回想起來時的事。
她在來高專的路上和七海建人說了昨晚的遭遇。
當然,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煩,在說的時候她還是選擇性的隱瞞了【狼鴉之爪】的事情。
不過關鍵的咒靈方的目的,還有昨晚發生的事,她都和七海建人說了。
在她說道昨晚在被咒靈襲擊前遇到了那個死而復生的「夏油傑」時七海建人臉上明顯一變。
沉默半晌後才和她說起了那個男人的術式——【咒靈操術】。
那是可以將咒靈降伏,並且歸於己用的強大術式。
換言之,那個黑發男人擁有吸收和命令咒靈的能力。
昨晚的那幾個咒靈明顯不是偶然出現的。
那麼毫無疑問,這是那個「夏油傑」命令的。
而從那幾個咒靈的強度來看,對方的目的極有可能是殺了她。
難道說是察覺到了那天射箭的人就是她嗎?
就在小松靜子思緒逐漸飄遠時,男人低沉的聲音從一旁傳來「小松小姐。」
偏頭看去,只見七海建人已經放下手機超她這邊走來。
金發男人朝她點了點頭說道:「已經告訴五條先生了,他那邊結束了應該很快就能回來,在這之前,我們先去一趟審訊室,也許可以從那個被俘虜的咒靈那裡問出些什麼。」
小松靜子聞言有些詫異的看向七海建人,後者有些疑惑的開口了:「小松小姐,怎麼了?」
小松靜子微笑著搖了搖頭回答道:「不,沒什麼,我們走吧,只是我還是第一次在電視電影作品以外聽到審訊室這個詞。」
七海建人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鏡,鏡片在日光下反著光。「……不,咒術高專的審訊室大概率和您想像中的不太一樣。」
黑發女人聞言輕笑,「是嗎?也就是說七海君並不會拿著鞭子之類的東西逼人招供了?」
七海建人微微垂眸,輕輕嘆了口氣說道:「……當然不會,倒不如說我到底做了什麼才會在您眼中留下那樣的印像啊。」
兩人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天,沒一會兒就走到了所謂審訊室的所在地。
雖然名字上說是審訊室,這裡其實更像是用於封印的地方。
順著樓梯走下,整條走廊被昏暗的燈光包裹,各種各樣的咒符幾乎貼滿了左右兩側的牆面。
越往裡走,四周的咒符種類就變得更多。
小松靜子饒有興趣地看著貼在牆壁上的黃色白色紙張,上面畫著她完全不認識的符號。
「這些咒符都是防止裡面的東西出去才貼的,不同筆畫的咒符效果也不同」七海建人壓低聲音為她解釋道。
順著走廊走到深處,就可以看見審訊室所在的房間了。
那是一道極為厚重的木門。
上面貼著跟多奇怪的咒符,上方還系著一些紅色和白色的繩結。
兩人走到門前,七海建人正准備推門進入,然而就在這時。
「啪。」
一個清脆的響聲從上方傳來。
聲音在安靜深邃的走廊裡格外的刺耳。
小松靜子默默放輕了呼吸,抬頭朝著身影傳來的方向看去。
只見放在系在門上的一根紅色繩結突然毫無征兆的斷掉了。
七海建人看著上方的紅繩蹙了蹙眉。
門外的幾條繩結和內部束縛咒靈的繩索是有鏈接的。
這裡斷掉了一根,也就意味著內部同樣斷掉了一根。
而且——
七海建人的視線落在了繩結的截面上。
紅繩斷掉的切口非常整齊,不想是被咒靈強行掙脫的,而更像是……
被其他人切斷的。
就在七海建人腦海裡冒出這個想法時,頭頂再次傳來一陣脆響。
另一根白色的繩結也突然斷掉了。
切口和紅繩一樣,非常的整齊。
七海建人心下不好,抬手朝著小松靜子比劃了一下後連忙推門進入。
隨著厚重的木門被推開,審訊室內的陳設一覽無余。
貼滿了密密麻麻咒符的牆壁,從房間各處延伸到中央的粗壯繩索。
四根紅色和白色的繩索本應該牢牢束縛著咒靈的四肢,然而現在卻已經被人砍斷了二根。
剩下兩根繩索還依舊牢牢地束縛在那只名為【花御】的特級咒靈身上。
而在那只白色咒靈的身邊,就站著切斷繩索的罪魁禍首。
不是別人,正是那個身穿袈裟的黑發男人。
男人聽到門前的動靜,偏頭看了過來,隨著他的動作,那一道幾乎布滿整個額頭的縫合線變一覽無余。
是死而復生的「夏油傑」。
黑發男人看向門外的兩人,一雙細長的眼睛眯了眯,唇角微勾,低聲開口了:「哦呀,這可真是巧呀,你好啊,一級咒術師,還有……這位美麗的小姐,我們又見面了呢。」男人說著,一道如蛇蠍般的目光就落在了她的身上,看得小松靜子不由得頭皮發麻。
「昨晚的禮物,你還喜歡嗎?」黑發男人含笑盯著她,問出的話浸透著惡意。
她在白天無法使用【狼鴉之爪】異能力,現在的她就是一個普通人而已,根本沒有和男人抗衡的資本。
甚至連稍微高等一點的咒靈都足以取她的性命。
但是,著也並不能成為她坐以待斃的理由。
眼下的情況,她只能成為累贅,七海建人一個人對戰兩人也很吃力。
而且那個黑發男人還擁有操控咒靈的術式。
那麼,最穩妥的方法。
就是聯系五條悟。
然而她的動作需要掩護。
小松靜子偏頭看了一眼身邊的金發男人,視線恰好撞入了男人的黃綠色瞳孔。
兩人對視一眼,七海建人十分默契地上前一步將她整個人護在身後,然後動作迅速的從背後抽出刀,白色咒符包裹著的刀尖直指前方的黑發男人,開口了。
「我想,你最好放下你手中的刀。這裡是審訊室,咒靈的能力會受到不小的限制。」
黑發男人聞言輕笑了一聲,好似無所謂一般,抬起手,放開了手裡的咒具。
「哐啷——」
一旁的白色咒靈有些詫異的偏過頭,「夏油……你!?」
黑發男人唇角依舊勾起,緩緩地開口了:「不用擔心呀花御,我會救你出去的,並且我們會一直在一起,就像陀艮一樣。」
「你是什麼意思?陀艮它怎麼——」
然而沒等花御的話說完,男人的手就已經放在了它的腦袋上,下一瞬,大量的咒力從男人身上迸發。
剎那間,狂風四起。
貼在牆面上的咒符被強風吹起,發出「嘩啦嘩啦」的響聲。
束縛著咒靈的繩結也被風吹得不斷晃動。
七海建人的金發被吹起,更多的咒力從刀尖流出,保護著他和身後的人。
趁著四周的嘈雜,男人低聲示意:「小松小姐。」
小松靜子靠近男人身側,壓低聲音回答道:「五條先生一直沒有接你的電話,以防萬一,我先發送了短信過去。」
說著,就把手裡的手機悄悄塞進了七海建人西服的口袋裡。
然而就在這時,方才突然出現的咒力波動驟然停止。
再次看過去時,房間中央已經完全沒有咒靈的影子了,只剩下那個身穿袈裟的黑發男人。
男人健碩的手臂從袈裟中探出,而在他的掌心,正漂浮著一個黑色的球狀物。
那個黑色圓球就如同有生命一眼,在男人掌心上下浮動,四周還散發出點點光暈。
那是咒力的光。
察覺到男人目的的七海建人連忙衝上前,裹挾著咒力的刀毫不留情的砍了過去。
黑發男人眸色微冷,微微抬手,下一瞬,一只通體呈現紅色,頭部形似章魚的咒靈就出現在了男人身前,粗壯的手臂擋下了七海建人的攻擊。
「陀艮,殺了他們。」
隨著男人的命令,紅色的咒靈直接和七海建人纏鬥起來。
咒力的光在昏暗狹小的房間裡蔓延。
趁著七海建人被托住的瞬間,黑發男人毫不猶豫地把手中的圓球放入口中。
然而幾乎就是在男人吞下那個東西的下一秒,小松靜子的面前驟然出現了一張卡片。
暗紅色的卡片上一行金色的文字逐漸浮現。
【同陣營死亡人數達到4/4,敵方陣營失敗,提前進入身份結算——】
【狼鴉之爪身份結算,達成以下成就】
【成就1:作為狼鴉之爪在使用過技能後依舊未暴露身份】
【獲得稱號:只屬於自由的利爪。】
【裝備條件:未達成(僅擁有???身份時可裝備)】
【成就2:敵方陣營除狼鴉之爪以外全滅】
【獲得稱號:終於可以歸入的永恆長眠】
【裝備條件:未達成(僅擁有???身份時可裝備)】
下一刻,眼前文字隨著卡牌消失,變化成了一摞漂浮在空中的卡牌。
小松靜子神色嚴肅地看著面前的一張張漂浮的卡牌,不由得深呼吸了一下。
因為她很清楚,在現在的情況下。
未知身份卡牌的能力——
很可能就是破局的關鍵。
【作者有話要說】
腦花是趁著5t5不在才潛入進來的。
腦花是人類,不會觸發結界的警報。
以及靜子聯系5t5用的是娜娜明的手機,因為她沒有和5交換過聯系方式()
下一個身份殺腦花。
第44章 迷霧與蛇
一張張顏色和花紋完全相同卡牌漂浮在小松靜子的面前。
耳邊傳來七海建人和咒靈的打鬥聲。
雖然這裡布滿咒符的緣故, 一定程度上能夠限制咒靈的力量。
但是現在的情況依舊非常危機。
沒有時間給她猶豫了。
想到這裡,小松靜子抬手抓住了漂浮在自己眼前的那一張。
隨著指尖觸碰到光滑的卡牌,淡淡的光點閃過。
卡牌翻轉, 書寫著身份信息的金色文字浮現在黑色卡牌上。
能不能打破僵局就看現在了!
來吧,讓她看看新的身份是什麼。
小松靜子深呼吸了一下,抬眼看了過去。
【煉金魔女】
【時間:7天】
【能力:擁有「未明之霧「和」法老之蛇「兩樣物品。】
【未明之霧:可以任意選定三個目標, 敵人在一段時間內只能攻擊被選中的三者。】
【法老之蛇:可將選中的目標復活】
【限制:所有能力使用一次後自動失效。】
【特殊buff1:達成???後自動觸發, buff2發動後自動消失。】
【特殊buff 2:達成???後自動觸發, buff1發動後自動消失。】
【目前已裝備稱號:優秀的偽裝者(所有身份皆可裝備)】
小松靜子看著手中的牌微微蹙眉, 這次的身份沒有任何攻擊性的技能,取而代之的是一個短暫的控制技能,還有一個類似女巫解藥的救人技能。
而且, 能力描述裡些的是兩樣物品。
也就是說, 這兩種東西是和女巫的藥水一樣可以具現化的。
小松靜子目光在卡牌停留片刻,然後像是想到了什麼一樣,眼中閃過一絲流光。
她抬頭看向了站在不遠處的已經將咒靈完全吸收的「夏油傑」,唇角微勾。
不, 看來自己的手氣確實非常不錯。
現在的情況下,沒有比這個身份更適合的能力了。
小松靜子慢慢抬起垂落在身側的手, 下一瞬, 點點熒光閃過。
一團混雜著黑色的粉色光團就出現在她的手心。
光團如同帶有生命一般在不斷運動, 四周還散發者黑色霧氣。
這是包含著未知的神秘的物品——
【未明之霧】
就在這時, 站在中央的黑發男人突然開口了, 一道帶著惡意的視線不偏不倚地落在她的身上。「你果然擁有很奇特的能力呢, 小姐, 那天射出的箭失的人也是你吧?」
小松靜子沒有絲毫畏懼的對上男人的視線, 微笑著開口了:「是我哦, 那時沒能一箭奪取你的性命,真是可惜呀。」
身穿袈裟的男人聞言笑出了聲,慢慢抬起手,下一瞬,剛才被吸收的那只名為花御的咒靈就出現在了他身後。
「是嗎?那麼就讓我見識一下吧,花御,交給你了!」
幾乎是在「夏油傑」下達完命令的一瞬間,那只白色的特級咒靈就速度極快地來到了她的眼前,掌心對准她的咽喉。
與此同時,無數根粗壯的枝條從地面下穿出,只指她的心髒。
「小松小姐!」一旁正在和另一只特級咒靈纏鬥的七海建人見此慌張的喊道。
小松靜子站在原地朝著七海建人點了點頭,示意他沒事。
就在花御的手即將觸碰到她的咽喉時,動作突然一頓。
咒靈的指尖就停在距離她咽喉不到一寸的地方。
地面上的樹枝尖刺也沒有再上前。
如同,時間被靜止了一般。
不,准確來說,不是花御主動停下來的,而是它被迫停止了動作。
而停下特級咒靈動作的,不是別的,正是那一團粉黑色的煙霧。
煙霧如同細長的繩索一般,纏繞在花御的身上,限制了它的動作。
明明看起來是輕飄飄的一團,但是卻如同粗壯的鐵鏈一般讓被拴住的人無法行動半分。
不僅如此,那粉色的煙霧還在房間裡繼續延伸,一端纏繞在了正在和七海建人纏鬥的陀艮身上。
而另一端,則伸向了那個站在中央的黑發男人。
後者似覺不妙,閃身躲避,指尖凝聚出咒力對那團煙霧進行攻擊。
然而那團煙霧速度極快,即使收到咒力的攻擊後也會瞬間恢復成原本的樣子。
霧氣的細繩快速地攀附上了黑發男人的手腕。
幾乎是在手腕上完成纏繞的同時,仿佛被停止的時間再度開始流轉,方才被迫停在小松靜子面前的特級咒靈突然動了。
襲向咽喉的手,以及地面上如同尖刺般的樹枝猛地向她衝去。
「噗哧——」血肉被貫穿的聲音回響在房間,只見那一根根枝條如同被什麼扭曲一般全部插入了黑發男人的左肩。
而那只本應該襲向她的手,現在卻牢牢地鎖住了「夏油傑」的咽喉。
不僅如此,方才還在和七海建人交戰的紅色咒靈所釋放的攻擊也全部作用到了「夏油傑」的身上。
方才還游刃有余的黑發男人的身上在霎那間多出了一道又一道血淋淋的傷口。
兩只特級咒靈怔愣了片刻,再次嘗試向他們發動攻擊,然而無論他們朝向她和七海建人使出怎樣的攻擊手段,最後被攻擊的對像都會落在那個黑發男人身上。
猛烈的黑發男人整個擊飛出去,狠狠地撞在了那貼滿符咒的牆壁上,剎那間煙塵四起,牆面上爬上斑駁的裂紋,不少咒符因為強烈的衝擊掉落在了地面上。
七海建人看見眼前的一幕,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鏡。
放下准備抵擋咒靈攻擊的刀,抬步走到了她的身旁。
看著向她走來的金發男人,小松靜子率先開口了:「七海君,你在剛才的戰鬥中沒有受傷吧?」
七海建人聞言輕輕搖了搖頭,低聲回答:「我沒有,不過……現在的情況是怎麼回事?」
「啊,是我的異能力哦,可以讓他們自相殘殺。」
就在小松靜子剛剛向七海建人解釋完,就見方才被擊倒的黑發男人正掙扎著從地面上爬起,抬手擦去了嘴角滲出的血跡,那雙細長的眼眸一眨不眨地看向她們的方向。
「……原來如此。」
男人晃晃悠悠地起身,身上的袈裟隨著他的動作微微晃動,他用著有些沙啞的聲音說道,「果然是……很有趣的能力啊……」
黑發男人說著抬起雙手,身體周圍浮現出咒力,雙手朝著花御和陀艮的方向輕輕一揮,霎那間,兩只特級咒靈的身影就從房間裡完全消失了。
黑發男人放下雙手,平淡的語氣伴隨著殺意的視線包裹著她的全身。
「簡直是……讓人越來越想要了呢。」
小松靜子身體本能的繃緊,但是她卻沒有後退半步。
因為,她很清楚。
現在,就是機會!
小松靜子沒有絲毫猶豫地抬起手,眨眼間,一條通體呈現純金色的蟒蛇就出現在了她的手上。
「嘶嘶——」
蛇身背後還有淡淡的紫色,每一片鱗片都如同價值連城的寶石瑪瑙一般,即使是在燈光昏暗的房間依舊閃著奪目的光。
只用看一眼就知道,這條蛇,絕對不是凡物。
屬於冷血動物的皮膚接觸到她的皮膚,小松靜子依舊抬起手,蛇頭對准對面的黑發男人。
這是【煉金魔女】的另一個所持物——
【法老之蛇】
擁有一次將死者復活的能力。
乍一看,這似乎用於救人保命的能力。
但是如果對方是這位「夏油傑」先生的話,這就是比任何方法都更有效果,更有殺傷力的致命毒藥了。
獵魔人的箭對他無效,他的□□已經死亡。
他是一個已經死亡但卻依舊活著的屍體。
是一個被他人控制了的死者。
那麼,如果讓這具屍體死而復生的話,他是不是就能擺脫那個幕後黑手的掌控呢?
結果未知,但是值得一搏。
想到這裡,小松靜子抬頭看向了對面明顯十分警惕的黑發男人。
然後,直接發動了能力。
【卑劣之人,於蛇目下戰栗】
命令下達,下一瞬,纏繞在她手臂上的蟒蛇以極快的速度朝著目標衝去,黑發男人根本就來不及躲避。
蟒蛇張開大口,尖銳的毒牙鎖定男人的咽喉,然後毫不留情地刺了進去。
黑發男人仿佛承受著什麼劇痛一般,開始劇烈的掙扎,雙手死死地拽住咬在他脖頸出的蛇。
過了片刻,黑發男人忽然停止的掙扎,脖子上的金色蟒蛇如同完成了使命一般化作點點熒光消失在了空氣中。
只聽「嘭!」的一聲,黑發男人整個人直愣愣地朝著地面倒去,身體僵直,四肢似乎在細微的抽搐。
下一刻,伴隨著細線斷裂發出的清脆響聲,男人額頭上的縫合線傷口突然裂開,然後,如同整個頭蓋骨被掀開了一樣,從裡面滾出了一個身體器官。
從外表上看,那毫無疑問的,是屬於人類的——
大腦。
然而就在這時,那個滾落在地面上的大腦如同有自我意識一般,翻了個身。
當看清那是什麼的時候,小松靜子的呼吸驟然一滯,整個人都後退了好幾步。
幸好七海建人護住了她,要不要她感覺自己下一秒就要因為san值過低昏過去了。
七海建人非常理解小松靜子的反應,因為就算是當了這麼多年的咒術師的他,什麼血腥殘忍的場面都見過還是會被眼前的過於詭異的畫面嚇到。
因為,那個大腦不僅會自己運動,而且在那個器官的表面還長了一張正在蠕動,似乎是要說什麼的「嘴」。
而在那個「嘴」裡,還長著一副整齊的,本來應該屬於人類的,含著血絲和粘液的——
牙齒。
【作者有話要說】
腦花現真身!!
煉金魔女,俗稱高級女巫(不是),是和狼鴉在同一個板子(迷霧鴉影)的強神牌。
游戲中的技能:
煉金魔女擁有一團未明之霧和一條法老之蛇,兩種技能每局比賽各可使用一次。
在夜間可以使用未明之霧選定場上三個不同的玩家,當夜狼人陣營必須從這三個玩家中選擇襲擊目標。法老之蛇能使煉金魔女能在夜晚獲悉當夜的狼人襲擊目標,並在次日公布出局信息前決定是否使用法老之蛇救活該玩家。
角色背景(摘自百度百科):
「魔法耀武揚威的日子實在太久,是時候讓那些藏頭露尾女巫們見識下煉金術的威能了。」來自南方熾熱大陸的魔女,以霸氣的身姿踏上了皇室的宮殿,她用不容置喙的語氣,判決著女巫們的命運,也宣示著自己的到來。
魔法能做到的,煉金術也同樣可以,承襲自遠古的知識,將重新在當今之日綻放光彩。
她是當代煉金術的女王,是操縱著法老之蛇和未明之霧的魔女,她用隨處可見的材料塑造奇跡,循著等價交換的原則涉足真理,沒人知道她真正的目的是什麼,但所有人都明白,女巫們頭痛的日子,到來了。
第45章 歡送腦花
小松靜子一臉警惕的看著地面上的人體器官。
真的, 她雖然之前或多或少推測出了夏油傑的屍體存在被其他人操控的可能性。
但是她千算萬算沒算到。
操控他的東西根本不是人,而是一個活著的,會動的——
腦子。
不, 更准確的是,他被人換了腦子。
頭上的縫合線大概率也是因此留下的。
就在這時,地面上的腦子突然蠕動了起來, 明明它沒有眼睛, 但是小松靜子明顯感覺到它在看著她的方向。
「你到底做了什麼?」腦子開口了, 語氣裡滿是混雜著不可置信的憤怒。
草, 還會說話啊?
明明你就是個腦子,根本沒有什麼聲帶喉嚨的器官吧?!
小松靜子因為眼前過於詭異的場景噎了一下,然後直接轉頭看向了站在身邊的金發男人。
眼不見為淨。
「七海君, 這個……東西……我們要怎麼處理?」
七海建人聞言抬手推了推鼻梁上的護目鏡, 鏡片上閃過一絲反光。
男人頓了頓開口回答:「……先把這東西抓住吧,然後再——」
七海建人話還沒說完,就被一聲「轟隆」的巨響打斷了。
伴隨著震耳欲聾的響聲,審訊室的整個天花板開始從上往下坍塌。
大大小小的石塊落下, 在地面上揚起巨大的灰塵。
「……所以,那家伙在哪裡?」
忽得, 一個男人的身影從煙塵中傳出。
定睛一看, 只見造成天花板坍塌的罪魁禍首——
那個一身黑衣, 帶著黑色眼罩, 一頭白毛的最強咒術師正站在房間內。
而在他的鞋底, 正踩著一個軟乎乎的東西。
啊。
是剛才的那個腦子。
小松靜子和七海建人對視一眼, 然後抬手指了指白發男人的腳下, 用著一言難盡的表情回答到:「……就在你的腳下, 五條先生。」
五條悟聞言移開了腳, 低頭看了下去。
被黑色眼罩遮擋住的雙眼正好對上了大腦表面的一排整齊的牙齒。
男人愣了愣,然後毫不猶豫地再次踩了上前。
「這是什麼?」
五條悟看向他們的方向問道。
七海建人上前一步,把方才發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告訴給了五條悟。
白發男人饒有興趣的聽著,越聽到後面,踩著大腦的力度就加中一分。
「唔咳——」在巨大力量的擠壓下,腦子不斷發出痛苦的呻吟。
不過都被屋內的幾人選擇性無視了。
「所以,是小松小姐用蛇咬了他一口,然後這個家伙就從傑的腦袋裡滾出來了是嗎?那個蛇到底是什麼東西?」
五條悟一手托腮開口問道,六眼的視線穿過眼罩落在了她的身上。
小松靜子思索了一下,開口回答:「那是可以讓死者復活的能力哦。不過只能使用一次。」
「誒∼復活死者嗎?這可真是強大的異能力啊。」白發男人唇角微勾,視線落在了倒在地面上的黑發男人身上。
幾乎是在同時,那個倒在地面上的黑發男人突然動了動。
袈裟摩擦著地面發出輕微的響聲。
緊接著,一個有些沙啞的聲音就在屋內響起。
「這裡是……?」
黑發男人坐起身,細長的瞳孔裡面閃過一絲茫然。
「喲,傑,好久不見。」站在一旁的五條悟開口道。
夏油傑環顧四周,目光掃過屋內的所有人,視線停留在她身上片刻,然後似乎是想起了什麼一樣,有些痛苦的捂住腦袋。
過了半晌,席卷大腦的刺痛逐漸退去,黑發男人慢慢站起,朝著他們開口到:「好久不見,悟,七海,還有這位小姐,初次見面。」
夏油傑說著,視線落在被五條悟踩在腳下的腦子身上,語氣微冷:「……原來如此,看來我是被人利用了啊。」
「哦∼你還記得嗎?」五條悟雙手插兜,十分隨意的問道。
「不,不是全部,我記得的只是一些零碎的片段而已,比如那些特級咒靈的事,方才被蛇咬的事。」夏油傑說著朝她看去,「是你救了我是嗎?小姐,你是咒術師?」
小松靜子搖了搖頭回答:「不是,我沒有咒力,是取下眼鏡的話連咒靈都看不見的普通人。」
黑發男人聞言微怔,眼中閃過一絲不可置信,幾乎是低聲呢喃一般開口到「……沒有咒力嗎?」
「我倒是覺得小松小姐很有成為咒術師的潛質哦∼」一旁的白發男人笑著說道。
「五條先生,小松小姐並沒有咒力。」七海建人用不贊同的語氣說道。
「玩笑而已啦∼七海真的很無趣哦,而且你不覺得你對她的事太過在意了嗎,監督工作可沒有包含這些內容哦——」
金發男人無奈地按了按有些微痛的額角,繼續開口說到:「五條先生,比起這些,現在更應該考慮的是要怎麼處理你腳下的那個東西吧。」
順著七海建人的話,幾人的視線再次落在了那個詭異的腦子身上。
它仿佛是擁有極強的生命力一般,現在依舊在五條悟的腳下蠕動。
「從眼下的情況來看,毫無疑問,夏油先生在死亡後屍體被他人利用,而那個操控身體的方法就是置換大腦。」
小松靜子說著,眼神掃過了黑發男人額頭上的縫合傷痕。
夏油傑點了點頭繼續說道:「應該是這家伙的術式,我能感覺到身體裡殘留著不屬於我自己的咒力痕跡。」
「通過竊取死者的身體從而不斷的延長生命嗎?這可真是令人不快的術式啊。」五條悟說著,踩著下方器官的腳又用力了一分。
「唔唧——!」腦子因為疼痛再次發出呻吟。
五條悟輕笑一聲,索性移開腳蹲下身,看著地面上的東西問道。
「所以,你竊取傑的身體,到底有什麼目的?」
大腦上的嘴依舊緊閉,似乎並不想透露半點情報。
五條悟倒也不著急,一手撐著下巴,頗為隨意的說道:「不想說嗎?不過即使是在這種樣子,你也能感受到痛覺吧?這裡可是審訊室哦∼要試試我的手段嗎?」
說完,白發男人的掌心浮現出大量的咒力,強大的威壓將整個房間包裹。
就在這時,一旁的黑發男人突然開口了:「我想,這家伙的目的,大概和這東西有關吧?」
夏油傑說著,從袈裟裡掏出一個小小的方形物體,表面上纏繞著一圈又一圈的符紙,周圍散發著不詳的氣息。
屋內的幾人視線同時落在那個物體上。
「這是什麼?」小松靜子率先開口問道。
五條悟起身走過去拿起那個小盒子,摘下眼罩,一雙六眼端詳了手裡的物件片刻,然後像是想到了什麼一樣突然嗤笑出聲。
「原來如此,削弱咒力和強大結界術的術式嗎?不愧是特級咒物,所謂的涉谷、封印、手指,是這麼回事啊——」
地上的腦子聽到男人的話明顯停止了身體的蠕動。
白發男人隨手把玩著手裡的物件,開口說道:「這個東西大概率是用來針對我的吧?目的是為了把身為最強咒術師封印。」
「但是,你很清楚我不會被那麼輕易地中招,所以,你很可能會通過其他的方式來轉移我的注意力,比如襲擊我的學生或者——」
「讓我看見死而復生,從地獄裡爬出來的摯友,當然你選擇傑的身體很可能也是看中了他身體裡的術式吧。」
五條悟說著,豎起手指,一雙六眼掃了地面上的腦子一眼。
「第一個「封印」的謎題解開,第二個「涉谷」毫無疑問就是你們選擇發動襲擊的地點吧,畢竟把普通人卷進來可是你們的拿手好戲呢∼」
白發男人豎起最後一根手指,繼續開口說了下去。
「那麼最後一個「手指」,指代的毫無疑問就是詛咒之王的手指了吧,你們之前在姐妹交流會襲擊高專也是為了奪取封印在結界裡的手指吧,所以你們的另一個目標——就是虎杖悠仁了。」
五條悟說著彎下腰,唇角上揚,手裡再次凝聚出大量的咒力,如同巨石一般壓在了大腦身上。
「怎麼樣,我的推理能力應該相當不錯吧?這位,寄生他人身體的腦花先生?」
巨量的咒力壓迫在腦花身上,幾乎要將整個器官壓扁。
大量的血水從破裂的皮層裡噴濺而出。
被巨量的咒力得幾乎要喘不過氣的,混雜著疼痛和憤怒的聲音從嘴裡吐出。
「……你……這個……可惡的……六眼小鬼!!」
白發男人聞言微微挑眉,唇邊的笑意又加大了一分,「嘛,比起你這種不知道活了多少年的怪物來說我確實是很年輕啦∼」
就在五條悟說完最後一個字的下一瞬間,壓迫在腦花身上的咒裡忽然毫無征兆的增大。
「噗哧——」
只聽清脆血肉破裂的聲音在房間裡回響,再次看去時,那個原本應該屬於人類重要的器官現在已經變成了白色的碎渣。
如同破碎的豆腐一般。
小松靜子看著地面上的那一灘東西,然後默默地偏過了頭。
謝謝,一段時間內她都不想吃豆腐了。
造成現在場面的罪魁禍首五條悟本人倒是十分無所謂的站在一旁,輕飄飄地說道:「果然是老年人,竟然連這麼一點衝擊都受不住呀∼」
說完,白發男人重新看向了夏油傑的方向,壓低聲音回答道:「好了,接下來就是你的事了,其他人現在差不多也應該回來了,傑,走吧,和我去見夜蛾校長。」
【作者有話要說】
大年三十,歡送腦花!!
快樂!
晚點給大家搞個抽獎,祝大家新年快樂呀
第46章 秘密
「所以, 你們不是去找校長了嗎?為什麼也會在這裡啊?」七海建人按了按有些微痛的額角,看向了坐在對面的白發男人。
五條悟聞言,指了指身穿袈裟的黑發男人一臉理所當然的說道:「誒∼當然是為了慶祝啦∼傑的話, 為了防止他逃跑,經過和夜蛾校長一致商討的結果,就是讓我暫時監視他。」
夏油傑微笑著沒有說話, 身上的傷口以及額頭上的疤痕在家入硝子的幫助下都已經治好了。
「真的, 第一眼看見傑的時候我還以為今天是愚人節呢——」
家入硝子喝了一口杯中的酒蹙眉說道。
「對對, 七海你們沒看到簡直太可惜了, 當時夜蛾校長第一眼看見傑的時候,直接把手裡正在制作的咒骸捏爆了呢,超好笑∼」
五條悟一邊笑著一邊夾起面前最後一片烤肉。
「啊!五條老師!被搶先了!」一旁的虎杖悠仁一臉不甘心的盯著五條悟碗裡的那片肉。
白發青年聞言露出一個有些惡劣的笑容, 說道:「這就叫先下手為強哦∼悠仁!」
「原來如此!下次我不會輸的!五條老師」粉發少年一臉自信的說道。
一旁的幾個一年級學生也在你一言我一語說些什麼。
小松靜子輕抿了一口杯中的酒, 看著面前的一幕,唇角微微上揚,腦中回憶起之前發生的事。
在離開審訊室後,五條悟和夏油傑就先去了校長室, 因為夏油傑作為已死之人現在突然死而復生,再加上他以前被咒術高層判定為詛咒師的緣故, 還有很多事請需要處理。
小松靜子和七海建人則選擇先行離開, 然後在路上恰巧遇到了剛剛從外面回來的高專一年級。
虎杖悠仁, 伏黑惠, 釘崎野薔薇還有最近才加入高專的吉野順平。
吉野順平因為母親吉野凪的事情無論如何都想要感謝他們。
正好時間接近飯店, 在虎杖悠仁的提議下, 幾人來到了東京一家有名的烤肉店。
當然, 無論是小松靜子還是七海建人都不會真的讓吉野順平請客就是了。
過了片刻, 五條悟也跟來了, 還帶上了家入硝子以及剛剛死而復生的夏油傑。
最後就變成現在的這副場面。
新下單的肉被服務員送上來,肉被放到烤盤上,不過片刻便肉香四溢。
幾個一年級學生和五條悟之間的搶奪戰再次開始。
一旁沒有參加戰鬥的家入硝子和夏油傑都好像在說些什麼。
吵吵鬧鬧的,小小的一片空間裡充滿少年們獨有的活力和朝氣。
光是看著都感覺讓人年輕了不少。
「真熱鬧啊。」小松靜子低聲呢喃道。
「嗯,是啊,讓我回想起學生時代的事了。」七海建人輕聲附和。
「學生時代?」
金發男人輕持酒杯,纖長的睫毛微垂,護目鏡下滿是懷念,如同講述故事一般娓娓道來:「啊,我以前也是咒術高專的學生,而五條先生,還有夏油先生,以及家入小姐三人便是比我大一級的前輩,以前會經常一起出任務。」
小松靜子聽著七海建人的話,腦海裡突然回想起他曾經提到的,那位吃了一塊酒心巧克力就倒地不起的前輩。
想到這裡,不由得看了一眼五條悟桌前那杯倒得滿滿的飲料。
心下了然。
坐在她身邊七海建人抬眸掃過那邊身穿高專制服的一年級學生,繼續說道:「
「在任務結束後,大家便會向現在這樣,在某家餐館裡這樣一起吃飯。現在回想起來,真的很讓人懷念啊。」
金發男人說著視線依舊平視前方,唇邊微微勾起上揚的弧度,看起來非常放松。
不知道為什麼,小松靜子突然回想起了不久前,七海建人自己對於咒術師的評價。
【咒術師並不是什麼好職業。】
但是七海建人現在的樣子,明明是從和她在同一個公司任職起從來沒有展露過的,浸染了懷念與幸福的表情。
小松靜子頓了頓,然後慢慢啟唇問道:「……七海君現在覺得咒術師是個怎麼樣的職業呢?」
七海建人聞言怔愣了片刻,隨後像是想到了什麼一樣,低聲回答道:「無論何時,和咒靈戰鬥是一件非常殘酷的事,所以即使是現在,我依然覺得咒術師並不是什麼好職業,我也不會主動推薦別人成為咒術師,但是——」
那雙金綠色的瞳孔垂眸看向她,帶著些許不易察覺的笑意。
男人低沉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對於我自己成為咒術師這件事,無論是現在還是以後,我都不會有任何的後悔。」
小松靜子輕笑了一聲,深藍色的眸子裡滿是笑意。
「嗯,果然是很有七海君風格的回答呢。」
金發男人低聲應了一聲,然後朝她舉起酒杯,小松靜子笑了笑拿起放在桌上的酒盞。
酒杯碰撞,發出「嘭」的清脆的響聲。
聲音很小,很快被四周的說話聲掩蓋了。
但至少在她耳中,那個聲音非常的清晰悅耳。
七海建人喝下杯中的酒,壓低聲音說道:「謝謝您,小松小姐。」
小松靜子放下已經空了的酒盞,笑著問道:「七海君要謝我什麼?」
「很多很多事吧。」
「……唔,那我可以索要謝禮嗎?」小松靜子含著笑意說道。
七海建人轉動著手裡的酒杯,一雙漂亮的眼眸專注地看向她,金綠色的瞳色裡閃爍著點點笑意。
「您想要什麼?」
小松靜子思索了片刻,正想開口,對面突然傳來一個男人的聲音。
「話說,之前就想問了,你們兩個是在交往嗎?」
兩人聞言一愣,幾乎是同時朝著聲音的方向看去。
只見五條悟不知道何時來到了兩人對面的位置坐下。
白發男人一手托著腮,饒有興趣地看著這邊,似乎對問題的答案很感興趣。
七海建人一時不知道怎麼回答,下意識地看向身邊的人看去,恰巧撞入了對方那雙深藍色瞳孔。
黑發女人似乎是察覺到了他的猶豫,朝他微笑了一下,隨後豎起食指輕放在唇邊,柔順的黑發劃過肩膀,微微啟唇,吐出一句很輕的回答。
「是秘密哦。」
充滿暗示性的話語如同羽毛一般輕輕劃過心髒。
為他帶來了轉瞬即逝又讓人回味無窮的溫柔觸感。
……
聚餐持續了很長時間,等到離開店裡時天色早已變暗,一年級學生還有五條悟他們都要返回高專,小松靜子則和七海建人一起走在回家的路上。
走到半路時,天上突然下起了淅淅瀝瀝的小雨,掛在樹上的枯葉被雨點打落,晃晃悠悠地飄落在濕潤的大地上。
索性小松靜子常年都有帶傘的習慣,純色的雨傘被撐開,舉在了兩人的頭頂上。
「小松小姐,無論什麼時候准備地都很周全呢。」正舉著雨傘的金發男人說道。
「嗯,算是常年養成的習慣吧,因為從小到大,我更多的是扮演照顧別人的角色呢,自然而然就考慮和准備的情況就會多一些。」小松靜子說著,腦中閃過自己那個身處橫濱的幼馴染的身影。
說起來,她好久沒去橫濱了,等下個周末抽空去看看吧。
「原來如此。」
「話說,七海君你從小就是這種性格嗎?」小松靜子有些好奇的問。
金發男人稍稍把傘朝著她傾斜了些,繼續說道:「嗯,從小就是這樣,比起和他人交流,一個人讀書會更放松一些,而且,因為我能看見咒靈的原因,經常會顯得和身邊的小孩子格格不入。」
小松靜子聞言微微垂眸,腦中閃過那些咒靈的樣子。
「那可真是很辛苦啊。」
七海建人只是點了點頭,沒有要繼續這個深入話題的意思。
一時之間,靜謐的沉默在兩人之間蔓延。
只有豆大的水滴打在傘面上發出「啪嗒、啪嗒」的響聲。
過了半晌,七海建人突然開口了,:「對了,小松小姐,我能問您一個問題嗎?」
小松靜子有些詫異地轉頭看向身邊的人,等待著他的提問。
七海建人停下了腳步,轉身看向她,雨滴順著傘尖向地面滴落,濺起一朵朵晶瑩的水花。
「當時您……為什麼要那樣回答五條先生呢?」
小松靜子微微睜大了眼,愣了愣,隨後像是想到了什麼一樣笑出了聲,甚至連纖細的肩膀有些顫抖。
「……小松小姐。」七海建人有些無奈的輕呼她的名字。
「抱歉,抱歉,七海君很在意我的回答嗎?」小松靜子眉目含著笑,輕聲問到。
「……嗯,很在意。」
「是嗎?」小松靜子說著輕輕將撩了撩垂落在耳前的黑發,露出小巧的耳垂。
七海建人視線掃過身前人的動作,微微垂眸,壓低聲音問道:「您今天沒帶耳環嗎?」
「嗯,似乎是睡覺的時候取下,然後就忘在你家裡了。」
小松靜子輕聲說道,睫毛微顫,深藍色的眸子直勾勾地望著他,嘴唇輕輕動了動,吐出一句非常非常輕的話語,幾乎是在說完的下一刻就被周圍淅淅瀝瀝的雨聲給掩蓋過去了。
「現在,可以去拿一下嗎?」
七海建人聞言微頓,視線劃過在那小巧的耳洞,又偏移到身前人那有些泛紅的耳尖。
男人握著傘柄的手稍微收緊了些,用有些沙啞的聲音說出了他的回答。
「好。」
【作者有話要說】
正文快完結啦。
關於番外,暫定會寫一些正文沒寫道,但是我想寫的身份(不會很長,大概率是整活)
可能還會有一點點婚後番外?
其他的寶們可以提,如果想看的人很多的話就會考慮寫。
第47章 美酒醉人
小松靜子沒想到自己會這麼快就再次造訪七海建人的家。
金發男人按下開關, 剎那間整個客廳就被燈光籠罩。
「請進,小松小姐,傘我就先晾在玄關。」七海建人說著, 打開了傘放置於地面上,少許水滴落在地面上形成了點點水漬。
和七海建人肩膀上的濕潤痕跡遙相呼應。
大概是為了讓傘更好的罩住她才打濕的吧。
七海建人像是察覺到她的視線一樣,將傘柄擺好, 起身朝她說道:「我先去換一件衣服, 對了, 您喝熱可可嗎?喝點熱的以防感冒, 不過晚上喝咖啡對睡眠不太好,我這裡熱的東西除了咖啡就只有可可了。」
小松靜子聞言輕輕點了點頭,道:「好, 謝謝你。」
待到七海建人的身影離開, 小松靜子便去往了她直接暫時休息了一會兒的房間。
打開燈,在房間裡翻找片刻,便成功在床榻的夾縫處找到了自己摘下來的耳釘。
她記得睡前應該是放在枕頭旁邊的,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滾落到那裡去了。
小松靜子剛剛把兩只鑲嵌著珍珠耳釘從夾縫裡取出, 然後起身走出房間。
「小松小姐。」
就在這時,身後突然傳來男人低沉的聲音。
小松靜子聞言轉過頭去, 只見七海建人正身穿白色襯衫從廚房走出, 手裡還端著一個馬克杯, 燈光下隱隱約約可以看見從杯口冒出的熱氣。
幾根金發垂落在額間, 沒有護目鏡的遮擋, 一雙漂亮的金綠色眼瞳望向這邊。
「七海君把眼鏡摘了嗎?」小松靜子說著走了過去。
金發男人唇角微揚, 低聲說道:「因為您說過您更喜歡我不帶眼鏡的樣子。」
「走吧, 可可已經給您泡好了。」
兩人說著一前一後來到沙發坐下。
小松靜子接過男人手裡的馬克杯輕抿了一口, 霎那間, 濃郁的巧克力香味裹挾著淡淡的甜味湧入口腔,占據了每一個味蕾。
「只有一杯,七海君不喝嗎?」
「啊,我不太喜歡吃甜的東西。」金發男人輕聲說。
不喜歡甜的東西那為什麼會專門買了放在家裡?
小松靜子心中冒出淡淡的疑惑,不過她並沒有問出口。
似乎是察覺到她有些疑惑的眼神,七海建人開口說道:「因為之前在公司時,有時會看到您喝熱可可,我猜您可能會喜歡。」
小松靜子聞言微愣,熱飲透過杯壁傳入掌心,帶著讓人放松的溫柔暖意。
「也就是說,這個是專門為我准備的?」
七海建人沒有開口,只是輕輕點了點頭。
小松靜子輕輕笑了笑,「是嗎,謝謝你,七海君。」
她慢慢喝著杯中的可可,很快杯中的液體就只剩下了一小半。
帶著熱意的液體湧入身體,方才因為在外有些冰冷的四肢也開始逐漸放松回暖。
半晌,坐在一旁的金發男人突然開口了。
「對了,小松小姐,您的耳飾找到了嗎?」
小松靜子聞言放下手裡的馬克杯,拿出自己剛才找到的耳釘。
兩個小巧的金屬飾品正靜靜地躺在手心,白色珍珠在燈光下閃著光,點點冰冷的觸感透過皮膚傳來。
「嗯,找到了哦。」
無論是她,還是七海建人都很清楚。
回來拿耳釘不過是只是借口而已。
至於為什麼要找這個借口嘛——
小松靜子抬眸看向了坐在身邊的金發男人,視線不偏不倚地撞入那雙金綠色的眸子,用很輕的身影說道。
「……七海君想要我回去嗎?」
七海建人呼吸微微一停,他垂眸看向面前的黑發女人,她的臉上依舊浮現著淡淡的笑容,沒有耳釘裝飾的耳垂顯得有些空蕩蕩的,那抹如同深海一般的眼眸正專注的看著他,似乎是在等待著他的答案。
而他的答案,從始至終便只有一個。
金發男人纖長的睫毛微垂,喉結微微動了動,隨後用著有些沙啞的聲音吐出了自己的答案。
「不……請您留下來。」
幾乎是在七海建人說出這句話的瞬間,小松靜子明顯感覺到那條隔在他們中間的,如同紙張一般輕薄的界限,出現了裂痕,似乎下一秒就要破碎一般。
那麼,干脆就讓它碎個徹底吧。
小松靜子依舊看著身邊的人,那雙深藍色的眸子裡閃過一絲漂亮的光,語氣含笑的說道:「幸好七海君你沒有直接讓我離開,要不然之後我可能就要直奔酒吧了。」
金發男人聞言挑了挑眉,有些詫異的問:「為什麼?」
「……唔,去為我的失戀慶祝呀。」小松靜子微笑著回答。
七海建人聞言愣了愣,隨後像是想到了什麼一樣,雙眸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笑意,低聲說道:「是嗎?我家裡有幾瓶好酒哦,如果您想喝的話,我便作陪到底。」
「不過,喝酒的主題也許要改一改——」
金發男人說著,俯身朝她靠近了些,兩人間的距離縮短,呼吸都快要交織在一起。
「您看,以暗戀結束為題,怎麼樣?」
幾乎是在男人吐出最後一個音節的瞬間,那條隔在兩人中間的界限完全碎裂。
如同從來沒有出現過一樣,消失得無影無蹤。
小松靜子看著眼前靠近的人,心髒不受控制地加快,原本平穩的呼吸都變得有些急促,然後輕輕啟唇,含著笑意的輕柔聲音在房間回響。
「那我可要喝你這裡最好的酒哦。」
七海建人聞言低笑了一聲,那雙漂亮的瞳孔裡滿是她的身影。
下一瞬,呼吸交錯,睫毛掃過臉頰帶起溫柔的癢意。
男人低沉的聲音消失在兩人相觸的唇舌間。
「啊,當然。」
過了半晌,兩人稍稍分開。
整個客廳非常安靜,只有比起平時更加急促的呼吸在狹小的距離間回蕩。
七海建人微微垂眸,視線掃過眼前面色微紅的黑發女人,漂亮的深藍色眸子裡浸染上了點點水光,如同晶瑩的寶石一般。
男人唇角微微上揚,語氣含笑輕聲說道。
「有些甜。」
有些微黃的燈光從上方灑下,連交錯在兩人間的空氣都被染上連靜謐的暖色。
小松靜子稍稍抬眸,視線掃過男人含笑的金色眸子,以及那因為和她親吻而染上了少許口紅顏色的嘴唇,低聲回答。
「……嗯,因為剛剛才喝了熱可可呀。」
說完,小松靜子視線掃過被隨意放在桌面上的馬克杯,像是想到了什麼一樣眸光微閃,低聲詢問道:「話說,七海君喜歡自己泡的熱可可嗎?」
金發男人聞言有些訝異地挑了挑眉,似乎沒有想到她會提出這樣的問題,瞳孔稍稍游移,有些困惑地回答道:「不,我——」
沒有等七海建人說完,女人纖細白皙的手指輕輕放在他的唇邊,阻止了他繼續說下去。
黑發女人眉目含笑,柔聲說道。
「七海君,在這種時候就應該回答是呀。」
察覺到七海建人看著她的目光帶上了些許疑惑,小松靜子裝作有些無奈的樣子嘆了口氣,身體稍微前傾了些,眼波流轉,語氣裡帶著些許埋冤,如同嬌嗔一般笑著說道:「像你這樣回答否的話,我不就找不到借口讓你吻我了嗎?」
七海建人愣了愣,隨後金綠色眸子閃過一絲無奈的笑意,喉結微動,吐出一句低沉的話語。
「真是敗給您了。」
男人說著稍稍抬手,就把身前的人擁入懷中。
下一瞬,有些纖瘦的身軀就被整個包裹,如同被填滿了一般,熱可可的氣味飄散在房間,四周的空氣都被染上了令人無法自拔的甜膩。
骨節分明的手指和垂落在後背的黑色發絲交錯,如同羽毛一般,在指腹留下極度溫柔的觸感。
每一次呼吸,都有那獨屬於女性的淡淡花香味縈繞在鼻尖,像是陳釀了多年的美酒一般醉人。
明明沒有喝太多酒,此時卻感覺從頭到腳都有些輕飄飄的。
七海建人纖長的睫毛垂眸,眼底閃過一絲暗色,將懷裡的人抱的更緊了一些,然後附在女人有些發紅的耳尖低聲開口了。
「……請您不要總是說這種太過可愛的話,要不然我這邊會很難辦的。」
男人帶有磁性的低沉聲音回響在小松靜子的耳邊。
溫熱的呼吸噴灑在耳廓,有些發軟的身體,讓她幾乎是下意識的篡緊了男人胸前白淨的襯衫。
小松靜子輕輕將頭埋在七海建人的頸窩處,像是故意一般,輕笑著詢問道:「為什麼七海君會很難辦?」
幾乎是在她說完的瞬間,身側的呼吸明顯加重了一分。
然後像是在克制什麼一樣稍稍拉開了和她之間的距離。
新鮮的空氣從兩人分開的間隙湧入,觸碰到微燙的肌膚帶來了絲絲涼意。
然而明明已經離開了一段距離,但是縈繞在鼻尖的淡淡香味卻沒有半點消散的意思。
如同帶有讓人上癮的魔力一般,醉人無比。
七海建人看著那雙明顯含著淡淡笑意的深藍色雙眸,有些無奈的嘆了口氣,說話的聲音帶上也些許隱忍的沙啞。
「……還請不要太過撩撥我,您明明很清楚答案的不是嗎?」
男人低沉的聲音混雜著淡淡的甜膩花香味飄散在房間的每一個角落。
小松靜子稍稍抬眸,直直對上那雙浸染了侵略性和占有欲的金綠色雙眸眼神,抓住男人衣擺的手稍微收緊了寫,原本熨得十分平整的白色襯衫不知什麼時候多出了許多細密的褶皺。
「……如果剛才的說法會讓你難辦的話——」
她稍稍深呼吸了一下,努力忽視著發燙的耳尖和有些加快的心跳,如同在暗示什麼一般,輕聲開口了。
「那我到底要怎麼說,你才會親吻我呢?」
【作者有話要說】
菜咕盡力了。(卑微)
如果大家覺得滿意就好了嗚嗚嗚嗚。
不滿意也請不要罵我!
流淚貓貓頭.jpg
第48章 目的和理由
「滋滋——」蛋液落在平底鍋上, 在接觸到黃油到瞬間,發出誘人的香味。
七海建人將鍋裡的煎蛋放在擺有烤面包的白色瓷盤上,抬眸掃過那掛在窗外的點點水漬。
下了一夜的雨終於停了, 雨水帶走了空氣中的灰塵。
連被雲層遮蓋的天空都變得透亮的許多。
帶著涼意的秋風一吹過,掛在樹枝上的點點水珠便紛紛滴落。
落在路上行人的肩頭和依舊帶著濕意的地面上。
「嘀嘀。」一旁膠囊咖啡機發出清脆的提示音將他的注意力拉回。
七海建人拿出早已准備好的馬克杯,抬手按下按鈕, 下一瞬, 帶著熱氣的液體就順著杯壁流下。
濃郁的咖啡香氣乘著微涼的風從廚房飄散到房間每一個角落。
就在這時, 身後傳來一個帶著些許困意的輕柔聲音。
「……唔, 好香,是黑咖啡嗎?」
七海建人聞言轉身看去,只見小松靜子正站在他身後, 柔順的黑發垂落在肩頭, 一雙含著倦意的藍色雙眸看著他,唇邊掛著淡淡的微笑。
有些偏大的深藍色的襯衫將她的皮膚襯托的更加白皙。
紐扣只隨意扣了中間的幾顆,露出了白皙的脖頸和帶著淡淡的粉色痕跡的鎖骨。
七海建人看著女人身上明顯不屬於她衣服,以及襯衫下擺完全無法遮擋的兩條纖細的雙腿, 隱隱約約還能看見內側若隱若現的咬痕。
黃綠色眸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暗色,七海建人壓低聲音開口了:「這樣會感冒的, 早餐馬上就好, 您先去把我掛在客廳衣架上的大衣穿上。」
小松靜子聞言輕聲笑了笑, 「好。」然後抬手指了指男人手裡的黑咖啡, 繼續說道:「我早晨不太喜歡喝黑咖啡, 可以幫我加一些奶精嗎?」
在得道金發男人肯定的回答後, 小松靜子便轉身走向客廳。
她走得有些慢, 因為昨晚的事, 現在身體不可避免的有些酸軟無力。
不過, 因為七海建人事後的清理很到位,沒有讓她感覺太難受。
而且今天早晨她去洗漱的時候,發現自己的衣物也已經被洗好,正在烘干機裡烘干。
七海建人做事非常的細致周到,倒是難得地讓她體驗了一把被人照顧的感覺。
小松靜子任由腦中的思緒飄遠,不知不覺便走到了衣架旁。
她抬手取下掛在衣架上的那件被熨燙得十分平整的男士風衣穿在身上。
在沒有高跟鞋的情況下,她最多只能達到男人肩膀的位置,長款的米色風衣穿在她身上時衣擺幾乎要拖到腳踝。
就在這時,七海建人把已經做好的早餐放到桌上,抬步走到她身邊,低聲說道:「似乎是有些長了。」
小松靜子笑了笑,輕聲說:「沒事,這種被七海君的氣味完全包裹的感覺並不壞。」
七海建人聞言視線掃過她身上幾乎覆蓋完她全身的米色風衣和明顯長了不少的袖子,不知道為什麼突然讓他聯想到了那些鑽進主人衣服裡的貓咪幼崽。
平時的小松靜子的衣服一直都非常的修身整潔,大方又得體,再配上高跟鞋就更讓她整個人顯得纖瘦高挑。
現在這副可愛的打扮倒是難得一見。
男人那雙黃綠色的眸子閃過一絲笑意,輕聲道。
「嗯,您說的對。」
說完便拉起她好不容易才從袖子裡伸出來的手,低聲道:「走吧,早餐已經做好了,先去吃點東西吧。」
小松靜子稍稍回握男人的手,感受到掌心傳來絲絲暖意,然後點了點頭。
七海建人的廚藝很不錯。
烤得恰到好處的面包配上煎過的培根或者火腿,被黃油煎過的雞蛋吃起來有淡淡的奶香味。
加了奶精的咖啡喝起來並不會太苦,帶著暖意的液體讓她整個人都暖和了不少。
兩人很快解決完了早餐。
小松靜子坐在沙發上,一邊喝著杯中剩余的咖啡一邊看著身邊的人問道:「七海君,早餐都是喝咖啡的嗎?」
七海建人將手中已經喝完的馬克杯置於桌上,一雙金碧色眸子含著笑意看著她,輕聲說道:「不,只是您之前不是說過嗎?自從我從公司離職之後,就沒有人為您泡咖啡了。」
小松靜子聞言輕笑一聲,將杯中還剩少許的咖啡一飲而盡。
「嗯,確實味道很不錯。」
七海建人偏頭看著她,一雙漂亮的金色眸子裡浸滿笑意,如同暗示一般壓低聲音說道:「……那您想要嘗嘗黑咖啡的味道嗎?」
小松靜子稍稍一愣,隨後像是想到了什麼一樣,深藍色的眼瞳裡閃過一絲流光,抬手將已經空了的馬克杯放在桌上,慢慢啟唇回說到:「……七海君,你的學習能力真的很強呢。」
金發男人不可置否的笑了笑,俯下身吻了吻身前的人的唇角,低聲回答。
「嗯,這都是多虧了您這位稱職的前輩啊。」
小松靜子聞言微微一笑,「如果這是入職考核的話,七海君你一定不通過哦。」
說著,抬手環住了男人的脖頸,如同調情一般低聲呢喃道:
「……像你這樣的親吻,我可是完全嘗不到味道啊。」
金發男人唇角上揚,伸手攬過她的腰,低聲答道:「那還是請您再指導我一下吧,前輩小姐——」
說著,便俯身吻住了她。
和方才的淺嘗輒止不同,這次的吻很深。
獨屬於咖啡的苦味在口腔蔓延。
舌尖掃過上顎,下一瞬,如同觸電一般,強烈酥麻的感覺順著尾椎一直延伸至全身。
過了半晌,兩人才慢慢分開。
七海建人看著那雙明顯含著水光的深藍色雙眸和泛紅的耳尖,微笑著將她臉頰邊的碎發撩至耳後,視線掃過從窗戶照進來的陽光,感嘆道:「出太陽了呢。」
小松靜子整個人軟軟地靠在男人身上,輕聲應了一聲。
「您的傘已經完全干了哦,我收好放在玄關處了。」七海建人輕輕拍了拍她的後背說道。
過了半晌,明顯有些無力的輕柔聲音響起。
「對了,七海君,我可以把傘放你這裡嗎?」
金發男人訝異地挑了挑眉,「可以是可以,不過為什麼?」
「……因為我總不能連著兩次都以拿耳釘的理由來這裡吧?」
七海建人稍稍嘆了口氣,有些無奈地看著懷裡的人問道:「我不能作為您來這裡的理由嗎?」
小松靜子稍稍抬眸,眉眼含笑,「想見七海君是我的目的,但是理由總得另尋一個吧?」
金發男人沉吟了片刻,垂眸看向她,低聲說道:「那就以我想見我的戀人為理由,可以嗎,靜子小姐?」
小松靜子聞言愣了愣,臉往男人懷裡稍稍偏了偏,只露出有些泛紅的耳尖,如同呢喃一般用極輕的聲音說道。
「……在這種時候叫名字太狡猾了吧。」
七海建人眼底閃過一絲無奈和笑意,啟唇說道:「如果是現在的您,一定能對我昨晚的心情感同身受吧。
「在那個時候一直叫我的名字,到底是誰更狡猾啊?」
懷裡的人聞言輕聲笑了笑,像是回想起什麼一樣,微微抬眸,深藍色的雙瞳裡閃過一絲促狹。
「你不喜歡的話下次可以換一種稱呼,唔……我想想——七海海怎麼樣?也許意外的會很合適哦。」
七海建人輕輕嘆了口氣,視線掃過那雙含笑的深藍眸子,如同捏貓咪一般有些無奈地輕輕捏了捏她的後頸,像是自言自語一般低聲呢喃道:「……隨您喜歡就好。」
【作者有話要說】
還差一些最後的解釋和收尾。
正文預計在50章左右結束。
累了。
第49章 後悔
今年的深秋, 比起往常來說,又冷了一分。
如同初冬的前兆一般,空氣中遍布著寒意, 輕輕吐出一口氣都能看見隱隱約約的白霧。
路上的行人已經穿上了風衣,帶上了圍巾。
然而即使是這樣,在冷風刮過時, 還是又不少人瑟縮了一下。
小松靜子喝了一口便利店買的熱咖啡, 透過車窗打量著打量著走在路上的行人。
車內的暖氣很好的緩和了握在方向盤上有些僵硬的手指。
看著面前的信號燈由紅轉綠, 小松靜子收回視線, 輕踩油門朝著目的地駛去。
今天不用上班,難得有空,她准備前往橫濱。
距離上次已經過了好一段時間了。
正好也去看看亂步吧。
在咒靈和那位被人占據身體的夏油傑先生的事情解決後, 她的生活又慢慢步上了正軌。
和不同部門對接的項目, 和客戶們交流談判,執行領導的命令。
社會人的生活不可避免的會被這些事占據很大一部分時間,就像現在行走在東京路上的每一個為工作奔波的人一樣。
不過,也許稍有不一樣的, 便是她擁有異能力這件事吧。
現在都還記得,第一次抽到平民以外的身份卡牌的時候她自己的驚訝, 以及對無法控制的能力的生疏。
不過現在, 經過了這麼多事情, 她對自己的異能力已經最初的不適應和生疏慢慢變得得心應手起來。
說起來, 今天似乎到了重新抽卡的日子了。
距離上一次抽取煉金魔女的日子已經過去了七天。
不知道下一張是什麼樣的身份卡片呀。
像是在抽取未知的盲盒一樣, 還有些令人期待呢。
小松靜子一邊想著不知不覺間便到了目的地。
將車停在附近的停車場, 拿起早已准備好的點心和慰問品, 向著武裝偵探社的方向走去。
小松靜子走的很快, 離開暖氣後全身被冰涼的空氣包裹, 方才還有些溫度的指尖又迅速變得冰涼。
比起夏日的炎熱,她更不喜歡冬天的寒冷。
小松靜子微微垂眸,腳下的步伐又加快了一些。
來到熟悉的建築,順著樓梯走上去,便進入了武裝偵探社所屬的區域。
然而,和往日的熱鬧不同,今天的偵探社很安靜,抬眼望去也沒有看見什麼人影。
小松靜子有些詫異的環顧四周,就在這時,一個熟悉的聲音從裡面傳來。
「名偵探聞到了曲奇的味道!」
順著聲音的方向看去,只見一個頭戴褐色偵探帽的青年正斜靠在沙發上,帽子下的黑發有些微亂,身上的衣服也有些褶皺,整個人看起來懶洋洋的,倒是像極了窩在窩裡的貓咪。
看到熟悉的人,小松靜子輕聲說了一句「打擾了」,便抬步走了進去。
聽到她的身影,坐在沙發上的青年坐起身,一雙漂亮的翡翠色眼瞳精准的捕捉到了她的身影,然後有些不滿的開口了:
「真是的,你竟然過了這麼久才來橫濱,名偵探很生氣哦!」
說著,有些孩子氣的鼓起臉頰,像是賭氣一般。
小松靜子有些抱歉的笑了笑,輕聲開口道:「亂步,好久不見,抱歉,之前一直很忙。」
坐在沙發上的黑發青年有些不滿的「哼」了一聲。
小松靜子輕聲笑了笑,像是對眼前的情景習以為常一般,坐在對面的沙發上,然後將帶來的東西放在幼馴染的面前。
「作為賠禮,我制作了曲奇哦,是特意加了草莓干的,味道應該很不錯,要不要嘗嘗?」
坐在沙發上的江戶川亂步看了一眼她放在桌上的東西,開口說道:「偵探社的其他人現在都不在,那些東西可以直接給名偵探哦!」
順著男人的視線看過去,那是她原本准備給偵探社其他人的慰問品,大多是一些吃食,之前每次來橫濱的時候都會帶一些。
不過,即使她不看也知道,這些東西最後大概率還是進了自家幼馴染的肚子吧。
想到這裡,小松靜子輕聲笑了笑說道:「嗯,好啊。」
說著吧手裡的東西向前推了推,深藍色的眸子閃過一絲笑意,「那麼世界第一的名偵探先生現在原諒我了嗎?」
江戶川亂步偏了偏頭,有些孩子氣的說道:「哼,這次勉強原諒你了,沒有下次了哦!」
說著便將她帶來的曲奇送入口中。
半晌,解決完手裡的吃食後,黑發青年抬眸看了她一樣,舔了舔指尖殘余的餅干碎屑,開口問道:「 你已經適應了這邊的生活了嗎?」
小松靜子微笑著點了點頭,回答道:「嗯,一點點吧。」
江戶川亂步口中的「這邊」,即和普通人平常生活分割開來的,充滿危險和非日常的,屬於世界的另一個側面。
因為抽中【預言家】這個身份卡牌,所以被迫進入了這一側。
常年作為普通人生活下來的她最開始是很不適應的。
但是她無法改變,她只能想辦法接受。
不過她是個幸運的人,因為在這個的過程中,她遇到了很多願意幫助自己的人,比如七海建人,以及坐在她對面的江戶川亂步。
他們都比她更早的踏足世界的這一面。
也比她更清楚這一側的潛伏在四處的黑暗和殘酷。
小松靜子抬頭看了一眼坐在對面正在和曲奇做鬥爭的黑發幼馴染,有些好奇的問:「亂步,你會後悔來到這一側嗎?」
江戶川亂步聞言微微偏頭,唇角微微上揚,嘴邊還殘留著少許餅干碎屑:「為什麼?我可是世界第一的名偵探呀。」
語氣裡慢慢都是對自己的自信和驕傲。
小松靜子唇角稍稍上揚,輕聲附和道:「嗯,確實,從小時候開始,亂步就很厲害嘛。」
黑發偵探滿意的點了點頭,開口說道:「那是當然!」
江戶川亂步說著,抬手指了指她的方向,眯起的雙眼睜開,露出一雙翡翠色的綠眸,目光直直落在她的身上:「名偵探的答案已經說了,那麼你呢,靜子?」
小松靜子稍稍愣了愣,深藍色的眸子對上了偵探凌厲的視線。
明明江戶川亂步沒有開口,但是她卻從他的目光中讀出了他的問題。
你會後悔擁有異能力嗎?
小松靜子稍稍愣了愣,一個想法從她的腦海裡冒出。
如果她沒有異能力會是怎麼樣的情形呢?
如果她不曾擁有異能力的話,那麼就不會踏入世界的這一側了。
她會繼續她普通人的生活,不會遇到那些危機和險境。
她會時不時來橫濱見一見那位「只是非常聰明」的幼馴染和他的普通同事。
她會像領導期望那樣努力工作,提升自己。
她會因為能力很強的後輩從公司離職而稍稍有些難過,不過很快就繁重的工作轉移了注意。
她不會被卷入殺人事件,不會知道咒靈的存在,不會遇到那些咒術界的人。
就像那天晚上路過小巷,卻對裡面被變成怪物的人毫不關心的那些過路人一樣。
然後重復日常的生活,日復一日。
那麼進入這一側呢?
她經歷了很多危險,也差點面臨死亡。
但是她遇到了很多同屬於世界這一面的人,有面前這位暗中保護著她的幼馴染,有活力滿滿開朗熱情的少年,有能力強大性格奇怪的老師,以及,前不久剛剛才確定關系的戀人。
正式因為她進入了這一側,才會真正的領略世界的真相,才能真正的參與到他們的故事中,才能從一名單純的被保護的無知群眾變成有能力逆轉局勢,能夠保護她想要保護的人的異能者。
比起現在的生活,她更不想看到的情況是自己重要的人受傷痛苦甚至面臨死亡,她卻無能為力甚至根本不知情。
那樣的話,才是真正的會讓她後悔一生吧。
想到這裡,她組織了一下言語,輕聲開口了。
「比起過去的那二十幾年,我現在的生活要精彩太多了。」
小松靜子說著微微抬眸,深藍色的眸子裡閃過一絲亮色,如同點亮夜色的明燈一般,閃爍著耀眼的光芒。
「如果我一生都沒能領略屬於這邊的精彩的話——」
「我想這才是人生的一大遺憾,不是嗎?」
【作者有話要說】
下一章是正文最後一個身份啦。
第50章 正文完
黑發偵探聞言唇角微微上揚, 輕聲說道:「是嗎,你能這麼想那就最好不過了。」
察覺到對方語氣裡帶上了和平日不太一樣的幾分釋然,小松靜子稍稍偏了偏頭, 開口問道:
「亂步對這件事很在意嗎?」
江戶川亂步點了點頭,拍了拍手中殘余的餅干碎屑,站起身, 「當然, 再怎麼說你可是和名偵探從小一起長大的幼馴染嘛。」
小松靜子輕笑著應答了一聲, 就在這時, 她的面前突然憑空多出了一張卡片。
漂亮的花紋在純黑色的背景上散發出點點光暈。
下一瞬,一行行金色的文字便浮現在卡面中央。
【煉金魔女身份結算,達成以下成就】
【成就1:作為煉金魔女使用過技能後依舊未暴露身份】
【獲得稱號:萃取, 化合, 分解,煉成,無上的煉金智慧 】
【裝備條件:未達成(僅擁有???身份時可裝備)】
身份結算了嗎?
小松靜子垂眸的掃過手腕上的表,指針掃過表盤的某個位置, 不多不少,七天的時間已經到了。
「這是你的異能力?」坐在對面的江戶川亂步突然開口了。
小松靜子聞言抬起頭, 視線透過漂浮在面前卡片看向站在對面的男人, 「亂步也能看見嗎?」
黑發偵探眯起雙眼, 偏了偏頭, 說道:「不, 名偵探看不見哦, 只是你的表現太過明顯啦, 很容易就猜到了嘛——」
小松靜子了然一笑, 並沒有避諱的意思。
「原來如此, 不愧是世界第一名偵探呢。」
說著,看著眼前漂浮著的一張張卡牌,每一張都是同樣的黑色。
每一張的背後都隱藏著未知的能力。
她隨意抬手觸碰了其中一張。
不知道這一次是什麼樣的身份啊。
隨著指尖接觸到卡牌背面,其他的黑色卡牌化作光點消失,
被選中的那張卡牌翻轉,然後一行行金色的文字便從一片黑色上浮現出來。
就和以往的每一次抽卡一樣。
小松靜子垂眸看向指尖上的卡牌,在視線落在那一個個金色文字上時,眸色微變。
深藍色的瞳孔中閃過一絲驚訝和不可置信。
握著卡牌的手指忍不住收緊了一些。
也許是因為她的動搖表現的太過明顯,坐在對面的江戶川亂步開口問道:「嗯?發生了什麼嗎?」
小松靜子抬頭,視線稍微游移了一下,搖了搖頭後開口了:「……不,沒什麼。」
只是,她沒想到,這次的身份,竟然是她曾經抽到過的身份。
並且還是她認為幾乎不會再次出現的身份卡牌。
【平民】
怎麼回事?
她之前以為,自己來到世界這一側以後,就絕對不會再抽到平民了。
難道是她這是回到原來那一側了?
平民卡和之前抽到的一樣,描述非常簡單,只寫了幾個字。
【身份:平民】
【能力:無】
【時間:7天】
能力就簡簡單單的一個無字。
什麼也沒有。
小松靜子頓了頓,垂眸朝著手中的卡牌看了過去。
然而,出人意料的事情發生了。
在她的視線,接觸到卡牌下方空白處時,一行行金色的文字開始憑空出現。
【檢測到已解鎖稱號系統,以下為平民身份可裝備稱號。】
預言家——【預言家不可能活到第七天】
守墓人——【低調、隱忍,致命一擊】
女巫——【雙藥女巫,carry全場】
獵魔人——【潛伏在黑暗中的獵手】
獵魔人——【屏息、凝神、 致命一擊】
煉金魔女——【萃取,化合,分解,煉成,無上的煉金智慧 】
【稱號同時只能裝備一個,請選擇需要裝備的稱號】
小松靜子愣了愣,握著卡牌的手稍微收緊了些。
……看來這次的【平民】身份卡牌明顯和之前的卡牌不太一樣。
這些稱號都是她之前解鎖的。
只是,似乎缺少了【咒狐】和【狼鴉之爪】的稱號。
是因為平民身份無法裝備嗎?
小松靜子頓了頓,嘗試著選擇了預言家的那個稱號。
下一瞬,卡牌下方的文字就發生了變化
【已裝備稱號:預言家不可能活到第七天】
【能力:可使用預言能力一次,效果為預言家身份的30%】
同時只能裝備一個的話,也就是說,她這個稱號應該是可以隨時切換的?
小松靜子又嘗試著切換成女巫的稱號。
【已裝備稱號:雙藥女巫,carry全場】
【能力:可使用女巫的解藥或毒藥一次,藥效為女巫身份的30%】
小松靜子唇間深深溢出一口氣。
看來這個稱號的能力是和身份卡牌直接掛鉤的。
30%的效果嗎?
確實無法做到像原本身份那樣的起死回生。
但是——
小松靜子想起方才解鎖的一個個來自不同身份的稱號。
如果說過每一個身份的稱號都是這樣能夠使用30%能力的話。
那麼平民牌也許是一張非常非常強大的牌。
因為,裝備什麼樣的稱號,她是可以自主決定的。
也就是說,她可以選擇什麼時候使用什麼樣的能力。
而且隨著抽取不同的身份,獲得的稱號越來越多,那平民牌的能力也會水漲船高,變得越來越強。
小松靜子看著手中的卡牌,眼中閃過一絲亮色,唇角微微上揚。
這可真是,出人意料的驚喜。
「你看起來心情很不錯?」坐在對面的黑發名偵探吃完最後一塊曲奇餅干,意猶未盡的舔了舔嘴角,開口道。
「嗯,我剛剛發現,我的異能力似乎比我想像中的還要強一些。」小松靜子松開手,那張卡牌便化作光點消失了。
就在這時,一陣腳步聲從門口的方向傳來,緊接著,便是一個有些熟悉的聲音響起。
「啊,是小松小姐嗎?好久不見,您好。」走在最前面的國木田獨步看見她禮貌的打了個招呼。
緊接著,一個有些輕飄飄的聲音就從男人身後傳來:「啊,小松小姐,今天真是幸運呢,要和我一起殉情嗎?」
是穿著淺褐色風衣的太宰治。
兩人一前一後的走進偵探社,似乎是剛剛出完委托回來。
「國木田君,太宰君。好久不見。」小松靜子起身朝門口的兩人打了個招呼,又看了看手腕上的表盤,時間已經差不多了。
現在從橫濱出發的話,回到東京也要傍晚了吧。
小松靜子向對面的人輕聲告別:「亂步,今天我就先回去了,下一次再來找你。」
江戶川亂步有些慵懶的揮了揮手,一雙漂亮的綠眸看了她一眼,然後輕聲開口了:「話說,靜子,你戀愛的對像是咒術師?」
小松靜子微微愣了愣,隨後輕輕頷首:「亂步果然很厲害呢,連這也能看出來嗎?」
「當然,名偵探可是很強的哦。」黑發偵探說著,雙眼直視著她,目光帶上了少見的認真,「我想這是建立在你清楚咒術師是什麼樣的職業之下的決定是嗎?」
咒術師是什麼樣的職業。
那是需要和咒靈戰鬥的,充滿危險和殘酷的職業。
是需要相當大的決心和意志才能堅定走下去的職業。
但是,同樣也是非常非常了不起的職業。
黑發女人微微垂眸,深藍色的眸子裡閃過一絲漂亮的亮色,如同點點星光一般,她微微啟唇,語氣裡帶上了幾分堅定和從容。
「嗯,當然,我很清楚。」
小松靜子稍稍靠近了些,壓低聲音說道:「下次帶他來見見你?我對這個男友可是很自滿的哦。」
黑發偵探聞言重新眯起眼,有些孩子氣的說道:「唔,看在你的面子上,那下次那就讓我這個世界第一的名偵探為你把把關吧。」
……
從橫濱回到東京的時候已經過了傍晚,夕陽幾乎全部落下,至於下點點橙紅色的余暉。
小松靜子將車停在商業區的停車場後,就去附近超市買了一些晚飯的食材。
今天天氣比較冷,她打算在家做個暖和一點的東西。
比如壽喜鍋之類的。
但是不知不覺,似乎是買的太多了。
小松靜子看著手中兩大袋食材有些無奈的嘆了口氣。
這麼大的量,她一個人應該是吃不完的,要不要叫誰一起呢?
七海建人?
不知道他現在忙不忙?
就在她在腦內思考人選時,一個熟悉的聲音就從身後傳來。
「小松小姐!」聲音裡帶有少年獨有的活力和朝氣。
小松靜子連忙轉頭,只見距離自己不遠處,正站著幾個人影。
正在和她揮手的虎杖悠仁,以及站在兩人身後帶著護目鏡的金發男人。
是七海建人。
小松靜子笑著向著兩人走了過去。
七海建人看見她手裡提著的東西十分自然的抬手接了過去。
「你們怎麼在這裡?」打了個招呼後,小松靜子開口問。
「是祓除咒靈的任務哦,七海海和我們一起去的。」虎杖悠仁率先回答道。
小松靜子聞言抬眸看了一眼站在兩人身後的金發男人,在對上男人看過來的視線後輕笑了一聲說道:「辛苦了,七海海,虎杖君也辛苦了,接下來你們是要回學校嗎?」
七海建人看著她,語氣不由自主的放柔了幾分:「嗯,打算先在外面吃個飯,小松小姐您呢?」
小松靜子指了指七海建人手裡的袋子,像是想到了什麼一樣笑著說,「那要不去我家?我本來是去買做壽喜鍋的食材,但是一不小心買多了,我一個人完全吃不完,如果你們能一起分擔的話,那就是幫大忙了。」
「誒,可以嗎?!」虎杖悠仁說道,金色的眸子裡閃過興奮的光。
金發男人微微蹙眉,輕聲問道:「我們這麼多人不會太麻煩您嗎?」
小松靜子笑著搖了搖頭,「當然不會,我剛才正好在想要不要找七海君來幫我一起分擔的時候,你就出現了。」
七海建人聞言愣了愣,金綠色的眸中閃過一絲笑意,隨後壓低聲音說道:「是嗎?那我可能還得感謝五條先生把這個任務交給我了。」
「嗯?七海你要感謝我什麼?」一個輕飄飄的聲音從幾人身後響起。
回頭一看,是不知道什麼時候站在那裡的白發男人。
「嗚哇!?五條老師,你什麼時候出現的!」虎杖悠仁有些驚訝的回頭看去。
五條悟晃了晃手裡裝有甜品的袋子,笑著說道:「老師我只是剛剛去仙台買了甜品回來哦,正巧遇見你們了。」
七海建人忍住微痛的額角,嘆了口氣,「把任務交給我,結果您自己就去買甜品嗎?」
白發男人無所謂的笑了笑,視線落在了她的身上,「我剛剛聽見你們要吃火鍋,加我一個怎麼樣?」
小松靜子微笑了一下點了點頭,並沒有拒絕。
「好。」
「小松小姐,這種時候,您完全可以拒絕的。」金發男人有些無奈的說道。
「七海,你很過分哦,我可是你的前輩哦!前輩!」
小松靜子看著面前的一幕,唇角微勾,不知道為什麼,腦中突然回響起第一次抽到身份卡牌的場景。
突然而至的死亡,近在咫尺的凶手。
那時的她一定想不到,未來會有這麼一天。
她很感謝那個的預言。
因為如果沒有那個預言的話,她一定不會和七海建人走到一起吧。
「小松小姐,您怎麼了?」男人的聲音將她從思緒中帶離。
走在前面的五條悟和虎杖悠仁正在說著什麼。
七海建人似乎是察覺到她一直沒有動作,才停下腳步問她的吧。
小松靜子看著眼前的人輕聲笑了笑,「沒什麼,只是突然覺得現在的生活很幸福。」
金發男人聞言微微一笑,金綠色的眸子印著的滿滿都是她的身影。
「……嗯,我也這麼認為。」
「你們兩個,在干什麼,走了哦。」這時,走在前面的五條悟回頭朝他們催促道。
七海建人微微頷首,牽起她垂落在身側的手,指尖觸碰帶來的溫熱將裹挾在四周的寒意慢慢驅散。
「走吧,小松小姐。」
小松靜子回握住男人的手,然後抬眸看向七海建人。
兩人相視一笑,抬步向前走去。
一步一步的。
共同攜手,邁向嶄新的未來。
【作者有話要說】
正文完。
解釋一下為什麼平民卡牌能夠使用那麼多稱號。
稱號系統是類似經驗的那種。
狼人殺很多身份,也存在很多不同的板子
同一個板子玩了一次,下一次就會有經驗。
而平民牌幾乎是所有板子裡都有的(除了動物夢境,諸神黃昏這種特殊板子。)
所以它能裝備這麼多稱號。
也有點類似於狼人殺游戲裡,平民穿神職衣服幫檔刀的。。
並且因為平民是好人陣營,所以屬於狼人陣營的狼鴉和第三方陣營的咒狐獲得的稱號是不能裝備的。
還有寫沒到但我想寫的身份會放番外。
第51章 丘比特(上)
小松靜子這輩子都沒想到自己的異能力竟然會出這種問題。
黑發女人站在人流湧動的街道邊上, 垂頭看著不斷掙扎著想要擺脫她束縛的銀色手銬。
她只能死死握住手銬的兩端,然後長長的嘆了口氣。
事情發生在半個小時前。
她剛剛抽取到了新的身份卡牌。
這次的身份是全新的。
而且名字令人印像深刻。
【丘比特】
沒錯,就是那個神話裡射一箭就能讓人墜入愛河的丘比特。
而且這張身份牌的能力也和這個身份十分契合。
這張牌的能力是——
【擁有一副手銬, 可以選擇兩人連在一起,被手銬鏈接的兩人中若是其中一名死去,另一個名也要跟著殉情。】
……殉情?
太宰治狂喜.jpg
是的, 這便是這個身份卡牌的能力。
能夠選擇兩人將其生命相連。
在知曉身份的能力後, 她嘗試著召喚出手銬。
那是一個純銀色的手銬, 就像那是更獵魔弩一樣, 手銬的四周散發著點點熒光,似乎是某種規則的力量。
手銬雖然看起來是純金屬打造的,但是放在手心卻如同一片羽毛一般, 無法感覺到任何的重量。
非常的奇特。
小松靜子觀察了手銬片刻, 並沒有什麼異常。
直到她准備將手銬收回時,異變突生。
整個手銬如同有有自我意識一般,開始瘋狂的掙扎。
鎖鏈鏈接的兩端向著路邊行走的行人飛去。
大有一種不拷兩個人就不罷休的架勢。
小松靜子費了九牛二五之力才把兩個鐐銬拉了回來。
看著手中因為不滿而不斷擺動的純銀色手銬,她似乎能從它的動作中讀出它的意思。
【你不拷人我就不回去】
小松靜子:「……」你是丘比特還是我是丘比特啊?
這手銬怎麼比她還著急?
難道是觸發了什麼規則?
召喚手銬之後, 必須要使用?
但是丘比特的能力很特殊,她根本不能隨意使用, 更不能隨便找兩個人就拷上。
萬一其中一個人遭遇不幸那被拷住的另一個人不就相當於是被她殺死了嗎?
如果要使用這個能力, 至少被拷住的兩人必須清楚這副手銬回帶來什麼。
因為一不注意手銬就會朝著路邊的行人下手, 小松靜子雙手根本沒辦法離開手銬半分。
她沒辦法用手機聯系別人。
大概在普通人的眼中, 她現在就是雙手篡著空氣的奇怪人物吧。
算了, 眼下最優先的還是先遠離這種一堆人的地方才行。
幸好今天是周末, 如果是在上班時間出這種事她根本不知道要怎麼處理。
小松靜子有些無奈的嘆了口氣, 只能握著不斷掙扎的手銬慢慢朝著商業區的反方向走去。
……
東京商業街。
兩個人影正穿梭在人流當中。
如果仔細觀察的話就能發現兩人身上極淡的血腥味。
「虎杖君, 我說過的吧, 在那種情況,不應該勉強。」金發男人微微蹙眉,看著走在身側的粉發少年說道。
粉發少年笑了笑道:「只是劃傷而已啦,回高專擺脫硝子小姐幫我治療一下就好。」
七海建人只是推了推鼻梁上的護目鏡沒有開口。
最近五條悟一直在忙著處理夏油傑復活一事,咒術高層對虎杖悠仁的關注依舊沒有減少。
再加上之前確實出過有人想要竊取封印在高專手指復活宿儺的事情。
以防萬一,虎杖悠仁這段時間就被交給了他。
在某種意義上說,他也算是五條悟心中少許可以信任的人了吧。
「對了對了,七海海,反正咒靈的委托已經解決了,我們不如去逛一逛,我來東京這麼久還沒在這一帶逛過呢!」
七海建人看了一眼走在身邊依舊活力滿滿的粉發少年,輕輕嘆了口氣。
算了,就當是履行保護未成年人的義務吧。
就在七海建人准備開口時,虎杖悠仁像是看見了什麼一樣,抬步直接向前跑去。
因為手中握著這麼一個不穩定因素,小松靜子走的很快。
被束縛在掌心的手銬似乎是察覺到了她遠離人群的目的,掙扎的動作越來越強烈,她只能死死握住鎖鏈。
感受到掌心被銀制的鎖鏈摩擦的生疼,她的心中不由得升起一股難以言喻的後悔。
她那時就不應該把這個東西召喚出來!!!
明明只是個手銬,為什麼會不聽她的命令啊!
她這個丘比特當的可真卑微。
感覺到手心裡的手銬掙脫的力道越來越大,小松靜子只能一直低著頭,大部分注意力都放在和手拷鬥智鬥勇上。
然而,就在這時,她的身後突然傳來一個來自於少年,充滿活力的聲音。
「小松小姐!好巧啊!!」
「!!」一直低著頭的小松靜子被突如其來的聲音嚇了一跳,肩膀稍稍抖動了一下,握著手銬的力道也下意識松了一分。
就在這個極為短暫的空隙,手中的銀制金屬掙扎的力道猛得加大,直接從她手中掙脫了出去。
小松靜子看著漂浮在空中的銀色手銬,又看著身後的粉發少年,連忙開口:「糟糕,快躲開!」
聽見她的話,反射神經相當出色的虎杖悠仁下意識的後退。
然而還是晚了一步。
只聽見清脆的「哢嚓」聲響起。
純銀制成的手銬其中一端牢牢的扣在了粉發少年的手腕上。
小松靜子連忙順著鎖鏈看向手銬的另一端——
然後就愣住了。
???
怎麼回事?
為什麼另一端的手銬也在虎杖悠仁手上啊?
你這手銬怎麼回事???
自己和自己殉情?
有毛病嗎?
你真的不是警察那邊過來的手銬臥底嗎?
似乎是察覺到了她的視線,那個鎖在少年手上的手銬還在空中晃動了一下,似乎是對她這個主人的不滿。
「誒?這是什麼?」
虎杖悠仁說著有些詫異的抬起雙手,看著掛在自己手腕上憑空出現的銀色手銬,冰涼的金屬觸感從皮膚傳來,但是卻沒有半點的重量。
小松靜子被眼前的情況搞得心情有些復雜,她吐出一口氣後,連忙上前一步。
「真的抱歉,虎杖君,這是我的異能力,我看看能不能解開。」
說著她便把手放在冰涼的手銬上,嘗試收回。
但是完全不行。
仿佛是在故意和她作對一樣,手銬晃動著鎖鏈,銀制的鏈條打在她的指尖。
她有些吃痛的收回手。
小松靜子看著少年手上不斷晃動的鎖鏈,她都快要被氣笑了。
這還是她抽到這麼多身份以來,第一次遇見這麼不配合她的東西。
小松靜子還想抬手,然而就在這時,一直在晃動的鏈條被另一只手給抓住了。
順著骨節分明的手看去,是不知道何時出現在這裡的七海建人。
幾乎是在看見男人的瞬間,小松靜子一直繃緊的肩頭便稍稍放松了些。
金發男人低頭看著她,金綠色的眸子放柔了幾分,像是安撫一般,抬手輕輕拍了拍她的後背。
然後將視線落在面前的虎杖悠仁身上,低聲開口了:「虎杖君,我說過不要亂跑。」
粉發少年只是笑了笑,道:「嘿嘿,抱歉抱歉,七海海。」
就在這時,被男人捏在掌心的鎖鏈突然動了動,七海建人下意識看向他握著的那個銀色鎖鏈,微微蹙問到:「所以,這裡發生了什麼?」
「真的很抱歉,虎杖君,事情是這樣的——」
小松靜子頓了頓,然後把自己異能力失控還有手銬的作用都說了出來。
最後說道拷住的兩人會強制殉情的時候,小松靜子看向了掛在虎杖悠仁手腕上的銀色手銬,有些不解的開口了。
「手銬的效果就是這樣,但是不知道為什麼這個手銬為什麼兩端都拷在虎杖君身上,明明只有一個人啊。」
就在小松靜子問出這個疑惑的同時,虎杖悠仁和七海建人對視一眼,似乎是想到了什麼。
金發男人正想要開口,一個陌生的聲音突然在幾人身邊響起。
「誰說這小鬼是一個人了?」
小松靜子微微一愣,視線下意識向聲音傳來的方向移動。
然後就看見了一張嘴。
沒錯,一張憑空出現在虎杖悠仁眼睛下方的嘴。
???
什麼東西啊?!
小松靜子整個人都僵了一下。
「喂,你這家伙,不要突然出現啊。」虎杖悠仁有些不滿的抬手按住了那張憑空出現在臉頰上的嘴。
動作非常的嫻熟,像是做過很多次一樣。
然後那張嘴就從少年按著臉頰的那只手的手背憑空出現了。
那張嘴繼續說著方才沒說完的話,嘴巴一張一合的,似乎是在微笑一樣,裡面還能看見本應該屬於人類的牙齒。
「不過竟然能夠拷在我身上,你的能力倒是滿有趣的嘛——」
不知道為什麼,看著眼前的一幕,小松靜子的腦海裡突然想起了那個長在人類大腦上的嘴。
又來一張嘴?
就……你們咒術師都興玩這一套的嗎?
小松靜子:我不理解,但我大受震感.jpg
然後像是想到了什麼一樣,她一臉的看向站在一旁的七海建人,直接開口了:「七海君……你們咒術師身上都有這樣的東西嗎?」
七海建人愣一愣,看著明顯被嚇了一跳的黑發女人,搖頭解釋道:「沒有,小松小姐。虎杖君這只是特殊情況。」
小松靜子聞言稍稍松了口氣:「……是嗎。」
七海建人抬手推了推鼻梁上的護目鏡,看著粉發少年手背上還沒有消失的那張嘴,壓低聲音開口了:「既然這件事牽涉到了兩面宿儺,還是先回高專聯系一下五條先生吧。」
【作者有話要說】
別問,問就是異能力出bug了。
全是整活。
本文除了男女主以外沒有任何其他的cp指向哦(看我滿滿的求生欲嗚嗚嗚)
丘比特能力
【陣營】:第三方陣營
【人數】:1人
丘比特在第一天晚上可以把兩個人設為情侶(可以將自己設為情侶之一),這兩個人若是其中之一死去,另一個也要跟著殉情。
第一天晚上情侶睜眼互相確認(有些有互知身份,有些不互知身份)。
即鏈子牌。
會存在人狼戀的情況。(刺激)
獲勝條件:
若丘比特連接兩名村民陣營玩家為情侶,則丘比特與村民陣營共享勝利。
若丘比特連接兩名狼人陣營玩家為情侶,則丘比特與狼人陣營共享勝利(但不能與狼人玩家互知身份)。
若丘比特連接一好人一狼人為情侶,則丘比特與情侶陣營共享勝利。丘比特可以自連,情侶之間可以互投。
對了,問問,你們想看抽狼美人身份誘惑娜娜明嗎?(狗頭)
第52章 丘比特(下)
東京, 咒術高專。
會客室內。
「噗哈哈哈哈哈——」男人爽朗的笑聲在房間裡回蕩。
五條悟坐在沙發上,笑得整個人都在顫抖。
「殉情哈哈哈哈哈哈。」白發男人看著掛在虎杖悠仁手上的那串手銬,又回想起方才幾人的解釋, 笑得更歡了。
坐在一旁的七海建人按了按因為男人的笑聲而有些隱隱作痛的額角,開口提醒道:「五條先生。」
過了半晌,白發男人才堪堪止住笑, 看向了坐在對面的三人。
「所以, 因為異能力失控, 現在悠仁的性命和兩面宿儺那家伙連在一起了, 只要其中一方死亡另一方也會跟著死亡是嗎?」
小松靜子點了點頭,深藍色的眸中滿是歉意:「是的,真的很抱歉。」
五條悟唇角微勾:「不, 這也許是件好事哦∼」
說著, 白發男人的手輕輕指了指粉發少年的方向,繼續開口了:「本來兩面宿儺那家伙活在悠仁的體內,在某種意義上兩人就是命運共同體,一旦悠仁死亡, 他體內的兩面宿儺也活不下去。」
「但是,兩面宿儺在死前留下了很多被封印的手指, 也就是說, 在之前, 即使悠仁死亡, 那家伙也不會真正意義上的走向消亡。」
五條悟說著, 取下了眼罩, 一雙漂亮的藍色眼眸打量著扣在少年手腕上的那副銀色的手銬。
通過六眼, 他能夠清楚的看見那副圍繞在手銬周圍的龐大能量。
那事類似於束縛一樣的規則產生的能量。
「不過現在, 在有這副手拷的情況下, 一旦悠仁死亡,那麼他體內的兩面宿儺也一定會徹底消失。」
似乎是意識到五條悟在誇自己,扣在少年手腕上的手銬輕輕動了動,似乎心情很好的樣子。
粉發少年聞言點了點頭,一雙金眸有些好奇的盯著手腕上正在晃動的銀色手銬。
「真是神奇的異能力啊,對了,小松小姐,這個手銬有名字嗎?」
小松靜子微微頓了頓,看著那副得意洋洋的手銬,有些無奈的開口了:「我不知道它的名字,因為這副手銬原本是屬於丘比特的東西,。」
「丘比特!?」屋內幾人異口同聲的問道。
「是那個神話傳說裡的丘比特嗎?」七海建人有些詫異的說。
「誒,丘比特就是那個只要射一箭就能讓兩人墜入愛河的神嗎?為什麼會是手銬?」
虎杖悠仁有些疑惑的抬起手,看著連著自己兩個手腕的銀色手銬。
手銬似乎對方才的發言非常不滿,正在上下舞動著中間的鎖鏈。
白發男人有些好奇的抬手勾起那根正在四處晃動的銀色鎖鏈,開口到:「這東西還有自我的意識?真有趣。」
被捏住的鎖鏈想要掙脫五條悟的手指,但是卻根本無法移動半分。
於是那個手銬只能在少年手腕上抖動,發出陣陣金屬碰撞的聲音,似乎是在警告一般。
它似乎有些生氣。
手銬現在的樣子有些不對勁,
小松靜子微微蹙眉,想要提醒五條悟收回手。
然而她還沒來得及開口,白發男人的下一句話就已經脫口而出。
「話說,在傳說這丘比特不是愛神嗎?為什麼會有這種讓兩人強制殉情的東西?這家伙真的是丘比特的東西嗎?」
說完,還用那雙極為漂亮的六眼頗為嫌棄的看了一樣被卡在指尖不斷顫抖的銀色鎖鏈。
如同壓死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一般,在察覺到男人眼神的下一瞬間。
銀色的手拷突然開始劇烈掙扎,但是這點力道在五條悟看來簡直不值一提。
白發男人只是惡劣的笑了笑,握著鎖鏈的手又收緊了幾分。
然而,異變突生。
只聽「哢嚓」一聲。
那個原本應該扣在虎杖悠仁手腕上的手銬突然解開,然後牢牢的鎖在了五條悟的手腕上。
而更離譜的是,那個手銬的另一端,不知道為什麼,正掛在五條悟取下的黑色眼罩上。
霎時間,全場鴉雀無聲。
「……」
小松靜子都看懵了。
這個手銬難道還可以自主換人的嗎?
而且為什麼另一端連人都不是了啊?
你不是要連兩個人一起殉情嗎?
你連一個人一個眼罩是什麼意思啊?!
五條悟和五條悟的眼罩鎖死了嗎???
小松靜子只覺得一陣疲憊感湧上心頭。
她覺得自己的這個身份不應該叫什麼【丘比特】,而是應該叫【手銬持有者】。
半晌,五條悟抬起手腕,看著掛在自己手腕上的那個銀色手銬,惡劣的笑了笑:「你這家伙果然不是丘比特的東西吧?」
那副手銬像是非常不滿一般,搖了搖身體上的鎖鏈。
鎖鏈碰撞發出陣陣的金屬聲。
五條悟指了指掛在自己眼罩上的另一端手銬,繼續說。
「你看,真的丘比特怎麼可能會把人和眼罩連在一起?你果然是什麼仿制假冒偽劣產品吧?」
五條悟話音剛落,銀色的鎖鏈劇烈的在空中舞動,尖銳的金屬聲傳入耳中。
糟糕!
這和剛才的現像一樣。
小松靜子眸中閃過一絲不妙。
然而,下一瞬,伴隨著手腕上傳來的冰涼觸感,她整個人都不好了。
是的,那個原本掛在眼罩上的手銬,直接飛到了她的手腕上。
銀色手銬還在空中晃動。
像是在說【你看,我給你拷了個人。】
「……」
小松靜子一時語塞。
她怎麼不知道這東西還能掛她這個【丘比特】身上啊。
而且她的戀人就坐在她的旁邊,這東西如果真的是丘比特的東西的話,也應該拷七海建人身上不是嗎?
坐在一旁的五條悟倒是饒有興趣的看著掛在她手腕上的手銬,「誒,這手銬竟然選擇了小松小姐啊,你真的是丘比特的手銬嗎?」
小松靜子垂眸看了自己手上的銀色手銬一眼,毫不猶豫的開口了:「假的吧,我有男朋友了。」
「誒?!小松小姐,真的嗎?但,但是七海海真的很好哦。」虎杖悠仁有些驚訝的說道。
小松靜子微微一愣,隨後非常肯定的點了點頭:「嗯,我知道啊。」
五條悟聞言,將目光落在坐在一旁一直沒有說話的七海建人身上,笑著開口了:「真遺憾啊,七海,她說她有男朋友了。」
七海建人微微挑眉,注意力從掛在女人纖細手腕上的手銬移開,有些詫異的看向五條悟。
「……?」
腦中緩緩打出一個問號。
遺憾什麼?
像是察覺到七海建人疑惑的視線,五條悟有些誇張的嘆了口氣,搖了搖頭,用一種頗為奇怪的眼神看向他。
「嘖嘖嘖,七海,我之前就說過你這種無趣的性格是找不到女朋友的,思維要靈活一點啊,不好好把握機會就會被其他人搶走哦。」
七海建人眼中的疑惑更深了。
五條悟到底在說什麼?
而且,他的戀人不是就坐在他旁邊嗎?
七海建人頓了頓,看了一眼坐在一旁的五條悟,在對上五條悟那個的眼神後,像是理解了什麼一樣有些無奈的嘆了口氣。
他和小松靜子的事情,好像確實還沒和任何人說過。
想到這裡,七海建人抬眸看向了一旁的白發男人,直接開口了:「比起我,五條先生還是先關心你自己吧。」
五條悟輕聲笑了笑,舉起手腕上的手銬晃了晃說道:「但是這個的手銬選擇了我誒,說不定小松小姐哪天就和男朋友分手——」
「不,可能性很低吧。」
「我覺得不會哦。」
沒等五條悟說完,就被坐在沙發上異口同聲的兩人打斷了。
說完,房間裡的幾人同時一愣,詭異的沉默在房間裡回蕩。
半晌,坐在一旁的五條悟用一言難盡的表情看著他們,開口了:「……你們兩個果然是在交往吧?」
「誒,真的嗎?」坐在對面的虎杖悠仁聞言金眸亮了亮。
「……秘密。」金發男人挑了挑眉,沒有肯定也沒有否定。
「哈?又是秘密?你以為你隱藏的很好嗎?七海?」五條悟整個人身體前傾,一雙六眼直勾勾的打量著兩人。
虎杖悠仁聞言也點了點頭,「對對,七海海看小松小姐的眼神都和我們不太一樣嘛。」
小松靜子輕笑了一下,像是在幫男人解圍一樣,說道:「如果真的這麼明顯的話,那這個手銬為什麼會連錯呢?」
說著,輕輕晃了晃那拷在手腕上的銀色手銬。
像是聽懂了她剛才的話一般,鎖鏈輕輕晃動了一下。
伴隨著清脆的「哢嚓」聲,手銬像是有自我意識一般自動打開,隨後高高興興的拷在了七海建人的手腕上。
「……」
小松靜子微微一愣。
為什麼這個手銬在這種時候會這麼聽話啊。
七海建人愣了愣,然後抬手看了一眼鏈接在兩人手腕處的銀色鎖鏈,鎖扣處在燈光下閃爍著點點熒光,隨後又看向了坐在身邊的人。
黑發女人只是看著他,一雙漂亮的深藍色眸子裡閃爍著點點星辰,讓人移不開眼。
七海建人微微垂眸,如同呢喃一般壓低聲音開口了:「……那麼明顯嗎?」
男人的聲音很小,只聽見了後半句的兩人雙眼閃閃發光的盯著他們。
「果然我的眼睛沒有錯啊。」
「超級明顯的娜娜明!」
七海建人有些無奈的嘆了口氣,看了一眼坐在對面一臉興奮的粉發少年,開口了:「五條先生先不說,虎杖君為什麼也要參與進來?」
「誒,因為小松小姐做的料理很好吃嘛——」
聽著耳邊的幾人說話的聲音,小松靜子沒有開口接話。
她嘴角微抿,微微垂眸,努力平復著從耳廓處傳來的熱意。
心跳聲不絕於耳。
因為只有她才聽見了男人那句接近呢喃的話語。
那是一句帶著灼人溫度的低語。
「我喜歡您這件事,原來那麼明顯嗎?」
【作者有話要說】
丘比特完。
全是整活,開心就好。
問就是異能力出bug了。
本文除了男女主外沒有其他任何的cp傾向哦!!(求生欲拉滿)
第53章 狼美人(上)
今年東京的冬天比起往常要更冷幾分。
雪也下得比往年更早一些。
白色的雪花從空中飄落, 洋洋灑灑的落在行人的肩頭上。
然後雪花融化,凝結成水珠,在衣服上流下淡淡的濕潤痕跡。
小松靜子從公司出來, 走在回家的路上。
她雙手揣入大衣口袋,每呼吸一次,都有白色的煙霧從口中溢散而出。
輕盈的雪花落在地面上, 很快便消融了。
進入冬季後時間變過得快了起來。
白天的時間變短, 夜晚變得很長很長。
到了下班的時候, 天空都已經被黑色完全浸染。
路邊的夜燈已經亮起, 在燈光的照耀下,落下的雪花都顯得比平時更加晶瑩剔透了幾分。
小松靜子走在有些濕滑的路上,心中泛起淡淡的情緒。
沒有什麼別的原因, 只是耳邊的聲音讓她有些分神罷了。
【你今晚也不去狩獵嗎?】
輕柔的女聲在她耳畔響起, 淡淡的吐字中帶著惹人沉醉的嫵媚。
這是只有她才能聽見的聲音。
來源於她新抽取的身份——【狼美人】
沒錯,這是自從【狼鴉之爪】後她第二次抽取到狼人陣營的卡牌。
和狼鴉一樣,這張卡牌的所有能力都是只能在夜間使用的。
正如【美人】之名,【狼美人】的身份技能除了可以操控狼美人在夜晚襲擊以外, 還擁有一個極強的魅惑技能。
可以選擇任意一人,施展魅惑。
一旦被魅惑, 那麼在狼美人死亡的時候, 那位被魅惑的人也會死亡。
單從描述來看, 這是非常強力的技能, 不過自從抽取到【狼美人】身份至今, 她都沒有使用過這個技能。
【明明可以使用我的力量從而輕而易舉達到你的目的的, 你還真是個奇怪的人類——】
耳邊傳來女人如同微嘆一般的話語, 小松靜子微微垂眸。
這個【狼美人】比起【狼鴉之爪】來說自我的個性要強上不少, 話也多了許多。
【你就沒有喜歡的, 愛慕的人嗎?我可以讓他深陷於你無法自拔哦∼】
小松靜子輕輕嘆了口氣,正想要在心底拒絕【狼美人】過於危險的提議,身後突然傳來了一個十分熟悉的聲音。
「小松小姐。」
小松靜子愣了愣,連忙回頭,只見不知道什麼時候,七海建人就站在了她的身後。
「七海君,你怎麼在這裡?」
過路的行人很少,一頭金發在這種夜色中十分突出。
「工作剛剛結束,正在回家的路上。」
七海建人說著,抬步走了過來。
男人今天穿了一件深色的呢子大衣,一排紐扣扣得整整齊齊,柔順的金發被梳氣,護目鏡下的一雙眼眸正望著她。
看著她肩頭上點點濕潤的痕跡,金發男人微微蹙眉,道:「您沒有帶傘嗎?」
小松靜子微笑了一下,「沒有,因為只是小雪嘛,七海君不也沒帶嗎?」
七海建人微微垂眸,溫柔的眼神穿過鏡片將她整個人包裹,似乎連冰涼的臉頰都有回暖的痕跡。
不知道為什麼,可能是天氣太冷,也可能是有好些時日沒見的原因,現在她特別想要抱抱她的戀人。
想到這裡,小松靜子微微抬眸,深藍色的眸子裡溢著滿滿的笑意,「七海君,我可以抱抱你嗎?」
七海建人聞言一愣,隨後低聲笑了笑,張開手臂。
「嗯。」
小松靜子唇角微揚,輕輕一踏便順勢抬手環住了七海建人的後背,整個人完全被男人環住,頭貼在男人的胸膛上。
鼻尖縈繞著男人大衣上淡淡的松香味,這是他家裡香薰的味道。
她最近還特意選擇了和那個香薰味道很相似的香水。
感受到臉側傳來帶有點點濕潤的大衣觸感和後背恰到好處的束縛感,小松靜子長長的舒了一口氣,整個人都放松了許多。
像是很久沒有得到糖果的小孩得到了糖果一般,心中被滿足感和安心感填滿。
仿佛在這種情況下,連工作帶來的疲憊都能被忘得一干二淨。
果然,人是需要【充電】的啊。
過了半晌,男人抬手輕輕拍了拍她的後背,低沉的話語從上方傳來,語氣間隱隱約約含著不易察覺的笑意。
「走吧,我送您回家。」
小松靜子聞言輕輕松開手,後退一步拉開了和男人的距離,抬眸輕笑:「嗯,好。」
七海建人點了點頭,十分自然的牽起她垂在身側的手,抬步往前走去。
因為要和她並排行走,金發男人特意放慢了步子。
小松靜子非常輕松就能跟上。
兩人走的不算太快。
小松靜子腳步突然一頓,整個人都愣了愣。
因為方才一直沒有開口的【狼美人】突然開口了,說出的話一如既往的大膽。
【誒,你有戀人啦∼要不要試試魅惑他?】
小松靜子毫不猶豫的回復了一個「不要」。
【人類還真是害羞呢——】
小松靜子沒有繼續回答。
本來以為此事就會到此為止。
然而因為她突然的停下腳步,七海建人停下腳步回頭看她。
男人有些詫異的視線恰好撞入了她的眼眸。
兩人對視的瞬間,七海建人整個人明顯一愣,一雙金碧色眸子直勾勾的盯著她。
平穩的呼吸稍稍加重了幾分。
就在這時,小松靜子的耳邊再次響起了那個柔軟無比的女聲。
【阿拉,你竟然魅惑成功了呀∼】
!?
等等,魅惑成功?
你這是什麼意思。
小松靜子連忙和狼美人對話。
【嗯?你不知道嗎?發動魅惑的條件就是和你對視哦∼】
對視就會發動魅惑?
她怎麼不知道?
【當然,不是所有人對視就能魅惑成功的,只是因為這個人對你的防備相當低,才會這麼簡單就成功哦∼】
小松靜子聞言眉頭微蹙。
等等,如果七海建人中了魅惑的話,那麼她死亡的時候七海建人是不是也會被迫死亡。
【你現在的狀態只是附身而已,如果要發動那個能力的話需要離體狀態的我才可以哦∼】
【不過被魅惑的人會變成什麼樣很大一部分會取決於你在他心中的分量哦,不同的對像效果會完全不一樣哦。】
狼美人輕飄飄的說著,極度嫵媚的輕笑了笑,【能力只有一個晚上,好好享受吧,人類——】
「……」
享受什麼啊!?
她根本不知道,魅惑只要對視就會發動這件事!
雖然不會影響到性命但是這種情況完全在她的意料之外啊。
不過,聽狼美人的描述,魅惑的等級應該不會太高。
應該……沒事吧?
小松靜子有些無力的嘆了口氣,只能小心翼翼的看向站在身前的七海建人。
路燈的白光照下。
金發男人狀態明顯有些不太對勁,眼眸微垂,似乎是在有意無意避開她的目光一樣。
從男人牽著她的手可以感覺到他的身體莫名的有些緊繃和僵硬。
甚至連手心傳來的溫度都比方才高了不少。
小松靜子頓了頓,輕聲開口了,語氣裡帶上了歉意。
「七海君,你現在還好嗎?」
說著,抬腳往前走了一步。
似乎是被她的動作嚇到,金發男人下意識後退了一步,在一片寂靜中只有皮鞋接觸到地面發出清脆的響聲。
兩人同時一愣。
七海建人看著面前低著頭的黑發女人,白色的雪花落在她柔順的黑色發絲上,很快就化作透明的水珠,從發絲上滾落。
從剛才起,他的目光和注意力總會不由自主的落在她的身上。
即使他有意無意的想要轉移自己的注意力,但是最後都以失敗而終。
因為,從剛才起,他的鼻尖卻無時無刻都能聞到從她身上傳來的淡淡香味。
她似乎換了香水。
這次的味道和他家裡的香薰味道很是相似。
兩人距離並不算近,但是這股味道就如同輕柔的羽毛一般不停的勾動著他的心弦。
還有兩人相牽的手。
明明這只是再普通不過的動作,但是在現在的他看來,即使是這種最簡單的肌膚相觸都變得十分糟糕。
因為他的身體從剛才起就有些發熱,即使是落在臉上的冰雪都無法驅散這股熱意。
明明是下雪天,他卻感覺身處炎炎夏日。
唯有和小松靜子相碰的掌心傳來的絲絲涼意,能讓他稍微舒服一些。
七海建人輕輕嘆了口氣,他的五感似乎被強化了不止一倍。
方才明明小松靜子只是稍稍上前了一步,他卻能清楚的感覺到鼻尖傳來的香味明顯了不止一點半點。
甚至連喉間都因此變得有些干燥。
真是糟糕。
金發男人有些局促的偏過頭,像是在掩蓋什麼一樣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鏡,說話的聲音莫名的帶上了些許沙啞。
「抱歉,小松小姐,我……」
小松靜子連忙開口了:「沒有,是我的問題,方才我不小心對七海君發動了異能力,真的很抱歉!」
七海建人看起來有些驚訝:「異能力?」
黑發女人微微抿唇,帶著歉意的深藍色的眸子裡有些游移,她輕輕垂眸,低聲開口了:「嗯,異能力名字是魅惑。」
【魅惑】
幾乎是在這兩個字眼傳入耳中的一瞬間,七海建人明顯感覺自己的呼吸加重了一瞬。
方才的一切反常似乎都得到了解釋。
感受到小松靜子落在自己身上歉意的目光,像是想要避開那種目光一樣,七海建人連忙開口了。
「……原來如此。」
金發男人的語氣淡淡的,沒有任何的情緒起伏,那雙漂亮的金碧色眸子也沒有落在她的身上,而是一直看向別處。
小松靜子心下有些不安,一個念頭從她的心裡冒出。
七海建人是不是有點生氣了?
總之,還是好好道個歉吧。
想到這裡,小松靜子後退一步,手從男人的掌心抽離時明顯感覺對方的肌肉繃緊了一瞬。
不過她也沒有在意這麼多。
小松靜子彎下腰,開口道:「真的很抱歉,七海君!」
小松靜子正向他鞠躬表示自己的歉意。
黑發隨著她的動作從肩頭滑落,露出有些纖細的肩膀,和隱藏在發絲下的後頸。
七海建人還沒從手心傳來的空虛感中緩過來,就看見面前的場景。
他的視線幾乎是不受控制的落在了那抹白皙的皮膚上。
那裡看起來非常的冰涼。
如果能夠觸碰的話,一定能夠緩解他身上的熱意吧。
只要一瞬就好,好想好想觸碰她。
七海建人呼吸一滯。
離開了小松靜子的手後愈加發熱的掌心微微篡緊。
他努力甩開腦內的想法,看著面前的人,想要伸手去扶但最後又收回了手,只能開口了:「小松小姐,您在干什麼?」
黑發女人聞言小心翼翼的抬起頭,一雙深藍色眸子裡滿是他的身影。
別用那種眼神看他啊。
七海建人微微垂眸,避開了女人的視線。
緊接著,便是輕柔的女聲傳入耳中,「七海君沒有生氣嗎?」
小松靜子的聲音對現在的他來說就如同一陣輕柔的風,落在身上非常舒服。
甚至還會渴望更多。
「……當然沒有。」
黑發女人聞言直起身,像是安心一般笑了笑道:「呼,那就太好了。」
也許是那抹笑容太過耀眼,七海建人只能默默的移開了目光。
他牽動這有些干澀的喉嚨,努力吐出一句和內心想法完全相反的話。
「小松小姐,抱歉,我現在的狀態不算太好,還請您離我遠一些。」
小松靜子聞言微微一愣,有些擔憂的看向他,深藍色的眸子裡閃過一絲淡淡的不安。
七海君……果然還是生氣了吧。
想到這裡,小松靜子腳步放慢了些,沒有並肩,而是走在了男人的身後。
似乎真的是按照七海建人所說的拉開了兩人之間的距離。
她頓了頓,慢慢開口了。
「……好,我知道了,真的很抱歉,七海君。」
輕柔的聲音傳入耳中,明明只是最普通不過的話語。
七海建人卻能夠從中品出很好的隱藏於平靜語氣下的不安和失落。
一股難以言喻的酸澀感湧上心頭。
不想讓她難過。
這個念頭如同敲打在他心弦重錘一般,留下無法被磨滅的痕跡。
七海建人輕輕吐出一口氣,努力克制著回頭的欲望。
因為他很清楚。
只要看見那抹帶上了不安和失落的深藍色眼眸,他一定會無法自制的想要親吻她吧。
【作者有話要說】
我知道你們想看什麼,會有的。
不急。
慢慢來。
我是個俗人,我就是想看娜娜明克制忍耐卻依舊無法自制的樣子(狗頭)
狼美人游戲技能:每天晚上參與殺人後,可單獨魅惑一名好人陣營的玩家。狼美人死亡時,當晚被魅惑的玩家隨之殉情。
第54章 狼美人(中)
兩人一路無言。
只有雪花落下時極輕極輕的聲音。
小松靜子看著男人依舊挺拔的背影, 微微垂眸。
這還是相處這麼久以來,七海建人第一次表現出如此明顯的拒絕態度。
雪花落在衣袖化成雪水順著手掌滑落,濕潤的觸感讓她已經有些凍僵的指尖不自覺地動了動。
好想牽手。
這個想法從她的腦海裡冒出, 但是很快被她否決了。
這樣的行為也只會給七海建人添麻煩吧。
但是……如果他真的生氣的話,為什麼還要送她回家呢?
小松靜子頓了頓,視線稍稍下移。
金發男人的手就垂落在身側, 骨節分明的手指在路燈的照耀下顯得非常修長。
她微微抿唇, 像是作出了什麼決定一樣, 試探性的向前伸出了手。
小松靜子的動作很輕, 安靜的夜色中只帶起了極其微弱的衣料摩擦聲音。
白皙的手指隨著她抬手的動作一點點的向男人靠近。
空中飄舞的雪花落在指尖,冰涼的觸感讓她的動作稍微停頓了片刻。
小松靜子看著自己停在半空中的手指,睫毛微顫。
就試一次。
如果被拒絕了的話, 那就再好好道歉吧。
想到這裡, 停在空中的手指又上前了幾分。
冰涼的指尖觸碰到男人有些灼熱的皮膚,身前的人身形猛的一頓。
但是卻沒有開口說什麼。
小松靜子稍稍松了口氣,手指繼續上前,冰涼的食指穿過男人的指縫, 輕輕的勾住了修長的小指。
細膩的觸感從指腹傳來,冰涼的溫度從手指向交的地方湧入七海建人的全身, 方才的燥熱像是得到了什麼良藥一般, 稍微褪去了半分。
但是那一點涼意很快就被體內更多的熱量給吞噬殆盡了。
根本不夠。
想要更多。
想要牽手。
想要擁抱。
想要親吻。
想要她的全部。
即使拉開了距離, 縈繞在鼻尖的香味依舊沒有消散。
即使理智讓他要遠離, 但是他都身體卻連甩開那只手指都動作都做不到。
七海建人身體緊繃, 喉頭動了動, 努力壓制著自己心裡翻湧的情緒, 沒有回頭。
明明不算長的路程在現在的他看來極度漫長, 每走一步都像是煎熬。
他現在就像是極度渴望水源的人, 然而明明甜美的甘泉就在身後,他卻只能克制著自己的欲望不停的往前走。
因為這股游走在身體裡的欲望太過強烈,強到連他自己都有些害怕到程度。
一旦打破那個界限,他根本無法控制自己。
最後很可能會傷到她。
他不願意看到那樣的結果,所以他選擇了忍耐。
沒關系,還有最後一點。
只要過了這個路口,就是她的家了。
然而就在這時,像是在和他的自制力作對一般,身後的人突然開口了。
「七海君,我可以抱抱你嗎?」
輕柔的女聲傳入耳中。
明明說的是和之前同樣的話語,但是現在的七海建人根本無法做到向那時一樣的游刃有余。
以他現在的狀況,如果同意了,會發生什麼後果他最清楚不過。
七海建人有些無力的閉上眼,有些沙啞的聲音從口中溢出。
「……抱歉。」
被拒絕了啊——
小松靜子垂下眼瞼,嘴唇緊抿。
一股失落的情緒從內心湧起,但最後又被她全部給壓了下去。
至少,不能在七海建人面前露餡。
她調整了一下心情,隱藏自己的好情緒,用著輕快的聲音開口了:「抱歉,是我太唐突了,七海君,就送到這裡吧,今晚謝謝你了。」
然而就在這時,伴隨著一陣無奈的嘆息。
小松靜子准備收回的手突然被男人握住了。
冰涼的手指被男人滾燙的皮膚完全包裹,溫柔的暖意從手心傳來。
似乎連身體裡因為冰雪而帶來的寒意都有陣陣消散的跡像。
很舒服。
七海建人依舊沒有轉身,像是在極力克制著什麼一樣,壓低聲音開口了:「小松小姐,我沒有生氣,也不是故意想要拒絕您的。只是您施展在我身上的異能力效果有些強,我只能盡可能避免和您的接觸。」
金發男人說著,像是要證明什麼一樣,執起她的手,放於自己的胸前。
被男人手掌包裹的手接觸到了呢子大衣。
手心處傳來風衣柔軟和因為冰雪留下的濕潤的觸感。
「撲通」
突然,一陣心跳聲透過她的手心傳入耳中。
「撲通、撲通——」
明明是隔著大衣,明明她只是輕輕的把手放於男人的胸前。
但是她卻能明顯的感受到七海建人劇烈跳動的心髒。
聲音不大,但在周圍十分安靜的印襯下,那小小的心跳聲如同清晰的鼓點一般,在她耳邊一下又一下的回響。
這時,男人有些沙啞的聲音從喉間溢出,語氣裡莫名的帶上了絲絲的自嘲。
「您看,這還只是和您牽手而已。」
小松靜子聞言呼吸一滯,睫羽輕顫。
男人的話如同帶有灼人的溫度一般。
連帶著她的心跳也加快了許多,耳廓也開始不自覺的開始發熱。
七海建人的話只說了一半,那後半句也不需要多言了。
那劇烈的心跳聲已經足夠為他代辯了。
「……抱歉,小松小姐,我只是不想傷害您,」
低啞的道歉傳入她的耳中。
不知道為什麼,心中突然湧上一股強烈酸澀感。
明明一切的一切都是因她的異能力而起。
七海建人卻沒有半點責怪和生氣的意思。
他從始至終想到的都是她。
明明自己的身體因為中了異能力的原因十分不適,他首先想的卻是不想傷害她。
為此,他只能努力的克制和壓抑自己,努力不讓自己走向失控。
小松靜子抬眸看著那依舊挺拔的背影,莫名的有些心痛。
她的戀人真是個溫柔到無可救藥,又讓她心動不已的人啊。
「……笨蛋。」
低聲的呢喃在出口的瞬間就在風雪中消散了。
「小松小姐?」
像是沒聽清楚一樣,金發男人用著有些沙啞的聲音問道。
小松靜子吸了吸鼻子,沒有開口回答,只是向前踏了一步,身體貼上男人的後背,手穿過腰腹,整個人從後面抱住了那個比她高上不少的金發男人。
感受到後背傳來的柔軟觸感,七海建人整個人身體一僵。
因為距離的靠近,比之前任何時候都要更加濃烈的香味幾乎是霸道的湧入鼻腔,順著血液流淌至全身。
比方才更加濃烈的熱意席卷全身。
好熱。
七海建人的呼吸不受控制的加重了些,喉頭因為極度的渴望而滾動了一下。
視線不由自主也落在小松靜子抱著他的纖細雙手上。
在路邊燈光的照耀下,手指顯得更加修長。
白皙的皮膚如同天空中落下的雪花一樣。
帶著極度誘人的冰涼。
七海建人只能竭力的克制自己閉上雙眼,垂落在兩側的雙手又篡緊了一些。
現在的他甚至連開口詢問的心思都沒有了。
然而這也不過是徒勞。
失去了視覺後的嗅覺和觸覺變得更加靈敏。
那股甜美的味道幾乎快要占據他的全部思緒。
七海建人感覺自己現在就像站在鋼絲上的人一樣,下方是令人沉醉的美酒佳釀。
而他正用為數不多的理智控制著自己的雙腿在鋼絲上行走。
似乎只要一點動靜,他就會墜落一般。
然而就在這時,身後的人突然說話了。
「七海君,我是你的戀人啊,我沒有你想像中的那麼脆弱,不用那麼苛責自己的。」
輕柔的聲音傳入耳中,如同一陣帶著涼意的風撫過他滾燙的皮膚。
如同甜膩的糖漿一般將他的那些克制和忍耐溫柔全部包裹在內,似乎馬上就要被蠶食殆盡了。
七海建人眉頭緊鎖,如同在做最後的掙扎一般,用極為沙啞的聲音吐出了一句話。
「……小松小姐,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
然後,他便聽見了身後人毫不猶豫說出的回答。
仿佛之前所忍耐的一切都是徒勞一般,只是短短的一句話,就將他那些克制的,理智的情緒毫不留情的打地粉碎。
理智的弦斷裂,被壓制的情緒如同觸底反彈一般比之前的任何一波都來得更加強烈。
在被熱浪淹沒的最後一瞬,他的耳邊清楚的回響起那句輕柔的回答。
「沒關系的,因為——」
「七海君是我喜歡的人啊。」
……
兩人幾乎是有些踉踉蹌蹌的走出電梯,打開房門。
「嘭!」伴隨著房門關閉發出的響聲。
渴望已久的親吻終於到來。
唇舌交融的曖昧聲在玄關處回蕩。
七海建人的吻比之前的任何一次都要激烈許多。
如同行走在沙漠中的人找到那片渴望已久的綠洲一般,幾乎是放肆的索取和占有,仿佛想將她整個人蠶食殆盡一樣。
急促的呼吸聲伴隨著心跳聲在耳邊回響。
因為親吻而缺氧的大腦有些昏昏沉沉的。
舌尖不斷掃過她敏感的上顎。
陣陣如同觸電般的刺激從尾椎遍布全身,連指尖都變得酥酥麻麻。
如果不是七海建人扶著她的腰和她死死抓住男人的大衣的雙手,她似乎下一秒就要癱軟在地。
不知道過了多久,兩人交纏的雙唇在終於分開。
在沒有開燈的黑暗中,甚至可以看見一抹極度曖昧的絲線。
小松靜子向後踉蹌了幾步,整個身體都有些無力的靠在了大門上。
「哈——哈——」
她大口呼吸著新鮮的空氣,氧氣的補足讓她的大腦稍微清明了些。
小松靜子努力調整了一下呼吸,抬眸看向面前的人。
金發男人不知何時已經取下了臉上的護目鏡,一雙金碧色的眸子裡是毫不掩飾的占有和欲望。
灼熱的視線好像快要將她燙傷一般,她只能下意識的移開目光。
察覺到她的小動作,金發男人低聲笑了笑:「您知道我現在在想什麼嗎?」
小松靜子聞言輕輕的搖了搖頭。
男人俯身吻了吻她的頸側,低聲開口了:「我想留下只屬於我的痕跡,想讓您完完全全屬於我。」
帶有明顯暗示意義的話傳入耳中,小松靜子只感覺自己自己的臉頰燙得嚇人,呼吸不受掌控的又加重了一些。
然而,七海建人的最後一句話,卻完全在她的意料之外。
「所以,這是最後一次機會了,小松小姐。」
七海建人像是在克制什麼一樣閉上了雙眼,額頭相貼,說話的語氣滿滿裡都是讓人沉溺的溫柔。
「您可以選擇拒絕我。」
小松靜子呼吸一滯,深藍色的眸子裡閃過一絲驚訝。
她幾乎是可以毫無理由的相信。
如果她在這裡選擇了拒絕,那麼七海建人一定會停下。
即使他自己再怎麼難受,他都會尊重她的意願。
但是,在那樣的親吻後還對她說出這種話,七海建人是不是有些太小看自己對她的吸引力了?
小松靜子睫毛微顫,抿了抿唇,輕聲開口了,語氣裡似乎帶上了一絲含著嬌嗔的責怪。
「別讓我說第二次啊,我們是戀人,我喜歡——唔!」
沒等她說完,面前的男人又再次俯身吻了下來。
兩人一邊擁吻著一邊跌跌撞撞地朝著臥室的方向走去。
交疊的身影如同跳著拙劣的華爾茲一般。
伴隨著奇怪的舞步。
一步一步——
共同墜入愛與誘惑編織而成的欲望深淵。
【作者有話要說】
還有一點後續,所以分了上中下。
沒想到狼美人我竟然能寫這麼多。
第55章 狼美人(下)
房間很暗。
只有一盞牆邊的小夜燈散發這微弱的亮光。
明明是冬日。
房間裡的溫度卻出奇的高。
汗水伴隨著吐息聲從臉側滑落。
在和那雙泛著水光的眸子四目相對時, 七海建人微微一愣。
深藍色的眸子裡滿是動情時才會有的迷離以及本人毫無自覺的媚意。
如同引誘人類吃下禁果的惡魔一般,只需一個輕輕的眼神和呼吸,就能讓人沉淪其中。
感受到身體原本褪去許多的熱意再次席卷而來, 七海建人吐出的呼吸稍稍加重了一些。
這便是【魅惑】的發動條件嗎?
不知道為什麼,他現在突然有些理解那些在電影作品裡被惡魔蠱惑之人的心情了。
七海建人微微垂眸,金碧色的眸子裡閃過一絲暗色。
與此同時, 身下的人像是察覺到了什麼一樣閉上了雙眼, 長長的睫羽隨之輕顫。
好似在刻意避開和他四目相對一樣。
掛在睫毛上的水珠如同暗夜中的點點星辰一般, 讓人不自覺的想要探尋更多。
如果這個魅惑人間的小惡魔是他的戀人的話——
他大概會甘之如飴吧。
七海建人低聲輕笑, 索性俯下身,安撫性的吻了吻女人的唇角,用著有些沙啞卻極度溫柔的聲音開口了。
「請您再陪我一會兒, 好嗎?」
……
當小松靜子再次醒來的時候以及是早上了。
剛剛醒來, 大腦意識還不算清醒。
房間沒有開燈,厚重的窗簾只露出了一小個縫隙,點點的亮光從那裡照入房間。
光亮不算刺眼,但足以她看清面前的事物了。
她看著面前熟悉的床頭櫃和上面擺放著的屬於自己的金色耳環。
她似乎是側著睡的。
喉嚨好干。
好想喝水
她想要試著轉過身, 然而一股酸軟和無力感如同潮水般覆蓋全身。
小松靜子整個人有些疲憊的躺在床上,連動動手指都沒有力氣。
渾身上下只有一個念頭。
好累。
……昨晚到底做了多少次啊?
小松靜子控制著自己的思緒努力回想, 卻完全想不出答案。
或者說, 不應該單純的用次數來形容。
她只記得自己一次又一次的被帶到頂端。
幾乎沒有給她任何的喘息機會。
身下的床單早已被打濕。
她整個人都因為太過舒服而有些昏昏沉沉的。
然後……
她好像又不小心對七海建人發動了魅惑技能。
「……」
行吧, 這算是她咎由自取。
好在, 七海建人把該清理的都清理了。
小松靜子在內心無力的嘆了口氣。
明明按照【狼美人】的說法, 附身狀態下的魅惑效果是達不到離體狀態下魅惑那麼強的。
但是從七海建人的樣子來看, 根本就不是這樣啊。
不, 當時狼美人說的原話好像是——
【被魅惑的人會變成什麼樣很大一部分會取決於你在他心中的分量哦】
小松靜子愣了愣, 腦中莫名回想起那時的七海建人。
以及那種在竭力克制下去帶著掩飾不住欲望和占有的目光。
明明只是回想, 她的心跳都稍稍加快了一些。
就在她胡思亂想的時候,腳步聲伴隨著門被推開的聲音傳來。
小松靜子下意識朝著門口的方向看去,只見金發男人正拿著一個杯子走了進來。
似乎是察覺到她醒了,男人的步伐又加快了些。
把手中的水杯置於床頭櫃上,七海建人低聲開口了,語氣裡滿是關切。
「小松小姐,我扶您起來喝點水?」
在七海建人的攙扶下,她坐起身,接過水杯喝了一口。
伴隨著溫熱的液體湧入喉中,她才感覺好了一些。
「……您還好嗎?」七海建人接過空了的水杯,壓低聲音問道。
小松靜子有些無奈的笑了笑,用著沙啞的聲音回答:「嗯,如果我說不好,你要怎麼辦?」
七海建人微微一愣,隨後抬手將她耳邊的碎發盡數撩至耳後,動作非常的輕柔。
有些粗糙的指腹觸碰到臉頰,很舒服。
「您想要怎麼辦呢?」男人低聲問。
小松靜子輕聲笑了笑,「用問題來回答問題可是犯規的哦,七海君。」
金發男人坐在床邊,沒有眼鏡的遮擋,那雙漂亮的金碧色眸子一覽無余,裡面是毫不掩飾的溫柔,男人輕輕啟唇說道:「不,我的意思是,只要您的要求,我都會盡全力滿足。」
被這樣的目光注視,本來還想說的話盡數說不出口了啊。
小松靜子眼神游移了一下,輕聲開口了:「……什麼要求都可以嗎?」
「嗯,當然。」
「……那接下來的聖誕節和新年,我都可以和你一起過嗎?」小松靜子說話的聲音稍微放輕了些。
七海建人愣了愣,隨後有些無奈的嘆了口氣,開口了。
「真是敗給您了。」
金發男人唇角微微上揚,眸中閃過一絲笑意。
「小松小姐,這種約會的邀請,應該由我來說才對啊。」
得到肯定的回答,小松靜子輕聲一笑,「那我可以期待今年的聖誕禮物嗎?」
「當然。」
金發男人說著,輕輕執起她放在身側的手,俯身輕輕吻了吻她的指尖,像是在承諾什麼一般低聲開口了。
「如果可以的話,明年,後年,在之後的每一個聖誕節,我都想和您一起度過。」
指尖傳來的溫度有些燙,連帶著她的心跳都加快了許多。
小松靜子稍稍抬眸看向面前的戀人,輕聲開口了:
「那樣的話,七海君每一年都要給我准備聖誕禮物了哦。」
七海建人微微垂眸,唇角微微上揚,低聲回答。
「好,那就請您先從今年開始期待吧。」
「話說,七海君會變成聖誕老人嗎?」
金發男人聞言微微一愣,隨後有些不自在的移開目光,低聲吐出一句話。
「……如果您實在是想看的話。」
小松靜子輕聲笑了笑,沒有肯定也沒有否認,只是抬手輕輕勾了勾手指,含笑開口了。
「那我們的聖誕老人可不可以先提前給我一個早安吻作為禮物?」
金發男人低聲一笑,俯身吻了下去。
窗外的白色雪花從空中飄落,輕輕的落在地面那一層灰色上。
像是在無聲的訴說著愛意一般。
在地面的包裹下,慢慢的,輕柔的融合成了一滴晶瑩的水珠。
【作者有話要說】
接下來不出意外的話會是穿原著番外。
第56章 穿原著(1)
小松靜子有些詫異的看著面前空曠的街道, 建築的碎石散落一地。
到處都是被破壞的痕跡。
像是剛剛結束一場大戰一般。
……這是怎麼一回事?
方才還好好的街道怎麼一下就變樣了?
小松靜子咽下疑惑,努力思考著之前發生的事。
今天是周末,她不用上班。
自家男朋友今天也沒有祓除咒靈的委托。
她和七海建人交往已經一年多了。
兩人因為生活習慣等各方面因素都很契合, 於是便提出了「要不要試試同居」的想法。
不過因為才開始同居不久的緣故,各種東西也都不太齊全。
於是兩人尋思著今天有空去涉谷買點所需要的生活用品。
然後,她就去逛了個商店。
當她再次踏出商店門外時, 外面的一切都變了樣。
而且, 本應該和她在一起的七海建人也不見了蹤影。
小松靜子站在一個隱蔽的角落, 環顧四周。
路邊的行道樹被折斷, 房屋倒塌。
原本應該有樓房的地方變成了一片平地。
空氣中彌漫著血腥和危險的氣息。
如同死神過境的地獄一般。
沒有任何的生氣。
這種感覺。
她很熟悉。
雖然她沒有咒力,憑借肉眼看不見咒靈,但畢竟之前和那些咒靈打過不少交到。
多多少少還是能感覺到一些的。
小松靜子拿出咒具眼鏡帶上。
四周沒有咒靈的影子, 只有那一片覆蓋在上空的, 幾乎包裹住整個涉谷的黑色。
是帳。
能不能聯系七海建人呢?
小松靜子嘗試著掏出包裡的手機一看。
只見右上角顯示著大大的幾個字。
【無信號】
……不行嗎?
小松靜子微微蹙眉。
這麼大面積的帳,而且還屏蔽了信號,看來事情並不簡單。
七海建人是臨時接到任務了嗎?
沒有和她說是因為情況緊急還是因為其他原因?
小松靜子環顧四周,一股奇異的違和感包裹著全身。
總覺得有什麼不對勁。
她搖了搖頭, 讓自己冷靜下來。
現在她對這裡發生了什麼是一概不知。
只能自己推測了。
既然這裡是帳的內部。
四周也沒有見到咒靈的影子,那麼也就是說這裡面一定還有咒術師在。
和七海建人交往這麼久, 她也認識了不少咒術師。
也許能從他們口中得道一些線索。
總之, 得想辦法聯系上七海建人才行。
比起坐以待斃, 還是主動出擊更適合她一些。
而且就算遭遇到咒靈, 以她現在的身份卡牌也應該能夠順利逃脫。
那麼, 第一個目的地, 就去涉谷車站看看吧。
現在地面上空無一人, 說不定人們都去室內避難了呢?
而且那裡人群比較密集, 遇到咒術師的可能性也許會更大一些。
打定了注意, 小松靜子便打向著車站走去。
一路上十分順暢。
沒有遇到任何人,也沒有遇到咒靈。
被黑色籠罩的天空下看不見影子。
只有卷著血腥味的風和地面上時不時能看見的屬於人類的肢體部件。
碎裂的石塊落在地面的裂紋旁。
四處都是戰鬥後留下的痕跡。
方才她在店裡時,可是一點奇怪的動靜都沒聽見啊。
這麼大陣勢的戰鬥,她卻一無所覺。
這裡……真的是她熟悉的那個涉谷嗎?
小松靜子在腦內思考著,不知不覺便來到了車站。
四周依舊靜悄悄的。
只有寫著【涉谷站】站牌在冰冷的空氣中站立。
小松靜子看著面前向著地下延伸的樓梯,以及亮著光的白熾燈。
微微垂眸,抬步走了下去。
「噠、噠。」
高跟鞋踩踏在樓梯上發出清脆的響聲。
小松靜子就這麼一階一階的走了下去。
走進了車站的內部。
越往裡走,空氣中彌漫著的血腥味就強烈一分。
臨近一個轉角處時,腦中像征著危險的警報突然作響。
前面似乎有什麼不太妙的東西。
小松靜子渾身肌肉繃緊,放輕了呼吸,悄悄側頭看了過去。
在看清面前的場景時,整個人微微一愣。
那裡站著一群怪物。
怪物長著怪異的身軀,臉龐,四肢。
然而小松靜子卻很清楚。
那是人類。
因為,即使她取下眼鏡,沒有咒力的她也能看見那些東西。
這是屬於那個藍發特級咒靈的【改造人】。
但是那家伙不是已經死了很久了嗎?
這是這麼回事?
就在小松靜子心中冒出這個疑問時,一個腳步聲從對面傳來。
她連忙抬眸看去,
只見那似乎是一個男人。
因為距離有些遠,她看不太清楚男人的容貌,只能看見男人身上幾乎是有些可怕的傷痕。
整個人如同被一分為二了一樣。
從右側的臉頰到身軀全部是可怕的黑紅色。
甚至還能看見泛著紅色的血絲。
似乎是被嚴重燒傷了。
整個人血肉模糊。
男人似乎並沒有察覺到她的注視,而是抬起手中的刀,和平台上的怪物廝殺了起來。
明明受了重傷,戰鬥的動作卻依舊非常利落。
不知道為什麼,看著男人戰鬥的身影。
一股熟悉感幾乎是無可救藥的湧上心頭。
她扶著牆壁的手又加重了一分。
連呼吸都不由得一滯,
因為,即使看不清男人的容貌,但是他的這個戰鬥的動作。
她非常非常的熟悉。
小松靜子第一次不想相信自己的推測。
沒有別的什麼原因。
就是——
太疼了。
缺失的眼球。
血肉模糊的身體。
嚴重的燒傷的皮膚。
太疼了。
太疼了啊——
一股難以言喻的酸楚感湧上心頭。
明明受了這麼嚴重的傷,卻還要留下來戰鬥——
小松靜子深呼吸了一下,立刻准備上去幫忙。
然而就在這時,男人的面前突然出現了一個人。
不,准確來說是一個咒靈。
一個她曾經見過的咒靈。
【真人】
確認了。
這裡似乎並不是她原本所在的世界。
藍發咒靈抬起一只手放在男人的胸前,過於慘白的手掌貼在男人血肉模糊的身軀上顯得格格不入。
當虎杖悠仁來到這裡的時候就看到了這一幕。
「七海海!」
他有些驚慌的喊著男人的名字,少年金色的眸子裡滿是憤怒和害怕。
已經受了重傷的七海建人對上毫發無傷的真人是什麼樣的結果——
他想都不敢去想。
他只是想要竭力的避免那樣的事情發生。
然而七海建人卻像是釋然了什麼一樣,朝著他笑了笑,喚出了他的名字。
「虎杖……」
「之後就交給你了。」
藍發咒靈的周身散發出咒力,這是發動術式的前兆。
虎杖悠仁想要衝上前去阻止。
然而就在這時,一支銀箭破空而出。
像是帶著憤怒的雷霆一般,速度極快的刺穿藍色咒靈的頭顱。
下一瞬,血肉飛濺。
虎杖悠仁看著面前的景像微微一愣。
不僅是他,七海建人還有真人都愣了愣。
然而就在這時,一個有些急促的腳步聲傳來。
一個手持銀色弩箭的黑發女人從拐角出走出,毫不猶豫的走到了七海建人身邊,抬手握住男人的手臂,把他後拉了幾步。
似乎是為了讓他和那個藍發咒靈保持距離。
虎杖悠仁也來到了七海建人身邊。
感受這兩人包含這陌生探究的視線,小松靜子心下了然。
她之前的推測再次被驗證。
這裡的七海建人和虎杖悠仁似乎並不認識她。
小松靜子輕聲吐出一口氣,向著兩人點了點頭,道:「我並不是敵人。」
然而就在這時,不遠處的藍發咒靈突然顫抖著笑了出聲,抬手拔出了貫穿太陽穴的銀色箭失。
紅色的血跡隨著咒靈的動作飛濺而出。
仿佛感覺不到痛覺一樣,一雙異色的眸子饒有興趣的看著她。
「真有趣,為什麼?你的攻擊——」
「我竟然無法治愈誒。」
被毒舌一般的目光注視著,小松靜子只是挑了挑眉,並不覺得害怕。
因為從剛才起,她的腦袋裡只有一個念頭。
這個咒靈剛剛,毫無疑問是想要殺死七海建人的,那她絕對絕對不能放過它。
回想起男人那個釋然的笑和那句【剩下的就交給你了】這種明顯准備赴死的話。
小松靜子心裡要多不爽就有多不爽。
但是這個七海建人不認識她,而且這是他作為咒術師的覺悟。
作為陌生人的她並不能多說什麼。
那就把心中不爽和憤怒全部發泄在面前的咒靈身上吧。
反正,她現在是平民身份,已經解鎖了各種身份的稱號。
攻擊的手段要多少有多少。
就算一個身份的攻擊只有原本效果的30%,那就多來幾個。
她就不信殺不死它。
想到這裡,小松收回手裡的獵魔弩,深藍色的眸子一眨不眨的看著面前的咒靈,輕聲開口了:「我有很多種辦法可以殺死你,你想試試哪一種呢?」
藍發咒靈聞言像是聽到了什麼極為好笑的笑話一樣,大笑出聲。
「哈哈哈,明明是個連咒力都沒有的普通人類,可真是狂妄啊。」
「讓我想想,要把你變成什麼樣才好——唔!」
藍發咒靈還沒說完口中的話,一個裝有紅色藥水的玻璃瓶就牢牢的堵住了他的嘴。
小松靜子用力的按著瓶底,直到確定瓶裡的最後一滴液體也流入了咒靈的喉嚨。
幾乎是在下一瞬,玻璃瓶就掉落在地。
藍發咒靈後退了幾步倒在地上,雙手死死的扼住自己咽喉,劇烈的咳嗽起來。
似乎想把方才的液體盡數吐出。
不滿縫合線的身體因為疼痛而不斷的顫抖。
一雙異色的瞳孔帶著憤怒和不可置信的看著她,聲音是極度的沙啞。
「……你……做了……什麼!?」
咒靈的身體抽搐了片刻,吐出了一大口鮮血。
然後像是察覺到不妙一般,整個人以極快的速度向後退去。
一邊走還一邊吐著鮮血。
小松靜子只是看著咒靈完全消失的身影,沒有開口。
之前把毒藥潑頭上,是因為她那時還看不見咒靈。
不過現在嘛——
既然她看得見了,而且對方還把嘴巴張那麼大。
她不灌一瓶藥下去都對不起她自己。
雖然藥效只有30%,但是在獵魔箭和女巫毒藥的雙重作用下。
再怎麼說,造成的傷害也應該不俗。
而且他無法治愈那些傷口。
所以即使是暫時的逃脫,也只是苟延殘喘罷了。
她對這裡的情況不太了解,比起深追,現在還有更應該做的事。
小松靜子看著掉落在地面上的透明玻璃瓶,微微抬手,瓶身就化作光點消失了。
緊接著,另一瓶裝有淡綠色液體的玻璃瓶就憑空出現在她手心。
小松靜子猶豫了一下,最後還是轉過身。
看向了站在身後的七海建人。
和遠距離的時候不一樣,現在的她,是可以清楚的看見男人身上的傷有多糟糕的。
皮膚基本上完全壞死,只剩遍布傷痕的肌肉和血液。
右眼眼也不見蹤影。
只留下一個黑色的洞孔。
像是只剩下骨骸一般。
小松靜子握著瓶子的手又收緊了些,嘴唇微微抿起,努力忽略著內心泛起的難過和酸澀,低聲開口了。
「這個是可以治療的,喝下去就可以了。」
說著把瓶子遞了過去。
七海建人微微一愣,隨後用那只完好無損的左手結果了藥瓶。
輕聲道謝。
「謝謝。」
小松靜子抿了抿唇,抬眸看向面前的人,輕聲開口了:「……你不怕這是毒藥嗎?」
金發男人愣了愣,隨後輕聲笑了。
那只僅剩的金碧色的眸子,泛著點點溫和的光。
「不知道為什麼,雖然我以前並沒有見過您,但是我的直覺告訴我,您不會做這種事。」
小松靜子聞言愣了愣,莫名的。
心中的酸澀不減反增。
七海建人真的很好,特別好。
他有作為成年人的責任。
有作為咒術師的覺悟。
他會憐惜被卷入咒靈戰鬥中的普通人。
他把虎杖君保護的很好。
比起自己來說,更關心其他人。
明明是這麼一個溫柔的人——
卻要在這種地方,受這樣的傷,被那樣的敵人殺死。
光是想想,小松靜子都覺得很難受。
好在即使是只有30%藥效,解藥依舊是管用的。
在全部喝下瓶中的液體後,七海建人的傷口幾乎是肉眼可見的愈合了許多。
原本因為燒傷而血肉模糊的身軀逐漸長出新的血肉。
失去的眼球也恢復了。
只是暫時還不能睜開罷了。
雖然不能完全治愈傷口,但是比起方才而言,算是要好上不少了。
之後出去再找家入硝子治療應該就能痊愈。
小松靜子看著面前的金發男人燒傷松了口氣。
懸著的心髒也終於放下了幾分,不過還有其他的事。
她自己的男朋友還沒找到呢。
總之,先搞清楚到底這裡發生了什麼吧。
想到這裡,她抬眸看著面前的兩人,開口了:「那麼可以告訴我在涉谷到底發生了什麼嗎?」
【作者有話要說】
寫這一章的時候,因為怕出錯,我是翻著漫畫寫的。
然後每看到一次娜娜明死亡的情節,我就要罵一次jjxx。
jjxx你沒有心!!!!
下一章把貓貓撈出來
第57章 穿原著(2)
「嗒、嗒。」
空無一人的街道上響起的腳步聲顯得格外突兀。
一個身穿白色襯衣的金發男人正走在這條看起來格外荒涼破敗的大街上。
手裡還拎著一個不算大的紙袋。
看著散落在四處的咒力殘穢和地面上黑紅色的血漬。
她也不在這裡嗎?
七海建人的眉頭深深蹙起, 拎著紙袋的手也不由得用力了幾分。
半小時前,原本應該是和自己的戀人一起在涉谷商店購物的。
然而,當他再次回過神來就已經站在了這個地方。
並且原本站在他身邊的小松靜子也不見了蹤影。
雖然從四周的建築環境上看, 這裡毫無疑問還是涉谷。
然而無論是四周碎裂的建築,抑或是混雜著血腥和灰塵的空氣,都說明了這個地方很明顯發生過一場規模非常的戰鬥。
而且——
七海建人停下腳步, 抬頭上空的一片黑色。
還有這個死死遮蓋住整片天空的帳。
如果咒靈已經被祓除的話, 那麼這裡的帳也應該消失才對。
既然這裡的帳還沒消失, 那麼也就是說這個地方的危險依舊沒有解除。
而且從剛才的咒力殘毀來看, 這裡似乎有不止一只特級咒靈。
然而,就是在這種情況下,他的戀人還和他分開了。
七海建人眸色微暗, 向前的步伐也加快了些。
得先找到她才行。
雖然小松靜子擁有強大的異能力, 但是她沒有咒力。
不依靠咒具是完全看不見咒靈的。
他們只是休息日出門采購而已,他沒有佩戴護目鏡也沒有攜帶那把砍刀。
連服裝都只是相對隨意的套了件白色襯衣罷了。
所以,在這種情況下,他根本不知道小松靜子有沒有攜帶那副咒具眼鏡。
如果在看不見的情況下遭遇到了特級咒靈——
七海建人沒有敢繼續想下去。
總之, 他現在的首要任務就是先找到小松靜子。
得先確認她的安全他才能安心。
七海建人一邊走著,一邊留意著周圍的情況。
方才他一路走過來, 雖然周圍的環境變化不算太大。
但是有一個改變確實非常明顯的。
那就是——
咒力的殘穢。
越往前走, 四周的殘穢就更多一些。
最開始是只有牆壁。
然後是地面上有少許。
到了現在, 他腳下的一大片地面都染上了殘穢的痕跡。
而這些殘穢, 不約而同的都是從前方延伸出來的。
很明顯, 前面一定有什麼。
七海建人將手中提著的紙袋放到空無一人的咖啡店的椅子上。
然後在路上發現了一根的鐵棒, 這似乎是陽台上斷掉的鐵質欄杆的其中一部分。
長度恰好, 也有一定重量。
他現在沒有武器, 只有先用這個暫時將就一下了。
以防萬一。
七海建人建起地上的鐵棒, 抬步向前走了過去。
隨著殘穢的痕跡越來越明顯。
七海建人不由得放輕了腳步,屏住呼吸,慢慢走了過去。
然而,處在前方的。
不是咒靈,也不是人類。
只有一個牢牢的黏在地面上的——
正方形小盒子。
……
「原來如此。」
小松靜子聽完虎杖悠仁和七海建人的敘述點了點頭。
突然出現在涉谷的帳。
五條悟被封印。
虎杖悠仁身體裡的詛咒之王被喚醒。
以及大量的普通人和咒術師被卷入。
現在的情況簡直和當時那個特級咒靈所說三個關鍵詞可以說是完美契合了。
【涉谷、封印、手指。】
那麼也就是說,敵人也都是老熟人了。
小松靜子心下有了底。
她頓了頓,然後朝著兩人開口了:「你們知道封印這五條先生的東西在哪裡嗎?我也許有辦法把他救出來。」
面前的兩人聞言都愣了愣。
小松靜子非常平靜的點了點頭,深藍色的眸子裡滿是坦然:「只是理論上可行的方法而已,能不能真的把人救出來還要打一個問號。」
畢竟那個稱號發動能力的條件還有些苛刻。
小松靜子頓了頓,繼續說了下去。
「不過,現在的情況,如果能把五條先生救出來,我們不利的局勢應該就能得到逆轉。」
說完,她便看向面前的兩人,像是在征求意見一樣。
七海建人沒有思考太久便點了點頭,回答道:「好,走吧。」
虎杖悠仁也贊同的點了點頭,自從她的藥讓七海建人的傷口恢復以後,少年看向她的淡金色眸子就染上了信任。
這個目光倒是讓她想起了另一個虎杖悠仁。
既然已經確定了目的,三人沒有耽擱,很快便出發。
離開車站後,朝著涉谷的街道走去。
一路上的景色依舊荒涼無比,也沒有遇見其他的人。
幾人走的很快,七海建人依舊手握砍刀,走在一旁。
虎杖悠仁倒是對她的突然出現挺感興趣的,一路上問了不少。
「小松小姐,你到底是什麼人啊?似乎和五條老師很熟悉?」
……她可不僅和五條悟一個人熟。
當然,這話小松靜子並沒有說出口,「畢竟五條悟是世界最強的咒術師嘛,有所耳聞罷了。」
「真人說你沒有咒力,是真的嗎?」
「嗯。」小松靜子說著推了推鼻梁上的金邊眼鏡,「我沒有咒力哦,我是異能力者。」
「異能力者!?」粉發少年看起來相當驚訝,一雙淡金色眸子都染上了一絲興奮。
就在虎杖悠仁還想繼續問什麼的時候,一旁的金發男人突然擺了個手勢。
示意他們噤聲。
虎杖悠仁反應過來後立刻閉上了嘴。
小松靜子也警惕了起來,一雙深藍色的眸子直視前方。
剛剛擺出手勢的七海建人倒是一愣。
這個手勢是他個人的習慣。
虎杖悠仁先不說,和他一起出過祓除咒靈任務對自己的動作相對熟悉。
但是這位突然出現,名叫小松靜子的女人為什麼也能立刻反應過來呢?
就好像是和他認識了很久一樣。
七海建人微微垂眸,甩開腦子裡的思緒,他抬手指了指前方的拐角,眉頭微蹙,沒有出聲,只是用口型說道:「前面有人在戰鬥。」
果然,就在七海建人說完這句話的瞬間,一陣陣清脆的打鬥聲就傳入耳中。
還伴隨著碎石落下的聲音。
小松靜子眉頭微蹙,按照兩人的說法,封印五條悟的那個東西就在前面,現在前面有人在戰鬥,那麼,戰鬥的原因,很大概率和那個封印物脫不開干系。
幾人對視一樣,七海建人率先開口了:「我走前面,小松小姐和虎杖君跟在我身後。」
小松靜子聞言愣了愣,雖然有些不贊同,但到底是沒有反駁。
她很清楚七海建人的性格。
即使現在受了傷,他也絕對不會讓她一個沒有咒力的人或者未成年的虎杖悠仁走前面。
算了,就算發生什麼,她還有守衛的稱號技能呢。
雖然只能防御一次攻擊,但也足夠了。
大不了用了就是了。
但是,出乎她意料的事發生了。
她的守衛技能確實是用上了。
不過用的不是這一個七海建人,而是另一個七海建人身上。
沒錯,在那邊和人打架的不是別人。
正是她男朋友和另外一個老熟人。
小松靜子在看見那個額頭一根縫合線拉到底的黑發男人時腦子裡幾乎是無可救藥的回想起了那個被五條悟踩在腳下的白色的,長著嘴巴的——
人類大腦。
都過去一年了,為什麼她的記憶還會如此鮮明啊!
都怪五條悟那一腳啊。
眼看著那位冒牌夏油君的攻擊即將要打在七海建人身上,小松靜子是毫不猶豫的使用了守衛技能。
看著本來應該刺入□□的攻擊被無形的薄膜抵擋住,七海建人和對面的黑發男人都微微一愣。
兩人各後退了幾步。
七海建人看著面前的屏障,像是察覺到了什麼一樣,轉頭朝著轉角口的方向看來。
果不其然。
在目光觸及到那個黑發女人的身上時,他心裡一直懸著的石頭總算是落了地。
她看起來並沒有受傷。
太好了。
她沒事。
七海建人剛剛松了一口氣,然後視線就掃到那個站在自家女朋友身邊,和他長得幾乎一模一樣的金發男人,整個人都不由得愣了一下。
他之前的猜測再次得到了證實。
果然,這裡似乎並不是他們原來的世界。
就在這時,對面的黑發男人突起輕笑一聲,一個閃身,手便伸向了那個落在地面上的小盒子。
看起來是要搶奪。
七海建人目光一凌,心到一聲糟糕,連忙准備轉身阻止。
就在他轉身的一瞬間,一個熟悉又輕柔的聲音從身後傳來。
「讓他拿!」
是小松靜子。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七海建人甚至從他女朋友的話語裡聽出了那麼點幸災樂禍的意思。
小松靜子這麼做一定有她自己的深意。
七海建人頓了頓,幾乎是毫不猶豫的就選擇相信了自己的戀人。
站在不遠處的小松靜子唇角微微上揚,深藍色的眸子裡滿是勢在必得。
特別是當她看到那個黑發男人的手馬上就要觸碰到那個小盒子時。
她差點就要笑出聲了。
平民牌所裝備的稱號對應都是對卡牌能力的30%。
有想女巫那樣減輕藥效的,有向守衛那樣降低護盾效果的。
同樣也有限制觸發條件的。
比如——
【魔術師】
原本這張卡牌的能力是只需要選中兩人就可以交換他們的位置,無視距離、空間,只要選中即可。
但是現在稱號發動的條件就要苛刻多了。
必須要至近距離的兩人才能發動。
她本來還愁沒有人和五條悟互換位置呢?
這屆敵人真懂事。
連這都給她准備好了。
而且這家伙不是這個事件的主謀嗎?
既然你這麼想封印別人的話那就讓你也嘗嘗被封印的滋味吧。
絕對不是因為他差點傷到七海建人所以才公報私仇哦。
看到黑發男人的指尖成功觸碰到盒子表面的一瞬間。
小松靜子輕聲一笑,然後毫不猶豫的選中了魔術師的稱號,發動了技能。
【仔細看,別眨眼——】
【這便是偷天換日的奇跡。】
【作者有話要說】
撈貓貓啦!
【魔術師】
游戲技能:每晚都可以交換2個人的號碼牌,當晚有效。即如果交換3、5身份預言家驗3號就是驗5號,狼人刀5號就是刀3號,女巫看見當晚被刀者還是5號。同理可推,該技能對任何角色有效,整局游戲每個號碼牌只能交換一次
身份背景(摘自百度百科):
馬丁出生在一個富豪家庭,從小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他,並未像所有的紈绔子弟那般只知道享樂胡鬧。天生聰慧的馬丁是個出奇的天才,17歲自學成才,並以傲人的成績成功找到了自己的社會定位——偉大的世界巡回魔術師。
就在他對生活找不到方向時,在一次表演中,馬丁卷入了一場狼人的陰謀裡,這更激發了馬丁新的人生前進動力。他開始運用自己的障眼法幫助好人躲過狼人的襲擊,並把狼人耍得團團轉。
第58章 穿原著(3)
「……」
想吃喜久福。
五條悟躺在一堆屍骸中間, 看著四面無盡的黑暗這麼想道。
他並不是餓了。
這裡面似乎並沒有時間的概念,他完全感覺不到飢餓。
但是就是想念那個甜膩的味道了。
也不知道,其他人怎麼樣了。
大量的咒靈有計劃有目的的襲擊涉谷。
沒有他, 其他咒術師對付起來估計夠嗆。
而且,現在他被封印,也不知道那群老橘子會趁機做什麼文章。
現在沒有他在, 那些人一定會想辦法處死虎杖悠仁吧。
「嘖。」
不過——
他還真沒想到, 竟然有人會利用他已經死亡的摯友的屍體來做這樣的事情。
五條悟回想起自己在被封印前看見的場面。
那個長著嘴的人類大腦真的是怎麼看怎麼惡心。
真是令人不快。
就應該讓那家伙也嘗嘗被封印的滋味。
想到這裡, 五條悟唇邊揚起一抹危險的微笑, 手上的動作也不由自主的用力了幾分。
「啪。」
只聽一聲脆響。
他的手心裡就多了一截白骨。
偏頭一看,只見方才還在蠕動的骷髏突然不動了,兩個大大的黑色孔洞正直勾勾的看著他。
甚至還有一點莫名的委屈。
五條悟挑了挑眉。
哦, 好像不小心把身邊那個骷髏的手指給掰下來了。
五條悟心中毫無愧疚之意, 正准備扔掉手裡的那根指骨。
然而就在這時,異變突生。
原本一片黑色的空間突然閃爍起了點點熒光。
如同夜色中的星辰一般。
這股力量對他並沒有傷害的意思,五條悟有點好奇它這是要干嘛,所以並沒有遠離, 反而還靠近了些。
因為他的靠近,光點像是察覺到了什麼一樣, 越變越多, 全部彙集在他的周圍。
在一片白茫茫中, 他似乎還聽見了一個陌生的女聲。
【……奇跡。】
伴隨著輕柔的話語傳入耳中, 他感覺整個人身體變輕, 像是被人轉移傳送一般。
然後, 就在這時, 他從那一片白茫茫中精准的辨認出了那個身穿袈裟, 一臉震驚的黑發男人。
哦, 冤家路窄。
看著對面腦袋上的那個刺眼的縫合線。
五條悟笑了笑,然後毫不猶豫的抬手揍了他一拳。
……
小松靜子釋放完技能後,一陣刺眼的白光便將前面一大片區域包裹。
七海建人看著面前的白光裡若隱若現的人影,握著鐵棍的手不由得緊了緊。
然後,他就看見了那個黑色眼罩的白發男人正從中慢慢走出。
「噠、噠、噠。」
清脆的腳步聲在安靜的街道上回響。
是五條悟。
白發男人看見他似乎有些驚訝,隨後露出了一個有些輕浮的笑容。
上前一步,來到了他的面前。
然後笑著開口了,語氣一如既往的輕佻。
「七海,沒想到我出來第一個看見的人是你啊,來,我從哪裡面還專門給你帶了土特產哦。」
說完,五條悟從身後掏出了什麼遞到他面前。
七海建人定睛一看——
只見男人手中握著的是一根白色的,應該屬於人類的——
指骨。
「……」
果然,不管是哪一個世界的五條悟都是一樣令人頭疼的性格。
七海建人覺得自己的太陽穴突突的疼。
他抬眸看了面前的白發男人一眼,低聲開口。
「不用了。」
然後,毫不猶豫的轉身走向了自己依舊站在拐角處的戀人。
「誒?七海你好冷淡哦。」身後的五條悟一邊說著,一邊看向七海建人走過去的方向。
視線在接觸到未曾某面的黑發女人和站在她身邊的另一個,明顯受了傷的七海建人身上時整個人都愣住了。
幾乎是下意識就開口了。
「等等,七海你怎麼分裂了?!」
正站在拐角處的虎杖悠仁,看見正在走過來的金發男人,一臉震驚的發出了同樣的疑問:「那個人果然也是七海海吧!為什麼會有兩個啊?!」
正在走過來的七海建人聞言微微挑眉,朝著虎杖悠仁和另一個自己微微頷首,然後著正向自己小跑過來的黑發女人,低聲開口了:「靜子小姐,您沒受傷吧?」
小松靜子聞言輕輕搖了搖頭,視線從頭到腳的掃了一遍面前的男友,似乎是在看男人身上有沒有受傷的痕跡。
察覺到她的動作,七海建人輕聲開口了。
「才剛開始戰鬥不久,你們就來了,我並沒有受傷。」
「那就好。」小松靜子稍稍松了口氣。
畢竟剛剛才救下一個受傷特別嚴重的七海建人,小松靜子回想起那個場面都還是心有余悸。
既然自家男友沒有事,那麼就先回歸正題吧。
畢竟,身後身前的那幾道帶著疑惑和驚訝的目光實在是讓她有些如芒在背。
想到這裡,小松靜子轉身,輕聲開口了:「如果我的推測沒錯的話,我們應該是來到了某個平行世界,之前我們只是在這裡逛街罷了,沒想到一出店門就到這裡了。」
「原來如此。」另一個七海建人聞言點了點頭。
「我只在電影裡看過這種情節誒,竟然真的會發生嗎?」一旁的虎杖悠仁顯得有些興奮。
「平行世界嗎?真有趣,所以你是誰?」一旁的五條悟倒是饒有興趣的看向她。
站在她身邊的七海建人聞言有些詫異的看了過來。
小松靜子察覺到後,輕輕點頭,證實了金發男人的猜想。
這個世界的七海建人並不認識她。
沒有七海建人的牽線,那麼五條悟和虎杖悠仁這些咒術師了就更不可能會認識她了。
小松靜子簡單的做了個自我介紹。
「我叫小松靜子,是個異能力者。」
輕柔的聲音傳入耳中,五條悟下意識挑了挑眉。
果然,這個女人的聲音,和方才那團光裡面聽到的一樣。
「是你把我從那東西裡面弄出來的?」五條悟開口問道。
小松靜子也沒有要隱瞞的意思,十分坦然的點了點頭道:「嗯,我把你和那個假冒夏油傑的家伙調換了位置。」
帶著眼罩的白發男人聞言一愣,唇邊揚起一抹惡劣的笑容。
「誒∼也就是說,那家伙,現在在那個小盒子裡是嗎?」
小松靜子愣了愣,隨後點頭回答:「嗯,沒錯,不過除了它以外這個帳裡也許還有其他的敵人……」
沒等她說完,面前的白發男人就轉身往回走去。
小松靜子有些詫異的看著五條悟突然離開的動作。
他這是要干嘛?
難道是迫不及待的要去祓除其他敵人了?
小松靜子腦子裡剛剛冒出這個想法,就看見白發男人在那個小盒子前停下了腳步。
然後,抬腳,狠狠的將那個小盒子踢了出去。
「嘭!!」
伴隨著一聲巨響,那個小盒子便如同子彈一般飛了出去。
在撞碎了幾堵牆壁後,重重的摔在了一旁的水泥牆上。
原本就破敗不堪的街道現在更是雪上加霜。
方才還只是有點裂痕的幾棟建築現在看起來都要搖搖欲墜了。
時不時還有碎石塊從天而降。
小松靜子一臉復雜的看著那些搖搖欲墜的建築和地面上因為石塊掉落而造成的裂紋,壓低聲音開口了。
「……給你們咒術師善後的人工資應該很高吧?」
她的聲音不算大,但是站在她周圍的三人都聽見了。
除了五條悟。
七海建人聞言沉默了半晌,像是為了挽回咒術師的顏面一般,低聲開口了。
「……會這麼干的咒術師大概只有五條先生一個人而已。」
站在她身邊的男友聞言十分肯定的點了點頭。
兩個七海建人對視一眼,幾乎是同時從對方的眼中讀到了無奈的情緒。
「你們在說什麼悄悄話?」剛剛將小盒子踢飛的五條悟正雙手插兜的看向這邊。
幾人對視一眼,站在一旁的七海建人率先開口了。
「五條先生,這裡面應該還有其他正在和敵人戰鬥的咒術師,我們還是先去找他們吧。」
白發男人聞言唇角微勾,帶著幾分危險的弧度。
「好啊,那就讓那些家伙知道什麼叫做後悔吧∼」
【作者有話要說】
放心,會好好回收獄門疆的。
只是踢一下泄憤而已。
腦花真慘啊(棒讀)
第59章 穿原著(完)
有了五條悟的參與, 整個事件的解決就順利了很多。
在帳內剩余的敵人被全部交由五條悟清理。
他們則負責將那些受傷的咒術師和普通群眾分別聚集在一起,這樣更方便安頓和之後的治療。
原本有些冷清的街道又變得熱鬧起來。
彌漫在空氣中的危險和壓抑也隨著越來越多傷者被救助而悉數褪去了。
一個個受傷的人從涉谷的各個角落被聚集到一起。
受傷的人不算太少。
很多咒術師身上的傷都不算輕。
而他們很多都還是咒術高專的學生。
小松靜子看著面前的那些傷者,微微垂眸。
「小松小姐。」
這時, 一個熟悉卻又有些陌生的聲音從身前傳來。
小松靜子聞聲抬眸,只見面前站著一個金發男人,他的身上還有些許燒傷後留下的痕跡, 金綠色的眸子裡看不出什麼情緒。
看著面前自己男友長得一模一樣的人, 小松靜子頓了頓, 輕聲開口了:「七海君, 你那邊的傷者已經安排妥當了嗎?」
七海建人輕輕頷首回答,「伏黑君就是最後一個了。」
小松靜子聞言,視線不由自主的落在不遠處那個因為重傷而昏迷不醒的黑發少年身上。
虎杖悠仁正站在他身邊, 一旁還有一個橘色短發的少女。
兩人都是背對著她, 看不清表情。
面前的金發男人像是察覺到她的走神,並沒有開口打斷。
一時間,帶著些靜謐的沉默在空氣中蔓延。
半晌,小松靜子率先開口了。
「七海君, 我可以問你一個問題嗎?」
「嗯,您說。」
小松靜子對上了男人那只金碧色瞳孔, 裡面泛著些許的陌生和疑惑。
「你在那個車站, 明明受了那麼嚴重的傷, 為什麼還要繼續戰鬥呢?」
金發男人聞言明顯一愣, 似乎是沒想到她會問出這樣的問題。
她其實不是太想問這個問題的。
只是, 在看見伏黑惠昏迷不醒的樣子時, 心裡不自覺的回想起在車站時看見的場面。
【虎杖君……之後就交給你了。】
七海建人是笑著說的。
像是終於釋然和解脫了無形的枷鎖一樣。
她剛剛遇見這個世界的七海建人時的樣子, 她是一點也不想告訴另一個七海建人的。
也只是趁著自己的戀人現在不在這裡, 她才提出這個問題罷了。
小松靜子帶著些歉意的笑了笑, 輕聲開口了:「抱歉,七海君,讓你為難了,不回答也沒關系的。」
「不,沒什麼,那時比起眼前那群的改造人,我更多想的是完全無關的事吧。」七海建人微微垂眸,身上沒有完全消除的疤痕有些刺眼。
「無關的事?」
七海建人輕輕頷首,看著面前比他稍矮一些的黑發女人。
「嗯,比如一些我想去的地方卻一直沒有去的地方旅行。」
不知道為什麼,在和那些改造人戰鬥時,他的心中幾乎是毫無征兆的就湧出一股想要去旅游的念頭。
想去馬來西亞,想去丹麥。
他想去的地方很多,想做的事情也很多。
也許想想這些,就能夠短暫的麻痹身上的劇痛吧。
也是因為,那時,他知道自己的生命即將走向盡頭,所以才會想起那些買來還沒來得及看的書,冰箱裡還沒開封的啤酒。
全是些他想做卻還沒來得及做的事。
「唔,如同是旅行的話,我推薦馬來西亞哦。」
七海建人聞言愣了愣,下意識的看向正在說話的人。
黑發女人像是沒有察覺到他的目光一樣,自顧自的說了下去。
「那裡和東京不一樣,一年四季都很暖和,住的話可以住在海邊,閑暇時可以去沙灘上走走,潛水,在海邊曬曬太陽看看書也可以,是個很不錯的地方。」
輕柔的話語帶著讓人身臨其境的魔力,耳邊甚至隱隱約約響起了屬於大海的浪潮聲。
「七海君想去的話就去吧,再怎麼高強度的工作也需要休息和放松不是嗎?反正現在咒術界還有五條先生在。」
聲音如同帶著陽光溫度的海風拂過臉頰一般,讓他一直繃緊的神經舒緩了不少。
他微微啟唇,開口回答。
低沉的聲音裡帶著自己都未曾察覺的放松和向往。
「嗯,您說的對。」
七海建人話音剛落,下一瞬,一束光從上而下。
如同陽光穿透厚重的烏雲一般。
小松靜子抬頭去看,只見那盤踞在涉谷上空的黑色中央突然出現了絲絲縷縷的裂痕。
日光從縫隙攝入。
伴隨著帳上的裂紋越來越多,一道又一道光柱出現在這片區域上。
光線映射在涉谷的各個地方。
已經成為廢墟的大樓,地面上的裂紋,昏迷的傷者。
如同歷經黑暗終於迎來的黎明破曉一般,連四周的空氣都染上了暖意。
伴隨著清脆的「哢嚓」聲,整個帳終於完全碎裂。
露出了人們期待依舊的湛藍天空。
隱隱約約的還能看見穿梭在白色雲層中的飛鳥展翅。
一切的一切,都顯得那麼的生機勃勃。
仿佛之前發生的一切都是噩夢一般。
「終於結束了。」一個男人的聲音傳入耳中,小松靜子回頭去看。
只見五條悟不知何時站在了她和七海建人身邊。
一旁的七海建人挑了挑眉,開口了:「五條先生那邊也結束了?」
白發男人只是隨意的笑了笑,回答道:「全部都解決了哦,不過以防萬一留了一個詛咒師作為活五條悟說著,偏頭看向了她,有些疑惑的問到:「對了,這裡怎麼只有一個七海?另一個呢?」
小松靜子頓了頓,開口回答:「建人嗎?他剛剛說他有點事,先離開了一會兒。」
她話音剛落,面前的兩人都愣了愣。
看著兩人有些驚訝的神色,小松靜子這才反應過來自己方才的話。
啊。
一不小心,就喊成習慣的稱呼了。
「誒∼你們是這種關系啊?」白發男人聞言用有些誇張的語氣問道。
小松靜子倒是十分坦然的點了點頭,「抱歉,我沒說過嗎?我們是戀人哦。」
「誒,你們是怎麼認識的?是誰先告白的?」五條悟饒有興趣的開口問。
「……請不要把別人的私事當成八卦,五條先生。」一旁的七海建人按了按有些微痛的額角頗為無奈的說。
「誒∼為什麼,難道七海你不好奇嗎?畢竟這可是另一個世界的你選擇的戀人呀∼」
「……」七海建人聞言眉頭又蹙得緊了些,似乎是在想要怎麼回答。
「我和他是在公司認識的,七海君是很厲害的後輩哦。」
像是察覺到了他有些為難,小松靜子主動開口了。
七海建人聞言愣了愣,下意識垂眸看去,恰巧撞入了那雙含著笑意的深藍色眼眸,目光裡滿是溫柔和包容。
幾乎是在這一瞬間,他似乎有些理解了另一個自己的選擇。
「誒∼職場戀愛!?」一旁的白發男人依舊一臉興味的問。
「嚴格意義上也不算是啦,只是從那開始認識的而已。」
就在幾人說話時,一個熟悉的腳步聲從身後傳來。
「靜子小姐,抱歉讓您久等了。」
回頭看去,只見身穿白色襯衫的七海建人正向他們走來,手裡還拿著一個方才沒有的褐色紙袋。
小松靜子愣了愣,隨後像是明白了什麼一樣快步走了過去。
走到戀人身前,她才輕聲開口了。
「你說的有事是去拿這個袋子了嗎?」
七海建人聞言微微頷首,低聲回答:「嗯,畢竟這可是我們逛了一上午後的唯一的戰利品不是嗎?」
「……唔,抱歉,因為和你一起挑選東西太開心,所以一不小心就花費太多時間了。」
金發男人聞言輕輕牽起她的手,低聲開口了。
「不,我並沒有那個意思,今天出門本來就是這個目的,而且如果是和您在一起的話,多久都沒有關系。」
「誒∼七海,真沒想到有一天你也會說這樣的話啊?」
站在兩人身後不遠處的五條悟的看著身邊的另一個七海建人說到。
金發男人聞言只覺得太陽穴又開始疼痛了幾分。
「……這好像和您也沒關系吧。」
「誒∼真冷淡啊七海,所以說你這樣才找不到女朋友的。」
就在七海建人無奈的嘆了口氣,准備回話時,一個含著笑意的聲音從前方傳來。
「五條先生,您可是比七海君還大一些哦。」
「比起另一個我,我認為您應該先擔心一下您自己?」
小松靜子不知何時已經走到了他們面前,身邊還站著另一個七海建人。
「……你們幾個是故意的吧?」五條悟聞言一臉復雜的看著他們。
就在白發男人還想開口說些什麼時,一陣耀眼的光芒閃爍。
幾乎在瞬間就將兩人包裹。
毫無疑問,這便是要回去的征兆。
小松靜子有些詫異的看著自己被白色光點吞沒的身體。
沒想到會這麼快。
看著周圍的白色光點越來越多,小松靜子像是感應到了什麼一樣下意識抬起頭,視線落在站在不遠處的五條悟和七海建人身上。
金發男人察覺到她的目光,沒有出聲,只是用口型像她說了一句話。
【謝謝。】
也許是對救助自己的感謝,也許是對接觸五條悟封印的感謝。
也可能只是單純的對最後那句維護的感謝吧。
下一瞬,伴隨著有些刺眼的白光閃過。
一切歸於寂靜。
再次睜眼時,他們又回到了原來的那個涉谷街頭。
小松靜子站在店鋪的門口,環顧四周。
建築完好無損,到處人來人往。
這是一個被熱鬧和和平包裹的地方。
他們回到了原來的地方。
方才的那些如同幻境一般,面前的一些都顯得有些不真實。
小松靜子頓了頓,輕聲感嘆道:「……這裡真是和平啊。」
七海建人聞言輕輕頷首,看向身邊的戀人,低聲回答:「嗯,是啊。」
如同在普通不過的情侶之間的對話一般,很快的消失在喧鬧的人群中。
沒有人知道,他們剛剛經歷了一場如同異世界旅行一般的體驗。
那是一個——
他們未曾到達的未來。
【作者有話要說】
寫完了。
抱歉久等了。
本來婚後的番外我只打算寫一兩章就完結的。
但是沒想到,這周榜單字數要求要2w(痛苦面具)。
所以還會寫個3-4章。
估摸著會把求婚或者結婚的部分也寫進去。
第60章 求婚(上)
時間已經臨近深夜。
夜幕早已籠罩上空。
但對於繁華的東京, 這才是夜生活的剛剛開始。
小松靜子婉拒了還想要繼續去下一家喝酒的同事和提出要送自己回家的後輩,一個人先回了家。
從出租車上下來,稍稍踉蹌了一下才勉強穩住腳步。
看著面前熟悉的公寓建築。
帶著些涼意的微風讓她那因為攝入過量酒精而有些昏沉的大腦清醒了些。
今天是公司一年一度的感謝會。
旨在感謝平日裡客戶以及企業對公司合作的大力支持。
也因為和公司合作的客戶銀行大多非富即貴, 所以這場每年一度的聚會也弄得相當隆重。
當然,除了公司的大客戶,合作的企業和銀行代表以外, 整個公司上到大boss, 下到普通員工都會參加。
因為公司裡也有很多部門是不出外勤的, 所以這次聚會對於他們來說, 就是一個非常好的拓寬自己人脈交際網的平台。
畢竟,想要在這個金融行業混得更好,強大的人脈是必不可少的。
當然, 對於他們這種負責和客戶打交道的部門來說, 也是一個鞏固感情的好機會。
既然和社交應酬相關,那麼酒就是必不可少的了。
她像是在完成工作任務一樣把那些面熟的客戶或者合作公司的代表從頭到尾的都敬上了一輪。
時不時還有其他人來主動找她攀談。
她完全不記得自己到底喝了多少。
反正香檳紅酒一杯接一杯就沒停過。
小松靜子放慢了些腳步,忍著頭暈慢慢走進電梯,摸索出鑰匙打開自家的房門。
「哢嚓。」
伴隨著鎖孔轉動發出的哢嚓聲, 房門被推開。
映入眼簾的毫不意外的是一片漆黑。
屋內一片寂靜,沒有人的溫度, 連空氣都顯得有些冰冷。
小松靜子關上門, 抬手按下開關。
伴隨著燈光的照耀, 整個屋子看起來稍微溫暖了些。
脫下高跟鞋, 酸痛的腳掌終於得到了短暫的放松。
小松靜子邁著有些踉蹌的步伐, 有些無力的倒在在客廳的沙發上。
肌膚觸及到沙發柔軟的觸感, 她整個人終於完全放松了下來。
好累、好暈、好困。
總算是熬過去了。
小松靜子有些無力的閉上眼, 一直緊崩的神經終於得到了舒緩。
她已經是第三次參加這種宴會了, 但是還是有些不太習慣。
她本來也不是那種特別擅長於喝酒的人。
控制著沒有在那種場合下喝醉出醜已經是極限了。
隨著她工作年限的增加, 因為工作能力的出色,她的職位也在不斷提升。
並且是所有部門中晉升速度數一數二的那種。
難免會有人在背後說閑話。
在那種魚龍混雜的場合,隱隱約約還是會有一些帶著惡意的眼神落在她身上。
雖然她竭力想要忽視,但是依然令人感到不適。
這種時候,如果七海建人在就好了。
想到這裡,小松靜子輕輕的嘆了口氣,隨手拿起沙發的靠枕抱在懷中。
隨著抱枕柔軟的觸感從掌心傳來,她感覺自己空虛的情緒稍微得到了些滿足。
七海建人因為祓除咒靈的任務這幾天都在外面出差,所以家裡只有她一個人。
自從兩人同居以來,還是第一次分開這麼長的時間。
回家面對著沒有開燈,有些冷清的房子,心中難免會有些寂寞。
明明同居之前是很正常的事呢。
然而現在,只是幾天不見,她就開始想念男人溫暖的擁抱和身上那股獨特的冷香了。
想到這裡,小松靜子慢慢睜開眼,視線便不由自主的落在面前茶幾上的擺件身上。
這是一只做工相當精致的貓咪,長相十分討人喜歡。
不過表情是少見的蹙眉,明明是更多屬於人類的表情,但放在貓咪身上確實怎麼看怎麼可愛。
買它的原因也很簡單。
因為它長的實在是太像七海建人了。
小松靜子現在都還記得男人第一次看見它那有些無奈的表情。
以及男人低沉又溫柔的嗓音:「……您喜歡便好。」
啊,一不小心,又想起七海建人了。
小松靜子輕輕嘆了口氣,因為酒精而有些迷糊的大腦現在終於認識到了一個嚴肅的事實。
這個家裡好像四處都是七海建人的影子。
擺放在廚房的成對馬克杯,玄關處男人的皮鞋,衣架上男人的襯衣和西服,書桌上男人沒看完的書,臥室裡兩人的照片。
甚至連隨手拿起的沙發靠枕都是成對的。
「……」
失策了。
當時只想著可以和喜歡的人同居所以買了一堆東西,完全沒想到這些東西會在七海建人出差後成為自己想念的催化劑。
如果能夠見到他就好了。
好想聽聽他的聲音。
好想被他擁抱。
……唔,她是不是可以給七海建人打個電話?
但是他的工作性質特殊,也不知道現在結束沒有。
祓除咒靈總是伴隨著危險,一旦分心很有可能會受傷。
萬一現在七海建人正在任務中呢,她一個電話過去說不定會影響他。
那就發個消息吧。
想到這裡,小松靜子支起身,努力忽略因為攝入酒精而有些昏沉的大腦,從一旁的包裡掏出自己的手機,打開的消息界面,抬手打字。
然而就在她的視線觸及到屏幕時,正在輸入文字的手頓了頓。
她傍晚發出的消息,七海建人現在還沒有回復。
唔,還是算了。
七海建人看起來很忙,還是不要打擾他了。
小松靜子打消了念頭,隨手將手機放到一邊。
被這種想念困擾的大概也只有她自己吧。
想著想著,小松靜子感覺自己的眼皮有些重。
也許是攝入了大量酒精的緣故,比起平日更加強烈的倦意用上心頭。
本就因為酒精而不太清醒的大腦愈發迷糊,意識也一點一點的沉入海底。
在陷入沉眠的最後一刻,一個莫名奇妙的想法從她的腦海裡浮現。
下次干脆她也去出差算了。
……
「在前面的路口停下就行,謝謝。」
低沉的聲音回蕩在車內。
付了錢後,男人走下車。
有些冰冷的空氣接觸到皮膚,七海建人看著面前熟悉的建築,抬步走了進去。
帶有節奏感的腳步聲在安靜的環境下格外突出。
祓除咒靈的任務比想像中的結束的更快一些。
因為任務已經完成,他也沒有必要久留,便提前乘坐飛機回到了東京。
他很想念他的戀人。
而且,兩人交往了這麼久,有些事情也該提上日程了。
東西已經准備好了,不過什麼時候交給她還需要在考慮一下。
想到這裡,七海建人又不由得回想起方才在手機上看見的戀人留下的消息。
收到消息的時間是傍晚。
不過因為那時已經在飛機上了,所以並沒有回復。
七海建人看著手機屏幕上的消息,微微斂眸。
【一會兒要去參加感謝會,希望那些客戶能夠高抬貴手。】
……感謝會嗎?
雖然沒有參加過,不過畢竟在那個公司呆了那麼長一段時間,七海建人還是或多或少聽說過這個名字的。
簡而言之,那就是以「感謝」為名的應酬和社交。
交往了這麼久,七海建人很清楚小松靜子的性格。
她對於工作的態度相當認真負責,客戶和企業對她的評價也很高。
在那種場合下一定是沒法避免喝酒的。
不過還是希望她不要太勉強自己。
就在七海建人思緒逐漸飄遠時,電梯到達發出的「叮咚」聲拉回了他的注意力。
他邁步走出電梯,熟練的拿出鑰匙打開房門。
鎖孔轉動了一圈,門就被打開了。
七海建人看著門內亮起的燈光不由得愣了愣。
已經過了凌晨一點了,小松靜子還沒有休息嗎?
七海建人微微蹙眉,換好鞋走了進去。
然而還沒等他走進房間,腳步就因為眼前的景像而停住了。
小松靜子確實是已經休息了,卻是直接在客廳的沙發睡著的。
柔順的黑發散開,臉上的妝容還沒有來得及卸掉,在暗紅色的口紅襯托下她的膚色顯得更加白皙。
晚禮服的領口有些低,露出白皙的脖頸和精致的鎖骨,脖頸上還系著一個漂亮的絲帶choker。
黑色紗網絲帶禁錮下的皮膚多了一種莫名的禁錮感。
偏長的裙擺也是開衩的,長他這個角度,恰好能看見遮蓋在裙擺下若隱若現的大腿。
晚禮服十分修身,將自己戀人的身材輪廓勾勒的很完美。
不過太完美了也並不是一件好事。
「……」
七海建人視線掃過自家戀人毫無防備的睡顏,眸色微暗。
作為男友,他是不是可以對這件衣服提出一些帶有私心的意見?
【作者有話要說】
本來打算一章寫完的。
沒想到鋪墊的有點長。
唉。
只有分兩章了。
第61章 對戒
七海建人輕聲嘆了口氣, 抬腳走了過去。
稍微靠近一些,便能聞到從小松靜子身上散發出來的濃郁酒味。
她一定是喝了不少吧。
七海建人微微垂眸,抬手輕輕撩開女人散落在額間的黑發, 露出白皙的額頭。
雙眼緊閉,帶著亮片的眼影在燈光下閃爍著光,纖長的睫毛隨著呼吸的動作輕輕顫動著。
掛在耳墜上的流蘇耳墜因為女人側躺著的動作滑落在臉頰處。
身體微微起伏, 看起來睡得很熟。
房間裡很安靜, 只有輕輕的呼吸聲在回蕩。
也許是很久沒有見到自己的戀人, 七海建人低頭看了沙發上的人好一會兒。
像是在自言自語又像是在訴說所謂的想念一樣, 七海建人壓低聲音開口了。
「靜子小姐,我回來了。」
然而就在他剛剛說完這句話時時,面前的人像是感應到什麼一樣翻了個身。
「唔……」輕柔的鼻音傳入耳中, 像是羽毛一般劃過心間。
這算是對他的回答嗎?
也許小松靜子是在睡夢中對他說「歡迎回來。」
七海建人啞然失笑, 抬手輕撫了一下女人有些微涼的面頰。
然而指尖傳來的溫度讓他不自覺的輕聲嘆了口氣。
天氣已經在逐漸轉涼。
穿得如此單薄即使是白天都很容易受涼。
更別說是夜晚了。
如果他沒回來的話,小松靜子是不是今晚就打算直接睡在這裡了。
本來身體就因為攝入了過量的酒精而不舒服,如果還感冒了怎麼辦?
七海建人眉頭輕輕蹙起。
他的這位戀人什麼都好,就是會在這種地方讓他擔心。
想到這裡, 七海建人伸手,准備把沙發上的人抱到床上去。
為了不把人吵醒, 他手上的力道放得很輕。
衣料摩擦間發出輕柔的聲音。
七海建人剛剛用手把人抱住, 准備起身。
然而就在這時, 懷裡的人突然動了動。
纖長的睫毛輕輕顫動著, 隨後慢慢的睜開了眼。
七海建人愣了愣, 下意識低頭, 恰好撞入那雙還帶著初醒迷茫的深藍色瞳孔。
兩人四目相對。
對上戀人有些困惑的眼神, 七海建人率先開口打破了兩人間的沉寂:「抱歉, 我把您吵醒了?」
「……?」
小松靜子看著面前突然出現的男人, 因為酒精而混沌不清的大腦有些短路。
……不是,她怎麼做了個的夢,然後面前就多出來個人?
還在做夢嗎?
但做夢是不會有痛覺的。
不像現在,她感覺自己的頭疼的厲害。
因為過量酒精的攝入讓她的頭有些昏沉,太陽穴也很疼,就在小松靜子努力控制著混沌的大腦分析著面前的情況時,一個莫名其妙的答案突然憑空冒出。
哦!她明白了!
剛才自己夢境變為現實了!
沒錯,實不相瞞。
小松靜子剛剛做了個夢。
夢的內容就是之前買的那個貓咪擺件終於不負眾望的活了過來了。
直接跳過修煉的步驟,完美化形成了七海建人的樣子。
然後她就醒了。
當時小松靜子心裡有且只有一個想法。
可惡,血虧。
那早知道就該多買幾個了。
想到這裡,小松靜子抬眸看著面前的金發男人。
七海建人看起來好像並沒有什麼變化,依舊是合身的西裝,扣到最上方的襯衫紐扣,脖頸間垂落的領帶。
這屆擺件不上道啊。
明明是貓咪擺件,你化形後不是應該有貓咪耳朵和尾巴嗎?
真是不懂人心。
長著貓耳和尾巴的七海建人,想想就很可愛嘛!
還是說需要一定的條件才會變呢?
有些混沌的大腦還沒變清醒,她看著面前的人,幾乎是下意識的就問出了口:「你的耳朵和尾巴呢?」
「……?」
金發男人明顯愣了愣,仿佛聽不懂她在說什麼一樣。
小松靜子偏了偏頭,有些無辜的說到:「……你不是貓咪變的嗎?」
貓咪?
什麼貓咪?
七海建人看著面前明顯還沒從酒精中清醒過來的戀人,輕輕嘆了口氣,回答道:「靜子小姐,我不是貓——」
然而還沒等他說完,面前的人突然起身,兩人之間的距離驟然縮短。
耳垂上的金色流蘇隨之晃動。
泛著水光的深藍色的眸子突然靠近,上挑黑色的眼線讓女人的雙眼變得比平時更加吸引人。
帶著酒味的呼吸噴灑在他的臉上,鼻尖還能隱隱約約聞到些香水的味道。
和平日通勤時的淡淡香水味不同,今天的味道明顯要濃烈和張揚很多。
似乎是為了今日的感謝會特意換的。
這股香味讓他想到了花店裡那些艷麗又漂亮的紅玫瑰。
是很好聞的味道。
七海建人因為戀人突然的靠近怔愣了一下,然而還沒等他反應過來,柔軟的雙唇就附了上來。
微涼的,帶著些許酒精的味道。
突然的親吻並沒有太深入,如同蜻蜓點水一般。
如同優美的樂章在中途戛然而止,讓人忍不住想要探尋更多。
七海建人眸色微暗,幾乎是下意識的收緊了攬住戀人腰肢的手。
然而面前的人卻像是毫無察覺一樣,有些疑惑的偏了偏頭,深藍色的眸子泛上了些許的不解。
「……不是說親一下就會變貓嗎?」
七海建人聞言一愣,隨後有些無奈的笑了笑。
他之前可不知道自己戀人喝醉後會有這樣的一面。
倒是和平常的她挺不一樣的。
想到這裡,七海建人輕輕啟唇,說話的聲音裡也帶上了些許笑意。
「您這又從哪兒知道的情報啊?」
小松靜子微微蹙眉,沒有回答,像是要確認什麼一樣抬手去摸。
柔軟的指間穿過男人柔軟的金色發絲,在她認為本應該長出耳朵的地方停留。
因為抬手的動作,小松靜子的身體又前傾了些。
然後她就看見了那個依舊放在桌面上一動也沒有動的貓咪擺件。
那眉頭微蹙的表情正對著她。
等等,如果是化形了的話,為什麼本體還在?
如同找到了破門的鑰匙一般,一下子把她拉回了現實。
混沌的大腦一下子變得清醒,方才的一切如同幻境一般破碎的無影無蹤。
「……」
僅僅一瞬間的事。
酒醒了。
小松靜子看著自己穿過男人發絲的手,又想起方才發生的事。
什麼耳朵和尾巴?
什麼親一下就能變貓。
她之前到底在說些什麼?
然而七海建人似乎是察覺到她突然停下的動作,抬頭看向她。
然後她就對上了一雙含著笑意的金碧色眸子。
小松靜子下意識緊緊抿唇,視線不自覺的想要躲閃。
耳尖熱的發燙。
仿佛是察覺到了她的心情,七海建人抬手輕輕拍了拍她的後背,帶著十足的安撫性質。
她也就順勢低頭,額頭靠在了男人的肩膀上,帶著十足的撒嬌的意味。
獨屬於男人清冷的味道湧入鼻腔,讓她面頰上的溫度稍稍褪去了些。
稍微頓了頓,她才慢慢開口了。
「……你什麼時候回來的?」
「傍晚的飛機,十一點過到的東京。」男人低沉的聲音傳入耳中。
小松靜子聞言輕輕蹙眉,抬起頭看向面前的金發男人。
果不其然,在那抹金碧色的眸子裡發現了快要遮掩不住的疲憊。
「你是不是剛剛做完任務就回來了?你有好好休息嗎?」
「任務中有沒有受傷嗎?」
「啊,你坐了這麼久的飛機餓不餓,需不需要我去給你做點什麼東西?」
一連串的問題讓七海建人聞言愣了愣,隨後輕聲笑了。
明明自己喝了那麼多酒,剛剛才從醉酒中醒來,第一個擔心的卻是他嗎?
視線撞入那雙明顯帶著擔憂的深藍色眼眸,七海建人心底一暖。
幾乎是下意識的抬手抱住了面前纖瘦的戀人。
指尖接觸到有些冰涼的皮膚,內心升起一股莫名的滿足感。
奔波與任務的疲憊和忙碌幾乎在瞬間化解。
心中只有一個單純的想法。
他回家了。
「靜子小姐,我回來了。」
女人輕聲笑了笑,抬手環住他的背。
「嗯,歡迎回來。」
也許是混雜了幾日未見的想念,也許是指尖纏繞著的柔順發絲,也許是鼻尖縈繞著的香水。
也可能是是唇上還沒完全消散的酒精味。
兩句最簡單不過的對話在這一刻變得不一樣了。
有她在的地方,就是家。
七海建人輕輕垂眸,看向懷中的人,一個念頭趨勢著他開口了。
「靜子,我們結婚吧。」
他沒有用敬語。
簡單的幾個字卻將他內心中的各種各樣的情緒全部包裹了進去。
懷中的人聞言愣了愣,抬頭看向他。
深藍色的眸子裡帶上十足的驚訝。
雖然兩人自從交往以來關系進展就非常的順利和穩定,心中的喜歡也從來沒有因為相處過多而減少的意思,只是小松靜子完全沒想到七海建人會在這種時候說出這種話。
她下意識抬眸,正好對上了男人的那雙漂亮的金碧色瞳孔。
看著男人略微有些緊張的眸子,小松靜子開口說出了自己的答案。
「好。」
七海建人聞言稍稍松了口氣,拿出了早已准備好的對戒。
小松靜子看著戀人為她帶上那枚小巧的飾物。
戒指的設計並不復雜,簡約的白金上鑲嵌著的小巧鑽石在燈光下熠熠生輝。
那是比任何東西都要更加絢麗的光芒。
看著兩人手上一模一樣的戒指。
莫名的,她感覺自己的眼眶有些發熱。
小松靜子深深吐出一口氣。
像是為了轉移注意力一樣,輕聲開口了。
「不過建人,這種事情不應該在我喝醉的時候說吧?萬一我不小心拒絕了怎麼辦?」
七海建人聞言,握著她的手稍稍的用力了幾分,低聲開口了,語氣裡倒是少見的帶上了幾分挪揄的味道。
「如果您拒絕的話,那我就只能變成您想要的貓先生再和您求一次婚了。」
「……那我現在就要看你變成貓咪先生。」
「嗯,那您可以再試一下,說不定魔法就會生效了呢?」
兩人相視一笑,小松靜子抬手環住男人的脖頸,傾身吻了下去。
親吻如同無聲的誓言,將兩人緊緊的連接在了一起。
夜風拂過,吹起輕薄的窗簾。
桌面上的擺件被風吹的動了動。
就好像——
魔法成真一般。
【作者有話要說】
寫完了。
盡力了。
第62章 婚後(1)
時間又來到了十二月。
小松靜子走在路邊抬頭看著街邊的行道樹, 經歷了一整個秋天,樹枝已經變得光禿禿的了。
除了上面僅剩的幾片還未脫落的樹葉就是厚厚的積雪了。
路邊播放著聖誕節的歌曲,各種店鋪都掛上了彩燈和聖誕帽。
即使是在如此寒冷的冬天也顯得熱鬧非凡。
帶著冰雪的風劃過她的面頰, 想起方才發生的事,她的大腦還沒完全的緩過勁來。
今天是工作日,因為這段時間感覺到身體有些不舒服, 於是下午就請假去醫院做了個基礎的檢查。
然後, 她就得到了這樣一個消息。
她懷孕了。
「……」
雖然和七海建人結婚已經快兩年了, 兩人之間也討論過關於要孩子的事。
確實, 最近這段時間他們在做那種事的時候都有意識的沒有再帶套。
只是,小松靜子完全沒想到這一天會來得這麼突然。
她高興嗎?
肯定是高興的。
或者說不僅僅是單純的高興那麼簡單。
那是一種混雜著期待和不安的復雜情緒。
一切都來得太過突然了。
她本來以為身體不適是工作勞累導致的,完全沒有往那方面想。
她將要孕育出一個鮮活的生命嗎?
即使是現在她也依舊覺得有些不太真實。
而且, 這個檢查她是一個人去的, 這件事她要怎麼告訴七海建人呢?
或者說,他會為此感到高興嗎?
白色的雪花從空中飄下,落在自己的鼻尖上,有些冰涼的觸感讓小松靜子不由得打了個哆嗦。
就在這時, 一個清脆的喇叭聲從身後響起。
緊接著一輛十分熟悉的黑色轎車就停在了路邊,或者說是她的面前。
小松靜子稍稍愣了愣, 隨後就見車門被打開, 一個金發男人從後座上走了下來。
是七海建人。
男人穿著一件長款風衣, 脖頸間圍著一條墨綠色的圍巾, 正邁步向她走來。
七海建人抬手拍去她肩膀上的雪, 眉頭微微蹙起, 但是動作卻很輕柔, 像是察覺到她的疑惑一樣, 開口解釋道:
「我剛剛完成委托准備回家, 這麼大的雪怎麼不打傘?」
看著男人熟悉有英挺的面龐,小松靜子一時之間不知道該說什麼。
她現在滿腦子都是要怎麼告訴七海建人剛才的事。
小松靜子努力壓下內心的思緒,稍稍斂眸,刻意避開了男人的視線,稍微頓了頓才開口了:「……抱歉,是我早上出門的時候不小心忘記了。」
金發男人聞言輕輕嘆了口氣,低聲開口了:「我並沒有責怪你的意思,靜子。只是這種時候就應該聯系我,下這樣大的雪,你萬一感冒了怎麼辦?」
「……嗯,我知道了。」小松靜子輕聲回應,聲音裡有些微妙的心不在焉。
明明只是一句話的事。
面對客戶一向能說會道的她此時在七海建人面前卻不知道要怎麼開口了。
她嘗試性的張了張嘴,最後卻什麼也沒說出。
「走吧,外面冷,先上車再說。」
七海建人說著便十分自然的牽起她的手,朝著車內走去。
進入車內時才發現,今天坐在車裡的並不只有伊地知潔高和七海建人。
「好久不見,五條先生,伊地知先生。」
小松靜子和車內的幾人打了個招呼後,才坐上了後座。
坐在副駕駛座的五條悟看見她時笑了笑,語氣倒是一如既往的不著調。
「好久不見,七海夫人∼」
自從她和七海建人結婚以後五條悟偶爾就會用這樣的稱呼來叫她,不過大多都是用這種開玩笑的語氣說的。
她也就隨他去了。
畢竟也沒什麼錯誤。
在兩人都重新上車後,坐在駕駛座的伊地知潔高才重新踩下油門,車輛隨之急駛而去。
「話說如果不是因為這次偶遇,我好像都好久沒有看見你了誒,都怪七海那家伙。」
金發男人聞言挑了挑眉,開口回答,「五條先生,你要說我壞話的話請在我不在的時候再說,而且我的妻子也沒有義務和必要和你天天見面吧。」
五條悟笑了笑,開口繼續說道:「我的意思是你有時就應該邀請我們去你家做客嘛,對吧七海?」
七海建人推了推鼻梁上的護目鏡,語氣不平不淡的開口了。
「……鑒於你前幾次來我家的行為,我認為我有權力拒絕你的提議。」
五條悟表現出一種十分傷心的樣子,用一種略顯誇張的語氣說道:
「誒∼那小松你呢,你們家應該不是七海一個人說了算吧?」
突然被提到的小松靜子稍稍頓了頓,視線穿過車窗落在路邊的枯木上,稍稍停頓了片刻才開口了:「唔,如果五條先生能夠稍微收斂一點的話。」
「……你們兩個很過分哦!」
幾人聊著天,沒過一會兒便到達了目的地。
在和五條悟他們告別以後,她和七海建人便率先下了車。
轎車駛離的背影越來越小,離開了車內暖氣的手又變涼了一些,雪花落在脖頸處化作冰涼的雪水,讓她的身體不自覺自覺的抖了抖。
「回去你先洗個熱水澡,晚飯我來做就好。」
七海建人說著,將脖子上的圍巾取下戴在了她的身上。
脖頸間瞬間被溫暖填滿,羊絨圍巾上還帶著七海建人的體溫,很暖和。
鼻尖還能聞到從圍巾上散發出來的淡淡清冷香味。
這是七海建人獨有的味道。
一股令人安心的味道。
七海建人細致的將圍巾為她系好後才低聲開口了:「走吧,靜子。」
說著便牽起她垂落在身側的手。
她的手被男人的手掌完全包裹住,很暖和。
方才那些不安和猶豫如同那雪花帶來的涼意仿佛一下子就消失的無影無蹤了。
感受到脖頸間傳來的溫柔觸感和掌心的溫度,小松靜子輕輕抬眸,目光掃過金發男人光潔的脖頸,輕聲開口了。
「建人,我有話和你說。」
七海建人聞言腳步一頓,回頭看向身後的人。
正好對上了那雙漂亮的深藍色眼眸。
他輕聲開口問道:「怎麼了。」
黑發女人輕輕抿了抿唇,這是她緊張時才會有的小動作。
雖然只是直覺,但是他隱隱約約覺得今天的小松靜子似乎和平時不太一樣,看起來像是有什麼心事。
難道是發生了什麼不好的事嗎?
想到這裡,七海建人不由得蹙起眉,就在他想要開口詢問時,面前的女人突然上前踏了一步。
兩人之間的距離隨之縮短。
小松靜子踮起腳,七海建人察覺到她的動作稍稍俯下了身。
輕柔的吐息打在他的臉側,淡淡的香水味縈繞在鼻尖。
像是在說什麼重要的秘密一樣,他的妻子湊近他的耳邊輕輕說吐了一句話。
【——】
聲音很輕,很快便被風給吹散了。
七海建人整個人都愣住了,大腦正在努力消化著那句話帶來的衝擊。
他的目光幾乎是下意識的掃過妻子依舊平坦的小腹,有些不可置信的問:「真的嗎?」
小松靜子只是微笑著點了點頭。
「你會覺得開心嗎?」
七海建人幾乎是毫不猶豫的就說出了自己的答案。「當然。」
然後像是反應過來什麼一樣,一雙金碧色眸子直勾勾的看著她。
「靜子,你什麼時候發現的?」
「今天下午去醫院檢查的時候。」
聽見她的回答,七海建人頓了頓,低聲吐出一句「抱歉。」
然後便抬手抱住了她,也許是因為有所顧及,所以擁抱並不是太用力。
小松靜子被突如其來的擁抱和道歉弄得有些詫異,開口問道:「怎麼了?」
「因為我覺得,作為丈夫,這種時候我應該在場才對。」
七海建人的聲音聽起來有些悶悶的。
小松靜子忍不住笑出了聲,她抽出手輕輕拍了拍男人的後背,安撫道:「沒關系的,我一開始也完全沒有想到。」
七海建人聞言抱著她的手又收緊了些,像是在承諾什麼一樣低聲開口了。
「懷孕對母親來說是一件並不輕松的事,所以如果你有任何的難受或者不適都請告訴我,我是你的丈夫,有責任和義務和你一起分擔,還有——」
「謝謝你願意孕育出這個生命。」
溫柔的話語傳入耳中,小松靜子不由得感到心頭一澀,她深呼吸了一下,屬於男人的清冷香味便湧入四肢百骸。
男人的擁抱帶著讓人眷戀的味道,很讓人安心。
小松靜子一雙手環住男人的背,將頭靠在男人的肩頭,像是安撫又像是在轉移話題一樣,輕聲開口了:「建人,你想要女孩子還是男孩子?」
七海建人頓了頓,低聲回答:「都很好,不過如果非要選擇的話,我更希望是一個女孩子。」
金發男人說著,抬手輕輕將她垂落在耳側的發絲撩至腦後,一雙金碧色的眸子一眨不眨的盯著她。
目光裡滿是溫柔的依戀。
「因為我想——
「她一定會很像你。」
【作者有話要說】
寫完了。
抱歉久等。
這幾天卡文卡得有點厲害。
這次我想寫女孩子!
第63章 婚後(完)
東京。
七海家。
風和日麗的早晨。
「叮鈴——」擺在床頭櫃上的鬧鐘發出的響聲將床上的人吵醒。
小小的身影動了動, 慢慢抬手按下了床邊的鬧鐘。
早晨7點半。
小女孩打了一個哈欠,慢悠悠的從床上爬起,柔軟的金色發絲因為睡眠的緣故而顯得有些亂。
揉了揉睡眼惺忪的眼睛, 女孩慢慢爬的下床,換下睡衣,穿著屬於她的粉紅色的兔子小拖鞋, 墊了墊腳, 轉動門把手, 打開自己臥室的門, 邁著小小的步伐走了出去。
打開門的一瞬間,一股好聞的面包香味就撲鼻而來。
是熟悉的烤面包的香味。
看來今天做早飯的應該是爸爸。
小女孩走到廚房,毫不意外的在那裡看見了一個高挑男人的背影。
像是察覺到她的到來一樣, 金發男人轉過身, 手中還拿著一個盤子,裡面放著剛煎好的雞蛋。
「早上好,禮奈。」男人低沉的聲音很柔和,聽著讓人很安心。
七海禮奈十分乖巧的點了點頭, 用帶著些稚嫩的聲音回答道:「……唔,爸爸早安。」
金發男人笑了笑, 將手裡的盤子放到一旁的餐桌上, 低聲開口了:「先去洗漱吧, 早餐馬上就好了, 今天有你喜歡吃的果醬。」
「好耶, 爸爸萬歲!」
七海禮奈十分開心的說到, 然後小跑著去了衛生間。
七海建人看著小女孩歡喜的背影, 無奈的笑了笑, 熟練的將牛奶倒入帶有兔子花紋的馬克杯。
就在他剛剛泡好咖啡時, 身後傳來了另一個腳步聲。
七海建人下意識回頭,便對上了自家妻子明顯含著困意的深藍色眼眸,金發男人停下手裡的動作,向前一步,像是做過很多次一樣,十分自然的俯身吻了吻女人的唇角。
「早安,靜子。」
黑發女人輕聲回答,聲音中還帶著些許的倦意。
「嗯,早安。」
七海建人抬手輕輕挽起女人耳側的黑發,露出小巧白皙的耳垂。
「抱歉,昨晚有些勉強你了。」
面前的女人只是輕聲笑了笑,稍稍偏了偏頭開口道:「沒事的,話說禮奈呢?」
七海禮奈從衛生間出來就時就聽到這句話,連忙開口回答:「我在這裡。」
看著站在爸爸身邊的面前眉目含笑的黑發女人,她小跑著過去拉著女人的手,像是撒嬌一樣搖了搖她的手,輕聲開口了:「今天我想要梳之前的小辮子,媽媽。」
這是她和媽媽之間的小暗號。
黑發女人聞言愣了愣,隨後低頭看著她,那雙深藍色眸子裡滿是笑意,聲音倒是一如既往的輕柔。
「好,等先吃完早飯好不好?」
七海禮奈十分乖巧的點了點頭。
一旁的七海建人見狀笑了笑,拿起桌上的杯子,開口了:「走吧,先去吃飯。」
父女兩人先來到餐桌坐下,小松靜子在洗漱後也坐了下來。
三人一邊聊著天一邊吃著早飯。
話題大多是再平常不過的小事。
有時也會提到工作上的事。
媽媽有時會說起遇到的客戶,爸爸說的則更多的是他的同事。
像是五條叔叔,虎杖哥哥之類的。
虎杖哥哥人很好,會帶我到處去玩。
五條叔叔每次見到她都會帶她去吃好吃的小蛋糕,但是被爸爸發現後就會很生氣。
亂步叔叔也是,每次去橫濱會分給我好多小零食,但是媽媽也不准我多吃。
他們都說小孩子吃多了會長蛀牙。
如果一不小心有了蛀牙,就要去醫院看牙醫。
牙醫難道是比那些咒靈還要可怕的東西嗎?
七海禮奈想著想著,大大的眼睛一眨不眨的。
兩只小腿懸空在椅子上,搖啊搖的。
吃完飯後,媽媽要去化妝,七海禮奈則會去幫爸爸洗碗。
雖然她的身高還夠不到桌面,不過還是可以幫忙遞一下東西。
爸爸誇獎她時會輕輕的摸她的頭,爸爸的手掌很大,也很溫暖。
她很喜歡。
「禮奈——」
一個輕柔的女聲從房間裡傳來,是媽媽的聲音。
爸爸拍了拍她的頭,示意她快去。
七海禮奈點了點頭,順著聲音來到了臥室,這是媽媽和爸爸的房間。
走進房間,就見媽媽正坐在梳妝台前,正笑著對她招手。
七海禮奈小跑著過去,十分熟練的坐在了女人的身上。
媽媽的懷抱和爸爸不同,要更加柔軟一些,而且還有很好聞的味道。
她也很喜歡。
梳子溫柔的劃過她的發絲,女人一邊為她梳妝頭一邊開口問道:「禮奈,你剛剛想和媽媽說什麼?」
七海禮奈聞言稍稍垂眸,像是說悄悄話一樣壓低了聲音開口了:「媽媽,我悄悄告訴你,我收到了男生給的信誒。」
這就是【梳小辮子】的暗號。
不知道為什麼,每次涉及到班上男孩子的事,爸爸的反應總是很大,但是媽媽和爸爸不一樣,總是會很溫柔的和她聊天。
於是最後她就和媽媽定了個小暗號。
這也是她們之間的小秘密。
「是嗎?那禮奈可以告訴媽媽信上寫了什麼?」
七海禮奈頓了頓,慢慢開口了:「唔,沒有寫字,只是畫了一把雨傘,下面寫著我和他的名字,而且他還把我的名字寫錯了呢。」
「名字寫錯了?那我們的禮奈有回復他嗎?」
小女孩聞言點了點頭。
小松靜子見狀手上的動作頓了頓,開口問道:「那禮奈是怎麼說的?」
金發小女孩歪了歪頭,纖長的睫毛動了動,深藍色眼眸泛起了一絲困惑,開口說到:「我說如果他想要借雨傘的話可以直接給我說,不需要用這種方式。」
也許是小女孩的語氣太過可愛和理所當然,小松靜子不由得笑出了聲。
七海禮奈有些疑惑的問:「媽媽?」
「沒什麼,辮子編好了哦,禮奈看看怎麼樣。」
七海禮奈聞言轉頭看向了面前的鏡子。
她看著梳妝鏡裡和自己一模一樣的小女孩稍稍歪了歪頭。
方才還有些微亂的金發已經被梳得井井有條,柔軟的金發被編成了小辮子,散落在額間的碎發則被小巧的夾子夾起,發繩用的還是她最喜歡的粉紅色。
「嗯,很好看,謝謝媽媽。」
小松靜子聞言輕輕笑了,拍了拍女兒的後背開口道:「那禮奈就先去房間整理一下床鋪,然後檢查一下上學今天要帶的東西有沒有忘記吧。」
金發小女孩十分乖巧的點了點頭,回到自己的房間去了。
清脆的腳步聲剛剛消失沒多久,另一個腳步聲就從門口傳來。
小松靜子正塗著口紅的手頓了頓,稍稍偏頭,便看見了正向這邊走來的金發男人。
七海建人拿起掛在衣架上早已熨好的西裝外套穿上,低聲開口了:「你們的小秘密時間結束了?」
「嗯,結束了哦。」
說完,她將口紅蓋蓋好,起身走過去,十分自然的為男人系上脖頸間的領帶。
小松靜熟練的打著領結,她抬眸看向面前的金發男人,含笑說道:「建人,你猜禮奈和我說什麼了?」
金發男人聞言頓了頓,低聲問:「嗯,她說什麼?」
小松靜子輕聲一笑,將襯衫的領子翻好,用著半開玩笑半認真的語氣說道:「她說她的爸爸是天下第一帥氣的人哦。」
七海建人聞言有些無奈的笑笑,俯身輕輕吻了吻身前的人,低聲回答:「既然是你說的話,那我也只有相信了。」
小松靜子抬手擦去男人唇上沾到的口紅,繼續說道:「話說建人,如果有一天禮奈交了男朋友的話——」
話還沒說完,金發男人眉頭就深深蹙起了。
過了半晌,才輕輕嘆了口氣說道:「……我會尊重她喜歡的人,但是前提是那個人真的會對她好,會愛她,會珍惜她。當然,如果他做不到的話,就另當別論了。」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七海建人說道最後,語氣莫名的帶上了些許一點殺氣。
小松靜子見狀安撫性的的笑了笑,抬手拍了拍男人肩膀,開口道:「抱歉,問了你這樣的問題,不過禮奈現在還那麼小,這也是很久以後的事情了。」
這時,輕快的腳步聲從門口傳來,背好小書包的金發小女孩正抬眸看著他們。
「媽媽,爸爸,我們要走嗎?」
小松靜子輕輕點頭到:「時間差不多了,走吧,禮奈,今天爸爸送你。」
說完,她看向身側的金發男人,壓低聲音說道:「你看,現在禮奈還是屬於我們的,不是嗎?」
七海建人看著門口小小的身影,低聲開口了:「嗯,你說的對。」
【作者有話要說】
名字是七海禮奈
金發,深藍色的眸子。
是個懂事乖巧的小女孩
感覺更像外國人了怎麼辦(狗頭)
因為榜單的緣故,周四才會改成完結狀態,到時候大家記得來評分哦∼
基本全是糖的小甜餅,希望大家看得開心∼
全文完,謝謝大家一直以來的陪伴。
愛你們!
下一本開:
《我靠戀愛rpg在石器時代復興人類文明》文案如下,感興趣就點個收吧:
3700年前,全世界80億人都被石化,人類文明斷層消亡,留下的只有怪異嶙峋的石像。
直到某一天,只有你從石化中蘇醒了,在這個連火都沒有的石器時代,帶著一個奇奇怪怪的游戲系統——
【心跳DOKI-LOVE回憶,宿主玩家已綁定】
【請努力攻略角色,收獲心跳值,讓人類文明延續下去吧!】
紙莎:?笑死一個活人都沒有了還談什麼狗屁戀愛
紙莎本來對這個屑游戲嗤之以鼻,直到她看到了游戲的商城——
【純淨水--心跳值5】
【小刀--心跳值100】
【醫療包--心跳值120】
……
【母豬的產後護理——心跳值150】
【機械儀器制造——心跳值250】
【植物辨別--心跳值500】
【藥品制作--心跳值1000】
……
【高級養殖技術--心跳值5000】
【高級種植技術--心跳值5000】
【高級冶煉技術--心跳值5000】
【航天技術-心跳值1000000】
紙莎:這還談什麼戀愛啊!我直接在石器時代復興人類文明!!!
啊啊啊哪裡有人能讓我薅心動值!
還有物種能不能不卡那麼死!你們戀愛游戲竟然不能搞人外!差評!
明明猴子逃跑的時候它的心就在狂跳啊!!!!!
*
【檢測到宿主投訴意見,判定已修改】
【叮,獲得有毛猴心跳值+1+1+1+1+1】
【戀愛就是你追我趕的游戲,你成功征服了猴王,恭喜您解鎖成就——王的認可】
【現在,您可以使役猴群了。】
紙莎:!!!!!
*
【天才科學家發現您在給嗎嘍表演魔術,大為震驚,並給您加了50點心跳值】
【您在魔術師的面前展示出了5s造炸/彈的傳奇絕活,他反手給你點了100心跳值】
【您收到了前聲吶員現弓箭手的禮物,裝備後靈巧值+30。】
【船長先生熱愛所有女性,而您的愛不分物種不分性別,船長先生決定向您學習!可解鎖職業「船長先生的私教老師」,是否接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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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石紀元同人!石紀元超好看大家都去看啊啊!!!
女主是個沒有心的薅羊毛機器!(狗頭
會從一無所有變成屬性滿值的ac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