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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貼] 《(綜漫)天與暴君和金錢要素》作者:自在手記【完結】

《(綜漫)天與暴君和金錢要素》作者:自在手記【完結】

本文來自:☆夜玥論壇×§http://ds-hk.net★ 轉帖請註明出處! 發貼者:悠于 您是第529個瀏覽者
文案:

【前方高亮:內含重要角色改姓。】

南山彌彌在千辛萬苦通關無限游戲之後,決定在回家之前先找個別的世界將自己的狀態調整回正常人。
她努力的學習,認真的表演,但是隨著時間的推移,總感覺世界有哪裡不太對勁。

什麼好人會長火山頭?
什麼好人倒著說話?
那個空中站著的白毛能不能解釋一下,你們這個世界是不是有點不正常?
丸子頭不要以為自己發型獨特就可以毀滅世界!
你們說這位非常會花錢的先生是家族廢物?
拜托,你們根本不知道他的優秀之處!

這個世界沒有誰可以比一個超級會花錢的帥哥更加適合一位神豪系統的宿主!

金錢,自由與愛,這世界是一個盛大的舞台,我們所有人都因自己的演繹而各自精彩著。

總之,是非常日常輕松快樂不用腦子的小故事合集。
請千萬,務必,絕對不要攜帶你的大腦,謝謝!

內容標簽: 升級流 咒回 柯南 輕松
一句話簡介:人體最強與金錢誘惑
立意:人生是一場盛大的演出
  
原創網
【連載文請勿回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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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第一章111

  尊敬的讀者您好,歡迎您參加本次閱讀旅行。

  本次旅行全程不需要使用您的大腦,為防止您在旅程中不小心將其遺失,請於旅程開始之前在此存放好。

  請您記好自己的櫃子號碼,拿好櫃子的鑰匙。方便您完成每次閱讀後,及時取回自己的大腦回歸日常生活。

  櫃子非常安全,除了您自己沒有人可以拿走您的大腦,請放心存放。

  一切准備就緒,現在出發。

  ————————

  靜謐的湖水,和煦的陽光。

  微風吹著草地沙沙作響。

  南山彌彌坐在湖邊享受著這難得的平靜時光。

  「宿主已經完成了全部的任務,是否選擇立刻回家?」

  一只小小的光球在南山彌彌的身邊跳來跳去,與活潑的行動不同的是,它發出的聲音是毫無感情的機械音。

  南山彌彌:「你什麼時候能升級一下你的語音包,現在這樣真的毫無感情,非常違和。」

  系統:「等宿主離開了我就去升級,升級需要一段時間,這段時間我無法回應你的任何消息。」

  小光球又跳了一會,用活潑的身體動作來表達自己的喜悅之情。

  這是這麼久以來它帶過的第一個通關全部游戲的宿主,本次任務結束以後它就可以升級為高級系統了。

  系統:「所以宿主現在要回家嗎?」

  南山彌彌搖搖頭說:「現在還不能回去,我需要先找個地方休整一下。現在的狀態回去,會把熟悉的人嚇一跳的吧。」

  為了能夠在殘酷的游戲中完成任務活下去,她已經產生了很大的變化,現在的狀態非常不適合回家。

  能夠通關游戲,證明她是金字塔頂端的優秀人才,然而當她看到湖面上映出來的這張面無表情的臉,人類社會殘留在腦海中的常識還是告訴她,這不是能夠回去的完美狀態。

  南山彌彌:「我需要先去別的世界過度一下,我記得通關之後是有去其他世界休假的機會的,幫我找一個和我原來生活的世界類似的世界吧。」

  系統停下了蹦蹦跳跳的身體說:「好的,正在搜索世界……搜索完成,已定位世界……傳送中……」

  熟悉的暈眩感襲來,南山彌彌輕車熟路的閉上眼睛放空大腦等待傳送結束。

  傳送很快結束,再次睜開眼睛,原本的湖水和草地已經消失不見,眼前出現的是一家高級餐廳。

  南山彌彌坐在靠窗的位置,面前是一個看起來很精致充滿了金錢氣息的餐盤。

  疑惑還沒來得及在大腦裡面生成,耳邊就響起了「叮」的一聲。

  眼前浮空出現了一個小小的屏幕,屏幕放大後出現了一封信。

  「親愛的宿主,我是你可愛的系統007號!

  我要去升級啦,在升級的過程中我有很長一段時間不能夠回復你的消息,為了讓你能夠舒適的享受美好的休假生活,我為你留下了一個小型獎勵系統。

  我在你們人類社會調查了資料,發現現在最受歡迎的兩個系統分別是『花錢返利系統』和『簽到打卡系統』。

  以我對宿主的了解,你一定不會喜歡東奔西跑的『簽到打卡系統』的,所以我自作主張的為你選擇了『花錢返利系統』,只需要花錢就可以獲得更多的錢啦!

  新系統的說明書已經發送到你的郵箱中了,請注意查收哦!

  PS:考慮到宿主可能會懶得花錢,所以我給你找到了幫你花錢的人,請宿主放心,他或許不是最帥的,但是帥哥裡面最能花錢的,他或許不是最能花錢的,但絕對是能花錢的男人裡面最帥的!

  最後,祝親愛的宿主幸福快樂,愛你的007號系統,麼麼噠!」

  快速讀完了007的信,南山彌彌抬頭看了一眼對面。

  確實,看起來就是一個很能花錢的男人。

  伏黑甚爾,現在應該改回原來的名字了,禪院甚爾現在有些焦躁。

  不久前,和自己結婚的那個女人突然和他說要離婚尋找自己的愛情。

  禪院甚爾對這個說法嗤之以鼻,說什麼尋找愛情,不過就是因為他長時間沒有出現錢不夠花了。

  最開始也只不過是因為他給了很多錢,而且還提出入贅所以才同意結婚幫忙照顧惠的。

  現在既然已經不能提供錢了,這個婚姻的存續就變得毫無意義了。

  禪院甚爾不在乎離婚這種事情,只是離婚以後他就不得不把自己的姓氏重新改回原來的姓氏,一想到自己頂著禪院這個姓在身上,他就感覺到一陣一陣的反胃。

  想到這裡,他又開始觀察對面的女人。

  孔時雨說有一個專門找他的委托,委托的內容非常的奇怪。

  孔時雨:「不用殺人也不用打架,你就負責花錢就可以了。」

  禪院甚爾:「哈?要包養我?」

  孔時雨:「或許吧,畢竟你不是世界第一小白臉嗎?好羨慕啊,可以吃軟飯的家伙。」

  禪院甚爾:「哈,畢竟身體是我最大的本錢。」

  因為沒有一絲一毫咒力而獲得的最強**,這個造就他人生不幸的根源,如今變成了他生存的唯一本錢。

  然而面前這個面無表情渾身充滿著性冷淡氣息的女人,真的需要自己提供那方面的服務嗎?

  南山彌彌此時在閱讀新系統的說明書。

  「本系統為神豪返利系統。

  系統會為宿主提供無限制的系統資金,但是系統資金宿主不能夠自由支配,只有遵循規則使用系統資金後獲得的返利可以由宿主自由支配。

  系統返利規則:

  1.只能夠給魅力高於9分的人花錢。

  2.返利倍數通過擲六面骰決定。

  3.每獲得1億元返利,可兌換1個技能點,技能點可自由添加到任意屬性上。

  4.智慧屬性技能點為1:0.001,其他屬性技能點為1:1。

  5.每日可抽卡一次,每日零點刷新抽卡次數,抽卡次數不累計。」

  南山彌彌打開自己的人物面板。

  「姓名:南山彌彌

  智慧:138(你距離天才只有一步之遙)

  體質:1(給你1點怕你猝死)(倒計時59:59)

  咒力:2(給你2點怕你變異)」

  南山彌彌陷入沉默。

  誰能告訴她,為什麼她體質只有1點。

  她那能去巴哈利亞和恐龍單挑的絕贊體格去了哪裡,被007吃了嗎?

  雖然現代世界不需要這麼高的武力值,但是只給1點是不是也太過分了。

  還有這個倒計時是什麼意思?防止猝死就真的僅僅只是防止猝死嗎,多一個小時的生命都不給嗎?

  根據現場的情況和自身體感分析,自己的身上應該沒有任何的疾病,周圍也沒有可以對自己造成生命威脅的東西,僅僅只是虛弱應該不會導致死亡。

  再結合自己所在的位置,是一家餐廳,可以推論得出,在一個小時之後自己最有可能的死法是——餓死。

  太棒的死法了,南山彌彌恨不得立刻為系統鼓掌。

  現在的第一件事就是,要判斷體質為1到底弱到了什麼程度。

  面前的餐盤上是被分割好的牛排,餐盤的側邊有叉子和餐刀,只需要用餐刀在自己的手上劃一下就可以得出結果了。

  南山彌彌抬手。

  南山彌彌嘗試抬手。

  南山彌彌抬手失敗。

  南山彌彌:啊?

  1點的體質連抬手這種事情都做不到嗎?你們體質的滿分到底是多少,難道是1000分嗎?

  瞳孔地震的力氣都沒有,南山彌彌嘆了口氣都感覺自己的生命值在-1。

  南山彌彌:「請幫我叫一下服務生,謝謝。」

  此時只能求助與對面的這位看起來就非常能花錢的家伙了。

  禪院甚爾愣了一下,不是因為這個要求,而是因為對面的聲音實在是太小了。

  小的就好像,她稍微大一點聲音說話就會把自己的胸腔震碎一樣。

  是個病秧子?那自己的活該怎麼干啊?

  不管心裡是怎麼想的,禪院甚爾是一個非常敬業的小白臉,他還是叫來了服務生。

  南山彌彌:「幫我告訴他,給我上一份湯,速度要快,5分鐘以內上不來我就砸了他的店。」

  這種高級餐廳往往都有一個毛病,上菜特別的慢。平時可能無所謂,現在這種狀況下,稍微晚一點自己就會被餓死。

  禪院甚爾如實轉告。

  極具壓迫力的體格加上這句話,服務生連聲答應留著冷汗的跑走了。

  禪院甚爾:「你的身體狀況看起來不太妙啊,需要我送你去醫院嗎?」

  何止是不太妙,再有一個小時就會嘎掉。

  南山彌彌搖搖頭表示不需要。

  禪院甚爾:「身體都這個樣子了還出來找小白臉,你們有錢人真夠奇怪的。」

  南山彌彌迷惑的抬頭。

  啊?

  找小白臉?

  抬頭太累了,所以她只是瞟了一眼禪院甚爾就立刻低下頭了。

  雖然對面的這位先生看起來就很能花錢,但是這種體格與其說是小白臉更像是干一些非法的例如殺手之類的生意,當然小白臉也沒有多合法就是了。

  南山彌彌:「我不知道聯系你的人是怎麼和你交涉的,造成了你的誤會,但實際上我並無此意。如你所見,我的身體狀況並不是太好,我找你只有一個很簡單的目的,就是花錢,盡可能的花最多的錢,除此之外並無其他要求。」

  此時服務生將一份湯擺到了南山彌彌的面前。

  餐廳開業這麼多年,廚師第一次這麼快的做出來一份湯。

  南山彌彌看著面前熱氣騰騰的湯,還有湯盤旁邊放著的勺子。

  手抬不起來,拿不起勺子,喝不了湯。

  南山彌彌:……

  南山彌彌:「先生,請喂我一下,謝謝。」

  禪院甚爾:啊?

  你剛才是不是說別無要求來著?



第2章 第二章222

  禪院甚爾畢竟是禪院甚爾,敬業體現在方方面面。

  這種小事上根本就沒有必要去質疑自己的雇主,不麻煩的事情照做就好。

  為了方便喂雇主,禪院甚爾坐到了南山彌彌的旁邊。

  可能是擔心自己的店被拆,廚師做湯的速度很快,服務生端上來的速度也很快。所以這份湯幾乎還維持著它在鍋裡的溫度。

  非常燙。

  甚爾只能很小口很小口的喂南山彌彌,做湯只用了五分鐘,把一份湯喂下去花了快半個小時。

  禪院甚爾:像喂貓。

  旁邊的服務生都跟著著急。

  服務生:「先生,要不您吹一下?是不是會涼的更快一點?」

  禪院甚爾瞥了一眼服務生說:「那就是另外的價格了。」

  服務生:……

  所以真的是那種關系嗎!

  南山彌彌有許多年沒有這麼細致的吃過飯了,盡管她並沒有感覺這份湯有多美味,但是這種可以緩慢進食的感覺讓她非常珍惜。

  隨著食物入腹,生命倒計時的時間也獲得了延長,延長的不多,一份湯喝完的時候倒計時還剩下1小時32分鐘15秒。

  進食只能解燃眉之急,當務之急還是要想辦法在體質上加點。

  完完整整的一份湯喂完了,禪院甚爾感覺這個活比干掉十個咒術師都要費勁。

  但他依舊服務非常到位的給南山彌彌擦了嘴。

  誰看到不說一句愛崗敬業。

  服務生在旁邊看了都大呼一聲:這錢活該你賺。

  南山彌彌:「我的包裡有一張金色的卡,你拿上這張卡,從現在開始給你一個小時的時間去花錢,最低消費一個億上不封頂。」

  禪院甚爾:真的假的?

  他打開南山彌彌身邊放著的小包,裡面果然有一張金燦燦的卡片。

  禪院甚爾:「我還以為你會給我一張黑卡。」

  南山彌彌:「我喜歡金色。」

  禪院甚爾:「行。」

  你是金主你說了算。

  南山彌彌:「不過,在一個小時的時間用完的時候,不管你花了多少錢都請務必回到我的身邊。」

  禪院甚爾:「你就不怕我拿了卡跑掉?」

  僅僅只是這一張卡的錢就絕對非常可觀了,畢竟她說上不封頂。

  到底是從哪來的超級富婆啊。

  南山彌彌:「我沒有什麼可以約束你的方法,所以,先生,這將取決於你的良心和遠見了。」

  禪院甚爾站起來,晃了晃手中的金色卡片說:「放心,我還是知道一頓飽和頓頓飽哪個更重要的。」

  南山彌彌:「好的,那麼一個小時以後見了。」

  即便是在這裡工作見慣了有錢人的服務生,對於這兩個人的操作還是表示震驚。

  雖然因為良好的職業訓練控制住了自己的表情,但是內心已經淚流滿面的哀嚎著:富婆你看看我,看看我可不可以,他能干的我都行啊!

  但他依然只能滿心悲傷的目送著禪院甚爾拿著金卡離開餐廳。

  然後用最快的速度閃現到南山彌彌的面前,微笑的詢問:「請問您還有什麼需要嗎?」

  他看到南山彌彌面前絲毫未動的牛排已經冷掉了,再次詢問:「牛排已經冷掉了,我去讓後廚給您再重新做一份新的上來吧,或者說這份牛排不和您的胃口,給您換其他的菜品?」

  南山彌彌拒絕了服務生的提議:「我現在不需要任何的食物了,請幫我拿一個靠枕。」

  體質為1的胃根本消化不了任何固體食物,所以她方才只是要了一份湯。

  現在只能一動不動的在這裡等著禪院甚爾回來了,希望他可以花多點錢,那樣的話她想去吃炸雞。

  配可樂。

  她在游戲世界裡的時候,很多次做夢都想吃這個了。

  多花點,拜托了,一看就很能花錢的殺手先生。

  巧婦難為無米之炊。

  很能花錢的禪院甚爾在這種鬧市中心區,在僅僅一個小時的時間限制內,能發揮的潛力也是有限的。

  你要是讓他去賭場,別說一個億,十個億他都可以輕松花掉。

  但這裡沒有賭場,只有商場。

  所以禪院甚爾隨便找了一家最近的奢侈品珠寶店走了進去,然後對店員說:「給你50分鐘打包東西,你能打包多少我就買多少。」

  然而很能花錢先生雖然有完美的小白臉的資質,可他畢竟還有更加明顯的讓人充滿壓迫感的恐怖分子的體格。

  所以,天可憐見的,當珠寶店的店員看到一個長得一看就不好惹的,身高一米八多的雙開門走進店裡,用冰冷且不耐煩的語氣告訴她:「給你50分鐘打包……」

  這種時候,後面的話完全已經被大腦過濾替換成了……

  「給你50分鐘打包,否則我就一槍打死你。」

  店員瑟瑟發抖。

  店員拿起手機。

  店員撥打報警電話。

  好巧不巧的是,此時的搜查一課佐藤美和子和高木涉正好在商場附近約會,接到報警通知之後迅速抵達了現場。

  和他們一起抵達的,還有非常愛湊熱鬧的少年偵探團,以及因為擔心小鬼頭而不得不跟過來的毛利蘭和鈴木園子。

  佐藤美和子舉起槍對准禪院甚爾,高聲說:「舉起手不許動!」

  眼睛卻不斷對高木涉使眼色:快叫人,這家伙好大一個啊!

  禪院甚爾:啊?

  他看了看渾身緊繃的佐藤美和子,旁邊正一臉緊張盯著自己打電話的高木涉,以及躲在後面既好奇又害怕的探出頭來的一堆小鬼,又掃了一眼瑟瑟發抖抓著手機的店員。

  再看看鏡子裡面映出來的自己。

  禪院甚爾:哦∼

  然後乖巧的舉起了手。

  搜查一課的其他人來的有些慢,時間一分一秒的

  過去,甚爾的眼睛不由得看向店內的鐘表。

  注意到他這個動作的佐藤美和子皺起眉頭,難道他還有同伙嗎?

  而禪院甚爾想的是,剩下的時間夠買下一個億的東西嗎?

  禪院甚爾:「各位,你們對我或許有些誤會,但是可否盡快,我很趕時間。」

  佐藤美和子皺眉:「誤會?你不是想要搶劫嗎?」

  禪院甚爾:「不,我只是很平常的來買個東西而已。」

  佐藤美和子:「很平常的買東西並不會讓店員在50分鐘以內隨便打包店裡的任何東西的。」

  禪院甚爾攤攤手,僅僅是這一個動作都讓眾人如臨大敵,旁邊剛剛掛斷電話的高木涉也條件反射的掏出槍來。

  禪院甚爾:……好誇張

  禪院甚爾:「解釋起來有些麻煩,因為我本身也並不明白我的雇主到底想讓我干什麼,但是我知道的是如果我沒有完成任務的話,這單生意可能就要黃了,找個穩定合法的工作還是很難的,希望二位警察可以稍微體諒一下我們這種社會價值低廉的體力勞動者。」

  在場的所有成年和接近成年的人都不約而同的產生同一個疑問:你這個體力勞動,它正經嗎?

  禪院甚爾的解釋沒有讓佐藤美和子和高木涉放下槍,但是鑒於他的態度至少是和善的,或者說沒有什麼攻擊性,兩人還是稍稍的放松了一些。

  「那個,大哥哥,你說的雇主是誰啊?」

  一個童聲冒了出來。

  在這個緊張的背景下,稚嫩的聲音顯得非常的違和。

  禪院甚爾:「嗯?」

  一只突兀的小鬼頭?

  高木涉嚇得槍差一點沒拿住,趕緊制止江戶川柯南:「喂!柯南!這家伙看起來就很危險,你快躲到後面去。」

  江戶川柯南笑笑,探出頭來說:「高木警官,我覺得他不是壞人誒。至少我覺得他確實沒有想要搶劫。」

  佐藤美和子:「為什麼這麼說?」

  在她看來,江戶川柯南這個小孩一直擁有者不像同齡小孩子的智慧,所以他或許真的能提出可參考的推論。

  江戶川柯南:「因為你看啊,店員小姐說,這位先生讓她用50分鐘打包店裡的珠寶,你們不覺得這個時間太長了嗎,而且這位先生其實並沒有攜帶任何武器啊。所以我想,是不是因為這位先生的外表看起來有些凶,加上說的話讓人誤會,所以讓店員小姐誤以為是來搶劫的了?」

  佐藤美和子看向店員。

  店員:「這麼說,確實……好像真的沒有看到他拿著武器。但是,但是啊,我在這種店工作很久了,多少是有點看人的能力的,這位先生看起來實在是不想能夠隨便消費的起店裡東西的人啊,而且用50分鐘打包,就算是不去打包貴的東西,也至少有幾千萬的價格了……如果不是搶劫的話…?」

  總不至於是來惡作劇的吧。

  店員的表情很糾結,非常想要表達出:這家伙看起來就是窮鬼啊,但是又因為是個看起來非常危險的窮鬼所以猶猶豫豫吞吞吐吐。

  江戶川柯南:「店員小姐說的沒錯,這位先生應該是沒有辦法隨隨便便買下這些東西的,所以我才問他那位雇主是誰啊?而且這位先生的手上還拿著一張金色的卡,卡片拿在手上而不是放在口袋裡,說明是有人剛剛遞給他的,並且馬上就要用到沒有必要收起來。也就是說,那位雇主應該就在這個店的附近才對。如果是在周圍別的店面,應該沒有必要委托他人來買東西,自己逛到這裡的時候慢慢挑就可以了,所以那位雇主大概率是在一個可以休息的地方,本人或許是因為太累不想行動所以才讓別人幫忙買東西的。這家店附近,能夠讓人休息的並且符合有錢人身份的只有一個地方,就是商場頂層的花園餐廳。」

  禪院甚爾:鼓掌。

  禪院甚爾:「分析的不錯,小鬼。她確實就在頂層的花園餐廳。」

  江戶川柯南假裝因為被誇獎而不好意思的撓撓腦袋,繼續說:「所以,想要洗清對這位先生的懷疑很簡單,只需要去頂層找到那位委托他的女士就好了。」

  佐藤美和子和高木涉對視一眼,一起看向禪院甚爾。

  佐藤美和子:「可以帶我們去找她嗎?」

  禪院甚爾聳聳肩說:「這倒是沒問題,但是能不能拜托這位店員不要停止自己打包的雙手,我希望在50分鐘結束的時候可以花掉至少一個億。」

  店員:「好,好的。」

  一個億,有目標了,好耶。

  其他人:所以到底是什麼人會委托別人隨隨便便去買一個億的珠寶啊。好好奇!

  此時在花園餐廳靠著抱枕假寐的南山彌彌:阿切!

  打了個噴嚏感覺血量都-10了,很會花錢先生的花錢進度怎麼樣了啊。



第3章 第三章333

  南山彌彌聽到餐廳傳來了一陣騷亂的聲音,她睜開眼睛抬頭看了一眼。

  禪院甚爾帶著一堆人浩浩蕩蕩的朝著她走過來。

  南山彌彌把眼睛閉上。

  南山彌彌把眼睛睜開。

  不是錯覺,是真的有好多人。

  她打開系統面板重新確認了一下,是花錢返利,不是返人啊。

  一群人走到南山彌彌的面前,雖然抬頭很累,但是這麼多人一起盯著她,南山彌彌還是很努力的抬頭看向他們中看起來最像說了算的那個人。

  佐藤美和子:「女士,請問這張卡是您的嗎?」

  佐藤美和子指著禪院甚爾手中的金卡問南山彌彌。

  南山彌彌:「是我的。」

  聲音太小了,要不是看到南山彌彌的嘴部有動作,佐藤美和子甚至以為她沒有說話。

  佐藤美和子:「不好意思,女士,我沒聽清。您喉嚨不舒服嗎,那您也可以點頭或者搖頭,都可以的。」

  南山彌彌:那不比說話更累。

  佐藤美和子看南山彌彌完全沒有反應,只能把求助的目光投降禪院甚爾。

  雖然這位先生好像是搶劫犯的懷疑對像來著。

  禪院甚爾:「你把耳朵貼到她嘴邊聽。」

  雖然他是聽的清清楚楚,但是這個世界上像他耳朵這麼好的人畢竟不多,可替代性一下就減弱了,這份工作變得更加保險。

  所以雇主的身體到底虛弱成什麼樣子了啊,要不要帶她去醫院檢查一下,這麼有錢的雇主請千萬要長命百歲,至少在雇佣關系存續期間千萬不要死啊。

  佐藤美和子:……好吧

  佐藤美和子有些不好意思的俯下身把耳朵貼過去,貼過去的同時還很不好意思的道歉:「不好意思,失禮了,女士。」

  南山彌彌:「金卡是我的,我讓這位先生在一個小時內至少花掉一個億,還有什麼其他的問題嗎?」

  一口氣說了好多話,感覺好累,血量是不是-1了啊。

  佐藤美和子:突然有好多想問的!

  但是看到南山彌彌說完話已經閉上了眼睛,看起來一幅非常疲憊的樣子,還是沒好意思繼續問下去,只能搖搖頭嘴上說著:「沒什麼了。」然後直起身退回到原來的位置。

  她一回去,少年偵探團的小鬼就湊過去問:「佐藤警官,那個姐姐說什麼啊?卡是她的嗎?」

  佐藤美和子:「嗯……她說是的。」

  少年偵探團面面相覷,繼續問:「既然她說是她的了,為什麼佐藤警官你的表情這麼奇怪啊。」

  佐藤美和子:因為她說的那句話的每一個字分開我都懂,但是合在一起我是真的不明白啊!

  但是這種話就沒有必要對小孩子說了,佐藤美和子聯系了一下最近的銀行,讓他們派人過來驗證一下持卡人。

  然後對南山彌彌說:「稍等,等一會銀行的人來驗證完確認過就可以了。」

  南山彌彌已經毫無反應了,就好像睡過去了一樣。

  只有禪院甚爾可有可無的「哦」了一聲。

  銀行的人來的很快,驗證的過程也非常順利。

  在銀行人員准備把卡還給禪院甚爾的時候,禪院甚爾突然好奇這張卡裡到底有多少錢,以作為自己以後花錢的參考。畢竟雖然金主非常豪氣的說自己想怎麼花都可以,但是萬一一不小心花超了,那還是比較尷尬的。

  於是他和南山彌彌確認了一下是否可以讓銀行順便驗資,在得到南山彌彌的首肯之後  ,又讓銀行工作人員加了一個步驟。

  南山彌彌自己也非常好奇。

  於是在場的所有人都聽到了那一聲清澈響亮的電子播報:「余額:無限。」

  南山彌彌:系統真出息了啊。

  在場眾人:!!!!!

  「無限!!!」×3

  最先發出震驚的少年偵探團的三個小鬼,其他人盡管很難努力的控制自己了,但是扭曲的面部肌肉還是昭示了他們的震驚。

  禪院甚爾:哇哦,這回傍到超級大富婆了。

  毛利蘭悄悄的把鈴木園子拉到一邊,小聲地說:「那個,園子。冒昧的問一下,但是我真的非常好奇,一張卡真的可以有無限的余額嗎?」

  鈴木園子:「理論上應該沒有,但是那張卡也不是假的,啊啊啊啊我也不確定了我要回去問一下爸爸媽媽。」

  江戶川柯南也湊過來,好奇的問:「所以園子姐姐,你家和這個大姐姐,哪個比較有錢啊?」

  鈴木園子:「當你有的錢一輩子不論怎麼花都花不完的時候,就和無限沒什麼區別了。」

  江戶川柯南:「所以?」

  鈴木園子很不甘心的咬牙握拳:「所以……她比較有錢啊!」

  所以為什麼會有人的銀行卡余額是無限啊,這真的很不科學!

  而此時少年偵探團的重點已經完全偏了,可能是因為還是小孩子對金錢的關注度沒有那麼高,對於他們來說無限的金錢可能沒有無限的假面超人手辦來的更值得關注。

  他們的關注點是……

  小島元太:「那位大哥哥是什麼人啊?」

  圓谷光彥:「看這個體格,應該是保鏢一類的吧。」

  而吉田步美則是一眨不眨的盯著禪院甚爾沒有說話。

  沉默的讓灰原哀都感覺到有點奇怪了。

  灰原哀:「吉田同學,你怎麼了?」

  吉田步美:「我總感覺有一個更適合形容他的詞,但是怎麼也想不起來。」

  好像是之前去過她家的一個大姐姐說過的,對著動漫裡的一個角色說的。

  吉田步美努力思考,帶入情景認真回憶。

  「如果我以後有錢了,我一定要……包個這樣的小白臉!」

  吉田步美:「啊對!小白臉!」

  灰原哀瞳孔地震:「你從哪裡聽的這種話!」什麼混蛋在小孩子面前教這種東西啊!

  吉田步美:「啊,就是之前的一個大姐姐,遠房親戚。」

  灰原哀:「啊啊,快忘掉,快忘掉!」

  小島元太湊過來:「什麼是小白臉,臉很白的男人嘛?」

  圓谷光彥:「我覺得應該不是,感覺是有別的意思,要不然灰原同學反應不會這麼大。」

  灰原哀:快停下對這個話題的討論,求求你們了。

  因為各種烏龍事情的發生,導致耽誤了很長的時間。

  幸運的是,在南山彌彌的生命倒計時結束前,奢侈品點的店員成功的結算完了貨物。

  總計金額:一億兩千萬元。

  系統投擲六面骰,最後的結果是5。

  系統:「返利金額:6億元

  技能點數:0」

  南山彌彌選擇把所有的返利金額全部兌換為技能點數,將獲得的點數全都加到了體質上面。

  頂著7的體質,南山彌彌終於可以把手抬起來了,可喜可賀可喜可賀。

  但還是不能吃炸雞。

  買來的珠寶被禪院甚爾很隨意的扔在桌子上。

  南山彌彌對於這些珠寶沒有什麼太大的興趣,當然她是承認這些散發著流管溢彩的寶石的魅力的,但是因為覺得帶在身上很啰嗦所以也僅限於欣賞而已。

  南山彌彌對禪院甚爾說:「你挑一個不喜歡的。」

  禪院甚爾隨便從口袋裡面抽出來一個盒子,打開以後看到裡面是一個紅寶石吊墜。

  禪院甚爾:「就這個吧。」

  南山彌彌點頭:「把這個給剛才的那個服務生吧,剩下的都是你的。」

  服務生:天降橫財!所以真的只有他可以嗎,我不行嗎?哥哥可以弟弟也可以啊,你都是個富婆了你不能多收幾個嗎!

  南山彌彌無所謂幾個人幫她花錢,但是她也不會去選魅力值沒有達到9的人。

  兩人從餐廳離開的時候,天色已經很晚了。南山彌彌和禪院甚爾互換了聯系方式,兩人分道揚鑣。

  她需要先一個人熟悉一下這個世界。首先第一件事情,就是找個地方住。

  南山彌彌問系統:「我住哪?」

  系統:「請宿主自行購買房產。」

  南山彌彌:「這種時候你讓我上哪裡買房子去?而且就算買了房子也不可能立刻住進去,你們連個新手資源包都不給的嗎?」

  系統:「你是新手嗎?」

  南山彌彌:「我在007那裡不是新手跟我在你這裡是個新手有什麼衝突嗎?快點,給我新手禮包。」

  返利系統沉默了一會,似乎覺得南山彌彌的邏輯沒有什麼問題,於是利落的吐出了一個新手禮包。

  「禮包內容:抽卡次數乘×5。」

  南山彌彌:「房子呢?」

  系統:「沒有房子,你自己抽,抽出來什麼是什麼。」

  南山彌彌:「?」

  好吧,她就知道系統這個東西注定是不可能你要什麼就給什麼的,不過,能要來五次抽卡也不錯。

  南山彌彌:「抽卡吧,加上今天有的次數,六連抽謝謝。」

  系統:「恭喜宿主獲得卡牌:鬥艷爭芳×1,天賦卡×1,潛力激活卡×1,芬芳馥郁×1,服裝卡×1,手如柔夷×1。」

  南山彌彌:??

  什麼東西?

  鬥艷爭芳?芬芳馥郁?手如柔夷??服裝卡?

  服裝有什麼可抽卡的啊,帶屬性的嗎?

  除了天賦卡和潛力激活卡,剩下的都是什麼怪東西!!



第4章 第四章444

  南山彌彌看著這一堆怪東西非常無語。

  南山彌彌:「你從實招來,你卡池裡面有沒有房子?」

  系統:「嘿嘿。」

  南山彌彌:拳頭硬了。

  體質為7是絕對不可以風餐露宿的,沒有抽到房子就只能去找個酒店住了。

  全身上下的行李就只有一個小包,也算是輕裝簡行了。

  南山彌彌開好房間,坐在房間的沙發上查看自己抽到的卡片。

  卡片是極簡風的,上面只有卡片名稱,沒有示意圖也沒有說明,有一種游戲臨到發行文案還沒有寫完的簡陋感。

  沒有說明就只能自己實驗了。

  南山彌彌離開酒店去附近的超市買了兩份魷魚腳。

  把「手如柔夷」卡片用在其中的一份魷魚腳上面,用馬克筆在盒子上面做了個標記。

  將兩份魷魚腳都交給酒店前台,讓她吩咐廚師用同樣的方法烹飪兩份魷魚腳,但是要分開裝,並且按照她的標記做好記號。

  前台覺得她的要求有些奇怪,但是還是照做了。

  很快,烹飪好的兩份魷魚腳就被送到了南山彌彌的房間。

  兩份魷魚腳從外表來看幾乎沒什麼區別。

  南山彌彌先嘗了一下普通的魷魚腳。就是普通的魷魚味道,可能因為去買魷魚的時候已經比較晚了,感覺不是特別新鮮。

  再嘗一下被標記的魷魚腳。

  南山彌彌:!好吃!

  又嫩又脆,自從上次在游戲世界把那群長得像魷魚一樣的外神眷屬全部吃完以後,就再也沒有吃過這麼好吃的魷魚腳了。

  突然感覺系統抽出來的卡也不是那麼沒用了。

  享受完來到新世界後最滿意的一餐,南山彌彌幸福的睡覺了。

  完全忘記了自己體質為7的胃現在的承受能力只能消化米粥。

  於是,半夜被胃疼疼醒,呼叫前台連夜送醫。

  南山彌彌躺在床上生無可戀。

  禪院甚爾拎著一份粥過來了。

  禪院甚爾:「距離我們分開好像也沒幾個小時,你就把自己搞進醫院了。」

  南山彌彌:……

  這怎麼解釋啊,身體狀況太陌生了用起來不太熟練?

  南山彌彌:「麻煩你了,我沒有別人可以叫。」

  禪院甚爾挑眉:「看來你的人緣也不太好。」

  南山彌彌:……

  與其說是人緣不太好,不如說是根本就沒有認識的人啊。

  俗話說,一回生二回熟。

  禪院甚爾第二次喂雇主就比第一次熟練多了。

  南山彌彌想說她現在可以自己吃東西,但是飯都喂到嘴

  邊了也沒有不吃的道理。

  南山彌彌:「我……」

  第二口。

  南山彌彌:「我現在……」

  第三口。

  南山彌彌:「我現在能自己……」

  第四口。

  南山彌彌:「我現在能自己吃東西。」

  禪院甚爾:……

  不知道為什麼,喂的很開心。

  禪院甚爾:「張嘴。」

  南山彌彌:「哦……」

  吃完東西又在醫院觀察了一會,沒什麼問題,醫生就放人回家了。

  兩個人在深夜的醫院門口面面相覷。

  南山彌彌:「那我就……」回酒店了。

  禪院甚爾:「你住哪?」

  南山彌彌在思考,她體質被限了,反應是不是也變慢了啊,為什麼總感覺老是被搶先一步。

  南山彌彌:「米花酒店。」

  禪院甚爾點頭,抓住南山彌彌的手往停車場走過去,「我送你。」

  抓的力度並沒有很重,但是體質為7打不過七歲小孩,當然也掙不開八尺大漢。

  禪院甚爾把南山彌彌帶到一個黑色的摩托車前面,看了她兩眼,思索了一會說:「你坐前面。」

  南山彌彌:怎麼了,坐後面怕我掉下去嗎?

  體質為7為何如此弱雞,所以說禪院甚爾為什麼只花了一億多啊,他要是花了100億自己現在不就可以拳打腳踢全世界了?

  雖然沒這個必要,但起碼她不用坐摩托車的前面,她7歲以後就沒被人抱著坐過車了!

  禪院甚爾拍拍車座說:「上來。」

  南山彌彌:「哦。」

  這不是妥協,這是識時務者為俊傑。

  回去的路上,顧及到南山彌彌坐在前面,禪院甚爾沒有把摩托開的很快。

  深夜的東京也還算安靜。

  南山彌彌想起來之前自己去過的一個任務世界,那個世界不管任何時間任何地點永遠人山人海,他們從來不用休息,世界永遠吵鬧喧囂。

  所以南山彌彌也不能休息,只能不停的不停的去完成任務,然後在最後一刻吞掉那個世界的偽神。

  只有在那一瞬間她是輕松的,是不疲憊的。

  於是,南山彌彌選擇把「馥郁芬芳」用在禪院甚爾身上。

  人要善於改變環境。

  南山彌彌:聞不太到呢?

  或許是因為風從前往後吹,所以香氣也飛向了後面。

  南山彌彌偏過頭,把臉貼到禪院甚爾的脖頸,輕輕嗅了兩下。

  禪院甚爾:!

  南山彌彌:好耶!聞到了!

  禪院甚爾用不可置信的表情看向南山彌彌,而南山彌彌在分析聞到的味道是什麼。

  分析半天也沒分析出來,說白了她早就忘記了正常世界的花香果香以及各種味道了。

  總之是很好聞的味道就是了,喜歡!

  再聞一下。

  禪院甚爾一只手把著車頭,另一只手把南山彌彌的頭搬回去,「看前面。」

  南山彌彌:我看前面干什麼?又不是我開車。

  但是力氣太小了,反抗不了。

  很生氣,聞不到了,要是坐後面就好了。

  南山彌彌:「明天你多花點啊。」

  禪院甚爾把手臂橫在南山彌彌的脖子上,扣住,「明天是明天。」

  今天不行,現在不行。

  南山彌彌:?

  至少得讓她能吃炸**?體質加點加到幾可以吃炸雞啊。

  她一直覺得量化是無法絕對的評判一個人的戰力的,所以在以往其他游戲玩家瘋狂堆技能點的時候,她從不使用數字邏輯。

  但是現在……她都通關了誒,她想吃炸雞!

  南山彌彌:「想吃炸雞配可樂。」

  禪院甚爾:「然後再進醫院。」

  南山彌彌:憤怒。

  酒店工作人員送南山彌彌去的醫院距離酒店不遠,兩個人騎摩托很快就到了。

  南山彌彌領著禪院甚爾到前台面前,「我們這來了個塊頭大的,我要換個房間。」

  前台:「好的,您想換哪間?」

  南山彌彌:「頂層最大的那個。」

  前台:「好的,行李我們會幫您拿上去的,您直接去頂層就好。」

  南山彌彌領了房卡,帶著禪院甚爾上了樓。

  禪院甚爾:「我以為你自己會住最好的。」

  畢竟她花錢真的很闊綽,闊綽到有些誇張了。

  南山彌彌:「一個人住沒必要,兩個人的話,要套房會比較好一些。」

  他們走到房間門口,刷卡開門。

  南山彌彌:「對了,你最近有別的事嗎?」

  禪院甚爾笑了一下說:「有沒有……哈哈,沒有人會比你給的錢更多了。」

  南山彌彌:是嗎?

  她現在買東西還需要大腦換算一下,但是因為兩邊的物品差距有些大,換算的也很困難。

  反正錢也花不完,隨便什麼價格都無所謂吧。

  南山彌彌給禪院甚爾定下的報酬是每個月三千萬,主要工作就是花錢,剩下就是隨叫隨到,她需要什麼就干什麼。

  系統的要求是只能夠為魅力值在9分以上的人花錢。

  順便一提,她是可以使用系統資金給自己花錢的。

  只不過沒有返利,也不能兌換技能點。

  所以現在就只能辛苦禪院甚爾一個人了。

  此時的返利系統888號正在系統空間呼喚007。

  系統888:「你那個宿主怎麼回事,為什麼她可以直接使用系統資金給自己花錢啊?這樣一來豈不是就沒有限制了!」

  007此時升級升的心花怒放,對於系統888的質問一點也沒有生氣,非常開心的回答:「你們規則不是可以給魅力值高於9的人花錢嗎?我的宿主魅力值超高的啦。」

  系統888:「不,我的意思是為什麼她會有魅力值。」

  007:「什麼意思?」

  系統888:「返利系統承認的魅力值,是通過讀取人物在投射世界中的原住民的喜愛數據得出的。舉個例子,比如說禪院甚爾和江戶川柯南,他們兩個人所在的作品分別是《咒術××》和《名偵探××》,他們都是作品中的高人氣角色。」

  007:「你這個打碼有什麼必要嗎?名偵探××。」

  系統888:「所以,為什麼南山彌彌會有魅力值,她根本就不是任何作品中的人物。」

  確實,游戲世界的故事沒有被投影到其他世界過。

  007:「但是,他們都超喜歡她的誒。」

  系統888:「誰?」

  007:「游戲世界的大家啊。」

  007:「被不屬於本世界的人愛著的程度,會變成魅力值。這好像也沒有什麼問題吧?說到投射,她不是自己本人都過去了嗎,還要什麼投射啊。」

  最終結果就是,系統888號無法禁止南山彌彌自己使用系統資金,但是系統限制必須存在,所以ban掉了南山彌彌自己花錢獲得返利和技能點的權力。

  007:「哎呀,你們這些低級系統就是較真。」

  南山彌彌不知道返利系統和007的交流,她菜青蟲一樣的體質支撐著她簡單的洗漱之後就昏睡過去了。

  禪院甚爾也自己找了個房間睡覺。

  只不過睡著睡著,總感覺有什麼不太對勁。

  窸窸窣窣的聲音在房間中響起。

  禪院甚爾睜開眼睛,借著窗外的月光他看到自己的天花板上有一團巨大的陰影。

  禪院甚爾:……

  有人可以解釋一下嗎?天花板上那個八個爪長著人臉的東西,是他剛才從醫院接回來的雇主嗎?



第5章 第五章555

  這種時候,禪院甚爾肯定是不能繼續若無其事的睡覺了。

  他盯著那個疑似是他雇主的奇怪生物,觀察它的活動軌跡。

  觀察了一會,禪院甚爾發現這個生物的目標並不是他。它好像只是在漫無目的的四處爬行。

  南山彌彌睡著以後感覺自己好像在做一個夢,夢裡面自己變成了一只章魚。

  南山彌彌:為什麼會變成章魚,因為今天吃了魷魚所以被詛咒了嗎?那它們軟體生物關系倒是還不錯還知道互相給報仇呢。

  當然不可能是這種原因,但是既然是在夢裡,那不管變成什麼樣子都無所謂吧。

  眾所周知,人在夢裡是不會受傷、不會疲憊、不會飢餓的,這種狀態下最適合干的事情就是——冒險!

  南山彌彌從床上爬起來,朝著大千世界出發。

  第一站,就近原則,去看看隔壁住著的新員工。

  南山彌彌感覺身體非常輕便,可能是因為爪子比較多,行動起來特別的靈活。

  南山彌彌爬到禪院甚爾的房間,掛在天花板觀察了一下唯一的員工,發現只是在普通的睡覺。

  又看了一會,發現員工先生醒了,可能是覺比較少吧,今天在新聞上看到說現在有的年輕人是這個樣子的,神經衰弱,等到了早上的時候又會起不來。

  員工先生看起來挺年輕的,可以理解。

  沒有從觀察禪院甚爾的身上找到什麼趣味,南山彌彌轉身打開了窗戶,沿著窗外的牆體一路向下爬過去。

  南山彌彌:如果是白天的時候,這麼出去一定不輕松吧。

  說到底,為什麼自己明明是來這個世界休息度假恢復元氣的,但是偏偏把她身體的數值變得那麼低。

  就不能讓她愉快而輕松的享受生活嗎,當然這個世界確實還挺和平的,倒是也不需要有多強壯的體質,不過開局只給1點還是太過分了點。

  南山彌彌邊在心中控訴系統,邊「夢中」閑游。

  凌晨的街道上空蕩蕩的,幾乎沒有什麼行人。各家各戶的燈也基本上都關閉了,太陽還未升起,只有路邊的路燈散發著明亮的光芒。

  當整個街道的路燈都在穩定的發光的時候,其中一個忽明忽暗閃爍的燈就會格外引人注目,也很引「魚」注目。

  南山彌彌被那盞與眾不同的路燈吸引了,她快速的朝著目標進發。

  而此時在跟過來的禪院甚爾的眼裡,則是另一幅景像。

  人面八爪魚如果還因為純淨的配色而稍顯的可愛的話,那路燈上攀附著的東西就無論如何都只能用醜陋來形容。

  那是咒靈,一種由人溢散到外界的負能量集合而成的聚集物,一般來講都是對人類有攻擊性的。

  咒靈分為幾個等級,最弱的蠅頭落在人的身上也不過會讓人有些不舒服而已,並不會有生命危險。而最強的等級則是特級,特級咒靈數量極其稀少,但是每一個特級咒靈能給人類社會造成的損害都在天災級別。

  此處在路燈上的這個咒靈,以禪院甚爾的經驗分析,大概是三級到二級左右的強度。

  雇主看起來對那個東西很有興趣,但是她看的見咒靈嗎?

  一般的人類都是看不到咒靈的,除非在危機生命的情況下會短暫的看到咒靈,但是一般這種時候距離死亡也不太遠了。

  而他的雇主起碼在白天的時候,看起來只是一個平平無奇的身體虛弱的富婆。

  夜晚變身異種生物了,會解鎖不一樣的能力嗎?

  禪院甚爾突然覺得這個工作非常的有意思,奇怪的委托和奇怪的雇主,未來的一段時間生活都不會無趣。

  並且富裕。

  南山彌彌看不見路燈上的東西,她只是一只被閃光的燈球吸引的章魚。

  她用最快的速度爬上了路燈,卻在即將觸碰到路燈的時候發現,不管怎麼樣都摸不到了。

  就好像是有什麼東西擋在自己的爪子和燈球中間,但是她看不見。

  沒關系,她是經驗豐富的闖關者,什麼稀奇古怪的事情沒見過?

  不就是看不見的結界嗎,吃掉就好了。

  禪院甚爾看到南山彌彌整只章魚都伸展開來,然後「啊嗚」一口就把整個咒靈給包進去了。

  他保證,他真的聽到了「啊嗚」一聲。

  緊接著傳來的就是咒靈刺耳的尖銳爆鳴。

  南山彌彌也聽到了尖叫聲。

  但是她相信自己是在夢中的,夢中的聲音都是模糊而不清晰的,所以這個聲音並不吵鬧。

  她只是覺得有點不解。

  就是說(嚼嚼)這個結界(嚼嚼)怎麼(嚼嚼)還會(嚼嚼)出聲啊(嚼完了)。

  消化完了咒靈,南山彌彌把路燈的燈泡吐了出來,盯著看了一會,又繞著轉了兩圈,最後發現不管怎麼樣這個燈就是不閃。

  南山彌彌陷入思考。

  清晨,太陽的光芒已經在地平線以上逐漸的顯露出來。

  南山彌彌思考著思考著,就感覺自己非常的困倦。

  南山彌彌:人怎麼做夢還會困啊?

  然而隨著天空越來越亮,南山彌彌的意識開始模糊,漸漸的她就在「夢」中睡著了。

  禪院甚爾站在不遠處看著路燈上的那只章魚吃掉咒靈就開始轉圈,玩了一會之後就開始發呆,發呆了一會就開始點頭,然後章魚的身體逐漸開始消失,屬於南山彌彌的樣子逐漸的顯現出來。

  禪院甚爾:所以這個東西真的是他的雇主。

  章魚可以攀爬在路燈上不掉下來,但是睡夢中的南山彌彌顯然不行。

  為了防止自己未來一段時間最大的衣食父母因為掉下路燈而摔死,禪院甚爾三步並兩步的衝過去接住了掉下來的南山彌彌。

  清晨的時候人還不多,禪院甚爾一路上抱著南山彌彌繞回到酒店正門的路上只碰到了一個晨跑的上班族。

  上班族看到凌晨人煙稀少的小路上,一個身材壯碩的成年男子抱著一個穿著睡衣昏迷不醒的年輕女性走進了一家高級住宿酒店。

  拿起手機報了警。

  這種事情,寧錯殺不放過。

  酒店的前台看到禪院甚爾抱著南山彌彌回來,陷入了一瞬間的錯亂:這兩個人什麼時候出去的?她沒打瞌睡啊……

  然後,沒一會就有兩個警察進了酒店。

  高木涉拿出警官證出示給酒店的前台看,「你好,我們接到一個女性的報警,說看到剛才有一個健碩的成年男性抱著一個身穿睡衣的意識不清的年輕女性進入了你們的酒店,請問有這麼一回事嗎?」

  酒店前台一下就想到了禪院甚爾和南山彌彌,連忙點頭說是。

  高木涉點點頭:「你認識這兩個人嗎?他們是在這裡等級入住的人員嗎,兩個人認識嗎,什麼關系?」

  前台:「認識。那兩個人中的女性昨天下午就來辦理入住了,半夜的時候她胃疼,我們的工作人員送她去了醫院。過了一段時間,半夜的時候,她就回來了,帶著那個男性。關系的話,我不清楚,但是兩個人應該是認識的。女性帶著男性回來以後,就要求換了個房間,是頂層的套房。我猜應該是熟人,但不是情侶關系,或者至少是還不太親密的情侶,因為套間是有多個房間的,估計是不方便一起睡才換的房間吧。」

  高木涉和千葉警官點點頭,記下了前台的話。

  高木涉再次和前台確認了一遍:「你確定剛才就只有著兩個人進入了酒店嗎?」

  前台:「嗯……符合你說的信息的確實只有這兩個人了。不過,有一件事清有點奇怪……」

  高木涉:「什麼事?」

  前台:「我雖然看到他們兩個回來了,但是沒有見到他們兩個出去。我們這裡並沒有後門,出入都應該經過這裡的啊。」

  高木涉:「有沒有可能是你打瞌睡了沒看到,值夜班還是挺累的一件事。」

  千葉警官:「或者有沒有可能是那位女性夢游從窗子跳下去了?男性可能是去找她回來吧……我隨便猜的哈哈。」

  前台搖搖頭說:「這不可能,因為他們住的是頂樓,不管怎麼說從那種高度跳下去都會死的吧。」

  千葉警官撓了撓頭說:「也是啊。」

  前台嘆了口氣:「唉,可能是我中間的時候太困了愣神了吧,上班這種事情總歸是不可能太有激情的。」

  高木涉和千葉對視了一下,苦笑。

  此時,另外一邊。

  剛剛執行完緊急任務的五條悟和夏油傑此時正坐在夏油傑的飛行咒靈上面朝著高專方向飛。

  五條悟盤坐在咒靈的頭頂上拄著下巴說:「你說啊,傑,咱們剛才看到的那個東西是什麼啊?咒靈嗎?」

  長著人臉的八爪魚,這麼詭異的組合真的很像是咒靈。

  夏油傑回想了一下說:「感覺應該不是,我剛才嘗試著想要收服,但是一點反應都沒有。而且,咒靈應該不會長的那麼澄澈透明吧?」

  五條悟:「誒?會不會是等級太高了不能夠直接收服啊,或者是距離太遠了?總之我好好奇,我們再去看看吧!」

  夏油傑無奈的說:「悟,我們昨天晚上就應該回高專復命了,因為去排隊陪你買點心所以現在才不得

  不連夜趕路的,如果在天亮之前趕不回去的話,夜蛾老師又要生氣了。」

  五條悟撇撇嘴:「夜蛾就是煩啦。」

  夏油傑:「悟,對老師還是要稍微尊敬一下啊。」

  五條悟:「切∼傑就是喜歡說這種正論,老子最討厭正論了,討厭討厭!白天的時候要陪我回來找章魚!」

  夏油傑只能點頭說好。

  而一整個晚上都沒有停止折騰的南山彌彌,此時終於幽幽轉醒。



第6章 第六章666

  一覺醒來,神清氣爽,感覺整個人都變得非常的蓬勃有力,睡覺之前的那種虛弱感覺已經消失了。

  南山彌彌查看了一下自己的屬性面板,果然見到上面體質的後面的數字已經不是7,而是57了。

  一覺醒來變化這麼大,發生了什麼?

  就在南山彌彌准備問一下系統的時候,她感覺到一道陰影出現在了頭頂。

  一抬頭就看到禪院甚爾抱臂站在自己的床邊。

  南山彌彌:「嗯?什麼事?」

  來找她一起去吃早飯嗎?

  禪院甚爾看到南山彌彌這一副迷惑不解的表情,懷疑她是不是對晚上發生的事情沒有記憶。畢竟大多數人都是沒有自己夢游的時候的記憶的。

  禪院甚爾:「你不記得昨天晚上發生什麼了?」

  南山彌彌:「我胃疼進醫院,然後你把我送回了酒店,除此之外還有什麼事情嗎?」

  後面她就睡覺了,什麼也沒干啊,話說不管現在怎麼樣,昨天睡覺之前她可是個完全的體力廢物,根本就不可能再干什麼了啊。

  禪院甚爾:「你半夜變成了一只章魚,然後爬到外面去捕獵了。」  ?

  南山彌彌看到禪院甚爾一臉認真不像作假的表情,開始懷疑自己的這位新員工是不是哪裡修煉出來的騙子大師,可以面不改色心不跳的說瞎話。

  她怎麼可能會變成章魚呢,這裡是平靜而普通的和平世界,根本不可能有會誘發她變異的要素存在啊。

  難道這裡也有偽神外神妖魔鬼怪嗎?

  ……

  有嗎?

  沒有吧……

  ……南山彌彌面色一僵。

  開始在內心瘋狂戳007。

  戳了半天也沒有反應,又開始戳返利系統。

  返利系統也沒有反應。

  南山彌彌面色難看的問禪院甚爾:「什麼樣的章魚?」

  禪院甚爾回想了一下:「一只綠色的半透明的,好像果凍一樣質感的,頭上長著你的臉的八爪章魚。」

  南山彌彌:……所以那根本就不是做夢,是事實。

  綠色的半透明章魚,這種形態她在一個小世界的偽神身上見到過,不是什麼強大的種族,但是非常多也非常難纏,她費了好大的勁才把它們全部消滅,並且將其神格吞噬掉。

  沒有記錯的話,那是她吞噬的第一枚神格。

  如果來到這個世界以後,她會在無意識的時候變身成那個樣子的話,那豈不是說明這個世界也是有著超越普通人應對能力的危險的。

  這不是普通的度假世界,這裡危機依然存在。

  她被游戲坑了?即便是通關了也不能回到日常生活中,也不能輕松愉快的生活嗎?那之前的一切努力是為了什麼,如果努力和拼搏無法獲得想要的結果的話,那努力就毫無意義。

  可游戲和系統真的要這樣破壞掉它們一直以來努力維護的信用嗎?

  欺騙玩家對於游戲幾乎沒有沒有任何好處。玩家之間的信息是互通的,游戲不可以阻止玩家之間的交流。

  游戲世界殘酷而危險,但是游戲也並非權力本身,在其之上還有可以制約它的存在。

  她的一切能力,包括她的體質,在來到這個世界的那一刻就被全部封印了。

  如果游戲沒有害她的必要,那做這一切的就只有可能是系統。

  返利系統是來到這個世界以後才綁定的,並且在此之前與她毫無接觸。返利系統可以通過花錢獲得技能點,但是南山彌彌並沒有在返利系統上感覺到對自己的限制。

  那麼封印自己的就只能是另外一個系統。

  一直以來陪伴她的007系統。

  而返利系統要麼就是同謀,要麼就是被007利用的傀儡。

  007為什麼要這樣做,這樣做對南山彌彌會有什麼好處嗎?

  等007升級完成以後要問個清楚,提前焦慮也沒有任何意義,現在就走一步看一步吧。

  南山彌彌伸了個懶腰,翻身下床,對禪院甚爾說:「帶我去我昨天晚上去過的地方吧。」

  禪院甚爾點頭,然後他看著南山彌彌有點疑惑的說:「你就這麼出去嗎?」

  南山彌彌:「有什麼不對?」

  禪院甚爾看著她這一身睡衣,他以為有錢人會比較注重自己的形像,但是既然雇主都不在意那他當然也無所謂。

  禪院甚爾:「啊,我只是看你穿著睡衣,不過隨便了,跟我來吧。」

  南山彌彌笑了笑:「睡衣很舒適的啦,不過要換一雙比較好走的鞋子,拖鞋行動起來感覺不是太方便。」

  穿什麼衣服,外表是什麼樣子的,這些都不重要。

  在怪物遍地的世界生存的時候,也不會在意自己到底是什麼樣子。或者用更簡單的類比來解釋,沒有人會在意自己在動物的眼裡長什麼樣子吧。也不會有人會為了去動物園和動物約會而梳妝打扮。

  兩人下樓的時候,正好碰到前台的工作人員交班。

  前台看到兩個人,小跑著過來說:「南山小姐,禪院先生,今天凌晨的時候有警察過來了,詢問了有關你們兩個的事情,還留下了聯系電話,如果你們方便的話,還是聯系一下避免誤會的好。不過我已經解釋過了,所以你們簡單的說一下就好啦。」

  前台簡單的交代了一下警察問詢的內容,留下了電話號碼就下班離開了。

  加一分鐘的班都是對自己打工人身份的侮辱。

  南山彌彌拿著寫有電話號碼的名片,歪了歪頭,「沒記錯的話,昨天白天的時候就見到過這位高木警官了吧,我們和警察還真是有緣啊。」

  禪院甚爾還在被剛才那聲「禪院先生」惡心的不輕。

  他到底什麼時候能再次把這個惡心人的姓氏改掉。

  南山彌彌看到他一副吃了蒼蠅的表情,問道:「你討厭警察?」

  禪院甚爾:「不,我對警察沒什麼感覺。我只是很不爽被叫了姓氏而已。」

  南山彌彌:「啊,原來如此,和家裡人的關系很惡劣啊。」

  禪院甚爾笑笑:「不是惡劣的程度,差不多是不死不休了。」

  沒在這個話題上糾結太多,南山彌彌跟著禪院甚爾往外面走,邊走邊問:「你之前說我出去狩獵了,我狩獵了什麼?」

  那個東西就是這個世界的危險源,或者說是與危險源息息相關的東西。

  「咒靈。」禪院甚爾回答:「一種人的負能量形成的怪物。」

  南山彌彌點了點頭,看來這就是這個世界的世界觀了。

  南山彌彌:「不過我昨天白天一天都沒有看到這個東西,是只有晚上才會出現嗎?或者有什麼其他條件,再或者就是數量稀少?」

  禪院甚爾低頭看了一眼南山彌彌,「這也是我奇怪的地方,你在現在這個狀態好像完全看不到這個東西,但是章魚狀態的你又確實將咒靈紱除了。」

  看不見?

  禪院甚爾的腳步停下,南山彌彌也跟著站住了。

  她環視四周,除了來來往往的路人以外沒看到什麼異常的東西。

  禪院甚爾指著旁邊的路燈對她說:「你昨天就是爬到了這個上面,把上面的咒靈吞掉了。」

  南山彌彌看著平平無奇的路燈說:「現在上面是什麼東西都沒有啊。」

  禪院甚爾點頭,然後指著另外一個地方——一個穿西裝的上班族,說:「那你有看到他的身上有什麼東西嗎?」

  南山彌彌順著禪院甚爾的指向看過去,一個普通的上班族,帶著公文包低著頭步履匆匆的行走,除了頭上有點禿以外沒有什麼與眾不同的地方。

  禪院甚爾:「他的肩膀上現在就趴著一個,和你昨天吃掉的那個是同一種東西,不過這個咒靈的等級低一些,只是個蠅頭而已,不管也沒什麼事情。」

  南山彌彌又仔細的觀察了一下。

  什麼也沒看見。

  怪不得她在昨天上網調查的時候沒有查到有關咒靈的知識,看來這是一種普通人看不見,只有特殊人群可以看到的怪物。

  類似於通靈人和靈的設定。

  那禪院甚爾就不簡單了,他是可以看見的人。

  好處就是現在可以非常簡單的獲取到相關的信息了,員工先生看起來就很強,應該知道的不少。

  南山彌彌:「那我們找個地方坐一下,就要麻煩你給我詳細的解釋一下你們的世界了。」

  選擇坐下的地方是商業街旁邊的休息座椅。

  南山彌彌手裡拿著一份章魚小丸子,旁邊放著一份炸雞還有一杯可樂,對禪院甚爾說:「開始吧。」

  禪院甚爾:……在這?

  禪院甚爾:「咒術屆的規定是,禁止向一般群眾透漏有關詛咒的事情。」

  南山彌彌眨眨眼睛:「嗯?」

  禪院甚爾:「你不覺得這個地方來來往往的人太多了嗎?」

  隨便路過的人如果想聽都能夠聽得清清楚楚吧。

  南山彌彌往最裡面塞了一個章魚小丸子,有點口齒不清的說:「你看起來也不像是會那麼守規矩的人啊。」

  說的也對。

  禪院甚爾:「如果有人因為對此產生恐懼而產生更多的咒靈的話,煩心的也不是我,或者說沒准我能接到的委托變多還能大賺一筆呢。」

  南山彌彌:「不會有人給的比我多啦,你就好好的給我打工吧,別總想著跳槽接私活啊。」、

  雖然返利系統似乎並不簡單,但是該用就用嘛,可以邊罵邊用,並不妨礙。

  禪院甚爾:「我簽的也不是賣身契。」

  如果有讓他感興趣並且給錢多的活,他可不保證自己不會忍不住去干一下。

  南山彌彌想了想,有什麼關系是可以長期穩定維持的,不會輕易毀約?

  她灌了一口可樂把嘴裡的章魚小丸子咽下去。

  笑著對禪院甚爾說:「你和我結婚吧,這樣我們既可以擁有長久穩定的雇佣關系,你還可以把討厭的姓氏改掉,一舉兩得嘛。」

  禪院甚爾雙眼微微睜大,盯著南山彌彌看了一會。

  然後大笑了幾聲。

  「你還真是個有夠奇怪的家伙。」



第7章 第七章777

  登記、領證、結婚,兩個人的動作相當之利索。

  上午做的決定,中午就搞定一切。

  中間等待的時間裡禪院甚爾給南山彌彌大致的講了一下咒術界的基本常識。

  一切都結束後,南山彌彌找了一家甜品店的角落坐下。

  「好黑深殘的世界觀。」南山彌彌吐槽道。

  「負能量不斷累積變成怪物,稀少的咒術師要對抗大量的咒靈,還有詛咒師渾水摸魚。上層階級頑固不化、封建閉塞,嗚哇……你們也真是辛苦啊。」

  禪院甚爾——現在改姓南山了,甚爾說:「哈哈,跟我沒什麼關系,如果要分類的話我應該是被分在詛咒師裡面吧。」

  「不過,也有可能連詛咒師都不是。非禪院者非術師,非術師者非人,這是禪院家一直以來的理念。」

  南山彌彌聽到以後笑了笑:「你怨念還挺深的嘛,小的時候在家裡沒少吃苦吧。」

  甚爾無所謂的說道:「那個時候確實是吧。」

  禪院家的欺負可不是普通小孩的惡作劇那種程度,而是真的想要置他於死地。

  南山彌彌問:「按照你說的,你是0咒力的天與咒縛,通過無咒力的條件交換獲得了最強的肉/體條件,那你離開家的時候沒大干一場把他們全都揍一頓嗎?」

  「揍了,打爆了整個禪院家。」

  「沒把他們全殺掉?」

  「殺了一部分,後來感覺沒什麼意思就算了。」

  「那還真是可惜。」南山彌彌輕輕的說。

  甚爾:「可惜什麼?」

  南山彌彌:「沒殺光很可惜啊。」

  甚爾:「殺光也沒有意義。禪院家就算全都死干淨了也不會有什麼變化。」

  幼年的那個弱小的、痛苦的禪院甚爾早就死掉了,不管做什麼都不會再活過來,現在還活著他早就什麼都無所謂了,尊嚴、愛、未來……

  那些都是沒有意義的東西。

  「不需要意義吧。已知沒有殺掉全部禪院的現在並沒有獲得幸福,那全部殺掉也不會變的更糟吧,那為什麼不試試呢?不一樣的選擇造成不一樣的結果,只要不會更壞了,那一萬分之一變的更好的可能性為什麼不試試呢?」

  南山彌彌的眼睛在正午的陽光映射下熠熠發光。

  「試試吧。」

  她的嘴唇一張一合,語氣那麼輕緩,甚爾從中甚至聽到了一點撒嬌的意味。

  她在興奮著。

  她在期望著。

  她在好奇著。

  甚爾看到南山彌彌的嘴唇,第一次注意到她的上唇那麼薄。

  就好像是……

  一個被好奇和欲望驅使著的,沒有感情的怪物。

  「到底誰才是在從爛泥一樣的封建大家族裡面長大的啊。」

  這樣一對比現在他自己都好像是一個很有人情味的家伙了。

  「物以類聚人以群分,請對自己會吸引什麼樣的人抱有明確的認知啊,甚爾君。」

  南山彌彌舀了一勺草莓巴菲放進嘴裡,然後被甜蜜蜜的冰淇淋賦予了無與倫比的幸福感。

  果然人生的真諦就是要享受美食!

  原諒系統了!

  甚爾:「怪人。」

  南山彌彌:「哈哈哈哈哈哈哈,已經很久沒有被人這麼說過了。」

  游戲世界裡的大家都不太正常,她在裡面還是挺普通的。

  兩個人停止了討論,方才的話題被輕輕松松的就揭過去了。

  突然,不遠處傳來的玻璃摔碎的聲音。

  不是杯子不小心掉下來摔碎的聲音,而是被人狠狠的扔在地上發出的碎裂聲。

  緊接著是一個男人歇斯底裡的吼叫:「你別以為你天天和那群有錢人待在一起就可以瞧不起我,你不就是個賣房子的嗎?賣豪宅賣多了真以為自己也是什麼昂貴貨了?」

  男人發出的噪聲引起了周圍人的注意,一瞬間整個甜品店的人的注意力都被吸引過去了。

  也包括南山彌彌。

  她探出頭,想看看到底發生了什麼。

  男人背對著南山彌彌站在那裡,整個人看上去像一只暴怒的猴子。旁邊的地上是一個碎裂的玻璃杯,玻璃杯的碎片躺在化了一半的冰淇淋裡。

  想來那個可憐的杯子就是方才發出聲音的「受害者」了。

  「可憐的杯子,他為什麼不把自己扔掉啊,杯子做錯了什麼呢?勤勤懇懇的上班,兢兢業業的裝冰淇淋,這個世界對打工杯子實在是太過殘忍了。」南山彌彌用非常心痛的語氣說道。

  甚爾看了一眼南山彌彌,用非常明顯的表情詮釋他的心理活動:你認真的?

  男人的對面坐著一個扎著單馬尾,穿著職業裝的年輕女性。

  她的打扮非常整潔,表情平靜,此時正在拿起放在桌子上的文件袋往身後放,似乎此時唯一重要的事情就是保護這個文件袋不要在這場「戰爭」中受到傷害。

  將文件袋好好的保護起來以後,女人張口說話了。

  她的聲音就像她的外表一樣,平靜的好像無風下的湖水。

  「是我看不起你,還是你把由於自己的無能而產生的憤怒轉移到了我的身上呢?」

  她的聲音不疾不徐,但是語言充滿了攻擊性。

  「我從來沒有對於我的工作表達過炫耀之情,也從來沒有認為自己有哪裡昂貴。說到底,我不認為自己是可以用『昂貴』這個詞形容的。我只是比你高尚而已,我是一個高尚的人,而你……」她笑了笑繼續說:「用你對人類的描述規則來定義的話,你是一個賣不出任何價值的廉價的殘次貨。」

  男人被氣的急促的喘氣,他的耳朵通紅,低頭開始四處的尋找著什麼。

  女人繼續說:「是誰給你的權利讓你站在這裡對我表達憤怒呢?是你交友面廣泛的母親的一份拳拳愛子之心。」

  女人看到了男人的動作,她抓住了身側放著的甜品店為了和可愛的裝修搭配而擺放在座位上的毛絨抱枕。

  「為什麼今天突然表達憤怒?因為在此之前都把我當做是囊中之物,畢竟我只是一個社會潛規則裡面職業地位低下的銷售而已,而你是誰啊,你是廣受人尊重的,高貴的

  人民教師。你的學生知道你此時在這裡如此的狼狽而難看嗎?」

  「你的憤怒……因為看到了我和客戶走在一起?讓我猜猜是誰,應該是半澤先生吧,那天我在陪半澤先生看完房子回來的時候似乎隱約看到了你的身影。當時想可能是巧合,現在想想,你那個時候就是在跟蹤我。」

  南山彌彌探頭聽的津津有味,這種坐在店裡吃著冰淇淋看抓馬事件的感覺真的太棒了。

  甚爾:「那個男人在找武器。」

  此時距離他最近的武器就是地上碎裂的玻璃片,而男人也意識到了這一點。

  他彎腰撿起沾著粘膩的冰淇淋糖水的玻璃片,朝著女人捅了過去。

  「甚爾。」南山彌彌叫了一聲。

  甚爾抽出了一只咖啡攪拌棒朝著男人擲過去。

  木質的攪拌棒插入了男人的小臂中,劇痛讓男人發出刺耳的嚎叫聲。

  而他對面的女人此時將抱枕橫在自己的面前,冷漠的看著他。

  南山彌彌踩著輕巧的步伐走到女人的面前,笑著說:「看到他這種狀態,還那麼熱衷於挑釁她,你性格好惡劣哦。」

  女人放下手中的抱枕,拿起自己放在座位上的文件袋,說:「需要激他一下才可以徹底的擺脫他。這家伙已經跟蹤我很多次了,並且多次騷擾過我的客戶,讓我的工作非常難做。而且說實話,我其實和他也不算熟絡,只是在長輩的安排下吃過幾次飯而已。」

  南山彌彌攤手聳聳肩:「我也不是升堂斷案的,你不用解釋給我聽。」

  女人抿了抿嘴,「不管怎麼說,還是感謝你出手相助吧。」

  「救你的是甚爾,我只是張了張嘴。」南山彌彌指著後面一臉事不關己的甚爾。

  「甚爾……」女人聽到這個名字後稍微思索了一會,然後似乎是想到了什麼,不過她看了一下南山彌彌,什麼都沒說。

  「哦對了!」南山彌彌一拍腦袋。

  她走到抓著手臂哀嚎的男人旁邊,把插在他胳膊上的攪拌棒拔了下來,交給甚爾。

  「扔遠點。」

  甚爾對她這個行為不做評價,拉開窗戶用力把小木棒扔了出去。

  以這個力度扔出去的話,就算警察要找估計也得找上一段時間了。

  然後南山彌彌對著目瞪口呆的店員說:「晚一點報警哦,我今天剛剛結婚,請給新婚的小夫妻多留一點甜蜜的相處時間,非常感謝∼」

  說完,她一手抓住甚爾,一手抓住女人的小臂,用非常興奮雀躍的語氣說:「出發!」

  抓著兩個人就跑出了甜品店。

  只留下一堆於空氣中凌亂的甜品店食客和店員。

  眾人:你們不是夫妻兩個人相處嗎?放過那個無辜的女人啊!

  三個人跑著跑著就換了隊形。

  盡管現在南山彌彌的身體狀況看起來好了不少,但是甚爾還是記得昨天這個人一步三喘氣的虛弱模樣。

  所以跑出去沒幾步,甚爾就把南山彌彌單手抱了起來,另一只手接過來抓住女人的小臂。

  甚爾不知道南山彌彌為什麼非要抓著這個女人,但是無所謂,抓著就抓著,隨便她想干什麼。

  女人:「……為什麼連我也要一起拉走?」

  「你不是賣房子的嗎?還是專門賣給有錢人的。」南山彌彌笑著說:「我要買房子,買最貴的房子。」



第8章 第八章888

  女人的名字是加茂寧寧。從這個名字就不難看出,為她取名的人對她抱有什麼樣的期望。

  加茂寧寧的爸爸是毫無天賦的普通人,即使生在加茂家也不被家族所接納。於是在成年之後就離開了家族,到外界普通的工作、結婚、生子。

  然而,從小在加茂家生活的記憶從未被忘記,那種非人的強大好像刻在了他的靈魂裡。無能的人卻對曾經見到的一切心馳向往,於是在他的孩子出生的時候,他為自己的孩子取了「寧寧」一名。

  他的妻子非常美麗,他的女兒想必也一定會遺傳到母親的容貌。而加茂這種古舊的傳統咒術家族,旁支有天賦的女兒是可以做主支子弟的妻子的。

  或許有一天,他的女兒也能夠成為現代的高台院。

  加茂寧寧確實很有天賦,盡管她並沒有覺醒「赤血操術」,但是她擁有強大的咒力,讓她能夠輕松躋身二級咒術師的行列。

  再往上升就需要有一級咒術師的推薦了。

  然而,就在加茂寧寧的爸爸將女兒帶回加茂家,准備認祖歸宗的時候,見到了加茂家的加茂寧寧放棄了咒術師的身份,轉而去做了一名房產銷售。

  「和爸爸不同,我接受著外界的教育長大,實在是無法忍受那種封建大家族的壓抑氣息。」加茂寧寧站在甚爾的旁邊說。「這一點你應該能夠理解吧,禪院甚爾,你的名字在御三家中的一部分人耳中,可是如雷貫耳。」

  「糾正你的一個錯誤,我現在不姓禪院,改姓南山了。」甚爾說道。

  加茂寧寧有一瞬間的錯愕,眼睛瞪大,然後哈哈笑了出來:「南山甚爾這個名字聽起來也不錯,南山這個姓聽起來就比禪院順耳。」

  南山彌彌在房子裡面溜達了一圈,回來就看到甚爾和加茂寧寧兩個人靠在窗邊閑聊。

  「聊什麼呢?很開心的樣子。」

  加茂寧寧:「在誇南山先生改的新姓氏非常不錯。」

  南山彌彌得意的說:「那當然,這個姓氏是我第一次工作的項目主題,非常有紀念意義。」

  甚爾聽到,「這不是你本來的姓氏?」

  南山彌彌點頭:「不是啊,我的名字是工作以後才改的,原來的名字已經很久不用啦。」

  甚爾思索了一下說:「那你改回原來的名字的話,我不是要再改一次名字。」

  南山彌彌擺擺手說:「不用不用,我們那結婚不用改姓的,你就用這個就行。」

  兩個人把人的姓名說的好像是辦公用品一樣,隨便怎麼樣能用就行。

  加茂寧寧在旁邊笑的眉眼彎彎,然後開玩笑的說:「如果可以的話話,我也改個姓氏跟你姓算了,你們這種超級富豪娶不娶側室啊,有性別要求嗎?」

  甚爾:??當面翹牆角是吧?

  南山彌彌摸摸下巴說:「也不是不行,不過法律好像不承認?」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我開玩笑的,你要是真的答應了的話,我怕甚爾先生會殺了我,我可打不過他。」

  甚爾瞟了她一眼,沒說話。

  「對了,房子看的怎麼樣,還滿意嗎?如果不滿意的話,可能你就要找別人了,這已經是我手裡最貴的房子了。」

  當然,話雖然這麼說,但是即便是找別人想必也不會有人能拿出價格更高的了。因為這已經是目前東京已有的在售房屋中最貴的一個了。

  這個位於東京最高的公寓頂層的超級豪宅,此時正在被整個日本,或者說整個亞洲的頂級富豪們爭搶著。

  「嘛,雖然說還是有一些地方不算太滿意,不過既然你說這是你手中最貴的了,那就這個吧。」

  聽到南山彌彌這麼說,加茂寧寧有那麼一瞬間後悔剛才自己說自己是開玩笑了。

  然後在內心由衷的狠狠嫉妒甚爾一下,什麼運氣傍上這種絕世富婆!

  「這個房子目前還在競爭階段,如果南山女士確定想要的話,可以委托我來幫您拿下它。」加茂寧寧停頓了一下說:「如果可以的話,我想要確認一下您的預算。」

  畢竟就算是鈴木財團的人想要買下這個房子,也要稍微猶豫一下。

  南山彌彌:「唔……預算啊,如果一定要給你一個預算的話……嗯,你覺得這個房子要多少錢能夠買下?」

  加茂寧寧:「保守估計,300億。」

  「那預算就按300億吧,超過也無所謂哦∼」

  加茂寧寧:所以說南山甚爾你何德何能!讓我來吧,南山寧寧這個名字我覺得超級好聽!

  那真的是錢嗎?感覺在南山彌彌的口中已經變成了毫無重量的數字了。

  然而強大的職業素養抑制住了加茂寧寧此時想要掛在南山彌彌身上的心,她用極為克制的語氣說:「好的,南山小姐,我保證您一定可以擁有這套房子。」

  南山彌彌對於這個房子到底要多少錢,有多昂貴實際上並不在意。從她的角度來看,這個房子當然是越貴越好。

  價格越高,她能夠獲得的技能點數就越多,在已然知道這個世界並不算安全的情況下,技能點數就是她在這個世界肆意生活的最大本錢。

  感謝人類發明出了除了像征自己有錢以外毫無意義的昂貴房產,說實話,她感覺這個房子可能也沒有比隨便一個精致裝修的公寓好住到哪裡去。

  但是一個「最高公寓」,僅此一套,就一下子把它的價格提了上去。

  如果這個房子真的被某個富豪買下來,他或者她可能都不一定會住在這裡,沒准只是把自己的名字公布出去展示一下自己的財力然後自己該住哪住哪。

  但是她南山彌彌不一樣,她不是拿來炫富了,她真的想要技能點……額不是,真的要住的。

  「所以我今天不能住在這裡嗎?」她今天拿不到技能點嗎?

  加茂寧寧有點為難的說:「這個房子此時還在競爭階段,在所有競爭者出價結束之前,應該是不行。」

  「你很著急?」甚爾感覺到了南山彌彌的急切。

  「嘛……前面忘了,中間懶得解釋,總之確實挺急的。」知道這個世界的危險以後,再頂著那麼低的體質她晚上睡覺都不香的。

  「那就直接把價格提到沒有人和你競爭就好了。」甚爾提議。

  加茂寧寧:誒?

  南山彌彌恍然大悟,沒當過有錢人沒經驗,甚爾不愧是系統給她找的花錢小能手,在如何花掉更多錢這裡,他簡直是個天才。

  「就這麼辦!加茂,你現在就去聯系這個房子的賣家,我不信我今天拿不下它。」

  加茂寧寧此時看甚爾的眼神就好像在看一個禍國殃民的狐狸精,還是個肌肉壯碩的男狐狸。

  她拿起了手機,撥打了公寓主人的電話。

  「你好,藤澤先生是嗎,我是加茂寧寧,今天有一位客戶來看了公寓的頂層,她很看好,想要買下來。」

  藤澤隆史對於接到加茂寧寧的電話並不感到奇怪,因為在此之前就已經有人通過加茂寧寧聯系他想要買那個公寓了。

  那個女人很有一套手段搞定那些頂級富豪。

  不過,如同加茂寧寧對南山彌彌說的那樣,想要這套公寓的人有很多,他正在准備組織一場拍賣,價高者得。

  所以他准備先穩住這回的客戶,藤澤隆史請了清嗓子說:「當然可以,我准備在一周後組織一場拍賣會,到時候可以請那位小姐一起參加。」

  加茂寧寧:「不,我是說她現在立刻就想要。」

  有的時候也會有這種急性子的客戶,但是藤澤隆史畢竟是老江湖,他還想要讓這個公寓發揮它的最大價值,當然不能就這麼輕易的賣出去。

  藤澤隆史:「加茂,你也知道這座公寓的價值……」

  南山彌彌:「400億。」

  陌生女人的聲音從電話的那邊傳來,藤澤隆史一瞬間有點沒聽清楚。

  「什麼?」

  加茂寧寧:「她問400億你賣不賣。」

  400億?他的預期中,這個房子如果拍賣的話,最後的成交價格大概在250到350億之間。

  誰可以這麼輕而易舉的拿出四百億啊,鈴木家的那個老頭子嗎?他們家二小姐要結婚了?有可能,聽那個女聲確實還挺年輕的。

  就在他開始回憶之前自己和鈴木園子見面的時候,那位大小姐的聲音到底是什麼樣子的時候,電話對面又傳來了一個數字。

  南山彌彌:「450。」

  似乎是以為他還在猶豫不想答應,南山彌彌又加了50億。

  趁著系統不在,瘋狂惡意加價。

  系統:在趕來的路上了。

  藤澤隆史感覺腦子有點發暈:那是50億那不是50塊啊!

  「成交!」拍賣什麼拍賣,不賣了,450億他不信還能賣出更高的價格。

  而此時,幾乎消失了一天的返利系統終於姍姍來遲。

  系統一回來就開始擲骰子。

  投擲結果為4。

  系統:「消費金額:450億元

  返利金額:1800億元

  技能點數:57」

  南山彌彌迅速的把所有返利金額全部轉化為技能點,然後一股腦的堆到體質上。

  然而體質點數點到1000之後,就無法繼續加點了,剩下的857個技能點被自動加到了咒力上。

  系統:「屬性更新,請宿主查收。」

  「姓名:南山彌彌

  智慧:138(你距離天才只有一步之遙)

  體質:1000(寶寶你是一只超級建康的小寶寶)

  咒力:859(拳打漏壺,腳踢花御,寶寶你是最強的小章魚!)」

  鳥槍換炮不足以形容,這基本上是牙簽換核彈了。

  不過……寶寶?這個肉麻的文字讓南山彌彌不可控制的想到了007。

  返利系統失蹤一天被007洗腦了?

  點數的大量變化讓南山彌彌感覺到從自己到世界,一瞬間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南山彌彌從窗子看向外面,窗子正對著東京塔的塔頂。

  「甚爾,我看到了。」

  在東京塔的塔頂上盤旋著的,遮天蔽日的巨大怪物。

  特級咒靈:興都。



第9章 第九章999

  南山彌彌的眼睛中滿是興奮。

  未知的危機讓人不安,一旦危機變成可視的東西,就變成了具體需要解決的目標了。

  一切恐懼來源於火力不足,南山彌彌看著自己屬性面板上面的數值,什麼恐懼都煙消雲散了。

  甚爾順著南山彌彌的目光看過去,也看到了那個盤旋的巨大怪物。

  和普通的咒靈不同,那個怪物實際上並不醜陋。如果要用人類已知的形像去比喻的話,它更像是四神獸中的白虎。

  只不過這只白虎擁有一條長度有身體兩倍的尾巴和一對巨大的白色翅膀。

  它其實不像怪物,它看起來甚至無比神聖。

  一個神聖的咒靈,這個比喻說出來足以讓每一個咒術師作嘔。

  可它美的無比客觀,它在某一天突然出現在了東京塔的上方,安靜的盤旋在那,對周圍的一切都沒有反應。

  咒術屆派去了許多咒術師想要除掉這個咒靈,但是所有的攻擊落在那個咒靈身上都沒有任何效果,如果不是它身上明確的咒靈氣息,人們甚至會認為那根本就是一個真正的守護者東京塔的神獸。

  高專曾經派出過五條悟、夏油傑以及家入硝子去調查過這個咒靈。經過五條悟六眼的判定,確認它確實是咒靈沒錯,並且身上有磅礡的咒力,可以定義為特級。

  夏油傑的咒靈操術對它產生了作用,但是作用比較微小,咒靈拒絕和夏油傑的戰鬥,不能夠直接收服也不能通過戰鬥收服,夏油傑也拿它沒辦法。

  高專派遣家入硝子實際上是想要嘗試逆向思維,既然常規的咒術攻擊無效,這個咒靈又長的這麼神聖,那反轉術式能否對其造成傷害。

  然而實驗證明,什麼術式都沒有用。

  不過,那次的調查也並不是毫無意義。咒靈第一次從東京塔的塔頂離開,它來到了三個人的面前,繞著三個人飛了兩圈,然後安靜的看了三個人一會又重新回到了原來的地方盤旋。

  對於這個行為,五條悟的評價是:「它看我們的眼神特別像貓媽媽看小貓。就是那種動物看幼崽的眼神,好奇怪,咒靈會有這麼溫柔的情感嗎?」

  而夏油傑和家入硝子則是一齊看向五條悟,五條悟被兩個人看的差點炸毛。

  「你們兩個干嘛!」

  夏油傑:「啊……就是感覺那個咒靈長的特別像你,但是悟絕對是不會用這種眼神看別人的哈哈哈哈哈哈。」

  家入硝子:「五條的眼神有時候也很像貓啊,像一只調皮搗蛋的雞掰貓。」

  那次調查以三個人互掐回東京咒術高專結束。

  「對了,那個咒靈的名字叫興都,這個名字也是那次調查之後確定的。」甚爾對南山彌彌說。

  「確實是很漂亮……你怎麼對這件事這麼了解啊,你在現場?」

  南山彌彌狐疑的看甚爾,這個描述就有一種床底料感覺,特別的詭異。

  甚爾伸出手比了一個小小的距離:「之前接到了一個任務,任務涉及到他們所以我稍微的去了解了一下。」

  「任務?」南山彌彌有點好奇是什麼任務,但是甚爾的目光則看向了加茂寧寧。

  她意識到了這是不適合對外人說的事情。

  南山彌彌沒再繼續追問,只是對加茂寧寧說:「你好像對我們的對話不奇怪?」

  加茂寧寧微笑著說:「我原來是咒術師,不過現在轉行不干了。」

  南山彌彌點點頭:「確實,你們那個咒術師一聽就不是什麼好職業,早點轉行也挺好的,這不比拼死拼活來的輕松。」

  甚爾和加茂寧寧對此深有同感,咒術屆就是垃圾。

  「對了,南山小姐你之前說這個房子有的地方您不太滿意,可以和我講講嗎?我可以跟公寓的主人提議一下,您這種大客戶的需求,他們都是會盡量滿足的。」

  「沒有院子。」因為是市區內的高層公寓,樓下倒是有很大的一片休閑區域,但是畢竟不是私人的院落。

  加茂寧寧:「啊!原來是這個。這個房子的頂樓上面是有一個花園的,您買了這個房子也同時擁有頂層花園的使用權。除了房主沒有人可以上去的,等於是您的私人花園了。樓下也有一個不對外開放的私人泳池,也是獨屬於頂層房主的。此外公寓還有餐廳,雖然不是私人的,但是您想吃什麼都可以預定,公寓配備了頂級的廚師團隊,24小時隨時服務。」

  聽到加茂寧寧的介紹,南山彌彌對這個房子的滿意度上升了許多。

  「後續的手續就都交給你了,順便幫忙找人把房間打掃一下,所有的東西都換成新的,盡快哦∼」

  加茂寧寧點頭答應,然後在大腦中迅速計算這一套房子賣出去以後自己可以獲得得佣金。算完感覺自己下半輩子已經可以躺平了,果然賣房子比當咒術師好多了!

  然後她又不受控制的看向甚爾,甚爾此時站在南山彌彌的身後,雙臂從後輕輕環住南山彌彌,下巴搭在南山彌彌的頭頂。

  用一種非常具有挑釁意味的眼神看她。

  加茂寧寧控制不住的抽了抽眼角。

  好小心眼的男人。

  然後他聽到甚爾用誘哄的語氣對南山彌彌說:「彌彌,買完房子是不是該買車了啊,我們去買最貴的好不好?」

  超級狐狸精。

  南山彌彌感覺頭頂傳來的呼吸吹的頭發稍微有點癢,不過她對甚爾的提議倒是沒什麼異議,花錢嘛,喜聞樂見的事。

  「你會開車?」南山彌彌倒是會開車,但是她開車可能有點……不太符合和諧社會的交通規則。

  甚爾點點頭,拿下巴戳了南山彌彌的頭頂兩下。

  南山彌彌仰頭,跟低頭的甚爾對視:「我怎麼感覺……你突然變的跟我很熟?」

  此時加茂寧寧已經在內心瘋狂辱罵狐狸精離開了房間。

  甚爾像是聽到了什麼好笑的事情:「我們不是都結婚了嗎?誰家新婚夫妻不熟?」

  「哦∼」南山彌彌好像明白了什麼一樣說:「你是演給加茂看的是嗎,你好嚴謹。」

  隨時不忘維持人設。

  「但是現在她走了,你還要這麼抱著嗎?」

  雖然甚爾身上香香的,抱住她的時候整個人陷在香香的氛圍裡感覺倒是很不錯啦。

  甚爾沒回答,他盯著南山彌彌看了一會,沒松手而是把她一把抱起來放到了沙發上,把她整個人鎖在自己的懷抱和沙發的中間。

  南山彌彌:?

  「你知道和一個男人求婚,給他花不完的錢,意味著什麼嗎?」

  南山彌彌搜索大腦,開始思考,抓住了關鍵詞。

  「我記得我第一次和你見面的時候就和你解釋過了,我沒有想要包養的意思,我也沒有這方面的需求。」南山彌彌覺得甚爾變得有點奇怪。

  這種奇怪是她不理解的。

  「但是那個時候你沒說要和我結婚。」甚爾說。

  南山彌彌:「我只是覺得這是一個人類社會公認的長久穩定的契約關系,它很適合我們。」

  甚爾:「你是怪物。」

  南山彌彌對此並不生氣,她都能變章魚了,人是不能變章魚的,她早就不知道變成什麼東西了。

  「但我是人類。」甚爾說:「人類,一般是因為有愛所以才會結婚的。」

  這是謊言。

  他和那個姓伏黑的女人結婚的時候,並沒有愛情。

  其實這很奇怪,他只認識了南山彌彌兩天不到。他也確認自己在第一眼見到她的時候並沒有一見鐘情。

  他的感情早就死了,他的愛情也早就死了,他把尊嚴踩在腳下像一個行屍走肉一樣在人間隨隨便便的活著。

  孔時雨不久前聯系他,說有一個叫盤星教的組織找到他,想要委托他殺掉一個人。

  名為天內理子的星漿體。

  為什麼想要殺掉星漿體的原因他不在乎,但是報酬非常豐厚,這讓他十分心動。

  與豐厚的報酬相對應的是,任務的難度也非常大。

  高專方派來保護天內理子的是那個非常有名的五條悟,五條家傳說中的六眼神子。

  那個他在很多年前曾經好奇去看過的六眼。

  那是他這一輩子,活到現在見過的所有人之中給他帶來危機感最高的一個人。

  那個時候的五條悟甚至還是一個小屁孩。

  他不確定這次的任務能不能完成,如果一定要說的,准備完全的可能下或許是五五開吧。

  贏了,他就逍遙快活。輸了,就閻王報道。

  危險與收益共存。

  或許大概率是會輸的。

  但是他本來就是一條爛命,也不祈求自己可以有什麼善終。

  本來應該這樣的才對。

  但人生有的時候就是很不講道理。

  他在完全放棄自己人生的時候,突然冒出來一個怪物告訴他:「我什麼也不需要你做,我可以給你想要的一切。」

  毫無道理可言。毫無緣由。

  她幾乎什麼都不索取。

  怎麼會有這樣的人存在,怎麼會有這樣的冤大頭。

  所以他的愛也如潮如湧一樣突然復蘇了,毫無道理可言。

  人生在某一瞬間開始,突然就可以完全不需要考慮合理性了。

  自由突然降臨到了靈魂之上。

  他是離群之馬,離群之馬愛上怪物,再正常不過了。



第10章 第十章101010

  兩個人的距離很近,南山彌彌能感受到甚爾的呼吸。

  她端詳面前的這張面孔,仔細看的話這家伙的臉其實很清秀。

  可能是嘴角的疤痕加上這副體格讓別人在看到他的時候總是感覺到很有壓迫感。

  但是還怪好看的。

  南山彌彌不討厭甚爾,雖然她沒有婚姻與愛情是綁定關系的概念,但是她也不至於會和自己討厭的人結婚。

  即便身為人的一大部分已經被異化了,但是總歸本質上還是有為人的元素的。

  「你說愛……你愛我?」這句話問出口,南山彌彌自己都感覺都點怪異。

  甚爾沒說話,只是盯著她看。

  南山彌彌:……什麼意思,讓我意會?

  她去看甚爾的眼睛,在裡面找來找去,找到了很多東西,但是她什麼都辨認不出來。

  甚爾沉默的看著南山彌彌,他看到南山彌彌的眼睛中有疑惑和探究,更多的是一種不解。

  像是一只小動物,對於人類復雜的情感表示迷惑。

  她那明明由肉體凡胎構成的眼睛中卻投射出一種無機質才會透出的冷漠,但她的呼吸是溫熱的。

  甚爾不對這份冷漠感到難過,因為他在這一片冷漠中看到的還有無畏一切的包容。

  然後他聽到南山彌彌說:「好吧,既然如此,那你愛我吧。隨便你怎麼愛都可以,愛多少都可以。」

  想愛可以,想不愛也可以,想留可以想走也可以,你是自由的,自由到你甚至連理由都可以不用給我。

  甚爾從這句話中讀出來的就是這些。

  他輕輕的笑,然後越笑越大聲,最後笑到有些脫力倒在南山彌彌的身上。

  他突然湧上一股沒由來的難過,他已經很久很久沒有哭過了,但是在南山彌彌的懷裡,他卻放任淚水流出來。

  淚水磅礡的湧出,但是笑也愈發的暢快。

  對,人本來就是可以沒有理由的活著的,人本來就是可以不需要解釋的活著的。

  不用證明,不用思考,也不用掙扎。

  他像是浮塵一樣漂泊著,終於找到了自己的蓋亞。

  南山彌彌抱著甚爾看天花板,感覺懷裡像是抱著一個巨大的抱枕,

  又軟又彈觸感一流。

  因為這家伙太大一個了,被他壓住之後整個人連同沙發的靠背都往後陷下去了。

  倒是還挺舒服的……幸好現在體質是1000了,要不然會被壓個半死吧。

  話說晚上吃什麼啊……

  壽司?烤肉?湯豆腐……?

  湯豆腐!

  南山彌彌拍了拍甚爾的後背說:「我們一會去吃湯豆腐吧。」

  你找到了你的蓋亞,你的蓋亞邀請你去吃湯豆腐。

  「好啊。」

  然後南山彌彌腰腹用力坐直,拿出手帕給甚爾把眼淚擦干淨。

  邊擦還邊說:「之前沒發現你這麼可愛啊,像小花貓一樣。之前像個凶惡的黑惡勢力超級打手,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甚爾眨眨微微泛紅的眼睛,他……花貓?

  那被他打個半死的禪院家廢物都是什麼?廢物老鼠嗎?

  感覺還挺適合他們的。

  完全不在意所謂「男人的尊嚴」的南山甚爾先生對於被妻子稱為小花貓這點接受非常良好,並且像一只真貓一樣再一次攤在了南山彌彌的身上。

  頂著擦干眼淚的臉睡著了。

  南山彌彌:……誒?

  她舉著手帕望天,茫然的想……湯豆腐呢?

  要不,等睡醒了再吃吧。

  然後也一起跟著睡著了。

  加茂寧寧辦完手續交代完所有事情之後回來看到的景像就是——她的兩位客戶像是兩只相互依偎的大貓一樣擁抱著在沙發上睡的香甜。

  加茂寧寧:「因為今天看房子看的太累了嗎?」

  然後找了一條毛毯出來給兩個人蓋上,把所有的文件都放在旁邊的茶幾上離開了。

  兩個人一起睡到日上三竿,第二天臨近中午才悠悠轉醒。

  幸好都是好體格,要不然用那麼個姿勢睡十幾個小時,醒的時候就要全身酸痛了。

  然後一起去吃了湯豆腐。

  熱騰騰的湯豆腐鍋面前,兩個都若有所思的在享受美食。

  南山彌彌感覺自己好像忘了什麼特別重要的事情。

  什麼事情呢……

  隔壁包間吵吵鬧鬧的,好像有很多個小孩子,在玩抽獎游戲。

  「我抽中了隱藏卡!」

  「快快快,讓我看看,這可是爆率0.01%的超級稀有款!」

  「誒……為什麼我連保底都沒抽到啊?」

  南山彌彌:……抽卡!

  昨天忘記抽卡了。

  她連忙打開系統界面,果然看到上面顯示抽卡次數為1。

  昨天的次數沒有用自動被刷新掉了,南山彌彌覺得有些可惜,但是後悔也沒用,只能趕緊把今天的卡抽了。

  雖然她對系統的卡池也不抱什麼期望。

  系統:「恭喜宿主獲得卡牌:如花似玉×1」

  南山彌彌:就知道你出不了什麼正經東西。

  南山彌彌在心裡對系統說:「你們就不能出個商城功能嗎,可以想要什麼就兌換什麼那種。抽卡對我也太不友好了吧。」

  她抽獎運氣向來非常差,所有要明確拼運氣的事情她就沒有一次好運過。

  系統:「……」

  系統:「……」

  南山彌彌有點奇怪,一般來說功能可以使用就說明系統是在線的,為什麼這麼久不回答她的話?

  而此時的888號系統在干什麼?

  正在簽調崗同意書。

  007叼著一根電子牙簽非常囂張的把一張賽博合同往888面前一甩:「從今以後我就是你的上司了,現在安排你轉崗去求生系統,你的活以後我接管了。」

  888無語的看007,「明目張膽公器私用?你也不怕剛升上來的級別立刻被擼下去。」

  說是這麼說,但還是很利索的簽上了自己的大名。

  007無所謂的說:「反正我升級是因為我的宿主帶飛,那我如果因為回報宿主而掉級的話,也算是求仁得仁。」

  888奇怪的看著它:「我沒見過你這樣的系統,我們只是一串電子數據而已,難道還有感情不成?」

  說完它就消失了。

  007邊給返利系統加系統商城邊自言自語,好像是在回答888的話:「仿生人會夢到電子羊,賽博ai會夢到自己獨一無二的宿主大人。」

  南山彌彌:「系統?」

  在第n次呼叫系統的時候,她的耳邊傳來了從來沒有聽到過的聲音。

  不像是一個冷冰冰的系統,而像是一個……闊別許久的老朋友。

  「咚咚咚!親愛的宿主大人,你的超級伙伴007竭誠為您服務!」

  與這個聲音同時出現的還有面前閃出的系統商城。

  南山彌彌看到系統商城中琳琅滿目的商品,但是注意力卻並沒有放在上面,而是在心中笑著說:「你回來了啊,007。」

  一只毛茸茸的章魚小貓「咻」的一下蹦出來,抬起毛茸茸的爪子對南山彌彌打招呼:「嗨∼」

  而另一邊若有所思的甚爾也感覺自己似乎忘記了什麼。

  在聽到隔壁小孩子吵鬧的話語的時候,腦海中突然閃過一張稚嫩的臉。

  一張和自己小時候幾乎一模一樣的臉,那張臉看著自己的眼神似乎有一些閃躲,還有一些期待……

  和期待以後意識到無法得到回應的失落。

  惠……他還有一個小鬼來著。

  滑嫩的湯豆腐帶給了胃部暖融融的感覺,這種幸福感讓他更加清晰的想起了那個,曾經也帶給過自己無與倫比幸福的孩子。

  那個小鬼,有好好吃飯嗎?

  「嗡∼」手機震動的聲音打斷了甚爾的回憶,也吸引了正在瀏覽系統商城的南山彌彌的注意。

  「有人找你?」

  手機上是一個陌生的號碼,甚爾猜可能是有委托找自己,接了電話。

  「喂,誰?」

  電話那邊沉默了一會,然後傳來了一陣有些混亂的騷動,似乎是電話被換到了另外一個人的手裡。

  一個稚嫩的小女孩的聲音傳來:「喂,是甚爾叔叔嗎?」

  甚爾:?

  「你是誰?」

  「我是津美紀,嗯……伏黑津美紀。你是甚爾叔叔嗎?」電話那邊的聲音變得有些不確定的忐忑。

  伏黑這個姓氏喚起了甚爾的一絲記憶。

  那不是不久前和他離婚的那個女人嗎?

  津美紀?那個女人的女兒?那最開始那段沉默,是惠嗎?

  「我是。」

  「啊,啊,哦,那個沒什麼事情,就是我想問問媽媽和你在一起嗎?我們突然聯系不上她了。」其實已經有好幾天聯系不上了。

  伏黑惠猜應該是兩個人不知道去哪裡逍遙快活了,但是津美紀有點擔心,所以翻出了從來沒有撥通過的伏黑甚爾的電話。

  「不知道,我已經和她離婚了。」

  「誒?離婚?」伏黑津美紀控制不住的驚叫出聲。

  雖然自從她媽媽和惠的爸爸結婚以後,惠的爸爸幾乎就沒有出現過,但是她也沒有想到兩個人會這麼突然的就離婚。

  這個時候甚爾的世俗知識突然上線:「我已經和你媽媽離婚了,惠就不應該歸她管了,我會把他接走的,至於你媽媽,找我也沒有用,如果失蹤太久的話建議你報警。」

  津美紀愣愣的聽甚爾的話,像一個突然斷了弦的八音盒。

  即便平時表現的再成熟穩重,現在的津美紀也只不過是一個六七歲的小孩子,在母親失蹤的好幾天裡面,維持著自己和惠的日常生活已經是竭盡所能的結果了。

  伏黑惠發現津美紀在聽到對方不知道說了什麼之後突然沉默,皺了皺眉上前去接過電話。

  「喂,是我,惠。」他向對面自我介紹道。說實話,對面的人陌生到讓他想要在自我介紹的時候把姓氏也一起帶上。

  然而令他意外的是,對面並沒有傳來那個不太熟悉的父親的聲音,而是一個年輕女人的聲音。

  「惠君,長話短說,你父親和你的繼母離婚和我再婚了,現在我們要去你住的地方接你。對了,那個女孩子是叫津美紀吧,記得讓她也把行李收拾好哦,在她媽媽回來之前,她也要和我們一起住的哦∼」

  伏黑惠:……

  信息太多有點接受不過來。

  但是……她說會把津美紀一起接走,那就……其他的都無所謂吧。



第11章 第十一章111111

  保時捷356A。

  伏特加坐在駕駛座上,手指不耐煩的敲打著方向盤。

  「大哥,我們已經盯著這個房子好幾天了,除了兩個小鬼以外誰也沒見過啊。」

  幾個月前,組織發現幾年前逃離組織的一個叛徒應聘了一家實驗室的研究員。

  那家實驗室不久前才被組織收購,還沒有來得及對外公布。

  那個研究員並不知道這個消息,於是自投羅網了。

  在她上班的第二天,組織的人就找上了她。

  「APTX4869,你還記的這個名字嗎,伏黑柊。」

  伏黑柊當時正在整理實驗數據。因為家裡還有兩個小孩子等著她回去做飯,所以要早點把數據整理好避免加班。

  然而就在她一心二用思考晚上應該做點什麼東西吃的時候,一個冰冷的聲音突然從門口傳來。

  熟悉的詞語重新傳入耳中,伏黑柊心髒猛的一跳,她抬起頭看到門口站著的兩個人,白熾燈明亮的燈光下映的兩個人的衣服更加的漆黑。

  組織。

  大約四五年前的時候,她偶然經過研究生時期的導師推薦進入一家藥企工作。在那家藥企工作的時候,她被委托根據一份手稿重新制作出上面的藥物。

  藥物的名字就是APTX4869,不過最開始那個藥物的名字並不叫這個,它的名字要更為詩意一點,它叫做銀色子彈。

  手稿上的內容並不明確,因為那與其說是一份實驗記錄,不如說是像演草紙一樣的東西。

  上面的內容雜亂無章,就好像是作者腦子裡面靈光一閃就隨意的記下來的東西。

  伏黑柊研究的非常困難,不過功夫不負有心人,在整個課題組的共同努力下,總算是破解了其中的大部分物質和條件。

  然而藥物實驗即便復刻了99%的條件,剩下的1%的不確定往往就會使得藥物的作用南轅北轍。

  她沒有復刻出銀色子彈,她制作出了與銀色子彈的作用不同,甚至可以說是完全相反的藥物。

  如果銀色子彈是人類醫學的奇跡的話,那她做出來的東西或許就是撒旦的指甲。

  當時同課題組的其他成員調侃她說:「你這個東西提交上去會被主管罵死的吧,即死類的藥物根本就沒有辦法投產,誰會買這種東西啊,我們又不是恐怖組織。」

  然而,令整個課題組的人都沒想到的是,這項研究成果最後被采用了。

  就是從那個時候開始,伏黑柊漸漸意識到了事情的不對勁。同課題組的實驗員在短短的半年時間裡,轉崗的轉崗辭職的辭職,到最後同期的老人只剩下了她一個。

  而令她感覺到毛骨悚然的是,那些辭職和轉崗的同事們,在離開課題組以後就再也聯系不到了,所有發出去的消息都好像是石沉大海了一樣。

  包括她的導師。

  對未知的恐懼使得她寢食難安,她選擇了逃跑。

  幸運之神眷顧了她,由於種種以外,她順利逃脫,並和一個陌生的男人結了婚。男人一次性給了她很大一筆錢,並且讓她照顧自己的孩子,然後就消失不見了。

  而她在逃脫了那個實驗室以後,才在某次意外得知了組織的名號,才知道自己曾經距離死亡只有一步之遙。

  而死神的鐮刀,在多年後終於還是重新揮向了她。

  組織想要伏黑柊重啟APTX4869的研究。

  在雪莉叛逃之後,組織內的那群研究員一個比一個廢物,拿著雪莉留下的完整的實驗數據卻沒有一個人能夠將實驗向前推進哪怕是一小步。

  而與那一群廢物對比強烈的是,伏黑柊當年可以僅憑一份混亂的手稿就可以復制出99%的研究內容,並且與此同時還制作出了多種新的藥劑。

  這個女人是個天才,而對於天才來說總是可以獲得一部分特權的。

  比如對於幾年前的叛逃過往不究。

  伏黑柊被帶回了組織,重新開始為組織研究藥物。

  然而這回的研究與幾年前的大不相同了,似乎是已經默認了伏黑柊對組織屬性的了解,研究內容完全沒有一絲的隱瞞。

  甚至明目張膽的讓她進行人類活體實驗。

  巨大的精神壓力將伏黑柊折磨的心裡憔悴,終於在某一天她再也受不了了,她再一次的逃跑了。

  她又一次成功了。

  當琴酒接到伏黑柊叛逃的消息的時候,手機的屏幕在巨大的握力下碎裂出幾道裂縫。

  「你說她又逃了?同一個人能從組織裡面跑掉兩次,我怎麼不知道組織裡的這群看守什麼時候已經這麼廢物了。既然做不好自己應該做的事情,那就都扔河裡喂魚去吧。」

  憤怒的琴酒決定親自去把這個挑釁組織權威的家伙抓回來,這回不論她是什麼樣的天縱奇才都得給他沉進東京灣!

  時間回到現在。

  琴酒讓波本調查了那個伏黑柊住所的位置,帶著伏特加和基爾來這裡蹲點。

  然而一連幾天,那個女人都沒有出現。

  基爾帶著耳機聽監控傳來的聲音,「小孩往外面打電話了,聽起來電話對面的人可能會知道伏黑柊的行蹤。電話裡的聲音聽得不是特別清晰,不過能推測到一會會有人過來接兩個小孩。」

  琴酒冷笑,「不管是不是那個女人委托來的,都不能放過,基爾你去接觸一下。」

  基爾點點頭,把耳機摘下來放在口袋裡,准備下車。

  「等一下。」琴酒阻止了她。

  「怎麼了?」基爾問。

  「你帶上竊聽器,我要全程聽到你們的對話。」

  基爾點點頭,沒說什麼,把竊聽器放進和耳機同一個口袋,下車朝伏黑家走去。

  南山彌彌和甚爾開著一輛無比顯眼的邁巴赫來到伏黑家的時候,就看到一個穿著黑色職業裝的女人站在門口按門鈴。

  南山彌彌放下車窗,伸出頭去說話,「你找誰?」

  基爾心道:來了。

  她帶上職業假笑,語氣溫柔的對南山彌彌說:「我是伏黑柊的同事,她已經連續曠工好幾天了,電話也聯系不上,因為實在是有些擔心所以來她家裡看看是不是出了什麼事情。」

  然後她又有些疑惑的問:「請問您是?」

  南山彌彌:「啊,我是她前夫的妻子。」

  基爾:嗯?

  在大腦裡面快速的縷了一下人物關系,基爾一時間有點不知道說什麼好。

  甚爾已經把車停下了,南山彌彌開車下來,接過基爾的動作繼續按門鈴。邊按邊對甚爾說:「給你兒子打電話。」

  甚爾:「打電話?好麻煩。」說完就開始狂按汽車的喇叭。

  基爾:?好沒素質,怪不得離婚了。

  然後又看了一眼邁巴赫,又看了一眼南山彌彌,仿佛在疑惑這年頭的富婆到底看上什麼?

  直到甚爾也開門下車。

  基爾:……行吧。

  按門鈴和汽車鳴笛都沒有反應,南山彌彌從甚爾的手裡抽出手機回撥電話。

  電話沒撥通兩聲,就有人打開了窗戶,窗戶裡面冒出來了一個海膽頭的小男孩對著下面大聲說:「住宅區鳴笛你在想什麼啊?」

  甚爾無所謂的笑笑:「你早出來我不就不會鳴笛了。」

  伏黑惠翻了個白眼說:「津美紀下去給你們開門了,我們在收拾東西哪有可能反應那麼快。」

  房門應聲而開,一個扎著馬尾辮的小女孩探出頭來。

  她看到甚爾的第一句話就是:「啊,果然很像,甚爾叔叔長的和惠幾乎一模一樣呢!」

  南山彌彌回想起剛才一閃而過的海膽頭,再對比一下甚爾的臉,深有同感的點點頭。

  這兩個人長的相像程度是那種會讓人不由得懷疑,孩子媽媽在外表上除了頭發還有什麼別的地方遺傳到孩子身上嗎?

  想到這,南山彌彌還跟甚爾確認了一下:「那孩子的頭發是隨他媽媽吧。」

  甚爾點頭。

  三個人都跟著伏黑津美紀進了屋子,包括假裝自己是伏黑柊同事的基爾。

  津美紀給三個人都倒上了熱茶,然後笑著說:「我之前還擔心會認不出來甚爾叔叔,不過想到之前媽媽有說過惠長的和爸爸幾乎一模一樣,今天一看果然是這樣。」

  基爾捧起茶碗,小小的抿了一口。

  這一家真的好奇怪,從他們的對話可以分析出來是重組家庭。但是即便是重組家庭,女兒從來沒有見過繼父的樣子是不是也太怪異了一點,見過關系不好的一家人,

  但是關系不熟的還是第一次見。

  津美紀倒茶的時候,伏黑惠也下來了。

  南山彌彌對他們兩個簡單的自我介紹了一下。

  「總之,事情大概就是這樣。惠以後就要跟著我們生活了,而津美紀,在你媽媽回來之前也可以暫且住在我們那裡。」

  大家都對這個決定沒有異議。

  這時,整個房子裡面就只有基爾一個人是別有目的的了。

  「那個,所以你們也都不知道伏黑柊現在在哪裡是嗎?」基爾的表情顯得憂心忡忡,好像一個普通的擔心同事的職員。

  然而還不等她繼續演下去,那個海膽頭的小男孩就戳穿了她。

  「你不可能是津美紀媽媽的同事,津美紀媽媽是研究員,我不認為一個實驗室研究員會和一個電視台主持人是同事。」伏黑惠說:「除非你們另有別的職業,而這個職業津美紀媽媽並沒有和我們說過。」

  基爾驚詫的看著伏黑惠。

  她並不奇怪伏黑惠認出她是電視台的主持人,但是一個六七歲的小孩可以這麼迅速的聯想到他們可能有不為人知的隱藏職業……這份不似孩童的敏銳讓她不由自主的想到了另一個年歲和他差不多大的小男孩。

  江戶川柯南。



第12章 第十二章121212

  即便被伏黑惠戳穿了,基爾的表情也並沒有慌亂。

  對於一個在組織中潛伏多年的臥底來說,如果這點小事就驚慌失措的話,現在早就變成一具屍體了。沒准投的胎都和伏黑惠一樣上小學了。

  基爾先是假裝驚訝,然後是有一些不好意思的說:「被你認出來了啊,小男孩。我還以為自己不是很出名來著,其實,是這樣的……」

  基爾編了一個故事。

  她說自己有一個不為人知的副業,是一個私家偵探。但是因為電視台主持人的職業讓她不能夠明目張膽的四處接活,這次是她的一個關系非常好的朋友的委托,委托她尋找自己莫名其妙失蹤的同事。

  她還拿出了她朋友的照片給在場的眾人看。

  「如果你們不信的話,可以打電話給伏黑柊的研究所,看看有沒有一個叫小山奈美的研究員。」

  伏黑津美紀當場拿出手機。

  實際上在她媽媽失蹤的第二天她就給研究所打過電話了,但是研究所的電話一直占線。打了好幾通電話後終於接通了,但是電話的那邊卻沒有人,只有一片慌亂的聲音模糊的傳來,其中還夾雜著幾句「人去哪了?」「昨天就沒來上班?」「你們干什麼吃的!」

  這讓伏黑津美紀非常的不安,她隱約感覺到電話那端正在尋找的人正是她失蹤的媽媽。

  這種不安使得她後面也沒有再敢給研究所打電話,幼小的她只能努力按捺住自己的恐懼和驚慌,假裝平靜的和惠一起生活。

  而此時,南山彌彌和甚爾的存在使得伏黑津美紀產生了一種有成年人可以依靠的安全感,甚爾不管怎麼說都在很長的一段時間是她名義上的繼父,小孩子在家長在的時候總是會更有勇氣一點。

  所以她時隔多天再一次撥通了研究所的電話。

  電話響了幾聲然後被接通。

  「喂,你好,我是伏黑柊的女兒伏黑津美紀,在前幾天我打過電話過來的。請問,貴研究所有沒有一個叫小山奈美的研究員啊,她和我的媽媽是同事嗎?」

  電話那邊沒有立刻回話,但是隱約有風聲傳來。

  關系非常好的朋友小山奈美(劃掉)——基安蒂。

  就在聽到基爾扯謊的一瞬間,琴酒就立刻讓研究所的電話轉接到了基安蒂的手機上。並對此刻和科倫一起蹲在房頂上架狙擊槍的基安蒂下達了命令:你說你就是小山奈美。

  基安蒂咂了一下嘴,琴酒的話她不敢不聽,所以努力的夾了一下嗓子,但是因為實在是不太熟練沒有夾住所以發出了有點怪異的聲音說:「啊,我就是小山奈美,我委托了我的好朋友水無憐奈去你家調查我的同事伏黑柊曠工多日到底發生了什麼。」

  伏黑津美紀:……棒讀?

  但是語調詭異。

  不過也可能是感冒了嗓子不舒服吧,研究員的工作還是挺累的。

  但是風聲是不是太大了一點,就好像是在外面接通的電話一樣,她明明打的應該是研究所的座機電話來著。

  津美紀看了一眼懶洋洋靠在沙發上的甚爾,又看了看笑眯眯喝茶吃點心的南山彌彌,感覺勇氣又上來了不少。

  她問:「那個,我感覺到電話傳來的風聲有點大,你是在外面嗎?」

  基安蒂額頭冒出來一顆大大的井字,這鬼小孩事怎麼這麼多,再問就一槍崩了她!

  話說基爾要是隨便說一句男同事的名字不行嗎?非張嘴說個女人名字,這批行動的人裡面除了基爾自己就她一個女的!

  這個時候她甚至有一瞬間的希望貝爾摩德那個可惡的女人也在這批人員裡面,可惜她不在。

  更討厭貝爾摩德了。

  基安蒂把手掌按在話筒的位置,深呼吸,然後放開手說:「啊對,我在外面,那個我心情不好出來放放風,對,因為關系很好的同事失蹤了嘛,你媽媽。」

  津美紀「啊」了一聲,然後回了一句「好的,阿姨,那你好好放風吧。」然後掛斷了電話。

  徒留對面因為聽到一句「阿姨」而暴跳如雷的基安蒂在房頂上罵罵咧咧。

  所以都怪貝爾摩德那個女人!

  正在家裡面擼狗的貝爾摩德狠狠打了個噴嚏:誰罵我?

  看到伏黑津美紀心事重重的掛斷電話,基爾的內心稍微有一點沒底,但是出於對琴酒能力的信任,她不認為自己會這麼快就暴露。

  果然,伏黑津美紀點了點頭說:「研究所的電話接通了,接電話的那個人說她就是小山奈美,她委托一個叫水無憐奈的人來調查我媽媽曠工的真相。」

  基爾:「我就是水無憐奈,那個小男孩應該知道我的名字。」

  伏黑惠點頭。

  就在基爾松了一口氣的時候,伏黑津美紀又說話了:「但是我明明打的是座機電話,為什麼那個阿姨說她在外面放風呢?」

  監聽頻道中的基安蒂:……死小孩詐我!

  就坐在房間內的基爾:完蛋。

  基爾怎麼也沒想到,她對琴酒的信任,被琴酒的手下給背刺了。

  從進門以後就一直沒怎麼說過話的甚爾突然張嘴了:「好巧啊,一個研究所那麼多人怎麼偏偏就是你剛剛提到的小山奈美接了電話呢?」

  「津美紀剛才提到對面傳來的風聲很大。今天並不是大風天,要麼就是接電話的人此時不在東京,要麼就是她現在所處的位置是一個會出現大風的特殊地點。」

  「城市裡面風大的地方無非就那麼幾個。而這個房子附近可能會有大風的地方……幾百米外那個礦泉水公司的大樓前面有一個中層天台。」

  「這附近也沒有什麼其他的高樓,那個天台簡直是狙擊這棟房子最好的位置了。」

  「看來惹到了不得了的人啊,津美紀的媽媽。」

  基爾:……

  這一家子怎麼回事,明明不熟但是都如此的敏銳。

  這什麼新型家庭關系,可以不熟但是不能不像?

  南山彌彌放下了手中的茶杯,茶杯接觸玻璃茶幾發出清脆的磕碰聲音。

  這一聲讓基爾立刻回了神,她在思考此時還有什麼應對之策。

  一切都只是他們的猜測而已,這個時候只要……

  然而她的手突然被握住了,南山彌彌湊到了她的身前,把自己的五根手指插進了基爾的右手手指之間,以一種非常曖昧的姿勢摩挲著她的手。

  可基爾卻並沒有感覺到一絲的曖昧,她只覺得如芒刺背。

  她在摸我手上的槍繭!

  南山彌彌細長的手指像鉗子一樣有力,完全不給基爾掙脫的可能性,她說:「右手虎口,食指兩側,霓虹禁槍,私家偵探是可以擁有這麼厚的槍繭的嗎?如果你說你在轉行當電視台主持人之前還曾經當過警察的話那就另說了,你當過嗎?」

  基爾:沒當過警察,但是當過CIA且現在還是算嗎?

  當然她根本就不可能這麼說。

  百口莫辯,已經完全暴露了。

  弱小的人在面對強者說謊時,或許會因為對方的謊言一旦被拆穿就會立刻惱羞成怒危機

  到自己而假裝沒有發現對方的謊言。就像方才和研究所打電話的伏黑津美紀,即便她知道不對勁,但是在基安蒂說謊的時候她也沒有立刻拆穿,而是附和她並掛斷了電話,而在掛斷電話後回到此時的安全環境才提出自己的疑惑。

  但是……

  不知道何時,甚爾已經從方才的位置挪到了自己的身後,他蒲扇一樣的大手死死的按住基爾的肩膀。

  加上南山彌彌緊握的雙手,基爾感覺自己仿佛同時被兩座泰山壓頂,動不了一點。

  這種時候整個空間裡面需要裝傻的只有基爾。

  冷汗先從掌心冒出。

  「你有些緊張啊,水無憐奈小姐。」南山彌彌輕輕晃了晃她的手說:「不用緊張,你只要告訴我們你和伏黑柊是什麼關系,到底為什麼要找她就好了,我們和你們不一樣,不會拿著槍頂著你的頭的,安心啦。」

  基爾:我感覺我肩膀上面這個手比槍還危險一點。

  這個手如果想要擰斷她的脖子的話,她死的一定比被槍/擊還要快。

  情況似乎陷入了焦灼狀態。

  琴酒聽到對話,意識到這次試探已經徹底暴露了。他問基安蒂:「描述一下什麼情況?」

  基安蒂把自己從狙擊鏡中看到的情況給琴酒描述了一下。

  琴酒:「制造個機會,先讓基爾逃出來。」

  基安蒂:「了解。」

  兩個小孩子站在靠裡的位置不方便打,那個男人站在基爾的後面,開槍倒是很方便的,但是一不小心可能會一穿二,基安蒂雖然沒有多喜歡基爾,但是也沒有多討厭她,如果是貝爾摩德在那的話她會毫不猶豫的開槍的。

  看來只能打那個女人了。

  她調整位置,深呼吸,然後屏氣,射擊。

  子彈勢如破竹的衝出槍管,朝南山彌彌射去。

  南山彌彌余光看到了有什麼東西高速朝自己飛來,她想應該是水無憐奈同伴開了槍。

  想到自己把體質點到1000以後還沒有試驗過強度,她就沒有動作,想接一發狙擊子彈試一下。

  可子彈最終還是停在她面前大約10釐米的位置。

  被一只手抓住了。

  甚爾眉頭皺的死緊,能夾死一只黃蜂。

  他松開手,讓子彈從他的手心掉落。

  然後掏出了一把M24狙擊步槍,就這樣一只手按著基爾,另外一只手單手朝著子彈飛來的地方連開五槍。



第13章 第十三章131313

  由於是未經瞄准直接開槍,甚爾不保證自己打出去的子彈一定命中對方,但是五發中至少也應該有一發子彈打在對方本人或者槍上。

  即便五個全都沒有命中,也足夠威懾對方了。

  威懾,這是甚爾開槍的其中一個目的。

  一個狙擊手攻擊,他有信心可以攔下所有的子彈,但是假如對方還有第二狙擊手的話,只靠他一個人就有些困難了。

  況且現在身邊還有一個危險元素——水無憐奈。能夠單刀赴會前來調查的人員必然是有一些身手的。

  因此,以防萬一,他必須給對方制造足夠多的麻煩,以阻礙對方繼續下一步的行動。

  然而長時間沒有回歸過普通世界的甚爾還是對自己野獸一般的直覺以及對方的能力做出了誤估。

  五枚子彈,一顆打中基安蒂的狙擊槍,一顆打中了她的左肩,一顆擦著她的臉龐帶出了一條血線。旁邊的科倫也沒有幸免,被一顆彈射的子彈擦過了右手手腕。

  最後一顆打空。

  射五偏一的恐怖加上空手接子彈的荒謬都讓基安蒂和科倫陷入了混亂之中。

  這種混亂通過監聽設備傳入了琴酒的耳中。

  琴酒:「我聽到了好幾聲槍響,第一槍是基安蒂打的,後面的槍聲是從伏黑家的方向傳來的,是基爾開槍了?還是那兩個人有槍?」

  然而琴酒的問話並沒有立刻得到回應,對面混雜在風聲中的是痛苦的呻吟和驚恐而導致的沉重呼吸。

  琴酒的心一沉,事情有些不妙。

  琴酒:「基安蒂,科倫!聽到請回話,交代一下發生了什麼?」

  受傷的左肩膀使得基安蒂沒有辦法平穩的架住槍,她勉強通過瞄准鏡觀測了一下甚爾的行動,發現那個男人的眼睛精准的和她對視。盡管她知道對方不可能真的看到她,然後她還是嚇的扔掉了手中的槍。

  一個狙擊手扔下了手中的槍就意味著這一場比拼她已經輸的徹徹底底了。

  基安蒂坐在地上靠著天台的矮牆對著麥克風說話:「琴酒,那個男人……」

  科倫給自己的手腕纏好繃帶以後過來給基安蒂處理肩膀上的傷口,痛處讓基安蒂的聲音頓了一下。

  「那個男人空手接住了我的子彈,而且不知道從哪掏出了一把狙擊槍,他對著我們開了五槍,我和科倫都中槍了。」

  基安蒂的聲音中有掩藏不住的恐懼:「琴酒,我們撤吧,正常人怎麼可能用手接住狙擊槍射擊的子彈!琴酒,那是個怪物!」

  甚爾的槍是從咒靈的嘴裡面掏出來的,坐在旁邊的南山彌彌可以清楚的看到甚爾掏槍的整個流程,但是背對著甚爾的基爾、躲在沙發後面蹲著兩個小不點以及瞄准鏡錢的基安蒂和科倫,要麼就是看不到甚爾掏槍的動作,要麼就是由於角度的原因只能看到他從身後的某個地方掏出來一把槍。

  南山彌彌:那個醜醜的毛毛蟲居然是個儲物袋嗎?

  然後他看到甚爾又從咒靈的嘴裡面掏出了兩把手/槍和一個手銬。

  南山彌彌:……嗯,看來是個軍/火/庫。

  甚爾把其中的一把槍交給南山彌彌,而且很貼心的把保險也給打開了。

  南山彌彌松開抓住基爾的手,握住「新鮮出爐」的槍,舉起來對准基爾的頭。

  基爾咽了一下口水,扯嘴笑了笑說:「你剛才不是說不會舉著槍威脅我嗎?」

  南山彌彌笑眯眯的把手指搭在扳機的位置,「噠噠」的輕輕用手指敲了兩下說:「此一時彼一時,剛才是剛才現在是現在嘛,放心啦,只要你不輕舉妄動我是不會開槍的。」

  基爾:「這可沒什麼信用可言。」

  「信不信也只能信了嘛,你還是信一下為好哦?」

  甚爾把基爾的兩只手牢牢的拷在一起。

  現在是兩把槍指著基爾了。

  基爾也沒想到只是一個小小的接觸失蹤研究員熟人的任務會演變成現在這個樣子。只是這樣一來她甚至有一點懷疑伏黑柊真的如組織所知道的那樣,只是一個誤入組織被迫為組織工作的普通研究員嗎?一個普通的研究員會有這種可以徒手抓住子彈的前夫嗎?

  結合伏黑柊逃離組織以後沒過多久就立刻再婚的信息,基爾很難不懷疑伏黑柊逃離組織的過程就有這個男人的幫助。

  如果真的是這樣的話,那這個男人在其中到底扮演了怎樣的角色,他對組織又了解多少?

  作為CIA潛入組織的臥底,基爾理所當然和組織不是一條心的,如果這個男人和組織是敵人的話……或許會成為覆滅組織的同伴也說不定。

  但是現在琴酒還在監聽她,她不能夠輕舉妄動。

  南山彌彌拿著手槍像是玩玩具一樣轉來轉去,轉了兩圈以後她把槍口對准基爾一側的口袋,突然開槍。

  「剛才見到你的時候就發現你這邊的衣擺要比另外一邊的垂墜感更強,裡面應該是有什麼東西吧?」南山彌彌把手伸向被自己開了一槍的口袋中。

  破洞的口袋隨著南山彌彌手指的撥動掉出來了一個耳機和一個監聽器。

  兩個精密的電子設備都被粗暴的火/器給破壞的徹徹底底。

  「現在可以告訴我們你們為什麼要找伏黑柊了吧?你的伙伴們短時間應該沒有辦法再支援你了,你早點說我們早點放了你,這對大家都好。」

  聽到南山彌彌的話,基爾也並沒有慌亂。

  「你把我的監聽設備打壞了,我的某個同伴可不是什麼脾氣很好的家伙,他離這邊不遠,我勸你們還是趕緊帶著那兩個小孩趕緊為好,要不然等我的這位脾氣差的上司到了,你們可能就走不了了。」

  她也不是危言聳聽,琴酒的脾氣不能說是差,就是氣急了會開著直升機拿機/槍掃射東京塔而已  。

  「要趕緊逃的恐怕不是我們,而是你那位脾氣差的同伴吧。不出意外方才的連續幾聲槍響早就引得周圍的居民報警了,警察再怎麼廢物,涉及到鬧市區開槍這種大案子,想要功績的人都擠破了頭的往這裡趕了吧。」

  方才甚爾開槍的另一個目的就是為了引起周圍人的恐慌,讓他們報警。反正到時候他把槍往咒靈的嘴裡面一塞,誰都拿不出證據是他開的槍。

  至於有沒有某些聰明的警察能通過玻璃迸裂的方向分析出有人從室內朝外開槍……

  分析就分析出來,死無對證就行了。

  果然,基爾聽到遠處隱隱約約有警笛聲傳來。

  霓虹警察什麼時候效率這麼高了。

  南山彌彌拿槍口懟了基爾兩下:「說嘛說嘛,現在不說一會你就要被警察抓走啦。就算是再怎麼囂張的地下組織成員,真進了局子也是一件很讓人煩惱的事情吧。」

  基爾:不管是組織成員的身份還是CIA得身份,暴露給霓虹警方都非常麻煩。

  反正監聽器都已經被打壞了,干脆實話實說算了,給組織保守秘密對她又沒什麼好處,不如說組織惹上的麻煩越多她才越高興。

  基爾:「我和你們實話實說你們就會放了我嗎?」

  南山彌彌歪了歪頭:「看我心情。」

  基爾嘆了口氣,算是明白這兩個人中說了算的是這個年輕的女人。

  果然,這年頭當殺手每天刀口舔血哪裡有傍個富婆當小白臉來的香啊。

  基爾簡單的講述了一下伏黑柊和組織的關系,不過在涉及到藥物的具體作用以及組織的詳細信息上面含糊了一下。說的太清楚了等她真的被放回去了也會被琴酒干掉的。

  現在這種程度就可以借口說是脫身的權宜之計,雖然會被針對一段時間,但是畢竟是代號成員還是可以靈活處事的。

  基爾在講述的時候,一旁躲在沙發後面的伏黑惠和伏黑津美紀也悄悄地探頭出來聽。

  津美紀聽著聽著非常的擔心:「媽媽居然在那麼危險的地方工作,現在她逃出去了也不知道逃到哪裡去了,有沒有好好吃飯好好休息。」

  伏黑惠抿了抿嘴,他對津美紀媽媽的感情其實不是很深,但是看到津美紀這麼擔心還是想努力的安慰一下,可又不知道該怎麼安慰。

  想也該知道伏黑柊現在的生活不可能好,要心驚膽戰的躲避組織的追擊,注定每天東躲西藏寢食難安。

  南山彌彌抬頭看甚爾:「你知道她可能去哪嗎?」

  甚爾搖搖頭,他對伏黑柊的了解真的不多,從結婚後把伏黑惠扔給她以後,也只有前段時間離婚的時候再見了一面而已。

  說起來,那個時候伏黑柊在那麼危機的時候為什麼要和自己離婚?有什麼必須要離婚的理由嗎?

  甚爾和南山彌彌對視了一眼,都在對方的眼中看到了猜測。

  急切離婚的目的是為了加入下一個婚姻。

  而霓虹規定女性在結婚後的六個月內不允許立刻再婚。

  那可能性最大的選擇就是——

  她想辦法嫁入了一個不受世俗法律管束的地方,這是一個能夠讓她立刻改姓調換身份並且消失在普通人視野中的最快速的方法。

  成為一個從普通人社會中消失的隱形人。



第14章 第十四章141414

  剝削女人的封建大家族此時變成了一個女人少有的可以選擇的求助的堡壘。南山彌彌不知道伏黑柊是否真正如她所設想的那樣選擇了這樣的一條路來保命,但僅僅只是這種預設就已經足夠讓她為這種荒謬而發出冷笑。

  不過預設也僅僅只是預設而已,伏黑柊現在到底身在哪裡只有找到她的那一刻才能確定答案。

  小惡魔心突然上線的南山彌彌對著甚爾問:「如果她去了那裡怎麼辦?」

  那裡——禪院家。

  甚爾當即一個否定三連:「隨她便,離婚了,真不熟。」

  所以就算是禪院家也跟他沒什麼關系。

  南山彌彌哈哈大笑,笑的旁邊的基爾莫名其妙。

  基爾:感覺他們的對話裡面好像什麼重要信息,但是太抽像了分析不出來。

  而在這個房間裡關注伏黑柊的人的除了基爾還有伏黑津美紀。

  小孩子對危險的恐懼來得快忘的也快,但是對媽媽的思念和擔憂是一直存在著的。所以伏黑津美紀從沙發後面跑出來,湊到了南山彌彌的面前。

  她問南山彌彌:「你們說的那裡是什麼地方,是我媽媽可能去的地方嗎?」

  南山彌彌拍拍津美紀的頭:「只是大概有一個猜想罷了,實際上需要確認的有好幾步呢,如果你真的想知道的話,等我們把這位美麗的小姐送走以後再詳細的和你說。」

  然後意味深長的說:「畢竟如果讓這位小姐知道了的話,為了保證津美紀媽媽的安全就只能送她去另一個世界了,我還不想這麼快就大開殺戒。」

  她還記得自己是來這個世界的目的是學習怎麼回歸普通人的日常生活的,動不動就殺人這種事情怎麼想都不太像是普通人日常會干的事情吧。

  南山彌彌把津美紀抱起來放在自己的腿上,把手裡的槍塞到她的手裡,教她怎麼開關保險,然後對她說:「趁著警察還沒到,背鍋的還沒走,開一槍練練手。」

  津美紀:……啊?

  雖然她也只有7歲,但是也知道槍是很危險的東西,是和電器一樣要放在兒童不能觸摸到的地方的!

  南山彌彌:「津美紀的媽媽現在或許還在危險的地方掙扎求生呢,如果某一天你找到了媽媽,那個時候再學習怎麼開槍就來不及了啊,津美紀醬!」

  甚爾在旁邊看著這一幅神奇的鬧劇,笑的特別開心。

  伏黑惠則在思索:難道真的是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嗎?他以為會隨隨便便把兒子扔給別人照顧然後好幾年都不出現,一出現就是再婚給他帶來一個新媽的爹已經夠離譜了,沒想到新媽比爹還離譜。

  他看著一臉迷茫的握著槍的津美紀,忍不住在思考自己又會被要求干些什麼離譜的事情?

  教第一次見面的小孩子開槍是什麼新型的教育方針嗎?他還小啊不懂育兒!

  而唯一一個正常人基爾:……

  她不想說話,不想思考,因為槍口對准的是她。

  還有你不想大開殺戒就讓一個小姑娘代勞嗎?

  南山彌彌還在游說津美紀:「津美紀你知道嗎,女孩子最應該學習的就是如何開槍,你看這個東西也沒有很重,只要輕輕的按下扳機就可以解決掉一個比你大好幾倍的人,不是超級棒的嗎?這個世界對於小孩子來說那麼危險,大人的體格都那麼大一個,你得學會保護自己啊。」

  基爾:霓虹的治安好像也沒這麼差吧,況且禁槍、禁槍,霓虹禁槍。

  經常非法攜帶槍/支執行任務的黑暗組織代號成員把「禁槍」在內心重復無數次。

  甚爾看津美紀依然一臉恍惚糾結,南山彌彌又一幅絕對不會輕易死心的樣子,想了想說:「第一次讓她開槍就打人有點太難了,而且小孩子見血太多可能會產生心理陰影,先對著牆或者什麼地方打吧,其他的可以後面再說。」

  主要是再猶豫下去警察就要來了,他們得在警察來之前離開這裡。

  吸引警察的目的是為了讓敵人投鼠忌器,自己人和他們當然是能不對峙就不對峙的好。

  基爾:雖然你的建議對我很友好,但是你認真討論的態度讓我很難受。

  津美紀跟著甚爾的話猛點頭,既然開槍已經無法避免,那打牆總比打人強。畢竟她在今天之前真的只是一個平平無奇的小學生啊。

  看到了甚爾眼中的催促,津美紀心一橫,扣下了扳機。

  「嘭」的一聲槍響後,南山彌彌終於滿意的松開了抓著津美紀的手。津美紀像一條小魚一樣從南山彌彌的身上滑下去,竄回了伏黑惠的身邊。

  太刺激了感覺有點受不了。

  玩夠了的南山彌彌終於站起身來,拍拍手說:「好了,甚爾去幫他們把行李都拿下來,我們該出發了,我約了今晚的河豚料理,吃完還要去泡溫泉呢,加快速度。」

  因為新買的房子打掃衛生和重新布置都需要一定的時間,所以他們要先住在溫泉旅館——湯豆腐和河豚料理都做的非常出色的溫泉旅館,這幾天絕對要吃個夠。

  搬行李用的時間比南

  山彌彌教唆津美紀開槍的時間都短,警笛聲也明顯的越來越近了。

  基爾看到他們動作迅速的把行李放到車上,四個人全部上車,總算是松了一口氣。

  然而還沒等她完全放松身體,就看到南山彌彌把頭探出車窗對她笑了一下,然後舉槍對著她開了一槍,子彈擦過她的大腿帶走了一大片的皮肉。

  「這是對水無小姐給我們帶來的危機的小小回禮,剩下的等我有空了會向你的同伴們找回來的。希望下次見到你是在電視屏幕上,再會。」

  說完關上了車窗。

  車子駛出了視線的時候,警笛聲已經近在咫尺了。基爾忍著疼痛迅速的離開了伏黑家,上了琴酒的車。

  手銬依然還在手上牢牢的鎖著,甚爾不可能給她留鑰匙,只能等回到基地的時候用工具暴力打開了。

  這次行動大失敗,可以說是賠了夫人又折兵。

  琴酒眉頭上的井字如果能殺人的話,現在想必已經血流成河了。

  「那兩個人到底是什麼來頭,後面監聽器被破壞了你們說了什麼?」

  這邊基爾在面對琴酒的盤問,另一邊的南山彌彌等人就非常的輕松了。

  把行李放到溫泉旅館以後,兩個大的帶著兩個小不點去商場大買特買。買了一堆除了情緒價值以外什麼也不能提供的昂貴垃圾之後,又去了一趟公寓給兩個小孩選房間定整改方案。

  狠狠地讓兩個沒見過世面的小不點體會了一下金錢的力量。

  南山彌彌給伏黑惠和伏黑津美紀兩個人一人一張無上限的黑卡。

  南山彌彌:「這個卡的金額是無上限哦,隨便怎麼花都不會超出金額的。所以,加入這個家以後,你們的第一個任務就是,在一個月內一人花掉一個億。」

  因為系統的技能點結算單位是一個億,所以一億起跳!

  盡管小孩子還沒有形成特別強的金錢觀念,但是在津美紀媽媽和他們一起生活的這幾年,大概的生活開銷還是知道一點的。不過一億這個量級顯然還是超過了兩個剛上小學的小孩的認知。

  在心裡面算了半天以後,兩個人的內心都是同樣的想法。

  花不完,根本花不完!

  伏黑惠:我的預想成真了。

  既讓第一次見的小女孩開槍之後,另一件離譜的事情果然發生了。

  一個億的沉重任務讓兩個小孩吃河豚料理的時候都心事重重的。

  好吃好吃……一個億啊……好吃……一個億……好吃……好吃……

  一個億!

  一直到泡溫泉的時候腦子裡都是一個億。

  伏黑惠倒吸一口涼氣。

  溫泉的湯池是分男女的,所以甚爾帶著伏黑惠在男湯這裡泡溫泉,南山彌彌帶著津美紀在女湯那裡泡溫泉。

  雖然他們定的房間是高級套房,裡面有自己的私人溫泉池。但是南山彌彌聽說在泡溫泉的時候和其他一起泡溫泉的陌生人社交也是一種非常寶貴的經驗,所以果斷的選擇出來泡大池子。

  於是伏黑惠這一口涼氣引起了周圍其他人的注意。

  最先做出反應的是熱心的少年偵探團成員——小島元太以及圓谷光彥。

  其實是因為在甚爾一進來的時候,他們就注意到了這個男人是前兩天剛剛見過的那個被步美稱作「小白臉」的家伙,所以多加關注。而伏黑惠實在是長的和他太過相似,連猶豫沒猶豫一下他們就認定了兩個人是父子。

  「你怎麼了?有什麼心事嗎?」圓谷光彥問。

  「有什麼問題可以委托我們少年偵探團解決哦,我們是無所不能的!」小島元太大聲的說道。

  上次柯南給那個大的解決了危機,這回總應該輪到他們大展身手了。

  可能是小島元太的聲音實在是太過於篤定了,讓伏黑惠有那麼一瞬間相信了他的話。

  伏黑惠看了一眼甚爾,發現甚爾已經靠在池子邊上事不關己的閉眼放空了。

  伏黑惠:本來還想問他一下可不可以說的……算了,隨便吧。

  於是他就把自己被要求在一個月花掉一個億的事情講了出來。

  這一講不得了,小島元太和圓谷光彥還沒來得及有什麼反應,旁邊的小胡子大叔先發出了尖銳的爆鳴。

  「一個億!?」

  旁邊安靜吐泡泡的江戶川柯南捂著耳朵一臉生無可戀的想:毀滅吧。



第15章 第十五章151515

  也不知道這麼深沉的大叔嗓子是怎麼發出這麼尖銳的聲音的,海豚音本人來都得自愧不如。

  毛利小五郎咬牙切齒的盯著甚爾看,腦子裡面只有一句話。

  不是,他憑什麼啊!

  然後對比了一下甚爾的身材,再低頭看看自己的。

  嗯,也是身材健康良好的大叔一枚啊。

  就是沒那麼誇張罷了,但是碾壓同齡的其他所有人!

  當偵探這麼多年,雖然斷案能力沒怎麼提升吧,但是基本的邏輯還是有的。伏黑惠能拿到一個億的零花錢說到底是因為他爹嫁入了豪門。

  所以,英理努努力?

  毛利小五郎瘋狂搖頭,把自己腦子裡面的想法甩出去。

  鎮定點!小五郎,你怎麼能做吃軟飯的男人呢?

  男人的尊嚴和一個億在大腦裡面反復打架,毛利小五郎默然無語恍恍惚惚。

  甚爾睜開一只眼睛去看這位突然開始甩頭的大叔,斷定他只是普通的在發癲之後重新閉上了眼睛。

  「一個億能買什麼東西啊?假面超人的卡片、手辦還有限量海報都買也花不完吧。」小島元太掰著指頭數數,但是這顯然不是十個手指頭能解決的計算題。

  「一個假面超人的勛章是500元,手辦是一萬元,卡片……海報……」圓谷光彥手腦並用的算了半天,最後得出結論,「可以買一萬個手辦、二十萬個勛章、五十萬個卡片、十萬張海報!」

  「如果你都買你甚至可以花掉四個億呢!」

  江戶川柯南看他們兩個躍躍欲試的樣子,忍不住出聲潑冷水,「先不說他喜不喜歡假面超人,就說一萬個手辦他要放在哪裡都是個問題。而且那東西有什麼必要買一萬個嗎?他全都買走了別人還買什麼啊。」

  伏黑惠點點頭,他根本不喜歡假面超人。

  圓谷光彥和小島元太對視一眼:「反正我們也買不起假面超人的手辦,就算他不買也跟我們沒關系啊。」

  江戶川柯南:……好現實。

  伏黑惠搖搖頭:「買占地面積那麼大的東西,感覺家裡放不下。」

  南山彌彌帶他們去看的公寓面積雖然很大,但是他們自己房間的面積有限,放這麼多東西到時候都沒有地方下腳了。

  至於放在外面的地方……

  小孩子雖然沒有大人們思想那麼復雜,但是對於自己並不是南山彌彌親生孩子這一點還是清楚的,並不想給這個新上任的媽媽添太多的麻煩。

  小學生的社會往往因為無知而更加的殘忍。成年人會盡量避免戳到別人的痛處,但是小孩子有的時候往往以刺激別人的痛苦為樂。

  他和津美紀都不止一次因為沒有父親這一點而被人排擠和欺負了。

  雖然都被他打回去了就是。

  但是這也給他造成了一個認知,他是不被需要的,一無所有的他唯一能做到的只有少添麻煩才可能保住現在的生活。

  盡管不想承認,但是……伏黑惠看了一眼甚爾,甚爾還在閉著眼睛沒有看他,他收回了視線去看溫泉的水面。

  繼母的突然消失之後父親的驟然回歸讓他多多少少的,產生了一點安心和……幸福。

  當然他也不期望甚爾能有多愛他,像其他同學的父親們一樣。

  即便以後再失去也沒有關系,他和津美紀兩個人一起努力也可以生活。

  只是這種美夢一樣的現狀保持的越久越好。

  「話說,南山小姐,我是說你的新媽媽,她有沒有說過如果花不完會有什麼懲罰嗎?」江戶川柯南問。

  感覺那位女士好像很喜歡讓別人花錢,第一次見她的時候就是讓現在他對面那個閉目養神的男人花掉一個億。當時這個男人也沒有說過失敗了的懲罰是什麼,不過成功了的結果倒是還挺明確的。

  直接登堂入室結婚了。

  伏黑惠迷茫的想了想  :「倒是沒有說什麼懲罰,只不過津美紀的媽媽失蹤了,如果我們沒有完成任務的話她是不是就不會幫津美紀找她的媽媽了?」

  「失蹤了?」江戶川柯南皺了皺眉:「你們沒有報警嗎?」

  「沒有。」還沒來得及報警就被恐怖組織的人找上門了,還被狙擊槍射擊了。

  雖然挨槍子最多的好像是對方組織的人來著。

  津美紀媽媽失蹤這件事情一下就蓋過了方才的一個億大討論。就連被一個億創到恍恍惚惚的毛利小五郎都正了正神色,湊過來一本正經的說:「詳細說說,叔叔我可是名震霓虹的大偵探毛利小五郎!」

  伏黑惠聽說過毛利小五郎,但是他也聽說過這位沉睡的偵探清醒的時候好像不是很靠譜的樣子。

  他猶豫著不知道怎麼開口,那個組織的成員好像很危險,告訴他們不知道會不會給他們造成什麼危險。

  就在伏黑惠猶豫的時候,甚爾突然插話道:「懲罰估計是讓你們下個月花掉兩個億吧。」

  他對於找伏黑柊這件事情興趣缺缺,但是以他對南山彌彌的了解,她也不會因為小孩子沒有花完錢而對他們有什麼懲罰,如果一定要說的話……那就是兩個億。

  「兩個億!」毛利小五郎差一點再次爆鳴,但是他壓制住了自己,身為偵探的良心讓他努力的把注意力拉回津美紀媽媽失蹤的案子上面。

  「先說案子,不是,我是說先說那個失蹤的事情。」

  但是兩個億在腦海裡面像個蘑菇小人一樣瘋狂跳舞找存在感。

  「誒……這樣。」毛利小五郎咳了一下說:「我,毛利小五郎,來幫你尋找津美紀失蹤的媽媽,同時為了解決你的小小煩惱,我這個霓虹最偉大的名偵探就勉為其難的收你一個億作為委托費吧。」

  一舉兩得!一石二鳥!他簡直是個天才!

  內心的小人一腳踹飛蘑菇小人然後叉腰狂笑。

  伏黑惠:這樣,好像也不是不行?

  「但是,津美紀媽媽的失蹤還涉及到一個很危險的組織,那個組織也在尋找她。如果我委托你的話,萬一你碰到了那個組織的成員,也遇到了危險怎麼辦?」

  毛利小五郎繃緊了自己的肱二頭肌:「為了一個億,不是我是說,為了找到失蹤的可憐女士,這點危險根本不在話下!」

  伏黑惠看了看毛利小五郎,然後又看了看甚爾,在內心稍微對比了一下,然後猶猶豫豫的答應了。

  甚爾可以輕輕松松的反制那個組織的成員,這位偵探大叔雖然看起來沒有甚爾那麼強壯,但是努努力……也可以勉強搞定?

  應該不會生命危險吧。

  就這樣,毛利小五郎和這位小小的委托人在溫泉場口頭簽訂了目前為止金額最大的案件委托。

  「誒嘿嘿,一個億誒……」這單成功就賺大了!從此的人生就可以躺平!喝酒!賭馬!追星!洋子小姐的演唱會我來啦!

  大叔的怪異嘴臉讓伏黑惠後退了半步。

  「喂喂!這種事情我們少年偵探團也要參與,見者有份,我們也要簽訂契約!」小島元太咋咋呼呼的對毛利小五郎說。

  被從美夢中強制叫醒的毛利小五郎不耐煩的咂咂嘴說:「行行行,等事成之後我給你們一人買一個假面超人的手辦行了吧。」

  一個手辦一萬塊,他可真是大方的很。

  江戶川柯南:……最後不還是都要靠我。

  不過,一個億的話小蘭以後得生活也可以不那麼辛苦,所以不管是為了什麼他都要努力了。

  雖然什麼都沒開始干呢,但是所有人都心滿意足,可喜可賀可喜可賀。

  這邊的伏黑惠用一個億談成了一個大單子,另一邊的津美紀也同樣在苦惱這些錢應該怎麼花。

  不過她沒有說出聲,只是獨自靠在溫泉的石頭旁邊吐泡泡。

  而南山彌彌在干什麼?

  她在拿兩只橡皮小鴨子在溫泉水面上打架。

  沉默而穩重的7歲小女孩,和幼稚玩鴨子的雙眼亮晶晶的成年女人。

  好一幅強烈的對比圖。

  和小島元太還有圓谷光彥一樣,在南山彌彌一進來的時候,吉田步美和灰原哀就認出來她了。

  不過兩個人倒是沒有誤會伏黑津美紀是南山彌彌的孩子,只是猜測她估計是帶親戚家的小孩來一起泡溫泉。

  然後他們就聽到了隔壁毛利小五郎的尖銳爆鳴。

  毛利蘭羞恥的捂住臉,小聲嚎叫:「爸爸到底在干什麼啊……」

  叫那麼大聲真的很丟人。

  「我聽他在喊一個億?男湯那邊應該是上次我們見過的那個男人吧,毛利叔叔聯想到了一個億?」吉田步美天真的猜測。

  出場自帶一個億的體格壯碩的小白臉大哥哥給她留下了深刻的印像。

  同樣的,吉田步美當初的「小白臉」暴言也給灰原哀留下了深刻的印像。

  灰原哀一臉認真的把手搭在吉田步美的肩膀上說:「答應我,步美,忘掉那個男人和那個詞。」

  吉田步美:「嗯……小白臉?」

  灰原哀:「忘掉!忘掉!」

  灰原哀瘋狂搖晃吉田步美的同時,一聲異響突然出現在眾人的耳邊。

  「不許動,打劫!讓你們的家人拿一個億的贖金出來,要不然我就把你們都殺了,屍體**掛在外面!」

  粗糲嘶啞的聲音讓人渾身不適。

  來人帶著黑色的面罩,穿著把全身都包裹住的厚重衣服端著一把獵/槍站在溫泉池外的石台上,槍口指向溫泉水中的人們。

  南山彌彌抬頭,手裡的小鴨子因為她的突然松手而發出了「嘰」的一聲響。

  在此時安靜的溫泉場裡,震耳欲聾。



第16章 第十六章161616

  最近霓虹通貨膨脹這麼嚴重了?怎麼這幾天見一個人嘴裡就是一個億。

  毛利蘭回憶起自己買菜時候的精打細算,不由得開始懷疑人生。

  不過現在不是思考這個問題的時候,毛利蘭看了看在場的所有人,除了她以外就只有三個小孩和一個身體不好的大姐姐。

  看來這裡只有自己能夠保護他們了,至於一個億?殺了她也拿不出來。

  拿不出來就只能拼了,爸爸他們在旁邊聽到有動靜肯定會報警的,只要拖延到警察來了就可以。

  想著想著毛利蘭就從水池裡面站起來。

  池水外涼涼的空氣讓她發熱的大腦瞬間清醒過來,這個時候她突然注意到一個不能夠被忽視的問題。

  她穿的是浴袍,這要怎麼打架啊!

  小黃鴨的聲音就已經夠刺激綁匪的神經的了,這回被打劫的其中一個人還突然站了起來。

  不被尊重的憤怒衝上了綁匪的頭,他舉起槍朝毛利蘭射擊。

  然而就在大家驚恐的屏住呼吸的時候,扳機扣了好幾次都無事發生。

  綁匪:……沒開保險。

  灰原哀抱著吉田步美縮在池水裡面,在心裡吐槽:好業余的一個綁匪。

  話說工藤他們還沒反應過來嗎?速度好慢。

  像這種大型溫泉旅館的搶劫活動,當然不可能只有一個綁匪。事實上,整個旅館的所有女浴場都衝進去了綁匪,男浴場也有綁匪,但是綁匪並沒有衝進去,而是舉著槍在門口對著裡面喊話。

  「你們的妻子女兒都已經被我們控制住了!如果不想讓她們的屍體**的被扔出去,就給我老老實實的交錢!一個人一個億!先交了贖金的可以先出去。」

  一個億?

  關鍵詞觸發了,所有人都看向伏黑惠。

  這不就是你的用武之地了嗎!

  毛利小五郎和他的女兒一樣在腦子裡面冒出來了一個疑問,現在的人金錢計量單位都變成一個億了?怎麼沒人通知他啊?

  甚爾原本閉著的眼睛「刷」的就張開了,他迅速從水池中站了起來。

  溫泉水遇到外面的空氣迅速降溫,冷冷的貼在皮膚上,順著肌肉紋理緩緩流向下。

  江戶川柯南:好強的壓迫感。

  這種感覺讓他想到了黑衣組織的那些人,不過現在的南山先生身上更多的是體格帶來的危險,而黑衣組織的人身上的氣息則更多的是視人生命如草芥的血腥氣。

  如果江戶川柯南是在幾個月前遇到的甚爾的話,或許他就不會這麼想了。

  癲狂的野狼身上的血腥味沒准比瘋狗身上的還要大。

  跟著甚爾起身的還有毛利小五郎,他女兒可還在綁匪手裡呢!

  這邊,南山彌彌看到

  毛利蘭愣在原地,而綁匪在手忙腳亂的開保險,就知道是她上場的時候了。

  她從水池中出來,三兩步衝到綁匪的前面。

  速度快的身上的浴巾都沒反應過來。

  等遲鈍的浴巾響應地球引力向下掉的時候,南山彌彌已經卸下了綁匪手中的槍並把綁匪臉衝下的按在了地上。

  南山彌彌:007,給我把那個天賦卡兌換了,看看能換出來什麼東西。

  現成的玩具到手不玩一下怎麼對得起這麼好的機會。

  007:「收到!」

  007:「天賦卡兌換中,兌換成功,恭喜獲得新天賦:催眠!」

  催眠啊,感覺是偵探片裡面比較常有的技能,這個世界有咒靈和咒術師的存在,按照推論不應該是個戰鬥漫畫嗎。

  南山彌彌低頭對著綁匪說出了自己腦子裡面隨便冒出來的詞:「變成貓,變成虎,變成濕漉漉的小狗!」

  毛利蘭上一秒還在為柔弱的小姐姐繳槍的迅捷身手而震驚,下一秒就被南山彌彌的操作搞蒙了。

  然後她就聽到那個被按在地上的綁匪顫巍巍的「汪!」了一聲。

  毛利蘭:啊?

  他剛才是不是「汪」了一聲,像小狗那樣!

  一個不久前還拿著槍的劫匪,短短幾秒鐘的時間就變成了一只在地上趴著叫的狗?

  南山彌彌滿意的從綁匪身上站了起來,把身上的浴巾重新裹好,回到溫泉池旁邊用水舀從池子裡面舀了一水舀的水出來澆到了綁匪的頭上。

  然後看到綁匪像一只真的被水淋濕的狗一樣瘋狂甩頭,滿意的笑了。

  「津美紀,過來。」南山彌彌對著津美紀招手。

  津美紀看到南山彌彌手中拿著的槍基本上就猜到南山彌彌想要干什麼了,她認命的從水池裡面爬出來,然後從南山彌彌手中接過槍,動作不太熟練的打開保險,把槍口對准綁匪的頭。

  「你別亂動啊,萬一我一不小心扣動扳機,你的腦袋就會爆掉的。」她這麼對著綁匪說道。

  然而此時的綁匪仿佛真的完全變成了一條狗,只是趴在地上「嗚嗚」的叫著,對於津美紀的話以及周圍的一切都沒有反應。

  津美紀:……你說你要是爭點氣,我那一個億不都花出去了?

  恨鐵不成鋼的嘆了口氣,然後被自己的想法震驚到。

  媽媽,我變得不正常了!

  「這是……催眠嗎?」灰原哀喃喃的說道。

  她倒是知道有人可以通過語言誘導讓被催眠者完全按照她的指令行事,但是那都至少需要一定的時間或者准備各種各樣的道具,總之前置條件都很復雜,像這種只用一句話就把人變成狗的催眠手段她還是第一次見。

  話說,那句莫名其妙的話,是什麼催眠咒語嗎?

  魔法?

  作為一個嚴謹的科學家,灰原哀覺得方才看到的一切比起科學來說用魔法來解釋更合理一些!

  左看右看都感覺那個綁匪再起不能的樣子,幾個人就拿浴巾把他五花大綁之後去了更衣室換衣服。

  更衣室裡面不出意外也有一個綁匪,看到南山彌彌幾個人大搖大擺的進來,一瞬間被她們囂張的態度搞得有點懵。

  而且其中的一個小女孩還抱著一把看起來就是他某個同伴的槍。

  裡面的兄弟翻車了?

  反應過來的他舉起槍就要朝南山彌彌等人射擊,卻沒想到那個小女孩開槍開的比他還快。

  要不然怎麼說一回生二回熟。

  津美紀這回都不用南山彌彌提醒都知道此時此刻就應該果斷開槍。

  雖然因為完全沒有瞄准純粹是條件反射開槍所以子彈離綁匪八丈遠,但是也足夠驚嚇綁匪先發制人了。

  剩下的都沒用南山彌彌出手,躲在櫃子後面迅速穿上衣服的毛利蘭就衝上來一腳踢爆了綁匪的下巴。

  這種裝備齊全隨便開大的感覺真爽!毛利蘭想。

  而灰原哀則是再一次感嘆:這一屆的綁匪是真的不行,心理素質太差了。

  不過平安解決就是好事。

  更衣室可以連通其他的女浴池,南山彌彌就這麼帶著毛利蘭還有幾個小豆丁,人擋殺人佛擋殺佛的一路像個推土機一樣平掉了女浴場內所有的綁匪。

  順便收獲了無數只落湯狗。

  毛利蘭繳械,南山彌彌催眠,津美紀負責扛槍威脅,灰原哀和吉田步美兩個人一人拿著個小水舀給綁匪的頭上澆水。

  在一眾女士們震驚的眼神中所向披靡,配合的默契無間。

  等她們從女浴場出來以後,外面的綁匪已經基本上都被甚爾和毛利小五郎搞定了。

  這時,一個女人從南山彌彌身後跑出來,一邊用撒嬌的聲音喊著「親愛的!」一邊奔向了一個男人。

  乳燕投懷一樣的扎進了男人的懷抱裡。

  其他從浴場中出來的人也紛紛尋找著自己的同伴,互相擁抱安慰著。

  南山彌彌站在原地看著這一幅景像若有所思,南山彌彌恍然大悟!

  警察在此時也趕到了現場,正好在向甚爾問詢現場的情況。

  南山彌彌一眼就鎖定了人群中的甚爾。

  甚爾在跟警察說話的同時也在觀察著女浴場這邊的動靜,南山彌彌一出來他就看到了。正松了一口氣的時候,就看到南山彌彌邊喊著「親愛的!」邊像一個剛從炮筒中發射出來的炮彈一樣,「嗖」的一下就衝過來了,然後「嘭」的一聲撞進他懷裡。

  大腦都來不及思考,甚爾就張開雙手接住了南山彌彌,然後被撞得後退了半步。

  甚爾:……?

  我,天與咒縛,人類肉/體最強,被自己柔弱的老婆撞的後退了半步?

  甚爾一瞬間有點懷疑人生。

  就剛才泡個溫泉打個綁匪的功夫,我老婆就從果凍布丁章魚變成鑽石金剛的了?

  甚爾低頭看南山彌彌:「你……」

  南山彌彌則在光明正大的看方才跑過去的那個女人,她正被她的丈夫公主抱起來輕聲安慰。

  她拍拍甚爾,給甚爾指了指那邊的情侶,眼睛亮晶晶的看著他,就差說「我也要!」了。

  她覺得自己找到了正確的參考範本。

  只要她完美的模仿其他同類,她就可以非常的順利回歸日常生活了!

  既然別的情侶都這樣,就說明她也應該這樣!

  只要照著做准沒錯。

  甚爾話沒問出口就被南山彌彌打斷了,想了想好像也不是什麼重要的事情,就按照她的意願把她抱了起來。

  南山彌彌手臂環抱著甚爾的脖子,把下巴墊在自己的胳膊上繼續觀察那對情侶。

  被觀察的情侶被這麼明目張膽的盯著,顯然也注意到了她。

  情侶中的女生一瞬間戀愛腦上頭,完全忘記了剛才南山彌彌帶著一群人衝進浴池之後一通操作給她帶來的驚悚感,她指著南山彌彌黏糊糊對戀人說:「你看她,學我們!」

  南山彌彌:「你看她∼」說到一半被自己逗得哈哈大笑,然後繼續努力的完成自己給自己下達的模仿任務,「學我們……哈哈哈哈哈哈!」

  福至心靈的甚爾一下就懂了南山彌彌的腦回路,無奈的說:「這個可以不用學。」

  南山彌彌:「哦。」然後像找到了新玩具的快樂小貓一樣依舊緊盯著情侶不放。

  盯得情侶中的男方直發毛,抱著女生往旁邊躲,結果因為力氣不夠走了兩步就把女朋友放下來,改為拉著女朋友的手走。

  南山彌彌看到對方把女朋友放下來了,就讓甚爾也把自己放下來,主打就是一個有樣學樣。

  甚爾:……

  毫無反應。

  南山彌彌:?怎麼不動?

  甚爾:天與咒縛的尊嚴,老子又不是抱不動。不放!

  正在甚爾面前拿著筆記本問話的高木涉看著這兩個光天化日明目張膽虐狗的家伙,淚眼婆娑的看向佐藤美和子。

  「佐藤桑!你看他們!」

  然後被靠譜的佐藤美和子警官暴打狗頭。



第17章 第十七章171717

  這場鬧劇最終以女警察們把浴池裡面的趴地狗們連拉帶拽的拷上警車告終。

  盡管她們對這些綁匪們自以為是狗的狀態感到有些棘手,但是在南山彌彌告訴她們一個小時以後這些人就會恢復正常之後,就決定先都帶回警局。

  如果一個小時以後變不回去……那就明天再聯系南山彌彌處理。

  至於為什麼不是今晚?

  怎麼能讓善良的人民群眾為了這些東西犧牲掉自己寶貴的睡眠時間呢?

  溫泉旅館的工作人員們為了安撫小朋友的情緒,特意抱出來了旅館養的幾只小貓咪陪他們玩。

  南山彌彌左看右看發現大多數的人們隨著警察的離開也都離開了浴池的外圍,沒有了參考資料的她短暫的迷茫了一會以後就被小貓吸引了注意力。

  她「咻」的一下跳下了甚爾的懷抱,跑向了小貓們。

  甚爾懷裡一空,有點不滿意的皺眉:身為一只章魚其實可以沒必要這麼靈巧。

  還有貓和魚不是天敵嗎?不用那麼熱絡的。

  南山彌彌可不知道甚爾的心裡面在想什麼,她只是被眼前神奇的景像吸引了。

  小貓們從工作人員們松手以後全都不約而同的跑向了伏黑惠。

  就好像伏黑惠是什麼人形貓草一樣,一堆小貓咪圍著他轉著圈的貼貼蹭蹭。

  其他的小朋友們被小貓吸引也全都圍了過來。

  於是就變成了,同心圓的中心是面無表情散發著生無可戀氣息的伏黑惠,第二層是撒嬌打滾賣萌喵喵叫的小貓咪們,最外圍是湊過來摸小貓的豆丁們。

  以及蹲在一邊看熱鬧的南山彌彌。

  「惠很受小貓們的喜歡啊。」南山彌彌說。

  津美紀抱著一只小貓邊摸邊說:「不只是小貓,幾乎所有的動物都很喜歡惠。」

  能夠被小動物喜歡的人想必都不是什麼壞人,津美紀相信這一點,所以她從第一眼見到伏黑惠就認為伏黑惠是個好孩子,他們以後一定要好好相處。

  甚爾看著伏黑惠盡管因為周圍人多而非常煩躁,但是還是因為小貓而笑的很溫柔的樣子,從前的預想再一次出現在腦海裡。

  他的小鬼,或許真的是最有天賦的那個。

  在之前,他曾和現任的禪院家家主禪院直毘人定下過交易,在伏黑惠展現出術式資質以後就把他賣給禪院家。

  禪院家盡管垃圾,但是如果惠的天賦如他所料那般,那也能生活的不錯。

  總比跟著他像一個野犬一樣四處流浪來的好。

  可現在……

  甚爾看向南山彌彌,他突然就不想要把惠賣掉了,就保持現狀這樣生活下去似乎也不錯。

  甚爾不是一個拖泥帶水的人,在下定決心的時候就毫不猶豫的聯系了禪院直毘人。

  「喂,之前和你說的事情,不作數了。」

  「啊……那件事啊。怎麼,改變想法了?」

  「感覺就這麼養著也還行。」

  禪院直毘人爽朗的哈哈大笑:「如果他沒有覺醒術式或者覺醒只是普通術式的話,那你隨便,不賣就不賣了。但是如果他覺醒的是十種影法術的話……」

  禪院直毘人的話沒有說完,但是甚爾已經聽明白了他的意思。

  這一代的禪院家沒有人覺醒十種影法術,如果惠真的覺醒了禪院家的祖傳術式,那禪院家必然會來接觸他的。

  「不過我也不是非要當什麼惡人,我自己也有兒子,禪院家也不是非要十種影法術當家主不可。不賣了就好好養,別把小孩子當成小貓小狗一樣,樂意養就對付養一會,不想養就賣掉。」

  「用不著你教訓我,老頭子。」

  「哈!」

  掛斷電話的禪院直毘人猛灌了一口酒,醉眼透過半開的房門看向外面。

  那雙被酒精浸染多年的眼睛卻無比清明,他看著外面自己的兒子直哉那囂張而不可一世的模樣,看著禪院真希對著直哉憤怒的攻擊,看著瑟瑟發抖躲在後面哭泣的禪院真依。

  他已經老了,已經不想管這個咒術屆的未來會變成什麼鬼樣子了。可是如果有年輕人想要逃離,那就逃,想要闖,那就闖!

  他是一把腐朽的老骨頭,但也懶得做攔路的爛石頭。

  這個咒術屆會變成什麼樣呢,在他死之前讓他看看吧。

  撤回了自己賣兒子的人渣宣言,甚爾回到了南山彌彌的身邊。

  南山彌彌抬頭看甚爾:「心情好像變得不錯?」

  甚爾:「還行吧,時間不早了,該回去睡覺了。」

  然後把伏黑惠從人和貓的包圍中心拎出來,解救了痛並快樂著的兒子。

  津美紀也把手中抱著的貓還給了工作人員,跟著他們一起回了房間休息。

  兵荒馬亂的一天到此才算終於結束了。

  翌日一早,南山彌彌睜眼睛的第一件事就是抽卡。

  南山彌彌:「007,起床抽卡。」

  並不需要睡覺的007短暫的停滯了一瞬間然後迅速的模擬出了剛剛起床的聲音:「唔……啊切,好的宿主,讓我看看你這次抽中了什麼。」

  007:「恭喜宿主,你抽到了:無敵好用管家機器人一個!」

  南山彌彌啪啪鼓掌。

  好東西,果然007一回來就出好東西啊,這不比之前的那一堆卡有用多了。

  007:「請宿主選擇管家機器人的配送目的地。」

  南山彌彌:「給我送到剛買的那個公寓去。」

  南山彌彌開心的從床上跳下來,跑到甚爾的房間,猛搖他。

  甚爾:……我就說你什麼時候變成這麼大力氣的一只章魚的。

  床被搖的快散架了,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們兩個干了什麼。

  甚爾:虧的就是我什麼都沒干,是她先動的手。

  南山彌彌:「甚爾甚爾,快起來我們去看看房子裝修的怎麼樣了?」

  甚爾猛吸一口氣,掀開被子,把南山彌彌一把拽到懷裡然後迅速蓋上被子。

  「800個裝修隊和清潔公司都不可能這麼快弄完,再睡一會吧。」

  他倒也不是有多想繼續睡覺,就是覺得這麼抱著的感覺很好。

  不真實的幸福感。

  但是精神抖擻的小章魚絕對不可能就這麼消停的被前殺手現上岸小白臉簡單的控制在床上。

  南山彌彌開始變身,於是八爪章魚出現在了甚爾的懷裡。

  八個爪子各司其職,掀被子的掀被子,卷人的卷人,拎衣服的拎衣服。

  這回的章魚上面倒是沒有出現人臉,上半身干脆她就沒變,還是人的樣子。

  所以,加上上身的兩只手其實是十個爪子現在。

  甚爾對付不過來十個爪子作弊的南山彌彌,選擇認輸。

  甚爾:……你只是一只章魚,你可以不用這麼精力充沛的。

  甚爾黏糊糊的貼了一會南山彌彌的章魚觸手,像一只撒嬌的大貓咪一樣哼哼唧唧,然後認命的穿好衣服,去叫兩個小豆丁。

  用最快的速度把兩個小崽子也搞醒了讓他們體會一下自己的痛苦,甚爾心滿意足的坐在餐桌前面吃早餐。

  伏黑惠:混蛋老爹。

  四個人洗漱完畢吃好早餐就出發去了公寓。

  在路上的時候,除了南山彌彌以外的所有人都不相信公寓可以改裝的這麼快,畢竟昨天下午才剛剛定好新的設計方案,圖紙都沒畫好,什麼裝修隊能一夜之間重裝完畢啊。

  除非是魔法師。

  甚爾:所以應該不會有咒術師的術式是這個方向的吧。

  然而當四個人打開公寓的大門看到裡面的一剎那——

  伏黑惠和伏黑津美紀:魔法師?

  甚爾:真有這種術式嗎?

  三個人震驚的沉默的時候,一個圓滾滾的機器人從裡面出來了。

  南山彌彌指著機器人對他們介紹說:「這個是我新買的機器人管家,它什麼都能干,你看這個房子改裝的多快!」

  不,再快也不會這麼快的,這已經超出科學的範疇了吧!

  甚爾走上前去把機器人抓起來,上下左右看了又看,也沒看出什麼名堂來。

  畢竟專業不對口,他只對活人的身體構造比較專業,對機器的了解真的不多。

  「這東西是怎麼工作的?」圓咕隆咚的一個東西,連個手都沒有。

  「它會變身吧,管家,給我把牆刷成綠的。」南山彌彌對機器人下命令。

  ……機器人紋絲未動,沒有任何反應。

  「壞了?」甚爾搖了搖機器人。

  就在南山彌彌也感覺到疑惑而湊過去看機器人的時候,一抹綠意從牆腳向上蔓延,幾秒鐘的時間整個房間的牆壁都變成了綠色。

  007:「這個房間的整體現在

  都是管家機器人的一部分了,在這個房間裡面你想讓它干什麼它就可以干什麼,沒有它做不到的事情!」

  這可是它從無數個高級機械位面裡面精心挑選出來的一款最好用的管家機器人,保證可以滿足宿主的全部需求。

  南山彌彌:!

  然後這個可憐的房子就在短短的幾分鐘被刷成了紅橙黃綠青藍紫。

  房子自己難不難過沒人知道,但是大家覺得自己的眼睛挺難過的。

  等南山彌彌玩夠了,幾個人才終於能消停的進去仔細的看看自己未來要居住的地方。

  伏黑惠:果然和之前他想要的一樣。

  盡管覺得不可思議,接受能力超強的伏黑惠和津美紀靠著自己強大的適應能力已經逐漸開始習慣了南山彌彌的奇怪之處。

  或許這個世界本身就是這樣的,大人就是這樣無所不能也說不定。

  ……

  伏黑惠和津美紀對視一眼,然後瘋狂搖頭。

  不不不,正常點,就是只有那一個人不對勁而已。

  當天,南山彌彌和甚爾帶著津美紀和惠去改了姓氏,從今天開始他們就是正式的一家人了。



第18章 第十八章181818

  十天。

  改名叫南山惠的前伏黑惠同學已經在這個新家生活了十天了。

  這十天裡,新家換了至少二十個樣子。

  不知道南山彌彌從哪個異次元空間搞來的機器人管家,總之除了漫畫世界裡面南山惠想不到還能有什麼地方的機器人可以這麼強大。

  清晨的一縷陽光叫醒了南山惠,他抗拒的把被子蒙在頭上想要抵抗陽光的侵襲,然後被什麼東西從被子外面拱了拱。

  就好像是一只小鹿用吻部輕輕的頂他一樣,動作柔和而調皮。

  不,不是好像,就是一只鹿。

  惠在被子裡面痛苦的翻滾了兩下,還是掙扎著掀開被子坐了起來。

  果然,他看到津美紀正坐在一只小鹿身上在他的床邊笑盈盈的盯他。

  邊盯還邊指揮著小鹿對著他拱來拱去。

  為什麼房間裡會有一只鹿?

  這是個好問題,要回答這個問題之前首先要介紹的是——

  已經變成了森林草地的家,

  對,這個位於霓虹最高建築頂層的公寓現在變成了一個幾千平米的室外森林。

  南山惠的床此時此刻就在一個湖面中央的小片草地上,周圍圍了一圈吃草的兔子,還有他騎著鹿光明正大調皮搗蛋的姐姐。

  惠從床上下去,光腳踩在柔軟的草地上,一眼望去沒有發現湖面上面有橋的存在。

  「所以,你是怎麼過來的,我們又要怎麼過去?」

  他走到中心草地的邊緣,伸手去摸湖水,沒摸到底,又找了一塊石頭扔進去,很好,判斷不出來深度。

  反正是不能淌水走過去的深度。

  遠處,湖的對面。

  南山彌彌和甚爾正在草地上的小亭子裡面享受早餐,看起來不像是人類吃的東西,更像是童話故事裡面出現的食物。

  但是,非常美味。

  甚爾拄著下巴看著遠處蹲在湖邊發呆的親兒子,一點想要幫忙的意思都沒有,反而幸災樂禍的嘲笑。

  「惠,這種小小的湖泊都過不來的話就太遜了。」

  南山彌彌也笑著說:「惠惠加油,你可以的,你看津美紀都可以輕松過來呢!」

  兩個人的聲音很大,空曠的草地上面傳那麼遠到了南山惠的耳朵裡面都非常的清晰。

  南山惠:……大早上你們精神過頭了吧。

  這時候旁邊的津美紀也給他加油打氣:「惠,你可以的,一定能過去的。」

  溫柔的語氣和認真的表情讓南山惠差點就被感動到了。

  然後就看到津美紀說了一句:「仙女棒,帶我飛到湖對面的地方吧!」

  非常具有少女動畫感的閃光特效縈繞在津美紀的周圍,原本的睡衣變成了帶著翅膀的公主裙。

  津美紀輕輕煽動翅膀,拍了拍同樣穿著公主裙長出翅膀的小鹿,一起飛過了湖面。

  南山惠:……

  惠捂著臉蹲在原地,像一朵自閉的蘑菇。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直到再不動上學就絕對會遲到的時候,惠才很小聲很小聲非常不情願的嘟囔了一句:「仙女棒快帶我飛到湖對面。」

  仙女棒:你說話好硬哦我不太開心。

  於是,比津美紀方才的特效還要閃亮十倍的光芒在惠的身上亮起來,然後巨大的翅膀從背後長出來,同時出現的還有巨大的公主裙。

  好像是為了泄憤一樣,南山惠在飛過了湖面以後依然沒有停下,用自己巨大的翅膀狠狠地對著南山彌彌和甚爾扇風,把桌子上的食物全都扇起來漂浮在半空中,正好是他們抬手夠不到的位置。

  南山彌彌哈哈一笑,從凳子上起來,蹦了一下拿了一個蛋糕下來說:「不好意思啦惠惠,現在變身只能變這一種類型的,等後面管家系統升級了就可以多些種類了。你看甚爾現在想要翅膀,也得穿公主裙的!」

  實際上,這種變身效果來自於服裝卡。南山彌彌把服裝卡用在了機器人管家的身上,管家作為系統出品,直接繼承了服裝卡的技能,並且開出了魔法公主裙這個變身種類。

  以後如果想要其他的變身服裝的話,就只能等開到下一張服裝卡了。

  不巧的是,這十天裡,南山彌彌一張服裝卡都沒抽到。

  雖然感覺有點對不起惠,但是……

  這個小刺蝟頭穿裙子還挺好看的哈哈!

  無良大人就是這麼喜歡把自己的快樂建立在小孩子的痛苦之上。

  而絲毫不在乎所謂的男人尊嚴的南山甚爾先生,用一身可以打爆所有充滿尊嚴的男人們的壯碩肌肉,愉快的穿著公主裙。

  並且還無師自通的把公主裙爆改成了女僕裙,和南山彌彌拍了個天使女王大人和惡魔肌肉女僕的合照發到了網上去。

  收獲了一堆prpr的舔屏評論,並把所有嗑cp的「好甜好甜!」評論前排黑贊置頂。

  沒錯,這個就是南山甚爾戀愛頭腦戰的第一步。

  先讓全世界的人嗑他們的cp。

  已知南山彌彌是一個非常喜歡從外界汲取新信息的好奇章魚,那只要外界的信息足夠的多,足夠的密集,就可以讓南山彌彌認為它是正確的。

  所以,由外及內,等到時機成熟他就可以通知南山彌彌她該喜歡自己了。

  全世界都知道我們的愛了,就差你一個是不是不太合適。

  這誰看到了不誇一句天才。

  不愧是世界第一小白臉,就連對付一只章魚都能總結出一套專門的方法論。

  就在南山惠面無表情的和津美紀去上學,甚爾躺在搖搖椅上面快樂P圖的時候,不受歡迎的家伙打來了電話。

  孔時雨:對,那個不受歡迎的家伙就是我。

  別問我怎麼知道了,電話一接通我就聽到他「嘖」了一聲。

  「現在嫌我煩了,傍上富婆給你了不起的,你之前對我可不是這個態度。」

  雖然也沒好哪裡去吧,但是起碼不會「嘖」他。

  孔時雨捂著自己受傷的小心靈在心裡哀嚎著:也給我一個富婆啊,我也不想努力了。

  「有話快說,什麼事?」甚爾有點不耐煩的說。

  昨天的圖還沒P完呢,這回是騎士長和叛軍公主題材的cos圖,他P的正起勁呢。

  孔時雨:「之前找你的那個盤星教的教主這回又聯系我了,天元同化的時間越來越近了,他現在急的像是個沒頭蒼蠅,所以又給你加了一倍的錢,六千萬,你接不接。」

  甚爾「嗤」了一聲,「六千萬?不干。」

  孔時雨被他這個不屑一顧的語氣刺激到了,「你現在飄了啊,禪院,六千萬都看不起了,現在還有幾個咒術師一出手就是六千萬的價格啊。」

  甚爾狠狠地皺了下眉:「別叫我禪院,我現在姓南山。」

  南山?

  那不是上次給他介紹的那個富婆的姓嗎?

  孔時雨大腦空白了一秒,然後恍然大悟。

  「這才十幾天你就登堂入室了!?」

  甚爾:「糾正你一個錯誤,我第二天就登堂入室了。」

  孔時雨:……行。

  歸根結底還是那句話,不愧是世界第一小白臉。

  「額,我沒別的意思,我就是好奇,南山小姐給你多少錢當零花錢?」

  六千萬都不當回事了,至少一年給一個億吧。

  「啊,不知道,她沒說上限來著。」

  平淡的語氣往往具有最強的殺傷力。

  在最開始把南山彌彌介紹給甚爾的時候,孔時雨

  就隱隱約約的知道對方很有錢了,但是沒上限這也……

  「沒上限不會有下限吧。」或許是因為金錢的刺激,孔時雨自己都沒發現這句話裡面布滿了的酸味。

  「下限是一個月一億來著,不過花不完也沒什麼懲罰。」甚爾隨意地說道。

  甚爾:背景要不要P的虛一點啊,好凸顯人物。

  「!」一個億一個月?

  「那個,南山小姐她還缺……」

  「不缺滾。」甚爾的回答冰冷而斬釘截鐵。

  「不是,」孔時雨咳嗽了一下說:「我是說,她還缺司機嗎?」

  司機?

  說到司機,甚爾想起來。

  這幾天南山彌彌不知道從哪又觀察到了什麼,非說別人家的父母都是親自送小孩子上學放學的,然後她也要去送。

  並且因為看到別人都是爸爸一天媽媽一天,所以拒絕了甚爾的同行,兩個人還必須錯開。

  搞得甚爾每天在兩個小豆丁上學和放學的時候都看不到南山彌彌。

  孔時雨說司機……

  話說有錢人讓司機接送小孩上學也挺正常的吧,誰家富豪天天自己送小孩啊。

  「缺,你現在就過來,我給你地址。」

  今天晚上兩個小鬼放學就靠你接了!

  孔時雨從來沒有哪一次覺得一個電話能打的這麼值錢。

  以最快的速度到達了南山家。

  當場就簽了協議。

  主要任務就是接送南山惠和南山津美紀上下學,以及帶著他們在外面四處鬼混(劃掉)游玩,胡吃海喝肆意遨游,總之就是少在家待著。

  甚爾甚至還專門給他買了一輛車。

  主打的舒適度和續航能力,在外面隨便浪不用擔心沒油。

  孔時雨:從今以後我就是兢兢業業的南山家司機,什麼中介人,又累又煩屁事還多還不賺錢,不干了!

  徹底被遺忘的盤星教教主:?我呢?



第19章 第十九章191919

  盤星教的教主感覺最近非常的不順。

  好像什麼事情都非要不按著他希望的那樣發展。

  最開始的就是天元決定同化。雖然在成為盤星教的教主之前,他早就知道天元每500年就要同化一次以保證自己不會因為過度衰老而發生不可逆轉的變化。

  天元誕生至今已經超過千年,在過去的千年中,每兩次同化之間的間隔也並不是嚴格的正好500年,所謂的500年同化一次也只不過是個虛數而已。

  所以盤星教教主也想過,沒准500年的規律就是錯的,這一次的同化間隔是600年也是說不准的事情。

  都不用晚100年,就是晚10年也夠他撈完足夠多的錢跑路了。

  眾所周知,在這種邪教組織裡面,如果你一定要找出一個不信這個宗教的人,那必然是教主。

  騙騙傻子也就算了,不能把自己騙進去啊。

  教義是教義,生意是生意,這一點盤星教的教主分的清清楚楚。

  但是鬧心的就是,這一次的天元同化好死不死的就讓他趕上了。

  老不死的也不知道多撐幾年,或者少撐幾年在上一任教主在位的時候同化,現在他新的教義都編好了,絕對不會耽誤他從信徒手中騙錢……不是,是收取對本教的金錢支持。

  不過同化就同化,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情,同化的前提是她得有星漿體,天元在薨星宮裡面他進不去,但是星漿體在外面啊。

  只要把星漿體干掉,天元就沒有人可同化了。

  至於天元不能夠同化自身發生變異而導致咒術界動蕩,普通人的生命安全受到威脅?

  哈,資本家都知道風險所有人一起承擔,錢我一個人賺,他一個搞邪教的怎麼可能不懂。

  可倒霉就倒霉在這了。

  他打聽到消息,咒術界為了保證天元同化的萬無一失,選擇讓高專派出五條悟和夏油傑這兩個人來保護星漿體天內理子。

  夏油傑是誰先不說,反正據說是個稀有術式的持有者,叫咒靈操術。

  五條悟就難搞了。

  既然是干和咒術界相關的宗教,盤星教的教主對咒術界肯定是有一定的了解的。因此他清楚的知道,在十幾年前五條家誕生這一代的六眼以後,整個咒術界發生了多麼大的變化。

  而這一切的變化都和五條悟——或者說是五條悟所代表的六眼之強大有關。更不要說這一代六眼還變態的同時具有無下限術式。

  這幾乎是一個無敵的搭配了,要是哪天再讓他學會了反轉術式,那科學界的永動機還沒發明出來,咒術界就要先擁有自己的永動機了。

  為了應對這個難搞的角色,盤星教教主做了非常多的功課。最終他選擇了一個他可選範圍內最有可能在這種極端情況下殺掉星漿體的人。

  被稱為「術師殺手」的禪院家的野犬——禪院甚爾。

  但是,要不怎麼說福無雙至禍不單行。

  天殺的禪院甚爾不知道為什麼不接這一單了!

  他已經把委托金加到了6000萬,可是到現在也一點消息都沒有,甚至連中介人孔時雨都聯系不到了。

  消息通知他五條悟和夏油傑已經從高專出發了,等他們找到天內理子,就憑Q那群人以及他雇佣的其他的一堆蠢貨們,想要從五條悟的手中殺人,簡直是天方夜譚。

  盤星教教主焦慮的頭都快禿了也毫無辦法,只能瘋狂給孔時雨打似乎注定不會被接聽的電話。

  孔時雨不知道盤星教的教主現在凄風苦雨的心情,或者說他知道也不在乎,他現在整個人的心情如果要形容,那就是——和風細雨。

  舒坦極了!

  華夏有句古詩詞,春風得意馬蹄疾,一日看盡長安花。他現在雖然沒有馬,但是豪車不比騎馬香?

  孔時雨送完兩個小不點,悠悠哉哉的開著車四處閑逛,感覺真是神仙日子。

  但,不速之音的響起立刻破壞了孔時雨的好心情。

  他把車子停到路邊,拿出手機看了一眼,是不認識的號碼。

  不太想接,但是考慮到可能是生意上門,所以還是勉為其難的接一下。

  畢竟雖然現在有了新工作,但是舊的人脈也要偶爾維持一下,誰也不能保證自己的工作一定能順風順水干一輩子啊,被社會毒打過的成熟大人要學會不把雞蛋都放在一個籃子裡。

  「喂,你好,這裡是孔時雨。」拎出來慣用的說辭接聽了電話。

  然後就聽到電話對面混雜著歇斯底裡的憤怒咆哮。

  孔時雨:行,我知道你是誰了。

  「啪」的一下就掛斷了電話。他都把這個家伙拉黑了,怎麼換個號還來騷擾他。

  都說了禪院,不是,南山不接這單了,固執不講理的家伙果然到哪裡都討人厭。

  然而,顯然不死心的人不管你怎麼不搭理他都不會死心的。

  又換了一個手機號,盤星教教主再次打通了孔時雨的電話。

  孔時雨:……

  我說你上一個電話號我還沒來得及拉黑你信不信?換號碼這麼快,你倒是快點換個人找啊!

  意識到如果不徹底說服這個家伙,自己將不會有安生日子了,孔時雨認命的再一次接聽了電話。

  「孔時雨,你把禪院甚爾的電話給我,我親自找他。」

  對面似乎已經平復了一下心情,現在的語氣平穩多了。

  但是孔時雨總感覺裡面有更壓抑的瘋狂。

  到底是被逼成什麼樣了啊,你和星漿體是什麼殺父之仇奪妻之恨嗎?

  還是耽誤你的賺錢大業了?那沒准真比殺你親爹更嚴重點……

  「我不會把他的電話給你的,如果真給你了,那我身為中介人的信譽就沒有了,以後還怎麼接活?」

  當然,現在已經不干了,但是沒必要告訴你。

  「孔時雨,這六千萬我花不出去弄死星漿體,我就花出去弄死你,告訴我他的號碼!」

  孔時雨皺著眉把手機離遠點,離太近了感覺會得狂犬病。

  「行吧,你等會,我去聯系一下他本人,一會給你消息。」

  又是一個快速的「哢嚓」掛斷電話。

  嘆了一口氣,為自己消失掉的美好一天而哀悼一秒,孔時雨打通了甚爾的電話。

  「喂,南山,那個盤星教的教主

  瘋了一樣的找你,煩死了像個蒼蠅一樣,再不讓他聯系到你,他就要找殺手暗殺我了。」

  雖然身為咒術界知名中介人,孔時雨的實力也很強,小打小鬧的暗殺他不放在眼裡。

  但是六千萬……沒准真搞來一個大的,到時候翻車可就完蛋了。

  甚爾:孔時雨的死活跟我沒關系,但是這個司機我不能輕易失去。

  這種知根知底靠譜好用的司機不太好找。

  「給他就給他吧,隨你便。」

  於是孔時雨火速編輯消息給盤星教教主發過去。

  意思非常之明確:快去找正主吧,別煩我了。

  總算是把這個燙手的山芋甩出去了,孔時雨松了一口氣。

  甚爾這邊,在他同意孔時雨把他的聯系方式給盤星教的教主後不久,那邊就打來了電話。

  電話接聽了,但是接電話的不是甚爾,而是善良的南山彌彌。

  至於甚爾去哪了?

  他去湖裡面游泳了,等電話?那必然不可能。

  善良的南山彌彌接聽了電話:「你好,這裡是南山,請問你找誰?」

  「……這不是禪院甚爾的電話嗎?孔時雨那個混蛋騙我?!」

  南山彌彌眨眨眼睛,感覺對面的精神狀態好像不太好,有點好玩。

  「甚爾現在和我結婚了,我姓南山。你找他有什麼事?」有什麼好玩的講給她聽聽。

  「你讓他接電話。」

  「不行。」南山彌彌斷然拒絕。

  什麼故事是我不能聽的,今天你必須給我講明白。

  「……那我一會再打。」

  或許是打擊太多了,盤星教的教主現在的心已經像一潭死水一樣的平靜了。

  總歸是找到人了,等一會禪院甚爾回來了,再打吧。

  盤星教教主掛斷了電話,靠在沙發上對著時鐘讀秒。

  1,2,3……

  電話聲響起。

  面色一喜,立刻接起了電話。

  「喂,禪院……」

  「你好,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

  喜悅消失,掛斷電話。

  過了三秒,電話再次響起。

  掛斷。

  響起,掛斷,響起,掛斷。重復N次。

  盤星教教主把甚爾的電話號碼拉黑了。

  盤星教教主拿起桌子上面的杯子,朝著時鐘狠狠地扔過去,把鐘表從牆上打了下來。

  電話再次響起,這次是陌生的號碼。

  盤星教教主:……我的預感告訴我,她是換了個號打過來。

  如果能量是守恆的,那麼想必痛苦也是。

  痛苦不會消失,只會轉移,從孔時雨那裡轉移到了盤星教教主這裡。

  這個世界上沒有真正意義上的感同身受,只有相同的遭遇才能讓兩個陌生的靈魂互相理解。

  盤星教教主:我不想思考這麼哲學的事情,我就想知道,那個女人她到底想干嘛!

  沒有人能夠輕易消滅一只章魚的好奇心。

  就算你是邪教教主也不行。

  盤星教教主接聽了電話。

  對面再一次傳來了剛才的那個女人的聲音。

  「你好,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

  盤星教教主: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殺了我吧!



第20章 第二十章202020

  有人敲響了盤星教教主辦公室的門。

  是教主秘書。

  「教主,剛接到消息,Q的那群人已經全軍覆沒,星漿體被高專的人接走了。」

  盤星教教主有氣無力的說:「知道了。」

  既然都被帶走了,那就沒有找禪院甚爾的必要了,隨便吧,同化就同化,他現在就去重新編寫教義,不知道來不來得及。

  實在不行,要是騙不動了就跑路算了。像他這種有著知名邪教組織教主工作經驗的人,上什麼邪教找工作不好找?

  又或者真找不到其他邪教的工作,去干傳銷也行,反正都是一個類型的東西,專業對口。

  但是很快秘書就帶來了另外一個消息。

  「不知道為什麼,高專的人沒有立刻把星漿體帶去薨星宮,而是帶著她四處閑逛在外面度假。」

  盤星教教主:……&*(*&)

  討厭這種沒理由給別人希望的家伙,從今天開始怨恨五條悟。

  盤星教教主看著手中不停傳出「你好,你還沒有回答我的問題」的手機,忍不住想要干嘔。

  復讀機嗎你!重復重復,非得要重復這一句話!

  南山彌彌當然不是復讀機,她只是用甚爾的手機把自己的聲音錄了下來然後循環播放而已。

  盤星教教主深吸一口氣說:「你到底怎麼樣才能讓禪院甚爾接電話?」

  人就是這樣的,沉沒成本有時候比邪教還可怕,哪怕還有一絲的機會它就會讓人潛意識拒絕放棄。

  「你好,你還沒有回答我的問題。」

  對面還是這句話。

  「啊啊啊,好我回答你的問題!」盤星教教主憤怒的說:「我要讓禪院甚爾去殺掉星漿體來阻止天元的同化,我告訴你了,你現在可以把電話交給禪院甚爾了吧!」

  南山彌彌:那必然不可能。

  「星漿體是什麼?天元是什麼?什麼同化?」疑問三連。

  「……」

  盤星教教主:「星漿體是用來保證天元不會因為過老異化的同化體,是個人。」

  「天元是咒術界的重要人物,說是咒術界的根基也不為過。為了保證天元的純潔性,我必須殺死星漿體。」

  「至於同化,天元的術式是不死,但是並非不老,為了防止因為過度衰老而觸發術式對本體的保護而發生不可知的進化,所以需要與星漿體同化使得**回復到年輕的狀態。」

  「我回答完了,可以讓禪院甚爾接電話了嗎?」

  南山彌彌對這個回答不太滿意,她覺得對面的那個人沒有誠意,不說你像學生寫論文一樣列出參考文獻,但是你至少要描述的詳細一點吧,說的這麼簡略她怎麼知道是說真的還是隨便瞎編的啊?

  於是南山彌彌對此發出了新的疑問,並且用了幾個小時的時間讓盤星教的教主為她詳細講解了咒術界、天元以及星漿體長達一千年的歷史。

  講到最後,盤星教教主的聲音已經古井無波,就好像是在大潤發殺了十四年的魚一樣麻木而冰冷。

  他甚至已經不再詢問南山彌彌什麼時候能讓禪院甚爾接電話了。

  他只想盡快結束這一場折磨。

  而這幾個小時的時間裡,旁邊跟著盤星教教主一起受折磨的秘書,已經從最開始的質疑:「為什麼一定要回答她的問題。」

  到後來:「要不然咱們別找禪院甚爾了吧。」

  再到……

  哦,哪怕是放棄找禪院甚爾,她也會不斷的打電話過來要求他們講故事。

  對,講故事,那個混蛋女人就是要讓他們講故事!

  要生動,要豐富,要有前因後果,跌宕起伏,還要他大爺的有參考和來源!

  不有趣,重講!

  不考據,去查文獻!

  因果關系混亂,也要重講!

  為什麼這麼憤怒?因為秘書就是那個倒霉找文獻的!

  真是一場酣暢淋漓且通俗易懂的學術會議啊,盡管與會人員只有盤星教教主、秘書以及南山彌彌。

  但是這一場會議終究會因為其內容之考究,描述之清晰而載入咒術界的史冊,多年之後沒准還會出現在高專的教科書上呢。

  真是可喜可賀,可喜可賀。

  南山彌彌這麼想著,滿意的關掉了手機的錄音功能。

  善良的南山彌彌雖然從未承諾過對方在完成講述之後就會讓甚爾接電話,但是秉持著可持續利用的原則,也不能太欺負對方。

  於是她把手機遞給了甚爾。

  「找你的。」

  甚爾接過了電話,甚爾掛斷了電話。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可持續利用不了了呀,完蛋啦。

  不過,她收獲了快樂,對方收獲了憤怒,兩邊都獲得了豐富的情緒,在當今社會,情緒就是價值,情緒就是金錢,大家都賺了,這是一件雙贏的事情,多麼的值得慶祝啊。

  感受到了主人快樂的情緒,管家機器人非常智能的給房子一鍵換裝了。

  原本的仙境背景一瞬間就變成了一個盛大華麗的宴會廳。

  因為換裝卡的局限性,管家機器人只給南山彌彌換了裝,拿了一件非常精致華麗的男式禮服遞給甚爾。

  管家機器

  人:你得統一畫風。

  甚爾摸摸下巴,其實給他換公主裙也不是不行。

  管家機器人:……震驚迷茫,系統報錯。你們人類真的好奇怪啊。

  007:誒嘿,我就說AI替代不了人類吧,我們哪有他們癲啊。

  於是當惠和津美紀放學回到家裡的時候,就看到兩個巨大的公主裙在閃瞎眼的宴會廳中歡樂起舞。

  不妙,快撤!

  趁著孔時雨的車還沒開走,現在就讓他送我們到毛利家躲一躲!

  因為毛利小五郎接了找津美紀媽媽的工作,南山惠和南山津美紀同學已經和江戶川柯南成為了好朋友,並且成了毛利偵探事務所的常客。

  然而,六七歲的小不點的反應速度怎麼可能比這兩個肉/體天花板還快呢?

  當然是逃跑失敗被迫換上一樣華麗的小裙子翩翩起舞啦。

  與歡樂的南山家不一樣,盤星教教主辦公室死一樣的寂靜。

  「六千萬,現在下懸賞,我要是搞不死那個姓南山的家伙,我就回家種田!」

  此時此刻,什麼星漿體,什麼天元,都已經從盤星教教主的腦海中消失了。

  當情緒超過了閾值,理智就離家出走了,憤怒在盤星教教主的大腦中站在最高的山峰上狂笑著慶祝著自己的勝利。

  秘書:……你老家還有田呢?萬惡的剝削階級。

  然後認命的更改懸賞內容。

  打工人連憤怒都不配擁有。

  總之,這就是南山彌彌和盤星教結仇的始末了。

  在不久之後,孔時雨就知道了這個消息。

  他知道這件事情,並不是因為他在暗網上面看到了南山彌彌的懸賞,從他決定老老實實當司機的時候他就不看那玩意了,也就偶爾接個電話交代一下自己已經金盆洗手不干了,順便維持一下稀薄的關系。

  他是在甚爾的嘴中聽到的完整版本。不要誤會,南山甚爾先生當然不是這麼熱心腸的會給司機講故事的好人,一切要從又一個電話講起。

  在好不容易把盤星教教主這個燙手山芋扔出去以後,孔時雨實實在在的過了幾天好日子,直到他接到了南山惠班主任的電話。

  某個無良的親爹不僅把自己兒子上下學接送的任務扔給了司機,甚至在留給老師的家長聯系方式那裡也填的司機的號碼。

  目的簡單明確:少來煩我。

  班主任對此行為都表示:怎麼會有這種不負責任的親爹。

  孔時雨看到來電顯示的時候就有一種不太好的預感,等接起來以後果然應驗了。

  對面傳來惠班主任的聲音:「孔先生,南山同學今天在學校打架了,對方被打的很嚴重,家長都找過來了,您快來學校處理一下吧。」

  在孔時雨被小學一年級班主任召喚的時候,南山惠小朋友的正牌家長在干什麼呢?

  在被尋仇。

  經過了一段時間的調查,盤星教的教主終於查到了南山彌彌的身份和住處。

  主要是因為南山彌彌買的那個公寓實在是太過高調了,很多新聞都對此進行了報道,其中南山彌彌的姓氏更是被大寫加粗。

  綜合多方信息,盤星教教主確認了這個人就是南山彌彌,並且讓價值六千萬的詛咒師以及各種灰色勢力殺手全部出動了。

  當孔時雨因為對方家長的咄咄逼人實在沒有辦法打電話給甚爾的時候,南山彌彌和甚爾已經在盤星教的大本營了。

  盤星教找南山彌彌花了好幾天,而南山彌彌找盤星教只用了一小會。

  通過拷打被派來的盤星教成員就輕易得到了。

  這可能就是老話常說的——最大的敵人往往在內部吧。

  「喂,孔時雨,什麼事?」

  和甚爾的聲音一起傳出手機揚聲器的,還有非常吵鬧且成分復雜的其他聲音。

  孔時雨:……什麼聲音這麼吵?

  班主任:……我怎麼好像聽到了人類的哀嚎聲?

  對方學生家長:……槍,槍聲?

  「啊,你兒子在學校打架被叫家長了,對方家長一定要讓你這個親爹過來,我也沒辦法。」見過大風大浪的孔時雨確認了對方此時此刻絕對是在什麼地方干架呢。

  但是不重要,他只是個傳話的。

  「啊?聽不清,這邊太亂了,你大點聲!」

  「我說!」孔時雨對准手機的麥克風口大聲的說:「你兒子在學校打架了!對方家長……!」

  被打的孩子家長一個箭步衝上來捂住了孔時雨的手機。

  「不不不,沒什麼事情,孩子他爸爸不用來也可以,有什麼事情是咱們不能解決的是吧,那個……小事你能做主吧?」

  孔時雨一挑眉,點點頭。

  一個億以下的事情他都不用問。

  甚爾這邊本來拿著個手機打架就覺得不太方便,對面還突然沒聲音了,「干什麼啊?」

  「啊,沒事了沒事了,已經解決了,你忙你的,我掛了。」

  甚爾一腳把一個衝上來的神經病教徒踢進牆裡面,皺著眉頭說了一句:「莫名其妙。」



第21章 第二十一章212121

  扛著兩個衝\鋒\槍快樂掃射的南山彌彌聽到了甚爾這邊的動靜,好奇的湊過來問:「誰啊?什麼事?」

  甚爾從剛才混亂中聽到的只言片語中提取了一下關鍵信息:「孔時雨的電話,好像是說惠在學校打架了,要找家長?」

  南山彌彌一瞬間清空了手裡兩把槍的彈匣,把槍一扔砸中了兩個偷偷摸摸准備偷溜的盤星教教眾,發出了「嗷」的兩聲慘叫。

  再順便一手一拳打暈另外兩個趁亂偷襲的,一臉正經的對甚爾說:「小孩子被找家長是大事情。」

  然後從甚爾的手中拿走了手機,回撥電話給孔時雨。

  「讓他們等著,我們現在就過去。」

  接到電話的孔時雨對面露驚恐的對方家長以及老師聳聳肩。

  「這就沒辦法了,在我的雇主來之前……」孔時雨走到了辦公室的門口,一把將門扣了起來,笑著說:「誰都別想走了。」

  惠看了看鼻青臉腫的同學和抱臂站在門口像個門神一樣的孔時雨:……完蛋,我們現在真的好像動畫片的那些個反派啊。

  這邊,甚爾接住被南山彌彌扔過來的手機,掃視了一下混亂的盤星教總部:「那這?」

  這一堆東西怎麼辦,他們現在走了等回來了人不是都跑空了。

  南山彌彌想了想,從口袋裡面拿出了一個小球,長得像機器人管家的縮小版。

  小圓球從南山彌彌的手上跳了下去,掉落到地上,變成了一灘金屬液體融進了盤星教總部的地板中。

  緊接著,從金屬液體消失的地方開始往外面擴散,整個盤星教的總部變成了一個巨大的牢籠。原本巨大的落地玻璃窗變成了鐵制的欄杆,比那更窒息的是,監獄的欄杆中間還有空隙,而此時盤星教外面的欄杆中間還被鐵皮死死的封著。

  南山彌彌滿意的看著這一成果,拍拍手對甚爾說:「這樣他們就跑不掉啦。」

  南山彌彌抓住甚爾的手臂走到鐵皮欄杆之前,機器人管家——迷你版2號為他們打開了一個圓圓的通道。

  兩人一躍而下。

  「我們得快點,不能讓人家等急了!」

  邁巴赫開出了雲霄飛車的架勢,為防止和其他車輛撞車發生交通事故,南山彌彌還專門給車開了新的行駛路線。

  在天上。

  懸浮車模擬器卡片。

  一張可以讓你體會到賽博朋克世界開飛車的快樂,自帶全套動力系統,適用於全宇宙各個星球的引力磁場。

  兩點之間線段最短,在毫無障礙物的空中肆意狂奔的邁巴赫用最快的速度出現在了南山惠小學的天上。

  「嗯,惠是在哪個班級來著?」

  南山彌彌從上面往下看,在一排一排的窗戶中間想要找到屬於南山惠的那一個。

  「被叫家長的話,現在應該在辦公室吧。」

  甚爾把車停在在教學樓的天台上面,空曠的天台就好像是為了他們量身定做的一樣,正好適合停車。

  天台:誰是為你們量身定做的。

  「但是我們也不知道教師辦公室在哪裡啊?」南山彌彌從車上跳下來,一把推開天台通往教學樓的鐵門。

  一聲金屬崩斷的聲音昭示著這個兢兢業業鎖了十幾年門的勞模鎖鏈的退休。

  門鎖:我這是退休了嗎?我這是死了。

  甚爾回想了一下,確實沒想起來惠的班級是哪個,「但肯定是一年級吧。」

  「是

  一年級就好辦。」

  南山彌彌一拳頭敲在手心上,想出了個絕妙的好主意。

  她在口袋裡面翻翻找找,掏出來一個廣播喇叭。

  甚爾:……哆唻A夢?

  南山彌彌日常會從口袋裡面掏出大小明顯不是能裝在口袋裡的東西,但是她畢竟是一只章魚,這也沒有什麼奇怪的。

  甚爾表示接受良好。

  這個世界沒有任何一條法律規定,章魚不能連通異次元空間。

  南山彌彌對著廣播喇叭,深吸一口氣,大聲的說:「一年級某班的南山惠同學,你的爸爸媽媽來找你啦!聽到請回話!」

  系統出品的擴音能力絕贊的小喇叭將南山彌彌的聲音送往了教學樓的每一個角落,就連牆壁縫隙裡面的螞蟻都被震的一哆嗦。

  辦公室中的惠等人當然也聽的清清楚楚。

  惠捂住臉不想說話。

  社死,從人生的每一秒開始。

  「一年級某班的南山惠同學,你的爸爸媽媽來找你啦!聽到請回話!」重復三遍

  惠:……我就知道!

  咬牙切齒的聲音從指頭縫裡面傳出來,「所以,我應該怎麼回?」

  孔時雨撓了撓臉,他也經常被老板的這種操作而為難到。

  「額,你們辦公室裡面有沒有喇叭啊。」

  班主任小聲的說:「嗯……有個運動會的時候加油的喇叭,有點舊了,不過應該還能用。」

  翻箱倒櫃的從櫃子底下找出來了系著紅色綢帶的擴音喇叭。

  班主任把喇叭遞給了惠。

  惠把喇叭遞給了孔時雨。

  孔時雨:……啊?我說?

  老板的兒子就是小老板,孔時雨拿著喇叭醞釀了一下情緒,然後……瞬間泄氣。

  「要不然我現在出去順著聲音找他們好了,沒准還更快一點……額……」

  惠頂著海膽頭和死魚眼,死死的盯著孔時雨,用視死如歸的聲音陰森森的對他說:「不許出去找,就用這個說,帶上在場所有人的名字。」

  要社死大家就一起死,誰也跑不了。

  孔時雨:……

  大受震撼!

  小小年紀就已經學會了這種傷敵八百自損一千的招數了,真是了不得。

  孔時雨眼一閉,心一橫,拿起喇叭開始點名:「南山彌彌女士,南山甚爾先生!南山惠、孔時雨、勝村陽太(被揍的那小孩)、勝村一郎(孩子他爸),勝村陽子(孩子他媽),小泉奈奈(孩子他老師),在教學樓一樓東側一年級組辦公室等著你們!」

  「再重復一邊,……一年級組辦公室等著你們!」

  到底是成熟的大人,哪怕已經腳趾摳出了三室一廳,但是依然面不改色心不跳的重復了三遍。

  就像剛才的南山彌彌一樣。

  太敬業了,得加錢。

  南山彌彌聽到了對面的回應,雖然不知道為什麼要說那麼多的名字,但是總算是知道了位置所在。

  兩個非常不靠譜的成年人,從天台一層一層的往下走,被路過的無數小學生行注目禮。

  「誰在學校裡面用喇叭啊?」

  「南山惠是誰啊?還有其他人都是誰啊?」

  「南山惠?啊,我知道,是隔壁班的,原來叫伏黑惠來著,現在改姓南山了。今天因為打架被老師喊了家長現在在辦公室呢。」

  「所以剛才是他的家長?好有趣的樣子,等我爸媽來的時候能不能也這麼玩啊?」

  「我看你是活膩了,想吃竹筍炒肉。」

  二年級的津美紀離很遠就看到了南山彌彌和甚爾的身影。

  她從班級的前門探出頭,和南山彌彌對視上。

  津美紀:……啊。

  立刻准備縮回去,但是被一個箭步衝上來的南山彌彌直接控制住了。

  南山彌彌雙手鎖著津美紀的肩膀:「津美紀,我們一起去接惠惠然後出去玩!」

  津美紀:不是,你們不是被班主任找家長叫來的嗎?

  「可是我們還沒有放學啊。」津美紀嘗試著用小學生都懂的——沒放學的學生不能夠隨便的離開學校——這一常識來對抗南山彌彌的想一出是一出。

  「那就放學。」南山彌彌把津美紀抱起來,笑的特別可愛的對在場的所有小學生們說:「你們放學啦!」

  小學生們:這種事情你說了不算吧!

  南山彌彌看到大家都不動,意識到了什麼,拿起了自己的喇叭,這回掛上了催眠技能:「放學!」

  小學生們從最開始的迷惑,茫然,很快的過渡到了恍然大悟,然後迅速的開心了起來。一個個的都回到了座位上面收拾東西,教室裡面充滿了快樂的氣息。

  南山彌彌抱著津美紀,一路走到一年級組的辦公室。

  站在辦公室的門口,停住不動了。

  甚爾奇怪的問她:「怎麼不進去?」

  就看到南山彌彌一臉凝重的在那裡沉思。

  趁著南山彌彌想事情,津美紀終於找到了機會從南山彌彌的懷裡跳了下來,總算是松了一口氣。

  她可不想被南山彌彌抱著去見別的學年的老師。

  就在津美紀跳下來剛剛站穩的時候,南山彌彌動了。

  她拿出來了一個手持火炮筒,一腳踹開了辦公室的大門,用陽光燦爛的表情操著清澈而有力的聲音朝裡面喊道:「讓我看看是誰欺負了我們可愛的惠惠同學!」

  被炮口直接對准的鼻青臉腫的小屁孩:媽媽救我!

  驚恐的看著火炮筒的孩子他媽:玩具?不對我剛才聽到了槍聲,這個是真東西嗎!

  從進來就一聲不吭的死人爸爸:……

  打工人孔時雨:一路上就沒交警管管嗎?

  回頭就看到火炮筒的津美紀:你從哪拿出來的啊?

  已經做了心理准備但是還是被創的不輕的南山惠:她扛著火炮筒過來的!?一路!

  完蛋了,這個學我可能是真的上不了了。



第22章 第二十二章222222

  辦公室裡外的人都神色各異,只有南山彌彌身上洋溢著快樂的氣息。

  她掉轉炮口掃過室內除了惠的每一個人,甚至連孔時雨都沒放過。

  孔時雨:我也是嫌疑人之一嗎?

  話說你就是想玩吧?

  南山彌彌將炮筒對准室內除了孔時雨以外唯一的一個成年男性,「名字?」

  沉默的男人終於張口說了今天的第一句話:「勝村一郎。」

  勝村陽子:死人張嘴說話了?這可真是罕見。

  勝村一郎:我也不想說話,但你看那個巨大的炮口,感覺再不說話我以後就都不用說話了。

  南山彌彌繼續問:「今天為什麼來這裡?」

  勝村一郎:「……因為我兒子被你兒子打了,我來討個說法。」

  「好的,事情我了解了。」南山彌彌點點頭,把火炮筒的炮口轉了個彎重新對准底下站著的小豆丁說:「交代吧,你為什麼要欺負我們家惠。」

  她這理所當然的語氣讓在場的所有人都有那麼一瞬間的懷疑,難不成這個被打的鼻青臉腫的小孩真的用自己臉上的肉去欺負了南山惠同學的拳頭嗎?

  第一個反應過來的是這個被炮筒對准的小孩勝村陽太,或許真的是初生牛犢不怕虎,盡管對面前這個女人手裡舉著的大怪物感到恐懼,但是因為並不確切的知道它的具體功能,所以還有膽量大聲的反駁南山彌彌:「是他把我打成這樣的,明明是他欺負我!」

  雖然是因為他先招惹南山惠,把他氣急了才打的自己,但是這種事情他怎麼可能承認。

  再說,不就是說了他姐姐幾句嗎,有什麼大不了的,拖油瓶給人家當童養媳還不讓人說了?不知羞不知羞,還惱羞成怒打別人。

  惠攥緊了拳頭,方才因為南山彌彌的一系列操作所帶來的荒謬感被勝村陽太理直氣壯的話語燃起的憤怒和委屈壓了下去。

  他張口想要反駁什麼,但是被南山彌彌制止了。

  惠:……為什麼阻止我?

  因為最終結果是我先動了手所以要讓我先道歉嗎?

  惠抿了抿嘴,心中有些憋悶,但是如果南山彌彌真的這樣決定的話……那就先道歉吧,但是他侮辱津美紀的事情絕對不能夠就這麼算了。等這次結束以後,找機會要再揍他幾次。

  惠:「對……」

  話還沒蹦出第二個音,就聽到南山惠說話了:「證據呢?」

  證據?這臉上青青紫紫那麼明顯的傷還不是證據嗎?

  盡管沒有說出來,但是勝村陽太的表情就是這樣表達的。

  刨除掉事實不提,此時的場景中南山彌彌真的非常像那個無理由護著自己小孩的熊家長。

  雖然這個身份本來是應該屬於勝村夫婦的。

  勝村陽子:「全班同學都看到了你家南山惠當眾打了我兒子,這還要什麼證據?你要是不相信,找他們班級的同學進來作證不就好了?」

  聽到勝村陽子的話,南山彌彌調整了一下炮筒的位置,改為用單手拿著。

  一旁的甚爾看到南山彌彌的動作,猜到她可能是想騰出來一只手干點什麼,所以就上前來接過了南山彌彌手中的火炮筒,

  火炮筒的持有者換人以後,南山彌彌調整了一下炮口的位置,讓它對准勝村陽子。

  南山彌彌:要像是拿麥克風一樣,我跟誰說話,這個口就對准誰,懂?

  甚爾:懂。

  兩個人在眾人的圍觀中完成了交接儀式,並且迅速的用眼神交流傳遞了信息。

  確定一切都在它該在的位置之後,南山彌彌才滿意了。

  她伸出手指,搖了搖說:「首先,現在外面所有的學生都放學了,沒有人可以為此作證。其次,沒人能夠證明群體作證就一定不會說謊話。」

  勝村陽子:這個人怎麼這麼不講道理啊?話說,我兒子小學什麼時候放學這麼早了?

  已經開過一次口的勝村一郎好像是打開了什麼開關一樣,不怯場了,他再次的說話了:「那你想怎麼辦?」

  其實本來,在他們來之前,他們已經有了處理對策。勝村陽太不是第一次惹事了,面對這種情況他們經驗比較豐富。

  但是,此時此刻,他們所有的經驗和對策都沒有用處。

  對面根本就不像是會聽人說話的樣子啊!

  你不講理她只會比你更不講理啊!

  她一上來就先拿了一個手持火炮筒啊!

  現在這種情況……要不就先道歉算了,就當是他兒子用自己的臉去硬生生攻擊了對方的拳頭,並且因為硬度不夠而鼻青臉腫吧。

  勝村一郎看了看自己的兒子:為了我們的生命安全,委屈你了。

  勝村一郎決定道歉。

  可是南山彌彌似乎並沒有這麼輕易放過他們的打算。

  她蹲下來湊到惠的旁邊,小聲的問他:「發生什麼了?」

  惠隱晦的瞥了一眼津美紀,抿著嘴不說話。

  南山彌彌:懂了,那小屁孩說津美紀的壞話。

  南山彌彌:「沒什麼,你說出來。」

  惠還是不想說。

  南山彌彌:「如果是有關津美紀的話,你應該說出來,她有權利知道前因後果。」

  一個事件的主要受害人如果連自己受害的原因都不知道就被人保護的話,不管是她自己還是保護她的人都沒有辦法獲得健康的成長。

  糾結了一下,主要是因為明確的知道自己肯定是拗不過南山彌彌,惠還是把原因說了出來。

  「那家伙說爸爸帶著我和津美紀兩個拖油瓶入贅,是個廢物,還說……說津美紀和我們沒有血緣關系,是給我准備的童養媳。」

  說完這句話,惠自己都覺得很難受,那種惡心的感覺隱隱藏在喉嚨裡面要出不出的。

  南山彌彌站了起來,問津美紀:「你聽到了?」

  津美紀點點頭。

  「生氣嗎?」

  「嗯,生氣。」

  「那你覺得惠打他打的對嗎?」

  津美紀猶豫了一下說:「雖然我很生氣,但是打人還是不對的。這種事情只要他給我道歉就好了,用不著打他吧。」

  南山彌彌搖搖頭:「不,如果沒人打他的話他是不會道歉的,你看,他現在也沒有道歉的意思。」

  她指著勝村陽太一臉倔強的表情給津美紀看。

  「不過,」南山彌彌話鋒一轉:「惠打他確實是惠的不對。」

  勝村陽太的表情一下子顯露出了勝利的喜悅。

  他就知道,這種事情最後都是會由對方道歉結束的,就像以往的每一次一樣。

  「惠錯在,沒有把這件事情告訴你就私自動了手。他應該……」南山彌彌牽著津美紀的手走到勝村陽太的面前,「應該把這件事情告訴你,然後,讓你親自動手才對。」

  南山彌彌抓住津美紀的手,對准勝村陽太那張青紫的臉,狠狠地甩了一巴掌。

  「暴力會給人帶來快感,語言的暴力會,行為上的暴力也會。」

  南山彌彌冷眼看著被打了一下之後開始哇哇直哭的勝村陽太:「他在你的身上通過語言暴力獲得了快感,你就要從另一個地方找回來,並且要找回來的更多才行。」

  「津美紀,不能退,不能妥協,每一次息事寧人的退讓都是在喪失自己尊嚴的主權。」

  然後她又轉頭對驚訝的瞪大了眼睛的南山惠說:「如果下一次是你遭受了侮辱,那你可以也應該第一時間找回來。但是如果是別人遭受了侮辱,不要代替她,惠,你要記住,尊嚴是只有自己才能守護的東西。」

  南山彌彌抓住嚎啕大哭的勝村陽太的領子,把他拎了起來,對津美紀說:「來,自己打一次吧,剛才那個算我打的,不作數。」

  津美紀看了看自己有些泛紅的手掌,方才那一巴掌帶給手掌的灼熱感還沒有消失。

  她又看了看哭的像個鼻涕蟲一樣的勝村陽太,一瞬間有點迷茫。

  然後她揚起手,用盡全身的力氣扇了下去。

  她還不太明白尊嚴的意思,但是先學會了守護。

  只有自己守護住的尊嚴才是屬於自己的。

  「那麼,這個事情就解決啦!」笑眯眯的一拍手,輕快的語氣就好像是剛才的一切都沒有發生過一樣。

  把完成了教學任務的教具——勝村陽太還給了他敢怒不敢言的父母,南山彌彌把剛才寄放在甚爾手裡的火炮筒重新拿了回來。

  在眾人驚恐的表情下,對著天花板開了一炮。

  預想中的炮火並沒出現,火炮筒帶出來的是巨量的節日慶典彩帶。

  看到大家的表情,南山彌彌哈哈大笑:「你們不會以為我拿著個真的火炮筒過來吧,我是那麼沒有分寸的人嗎?」

  所有人:……你不是嗎!?

  事情總算是告一段落了,雖然只有南山彌彌獲得了快樂,但是那還不夠嗎?

  拿著火炮筒又打了兩發彩帶,南山彌彌突然想起來了什麼。

  她一臉凝重的走向惠。

  惠被他這一副表情搞的有點忐忑,不知道她又要出什麼么蛾子。

  之間南山彌彌蹲下來,特別認真特別認真的對惠說:「叫媽。」

  惠:……啊?

  南山彌彌指著因為疼痛而打滾大喊著「媽媽」的勝村陽太,一臉委屈的說:「你看別的小朋友都叫媽媽為什麼就你不叫!」

  在場的所有人:……

  現在是糾結這種事情的時候嗎!而且他為什麼一直在喊媽你自己沒點數嗎!

  只有甚爾一個人與眾不同。

  他一巴掌按在惠的頭上,狂揉海膽頭,笑嘻嘻的說:「喊媽。」



第23章 第二十三章232323

  惠沒有叫過媽媽。

  或者更嚴謹的說,是在他記事以後沒有叫過媽媽。

  當然,叫爸爸的次數也不多就是了。

  在伏黑家的時候,伏黑柊也從來沒有讓他喊過自己媽媽,她似乎只是把他當成是甚爾花錢寄存在自己這裡撫養的小孩而已。

  淺淡的親緣關系組成了南山惠的童年,而他唯一一個能稱得上是親人的,或許也就只有和自己幾乎同齡的津美紀。

  因為津美紀是真的把他當成了自己的親弟弟一樣看待。

  而此時,南山彌彌突然讓他叫自己媽媽,這讓惠有些措手不及。

  他還沒有做好准備,去迎接這個全新的親情關系。

  盡管他們已經共同生活了十多天了,可也只有十多天而已。

  而且……

  惠環視了一下周圍的情況,鬼哭狼嚎的同班同學,一片慌亂的同學家長,以及茫然無措的班主任老師。

  這麼混亂的環境下,是說這件事情的好時候嗎!

  這麼重要的事情就不能等到回去以後,挑一個風和日麗的時間,在環境優美的家裡面或者輕松愉快或者鄭重其事的提起嗎!

  為什麼是在現在,在這裡啊!

  但是南山彌彌好像真的很委屈很難過,她的眼睛水光粼

  粼的好像真的有淚花馬上就要湧出來了一樣。

  惠有些無奈的嘆了口氣,這一聲「媽」馬上就要從嘴裡面叫出來了。

  南山彌彌卻動了。

  似乎是惠方才的猶豫讓南山彌彌以為他不想叫自己,所以南山彌彌站了起來。

  拿出來了她方才找惠位置喊話的大喇叭,邊調試喇叭邊自言自語的說:「這個世界如果所有的小孩都會叫媽媽只有我的小孩不會的話,怎麼想都是世界的錯。」

  她調試好了喇叭,毅然決然的說:「既然如此,那麼只要全世界的小孩都不會對自己的媽媽叫媽媽的話,一切就公平了。」

  最先反應過來的……是孔時雨。

  不是說甚爾反應慢,而是他猜到了南山彌彌想做什麼,但是無所謂,南山彌彌怎麼開心怎麼來,她就是想要暴打首相,甚爾也只會選擇和她一起打。

  孔時雨有一種不詳的預感,他略帶忐忑的問南山彌彌:「你想做什麼?」

  南山彌彌:「我要去東京電視台,用催眠術通過廣播催眠整個霓虹的小孩都不可以喊媽媽!」

  預感成真了!

  沒有一刻懷疑過南山彌彌能不能做到這種事情,孔時雨連說:「不不不,你要不要還是冷靜一點。」

  嘴上這麼說著,但是行動上完全沒有上去阻止南山彌彌的意思。

  不是他不想阻止,是作為認識南山甚爾多年的老熟人,他可以明確的說他只要有一絲邁出去的意思,南山甚爾都不用半秒就能把他按趴下。

  這種自取其辱的事情不做也罷,口頭上阻止一下就當是為保護自己喊媽媽的權利的一點點努力吧。

  多的一點都干不了了。

  惠:……

  不同於孔時雨,惠是切切實實的知道南山彌彌的能力的,畢竟在警察們從浴池裡面拖出來那一堆狗的時候,他是在現場的。

  他只是……

  惠:所以為什麼一定要把這種明明可以很感動的事情搞成現在這個樣子啊!

  然後憤怒的大聲暴喊一聲「媽!」

  南山彌彌:「嘿嘿!」

  聽到了自己想要的回答,南山彌彌開心的開花。

  甚爾看著這麼開心的南山彌彌,自動在大腦裡面腦補出來了一個在花海裡面轉圈圈的果凍小章魚。

  還怪可愛的。

  心滿意足的南山彌彌整個人攻擊性都減弱了百分之九十九,她一把舉起惠,高興的直轉圈,「我們小海膽就是最可愛的!」

  惠:海……海膽!?

  這一幅其樂融融的樣子刺激到了不快樂的同學一家。

  因為知道了剛才的那個火炮筒實際上是一個禮炮,勝村一家對南山彌彌的恐懼大幅度下降,再加上剛才她的一系列迷惑發言,他們現在認為她可能就只是一個不太正常的人而已,之前都是他們大驚小怪了。

  說到底從手機中傳來的聲音由於會失真,聽起來是槍聲但是沒准只是什麼別的很像的聲音呢。

  於是他們又支棱起來了。

  勝村一郎這個開了口的河蚌往前一步,張嘴就要對南山彌彌口出狂言。

  但是話還沒說出口,就感到頭頂一片冰涼。

  甚爾仿佛是閃現一樣的一瞬間就出現在了他的面前,並且把一把手\槍頂在了他的額頭上面。

  「你猜,這個是真的是假的?」

  一旁從南山彌彌進來就開始恍恍惚惚的一年級班主任:為什麼,我就想問為什麼。

  為什麼明明只是一個小學生打架叫家長的小事情,卻變成像是黑色組織對決一樣的現場。

  又是火炮筒又是手\槍的,街頭的那些地下組織都不一定會這麼囂張的在學校隨隨便便的就掏出來這些東西吧!

  至於是不是真的,這還重要嗎?

  班主任無神的眼睛看向勝村一郎:就是說,這東西頂在腦袋上面,誰敢賭它是真是假啊。

  最後雙方「和諧」的達成了和解——在不知名武器的威脅下。

  只要子彈沒打出來,那就可能不是槍。

  班主任拿出來了兩張紙,上面是和解書。

  南山彌彌:這麼正規?

  和解書上面除了約定雙方本次友好和解的相關內容以外,還有填寫家長信息的地方。

  南山彌彌看著上面家長職業一欄陷入了沉默。

  班主任適時的提醒說:「寫你們二位任意一個人的就可以。」

  南山彌彌回頭看向甚爾,又把頭轉回來看向老師。

  就是說,有沒有一種可能,在這個家裡面,唯一一個可以寫在這張紙上面的職業只有孔時雨的——司機。

  她,南山彌彌,一個擁有著全世界最多財富的人,是個無業游民。

  南山彌彌低頭看著那一欄良久說:「空……空著行嗎?」

  可以用大喇叭喊遍整個學校並且扛著火炮筒踢門的南山彌彌,此時聲音小的驚人。

  就像她剛來這個世界體質還只有1的時候那麼小。

  班主任:……

  不能寫在紙上的職業,肆意妄為的行為,不知真假的武器。

  破案了,就是***!

  「不寫也行,那你就簽個字就行了。」

  「哦。」

  事情圓滿解決,幾人帶著兩個小不點離開。

  路上,南山彌彌有點悶悶不樂。一只一直以來都非常快樂的小章魚一旦不開心起來,是非常明顯的。

  甚爾甚至都可以想像到一只色澤暗淡的綠色果凍章魚。

  「怎麼不開心?」

  惠和津美紀坐孔時雨的車回家,這個懸浮車裡面只有南山彌彌和甚爾兩個人。

  「甚爾,我們沒有職業。」南山彌彌不太開心,別的小朋友的家長都有可以填的職業,但是他們卻沒有。

  此時,已經和南山彌彌結婚快半個月的甚爾才終於想起來問一件事,南山彌彌是干什麼地來著?

  這段時間南山彌彌好像一直在吃喝玩樂享受生活,沒見她干什麼正經的事情。

  但是人的錢總不能是憑空產生的吧,難道是家族繼承?可家族繼承的錢財也應該有產業才對。

  南山彌彌:就是憑空產生的來著。

  還是越花錢越多的那種。

  邁巴赫在空中飛馳,窗外的景色快速的閃過,南山彌彌拄著下巴思考自己應該干點什麼。

  打工?不可能,自己都這麼有錢了不可能再去打工了。

  創業?但是從零開始創業真的又麻煩又累。

  干點什麼呢?

  直到他們重新回到盤星教的總部,南山彌彌都還在思考這個問題。

  機器人管家2號構造的牢籠非常的堅固,裡面的人從一開始的竭盡全力想要破開牢籠出來到後來發現無計可施而筋疲力竭的放棄。

  當他們再次看到南山彌彌的時候,所有還能站著的人都一窩蜂的全部衝上來。

  這些人一個一個七嘴八舌的一起說話,吵的南山彌彌頭都疼。

  「我給你錢,你放我出去,我以後再也不參加盤星教的集會了。」

  有利誘的。

  「我上有老下有小啊,我只是被這裡的教主騙了所以才來這裡的啊!」

  有打感情牌的。

  「你知道我是誰嗎?你知道綁架政府官員是多大的罪名嗎?我勸你識相的話就立刻把我放了,我還能給你申請減刑。」

  還有威逼的。

  但是南山彌彌一個也沒有搭理。

  她看著面前的這些人,還有後面躺在地上不省人事的盤星教教主。

  突然想到了一個絕妙的點子。

  「甚爾,從零開始創業實在是太難了,我們撿現成的吧。」

  她指著這座盤星教的中心大樓說:「你看這不就有一個完整公司嗎,一切應有盡有,我們只需要招人就可以啦!」

  甚爾不太清楚像盤星教這種宗教組織算不算是一個公司,但是既然南山彌彌認為它是,那它就是。

  「那我們下一步要干什麼?」

  南山彌彌摸了摸下巴,拳頭敲了一下自己的手心說:「要把這群鳩占鵲巢的不速之客都趕出去。」

  不速之客盤星教眾:……

  盡管我已經躺在了地上,盡管我已經昏迷,但是我的靈魂還是要發出聲音:大言不慚,你不要臉!



第24章 第二十四章242424

  趕出去,要怎麼趕?

  最簡單的

  方法就是把這群已經毫無反抗之力的盤星教成員全都打包成人肉包袱扔出去。

  如果是這樣的話,甚爾保證十分鐘之內南山彌彌在這個大樓裡面看不到除了他們兩個以外的任何一個活人。

  但是南山彌彌顯然並不想這麼做。

  要問他怎麼知道的,看看這一幅大變活章魚的景像就能知道了。

  南山彌彌就這麼在一群cos驚恐骷髏臉的人面前變成了一只**彈彈的果凍章魚。

  雖然這只章魚看起來真的很美麗,如果是在游戲裡面出現這種怪物的話,沒准還可以出周邊賣給玩家,絕對可以大賺特賺。

  但是這種東西一旦出現在現實裡面,並且是由一個活生生的人直接變成的,那不管她多麼的漂亮可愛都足以讓人感到毛骨悚然了。

  當然,甚爾並不會這樣覺得,他只覺得南山彌彌章魚特別可愛。

  章魚腕足上面不停的冒出小只的果凍章魚的樣子也可愛,指揮小章魚一只一只的跳過去趴在盤星教成員的臉上的樣子也可愛,小章魚啊嗚一口把一個個圓圓的腦袋吞進去像吃棒棒糖一樣快樂的嗦來嗦去的樣子也可愛,小章魚們把從盤星教成員的腦子裡面嗦出來的小圓球朝牆壁吐出去的樣子也可愛。

  總之就是非常可愛。

  只可惜這裡除了他沒有人這麼覺得,一群沒品的東西。

  出於好奇,甚爾抓住了一只還沒有來得及吐球球的小章魚,像是捏玩具一樣揉揉捏捏的捏來捏去,捏的小章魚抗議的開始嗦他的手。

  但是因為南山彌彌並沒有對小章魚下令攻擊甚爾,所以反抗毫無力量。

  小章魚委屈的掉眼淚,氣哭了。

  甚爾:……

  「這群東西是你的分身嗎?」甚爾問南山彌彌。

  南山彌彌搖搖頭說:「不是,分出來的就有自己的意識了,雖然不太聰明吧。」

  如果南山彌彌的智力是138的話,那這群小東西的智力……

  充其量1.38。

  小章魚:我吃你家大米啦!傻子怎麼了,傻子吃你家大米啦!

  南山彌彌:你看,就是不太聰明吧。

  於是甚爾更加肆無忌憚放心大膽的欺負小章魚。

  「那它們從那些人腦子裡面提取出來的東西是什麼?」甚爾觀察到那些圓球一樣的東西似乎是沒有實體的,雖然能看到,但是邊緣發虛,更像是一團有顏色的氣體團。

  「嗯……類似於思考能力或者意識之類的東西,總之就是我們以後不需要的東西都讓小章魚吸出來吐掉了。」

  所以不速之客就是指的這些人身上南山彌彌不需要的東西嗎?

  還真是清新脫俗的定義。

  如果孔時雨此刻在這裡並且聽到了甚爾的心聲,那他一定會吐槽這個已經被戀愛腐蝕了心智的家伙。

  無藥可救了。

  但是他不在,敬職敬業的南山家司機大多數上班時間都在忠誠的履行著自己的職責——帶小孩。

  如果要用一句話來概括這個工作的話,那就是——錢多事少離家近。

  因為南山彌彌干脆給他在自己家樓下買了一套房子,稱之為員工入職福利。

  東京最昂貴公寓的一套房子。

  並且不同於其他小孩在7歲左右的年紀正好是討狗嫌的樣子,惠和津美紀真的是非常好帶的好孩子,所以孔時雨敢肯定,這個世界上一定沒有比這更舒服的工作了。

  除了時常因為雇主的騷操作而讓人精神受創。

  在他聽說了南山彌彌和甚爾搞來了一個公司的時候,他就應該意識到事情的不對頭的。

  這兩個人哪個也不像是會正經經營一家公司的人。

  但是舒適的生活麻痹了他的大腦,所以他大意了。

  在接到南山彌彌的指示,讓他接放學的惠和津美紀去南山彌彌的公司集合然後一起吃飯的時候,他沒有發現問題。

  把兩個小不點送到定位地址的大樓的時候,他也沒有發現問題。

  只是覺得這個大樓的位置有點熟悉,之前盤星教教主找他的時候曾經約他在盤星教的辦公室聊過一次。

  但是這是一座地點非常好的辦公大樓,所以他一直以為盤星教實際上應該只是租了其中一層而已,其他的地方應該是其他公司租用的。

  所以此時此刻他也只是以為南山彌彌把公司開在了和盤星教的同一個大樓裡面,除了有點糾結南山彌彌到底知不知道盤星教的事情以外,也沒什麼特別的感覺。

  畢竟他一直不太確定南山彌彌知不知道咒術屆的事情,甚爾沒有跟他提過有沒有告訴過南山彌彌。

  雖然說是結婚了,但是這對夫妻真的是太奇怪了,他一直搞不明白。

  實際上南山彌彌是干的出來特意把公司開在一個大樓裡的,不管是出於什麼心態,只要是她覺得好玩的事情她什麼都干得出來。

  她就是把這麼個宗教組織給收購了都不奇怪。

  但是當他帶著惠和津美紀邁進辦公大樓的大門的時候,他依然被眼前的景像深深的震撼到了。

  只見西裝革履的男男女女整齊的站成兩排,一見到惠和津美紀就是一個齊刷刷的90度鞠躬。

  「歡迎少爺小姐蒞臨視察!」

  聲音震耳欲聾,響徹雲霄。

  孔時雨、津美紀、惠:……

  他們的沉默也震耳欲聾。

  對,他甚至想到了南山彌彌會收購盤星教,可是他沒想到她會把整個盤星教的人全部洗腦!

  為什麼知道這些人都是盤星教的呢?

  因為他清清楚楚的看到了上次和他有一面之緣的盤星教教主正站在這一群人中,還有上次帶路的秘書……

  所有他上次來的時候見到過的人此時都出現在這裡。

  作為一個知名的地下中介人,孔時雨認人的能力非常強,所以他可以確定一定以及肯定自己絕對沒有認錯人。

  一鞠躬完畢,還有二鞠躬,這群人就這麼整整齊齊的對著南山惠和南山津美紀來了一套干脆利落的三鞠躬流程。

  三鞠躬以後標杆溜直的站起來開始誇誇鼓掌。

  南山彌彌和甚爾就是踩著這整齊劃一的鼓掌聲音從中間的道路走出來的。她的前面甚至還有一個不知道是誰但是肯定是原來屬於盤星教的某個成員在給她鋪紅毯。

  一堆西裝革履木頭人中間走出來兩個身穿休閑服的家伙……

  好吧,這甚至已經是整個事件中最不值得吐槽的一項了。

  南山彌彌短暫的裝裝樣子走了兩步就跑了起來,衝到了惠和津美紀的面前一手一個抱起來,一臉求誇誇的表情說:「你們看,我們有公司了誒!以後再也不用擔心被找家長的時候職業欄上面不會填了!」

  惠:倒是沒有必要為了這種事情而努力。

  而且為什麼說的好像我會經常被找家長的樣子啊!

  小海膽還在內心瘋狂吐槽的時候,非常善於給人提供情緒價值的津美紀已經開始拍手了。

  「哇,彌彌好棒哦,好努力哦,搞定這麼大的一個公司一定很不容易吧。」然後「啵唧」一聲在南山彌彌的臉頰上面親了一口說:「現在已經到下班時間啦,彌彌今天這麼辛苦我們早點休息去吃好吃的東西吧∼」

  甚爾在那一聲「啵唧」響起以後就把目光定在了津美紀的身上。

  這小丫頭,難不成……天賦異稟?

  確實是天賦異稟,作為常年和人打交道的孔時雨可以斬釘截鐵的這麼說。

  先給予對方肯定,然後再不動聲色毫不生硬的轉移話題,用最快的速度想方設法讓自己從這個社死的情景下解脫出來。

  這簡直就是個天才!

  這中介人要不以後留著給你干吧,你會成為地下世界的王的,小津美紀!

  南山彌彌被親了一口以後開心的蹭了蹭津美紀的臉,一瞬間就把這兩排剛「洗干淨」的新員工們給忘在了腦後。

  然後抱著兩個小不點轉身上了電

  梯。

  津美紀見南山彌彌轉身,表情一僵。

  「彌彌,為什麼我們還要回去啊?你有什麼東西要拿嗎?」

  「沒什麼啊,只是我定了外面的廚師上門來做飯,不用我們出去吃的。」

  津美紀、惠:……

  好消息,離開了社死現場。

  壞消息,還在社死的範圍內。

  兩個才六七歲的小不點現在腦子裡面同時響起來一陣被異空間侵蝕進來的旋律:怎麼也飛不出,花花的世界∼[1]

  自從被南山彌彌接回家以後,兩個小孩時常都有同一種感覺。

  幸福是非常幸福啦,過往的生活都沒有這麼愉快過。

  但是那種腳趾扣地的羞恥感不知道為什麼也總是縈繞不絕。

  別人家的生活也是這樣嗎,快樂與羞恥並存,幸福和震驚齊飛?

  津美紀和惠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的眼中看到了迷茫:我經歷的少我真的不懂啊!

  只是一想到自己在以後每一次來南山彌彌的公司都會被這樣一群人用這樣的方式歡迎一遍,就有一種人生就此停止好像也沒有什麼的生無可戀的感覺。

  更加難搞的是,他們兩個都無比的確定,如果南山彌彌鐵了心的就是要這麼安排的話,那無論什麼樣的抗議都是沒有辦法改變的。

  難道這就是獲得幸福一定要付出的東西嗎?

  比如我心理健康的腳趾。

  因為總是要摳地,腳趾累的都有心事了。

  南山惠,南山津美紀。

  在人生的第六年和第七年就開始思考了一個非常高深的問題。

  幸福的代價。



第25章 第二十五章252525

  「我找了遠月的廚師來做飯,據說他們的廚藝在整個世界都是首屈一指的,這次一定可以大飽口福。」

  兩個小孩子當然不了解遠月的廚師,不過聽起來就很厲害的樣子,所以還是很期待。

  「他們大概五點的時候才來,我們在這裡等一會吧。」

  「好——」

  兩個乖寶寶異口同聲的答應了下來。

  在南山一家放松的等待著廚師上門做飯的時候,公司的大樓裡面卻出現了不速之客。

  五條悟和夏油傑帶著天內理子來到了盤星教的大樓。

  不久之前,由於天元的過度衰老,咒術屆選擇啟動星漿體同化的方案。但是由於咒術屆中存在著組織Q對星漿體虎視眈眈,咒術屆之外還有名為盤星教的**組織也想要阻止天元的同化,這兩個組織的都有同一個目標——殺死星漿體,於是高專派出了五條悟和夏油傑這兩個高專頂級戰力來保護星漿體天內理子。

  保護任務非常的順利,Q的那群詛咒師對於其他人來說或許有些棘手,對於五條悟和夏油傑來說連小菜都算不上,充其量是三明治的塑料包裝袋,隨隨便便撕下來扔掉就好了。

  至於盤星教的人就更不用說了,花錢雇佣的人多少還勉強是夠動個手的,剩下的一些人干脆就是湊數的普通人了,也不知道最開始總監部的那群人為什麼如臨大敵一樣。

  總之,直到同化的那一刻,天內理子都被好好的保護著,活蹦亂跳生龍活虎的。

  然而,天元的同化最終依然沒有成功。

  要問為什麼的話……

  當然是好好的一個人憑什麼要為了所謂的一如既往的穩定和大眾的安全而犧牲掉啊。

  同化同化,說的好聽是同化,說的不好聽就是像奪舍一樣的操作。

  所以,五條悟和夏油傑帶著天內理子堂堂正正的叛逃啦!

  留下家入硝子和夜蛾正道被第N次第N+1次叫去談話。

  夜蛾正道:讓你們認清同化的本質清楚自己到底在做什麼而保有人類基本的愧疚感,沒讓你們直接叛逃啊!隨便編個什麼理由然後回來說任務失敗了就行,這麼干脆利落的叛逃你們到底是對給總監部打工這件事有多麼的不滿!

  對,夜蛾正道早就已經做好了五條悟和夏油傑放跑天內理子的准備了,他甚至連檢討書都替這兩個人提前寫好了,以備事情如果真的發生了他就立刻提交上去堵總監部的嘴。

  主要是保夏油傑,五條悟這麼大一個六眼還是五條家的大寶貝,他只要不把總監部全屠了就屁事不會有。

  他為什麼會想到五條悟屠總監部啊?

  算了不重要。

  主要是現在這兩個一句話不說直接就叛逃了真的很難辦啊!他的檢討書豈不是白寫了……不是,就是說萬一總監部給他們下處罰該怎麼辦啊。

  絞盡腦汁想方設法保住自己兩個學生的夜蛾正道是課也上不下去了,就坐在講台旁邊皺著眉苦思冥想。

  反正教室裡面就剩一個學生了這課上的也沒什麼意義。

  他甚至連家入硝子明目張膽的室內抽煙都不管了。

  家入硝子:……夜蛾老師受的刺激確實有點大啊。

  家入硝子也不太好受。

  這兩個人要叛逃就一起叛逃,徒留她一個人面對總監部的問詢。因為她的特殊性,總監部的人對她的態度倒是還好,但是這連續好幾天的不停詢問鬧得她也很難受。

  所以說這兩個人渣叛逃為什麼不帶上她啊。

  家入硝子狠狠地抽了一口煙,慢慢的吐出去。

  哎,算了,高專天天都有人受傷她也走不了,況且真要是只留下夜蛾老師一個人也實在是太可憐了點。

  就讓他們兩個人一起承受這份痛苦吧。

  夏油傑和五條悟這兩個混蛋下回來見她的時候要是不給她帶上一包好煙她絕對不會原諒這兩個人渣。

  那為什麼夏油傑這三個叛逃的人會來到盤星教的總部大樓呢?哦,現在已經叫南山大樓了。

  五條悟:「一會你不許亂跑,要不然真的被人抓走關籠子裡面我可不救你。」

  天內理子:「天元大人因為未同化已經進化了,他們殺不殺我都沒有沒有意義了吧,再說我也用不著你救,看我天馬流星拳,吼吼哈嘿!」

  然後原地打了一套不明所以毫無攻擊力的拳法。

  「話說,傑,就像是理子說的那樣,天元已經進化了,星漿體現在都沒用了,盤星教的那群家伙沒有必要對她動手了吧,我們為什麼還要來盤星教的總部啊?」

  五條悟討厭干多余的事情。

  有這個時間他不如去排幾個隊多買幾個喜久福吃。

  前段時間高強度使用無下限術式,他感覺自己睡了好幾天都補不回來,急需要大量的好吃的甜點來補充能量。

  聽到五條悟的疑問,夏油傑回答:「我們之前了解到盤星教想要殺小理子的理由是通過拷問被我們打敗的盤星教的成員,但是我們不能保證那些成員知道的就是真相,畢竟有的時候上級對下級下達命令的時候可不一定會說實話。」

  五條悟一臉贊嘆的用懶洋洋的語氣說:「哇哦,傑你真的想好多,好成熟穩重哦∼」

  夏油傑腦袋冒出了井字:「別以為我不知道你這個語氣是在嘲諷。」

  五條悟吐吐舌頭,擺了個無辜的表情。

  「所以我們現在就是要找到他們真正的老大然後把他打死或者打的下半生不能自理,確保他以後再也沒有辦法對小理子產生威脅了對吧。好!速速出發,衝鴨!」

  「喂!不要隨便自己瞎解讀啊,悟!」

  夏油傑伸手想去拽人,但是五條悟已經像是脫了韁的野馬一樣「咻」的一下衝出去了。

  夏油傑懷疑他用了「蒼」,前兩天五條悟才跟他說過了,他發現可以通過「蒼」的引力壓縮距離快速的行動,用的好了就會像是瞬移一樣的效果。

  他大喊著「干掉盤星教教主」就衝出去了。

  夏油傑收回了前伸的手,嘆了一口氣飛速跟了上去,希望趕到的時候人沒事。

  他是說盤星教的教主,要求不高,沒死就行。

  衝出去的五條

  悟也不是傻子,或者說作為擁有六眼的無下限術式持有者,五條悟這個家伙的智商高的可怕,他當然不可能就這麼漫無目的的一間一間屋子找,然後進去一個屋子就問裡面的人是不是盤星教的老大。

  那效率也太低了。

  當然是要先找個人問問知不知道盤星教的老大在哪了,運氣好的話一下子就能找到,運氣不好的話多問幾次總歸是能找到的。

  所以他進門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找人。

  然後就被門口列隊站了兩排的西裝人給驚到了。

  迎接我的?

  你們人還怪好的,我明明是來打你們的誒。

  這麼有禮貌的話他一會下手可以稍微利落點,保准你們可以毫無痛苦的一瞬間就離開這個世界。

  他超好的。

  然而走了兩步他就發現了不對勁,站門口的這一堆人好像……雙目無神?

  五條悟慢下腳步,走到其中一個人面前,把手伸到他的眼前晃了晃。

  沒反應。

  再去另外一個人的眼前晃,還是沒反應。

  伸手拿指頭輕輕推了推,沒推倒,是熱的。

  五條悟陷入了疑惑,他摸摸下巴停在那不動了。

  現在盤星教的教主不重要了,他要搞明白這群人到底是怎麼了。

  夏油傑和天內理子趕到的時候,第一眼也是被門口站的一堆人給嚇了一跳。

  第一反應是他們的行動暴露了,敵人提前做了准備。

  後面一想,他們這個行動誰也沒告訴,泄露都沒地泄露,松了一口氣。

  再一看就看到了站那一動不動的五條悟。

  這一看夏油傑才感覺有些不對。

  五條悟站在那麼明顯的地方不動彈,那群人都沒有反應的嗎?

  他警惕的走到五條悟的旁邊,發現他的行動也沒有引起那群人的任何反應。

  「蠟像嗎?」他問五條悟。

  「不是,有呼吸有溫度的,是活人。」五條悟邊觀察邊說。

  「悟,有點邪門啊,我們得小心點。」

  眾所周不知,霓虹人非常不喜歡安裝攝像頭,認為這嚴重的侵犯了公民的隱私。

  很多公司的辦公場地除非有重要物品或者需要嚴格保證安全的地方,一般都是沒有攝像頭的。

  但顯然南山彌彌和甚爾不在這個範圍內。

  或者說機器人管家2號就不在這個範圍內,整棟大樓應甚爾的要求被裝滿了攝像頭,與2號融為一體的大樓中發生的任何一件事情都可以被2號讀取。

  因此,這三位不速之客的到來自然也沒有逃過2號的「眼睛」。

  2號把影像傳到了顯示屏上面,讓辦公室內的所有人都可以看到。

  看到監控畫面的甚爾和孔時雨一眼就認出來了五條悟和夏油傑。

  而在影像被傳到電腦上的那一刻,強烈的被窺視感讓五條悟一抬頭就找到了攝像頭所在的位置。

  「看來我們被發現了啊,傑。」

  「啊,是啊。」

  一場戰鬥似乎即將打響。

  然後從攝像頭旁邊的喇叭中傳出來了一個女人的聲音:「樓下的三位要不要上來一起吃個飯啊,遠月的廚師做的,超好吃的哦∼」

  五條悟、夏油傑、天內理子:……

  遠月的廚師誒!

  就來就來!

  所以說,這三個人裡面果然一個靠譜的都沒有。



第26章 第二十六章262626

  甚爾在認出來者是誰的時候就猜到他們是為什麼來的了。

  簡單給南山彌彌介紹了一下,南山彌彌立刻就想起來了。

  「啊,我記得你上次在說那個巨大咒靈的時候提過其中的兩個人來著。你之前說的任務就是和這個天內理子有關的?盤星教的人雇佣你去殺她?」

  甚爾點頭承認了。

  南山彌彌摸摸下巴:「原來如此,我說盤星教的教主怎麼這麼恨我呢,還派人來殺我,原來是因為搶了他的人導致他的目的沒有達成啊。」

  知道一部分真相的孔時雨:……

  不,我覺得大概率不是因為這個。

  這仇恨純粹是您老人家自己拉來的。

  「不過既然你都沒有參與那次暗殺,盤星教現在都已經變成我的東西了,那來的這幾個人就不是敵人嘛,長的還都怪好看的,邀請他們一起上來吃飯吧。」

  甚爾又看了一眼顯示屏裡面的三個人。

  「帶著個墨鏡的臭小鬼有什麼好看的?」

  南山彌彌:「因為你說他是六眼啊,我在想他墨鏡後面是不是有六個眼睛啊,一邊三個?」

  「怎麼分布的?從上到下一排還是三角分布啊,總不會是橫向分布吧?」

  「那麼小的地方要裝下去六只眼睛,他眼睛應該不大吧,好奇怪一定很好看!」

  甚爾:哦,是這種好看啊。

  孔時雨:「啊,那個其實是佛教……」的用語來著。

  話說了一半就閉嘴了。

  算了,他覺得南山彌彌也沒有很想知道那到底是什麼,等五條悟上來他自己解釋吧。

  但五條悟是那種會因為自己被誤會就上趕著解釋的人嗎?

  那顯然不是。

  當五條三個人上來之後,看到的就是寬敞的辦公室裡面的兩男一女加兩個小不點。

  這怎麼看感覺都和**組織構成不太相符啊。

  五條悟進來以後並沒有立刻觀察室內的情況,而是眼睛一眨不眨的盯著送他們上來的那個西裝男。

  西裝男——前盤星教某成員,在南山彌彌對三人發出邀請以後就像是機器人接收到了命令一樣,踢了個正步從隊伍中出來,走到三人面前充當引路人一路把他們帶到南山彌彌所在的辦公室。

  全程一句話沒說,完美COS機器人。

  五條悟盯著西裝男看了一會,指著西裝男對辦公室內的唯一一個年輕女性詢問:「這家伙是怎麼回事啊?」

  「明明是個人的樣子,但是感覺已經變成一個機器了啊。」

  南山彌彌沒有第一時間回答他的話,而是說:「請把眼鏡摘下來。」

  讓她看看六只眼睛到底是怎麼分布的,她好奇死了。

  如果好看的話,下次變身小章魚的時候她也要這麼玩。

  到時候就是別的小章魚都沒有,只有她自己有,宇宙第一獨一無二的小章魚堂堂參上!

  五條悟把這個要求理解成為了:只要你摘下墨鏡給我看看,我就告訴你答案。

  所以他干脆利落的摘了墨鏡。

  沒什麼不能摘的,他帥氣的眼睛生來就是帥死全世界的,要不是把眼睛露在外面太累了,他恨不得天天孔雀開屏震驚全世界。

  漂亮的天藍色眼睛出現在了南山彌彌的面前。

  南山彌彌:……

  不是被美色震驚的,南山彌彌的審美在經歷了無數個亂七八糟的世界以後已經變得混亂的像咖喱一樣了。

  還是那種不管什麼香料都能混進去且沒有比例隨便亂加的超級無敵致死殺傷力的混邪咖喱。

  不過為人的基本審美還是有的,概念上她是知道對面這兩個男生帥的要死。

  看那個9++++的超級魅力值她還有什麼不懂的。

  她沉默的原因是,她在對比。

  她把五條悟的眼睛和夏油傑做了個對比。

  然後恍然大悟的說:「原來是這個意思啊!」

  「嗯?」什麼意思?

  「原來六眼是指你有他的眼睛六個那麼大的意思啊,你們關系怪好的嘛!」

  夏油傑:天殺的我不動腦子都知道你嘴裡的那個「他」指的就是我。

  五條悟一下子就對上了南山彌彌的腦回路。

  他特別高興的「噌」的一下就竄到了南山彌彌的對面,用自己布靈布靈的大貓眼睛盯著南山彌彌:「你超級有品位的啊!我就說我和傑是摯友嘛,你看就連眼睛的名字都是和他有關系的  ,要知道老子眼睛有名字的時候傑還沒出生呢!」

  然後回頭對夏油傑比了個大拇指說:「傑,果然你生來就是要當老子的摯友的。」

  南山彌彌一幅理解理解的樣子直點頭。

  就是這個意思,就是這個意思。

  如果頭頂的井字可以離家出走的話,那夏油傑的井字現在一定在狂毆五條悟。

  夏油傑:完蛋了,讓他找到同類了。

  這麼想著的夏油傑一下就發現了這位「盤星教老大」的難搞程度,這家伙好像是悟是一個類型的。

  有一套自己邏輯閉環的超級任性不聽人話的雞掰貓。

  五條悟創完夏油傑以後又回去看南山彌彌。

  湊近了看他總感覺這張臉有點眼熟,他肯定是在哪裡見過。

  左想右想搜索大腦存儲,在某個犄角旮旯裡面找到了一只遙遠的果凍章魚,和上面的人臉。

  「啊!我想起來了,你是那個長著人臉的章魚!」

  要不怎麼說能長六眼的腦子好使呢,那麼久之前的遙遠一瞥都能記到現在。

  章魚?

  夏油傑也從記憶裡面找到了五條悟說的章魚,那次回高專復命以後悟就說要回去找章魚。

  但是回到原地找了好幾次都沒有找到。

  一般來講咒靈是不太會離開自己的誕生地的,所以他們推測要麼那個東西根本就不是咒靈,要麼就是被別人紱除了。

  現在悟說面前的那位女士是上次的章魚?

  夏油傑當時就沒看到章魚的人臉,所以自然也無法對比她們是否長得一模一樣。

  只不過如果她真的是那只章魚的話,不會要打起來吧?

  夏油傑戰鬥的姿勢都准備擺起來了,南山彌彌卻做出了出乎意料的事情。

  她非常爽快的點頭承認了,並且很給面子的當場變成了一只章魚。

  上半身還是人類的樣子,下半身是半透明的淺綠色章魚身體。

  八只腕足還一個個的抬起來和大家打了個招呼。

  最震驚的不是夏油傑和天內理子。

  最震驚的是孔時雨還有兩個小不點。

  夭壽了,我的雇主/媽媽是個章魚!

  孔時雨眼睛「刷」的一下就去盯甚爾,眼神中全都是:你小子也沒告訴過這種事情啊!

  惠也看甚爾:誘、誘拐章魚的變態老爹!

  津美紀:章魚?章魚?半身章魚?美人魚?

  甚爾在孔時雨和兒子控訴的眼神中聳聳肩:又不是什麼大事。

  「對了你不是問你後面的那個是怎麼回事嗎?正好我變成這個樣子就順便給你演示一下吧。」

  於是她把之前的景像重新復現了一遍。

  小章魚從腕足上浮現,跳到西裝男的臉上,開始嗦嗦嗦,嗦出來一個小球,然後「噗」的吐掉。

  「就是這樣。」展示完畢。

  「喔!」沒見過的五條悟張大了眼睛的去看剛工作完昂首挺胸的小章魚。

  然後一手抓小章魚一手抓被吐出去的小圓球。

  好神奇的手感,好好玩!

  甚爾看著被小章魚嗦完腦袋就直挺挺倒下去的西裝男,思考了一會:「你上次說,小章魚從他們腦子裡面吸出來的是類似於思維能力一樣的東西,這東西已經被吸出去一次了,還會重新產生嗎?」

  南山彌彌搖搖頭說:「不會了啊,保准吸的干干淨淨一點殘留沒有。」

  甚爾指著西裝男說:「那剛才從他腦子裡面吸出來的東西又是什麼呢?」

  南山彌彌想了想說:「嗯……生命力吧?」

  甚爾點點頭:「所以上回那一次昏過去是因為失智,這回昏過去是因為死了啊。」

  輕描淡寫的語氣好像不是說一個人死掉了,而是一個人剛吃了。

  天內理子:……

  「啊啊啊啊啊啊啊!生命力被扔掉豈不是很不妙,死掉了不是完蛋了啊!救命救命救救救救!」

  然後一把從五條悟的手裡奪回來小圓球,啪嘰一下子拍到了西裝男的頭上。

  看到那個生命力小球融進去了,才松了一口氣擦了擦頭上的冷汗。

  「哦對了,你們來這裡是不是為了找盤星教的教主來著啊?」南山彌彌問。

  夏油傑點頭說:「確實如此。」

  他剛想問你不是嗎?

  就看到南山彌彌伸手去指躺在地上的西裝男:「喏,在那呢。」

  嗯?

  嗯?????

  夏油傑猛地低頭去看人事不省的西裝男。

  天內理子猛地看自己的手。

  救早了!剛才就應該讓他順其自然的死!

  天內理子「啪啪」的拍自己的手,讓你手賤讓你手賤,讓你聖母心泛濫,讓你不尊重他人命運!

  「那樓下的那一堆人?」

  「都是之前的盤星教教眾哦,順便一提,這棟大樓現在改姓南山了。」

  南山彌彌笑眯眯的伸出了三只腕足到少年的面前說:「自我介紹一下,我叫南山彌彌,請多指教。」



第27章 第二十七章272727

  三個人看到伸到自己面前的腕足,少年人的心性哪受的住這種獵奇的誘惑,全都一個一個的把手握了上去。

  好奇怪的手感,像是彈彈的果凍,摸起來不是很強壯的樣子。

  感覺用針或者是其他利器一戳就會破。

  但是他們知道大概率不可能真的如此脆弱,畢竟能把那麼一堆盤星教的人變成那種不人不鬼的樣子,這家伙肯定不會是一個脆皮果凍。

  但是好奇心還是趨勢著五條悟躍躍欲試的想要戳一下。

  甚爾看到南山彌彌伸「手」去握對面三個小鬼的手,面無表情的戳了戳南山彌彌的小臂。

  南山彌彌:嗯?

  回頭看甚爾,讀了一秒鐘他的情緒,然後同樣也伸出來的一只腕足,再加上自己的左手一起去牽甚爾的手。

  你有兩個,比他們的多。

  甚爾滿意了。

  然後就看到五條悟手裡抓著不知道從哪裡找出來的針,對著南山彌彌的腕足就想往上戳。

  一只手被占著,所以甚爾想都不想的用另一手對五條悟開槍了。

  子彈停在了五條悟前方幾釐米得地方。

  無下限……

  甚爾皺眉的想:這小子果然難搞。

  被警告了以後五條悟也不生氣,只是有點遺憾的放下了手中的針,就像貓被搶了玩具一樣,耷拉著耳朵去貼南山彌彌的爪子。

  「其實扎一下也沒關系的,針會戳進去但是不會傷害到我,會被融掉。」

  小章魚包容萬物——什麼都吃。

  五條悟的眼睛一下就亮了,然後看到甚爾惡狠狠的瞪著他又不情不願的蔫下去。

  章魚好,人壞。

  夏油傑看著短短這麼一會五條悟就從支棱到蔫吧切換了好幾次,無語的捂住額頭。

  「悟,還記得我們是來干什麼的嗎?」

  解決掉盤星教教主對天內理子的威脅。

  雖然盤星教教主本人現在已經昏死過去了,但是別人處理的總歸是不如自己動手的來的保險。

  夏油傑低頭去看地上的盤星教教主,思索著怎麼才能讓這家伙徹底離開天內理子的生活。

  抓起來交給總監部嗎?但是現在他和悟叛逃了,估計過不多久就會收到總監部的通緝。而天內理子已經失去了自己星漿體的作用,總監部也沒有義務保護她了,對於可能會給她造成威脅的盤星教估計也不會有什麼措施……

  真的要殺掉?

  「我們是來吃遠月做的料理的!」

  正在猶豫怎麼處理盤星教教主的夏油傑聽到了五條悟斬釘截鐵的聲音。

  夏油傑:……

  怎麼不是呢?

  什麼盤星教的教主都放後面在說吧,反正對方看起來也不像是能從那只章魚的手掌心逃出去的樣子。

  這個世界上沒有什麼事情是比吃飯重要的,如果有,也不可能比遠月的料理重要。

  這時候顯示屏傳來了一樓的監控畫面,有幾個人出現在了入口的大廳。

  正在被兩行列隊的西裝人整齊劃一的大聲歡迎著。

  遠月的廚師們:……黑、黑**?

  不過畢竟是見過大風大浪的遠月廚師,在最初的震驚之後,大家也都迅速的調整了心情。

  畢竟如果是料理的話,他們相信沒有多少人可以超過他們,這就是遠月料理人的底氣所在。

  遠月廚師的到來讓辦公室內的所有人都肉眼可見的高興了起來。

  南山彌彌:

  「好了,既然人都到齊了,我們就一起去樓下的餐廳吧。」

  由於西裝男已經倒地不起沒有辦法當引路人了,所以南山彌彌讓機器人管家2號出來引導大家去餐廳。

  圓滾滾的機器人2號一出來就吸引了天內理子的注意,她放下了南山彌彌的腕足,亦步亦趨的跟著2號,對著2號上上下下左看右看。

  天內理子:這東西都沒有輪子到底是怎麼動的啊?平移?

  南山彌彌也適時的收回了自己的腕足,變回了正常人的模樣。

  畢竟遠月的廚師心理承受能力再強也只是普通人,應該受不了一個半身章魚大張旗鼓的來歡迎他們吧。

  惠和津美紀:那我們呢?

  大家都准備離開辦公室,跟著2號前往餐廳。

  但是這種時候,五條悟卻異常的走在最後面。

  南山彌彌若有所感的回過頭,就看到五條悟手裡抓著她分出去的小章魚按在了盤星教教主的臉上。

  小章魚盡職盡責的從他的頭上嗦出來了一個和剛才一模一樣的小球,吐到了地上。

  被五條悟一把抓住從窗戶扔了出去。

  動作干淨利落沒有一絲猶豫。

  干完了之後,五條悟回頭正好和南山彌彌對視。

  五條悟:噓……

  南山彌彌比了個OK的手勢。

  五條悟蹲著用六眼盯著盤星教教主看了一會,確定這家伙的生命力已經弱的幾乎看不見了,方才站起身。

  所有人都離開了辦公室。

  由於南山彌彌此次給了遠月一大筆錢,所以遠月也非常給面子的派出了他們最優秀的幾名廚師,其中就有幸平創真。

  對於只聽說過遠月大名但是沒有見過廚師本人的其他人來說,他們只知道遠月的廚師做菜一定非常好吃。

  但是他們不知道某位廚師的可怕之處。

  可是007知道。

  007:「宿主,我建議你在系統商城兌換一個東西。」

  南山彌彌:「什麼東西?」

  007:「debuff消除卡。」

  南山彌彌:「??這飯有毒?」

  007版貓貓章魚嚴肅的蹦到南山彌彌的面前說:「不是有毒的問題,比有毒更可怕點。」

  是社死。

  南山彌彌:……

  別人的社死她鼓掌叫好,自己的社死還是算了吧。

  非常聽話的用一次抽卡機會兌換了卡片。

  系統007:「恭喜宿主兌換『debuff消除卡(多人版)』,本卡片作用範圍可選擇整個餐廳,是否使用?」

  南山彌彌:「是。」

  自從007回來給南山彌彌開了系統商城以後,她就可以用抽卡次數在商城直接兌換想要的卡片。想賭盲盒就賭盲盒,想直接兌換就直接兌換,非常靈活好用。

  那麼,既然南山彌彌早就可以指定兌換卡片。

  為什麼家裡面的機器人管家1號上綁定的服裝卡一直以來都只有魔法公主裙這一張呢?

  當然是因為小海膽臭臉穿公主裙的樣子真的很可愛啦!

  完全不知道自己是被繼母的惡趣味迫害的南山惠同學:好好吃哦!

  正在被美食腐蝕著幼小的心靈。

  這一頓飯吃的可謂是賓主盡歡,遠月的廚師感受到了被肯定的快樂,而南山彌彌這一堆人則享受到了極致的美食。

  只不過還是有幾個人有一點小小的疑惑。

  幸平創真看著大快朵頤享受美食的客人們,若有所思的嘗了一口自己做出來的菜。

  味道沒有問題,但是不知道為什麼這次的客人們的表現似乎不是太強烈啊?

  007悄悄探出頭:是因為爆衣效果消除了噠。

  不過沒關系,只要大家吃的開心就好。非常心大的幸平創真很快就把這點疑惑扔到了一邊。

  另一邊,夏油傑和五條悟也各有各的疑惑。

  夏油傑其實沒有五條悟對美食的期待那麼大。

  究其原因的話,就是因為他的術式。咒靈操術控制咒靈的方式,是先把咒靈搓成咒靈球,然後通過吞咽完成調服的最後一步。

  而不管是咒靈球的味道還是經過喉嚨和食管的感覺……都不能說的上是美妙。

  甚至可以說非常糟糕。

  這導致夏油傑的味覺實際上很早就出了問題。

  你也不能指望一個味覺失靈的人對享用美食有多麼大的期待。

  但是這一次,不知道是否是因為遠月的廚師絕佳的料理才能,他能夠非常確切的感受到美食帶來的幸福感。

  就好像他的味覺從來沒有出過問題一樣。

  而五條悟的疑惑就更簡單了,他從踏進餐廳不久,就感覺到自己的大腦似乎沒有那麼疲憊了。

  要知道六眼的高負荷運轉帶來的可不只是眼睛累,它消耗的是整個人全身的能量。

  是餐廳的問題?

  不對,因為剛踏進餐廳的時候沒有這種變化,是在進來以後過了一段時間才突然出現的變化。

  到底是什麼原因,這種變化是一時的還是永久的?

  五條悟若有所思的看向南山彌彌,他的直覺告訴他,所有的疑惑都能由這個人來替他解開。

  不過這種時候,首要之事當然還是享用美食啦。

  遠月帶來的大福實在是太好吃了!

  等回去讓五條家從遠月直接定制好了。

  我五條悟叛逃咒術屆和我五條悟要用到五條家給我定大福有什麼衝突嗎?

  完全沒有。

  對於自己即將被總監部通緝毫無自覺的絕世六眼。

  送走了遠月的廚師,大家又回到了最開始的辦公室。

  說是辦公室,因為南山彌彌自從搶……不是,收購了這棟大樓以後一點正經事情都沒有干過,所以這個辦公室一點辦工的作用都沒有,娛樂項目倒是不少。

  大家都在裡面找自己想玩的各種東西消食。

  這麼其樂融融的氛圍中,天內理子的嘆息就變得尤為明顯。

  南山彌彌:「不開心?」

  天內理子:「啊,也不是。就是……」她把五條悟和夏油傑因為為了滿足自己不想被天元同化的任性而叛逃咒術屆的事情講給了南山彌彌聽。

  「他們都是很優秀的咒術師,因為這件事情前途受損……我其實有點愧疚。」

  這種話她當然從來沒有對五條夏油兩個人說過,但是每天晚上都會整晚整晚的翻來覆去睡不著覺。

  她其實不想讓善良的人承受自己任性的代價。

  南山彌彌歪著頭看了天內理子一會說:「我認為他們不覺得你是任性。」

  「不過既然你擔心他們的前途問題,那我有一個絕妙的好主意。」

  「這個世界上還有什麼是比給我南山彌彌當員工更有前途的事情了嗎?」

  絕對沒有。



第28章 第二十八章282828

  對於南山彌彌提出的招攬,五條悟和夏油傑都選擇了拒絕。

  「沒想到小理子想的這麼多啊,平時明明一幅沒心沒肺的樣子。」五條悟把手拍在天內理子的頭上,搗亂一樣的揉她的頭發。

  天內理子氣的跳起來打他,被早有准備的五條悟用無下限擋住。

  「南山小姐,很感謝你的招攬,不過雖然您確實是控制……嗯,收編了盤星教的成員,但是我看您似乎並沒有進軍咒術屆的打算,貴公司應該也只是在普通人的世界經營。」

  夏油傑頓了一下說:「我和悟,盡管我們已經被定義為叛逃了,但是擁有術式天賦的現實是不會改變的。我們的強大不需要咒術屆來承認,我們的責任也不由咒術屆來定義。只要身為咒術師一天,我們就不會停止與咒靈的戰鬥,不會停止對普通民眾的守護。」

  夏油傑的話說的極為正經,正經到不像是他這個年紀應該會有覺悟。

  「總感覺你們咒術屆……」南山彌彌想了一個詞,「對年輕人壓榨的也太狠了吧。」

  讓高中生的小鬼做這種拯救人類的活,

  是不是太強人所難了。

  而且他本人甚至還覺得理所當然。

  這不會是什麼新型pua吧?

  現代社會的老齡化致使很多老人在退休後都要為了養活自己而出去找點零工干,但是咒術屆的老東西們似乎只要坐上了某些位置還沒老呢就開始頤養天年了。

  頤養天年的中途還不忘對年輕人指指點點。

  啊,這種情況好像也不只是咒術屆來著。

  普通社會裡面沒有咒術總監會,但是該有的剝削階級一個都沒少過。

  這麼說來,咒術界的封建糟粕大概率還是從普通人的社會裡面學來的。

  不過因為咒術師與咒靈相互制約的不可替代性,在普通人的世界被工業革命和世界大戰強行推動著前進的同時,咒術界還在抱殘守缺。

  說到底就是因為既沒有內在驅動力從內破局,也沒有外部力量從外界強勢入侵。

  與夏油傑所推測的不同,南山彌彌並沒有完全不干預咒術界的打算,只是如果可以愉快的享受生活的話,人也沒有必要去自找麻煩。

  當然如果麻煩來找她那就另當別論了。

  不過,既然夏油傑和五條悟兩個人對未來的路有自己的想法,她也不是非要招這兩個員工不可。

  畢竟她的公司甚至都沒有業務呢。

  「有自己的理想和目標是好事,既然你們有自己想做的事情那就去做好了,有空記得常來找我們玩哦!」

  就這樣,南山大樓幾乎成了五條悟和夏油傑的定點打卡地,兩個人有事沒事就來蹭吃蹭喝順便講講最近他們都干了什麼。

  雖然不是每一次都能吃到遠月十傑的料理,但是南山家請的其他廚師也都相當的不錯。

  南山彌彌每天帶著甚爾按時按點上班打卡,好像一個真正的盡職盡責的企業家一樣。

  南山大樓這個真毫無業務皮包公司的員工們,每天都在渾渾噩噩的虛假忙碌著,也不知道在忙什麼反正就是挺忙的。

  「真是充實的每一天。」南山彌彌路過正在「辦公」的前盤星教教眾的時候這麼說道。

  轉眼間就到了小學生放假的時候了,因為假期還挺長的,南山彌彌決定帶惠和津美紀去離東京遠一點的地方度假。

  「每天被困在這個一畝三分地也太難受了,出去玩出去玩!」

  於是,相信有錢可以解決大部分事情,用錢解決不了的事情就用武力解決的南山彌彌,就這樣什麼准備都沒做的,開著車帶著一家人開啟了自駕游。

  第一站,山中不知名的小村莊。

  坑坑窪窪的泥土路把一行人顛的七葷八素,好不容易開到了稍微平坦的地方卻發現已經沒有油了。

  「這是哪啊?」惠下了車看了看周圍,總感覺這個地方有一種陰森恐怖的氣氛。

  很像電視裡面新聞播放凶殺案件時候的氛圍。

  南山彌彌:「我覺得,是座山。」

  惠:……

  就算只是小學生也能認出來這裡是座山,但是為什麼好好的開車會把自己開進山裡啊!

  南山彌彌:「我只是沿著一條路一直開一直開,就開到這裡了。」

  甚爾去檢查了一下車子,方才的顛簸沒有給輪胎造成什麼傷害,現在唯一的問題就是車子沒有油了。

  什麼也沒有准備的南山彌彌自然沒有准備備用的油桶。

  「我們去前面的村莊裡面問一下吧,或許村子裡面的人知道可以去哪裡加油。」

  四人來到村子的入口。

  此時天還不算晚,太陽明晃晃的掛在天上,但是村子卻無比的安靜。

  四人見沒有人出來,就直接進了村子。沿著村子裡的小路一路走,越走越覺得怪異。

  「村子看起來也不小,這種時候為什麼一個人都沒有。」甚爾覺得奇怪。

  「可能是都在家裡面躲太陽不出來?」

  甚爾抬頭眯眼看了看太陽。

  錯覺嗎?感覺越來越熱了。

  「喂,不要總盯著太陽看,快躲起來!」這時候,細小的聲音傳了出來。

  甚爾去尋找聲音的來源。

  是從旁邊房子的窗縫傳來的。

  窗戶被從裡面用厚厚的布糊住了,從外面看不到裡面的任何情況。

  窗戶的角落被掀開了一個很小很小的角,聲音就是從那裡傳出的。

  南山彌彌朝窗戶走去。

  「發生了什麼事情嗎?」南山彌彌舉起雙手張開手指,示意自己毫無惡意,「我們是自駕游路過的,因為車子沒有油了所以進村子問問有沒有地方可以加油。」

  對面安靜了一會,然後又發出了很小的聲音,好像怕驚動什麼一樣,「村子東面有一個加油站,但是現在沒有開門,他們只有晚上才開。」

  停頓了一下她又說:「村子裡的所有人都只有晚上才會出門。」

  「為什麼?」

  這時候甚爾已經把兩個小孩一手一個抱起來走到了屋檐下。

  「陽光越來越毒了,他們兩個受不了。」

  南山彌彌看到惠和津美紀的臉上已經開始泛紅,皺了皺眉。

  她什麼都沒有感覺到。

  他們在村子外面的時候一路上在太陽底下走了那麼長時間都沒事情,怎麼進了村子才這麼一會就曬傷了。

  這時她聽到方才說話的那個人跑動的腳步聲,緊接著她打開了房門。

  「你們快進來,在外面曬的太久的話是會出事的。」

  南山彌彌和甚爾對視一眼,決定跟進去看看。

  他們一進門,房子的主人就立刻關上了房門,就好像是怕太陽的熱量多進去一點。

  「到底是什麼回事啊?」

  面對南山彌彌等人的疑問,房子的主人為苦著臉的講述了起來。

  村子一開始只是普通的村子。

  直到有一天的晚上,有人說在回家的路上看到了怪物。

  大家最開始都覺得是那個人大驚小怪,因為村裡的設施比較老舊,有的地方的路燈壞了但是都沒有修,時亮時不亮的,大半夜一個人走路確實會有點嚇人。

  人晚上的時候疑神疑鬼也不是什麼奇怪的事情。

  但是,慢慢的,越來越多的人說看到了怪物。每個人看到的怪物還不一樣,看到怪物的地點也不一樣。

  直到有一天,有人受了重傷。

  據那個受傷的人說,他不是第一次看到怪物,之前都是有驚無險,只有這一次,他和怪物對視了,怪物像是瘋了一樣向他衝過來,攻擊他、撕咬他,最可怕的是無論他怎麼反抗,怪物都沒有受到任何的傷害。

  他不停的掙扎掙扎,直到天亮了那個怪物才慢慢的消失。

  於是大家慢慢的都不在天黑以後出門了,這種偏遠的小村莊平時也沒有什麼活動,大家晚上不出門就不出門,雖然有些無聊,但是總歸是小命比較重要。

  可是過了一段時間,就連白天也有怪物出現了。依然是只要對視就會被攻擊。

  這回,有人因此而死掉了。

  村裡人心惶惶,選擇了報警。可是村子裡的警察多是當地的人,他們也解決不了問題。

  其中的一個老警察說,「這個東西,可能是傳說中的咒靈,是一種怪物。普通人是解決不了的,只有請專門的人前來才能把它們紱除掉。」

  於是村裡的人集資請求老警察去委托能夠解決問題的人來幫忙。

  很快,傳說中的專業人士就來了。

  那是一個很奇怪的人,他的頭上有一圈縫合線,他自稱是咒術師。

  他說這個地方是詛咒之地,因為原本的封印之物的力量變弱了,才讓怪物成堆的出現。

  想要解決只有一個辦法,那就是找一個新的咒力強大的封印物再次封印。

  村子裡的人六神無主,全都請求這位縫合線先生幫幫他們。

  縫合線先生人也很好,他拿出來一個盒子,用盒子裡面的珠子替代了原來的封印物重新設下了封印,並且取走了之前的封印物。

  「這

  個東西上的封印已經失效了,如果繼續留在這裡反而會給你們帶來更大的災禍,所以就由我來把它帶走吧。」

  於是村裡人感恩戴德的恭送了這位咒術師,和他帶走的那根充滿不祥的手指。

  然而,好景不長,就在那幾個月後。村子裡面突然出現了大量被曬傷的患者,可是那時候正值早春,太陽根本就沒有那麼毒辣。

  被曬傷的人越來越多,慢慢的大家在白天都不出去了。

  一切好像又回到了從前,只不過一切都倒轉了過來。

  當天夜裡,應南山彌彌和甚爾的要求,村民帶著他們去看了當初那個咒術師留下的封印。

  在裝著封印物的盒子打開的一瞬間,甚爾就冷笑了一聲。

  「什麼咒力強大的封印物,這東西是個咒胎。」



第29章 第二十九章292929

  未孵化的咒靈,被稱為咒胎。

  正常情況下,普通人是看不見咒靈和咒胎的。

  但是正如那個縫合線的咒術師所說,這個村莊處在一個詛咒之地之上,在村莊內的人隨著時間的推移將能夠越來越清晰的感知到咒靈的存在。

  「宿儺的手指——之前一直為你們的村莊招來咒靈的那個東西,是一個蘊含有大量咒力的劇毒咒物。理論上來講,在那個咒術師將手指帶離你們的村莊之後,這裡將不會再出現異常。」

  「那為什麼?」村民疑惑的問。

  她其實有一個猜想,但是因為兩次的災難幾乎完全不同,讓她有些不敢確認。

  如今這個可怕的太陽,是不是就是由現在擺在盒子裡面的這個小圓球帶來的?

  村民把她的猜想說出口了,她的直覺告訴她,面前的這個男人和上次來的那個縫合線咒術師一樣,是懂行的人。

  「差不多吧。他在走之前肯定是對這個村子做了什麼,這是一個高等級咒靈的幼體。」

  沒准甚至還是特級的。

  這個描述讓村民產生了恐懼,能夠灼傷人的太陽可以通過白天不出門來躲避,但是假若太陽和之前恐怖的怪物一起出現了,那他們整個村莊裡的人早晚都會被殺掉的吧。

  難道要所有人全部搬離這裡才行嗎?

  這個村莊是大家從小長大的地方,雖然這些年越來越多的年輕人選擇去城市裡面打拼,但是依然有很多人選擇留在這個生養自己的地方。

  突然說要搬離這裡,是一件非常痛苦的事情。

  雖然若是和性命相比較的話,那痛苦也不是不能夠克服。

  可……是否還有別的路可走?

  「你們有沒有什麼辦法?」

  即便她意識到已經被騙過一次了,但是眼前的希望還是想要抓住試試。

  「最簡單的辦法就是你們全都搬走,讓這裡變成無人之地。咒胎需要吸食人的情緒來成長,沒有了人它自然慢慢的就消失了。」

  不過甚爾看她的表情也不像是想要搬走的樣子。

  「還有一種辦法就是把這個咒胎祓除掉。罪魁禍首死了,一切都解決了。」

  村民的眼睛亮了,她要的就是這個答案。

  「那你開個價錢吧,不管多少錢我們都會盡力湊齊的!」

  和南山彌彌待在一起這麼久,甚爾已經快要對金錢沒感覺了,久違的被人問價格,還真讓他想了一會。

  就這個想一會的功夫,就出事了。

  在甚爾和村民對話的時候,惠和津美紀因為感覺咒胎的氣息有些陰森森的,所以躲在進門的位置。

  村民一直在和甚爾交流,余光看著門口的兩個小孩,怕兩個小孩子偷跑出去走丟,她的注意力幾乎沒有怎麼放在南山彌彌的身上。

  直到變故一瞬間發生。

  南山彌彌左看右看,都覺得那個盒子裡面的小球散發著誘人的味道,雖然不是人類味覺意義上的好吃,但是她就是覺得這個東西嚼起來一定很香。

  所以她「啊嗚」一口就給咒胎吞掉了。

  沒有給任何人反應的機會,一只果凍章魚出現在了原地,一臉幸福的嚼嚼嚼。

  甚爾:……我還沒想好價格呢。

  在村民震驚的目光中,兩個原本躲在門口的小不點以百米衝刺的速度衝到了突然出現的章魚身邊。

  一只去抓觸手,一只去晃頭。

  「啊啊啊你吃了什麼怪東西,你快吐出來!」

  即便是離得遠沒有怎麼聽清剛才甚爾說的話,惠和津美紀也知道那個盒子裡面的不是什麼好東西,沒准就是什麼邪惡的詛咒物。

  從某種程度上,他們猜的是對的。

  兩個小不點已經在無數次的心理建設下接受了南山彌彌是一只果凍章魚成的精,但是對於這只章魚精吃怪東西還是接受不能。

  惠爬到南山彌彌的頭上,打算從上面錘南山彌彌的頭讓她把東西吐出來,津美紀則嘗試著要不要通過掀觸手把南山彌彌掀翻的方式讓她吐東西。

  兩個人廢了半天勁,南山彌彌都沒什麼反應,一直在快樂又沉醉的嚼嚼嚼,眼看著那麼點個小球都快被嚼沒了。

  惠:「混蛋老爹,你不知道阻止她嗎?」

  他們離的遠,動作慢,力氣小,但是甚爾離得這麼近又一身的力氣,杵在那裡動也不動的,看的惠又急又氣。

  「這東西吃進去不會出什麼事吧?肚子裡面會不會長怪物出來啊……」津美紀擔心的看著小章魚。

  腦袋中浮現出奇形怪狀的怪物從南山彌彌的肚子裡面孵化,然後撕開南山彌彌的身體爬出來,把小章魚變成七零八碎的果凍屍體的場景。

  又或者是裡面的那個小球變成了一個滾燙的小太陽,把南山彌彌烤化掉變成一攤果凍水。

  果凍這種東西,受熱就是會化掉啊!

  看到兩個小不點急的都快哭出來了,甚爾才不緊不慢的張嘴說話:「那東西在她食譜上來著。」

  頓了一會又說:「她食譜上東西還挺多的。」

  言下之意,南山彌彌就是喜歡吃怪東西,不僅現在吃,以後也會吃,以後沒准還會吃更怪的東西,不要大驚小怪的。

  「那她吃了這個東西,會不會……鬧肚子啊。」

  甚爾回憶起自己第一天晚上去醫院看望南山彌彌的場景,不太確定的說:「吃這個應該不會,但是她好像不能吃跟自己長的像的東西,之前吃魷魚腳進過醫院。」

  生嚼咒靈的時候什麼事情都沒有,但是被一份普普通通的魷魚腳送進了醫院。

  惠和津美紀盯著南山彌彌看了一會,發現確實沒有什麼異常變化,松了一口氣。

  「我聽學校的老師說過,胃是受人的情緒影響的,是不是她的觸手看到她吃和自己長的像的東西怕她把自己也吃掉,情緒傳遞給了胃所以才會鬧肚子啊。畢竟章魚的觸手上好像也是有腦子的。」

  津美紀抓住南山彌彌的一只觸手想要在上面找到腦子的位置。

  找了一會就放棄了,因為她在南山彌彌的頭上都沒找到腦子所在的位置,觸手上面就更不用說了。

  「嗯……總之少讓她吃觸手類的東西吧,別再把她自己的爪子嚇到了。」惠皺著眉頭總結道。

  一旁的村民:……

  被兩個小孩子可愛到了。

  雖然人變章魚有點驚悚,但是因為是一只漂亮的果凍章魚,所以沒有覺得很可怕,再加上這只章魚幫她們解決掉了那個恐怖的叫做「咒胎」的東西,村民猶豫了一下,走上前來握住了南山彌彌的一只爪子。

  「嗯……你這個形態能聽懂我說話嗎?謝謝你幫我們解決了這個咒胎,一會我去通知大家這個好消息,你有什麼想要的東西,我們都會盡可能的滿足你的。」村民看著好像是喝醉了一樣的章魚,試探的說:「你覺的如何,章魚大人?」

  心裡面想著,這章魚長的好清秀美麗,要不然以後把現在這個裝封印物的地方改

  造一下,供奉小章魚好了。

  村民的大腦恍惚了一下,越來越覺得自己的這個想法非常的可行。

  村子裡面的大家應該也會同意的吧,以後有章魚大人鎮村,走夜路或許都不會那麼害怕了,還可以省下修路燈的錢,畢竟這次給章魚大人供奉以後,村子裡面的錢剩下的就真的不多了。

  南山彌彌吃完東西就發現村民站在自己面前很近的位置輕輕的搖動著自己的觸手。

  她變回了人形,村民握著的觸手變成人類的手掌。

  「我能感覺到你的身上還殘留著咒胎的氣息,我想你們村裡的其他人身上應該也都或多或少的有殘留。短時間內你們這裡沒准還會吸引類似的東西,雖然很弱就是了。」

  但長相肯定都很醜,走夜路的估計還會被嚇一二三四跳。

  不想換路燈的村民揚起臉露出八顆牙齒的標准笑容:「我們村子裡的人靠山吃山,幾乎每個人都是料理山珍野味的好手,您在這多留幾天,我們好好招待您!」

  於是,南山彌彌等人在村子裡面待了三天,從村東邊吃到村西邊,再從村南邊吃到村北邊,把整個村子家家戶戶燒的菜吃了個遍。

  吃完一家,就解決掉一家的殘穢。

  解決方式就是分出去一只小章魚,然後讓小章魚在人腦袋頂上嗦兩口。

  甚爾:「這兩口下去人不會傻麼?」

  南山彌彌:「不會的,他們做飯那麼好吃我怎麼能把他們弄傻呢?」

  一旁被章魚嗦腦袋的村民ABC:感謝我太奶給我留下的好廚藝!

  南山彌彌和村民都很開心,在第四天的早上,四個人在村長家裡吃了最後一頓飯順便解決了村長身上的殘穢之後,帶著村民們給准備的數包特產踏上了前往下一站的旅途。

  在南山彌彌離開的當天,村民們就把這幾天偷偷做出來的章魚雕像擺在了村子的中央。

  當天晚上大家走夜路的時候都感覺身上帶風,一點害怕的感覺都沒有。

  捧著茶碗喝茶的村民小姐開心的對村長奶奶說:「奶奶,這樣就不用修路燈了,我們又省下一大筆錢呢。」

  所有人都心滿意足,但是只有一個人不太開心。

  羂索看著自己的咒靈地圖上熄滅的一個點,有點疑惑,於是從瓶子裡面掏出了一個剛剛成型的咒靈。

  這個咒靈非常弱小,三極的咒術師一拳頭就能輕易的打死。

  但是這個咒靈有一個能力,它可以復現它標記過的每一個咒靈被祓除前最後的景像。



第30章 第三十章303030

  最開始是一片黑暗。

  因為在盒子裡。

  很快,盒子的縫隙漏進來一絲光亮,應該是有人打開了燈。

  盒子被打開了。

  由於咒靈還很弱小,沒有辦法傳遞聲音,所以羂索只能通過讀唇語的方式來得到他們交談的信息。

  「這個時候求助倒是還來得及,要是再等一段時間……孵化完成了,誰來也救不了你們了,真是一群幸運的家伙。」

  借住在他人身體裡的千年咒術師羂索一臉微笑的看著畫面中向陌生來客存求幫助的年輕村民,嘴上說著加油鼓勵的話語,似乎真的很希望她可以讓自己的村子獲得拯救。

  就好像這一切的幕後黑手不是他自己一樣。

  羂索認得禪院家的天與咒縛,當初禪院甚爾叛出禪院家的時候他還在現場看過好戲,大名鼎鼎的御三家之一的禪院家被他們口中的一個廢物給打的灰頭土臉七零八落的,現在回想起來還覺得那一群倔強死板的禪院族人的臉色非常有趣。

  如果是禪院甚爾的話,那他留在那裡的那個咒胎被祓除掉也不是什麼奇怪的事情了。

  「看來已經結案了。」

  對這種可以簡單推測出結果的事情,羂索興趣缺缺,他抓住正在兢兢業業工作的咒靈,准備把它塞回瓶子裡面去。

  咒靈:你#%……&……%&#

  在咒靈被塞進瓶子之前的最後一刻,屏幕黑掉了。

  羂索:……

  嗯?

  他把咒靈放下來,讓它重播。咒靈當然不可能有倍速功能,所以羂索只能重新從頭開始看,看到他方才溜號的地方,他瞪大了雙眼。

  他以為那個咒胎是被天與咒縛祓除掉的,但是現在他看到了什麼?

  一只半透明的綠色章魚?一只章魚祓除了咒胎,而不是一個咒術師。

  羂索低聲笑了起來,「有意思的東西。」

  如果這個東西的存在被咒術屆的那群高層知道了,羂索都不敢想這個世界會變得多有趣。

  離開村子以後,惠和津美紀死活也不讓南山彌彌開車了。

  「上次是開到被詛咒的村子,下次就不知道會開到哪裡去了。」惠這麼說道。

  惠的擔憂不無道理,但是他沒有想到的是,媽不靠譜的同時不能代表爹是靠譜的。

  這回甚爾開車,他們到達的地方更加的離譜。

  「為什麼,我們明明是放暑假,但是會跑到全都是雪的村莊裡啊!」惠透過玻璃看前面白雪皚皚的村子,非常無語。

  霓虹這麼大個地方,你們是和什麼被詛咒之地有什麼恩怨嗎?

  南山彌彌摸摸下巴說:「偵探總是被事件所吸引,這就是我們的宿命吧。」

  「這根本就不是事件了吧,這都是事故。」惠嘆了口氣。

  下車進村子,來都來了,當然不能就這麼輕易的走掉。

  大夏天滿是白雪的山莊,多稀奇的地方,錯過了一定會抱憾終生的。

  這回的村子和上回的不一樣,村民離很遠就看到了南山彌彌一行人,非常熱情的出來歡迎他們,還為他們介紹村子裡面的特色旅游項目。

  滑冰滑雪,應有盡有。

  「現在這個季節,全霓虹都找不到比我們這裡更好的滑雪勝地,他們的雪都是人造的,但是我們這裡可是純天然的降雪!」村民從地上捧起一團雪給南山彌彌他們看:「你看多麼潔白的雪啊,這是神賜予我們的禮物。」

  他沉醉的表情看的惠整個人渾身好像有螞蟻在爬。

  他和同樣感到難受的津美紀對視一眼,眼神中是同一個意思:這回這個比上回的還嚴重啊。

  南山彌彌看了看村民給她捧的雪,又低頭看看地面,沒什麼表情。

  她摸了摸村民手中的雪球,又蹲下身用手指戳地上的雪。

  戳完以後站起來,村民還在滔滔不絕的說著。

  南山彌彌抬手打斷他:「抱歉,這種虛假的宣傳還是免了吧,用這種假的東西是騙不到我們的。」

  明明是充滿白雪的村莊,但是他們穿著夏裝卻一點也沒有感覺到冷。村民從地面上捧雪出來,卻沒有在地面上留下任何的痕跡。南山彌彌用手指去戳地面,手指尖延伸出去的觸手少說延伸了好幾米了也摸到底。

  她現在懷疑自己腳底下踩著的根本就不是什麼地面。

  她嘆了口氣,明明是一個非常愉快的度假,為什麼要變成現在這種游戲闖關一樣的模式,這是對她建立一個公司但是卻不好好經營的報復嗎?

  等回去一定要想辦法給公司搞個正經業務。

  被戳穿的村民表情變得僵硬,然後逐漸扭曲,最後連人形都消失不見了。

  然後暴起攻擊!

  被南山彌彌一口吞掉。

  「你這心理素質不行啊,這種心理素質還出來搞詐騙,沒前途。」

  遠在東京發現自己的咒靈地圖又消失一個點的羂索:……

  這回吞掉咒靈以後,南山彌彌立刻就變回了人形。

  這讓甚爾感覺有點奇怪。

  「你不需要嚼一下嗎?生吞會不會消化不良?」

  南山彌彌搖搖頭:「沒吃,就是存在肚子裡了。」

  吃掉上次那個咒胎以後,她的咒力點數已經加滿了,再吃咒靈後獲取的點數就只能往智力上面加了,然而南山彌彌並不想在智力上面加點,先不說1000比1

  的比例是否合算,她覺得自己的腦子完全夠用了,完全不需要再加了,所以這回被吃掉的咒靈她有別的用處。

  「等回去,我要開個游樂場。」

  甚爾不知道話題怎麼跳到這裡了,不過還是順著接下去:「可以啊,開什麼題材的?」

  南山彌彌:「咒靈游樂場。」

  她眼睛亮晶晶的看甚爾:「走吧,繼續開車,我們去進貨!」

  咒靈地圖熄滅第一個點的時候,羂索覺得很有趣。熄滅第二個點的時候,羂索也沒放在心上。

  但是當咒靈地圖上的點一直熄,一直熄,到最後整個地圖都熄的差不多了的時候。

  羂索再也不覺得有趣了。

  「哪來的變態章魚。」

  怎麼還逮著一家養殖場吃飯呢,吃飯就吃飯,還白嫖不給錢。

  多年心血付諸東流,即便是羂索也坐不住了。

  這還只是東京附近的版圖,要是這死章魚再往外面走,把全霓虹的都給吃了,那他也不用干什麼大業了,等著自己也送上門給人家當開胃點心吧。

  不能坐以待斃,羂索讓瓶中咒靈復原所有咒靈死前的景像想要從中找到一些信息。

  但是被瓶中咒靈拒絕了。

  「你說只有第一個咒靈是被祓除了,後面都只是被封印了?」

  瓶中咒靈點點頭。

  羂索沉吟思考了一會:「不知道她想要干什麼,但是既然沒有被祓除那就還有機會。」

  他得想個辦法給那只章魚找點麻煩,這樣才能夠趁亂把自己的咒靈搶回來。

  羂索想到了禪院甚爾,還有遠遠一瞥的刺蝟頭小鬼。

  禪院家經過上次的教訓不願意再輕易招惹禪院甚爾,但是如果有足夠大的誘惑呢?

  五條家有六眼,加茂家有赤血操術,但是這一代的禪院家可沒有十種影法術。

  那個小鬼……

  羂索想到了一個絕妙的好主意。

  南山彌彌一路玩,一路吃。等到暑假快要結束的最後幾天,他們才終於從無數犄角旮旯的村莊中把車開了出來。

  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氣。

  不是說咒靈有多可怕,而是除了最開始的那個村子以外,他們後面遇到的村子沒有一個正常的。沒有正常人的村子當然也不能會有正常的補給。

  這一路上,明明每一站都是有人的地方,但是四個人硬是活得好像是荒野求生。

  但是也挺開心的。

  因為兩個大人又靠譜又不靠譜的,所以一路上雖然驚險卻快樂。

  他們在懸崖邊上釣魚,在深山裡打熊,爬到幾十米的巨樹上找果子,然後被突然淋下來的瓢潑大雨打的狼狽至極。

  一路上至少碰到了十幾二十個咒靈,但是奇形怪狀的怪物沒有給惠和津美紀帶來任何的恐懼。

  因為不管它們長的再怎麼可怕,都在南山彌彌的食譜上。

  這些咒靈為周圍的環境帶來了巨大的變化,這巨大的變化帶來了無與倫比的新奇體驗。

  他們在現實世界享受著異世界探險一樣的刺激旅程。

  雖然嘴上說著下回出來玩一定要做好充分的准備,但是沒有一個人說出:「下回不要這麼玩了。」這種話。

  只不過,如果有帶上幾個帳篷的話,那林子裡面應該至少能少死好幾個變了異的大熊。

  一切好像都還不錯。

  直到開學的前一天。

  小伙伴們一個假期沒有聯系到惠和津美紀,直到開學前的最後一天才終於打通了他們的電話。

  「惠!你寫假期的日記作業了嗎!快快快,能不能借我們參考一下,我們假期光瘋玩了什麼有意義的事情都沒干!」

  「津美紀,假期日記假期日記!我知道你一定寫了的,你是最好的津美紀!」

  惠、津美紀:「……」

  倒吸一口冷氣,兩個人同時翻開自己的日記本,空空如也的白紙昭示著他們一個字也沒寫的事實。

  有意義的事情倒是干了不少。

  咒靈會對人類造成傷害。

  這一路上他們解決掉這麼多的咒靈,四舍五入就是在拯救全人類。

  但是,拯救世界這種事情是可以寫在日記本裡的嗎?

  如果人的大腦裡面有一本書的話,那惠和津美紀現在就是在瘋狂翻頁。

  把整個假期的頁數都翻完了之後,他們絕望的看著對方。

  完蛋了,沒有一件事是能寫的。

  痛苦的,愧疚的,兩位擁有著人類幼崽最美好品質的善良小朋友,開始了自己的瞎編。



第31章 第三十一章313131

  夏天,是一年中咒術師們最忙的一個季節。

  今年也是同樣。

  然而今年的忙碌和往年有著些許的不同。

  高等級的咒靈好像一夜之間消失了一大半,尤其是往年多發於偏遠村莊的咒靈,今年一個都沒有出現。

  偷偷打入咒術屆高層的羂索聽到這個消息:……

  我也想讓這一堆咒靈多生長生長,但是有人拿我養殖場當食堂,養這一堆東西耗費我多少心血,她一口就沒,再這麼讓她吃下去地主家也沒有余糧了啊。

  我都怕她餓極了來啃我。

  於是羂索選擇讓其他地方的咒靈也都消停的眯著。

  窗的成員按照每年的慣例,組織小隊前往各地的偏遠村莊調查,發現不僅是大多數村莊內的咒靈都消失不見了,就連村莊裡的人好像也都變得有些奇怪。

  尤其是在東京附近的小村莊。

  咒靈消失不見了是一件好事情,但是這些村莊幾乎每一個都開始供奉一個奇怪的東西。

  一只……章魚?

  還是Q版的。

  可愛是很可愛啊,每一個去觀察章魚雕像的窗都會經過最開始覺得怪異到後面覺得無比可愛的過程,但是他們還是克制著自己也想要去給Q版章魚供奉小點心的心,把這件事情報告給了總監部。

  畢竟一個村莊供奉這種東西,你還能當做是村子裡面特有的吉祥物,但是十幾個村莊都在同一時間開始供奉這種東西,不管怎麼想都很詭異。

  而接到了這個消息的總監部也全都一頭霧水。

  但是高級咒靈的減少確實使得今年的咒術師傷亡大幅度降低。

  然而這個夏天依舊非常的忙碌。

  如果問為什麼的話……

  就是不知道什麼原因,東京高專的這一批學生最近總是失蹤。

  一個兩個的都找不到人。

  就連平時基本上不出門在高專待命的家入硝子,最近也不知道跑哪去了。

  家入硝子:「最近咒術師們受傷的人數很少,大多都是一些小皮肉傷,普通的醫生就可以解決,根本用不到我。」

  家入硝子一手掐著煙,另一只手在畫紙上面照著面前的醜陋咒靈發揮自己強大的想像力。

  畫咒靈剖面圖。

  一旁的庵歌姬湊過來看了一眼,表情怪怪的:「南山小姐不是說讓畫的可愛一點嗎,這個怎麼看都和可愛沒有關系吧?」

  家入硝子看看畫紙上的圖:「這個是內部參考圖,到時候施工隊施工的時候可以參考這個做內部建構。就是光是想像可能不太行,能不能讓我直接上手剖一下啊。」

  遂對南山彌彌打了申請。

  南山彌彌大手一揮同意了。

  如果要解釋現在的情形,那就要從南山彌彌結束旅行說起。

  咒靈無法被普通人觀測到,如果想要建設咒靈為主題的游樂園的話,就需要能夠觀測到咒靈的人把咒靈畫到紙上,再把畫出來的圖交給施工隊,讓他們建造出來。

  聽到南山彌彌這一想法的五條悟,立刻衝進高專把家入硝子扛了出來。

  剛點煙點到一半的家入硝子:……

  哦我的怨種同期。

  「硝子不是會畫人體剖面圖嗎?畫這種簡單的東西一定不在話下吧。」

  面對五條悟沒由來的信任,家入硝子對著他的腦殼給了一記重錘。

  被無下限擋住。

  「你最近已經可以隨時運用無下限了嗎?」家入硝子記得五條悟之前都是非必要時間不開啟的,因為他覺得燒腦子。

  「嗯,上次連著開了幾天幾夜的無下限,後面復盤的時候順便學會了反轉術式,現在可以瞬修腦子,所以無下限變成被動技能了。」五條悟用很輕松的語氣說著很了不得的話。

  家入硝子隨意的點點頭,對於同期的天才她早有預料,她四面觀察了一下周圍的環境,然後看向了正在拿小木棍對著一動不動的咒靈戳來戳去的南山彌彌。

  問五條悟:「雇主?」

  五條悟:「朋友來著。」

  家入硝子點點頭,走到南山彌彌的面前,跟她問了聲好。

  「你好,我是家入硝子,是被五條悟抓來畫畫的。」

  抓這個詞用的就很形像。

  南山彌彌放下小木棍,跟家入硝子握握手:「你好,我叫南山彌彌。」

  然後遞給了家入硝子一個小木棍,似乎在邀請她一起戳咒靈。

  家入硝子看看手中的小木棍,很普通的一個小木棍,上面幾乎沒什麼咒力的波動。

  她抬頭看面前一排一排的咒靈,沒有看到有什麼拘束的措施,但是每一個咒靈都眼睛無神像是傻了一樣的杵在那裡一動不動的。

  話說咒靈有腦子嗎?會變傻嗎?

  「五條說你想要把咒靈畫出來,做主題樂園?」

  南山彌彌點頭:「畫可愛一點,因為會有小朋友也去玩。」

  如果做成純獵奇風的話,那普適性就太差了。

  在小朋友中知名度不夠的話,惠就沒有辦法被同學們用羨慕的眼光注視著:「原來你就是那個超級有名的游樂園的少主啊!」

  惠:不需要這種羨慕,還有少主這種稱呼真的太羞恥了求你不要。

  家入硝子思考了一會說:「我不太會畫可愛的東西,不過我可以給你推薦一個人。」

  於是,東京咒術高專二年級和三年級的五個人齊聚南山大樓。

  家入硝子推薦的是庵歌姬,她見過庵歌姬自己在衣服上手繪可愛的圖案。至於為什麼是五個人,那是因為和庵歌姬在一起的冥冥聽到了這個既不危險又能賺外快的活,二話不說的也跟過來了。

  夏油傑:「冥小姐看起來不像是會畫可愛的東西的樣子。」

  冥冥:「只要錢到位。」她能把哥拉畫成HLLOKtty。

  這激起了五條悟的好勝心,他抓住夏油傑一臉認真的說:「傑,我們是最強的吧。」

  夏油傑一臉凝重的點點頭。

  「那我們畫畫也應該是最強的才對,衝啊,傑,我們一起畫,打敗她們!我們絕對可以畫出世界上最可愛的咒靈的!」

  於是這場主題為「誰畫的咒靈才是最可愛的」戰爭正式打響。

  對戰雙方是A組五條悟和夏油傑,B組家入硝子、庵歌姬和冥冥。

  裁判是南山彌彌。

  戰鬥打響,一堆熱血上身的年輕咒術師開始奮筆疾書。

  於是,誰也接不到總監部下達命令的電話了。

  這就是,這個夏天東京其他的咒術師異常忙碌的原因。

  一年級的七海建人和灰原雄:你們猜,這個其他異常忙碌的咒術師是誰?

  雖然都是一些級別低非常好處理的咒靈,但是數量實在是太多了,無良前輩都死哪去了啊!

  無良前輩們正在白紙上面搓火星子。

  這場戰鬥最後的勝利由冥冥獲得。

  因為南山彌彌說獲勝者可以獲得高額獎金。

  看到冥冥畫出來的圖的庵歌姬:「這個也太可愛了吧!為什麼冥小姐能畫出這麼可愛的東西啊!」明明看起來是個超級酷姐!

  冥冥捋了一把因為畫的太起勁而被微微汗濕的頭發,接過夏油傑順手遞過來的紙巾道了聲謝,輕笑著說:「我永遠對得起手中的錢。」

  五條悟一下就炸了毛:「她都贏了我們了,你還給她遞紙巾!你個叛徒!」

  然後跳到夏油傑的身上開始咬他的頭。

  庵歌姬:他有五歲嗎?不能再多了吧。

  家入硝子抓住因為五條悟暴起而被掀飛過來的畫紙,看了看上面的畫。

  對著面前參考的咒靈看了看,不能說是一模一樣,只能說是毫無關系。

  這家伙看來相當不擅長畫畫啊。

  南山彌彌給每一個參與繪畫的人豐厚的報酬,並且決定將這些畫全部用上。

  夏油傑在五條悟的鐵拳攻擊下抽空發出疑問:「悟的畫也能用嗎?」

  南山彌彌:「可以做游戲失敗的懲罰獎品嘛,就是小朋友要帶著這樣的發箍環游整個游樂園一圈。」

  所有人:……好可怕!

  這到底是游樂園還是懲戒所啊。

  五條悟:喂!

  方案敲定,開始施工。

  在金錢的強烈攻勢之下,游樂園以最快的速度竣工了。

  然而就在游樂園開業的當天,所有人都沒有預料到的事情發生了。

  為了給南山彌彌找麻煩,羂索前往了禪院家。

  他當然不知道禪院甚爾的兒子到底有沒有覺醒十種影法術,但是這不妨礙他去游說禪院家的那些老古董。

  「不管怎麼說,那都是禪院家的血脈,天與咒縛也就出來這麼一個,就算他沒有覺醒十種影法術,覺醒其他的術式也應該為禪院家效力的。」

  「他身上流著禪院的血,這是他的命運。」

  於是,在南山彌彌等人准備游樂園開業的當天,禪院家的人從惠的小學把他劫走了。

  到點去學校接孩子准備去游樂園一起玩的孔時雨在接到津美紀後遲遲沒有等到惠出來,常年做中介人的經驗讓他感覺到有些不對勁。

  他給惠可能去的每一個地方都打了電話,每一個人都說惠不在那裡。

  孔時雨面色難看的聯系南山彌彌:「出大事了,惠失蹤了。」

  迷迷糊糊醒來的惠感覺自己的脖子有些疼,當他努力睜開眼睛的時候,就看到了周圍圍著一圈又一圈恐怖又惡心的東西。

  他知道這些東西是什麼——咒靈。

  惠晃了晃腦袋,有些不確定的想:我……掉進我媽食堂了?

  原來這個世界真的有專供果凍章魚的養殖場啊。



第32章 第三十二章323232

  在最近之前,惠是不知道咒靈這個東西的存在的。

  也不知道為什麼,在被南山彌彌接走以後他的世界突然就出現了這個東西。

  就好像是一夜之間冒出來的一樣。

  津美紀並不像他一樣每一次都能夠看到咒靈。

  據津美紀說,大多數咒靈她都是看不見的,只有一部分咒靈她可以在特定的情況下看到。

  「看不到也挺好的,惠總是會看到這種可怕的東西也很辛苦。」

  惠覺得可怕嗎?

  完全不。

  因為他在知道咒靈的同時就知道了這東西在南山彌彌的食譜上。以至於在他的認知裡面,咒靈就像是自然界裡面的兔子,南山彌彌就像自然界裡的鷹,咒靈這個東西生來就是要讓南山彌彌吃掉的。

  迄今為止他見到的咒靈,不是被他爹暴揍到消失就是被他媽一口吞。

  對咒靈的認知已經完全扭曲掉了的南山惠同學:害怕?我害怕不了一點。

  此時,不遠處觀察惠的禪院甚一發現惠在清醒以後確實可以看到周圍的咒靈,但是對於咒靈的存在沒有任何恐慌的反應

  ,心中暗喜。

  但是僅僅到目前為止,還是不能夠證明禪院惠並沒有繼承他父親天與咒縛的體質。

  因為作為一絲咒力都沒有的絕對天與咒縛的禪院甚爾,由於極致的**,也是可以看得到咒靈的。

  已經默認了惠如果擁有術式就一定會回歸禪院家的禪院甚一,在心中自動將惠的姓氏替換成了禪院。

  對於禪院甚爾這種離開家以後入贅給別人當小白臉的行為,他嗤之以鼻。

  接下來要試驗的就是那個孩子在面對咒靈的攻擊的時候,將采用什麼樣的方式去回擊了。

  禪院甚一走到惠所在的咒靈坑前,從地面上拿走了一個方才被放在這裡用來壓制咒靈的咒具,對惠留下了一句冷冰冰的話:「努力活下去吧。」

  然後轉身離開了。

  惠:……?

  咒具被拿開使得原本在旁邊非常安靜的咒靈變得蠢蠢欲動,當禪院甚一走遠到一定的距離的時候,離南山惠最近的一個咒靈終於按捺不住攻擊的欲望了,朝他快速的衝過來。

  此時隱藏在後面暗暗觀察的禪院族人也都屏住呼吸。

  他會用什麼方式?

  十種影法術,真的會在他身上再現嗎?

  然而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惠平靜的從口袋裡面拿出了一只——小章魚。

  就是那種像是小孩子的塑料玩具一樣的,綠色的半透明的章魚。

  拿玩具出來干什麼?因為太害怕了所以拿這種東西出來安慰自己嗎?但是他的表情看不出來恐懼的樣子啊。

  完全沒有一點育兒經驗的禪院家男人們,對於像惠這種年紀的小孩子正常情況下的心理狀態完全不理解。

  甚至有一瞬間想要叫自己的妻子來分析一下,但是很快就扔掉了這個想法。

  那個咒力低微的女人怎麼會懂得一個未來強大的咒術師內心想的什麼呢?

  就算家族中的小孩子多是她們養育大的,但是也僅僅只是做一些女人能做的工作而已,這種離她們世界遙遠的東西想必也是分析不出來什麼的。

  「塑料」小章魚在被惠從口袋裡面拿出來以後,就開始膨脹,越長越大最後長到一個成年人的頭那麼大才停止生長。

  惠對小章魚說:「你不能吃那個有觸手的,吃完以後你的爪子會被嚇到,這種時候可不能鬧肚子。」

  小章魚聽話的點點頭,然後如離弦之箭一樣「咻」的衝出去了。

  就很像小學生中午剛放學衝向食堂的樣子。

  「喂,你吃慢點!」惠很擔心小章魚吃太快會消化不良,因為南山彌彌之前告訴過他:

  「小章魚只是我的分身,擁有我的能力,但是削弱版本的。而且它們不太聰明,不過保護惠惠還是沒問題的!」

  削弱版本的不知道胃的消化能力是不是也是削弱版本的啊。

  但是這個1.38的智商確實是沒有半點自制力,惠也完全拉不住小章魚,只能眼睜睜的看著它八只爪子伸長把周圍的咒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掃進嘴裡。

  那個帶觸手的!

  惠眼睜睜的看著觸手咒靈被混雜在一堆咒靈裡面卷進了小章魚的肚子裡。

  夾在那麼多咒靈的中間……小章魚自己的觸手應該沒認出來吧?應該。

  惠從最開始的努力阻止到後來干脆放棄治療了,一屁股坐在坑底看著小章魚快樂進食。

  內心在想著:也不知道混蛋老爹和彌彌什麼時候能來接我回家。

  盡管不恐懼咒靈,但是惠還是能很清楚的感覺到周圍有一群並不友好的視線在盯著他。

  他有些不安,但是看到小章魚活力四射的身影又慢慢的放松下來。

  反正小章魚在這裡,他們很快就會找到我的。

  於是從舞出殘影的八只爪子裡面抓住一只,把爪子尖團成一團當枕頭,躺在地上安靜的望天。

  被無數人暗中觀測著的惠惠同學心情非常的平靜,但是觀測他的那一堆人情緒可就沒有這麼穩定了。

  他們的大腦瘋狂思索,這種能夠把掏出來的塑料章魚變成攻擊咒靈的召喚獸的能力,是什麼術式?

  十種影法術裡面好像沒有章魚這個物種吧。

  不確定,再看看。

  從接到孔時雨的電話開始,南山彌彌就在感受被她放在惠那裡的分身章魚的位置。

  「京都?怎麼會跑的那麼遠?」南山彌彌覺得有點奇怪。

  一般來講,綁架兒童多是要像父母索要贖金的,但是一綁就綁這麼遠,而且到現在沒有任何人來聯系她,這就讓她有點摸不著頭腦了。

  她這稀薄的人類社會知識此時派不上一點用處。

  聽到位置在京都,甚爾皺了皺眉。

  禪院家的老宅就在京都。

  簡單的和南山彌彌說了一下他的猜想。

  「你說,惠有可能因為術式被你原來的家族綁架回去做家主?」

  甚爾點頭。

  南山彌彌覺得這種做法非常的過分。

  「禪院家區區一個御三家,那麼點的咒術界裡面就有三個這樣的家族。它憑什麼讓惠去給他們做家主!」

  南山彌彌:我可是世界最有錢的人誒,全世界獨一無二的!你一個一畝三分地的三分之一還想和我這個全世界的獨一無二搶人,我看你是一點數都沒有。

  於是,剛開業的游樂園一下子被拋到了腦後。

  南山彌彌拽上甚爾,把懸浮邁巴赫開出了星際列車的速度。

  直讓地面上抬頭的人懷疑自己大白天的看到了流星。

  「這流星怎麼是平行飛過去的啊。」

  只能說,也幸虧副駕駛上面坐的是甚爾,換成另外一個人,車開沒兩分鐘就要昏厥了。

  南山彌彌開車飛到分身小章魚所在的位置,果然是禪院家。

  「禪院家的外面有結界,我沒有咒力,進去也不會被發現。你在外面等著,我去把惠接出來。」

  說完就要跳車。

  被南山彌彌一把抓住。

  然後他就聽到南山彌彌咬牙切齒的聲音:「接?給他們用這麼客氣的詞?搶我的人,我今天要是不給他們點能記到下輩子的教訓,我把我名字倒過來寫。」

  緊接著掏出了兩個巨大的火箭筒,她和甚爾一人一個。

  這回可不是上回被叫家長的時候的那個禮炮筒了,而是貨真價實的……對城武器。

  惠躺在地上百無聊賴的數著天上的飛鳥,數著數著就看到了個比飛鳥大好多的東西飛過了自己的頭頂。

  然後有火速的飛了回來,懸停在他的上面。

  這東西怎麼好像有點眼熟?

  惠眯著眼睛仔細看了看,因為平時沒用這個視角看過,所以他稍微辨認了一會才認出來,那不是南山彌彌那個飛車嗎!

  南山惠同學一下就不躺著了,他站起來剛想對著上面揮手,就聽到了南山彌彌的聲音從上面傳來。

  「惠!你躲遠點!」

  惠:嗯?

  還沒等他反應過來,在旁邊狂吃的小章魚就停了下來,然後一個神龍擺尾,卷起惠往側面一甩。

  緊接著,震耳欲聾的炮聲響了起來。

  最開始只有炮聲,後來漸漸的有機關槍的聲音夾雜砸其中,再後來聲音就變得一片混亂分不清到底什麼聲音是什麼武器發出的了。

  南山彌彌掏出來的武器越來越多,她和甚爾四只手不夠用了,她就把下半身變成章魚。

  等八個爪子加上四只手也不夠用了之後,無數分身小章魚蹦跳著從章魚觸手上面出來,每一只都有自己的專屬武器。

  邁巴赫小小的空間不夠用,那就開始變形,變成了一個遮天蔽日的巨大網格,鋪滿了整個禪院家的天空。

  炮火沒有放過禪院家的任何一個角落。

  惠身邊的小章魚由一開始拿爪子裹著惠四處逃竄到最後發現無處可躲而擺爛。

  它啊嗚一口把惠吞了進去,然後坐在坑邊不動彈了。

  所有的攻擊落到小章魚身上,都會被彈飛。

  於是一臉懵的南山惠同學,就這樣隔著章魚半透明的身體去看天空。

  比戰火聲更加明顯的是南山彌彌的狂笑。

  距離南山彌彌最近的甚爾看著一片狼藉的禪院家,一股在心中郁結已久的怨氣在此刻好像終於開始消散了。

  沉重的火箭筒搭配著輕松的靈魂,演奏出這個世界上最生機盎然的美妙樂章。

  甚爾露出了會心的微笑。

  還有什麼是比這更適禪院家的結局嗎?



第33章 第三十三章333333

  禪院家的後院一片慌亂。

  天空上突然出現了巨大的網格,網格上面還遍布著扛著武器的怪異章魚。

  木質結構的房屋被連綿不斷的炮火打的稀爛,房中的人們也都只能四散著逃離。

  盡管被禪院家的男人們一直定義為除了「女人能干的事情」以外什麼都干不了的廢物,但是這些後宅的女人其實也並非他們認為的那麼不堪。

  畢竟女人本來就什麼都能干。

  小章魚們的攻擊幾乎都沒有什麼章法,畢竟它們的智商只有1.38,所以禪院家的女人們躲避起來雖然有些辛苦,但是大多數還是沒有受什麼傷的。

  禪院真希還有禪院真依被媽媽抓著手躲在一個被倒塌的木板圍起來的承重柱旁邊。

  「躲在這裡不要出去,我去找扇,看看到底是發生了什麼事情。」

  禪院辛說完就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穿過火力密布的後宅,朝前院跑去。

  真希看著由輕薄的木板圍成的岌岌可危的安全屋,冷淡的撇了撇嘴。

  「就算跑到前院又怎麼樣,扇那個老混蛋也只會罵你一個無用的女人來添什麼亂吧。」

  真依抓著真希的一只手,害怕的縮在柱子旁邊:「真希,你離我近一點,那裡的木板很薄啊。」

  真希看著瑟瑟發抖的真依無奈的嘆了口氣,「就算躲在柱子後面也沒有用的,攻擊是從四面來的。」

  「那怎麼辦啊,沒有安全的地方,到底發生了什麼,是詛咒師聯盟打過來了嗎?」

  真依不理解,不知道為什麼家裡就變得這麼恐怖了,一瞬間一切都變得破破爛爛千瘡百孔。雖然一直以來在家裡生活的都不太舒心,但是好歹還算安全,可是現在怎麼辦,她們會死嗎?

  已知的痛苦雖然讓人難以忍受,但是未知的苦難往往更加讓人心生恐懼。

  這或許就是為什麼再苦再累的環境下也有一群人在心甘情願的被人剝削和壓迫,因為沒有選擇也不敢選擇。

  可這是真依的想法,不是真希的。

  盡管沒有咒力,但是從小擁有著強大的肉/體力量的真希,在受到欺負的時候嘗到過反抗成功的快/感。

  這種快/感像是一顆種子一樣,在她的內心生根發芽,她每成功一次,這個芽就會生長一分,它不斷地吸收養分,然後越長越大越長越大。

  大到撐破了長久以來由外部環境灌輸進來的恐懼和束縛。

  所以她說:「我要去前院,我要去看到底發生了什麼,如果幸運的話,我們可以趁亂逃出去。」

  逃出這個爛的發臭的家族。

  真希反握住真依的手,把她從地上拽起來問她:「你要和我一起過去嗎?」

  真依久久沒有回話。

  真希有些落寞的錘了錘眼眸,她一直知道的,真依並沒有她這樣強烈的反抗情緒,或許只有她一個人是真心實意想出去的。

  可是……

  可是,她不想就這麼放棄,她不願意放棄自己,她也不願意放棄真依。

  因為那是她的半身,是她生來就血脈相連的胞妹,是她獨一無二的寶物。

  哪怕這個寶物不想動,不想走,她也要帶著走。

  她會保護她的。

  真希做好了被真依拒絕的准備,也下定了決心無論真依同不同意她都要抓著真依一起走。

  然後,她就聽到了真依顫抖的聲音:「我跟你一起去,你會一直和我在一起的吧,永遠不會拋棄我的吧。」

  真希緊緊握住真依的手,用同樣稚嫩的,但是卻堅定的聲音說:「我永遠不會拋棄你。」

  我永遠帶著你,就像帶著我自己一樣。

  小孩子的承諾比大人的值錢,她們承諾的期限往往是一生一世。

  踩著方才母親走過的路線,真希和真依兩個人有驚無險的來到了前院。

  前院的攻擊比起後院來講要更加的密集,也更加的強力。

  和後院都是小章魚們胡亂的攻擊不同,南山彌彌和甚爾兩個人都可以稱得上是戰鬥的天才。

  這兩個人加上被南山彌彌下達明確指令的小章魚們,把前院的禪院家男人們打的落花流水。

  一直以來引以為傲的咒術師身份和賴以生存的強大術式,在面對如此猛烈的熱武器壓制的時候顯得格外的弱勢。

  不是沒有強大的可以和熱武器抗衡的術式,只不過這些術式用起來的消耗量都非常的大,而南山彌彌和甚爾的攻擊又好像是完全不要錢一樣的迅猛。

  搞得咒術師們的術式還沒有發動就已經被打成篩子了。

  對城武器可不是說說而已。

  真希仗著身形小,帶著真依一路橫穿戰場,盡管她們已經非常靈活了,還是免不到會被傷到。

  主要是被那群打昏了頭的禪院家男人誤傷。

  「小鬼頭滾遠點,一群廢物就知道添亂,等打完肯定好好收拾你們。」

  真希側身一閃躲過男人踹過來的腳,手指在下眼瞼上面一扒拉給男人比了個鬼臉。

  「還一會收拾我們?你能活到一會嗎,垃圾大人,呸!」

  說完不等男人的下一步反應,跑的飛快。

  她發現了一個攻擊不太密集的地方,她可以先帶著真依到那邊稍微緩一下。

  被小章魚裹著坐在坑邊的南山惠發現身邊多出來了兩個和自己差不多大的小女孩,看長相應該是雙胞胎姐妹。

  兩個人在自己的身邊轉了好幾圈,好像是在找一個相對安全的地方,而且完全沒有發現自己。

  被小章魚包裹住還有隱身的效果嗎?

  惠有些不太確定,於是他從章魚身體裡面探出了頭,朝兩姐妹喊道:「喂,你們看不見我嗎?」

  禪院真希、禪院真依:……鬼啊!

  什麼東西,空中漂浮著一個人臉?

  惠:果然看不到。

  為了盡可能讓惠擁有最佳的觀景效果,因為吞掉了無數咒靈而智商提高到了2的小章魚2號,對,智商大長的它給自己起了個名字——2號,自動的開起了隱形模式。

  周圍的人不僅完全看不到惠,甚至大腦都會潛意識的忽視掉他的存在,並且會不受控制的盡量避開這個位置。

  於是這裡變成了最平靜安全的地方。

  嗯,相對於其他地方而言。

  但是惠主動出來找存在感就另當別論了,禪院姐妹清清楚楚的看到了他。

  「你是誰?無臉男的同伴嗎?」無身體男?

  惠聽到這句話有點無語,把自己的身體又往外面探了探,以證明自己是有身子的,只是被藏起來罷了。

  「我是被你們這裡的人抓來的,你們又是誰?這家的小孩?這裡很危險,我勸你們還是離開的好。」

  真依和真希對視了一樣,感覺這個人好像和家族裡面的人不一樣,果然是從外面進來的嗎。

  「在這個家裡我們無處可去,這裡已經沒有安全的地方了,我們想要逃出去。」

  幾顆流彈飛過來,被小章魚2號用觸手彈飛。

  真希真依:什麼東西突然閃了一下?

  惠抬頭看了看天上打的正在興頭上的南山彌彌,覺得一時半會這場鬧劇是結束不了了,於是對禪院姐妹伸出手說:「你們先進來吧,外面太危險了。」

  真希皺著眉看著惠伸出來的手,真依卻直接握了上去。

  「我覺得他沒有惡意,真希,況且那些人好像真的都不攻擊他。」

  惠抓住真依的手,把兩個人一起拉進2號的身體裡面。

  半透明的身體像是堡壘一樣的保護著三個人。

  真希和真依都松了口氣。

  「上面的人是來救你的嗎?」真希問惠。

  惠點點頭,然後又有點猶豫,用不太確定的語氣說:「是的吧。」

  「什麼叫是的吧?是就是,不是就不是怎麼還不確定呢?」

  惠:「她們最開始來這裡的目的應該是救我沒錯,但是現在……額……」

  看南山彌彌那一副打上了頭的樣子,現在還記

  不記得有這麼個便宜兒子身陷敵營還是兩說呢。

  真希和真依沉默了一下。

  「是你的爸爸媽媽嗎?」

  惠點頭,這回倒是沒有一點猶豫。

  他已經完全把南山彌彌當成是自己的媽媽了。

  真依隔著半透明的小章魚看著天空,南山彌彌半人半章魚的身影並沒有讓她感到恐懼,她只是非常的羨慕。

  別人的爸爸媽媽,是會在孩子遭受危險的時候第一時間趕過來營救的啊。

  不像她們……

  好像生來就不被愛著,不被愛的孩子又為什麼要生下來呢?

  不被愛的人生要怎麼苦澀的度過呢?

  小小的年紀就經歷了無數霸凌的真依擁有著不屬於這個年紀的多愁善感。

  三個小不點像三只小鵪鶉一樣,在2號的保護下旁觀這一場灰色的鬧劇。

  期間有一搭沒一搭的閑聊。

  禪院姐妹知道了惠到底是誰。惠知道了禪院姐妹的遭遇,順便了解到了自己為什麼會被禪院家的人抓過來。

  「他們說我可能會覺醒十種影法術,是這樣的法術嗎?」

  惠試探著比劃了一下小狗的樣子,咒力在身上湧動,很快一黑一白兩只小狗從手影中顯現了出來。

  「大概吧,這種和家主身份相關的家傳最強術式,他們也不會詳細的告訴我們的。」

  惠摸了摸兩只狗狗的頭,然後把它們收了回去。

  是不是也不重要,反正他也不可能當什麼禪院家的家主。

  三人閑聊的時候,外面的世界已經打的差不多了。

  主要是禪院家的人已經被打的差不多了。

  南山彌彌看著地上基本上沒有可以站起來的人了,帶著甚爾從天上跳了下來,正好落在了2號的面前。

  「結束了,可以出來了。」

  惠給南山彌彌和甚爾介紹禪院姐妹。

  南山彌彌看著禪院姐妹若有所思。

  「你們從小在這裡長大,知不知道禪院家的族譜在哪裡啊?」

  真希和真依都點點頭。

  盡管她們兩個的名字都不在族譜上面,但是族譜的位置整個禪院家的人都知道。

  「帶我去看看。」

  甚爾:「去看族譜干什麼?我應該已經被除名了。」

  南山彌彌神秘的笑笑說:「一切有始有終,我得去畫個句號啊。」



第34章 第三十四章343434

  一個人的人生會經歷三次死亡。

  身體的死亡。

  社會關系的切斷。

  以及被遺忘。

  禪院家現在被打成這個樣子,基本上已經算得上是第一次死亡了。

  失去了戰力的禪院家,在不久的將來,也必定會被總監部從御三家中除名,這就是第二次死亡。

  還有第三次。時間或許可以在很久的以後帶來第三次死亡,但是百足之蟲死而不僵,沒有人能夠保證在被完全遺忘之前,禪院家不會在某個角落裡面韜光養晦東山再起。

  所以,南山彌彌要加速這個家族第三次死亡的到來,讓它死的徹徹底底,再無翻身之地。

  兩姐妹帶著南山彌彌拿到了禪院家的族譜,她們也很好奇這個陌生的女人要拿這本族譜做什麼事情。

  但是作為攻擊禪院家的一方,她總歸不會用族譜做什麼對禪院家有好處的事情,只要這個混蛋家族倒霉,她們兩姐妹就開心。

  南山彌彌拿到族譜,隨意地翻了翻,上面只有男性的名字。

  果然咒術屆不過就是繼承了所有人類社會的糟粕罷了,甚至都沒有點自己的創新。

  男性沐浴在家族的榮光之下,享受著這份榮光帶來的一切物質價值和情緒價值,而女人則生活在榮光下的陰影中,被吸食著血肉之軀的養分去供給這個龐大而腐朽的家族。

  南山彌彌用手指毫無敬意的彈了彈這本族譜,看了一眼甚爾。

  父權主義社會在壓迫女性的同時,也在壓迫所有不符合他期待的男性。

  女人是生來被壓迫的,男人是被篩選著壓迫的。

  南山彌彌笑著拍拍甚爾的肩膀:「我可憐的甚爾先生被萬惡的禪院家篩選出去了啊,真是有夠目光短淺的一群人。」

  南山彌彌搖搖頭,從系統空間中取出來了一張卡。

  「讓我來變個魔術吧,也不知道這個魔術能不能讓你開心點。」

  苦難就是苦難,苦難從來都不值得被歌頌,值得被歌頌的是在無數的苦難迫害下依然堅強生活下去的自己。

  優秀的人,過去的傷痛在你的身上留下了一道又一道的傷疤,這傷疤代表著你每一次的不屈不撓,它不是勛章,它是我按圖索驥的證據。

  我看到了它,我找到了它,現在我要毀滅它。

  這是一張只能使用一次的認知修改卡片。

  南山彌彌選擇將歷史長河中的過去現在以及未來中所有的禪院全部都替換成南山。

  從此以後,他們將記得自己曾經有另一個姓氏,但是將永遠想不起來自己曾經的姓氏。

  第三次死亡的到來,代表著盛名千年的咒術屆御三家之一——禪院家,正式迎來了滅亡。

  甚爾能感覺到,當南山彌彌拿出那張奇怪的卡片後不久,他的內心好像就有什麼東西被人挖掉了。

  有人挖掉了一塊爛泥巴,往裡面填上了一大塊棉花糖。

  他的嘴唇張張合合,聲音有些啞的說:「你還真是有一堆莫名其妙的神奇道具。」

  南山彌彌得意地揚起頭:「那是當然。」

  007也在旁邊同樣自豪的說:「也不看看是誰搭建的系統商城。」

  甚爾沉默的看了南山彌彌揚起來的臉一會,最終還是把心中的想法說出了口:「這是為了我嗎?」

  明明如果是要救惠的話,把惠帶回去就好了。如果是為了發泄南山彌彌自己的怒火的話,那方才那一通掃射就夠了。

  可她還是做了第三步。

  除了她沒人能做到的,也沒有人會做的第三步。

  南山彌彌把手中當媒介使用的原禪院家族譜扔到一邊去,「啪」的一聲用兩只手拍住甚爾的臉,非常南山彌彌風格的不溫柔。

  然後她用亮晶晶的眼睛直視著甚爾,就像是在說:「對,自信點,就是為了你。」

  「我以為……」一只章魚是不懂得人類的感情的,我以為這一場愛情的博弈中只有我一個人在患得患失。

  南山彌彌用額頭去撞甚爾的鼻子,打斷他的話,「我確實早就不知道愛是什麼也不清楚喜歡是什麼了,但是我一直想一直想,我想我總不會是一個很賤的人,對一個一點感覺都沒有的人求婚。」

  「你說的對,人類一般是因為有愛才結婚的。一直忘了告訴你,其實我本來就是人類來著,所以或許……」南山彌彌笑著對甚爾說:「我在最開始就喜歡上你了。」

  「至於愛,我還沒想明白,不過沒關系,我們還有很長很長的路要走呢。」

  南山彌彌在第一眼見到甚爾的時候,就認為這一定是一個很會花錢的人。

  人類不是有句話嗎?當你想給一個人花錢的時候,你就是心動了。

  完蛋啦,她不會是個戀愛腦吧!

  南山彌彌對著發呆的甚爾一個豬突猛進,用額頭狠創他的下巴,把甚爾創的一個踉蹌。

  「嘶……這是什麼新型表達愛的方式嗎?章魚的腦回路什麼時候可以給我稍微解釋一下?」甚爾揉著超級疼的下巴說。

  「我說我是人類來著!」

  「那你怎麼會變成章魚?」

  南山彌彌:「因為發生了很多事情,哈哈哈哈哈哈哈。」

  她也曾經不屈不撓的抗爭過,雖然有一點點的後遺症,不過問題不大。

  只要活到最後,就是贏家。

  一切走到現在這一步,好像都還不錯。

  不速之客的聲音打斷了南山彌彌和甚爾兩個人難得的情感交流。

  「宿醉的感覺就是不好,一覺醒來

  感覺腦子都不對勁了。」

  當然不對勁了,你的姓氏都被改了。

  南山直毘人晃了晃自己的腦袋:「好厲害的東西,是咒具嗎?」

  可以改變人認知的咒具可是稀奇的玩意,甚爾這小子這回找了個了不得的人。

  「你小子夠厲害啊,甚爾。入贅入到把整個家族都入進去的,古往今來也就你一個人了吧。」

  而且還是把整個家族都在歷史上刪除了。

  「真是喝酒誤事喝酒誤事啊。」直毘人感慨了兩句。  :

  然後右手從後面拎出來一個昏迷的人影。

  「既然……哎,真的想不起來名字了,既然家族都沒了,那這小子我可以帶走嗎?你們留著他也沒什麼用處吧?」

  「我已經不是家主了,直哉以後也不是少主了。從今以後他就只是我的兒子而已,老子的兒子該歸老子自己教育了。」

  南山彌彌偏過頭看他:「有個強大且愛著自己的父親真是一件幸運的事情呢。」

  「惠那孩子現在不也是嗎?」

  「那當然。」南山彌彌認同的點點頭,「不過你不能帶他走,就連你也不能走。」

  「老爺子,那個昏迷的小子,還有這個宅子裡面所有還活著的人,從此以後你們的一切都是屬於我南山彌彌的。」

  「我,南山彌彌將是你們的家主大人,從今以後,竭盡全力為了我的榮光而奮鬥終生吧。」

  然後南山彌彌又重新看向甚爾:「你的過去現在和未來就都屬於我了。」

  沒有人能從小章魚的爪子中扣出去任何一點屬於小章魚的東西,哪怕這個東西是他自己都不行。

  直毘人松開右手,把自己的便宜兒子往地上一扔,猛灌了幾口酒。

  「算了,好像反抗不了,喝兩口吧。」

  曾經的某家主先生,擁有著和強大的實力一個等級的心大。

  剛改姓還不太適應的直毘人:那還能怎麼辦,打不過就加入唄。

  還剩幾口氣在地上躺屍的各位長老們:打不過?你大爺的你就沒起來打!

  這個家族終究要由我們來守護……

  被天上掉下來的小章魚猛的糊住臉。

  小章魚盡職盡責的開始嗦嗦嗦。

  長老們:守護……守護,一生為南山彌彌家主而奮鬥。

  007:已經完全變成南山彌彌的僕人的樣子了呢。

  直毘人:幸虧我妥協的快,我就說識時務者為俊傑啊。

  南山彌彌拍拍手:「解散,收工回家!」

  就這樣,管殺不管埋的南山彌彌愉快的宣布今天的行程正式結束了。

  來這個世界的第一個夏天稍顯的有些漫長,未來不知道還要度過多少個這樣的夏天,希望每一個夏天都可以像今年一樣,歡聲笑語豐富多彩。

  咒術屆這個夏天過的不是太順心。

  先是星漿體逃跑,天元融合失敗出現異變,與其同時,高專的兩大戰力也叛逃了。

  東京周邊的多個村莊開始供奉不知道從何而來的章魚雕像,並且有把這個章魚之神一傳十十傳百的朝外面推廣的跡像。

  再這樣下去,就連東京城區內的人在遇到咒靈的時候都會去求助這個奇怪的章魚而不是咒術屆,那咒術屆的權威和尊嚴要往哪裡擱?

  最後,最最讓咒術屆總監部感到荒唐和憤怒的是。

  咒術屆的御三家之一——***突然之間就被人掀了老巢,還被徹底的改成了南山家族。

  經過多方探查,總監部的人終於確定了這一切都是一個叫做南山彌彌的人做的。

  章魚、***,這個不知道從何而來的家伙,擁有著可以撼動咒術屆根基的能力。

  絕對,絕對不能夠讓她再肆意妄為下去了。

  總監部決定:

  1.立刻召回正在叛逃的五條悟和夏油傑,對於他們放跑星漿體的行為既往不咎。

  2.派遣五條悟和夏油傑抓捕南山彌彌。

  3.對南山彌彌判處死刑。

  伴隨著咒靈出現頻率的大幅度降低,秋天來了。



第35章 第三十五章353535

  秋高氣爽,和炎熱的夏天不同,秋天大家的心情都比較的平靜祥和。

  南山一家在南山大樓的辦公室裡面愉快的玩著家庭親子游戲。

  堆積木。

  四個人,按照順序往上面放積木,積木不能倒,在誰的回合積木塔倒塌了,就要接受上一個放積木的人的懲罰。

  這一回合輪到南山彌彌,她正聚精會神的把手中的積木往積木塔上面放,動作小心翼翼生怕積木塔在她這裡塌掉。

  上一局的輸家就是她,懲罰者是惠,懲罰內容是:惠放出了脫兔,但是一天之內南山彌彌只能看不能摸。

  南山彌彌:多麼殘忍的懲罰!

  自從惠可以熟練的使用十種影法術之後,被調服的小動物基本上只要是毛茸茸的就會被南山彌彌抓過來狂擼。

  現在讓南山彌彌只能眼看著一堆小白兔在自己的周圍蹦蹦跳跳快樂的玩耍,但是卻一個指頭也不能碰,簡直是比殺了她還難受。

  南山彌彌只能氣憤的狠狠的抱住甚爾一頓猛蹭來克制自己想要擼兔子的欲望。

  南山彌彌:嗚嗚嗚,兔——兔——

  猝不及防差點被老婆勒死的甚爾:……

  給親兒子比了個大拇指。

  順便一提,由於這個家裡只有津美紀不能看到咒靈,為了防止這一差異讓津美紀產生失落感,孔時雨給津美紀找了一個戴上之後能讓普通人也看到咒靈的咒具眼鏡。

  所以現在津美紀也可以看到惠通過十種影法術召喚出來的小動物們。

  只不過除了在家人身邊,她也基本上不會戴。

  因為如果一不小心和路邊的咒靈對視上了,會被咒靈發現並且攻擊。

  吃了一次虧的南山彌彌痛定思痛,下定決心這一把不論怎樣都絕對不能再輸了。

  就在她准備把手中的積木搭上去的一瞬間,有人突然推開了房門。

  南山彌彌嚇得八只爪子「咻」的一下就出來了,迅速的圍住積木塔,見到積木塔沒有倒塌的跡像,才緩緩地松了一口氣。

  然後一臉憤怒的看向門後,看看是誰差點讓她功虧一簣。

  抬頭一看,是氣喘吁吁撐在門口的庵歌姬,後面跟著一樣是跑來但是沒有這麼狼狽的冥冥以及家入硝子。

  庵歌姬氣都沒喘勻,就焦急地問南山彌彌:「你有沒有見到五條和夏油他們兩個人?」

  南山彌彌搖搖頭說:「今天還沒見到他們,怎麼了?」

  然後趁著庵歌姬好像還沒反應過來,慢慢的收回了自己的章魚爪子。

  「不用收了,我都看到了。」庵歌姬幽幽的說道。

  後面的冥冥和家入硝子:「我也看到了。」「我也是哦。」

  南山彌彌:……

  算了不裝了。

  她就是個章魚怎麼了,章魚又沒偷別人家的大米,章魚問心無愧。

  「現在這個不是重點,不管你是章魚也好還是比目魚也好,出大事情了!」

  南山彌彌:誰是比目魚,你全家都是比目魚!

  「什麼大事情?」甚爾問。

  「你們上次在那個什麼,現在已經想不起來的那家干的事情被總監部的人知道了,現在他們要讓五條和夏油來抓你們,而且還對彌彌判了死刑。」

  庵歌姬一口氣說完,就看到甚爾的臉色比鍋底還黑。

  「五條他們不是被通緝了嗎?怎麼還給他們下達命令啊?」南山彌彌好奇的問。

  庵歌姬:……最先好奇的應該是這個嗎?

  「說是要召回他們,對之前的事情既往不咎了,」

  南山彌彌摸了摸下巴:「你們這個總監部還真是夠能屈能伸的啊,那要是他們什麼時候有事求到我身上,是不是也會把我的死刑撤銷掉,來個既往不咎啊。」

  「那就不知道了……但

  是現在怎麼辦啊?」

  庵歌姬一身巫女服靠在門邊,兩個辮子垂下來像只可憐兮兮的垂耳兔。

  南山彌彌:「要不你們先進來喝杯茶吧,我們慢慢商議,小心別碰到我的積木啊。」

  庵歌姬:「好的,不想喝茶,有果汁嗎?」

  前來送飲料的管家機器人2號在顯示屏上面比了個ok的手勢,把兩杯茶擺在家入硝子和冥冥的面前,折回去給庵歌姬拿了一杯果汁。

  南山彌彌伸出一只爪子給庵歌姬順氣,擼不到真兔子,還不能擼幾把長的像兔子的人嗎?

  完全不知道自己被當做兔子代餐的庵歌姬用手指戳了戳南山彌彌的觸手,因為觸感有點神奇所以多摸了幾下。

  然後一抬頭被南山彌彌一幅看小動物一樣慈愛的表情嚇的一個機靈,立馬不摸了。

  「五條和夏油他們兩個人,雖然今天我沒看到他們,但是我知道他們在哪。」南山彌彌說。

  游樂園開業以後,這兩個大孩子就一臉興奮的說要去當游樂園裡最帥的玩偶服哥哥。

  天天穿著玩偶服搶小朋友的冰淇淋等各種小零食,惹得游樂園常常哭聲一片。

  最後只能由其他工作人員來給這些小朋友送上紀念品,並且告訴他們這個是游樂園特有的節目效果來挽救小朋友心中游樂園的形像。

  雖然效果可能欠佳吧。

  但是盡管小朋友們對於這個節目效果不太喜歡,大朋友們卻非常喜歡。

  尤其是在他們看到這兩個玩偶人摘下玩偶頭露出來的臉以後。

  甚至還出現了有人每天去游樂園打卡,賭自己今天會不會被帥哥玩偶搶冰淇淋。

  而被搶零食的小朋友的媽媽們,也在每一小朋友的零食被搶以後都表示:「只要你們把玩偶頭摘下來和我們一起合個照,我們就不介意啦。」

  因為年齡太小而毫無話語權的小朋友們:不太開心。

  接到南山彌彌電話的夏油傑正好在和一位年輕的媽媽拍合照。

  「什麼事情,彌彌,我們在工作呢。」

  南山彌彌:「歌姬說你們咒術屆的總監部要讓你和五條來抓我去判刑,你們收到消息了嗎?」

  「你等下,我看一下手機。」

  夏油笑著跟年輕媽媽說了聲再見,然後找了個人少的地方,正好看到蹲在樹下面逗螞蟻的五條悟。

  他跟五條悟轉述了一下南山彌彌的話,然後兩個人一起在樹蔭下面翻手機。

  這一翻不得了。

  全是未接電話和未讀郵件。

  已經玩瘋了的兩個人對視一眼,開始數數。

  夏油傑:「1條冥冥前輩的,3條硝子的,5條歌姬前輩的還有……額,32條夜蛾老師的。」

  五條悟:「1條冥冥的,1條硝子的,25條夜蛾老師的。」

  隔著手機聽到了他們數報數的南山彌彌:「歌姬沒給五條打電話啊。」

  庵歌姬眉頭直跳的說:「完完全全不想給那個家伙打電話!」

  五條悟的聲音從手機中傳來:「啊!歌姬也在,今天的歌姬有沒有變得稍微強一點啊?」

  庵歌姬:「五條你個混蛋!」

  南山彌彌:「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夏油傑按住五條悟然後對南山彌彌說:「電話都沒接到,但是郵件我剛才大致看了一下,情況我已經了解了,總之我們肯定是不會聽總監部的話的。」

  「但是光是放著也不是個事,我和悟不接這個任務,總監部的人最後肯定也會找別人接任務的。」

  夏油傑思索了一下說:「刨除掉我和悟,總監部現在能找到的比較有把握可以完成這一任務的也只有一個人了。」

  「目前咒術屆唯一的一個特級咒術師,九十九由基。」

  聽到這個名字,甚爾的腦子裡面浮現了一個女人的形像。

  那個家伙在之前還來找過他,但是當時他對於她的想法沒有半點興趣所以基本上沒怎麼理她。

  現在想來,當時要是多了解一下就好了,知己知彼方能百戰不殆。

  幾個人隔著電話短暫的交流了一下,五條悟和夏油傑兩個人就換下了玩偶服一起前往了南山大樓。

  主要討論的話題是——如何讓游樂園的知名度傳的更廣一些。

  至於總監部的死刑還有未來可能到來的特級咒術師九十九由基?

  就算是特技咒術師來了,也是要被抓來一起討論如何建設未來的世界第一游樂園的。

  「雖然我們的游樂園在東京的知名度已經比較高了,但是這還不夠。」

  「我們,世界第一的南山家族,怎麼可以僅僅滿足於建設一個只在東京開設的游樂園呢?」

  「我的目標要放的更遠一些,比如說把游樂園開遍全霓虹,甚至是全世界!」

  五條悟舉手。

  南山彌彌:「請五條同學發言。」

  五條悟:「就像迪尼一樣!」

  南山彌彌點點頭:「對,前人栽樹後人乘涼,既然我們的前輩已經找到了一條道路,那我們只需要也沿著這條道路走下去,飛速超車,把前人拍死在沙灘上,做世界第一大IP!」

  「那麼第一步。」南山彌彌伸出一根手指:「我們要做個動畫電影出來。」

  「一件值得開心的事情就是,有人友情為我們提供了反派的形像,這大大降低了我們創作的難度。」

  在場的所有人聽到了南山彌彌的話,都不約而同的想到了一個存在——總監部。

  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你闖進來。

  送上門的素材你跑不掉了。

  等著成為全世界範圍內的大朋友和小朋友心中的超級邪惡反派吧。

  顫抖吧,咒術總監部!



第36章 第三十六章363636

  徹底殺死一個人,要泯滅他的精神,消滅他的靈魂。

  那要徹底殺死一個組織,就要先殺死它的名聲。

  也就是說,得讓它先社死。

  作為咒靈游樂園形像設計的主力,冥冥首先提出了疑問:「既然要讓總監部作為反派,那它的形像應該是什麼?」

  南山彌彌:「比目魚。」

  庵歌姬:……是不是我的錯覺,她好像在記仇?

  就因為我剛才說了不管她是章魚還是比目魚?

  冥冥停頓了一下,一個穩重的御姐不會因為這種事情而笑出聲,繼續問:「那正方的形像呢?」

  南山彌彌一臉理所當然的說:「那還用說,當然是偉大的章魚大人。」

  庵歌姬:她就是記仇啊。

  在總監部因為聯系不上五條悟和夏油傑而焦頭爛額暴跳如雷的時候,還沒有意識到一個針對他們的巨大陽謀正在緊鑼密鼓的籌備著。

  某不願意透露名字的直毘人先生在卸下了家主之位後,愉快的重拾了自己曾經想要成為一個動畫人的夢想,組建了個動畫公司。

  接下了南山彌彌的制作委托。

  「這種事情就應該由專業人士來做,像我這種既有豐富的動畫知識又有豐富的咒術知識的人可不多。」

  於是,兩人一拍即合,強強聯合。

  完全不在乎總監部發來的咒術師特聘邀請的直毘人開始了自己快樂的背刺總監部之路。

  笑話,當咒術師哪有當動畫制作人好玩啊。

  老爺子我都六十多了,該去追尋自己的夢想了。

  人老心不老的前特一級咒術師,制作出了超一級的咒術動畫。

  括號,子供向。

  一炮而紅。

  迅速火遍大江南北,成為所有小朋友上下學口中的必談之資。

  小朋友:「媽媽媽媽,我這次考試考的好的話,可不可以給我買小章魚盲盒?」

  媽媽:「小章魚盲盒啊,那你要好好努力啊,考進前十名可以買一個,前五名可以買兩個,前三名買三個,你要是考到第一名媽媽就給你買五個哦。」

  眾所周知,盲盒這種萬惡的發明,就是在你打開盒子的那一瞬間之前,你也不知道你會抽到的是天使還是屎。

  尤其是混池。

  為了保

  證可以買到心愛的小章魚而不是討厭的比目魚或者咒靈,小朋友開始了她的挑燈夜讀。

  只要我可以買五個,那我就一定不會被屎淹沒!

  但是……有的人就是運氣非常差。

  努力學習的小朋友獲得了第一名的優異成績,說話算話的媽媽獎勵了她五個盲盒。

  小朋友拿到盲盒後就迫不及待的拆開了,然後……獲得了五個總監部比目魚。

  有的時候運氣和智商或許是守恆的,你有一個天生的好腦子,可能就不會有天生的好運氣了。

  但是這個結果對於一個小學一年級的小朋友來說還是過於殘酷了,她小小的腦袋還不能夠消化如此殘酷的現實,眼淚嘩啦啦的從眼睛裡流出來,哭的一抽一抽的特別可憐。

  看的路過的其他人都不免被這股悲傷之情而感染到,紛紛停下前行的腳步來安慰她。

  「小朋友怎麼哭的這麼傷心啊,是媽媽不給買玩具嗎?姐姐給你買好不好啊,不要哭啦,哭多了眼睛該腫啦。」

  善良的女高中生蹲下來給小朋友擦眼淚,被小姑娘淚眼婆娑的大眼睛萌的心都化了。

  「不是,不是媽媽不給買,媽媽給買了好多,但是但是……」說到但是,眼淚又開始往外流,聲音哽咽的更加嚴重了,「但是我沒有抽到喜歡的東西,抽到了臭臭的屎,嗚嗚嗚嗚……」

  屎?

  高中生低頭看了看被小朋友嫌棄的捏在手裡的盲盒玩偶,拿過來一個仔細看了看:「嗯……這個比目魚雖然不是很好看,但是也還挺可愛的啊?」

  這個玩偶的制作一看就非常精良,比目魚小玩偶做的惟妙惟肖,那個邪惡的反派笑容映入眼簾的時候,高中生沒看過這個動畫就已經開始討厭了。

  高中生:……這個東西笑的也太邪惡了吧,不怪小朋友不喜歡。

  小朋友哭的喘不過氣來了,還要努力的給大姐姐解釋:「不是,不是,它,比目魚特別可惡,他們是咒術屆的總監部,他們天天為難小海膽咒術師去執行危險的任務,還暗中制造恐怖的咒靈造成小海膽們的傷亡。可憐的小海膽咒術師沒有辦法,只能去尋求章魚大人的幫助,然後比目魚造謠章魚大人是壞人,要殺掉章魚大人,反正,反正他們特別的壞!像是臭臭的狗屎一樣,我們都很討厭他們。」

  高中生:……現在的小朋友都懂得造謠這麼高級的詞彙了啊。

  路過聽到只言片語的社畜:好現實一個動畫片啊,現在的小孩子都看這種東西了嗎?

  高中生點點頭,拍了拍小朋友的腦袋說:「好的,姐姐知道了,比目魚非常的討厭,姐姐給你再買一個,咱們這回一定能抽到善良的小章魚的,不哭了啊。」

  「不是善良的小章魚,是偉大的章魚大人。」小朋友執著的強調。

  「好好好,偉大的章魚大人∼」

  高中生牽著小朋友的手,去展台上面拿了一個盲盒付款,交給小朋友讓她拆開。

  小朋友雖然因為沒有拆到喜歡的玩偶不太開心,但是面對陌生人給的禮物還是有些猶豫……

  這個時候,跑去隔壁店裡面爆買盲盒的小朋友媽媽抱著一大盒子盲盒氣喘吁吁的回來了。

  「寶貝,媽媽覺得是這家店裡的問題,所以媽媽去隔壁給你買了一整盒,咱們回家拆,今天一定拆出來小章魚!」

  還是路過的社畜,從剛才就停住了腳步:這種媽媽我當年怎麼就沒有啊!現在的小孩也太幸福了吧,破防了!

  於是憤怒的買了一個盲盒,拆出了一只綠色的小章魚。

  社畜:……幸運女神眷顧我了?這是不是那個小孩剛才說想要抽的東西啊,要不要給她?但是她都有媽媽和漂亮姐姐給的一大盒盲盒了,而我只有一個……算了,這個東西留著當紀念吧,就當是安慰我被社會毒打多年的靈魂吧。

  社畜這種存在啊,有的時候比小朋友的內心還要敏感脆弱呢。

  第二天,把小章魚擺在桌面上的社畜當天就從同事的嘴裡面聽到了上司的八卦。

  「你聽說了沒啊,就是那誰,因為工作失誤被調職了,以後咱們小boss要換人了啊,日子估計能舒服不少。」

  剛被小boss狠狠為難過的社畜本人:……

  這是什麼天大的好消息。

  雙手合十對著桌子上的綠色小章魚虔誠一拜:「感謝你,偉大的章魚大人。」

  同事:「你干嘛呢?」

  社畜給她簡單的解釋了一下。

  同事:……

  雙手合十,虔誠一拜:「感謝你,偉大的章魚大人。」

  兩個人對視一眼,哈哈大笑。

  成年人的快樂有時候來的就是這麼幼稚簡單。

  高中生在看到小朋友媽媽回來以後,就把眼睛紅紅的小朋友交到了她的媽媽手裡。

  媽媽看到小朋友手中的新盲盒,猜到是這個路過的善良大姐姐給買的,很不好意思的對高中生說:「怎麼好意思讓你給她買東西,我已經給她買了好多了,這個還沒有拆封,你拿到櫃台那裡還可以退掉的。」

  接過小朋友媽媽遞回來盲盒的高中生毛利蘭連連擺手說:「沒事沒事的,我去退掉就好啦,就是看她實在是哭的太傷心了沒忍住哈哈。」

  小朋友媽媽牽著小朋友的手回家了。

  回家的路上輕聲說:「寶寶,媽媽去買條比目魚給你吃好不好,討厭它咱們就把它惡狠狠的吃掉!」

  小朋友乖乖的說:「好——」

  毛利蘭和母女兩個分手後,看了看手中的盲盒,想著柯南和剛才那個小朋友年級差不多大,沒准也會喜歡,所以就沒有退掉直接拿回了家。

  柯南雖然對動畫片不感興趣,但是接到小蘭給的禮物還是特別開心,打開以後發現是一只頭頂小海膽球的小章魚。

  完全不知道自己抽到了超稀有隱藏款的柯南問:「這個是什麼啊,小蘭姐姐。」

  毛利蘭把剛才那個小朋友給她講的跟柯南復述了一遍:「總之你抽到了小章魚,恭喜你啦。」

  提取了到了毛利蘭口中的關鍵詞「咒術總監部」的柯南瞪大了眼睛。

  他連忙打電話給灰原哀和少年偵探團的其他成員,問他們知不知道這個動畫片。

  被少年偵探團的成員一起鄙視了。

  「柯南你好遲鈍啊,這個動畫已經在班級裡面流行好久啦,你居然才知道。」

  「就是就是,我們今天就是要去阿笠博士家一起看這個動畫片的,你來不來啊?」

  柯南應了聲好,然後開始仔細的觀察這個小玩偶還有裝玩偶的盒子。

  在上面找到了「南山」的字樣。

  江戶川柯南:這是南山彌彌做的動畫嗎?咒術,總監部,她到底都知道些什麼?

  因為南山惠的委托,毛利小五郎對於尋找伏黑柊非常下大力氣。

  但是幾個月的時間過去了,也沒有找到任何消息。

  而柯南卻在安室透那裡得知,黑衣組織的成員也在尋找伏黑柊的下落。

  並且已經通過蛛絲馬跡尋找到了她現在是在一個叫做五條家的咒術屆大家族之中。

  想要調查咒術屆而無從下手的江戶川柯南決定先去了解一下這個動漫,看看能不能從中找到什麼信息。

  只不過……

  南山彌彌把這種本來隱藏在世人視線之外的隱蔽存在做成動畫片搬到大眾的視野之中,目的倒是什麼呢?



第37章 第三十七章373737

  等消息傳到咒術總監部的耳朵裡的時候,他們的名聲已經在全霓虹小朋友的口中大爛特爛了。

  當然,海外的名聲應該也沒好到哪裡去。

  霓虹過於發達的動畫產業加速了他們名聲的擴散。

  其實也不奇怪為什麼直到這件事情已經擴散到人盡皆知的時候總監部才得到消息。

  因為這群人雖然會時刻關注普通人中咒術屆信息的傳遞,但是小孩子和家庭婦女不在他們的重點關注範圍內。

  盡管這群人占據了全霓虹超過一半以上的人口,但是在總監部的眼中沒有話語權的人就是少數群體。

  果

  然,七宗罪中傲慢排在第一位是有道理的。

  這不就倒了大霉了?

  焦頭爛額的總監部,決定聚在一起開個會。

  「南……南山家呢?」這個名字真的是燙嘴到不想說出口。

  成員A:「不是已經除名了嗎?」

  她記得事情剛發生的時候,他們就開過一次會說要把南山家從御三家中除名了。

  「但說實話,南山家真的算御三家之一嗎?」

  真要把人家除名就要先承認她御三家之一的身份。

  都沒當過御三家就要被從御三家中除名,就算是總監部的人自己都覺得無比荒唐。

  「這種詭異的現狀不是那個叫南山彌彌的家伙自己搞出來的嗎!」為什麼現在尷尬的是他們啊。

  「除名的指令還沒發出去呢。」

  本來是想著徹底解決掉南山彌彌以後再一起公布除名的消息會更加有威懾力。

  但是現在看來……別說威懾力了,總監部屹立上千年第一次遭遇到這種輿論危機。

  這群從來沒有帶過孩子的人,此刻終於體會到了小孩子的恐怖之處。

  那就是……根本不聽話,也聽不懂話。

  小孩子,一種人類的早期幼體生物。

  一種——外星人。

  逃避育兒的人終將被育兒問題背刺。

  或許現在咒術屆最首要應該討論的是:由喪偶式育兒引發的巨大危機。

  一個認知,從小孩子的口中傳到主婦那裡,從主婦的口中擴展到她們的整個交際圈。

  再不斷地擴散擴散,像是無數顆石子扔進了湖水裡,最後一圈一圈的波紋蓋滿了整個湖面。

  讓總監部更加困惑的是,為什麼與咒靈有關的知識如此大面積的擴散,卻沒有造成因為對咒靈恐懼而爆發的咒靈潮。

  這曾經一直是總監部對外禁止咒術屆人士向普通人透漏咒術屆消息的第一理由。

  盡管算不上根本原因而只是一個拿的出手的說辭而已,但不可否認的是,這確實是隱患之一。

  而如今,他們沒有接到任何有關咒靈增多的消息。

  一切像往年的秋天一樣的平靜,甚至這個秋天的咒術師傷亡率還要更低一些。

  幾乎完全在高專看不到家入硝子了,因為就沒什麼需要她的活。

  總監部的人想破腦袋也想不明白為什麼。

  「南山家原來的那些人呢?」家族改名了人也都消失了?

  「本來剩下的也不多了,少數還活著的不知道被南山彌彌做了什麼,變成了只聽南山彌彌話的走狗了。」

  「直毘人呢?」

  ……

  被詢問的人沒敢說話,因為據他的調查,那個動畫就是那位特一級大人做出來的。

  這種時候把這種消息說出去,感覺不會有什麼好結果,於是只能用沉默應對。

  不知道問話的人自己腦補了什麼,沒聽到回話就自動跳過了這個問題。

  「要不要叫其他御三家的人來商量一下對策,就這麼眼睜睜的看著總監部的名聲這麼壞下去也不是個辦法。」

  「加茂家的人最近動向如何?」成員B問自己手下的人。

  「加茂家最近正因為嫡子沒有覺醒家傳術式而庶子覺醒了的事情吵個不停呢。」

  「……好吧,那五條家呢?」

  「自從五條悟選擇叛逃的時候,五條家就閉門謝客了。」

  「……」

  很想抓人來開會的總監部,拔劍四顧發現誰也叫不來。

  一直以來都高高在上的總監部從來沒有哪一次的會議開的如此憋屈。

  沉默在整個會議室蔓延。

  最後,一個總監部成員開口說:「其實就只是一個動畫片而已,只要我們不較真,就沒有人會真的當真,這個世界上真正了解咒術屆的人畢竟是少數,了解咒術屆的同時還要了解那個動畫片的人就更是少數了。」

  「所以,要不然就這麼樣算了。」

  反正也想不出什麼解決的好辦法。

  「當務之急還是要先抓到南山彌彌本人,只要解決了她,我們現在面臨的所有困境就都迎刃而解了。」

  雖然之前的名聲找不回來了,但只要絕了後患,大不了到時候改個名。

  「把九十九由基叫回來,不能讓她再這麼散漫下去了。」

  當九十九由基站在南山大樓的門口的時候,五條悟和夏油傑正好從裡面走出來。

  五條悟:「深秋了感覺是有些冷,該換件厚衣服穿了。」

  夏油傑:「無下限不能御寒的嗎?」

  五條悟撇撇嘴:「不能御寒,也不能降暑,就算把空氣擋住也擋不住熱傳遞,強大如老子也是會被溫度打敗的,真是不公平!」

  「好吧,那我們就順便去買件厚實的秋裝吧,正好今天沒什麼事情。」

  「好,出發——」

  兩人與九十九由基擦肩而過。盡管互相聽說過對方的名字,但是並沒有見過面。兩個少年並沒有認出來這個陌生的女人就是大名鼎鼎的特級咒術師九十九由基。

  九十九由基倒是猜出來了這兩個少年的身份,但是她今天來這裡的目的是為了要見另外的兩個人。

  天與咒縛——南山甚爾,以及最近把整個咒術屆鬧得雞犬不寧的神秘人物——南山彌彌。

  九十九由基到來的時候,南山彌彌正好在忙著構思動畫片後面的劇情,准備趁熱打鐵趕緊出個第二季。

  畢竟有的動漫兩季之間隔三年屬實有些太過離譜,尤其是像小孩子這種忘性大的生物,你讓他們等三年,他們能把你忘得一干二淨。

  因此,九十九由基沒有直接見到南山彌彌,只見到了南山甚爾。

  「喲,南山君,新姓氏不錯啊。」九十九由基對著這位曾經有過一面之緣的天與咒縛熱情的打招呼,並且問出了那句刻在她靈魂中的話:「上次沒有來得及問,這回機會正好,你喜歡什麼類型的女人?」

  甚爾表情冷淡,並不是很歡迎這位不速之客:「喜歡不像人的。」

  「這是什麼回答。」

  「對一個已婚男性問這種不合適的問題,就不要挑三揀四別人的答案了。」

  「好吧。」九十九由基攤攤手。

  「那位南山彌彌女士不在嗎?怎麼是你一個人來迎接我?」

  「不是迎接你,是來趕你走。」甚爾活動了一下肩膀,「現在還是好言好語,再晚一會就沒這麼好的待遇了。」

  九十九由基無奈的舉起手:「抱歉,我沒有惡意。」

  「不是總監部的那群人找你來的嗎?」

  「是……」九十九看到甚爾的肌肉瞬間緊繃起來連忙解釋說:「不過我不是為了完成他們下達的任務才來的,我是有別的事情來找她。」

  九十九由基一直在尋找一個創造無咒靈世界的方法。

  她之前對南山甚爾感興趣的一個主要原因就是,甚爾是這個世界上唯一一個一點咒力也沒有的人類。

  這就說明他即便不能夠控制咒力,也不會有一絲一毫的咒力泄露出去。

  因此,甚爾的存在不會在這個世界上的任何一個角落產生咒靈。

  如果全世界的人都不再擁有咒力,也就是說全世界都不會再出現咒靈。

  那千年來因為咒靈的存在而造成的悲劇將不會延續下去。

  然而,甚爾只有一個。

  她尋找多年,也沒有找到第二個O咒力的天與咒縛,當然也沒有存找到任何可以讓人類不產生咒力的方法。

  還有另一個辦法,就是想辦法讓所有的人都學會控制自身的咒力,就像是現在的咒術師一樣。

  咒術師因為可以控制自身的咒力,也不會有咒力泄露出去形成咒靈。

  可惜的是,這條路至今也沒有走通。

  就像不是所有人都能學會數學一樣,也不可能所有人都能學會操控咒力。

  所以,當她得知有一個叫南山彌彌的人不知道通過什麼手段,改變了所有人大腦中關於**家的認知,她就想來碰一碰運氣。

  也許這位神秘人物會有可以實現她目的的方法呢?

  在對著南山甚爾費盡了口舌之後,九十九由基終於見到了南山彌彌。

  然而就在她對南山彌彌說出自己的猜想和請求之後,卻立刻就得到了南山彌彌否定的答案。

  「做不到。」南山彌彌的聲音和方才甚爾的聲音一樣的冷淡疏離:「那種東西在一個世界只能使用一次。」

  「等一下,在一個世界只能使用一次的意思是?」九十九由基不想放棄任何一點希望。

  「就是字面意思,這個世界已經用過一遍了,不能再用第二遍了。」

  「……那難道這個世界真的就只能繼續這樣,不斷地死循環下去了嗎。」九十九由基一時間有些頹喪。

  她一直認為高專的方法治標不治本,可是如果根本就沒有治本的方法的話,又該怎麼辦呢?

  這時候,她又聽到了南山彌彌的聲音。

  「我之前就很奇怪,你們整個咒術屆,整個霓虹咒術屆的所有人,都沒有考慮過一個問題嗎?」

  「什麼問題?」九十九由基疑惑地問。

  「天元。」南山彌彌的聲音比九十九由基還要困惑,就好像是看到一個大學生死活算不出來1+1=2一樣的困惑:「天元的存在就是這個死循環的根源啊。」



第38章 第三十八章383838

  對於咒術屆來說,天元的存在就像是自然。

  星漿體的存在,就是咒術屆為了保證天元可以像是日月星辰一樣永恆存在的保險。

  因此,當南山彌彌提出天元是一切問題的根源之時,九十九由基覺得無比荒謬。

  盡管因為星漿體的身份,九十九由基對於天元頗有微詞,但是她也從來沒有懷疑過天元存在的本身是否合理過。

  所以她第一時間反駁了南山彌彌:「這不可能。更不如說,正是由於天元的存在才能夠讓這個世界維持現有的狀態而不是惡化下去。」

  南山彌彌很不客氣的翻個白眼:「一直以來如此就是正確的嗎?你都沒試過,你怎麼知道失去天元就一定會惡化而不是變好,最討厭你們這群理所當然維護現狀的家伙了。」

  氣鼓鼓的南山彌彌從管家機器人那裡接來了切好的原味水果——蘋果,哢嚓哢嚓好像是泄憤一樣的咬著。

  九十九由基一時間有些尷尬,明明是她來拜訪南山彌彌尋找解決的辦法,但是卻對南山彌彌提出的猜想毫不猶豫的質疑了,也難怪南山彌彌生氣。

  「不,我的意思是,我不明白為什麼你會產生這種想法。」九十九由基決定聽聽南山彌彌的想法:「能否為我解惑呢?」

  九十九由基客氣的說辭讓南山彌彌的心情好了一點,於是她邊啃蘋果邊說:「你想啊,這個世界中幾乎百分之九十九的咒靈都存在於霓虹境內,百分之九十九的咒術師也都誕生於霓虹境內。」

  「你們就不覺得奇怪嗎?明明全世界的人的基因都差不太多,為什麼偏偏就是這麼一個小國家這麼的與眾不同?」

  「別和我說什麼血統不血統的,那東西除了在排除遺傳病的時候有用,其他時候屁用沒有。」

  九十九由基皺眉:「我在國外的時候也注意到這個問題,盡管國外也有許多優秀的咒術師,但是相比於國內來說,比例實在是過於稀少了,而且也幾乎很難看到咒靈。」

  南山彌彌打了個響指,被清脆的響聲吸引了注意力,特別興奮的對甚爾說:「你聽到剛才那個響指了嗎?超成功的!」

  甚爾笑著點點頭:「加一分。」

  南山彌彌開心的又打了兩個,直到打出來和方才最清脆的響指差不多水平的響指才停下。

  然後就著這個超清脆的響指繼續對九十九由基說:「Bingo!那霓虹境內和外面最大的不同是什麼?」

  九十九由基不太敢確定的猜測著:「你的意思是……因為我們有天元的結界?」

  「可是天元的淨界是為了抑制國內咒靈的產生以及增強輔助監督們的結界而設立的,這和你的推測完全是相反的啊?」

  「那誰知道呢……這個問題就要去問天元本人了,反正推論就是這麼個推論,信不信由你。」南山彌彌碗裡的蘋果已經全部吃完了,她對於九十九由基的耐心也全部用完了。

  感受到南山彌彌情緒的甚爾火速送客,沒辦法的九十九由基也只能就這樣離開。

  並且決定去見見那位在薨星宮常年閉門不出的天元,盡管她確實不是那麼想要見那個幾乎毀了她一生的人。

  送走了九十九由基以後,甚爾看著一下子無聊的趴在桌子上的南山彌彌好奇的問:「你好像不是很喜歡她?」

  南山彌彌一直以來都保持著對世界的強烈好奇心,對於像九十九由基這樣一個會給她帶來新信息的人物,理論上來說她不會如此的不耐煩才對。

  看到甚爾回來以後,南山彌彌就從一只攤在桌子上的小章魚變成了攤在甚爾身上的小章魚。

  「不是說不喜歡她,而是她帶給我一種要被推著去拯救世界的感覺,我討厭這種感覺。」

  拯救世界這件事情就好像是上班一樣,沒有人喜歡上班,更沒有人在退休了以後還喜歡回去上班。

  身為系統宿主在滿世界求生的同時,也在不間斷的拯救各種世界。

  雖然都能解決,但是要吃不喜歡吃的東西,要在不想動的時候強迫自己動起來。

  快樂的時候就瘋狂搞事,懶散的時候就攤成一張舒適的餅餅,這才是南山彌彌想要的生活。

  已經完成了今天給自己制定的小任務的南山彌彌決定抽張卡玩。

  007:「恭喜宿主抽中了某不科學的十年後火箭炮!」

  南山彌彌一下坐了起來,這東西一聽就很好玩。

  拿出卡片具現化火箭炮,南山彌彌舉起火箭炮對著剛剛放學被孔時雨送過來的惠開了一炮。

  惠:!

  因為南山彌彌最近一直在忙著動畫事業非常的消停,迫害惠和津美紀的頻率大大降低了,所以練兵次數減少的惠此刻的敏捷度明顯不足。

  沒有躲過。

  一陣眩暈之後,再一次看清世界的時候,面前的景像卻讓他無比震驚。

  這一幅好像是被南山彌彌和甚爾兩個人一起拿炮轟過一樣的情景,以及渾身傷痕的熟悉又陌生的人。

  惠無比困惑的問出了口:「五條……哥哥?這是發生了什麼?」

  打著打著就看到面前的兩面宿儺變成了豆丁版伏黑惠的五條悟:……

  不瞞你說,我比你還疑惑。

  另一邊,一炮打出去以後,南山彌彌就滿臉期待的等待著。

  十年後火箭炮,顧名思義應該是能夠讓人變成十年以後樣子的火箭炮。

  惠十年以後應該上高中了吧,長的高嗎?如果不夠高的話,從現在開始就要督促他每天多喝牛奶了。

  然而等來的卻不是十年後可愛的惠惠同學,而是一個戰意盎然的渾身充滿了咒力的家伙。

  「這又是你的什麼小花招嗎?五條?」

  雖然不知道惠長大的聲音是什麼樣子,但是十幾歲的少年怎麼想都不會發出這麼厚重的聲音。

  南山彌彌眉頭一皺,覺得事情不對。

  煙霧消散,出現在南山彌彌和甚爾面前的是——寄生在惠的身體裡的兩面宿儺。

  「嗯?你們是誰?」兩面宿儺首先發出了疑問。

  甚爾把南山彌彌放下,站了起來。

  他能感覺到面前的這個人強的可怕,和之前遇到過的每一個對手都不一樣的強大。

  如果現在要和這個人戰鬥……說實話,在沒有足夠的信息支撐的情況下,甚爾不能保證自己的勝利。

  至於惠,甚爾能認出這是惠的身體。

  不管發生了什麼,想要讓真正的十年後的惠出現,只有先打敗這個人。

  作為戰鬥經驗極為豐富的詛咒之王,兩面宿儺一見到甚爾的

  狀態就知道他已經做好了戰鬥的准備。

  盡管不知道為什麼被從和五條悟的對戰戰場上拉到了這裡,但是既然這裡也有不錯的對手,那先打一場熱熱身也不錯。

  等把他解決掉了,再解決旁邊的那個女人,應該就能回去了吧。

  氣氛逐漸的焦灼起來,戰爭似乎一觸即發。

  這個時候一個格格不入的聲音響起來:「啊!我找到了!」

  南山彌彌終於在自己抽出來的一堆卡片裡面找到了最適合應對現在情況的卡片。

  冰清玉潔卡。

  手一甩,卡片就虛空鎖定了兩面宿儺。

  「滾出去我兒子的身體,髒東西。」

  南山彌彌:我們潔身自好的可愛小海膽被這種髒東西污染了,不知道該有多難過,趕緊趕出去,趕得干干淨淨的。

  如果之前在虎杖悠仁身上感受到的是一種對意識的壓制,那此刻兩面宿儺感受到的,就是一種來自於靈魂的排斥力。

  有什麼無形的東西把他硬生生的從伏黑惠的身體裡面推出來了,而他連一點對抗的力量都使不出來。

  一根,兩根,三根……隨著宿儺的手指不斷地從伏黑惠的身體裡析出,兩面宿儺感覺到自己的意識越來越模糊,和外界的聯系越來越微弱。

  就好像要回到這千年來一直被封印的狀態。

  就這樣就結束了?真是不講道理的能力,什麼時候出現了這種怪異的術式,咒術屆這一千年看來也不是一點進步都沒有的。

  只可惜……只可惜好不容易獲得了可以和六眼決戰的機會,還沒有打的盡興呢啊……

  那就再等等吧,下一個500年,下一個千年,下一個六眼不知道是否有現在的這個這麼強大呢?

  19根手指散落在伏黑惠的周圍。

  伏黑惠像是一個蜷縮的小貓一樣倒在了地板上。

  南山彌彌和甚爾把他從地上抱起來,放在了柔軟的沙發上蓋上毯子。

  靜靜地等待著他的醒來。

  在等待的時候,南山彌彌把19根散落在地上的手指一個一個撿起來擺在桌子上。

  「你知道這是什麼嗎?」

  南山彌彌指著手指問甚爾。

  「兩面宿儺的手指,兩面宿儺是千年前的咒術師,因為太過強大且殺人無數最後被封印成了20根手指。」

  南山彌彌:「20根手指,他有四只手?那他豈不是一個人就可以四手聯彈?」

  甚爾:「我覺得那時候應該還沒有鋼琴。」

  南山彌彌:「生錯時代了啊,就像之前有人在一個千年前的女性身體裡檢測到了超強的計算機天賦。」

  伏黑惠迷迷糊糊之間聽到有人在談論兩面宿儺、鋼琴還有計算機。

  伏黑惠:?

  這三個東西到底是怎麼聯系起來的,還有我不是被宿儺占據了身體在和五條老師對戰嗎,現在是什麼情況,五條老師贏了?

  一肚子疑惑的伏黑惠睜開了眼睛,就看到一個陌生的沒見過的女人眼睛亮晶晶的看著自己。

  「你是……誰?」

  「我是你媽媽啊,惠!」

  伏黑惠:啊,媽媽……等會,你說你是誰?!



第39章 第三十九章393939

  就算是硬接了五條悟的幾發無量空處,伏黑惠也沒有失憶到連自己的媽媽早就死了這件事情也忘記的程度。

  他捂著疼痛的腦袋坐起來,看著面前的一男一女。

  「你不要跟我說你是我爹。」他對甚爾說。

  甚爾:「……不是我說不說的問題,這是事實。」

  伏黑惠看著面前這個人熟悉的臉,覺得自己的精神可能確實是有點恍惚了。

  如果說之前在打陀艮的時候出現的那個奇怪的男人真的是他失蹤的父親的話,那現在這個長著一模一樣臉的人又是誰。

  他親眼看到那個人在他的面前自我了斷。

  甚爾的承認印證了他的猜想,但是記憶帶來的衝突又讓他無法理解現在發生的一切。

  而另一邊,無法理解現實的是除了南山惠以外的全部人。

  盡管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但是秉持著對南山彌彌的了解,現在的情況肯定又是她搞的鬼。

  南山惠倒是不擔心會發生什麼不好的事情,因為就在剛才他已經確認了2號章魚跟著他一起也來到了這個陌生的地方。

  總之,雖然南山彌彌一直不著調,可是在保護他和津美紀這一方面從來沒有出過缺漏。

  那家伙在當母親這一方面意外的靠譜。

  這也是惠和津美紀能夠這麼順暢的接受南山彌彌的原因。

  當然,如果她可以每天少點創死人的天馬行空就好了。

  只可惜這東西基本上已經和她的本性綁定在一起了,沒有人能夠改變。

  也沒有人能夠反抗。

  現實所發生的一切都告訴南山惠,在面對南山彌彌的時候,最好的辦法就是全盤接受,因為你一旦出現對抗行為,不僅不會成功還會變得更慘。

  所以在最開始的一瞬間錯愕之後,南山惠就坦然的面對這個明顯長大了的五條悟。

  五條悟:「……我怎麼感覺你好像很悠哉的樣子。」

  惠:「接受命運安排了,反正要不了多久應該就能回去了。」

  「所以到底發生了什麼?」

  這個問題也是所有在顯示屏幕前的人想問的問題。

  所有人都在認真的分析戰場情況的時候,突然對戰中的一個人瞬間時光倒流十年,這種情形不管怎麼想都覺得太過詭異了點。

  「這種離譜事情的發生,肯定是彌彌干的啊,你還用想嗎?」惠理所當然的說。

  五條悟:「彌彌是誰,怎麼好像我應該很熟的樣子?」

  但是他完全沒有聽過這個名字啊,解決術式熔斷的時候燒腦子燒壞的部分還沒完全治好導致記憶丟失了?

  觀戰的所有人:我們的腦子沒動過也不知道那是誰啊!

  五條悟的表情看起來是真的完全不認識南山彌彌。

  南山惠小朋友憑借著閱漫畫無數的豐富想像力,想到了現在這個情況的一個可能解釋:「所以我來到了平行世界是嗎?」

  「這個世界裡,五條哥哥不認識媽媽。」

  「等等等等。」一下子信息過多,五條悟需要捋一下。

  「你管我叫五條哥哥,你提到了一個我完全不認識的人,你說這裡是平行世界。」如果小伏黑惠沒有說謊的話,那麼真相就是:「在你的世界裡,我不是你的老師,你媽媽還活著沒有死,而且我也認識她,還很熟悉。然後她把你送到了這個好多年後的平行世界,並且把之前的伏黑惠的身體給換過去了?」

  「這個世界的我還叫伏黑惠嗎?那怪不得你不認識彌彌了,我現在的名字是南山惠。」

  眼看著這一架現在是打不成了,五條悟想了想說:「要不然收工回家吧,你吃飯了沒啊?」

  剛放學一到南山彌彌辦公室就被送過來的一年級小學生南山惠:「……沒有。」

  「那就去吃飯好了,你吃不吃章魚小丸子?就是不知道現在還有沒有人能做了。」畢竟整個東京現在都被籠罩在死滅回游裡面,這裡面除了咒術師以外已經沒有其他的普通人了。

  但是那群被從普通人變成咒術師的人裡面應該能找出來一個會做章魚小丸子的吧。

  惠:「章魚小丸子還是算了吧。」

  他現在還不能夠心安理得的吃下去所有帶觸手的東西,有一種吃南山彌彌同類的感覺。

  雖然南山彌彌自己會吃。

  「好吧,那就點別的。」

  盡管一幅已經戰意消失的樣子,但是五條悟實際上還是在暗中觀察著這位自稱是南山惠的小伏黑惠。

  他在心中考慮著這有沒有可能是他們未知的宿儺的一種

  能力,就是可以讓**退化到小時候的樣子。如果是那樣的話,現在的南山惠就有可能是在假裝自己的無害,等著他放下戒心一擊必殺。

  六眼讀取的信息告訴他,這就是沒有被宿儺附身的惠本人,但是現在的情況已經不是能夠完全相信六眼判斷的時候了。

  羂索能夠在欺瞞住六眼的同時占據傑的身體,那麼和羂索關系密切的兩面宿儺也有可能從他那裡學到同樣的方法。

  這是千年前的詛咒之王,不能夠掉以輕心。

  在接受了南山彌彌的解釋之後,伏黑惠總算是了解了現在的情況。

  「所以這是平行世界的十年前。」

  他突然想到了什麼:「那津美紀?」

  正好這個時候,門口傳來了一個熟悉又陌生的小女孩的聲音。

  因為今天有社團活動所以比惠晚放學的津美紀大聲的說:「我回來了!惠呢?」

  然後就看到了在沙發上面蓋著一個小毯子,一臉復雜表情看著自己的放大版惠。

  「惠你怎麼變這麼大了!彌彌又搞了什麼新東西嗎,我也試試,我也想看看我長大後是什麼樣子!」

  津美紀開心的跑過來,對著伏黑惠左看看右看看。

  「惠長大了以後的頭發還是這麼炸啊,哈哈哈哈哈哈!」

  伏黑惠看著小時候的津美紀,一時間悲傷和快樂同時湧上心頭,他又一次的看到了昏迷多年的津美紀,又一次看到了被自己親手殺死的津美紀,又一次看到了活生生的站在自己面前的津美紀。

  雖然這個津美紀是縮小版的,但這已經足夠讓伏黑惠熱淚盈眶了。

  「誒?怎麼哭了啊,惠,不舒服嗎?彌彌,快讓他變回來,他好像不太舒服的樣子!」津美紀有些焦急的看向南山彌彌。

  南山彌彌搖搖頭說:「這不是惠,或者說這不是我們的惠,這是平行世界十年後的惠。」

  津美紀消化了一下南山彌彌的話,然後有些怔怔的看向伏黑惠,看著他流淚不止,明明已經十五六歲的樣子了,卻像一個比她的惠還要小的小孩子。

  她努力的伸出手,拍了拍比她高太多的惠的頭說:「不哭不哭,惠是最堅強的。」

  津美紀不知道在另一個世界的未來到底發生了什麼,但是她能清晰的感受到面前的這個惠身上湧出的痛苦。

  所以她用自己的辦法安慰他。

  「就當這是一場夢吧,就算這只是一場夢,也足夠了。」伏黑惠這麼想著,也這麼說出來了。

  「這可不行!」

  緊隨其後傳來的是南山彌彌堅定的反駁。

  「就算是平行世界的惠也是我的孩子,我不允許有誰在我不知道的情況下欺負我的小孩。」南山彌彌捧起伏黑惠的臉,認真的說:「你要告訴我關於你的世界的一切真相。」

  為什麼你會被人附身,為什麼你在看到津美紀的時候淚流滿面。

  這個時候為什麼伏黑惠不姓南山而是還跟著津美紀媽媽的姓氏已經不重要了,重要的是。

  為什麼你現在如此的痛苦,我的孩子。

  伏黑惠平復了一下心情,對南山彌彌等人講述了他的世界所發生的一切。

  甚爾:「看來這個火箭炮沒必要用在我的身上了,另一個世界的我估計早就在十年間死在某個地方了,也算是我意料之中的結局吧。」

  津美紀:「原來我被人附身了,還被操控著惠身體的怪物殺掉了,怪不得惠如此傷心啊。」

  伏黑惠:不,不是被操控著我的身體的怪物殺掉了,是被無能為力的我殺掉的。

  如果沒有發生現在的事情,是不是在不久的將來,就連五條老師也會被我親手殺掉?

  這種悲觀的想法控制不住的出現在惠的腦海裡。

  他已經無法好好的控制自己的思想和情緒了。

  就像是超出了彈性極限的氣球,要麼徹底爆掉,要不然就只能扎幾個孔把裡面的水放出去。

  可不管是用什麼方法,這個氣球都不可能完好無損的恢復如初了。

  而南山彌彌在聽到伏黑惠的敘述之後卻陷入了沉默。

  南山彌彌:「……」

  南山彌彌長久的沉默讓其他的人也漸漸地不說話了。

  「彌彌?」等了一會的甚爾決定開口問問。

  再這麼沉默下去,就指不定是憋什麼大招了。

  果然,南山彌彌「騰」的一下站了起來。

  「這個世界不管爛成什麼樣子都和我沒有關系,但是我不允許我在乎的人被這個腐爛的世界侵害到一點。」

  「我要去薨星宮,見天元。」

  「老家伙龜縮在地底下當縮頭烏龜當了這麼多年,也該出來見見生人了。」



第40章 第四十章404040

  「天元沒有那麼好見,即便你去了薨星宮也是沒有辦法找到她的。」

  沒精打采的伏黑惠首先否定了南山彌彌的想法。

  「在薨星宮的外圍,有百扇以上不停變動位置的門,其中只有一扇門可以通往真正有天元居住的薨星宮。而即便是你找到了這個真正的門,如果天元拒絕見你的話,你也是見不到她的。」

  這是他自己的親身經驗。

  南山彌彌:「搞這麼復雜一個烏龜殼,是有多怕死啊?」

  「我不知道她是不是怕死,但是在我的世界裡,天元已經被羂索用咒靈操術降服了。」

  南山彌彌思考了一下:「按照你所說的,未與星漿體同化的天元會進化成更高等級的存在,這個存在幾乎是與這個世界同在的,是無形無相的,並且能知世間萬物。」

  「而這種存在又是與咒靈相似的存在,是可以被夏油傑的咒靈操術降服的。」

  「那就是說,咒靈本身是相比於人類更高級的存在?」

  想到這南山彌彌搖搖頭,「不對,高級不高級這種事情是由人來定義的。天元自己本身也是人類,盡管活的時間比較長,但是人類的本質本性是不會徹底消失的,所以她的定義是出自於人類的判斷。」

  「那這個高級就不准確,甚至進化這個詞用的也不一定的是對的。只能說,天元變成了與人類不同的異狀,而這種異狀是與咒靈類似的存在。」

  伏黑惠:「天元本身倒是沒有和我們說過她進化成了更高級的存在,她只是說她的靈魂與世界融合了,她即是世界,世界即是她。」

  「那就沒錯了。」南山彌彌順著伏黑惠的話說:「那我們可以得出一個結論,就是咒靈的存在也應該是與世界融合的,咒靈即是世界的一部分,世界的一部分即是咒靈。」

  「如果是這樣的話,想要構建一個沒有咒靈的世界豈不是完全不可能了?」甚爾想到了九十九由基上次來的目的。

  伏黑惠也點頭。

  但是這並沒有得到南山彌彌的認同。

  「你們忽視了一點,大惠惠他們看到的天元實際上只是一個具現化的形態而已,並不是天元的本身。那麼我們現在看到的咒靈也只是一個具現化的形體而已,並不是咒靈的本身,咒靈的本身只有一個東西——咒力。」

  「逸散在外部的咒力,聚集形成了咒靈。這是咒靈的普遍定義,你們咒術屆的所有人都知道的基本知識點。」

  「但是什麼情況下,咒力才會聚集成為咒靈你們想過嗎?」

  伏黑惠:「當某一個地方的咒力含量過高的時候?」

  「Bingo,我們惠惠就是聰明!」南山彌彌先給了惠一個誇誇。

  「咒力就像是游離在空氣中的粒子,當密度低的情況下,它們只有少部分會相互碰撞,這些相互碰撞的部分咒力,也只有少部分會形成咒靈。這也就是為什麼之前九十九由基曾經提到過,外面的世界很少能夠見到咒靈的原因。」

  「那麼

  說回這裡,為什麼這個國家不管是咒靈還是咒術師都遠超外面的世界?」

  「依然是九十九由基提到過的,天元在國內設置了多處淨界,這些淨界存在的目的是為了抑制咒靈的產生。但是,我認為問題就出現在這裡。」

  和九十九由基一樣,伏黑惠也沒有明白南山彌彌的邏輯。

  「淨界的存在一定是由兩部分組成的。就像你想要淨化水中的污染物,你要有淨化用的藥劑,同時你還要有一個池子裝水。」

  「淨界裡面用來抑制咒靈的陣法就是這個藥劑,淨界本身就是這個池子。」

  「然而,只要你關閉污水廠的進水閥,污水池裡面的污染物就不會增多,可是咒靈不一樣。這個國家的人就像是水池裡的細菌一樣,他們在不停的不停的生產著污染物,這些污染物因為池子外壁的存在出不去,而池子中投加的藥劑又不夠強力,淨化的速度趕不上污染物產生的速度。」

  「於是,越積越多,這個國家就變成了現在的這個樣子了。」

  「或許在很久很久以前的某個時期,因為天災人禍等種種原因的疊加,導致這個國家的咒靈大幅度產生,超過了以往的水平。那個時候生靈塗炭,天元想要解決當時的問題而想到了這個辦法,可在那之後,這個池子的外壁就應該被拆掉了,但是她一直沒有拆,就變成了如今的境遇。」

  「這就是為什麼我說,這個死循環的根源就是天元。」

  「之前甚爾提到過,咒術屆有一個說法,那就是在五條悟誕生以後,咒術師的陣營突然變強,為了達成平衡,咒靈的存在也迅速增多。」

  「但這個說法實際上也經不起推敲。如果天元說的循環真的存在的話,順序應該是這樣的——」

  「首先,因為淨化力度不夠,咒力不斷累積,這種累積會有一個臨界點。」

  「咒力的不斷累積會造成咒靈的大量產生。」

  「與此同時,為了解決這個問題,要往池子裡面投加一個強效藥快速地平衡掉它,使之回到原來相對穩定的水平。不過這個相對穩定的水平也好不到哪去就是了。」

  「這個特效藥就是六眼。」

  「六眼一睜開眼睛你們就知道那是六眼,但是咒靈沒有出現在你們面前的時候你們也不知道他們產生了。你們咒術屆到底有沒有仔細的調查過咒力大爆發和六眼到底誰先誰後啊,就下了這個定義。」

  「至於甚爾和咒靈操術使的誕生……你們這個破爛循環運行這麼多年才出bug,我都覺得不可思議。」

  伏黑惠目瞪口呆。

  其實這不是什麼難以理解的問題,但是因為咒術屆的人從來都不會教這些,所以他們也想不到。

  偌大的一個咒術屆,想要從根源解決問題且有點能力的人,甚至只有九十九由基一個人。

  而且還沒找到方向。

  高等教育的普及任重而道遠。

  「那應該怎麼解決?讓天元大人打開結界?」伏黑惠問。

  南山彌彌:「當然不行。高濃度流向低濃度,這麼多的咒靈存在於這個國家中,一旦結界被立刻打開,那外面的世界根本就沒有辦法立刻承受這麼高濃度的污染,到時候你們咒術師就真的要全世界跑了。」

  「而且,我覺得你們的總監部也不會同意這個提議的。總監部不同意,天元自己到底有沒有權利一個人決定打開結界都不好說。」

  「一個龜縮在薨星宮的人,權利早就被外界蠶食的不剩多少了吧。」

  「她現在跟個吉祥物的差別估計也不是特別大。」

  「咒術屆的總監部啊……」甚爾笑了笑,「我覺得彌彌說的沒錯,他們肯定是不對同意讓天元打開結界的。」

  「為什麼?」伏黑惠不明白。

  「水裡面都沒有污染物了,賣淨化藥劑的廠商要怎麼賺錢?」

  南山彌彌聳聳肩:「這麼說吧。就是因為咒靈的存在,能夠祓除咒靈的咒術師才重要,咒術屆的存在才是有必要的。只有咒術屆的存在有必要,咒術屆才能享有特權,咒術屆的高層才能高高在上的從普通人的社會中獲取大量的權利和資源啊。」

  「所以,或許你們這種疲於奔命的普通咒術師會想要解決咒靈存在的問題,你們的高層……沒准在咒靈過少的時候,還會特意養點放出來呢。」

  津美紀立刻想到了南山彌彌的動畫片裡面的比目魚總監部。

  他們就是特意的人為制造咒靈,然後讓普通人的政府花錢來情咒術師解決咒靈。

  執行任務的小海膽咒術師每天出生入死,只為了保護普通人的生命,卻不知道這根本就是高層用來鞏固自己地位的陰謀。

  原來我們的動畫片真的是真實存在的啊。

  津美紀想:以後要是有人說動畫片裡都是騙人的,就可以理直氣壯的反駁他們了!

  「……反正我們的世界現在已經一遍混亂了,一切都走到了最糟糕的地步,無法挽回了。」想到自己的世界,伏黑惠再一次的消沉了起來。

  當遇到現有能力無法解決的問題時候,一般人會有兩個選擇——

  一、拼盡全力博一把,不成功便成仁。

  二、直接放棄。

  在不間斷的打擊之後,伏黑惠已經喪失了拼盡全力搏命的能力,他此刻無法自控的選擇了第二條路。

  南山彌彌看著頹廢的伏黑惠,一巴掌按在了他的頭頂上。

  「這種情況下就算說不是你的錯也沒有任何意義了,看來只有一個辦法了。」

  南山彌彌揉了揉伏黑惠的頭,然後又摸了摸津美紀的腦袋。

  「在去見我們這個世界的天元之前,得先把大惠惠的問題解決掉啊。」

  當一個人的心理出現巨大的問題的時候,病變常常是生理層面上而不僅僅是心理層面上的。這個時候僅靠自己是沒有辦法調解好自己的心態的,這個世界畢竟不是一個真正的熱血少年漫。

  少年們面臨自己真真正正無法解決的問題的時候,也不是每一個人都能大喊著「友情啊,正義啊」爆發小宇宙「塔塔開塔塔開」的解決面前的困境。

  這個時候就需要外部力量的介入。

  讓少年人去直面世界的黑色實在是太過殘酷了,這種事情還是交給她們這些成年人來做吧。

  況且,南山彌彌一直認為。

  由外界原因造成的心理問題,最好的解決辦法就是——把這個外界解決掉。

  如果只是埋頭於解決這個原因造成的結果的話,那最終也只會是另一種咒術屆而已。

  標本兼治,才是最優解。

  「甚爾,我們去一趟大惠惠的世界吧。」



第41章 第四十一章414141

  去另一個世界這種事情,說起來容易,做起來一點也不簡單。

  實際上,一般的人根本就做不到才對。

  「去我的世界?要怎麼去?」

  伏黑惠看了眼被放在一旁的火炮筒,要用這個東西嗎?

  南山彌彌順著伏黑惠的視線看過去,然後搖搖頭說:「不能用這個。」

  「這個火炮筒並不能夠保證每一次都把人送往同一個世界。」

  「那我們要怎麼過去?」甚爾問。

  「章魚2號跟著小惠一起去了那個世界,我可以根據2號所在的位置找到那個世界的坐標。」

  「不過在此之前,我們得先到樓頂上去,那裡的空間比較開闊。」

  完全不知道南山彌彌說的章魚2號是什麼東西的伏黑惠一頭霧水。

  幾人跟著南山彌彌上了樓頂,然後眼睜睜的看著她掏出來了一個巨大的機械怪物。

  「這是什麼東西!」

  這個詭異的形狀,一個巨大的圓盤上下一邊一個半圓的凸起。

  這東西,真的好像……

  「UFO!」

  南山彌彌一臉驕傲的說,就好像這個東西是她造出來的一樣。

  007:雖然不是她造出來的,但是這個宇宙飛船變成現在這個形狀,她功不可沒。

  「如果宇宙飛船不是UFO的形狀的話,那這個飛船的存在將毫無意義!」

  沒有長成標准形狀的宇宙飛船,要如何讓看到它的每一個人都能在第一時間認出來它是什麼並且大聲喊出『UFO!』呢?

  甚爾走上前拍了拍飛船的身體問:「開這東西

  需要駕照嗎?」

  「理論上來說,是需要宇宙管理局來發宇宙飛船駕駛證的,但是這個世界沒有宇宙管理局,所以不需要!」

  伏黑惠看著一本正經交流的兩個人,一時間不知道他們是在說真的還是純粹在惡搞而已。

  其實甚爾也不知道南山彌彌說的是真是假,但是這不重要。

  能夠坐UFO在星際旅行這種機會可不太多。

  就算已經成年很多年兒子都好幾歲了,也依然會因為這種事情而開心的。

  「大惠惠不能跟著一起來,因為你本身就是通過『十年後火箭炮』被帶來這個世界的,如果你跟著我們一起回去的話,兩相衝突或許會發生很危險的事情。」

  比如被時空亂流變成七零八碎的屍體這種恐怖事件。

  不放心惠一個人的成熟「大人」津美紀小朋友雖然也很想體驗一下坐宇宙飛船穿越時空,但是還是選擇了留下來。

  「想要坐的以後肯定還有機會的,不過不知道下次還能不能見到惠了,所以我決定留在這裡陪著他。」

  南山彌彌揉揉津美紀的腦袋,和他們告別之後,帶著甚爾上了飛船。

  飛船是全自動的,幾乎不需要什麼操作。

  「所以宇宙管理局要求開飛船需要駕照到底有什麼意義?」

  南山彌彌:「因為是在瞎扯。」

  「沒有宇宙管理局這個東西來著。」

  「哈哈哈哈哈哈哈!」

  兩個人莫名其妙的開始笑,一直笑到飛出地球。

  「好的,現在我要開始時空跳躍了,一會可能會有一點暈。」

  甚爾聽到後點點頭表示自己已經做好了准備。

  不過他還是有點好奇南山彌彌要怎麼穿梭時空來到另一個世界。

  甚爾盯著南山彌彌看了一會,發現她除了閉了一會眼睛以外,什麼也沒干。

  「不需要給飛船輸入個坐標嗎?」

  南山彌彌:「誒?飛船不會時空穿梭的,能穿梭的那個是我呀。」

  「那我們坐宇宙飛船的意義是什麼呢?」

  南山彌彌:「好玩。」

  甚爾無語的用手搓南山彌彌的臉,搓的南山彌彌開始咬人。

  「其實是因為時空穿梭會造成周圍能量的塌陷,如果是在距離地球太近的地方,會對周圍的環境造成影響,所以開飛船跑遠點,來禍害宇宙來了。」

  南山彌彌給甚爾看外面廣袤無垠的宇宙。

  「其實,如果運氣好的話,我們沒准會看到宇宙中的咒靈呢。」

  如果足夠巧合的話,逸散在宇宙中的咒力也不是不可能碰撞出來一個咒靈。

  「那你說,咒靈在宇宙裡面能存活嗎?」甚爾問,

  南山彌彌想要摸摸下巴,摸到了甚爾的手腕,又啊嗚一口咬在甚爾的手上。

  咬的還挺疼的。

  然後含含糊糊的說:「這個就不太清楚了,等到了大惠惠的世界之後,我們可以做個實驗。」

  把活著的咒靈扔到宇宙空間裡面,看看會不會死掉。

  反正咒靈應該沒有類似於人權保護協會這樣的組織存在吧。

  這次的時空跳躍比較平穩,兩個人都沒有什麼不好的反應。

  南山彌彌得意的和007炫耀:你看我做的時空導航,你再看看你之前做的,每次都把我晃的七葷八素的。

  007表示不服氣:「你有2號給你提供坐標,你當然航路穩定了,我可是無參考定位坐標,沒把你弄丟過已經非常厲害了!」

  「你不知道006把它宿主搞丟過多少回!」

  安撫了一下給自己叫屈的007,時空跳躍結束了。

  南山彌彌可以感覺到,此時此刻她已經和2號在一個世界了。

  從下往上飛的時候不需要找什麼方向,只要是朝向宇宙,隨便什麼方向飛都無所謂。

  但是當從宇宙外面往地球飛的時候就不能這麼隨便了,南山彌彌和甚爾開著飛船繞著地球轉了好幾圈,才終於確定某個小長條是霓虹。

  「雖然我學過地理,但是地理書上面畫的圖和現實裡看到的根本就不一樣啊!」

  這要是跑錯地方了豈不是很尷尬。

  「你不是可以通過2號定位嗎?」

  「是可以,但是你不覺得在不知道答案的時候開飛船四處找陸地很有意思嗎?」

  「所以你其實是知道哪裡是目的地,只是在哄我玩對嗎?」

  「開心嗎?」

  甚爾:「挺開心的。」

  「哈哈哈哈哈哈哈!」

  還是那句話,能夠在宇宙裡面自由開飛船的機會可不多啊!

  該說不說,死滅回游結界裡面真的讓五條悟他們找出來會做章魚小丸子的人了。

  雖然最開始南山惠不太想吃,但是在那個泳者說可以給他做一份沒有章魚的章魚小丸子以後,惠妥協了。

  「沒有章魚的章魚小丸子根本就不是章魚小丸子,你還是給我來正常的吧。」

  「好嘞!」

  章魚小丸子泳者感慨的說:「沒想到在死前還能讓人嘗到我親手做的章魚小丸子,也算是對得起我死去的太姥姥了。」

  「對了,做章魚小丸子的方法就是我太姥姥教給我的,等我下去以後正好可以跟她講,她應該能挺開心的。」

  五條悟:「你心態還挺好的啊。」

  小丸子泳者:「哎呀,人活一輩子,不是生就是死嗎,反正你們這種大人物的事情我也沒什麼能力干預,就當我的平平無奇路人甲好了。」

  泳者給章魚小丸子翻了個面。

  「等著出現在漫畫結尾處交代的『大家的結局』裡就好了。」

  這邊在平靜祥和的吃著美味的章魚小丸子。

  另一邊的裡梅就沒有這麼悠哉了。

  因為不能打擾到宿儺大人的戰鬥,所以在戰鬥打響的一開始,裡梅就退到了一邊。

  不同於高專的人可以通過冥冥的黑鳥操術獲得戰鬥現場的畫面,裡梅只能遠遠的通過自己的肉眼來觀測。

  所以當他發現戰鬥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停止了,而宿儺大人也失蹤的時候,五條悟早就帶著南山惠離開戰場了。

  絹索不在,裡梅用他那個除了做人肉料理以外都不太好用的腦子找到兩個人的時候,章魚小丸子都烤上第二盤了。

  「五條悟!你把宿儺大人弄到哪裡去了!」

  公元882年的腦子哪怕是重新受肉了也不能改變早就過了保質期的事實,裡梅怒吼著對著插起來一個章魚小丸子正准備吃的五條悟就衝了過去。

  五條悟:反應這麼大,難不成宿儺那家伙真讓人給搞走了?

  盡管跟宿儺打架的時候無下限用的極為辛苦,但是面對裡梅這個程度上的對手,他連手裡的竹簽都不用放下去。

  就在五條悟准備用無下限擋住裡梅的攻擊的時候。

  南山彌彌帶著它的超級UFO,閃亮登場了。

  一個仿佛是用強力擴音喇叭發出來的聲音蠻不講理的鑽進了現場及屏幕後所有人的耳朵裡。

  「女士們先生們!Ladiesandgentlemen!讓我看看是誰的小眼睛還沒有看向世界的焦點?」

  「是那位正在吃章魚小丸子的藍眼睛小哥嗎?是那位想要用盤子蓋住自己的臉假裝自己不存在的海膽頭小朋友嗎?」

  「還是……那位正在一往無前強勢奔跑的好像完全沒有注意到我的存在的白發挑染妹妹頭小哥呢?」

  擁有著標准UFO外形的宇宙飛船像是從宇宙發射進來的星際導彈一樣,凶狠的砸向了地面。

  南山彌彌跟甚爾出現在了UFO打開的門口,他們甚至穿上了一看就是統一風格的禮服。

  紅毯從UFO的艙門口鋪設下來。

  兩個人邁著優雅的步伐走了出來。

  南山彌彌手拿著麥克風,熱情四射對在場以及屏幕後的所有人打了個響亮的招呼:「各位異

  世界還不認識我的朋友們,你們好!我是南山彌彌。」

  說完,南山彌彌有點疑惑的問五條悟,「剛才那位白發挑染奔跑的很精神的小哥去哪裡了?」

  五條悟用拿著竹簽的手指了指南山彌彌飛船的下方。

  「那呢吧。」



第42章 第四十二章424242

  「哎呀!」

  南山彌彌做了個誇張的捂嘴驚訝的表情。

  然後跑到了飛船觸地的地方,果然看到了被壓在下面漏出了一點頭發絲的裡梅。

  「不愧是千年前的咒術師啊,這都沒被砸死。」

  南山彌彌稱贊的說。

  五條悟:所以你就是瞄准他砸下來的對吧。

  「不過如果現在我們要把飛船移開的話,就還要重新走進去。」南山彌彌一臉抱歉的說:「那樣的話,我的體重加上去就是二次傷害了。」

  「所以為了防止讓我的罪孽加重,請就保持這樣慢慢斷氣吧!」

  南山彌彌雙手合十,念了句「神明保佑」。

  也不知道讓神明保佑的是什麼。

  總感覺像是要保佑他快點死的樣子。

  先不說南山彌彌那麼點的體重相對於一個宇宙飛船來說只能算是九牛一毛,就說她後面那句話,她明顯就是故意的。

  好惡劣的家伙啊。五條悟心想,不過還挺對他胃口的。

  小不點惠說另一個世界的他認得南山彌彌,這麼看來,不僅是認識,他們關系應該還不錯。

  「咒術師如果不是被咒力殺死的話,是會變成咒靈的哦。」

  五條悟提醒南山彌彌。

  南山彌彌:「對哦!」

  「罪過罪過,差點就讓你死後無法安眠了,是我的錯。」

  然後在宇宙飛船上面注入了致死量的咒力。

  「這樣就萬無一失了,往生安息!」南山彌彌從還剩一口氣的裡梅的頭發絲旁邊拿起來一塊石頭鄭重地擺在了他頭發絲的另一邊。

  對,她就是把那塊石頭換了個位置。

  「不過我想,你這種人往生安息的話會讓無數被你殺害的可憐人痛不欲生的,所以你還是去地獄吧。」

  「我在地獄有熟人,保證讓你十八般酷刑個個不落下!」

  和裡梅友好的「交流」了一番之後,南山彌彌轉過身就看到背後冒出來一大群人。

  「怎麼突然這麼多人。」南山彌彌嚇了一大跳,然後正好看到了人群中的家入硝子和冥冥。

  「噢!這不是另一個世界的硝子和冥冥嗎?你們好呀!」南山彌彌笑眯眯的跟她們打招呼,變魔術一樣的拿出來兩朵水晶花,送給她們兩個一人一個。

  「謝謝。」硝子接下了水晶花。

  「我可以把這朵花賣出去嗎?它看起來很精致應該能值很多錢。」冥冥很禮貌的問著說出來就聽著非常不禮貌的問題。

  南山彌彌不在意的點點頭:「隨你喜歡,下回直接送你一個錢扎的花。」

  優優探出頭來問:「姐姐你認識她麼?」

  冥冥搖搖頭說:「不認識,不過送錢的都是好朋友。」

  此時,在新宿戰場外屠殺咒術師的羂索感受到了新宿結界內咒力的巨大波動。

  「這麼大的咒力波動……那兩個人打架打到結界外面去了嗎?」

  羂索扔下手中剛擰下來的一個古代術士的頭,仔細的分辨著咒力的變動。

  「這個咒力總量的變化,似乎是宿儺離開了結界,但是五條悟還在。」

  「好奇怪好奇怪,宿儺回去了?但是咒力的總量還是不對,比之前的少,至少少掉了宿儺咒力總量的一半。」

  對於幾個被特別關注的「刺頭」,羂索很清楚他們的咒力含量。

  比如兩面宿儺,比如乙骨憂太,比如五條悟。

  作為當代咒力總量最多的人,乙骨憂太的咒力差不多是兩面宿儺的一半。

  按照這麼說……

  「此時的情況就是,乙骨憂太放棄作為五條悟戰敗後的保險,選擇來殺我?」

  推測是如此,但是為了保證萬無一失,羂索還是選擇和被留在新宿監視的咒靈共感看一下實際的情況。

  ……

  那是什麼東西,UFO?

  ……

  南山彌彌的咒力和體質目前的數值都是滿值1000點。

  由技能點堆出來的的數值是不會超過當前世界最強數值的。

  也就是說,已知甚爾的體質是此世最強,那麼體質滿點的南山彌彌就相當於和甚爾擁有了同樣的體質,一旦甚爾死亡,最強體質的參照物發生改變,南山彌彌的體質也會發生改變。

  同樣的,咒力滿點的南山彌彌也受當世咒力最強者的影響。

  此刻在這個世界,兩面宿儺已經不存在了,咒力最強者為乙骨憂太,因此南山彌彌的咒力和乙骨憂太是相等的。

  這也是為什麼南山彌彌在原來非常排斥用堆技能點數值的方式提升自己的能力,因為那樣永遠都被當世的天花板所限制。

  而在那種時候,她的對手往往就是那群天花板一樣的存在。

  在跟家入硝子和冥冥「敘舊」完之後,南山彌彌把注意力轉向了高專的年輕一派。

  「看年齡,你們就是大惠惠的同學們了吧,你們好呀,我是另一個世界惠的媽媽。」

  最先有反應的是虎杖悠仁:「等一下!如果我沒記錯的話,伏黑的媽媽不是在很早就去世了嗎?」

  「我是後媽來著,順便一提,這位是他爸爸甚爾君。」

  五條悟:「這張臉我死都不會忘的。」

  甚爾:「別說這麼容易讓人誤會的話,我妻子還在呢。」

  五條悟:「就算是另一個世界的你也還是這麼惹人討厭。」

  禪院真希看著和五條悟拌嘴的甚爾。

  這就是上一代0咒力的天與咒縛嗎?現在的她和這個人比起來,誰更強一些呢?

  真依……這是你想要我變成的樣子嗎?

  真希有些晃神。

  「哎呀,這不是真希嗎?幾天不見長這麼大了呀!」

  禪院真希:……

  如果這個人真的是另外一個世界的人,不是幾天不見的問題吧。

  怪人。

  眼看著五條悟和甚爾鬥嘴鬥的已經快要打起來了,日下部篤也嘆了一口氣問南山彌彌:「所以這位異世界的來客,你來這裡的目的是什麼?」

  南山彌彌拿出了一個巨大的火箭炮。

  三輪霞:「她憑空拿出來了一個火箭炮!憑空!」

  狗卷棘:「金槍魚蛋黃醬。」

  三輪霞迷茫的看著狗卷:「聽不懂。」

  乙骨憂太解釋道:「狗卷前輩的意思是,她都已經開著UFO從天而降了,憑空拿出來火箭炮沒有什麼奇怪的。」

  「這個是『科學的十年前火箭炮』。」南山彌彌介紹道:「我之前是用另一個跟它功能類似的『不科學的十年後火箭炮』把這個世界的惠和我那個世界的惠交換了。」

  「那現在你要用這個功能看起來就是相反的東西把他們換回去嗎?」星綺羅羅伸出一根手指問:「我能戳一下這個東西嗎?」

  「可以。」南山彌彌大方的回答:「等時間到了他們兩個會自動回到自己本來的世界的,不需要我多加干預。」

  「那你來是?」

  南山彌彌說:「因為我家素未謀面的另一個世界的兒子的心靈受到了極大的傷害,為了避免在他回到這個世界以後受到二次傷害,所以我來解決一下問題。」

  眾人面面相覷,現在這個情況已經復雜到他們搞不明白南山彌彌想解決的到底是什麼問題了。

  「你們應該有注意到,惠被交換到我們的世界的同時也將宿儺帶過去了。」

  五條悟點點頭,他現在已經完全可以確認宿儺是真的不在這個世界裡了。

  「我用一些手段把宿儺的手指和惠分開了,不過,在惠返回到這個世界以後,宿儺的手指還是會和他一起回來。」

  所以當她從天而降的時候,第一件事就是解決掉給伏黑惠的肉體喂下大量手指的宿儺第一狗腿子——裡梅。

  「等等,你說你已經把宿儺的手指從伏黑的身體裡面分出來了?!」虎杖悠仁火速抓住重點。

  「是分出來了,但是他的身體裡還有一部分東西分不出來,那個東西就是隱患。」

  盡管之前惠的意識被兩面宿儺壓制的死死的,但是他還是隱約知道為了補足缺少的最後一根手指,兩面宿儺吃下了自己千年前的肉身本體。

  那

  個肉身存在屬於即身佛,盡管不想承認,但是對於「冰清玉潔」卡片來說,即身佛並不屬於不干淨的東西,所以那個東西沒有被從惠的身體裡面分出來。

  由於肉身並不像手指一樣寄宿著兩面宿儺的一部分靈魂,宿儺不能夠在這種情況下再次奪舍伏黑惠。

  但是如果其他的手指再次進入惠的體內,即身佛中所含有的咒力就會立刻被兩面宿儺調用。

  惠變成了一個活著的咒力存儲裝置。

  這樣的認知讓南山彌彌如鯁在喉。

  「只要惠和兩面宿儺的手指處於同一個時空,就不能夠保證他不會再一次的被控制。」

  虎杖悠仁舉手。

  「請講,虎杖同學。」對於這位伏黑惠的同期,南山彌彌非常友善。

  「和伏黑不同,我即便吃掉兩面宿儺的手指也不會被壓制神志。只要讓我在伏黑之前把宿儺的手指重新吃掉不就好了?這回我絕對不會再和他定什麼契闊了。」

  南山彌彌摸了摸虎杖的腦袋:「這不是你能夠控制的事情,而我絕不接受不受控制的結果。」

  「那要怎麼辦?」

  南山彌彌:「實際上我有一個想法,但是現在還需要做一些實驗。」

  「什麼實驗?」

  「章魚小丸子已經烤好了這麼多,不如我們邊吃邊聊吧,正好飛船地下的那個也斷氣了。」

  眾人:……嗚哇,輕描淡寫的說出了相當可怕的話呢。

  ……

  羂索從來沒見過高專派成員到的這麼整齊的時候。

  還活著的所有五條一方的戰力此時幾乎全部都出現在了大庭廣眾之下,而另一方的主人公兩面宿儺則不見了蹤影。

  一群人圍著一個章魚小丸子的攤位前面快樂的品嘗著美味的食物,一切其樂融融的就好像什麼都沒有發生過一樣。

  如果不是周圍一片狼藉的建築群,羂索差點以為自己的記憶出現了差錯。

  章魚小丸子,UFO,明明已經死去卻又再次出現的禪院甚爾,還有一個完全沒見過的女人。

  到底發生了什麼?

  千年詛咒師羂索,百思不得其解。



第43章 第四十三章434343

  咒靈可以共享視覺,但是不能共享聽覺。

  因此羂索聽不到這群人熱火朝天的在討論什麼。

  「姐姐你的這個章魚小丸子烤的也太好了吧!等以後你開店我一定去捧場!」

  虎杖悠仁的超直球誇獎,誇的小丸子泳者心花怒放。

  「那這份多給你一個!」

  「謝謝!」

  吃著吃著虎杖悠仁突然想起來:「其實伏黑的媽媽不用擔心我吃掉宿儺的手指以後不保險啊。」

  南山彌彌:「嗯?怎麼說?」

  虎杖悠仁:「現在已知有十九根手指,只要再找到最後一根讓我全部吃掉,然後在我壓制住宿儺的意志的時候把我殺掉,那宿儺就徹底死亡了。你擔心的事情就解決了,話說,最開始五條老師給我申請緩刑的時候,咒術界的高層就是這麼安排我來著。」

  「我接受我的命運。」

  清楚知道最後一根宿儺的手指在哪的五條悟:……

  說到這裡虎杖悠仁稍微有點失落:「不過那樣的話,這位姐姐開的章魚小丸子店我就不能去捧場了啊,好可惜……」

  小丸子泳者:突然變的好沉重!!

  淚眼汪汪的小丸子泳者一股腦的給虎杖悠仁叉了好幾個章魚小丸子:「嗚嗚…那你多吃點,都給你吃!」

  南山彌彌:「啊!你怎麼全給他了,這一份該輪到我了!」

  小丸子泳者:「他都要捐軀了,你就讓讓他啊!」

  南山惠小朋友:……為什麼這麼熱衷於吃掉自己的同類啊。

  行吧,希望她這回不要鬧肚子了。

  絲毫沒有尊老愛幼精神的南山彌彌凶狠的從虎杖悠仁的盤子裡面搶過來好幾顆熱乎乎的章魚小丸子,塞進嘴裡嚼嚼嚼。

  「捐軀什麼捐軀,這小子說的方法根本就行不通。」

  「我問你,虎杖同學,你和大惠惠是同學吧,你們關系是不是很好?」

  虎杖悠仁點點頭。

  「這個世界的惠啊,因為各種原因吧…在童年的時期一直在經歷著失去和被拋棄。早逝的母親,盡管那不是她的本意,但是對於小小的惠來說,那就是第一次失去自己本應有的最重要的東西。」

  「沒學會愛人且很快就失蹤的父親,緊隨其後也失去蹤跡的繼母,最後他只剩下一個和他年齡幾乎相同的姐姐。」

  「姐姐無法代替母親,因為姐姐本身也需要母親。」

  「盡管有五條代償了一部分父親的職能,但是說實話……五條家應該也沒有給過你一個真正的父親,所以這個一部分微乎其微吧。」

  五條悟無所謂於父親的存在,因為他不需要超越誰就是理所當然的最強。

  「總之,這樣的童年經歷,會讓惠潛意識裡面認為自己是不重要的,是不被需要的,是在和其他人相比時更能夠被放棄的那個。」

  「虎杖同學,在惠的心裡,你的生命是比他自己更重要的存在。如果他知道你是為了救他而選擇面對死亡的話,那你就等於同時殺死了你自己和他。」

  「所以,這個方案,絕對不行!」

  南山彌彌兩手交叉比了個叉。

  然後又火速把虎杖悠仁盤子裡面其他還沒來得及碰的章魚小丸子全部偷渡走,趁著虎杖出神思考的時候。

  等虎杖悠仁回神的時候,一低頭就看到自己空空如也的盤子。

  「啊!我的章魚小丸子!」

  不管他們在討論什麼,單就是這個超出掌控的景像就讓羂索感到非常的不安。

  恐懼倒是說不上,活了上千年的家伙對於所有新奇的事情都保有著最大的好奇心。

  要不然又何必費盡心機給自己不停地續命呢?

  只不過現在的情況是他等待千年難得一遇的機會,錯過了這次之後不知道還要等多久才能再一次達成現在的條件。

  主要是很怕人類作著作著把自己都給作沒了,以這麼多年他觀察人類以及他自己作死的經驗來講,這也不是不可能的結局。

  到時候他還上哪裡去看人類更多的可能性去?

  或者還有一種可能,科技飛速發展,咒靈的存在被科學解構,可以由普通人通過科學的手段解決掉,淪為可以被科學解釋的「靈異現像」。

  然後可能會突然冒出來那麼一個人或者一群人,輕飄飄的就把這個困擾了人類上千年的問題解決掉。

  所以說人類的無限可能真的是很讓人著迷。

  但是現在還不行,至少要等這一次的實驗結束以後再開始下一個,要不然無法看到他耗費了千年心血達成的結果的話,他會死不瞑目的。

  雖然他的腦子只有嘴巴沒有眼睛啦。

  但是現在要怎麼辦呢?五條悟還好好的在那裡,如果他現在就過去的話,絕對會被五條悟干脆利落的殺掉的。

  並且周圍還有那麼多高專的咒術師在,自己想要通過術式轉生都有點困難啊,萬一跑不出去被抓到了,可就真的萬事休矣了。

  禪院甚爾本身沒有咒力,對於死滅回游的結界來說,他就好像不存在一樣。

  不過沒關系,就當是現在有兩個禪院真希好了。

  重點是另外一個人,那個看起來是宇宙飛船的主人的陌生女人。

  得想辦法把她從那一群人裡面分出來。

  當所有擁有咒力的人進入死滅洄游的結界之後,會自動變成泳者。在回應了小金的提問之後,會被隨即傳送到十個結界中的任意一個。

  那個女人進入死滅洄游後至今沒有傳送,有兩個可能。第一,她和禪院甚爾、禪院真希一樣是無咒力的天與咒縛,沒有被結界識別。第二,她沒有回應小金的提問。

  第一種可能性微乎其微,0咒力天與咒縛又不是打包批發的。

  所以是第二種。

  宿儺的失蹤應該也和那個人有關系。

  沒有兩面宿儺這個在前方吸引火力的人存在了,就沒有必要讓這群咒術師都聚集

  在一起了。

  「小金,追加一條規則。泳者在進入死滅回游結界之後,十分鐘沒有回應小金的提問將被傳送到距離當前結界最遠的結界。」

  「得到認可!《總則15》泳者在進入死滅回游結界之後,十分鐘內沒有回應小金的提問將被傳送到距離當前結界最遠的結界。」

  羂索笑笑:「讓我先會會你吧,意料之外的陌生來客。」

  與此同時,在新宿的眾人也都聽到了這一規則的追加。

  小金的聲音此起彼伏的,吵得人特別煩躁。

  鹿紫雲一掏了掏耳朵,顯然是被震的不輕,「這東西一定要每一個都說一遍嗎,我們這麼多人都在這裡,一只說大家也都能聽到啊!」

  「啊,這個東西沒有這麼智能吧。」虎杖猜測著說。

  「不過,怎麼突然有人追加規則?誰追加的,為什麼追加?」三輪霞迷茫的問。

  「去查看一下泳者積分不就知道了?」冥冥說。

  三輪霞:「但是我們也並沒有記住每一個泳者的積分都是多少啊,去查看也辨認不出來是誰吧?」

  冥冥:「不,實際上我們只需要查詢一個人的就可以了。」

  日下部篤也點頭:「是的,只要查夏油傑,也就是羂索的點數就可以了。」

  「嘛……說是這麼說,但是也不排除他利用別人來改變規則這種情況的存在。」家入硝子認為這種情況還是有必要考慮的。

  「我們還是先查點數吧,如果結果不符合預期再做推測。」

  日車寬見打開了泳者的點數排行,發現屬於夏油傑的點數果然有很大的變化。

  「沒錯了,就是他添加的規則。」

  「但是,為什麼要添加這樣的一個規則,他有什麼目的?」

  「我們這裡的人大多都是已經參加死滅洄游有一段時間的泳者,除了兩個人。」日下部篤也伸出兩根手指。

  南山彌彌指了指自己:「我和甚爾?」

  「所以這個規則是針對我制定的。」

  從一進入結界,南山彌彌就有聽到自己的身邊冒出來的一個醜醜的蟲子在聒噪的說著什麼,但是她完全沒有想要回應的意思。

  不看、不聽、不說。

  在面對具有未知危險的環境之時,第一時間去探求信息有的時候並不是首選。有很多的游戲規則都是回應即是同意。

  在完全不了解規則的時候,南山彌彌選擇把小金放置在一邊。

  現在看來,她的選擇是對的。

  「這條規則的增加說明,在此之前回應小金是將人傳送的必要條件。現在這位占據了夏油傑身體的羂索想要把我從這裡傳送出去,又苦於我沒有回應小金的話,所以選擇增加規則。」

  「等等等等!這不是說明羂索對我們這裡的信息了如指掌,要不然她怎麼知道小彌彌在這裡!?」

  意識到這一點的星綺羅羅等人開始四處尋找可能是「監視器」的存在。

  四下尋找果然找到了他們之前一直忽視的一堆弱小的咒靈。

  正是羂索提前布置下的用來監視他們的。

  「十分鐘很快就要到了,看來短時間內我要和大家說再見了。」

  「幫我照顧好我的宇宙飛船,各位,回見。」

  南山彌彌習以為常的應對這種具有針對性的變故。

  她能感覺到周圍的空間有一瞬間的變動,下一秒她就出現在了另一個完全陌生的地方。



第44章 第四十四章444444

  陌生的環境。

  以及空白的記憶。

  但是心中沒有恐慌感,莫非……

  我強的可怕?

  「公主?」

  耳邊傳來一個年輕女人的聲音。

  南山彌彌看向聲音的發出者,那是一名跪坐在自己的不遠處的陌生女性。

  她現在看誰都陌生,要是有個鏡子放在面前,說不定她看自己都陌生呢。

  鏡子……

  她記得鏡子這個東西,說明她的記憶中是有常識記憶的。

  這個陌生人叫自己「公主」,想必她應該是認識自己,但是自己卻叫不出她的名字,說明她失去的是生活記憶?

  不過也不排除是單方面的認識。

  「公主,你是不是什麼都不記得了?」

  南山彌彌因為沉思而垂下的眼眸向上抬了一下。

  「公主,不記得也沒關系的,昨日您在庭外摔了一下,再加上您氣血虛弱,先生說您在清醒以後會有一段時間失憶的症狀也是正常的,好好休息幾天就會好了。」

  「你是誰?」南山彌彌問她。

  「我是您的侍女,公主大人。」

  南山彌彌偏頭看著她,發現她小心翼翼的抬頭看了自己一眼又很快慌亂的低下頭了。

  「你害怕我?」

  「不是,嗯……您,你前段時間心情不太好,所以我們都很小心。」

  南山彌彌歪了歪頭:「不,你的眼睛裡面的害怕不是這種。」

  她伸手抬起侍女的頭,盯著她的眼睛看了一會:「你怕的不是我本身,而是與我有關的什麼事情。」

  「比如我,實際上沒有失憶?」

  侍女明顯有些慌亂,她立刻就想後退,想讓自己的臉離開南山彌彌的手。

  似乎南山彌彌不是一個「氣血虛弱」的公主,而是一個可以輕松捏斷她脖子的武士。

  南山彌彌撤回了自己的手,她向後靠了靠,發現自己的後面根本就沒有靠背。

  這讓她很不爽。

  「你說我是公主,證據呢?」

  「誒?」侍女愣了一下,緊接著松了一口氣,好像這個問題還在她的預期範圍之內,她說:「我可以叫來服侍您的其他侍女,大家都可以作證的啊。」

  聽到她這個回答,南山彌彌一挑眉,果然在說謊。

  如果她真的是公主的話,這個侍女的第一反應絕對不是叫來其他侍女來證明,而是會理所當然的說:「您當然是公主啊,這有什麼可質疑的呢?」

  「那你又怎麼證明那些人不是說謊的呢?我失憶了,我無法判斷你和你找來的那些侍女是不是真正是我的侍女,我也無法判斷她們是不是統一了說辭就為了蒙騙我。」

  侍女長大了嘴,她似乎沒想到南山彌彌這麼難搞。

  是的,南山彌彌根本就不是什麼公主。

  實際上,這個人是在前幾天從天而降突然出現在皇宮裡的人。彼時,公主正在驚慌於即將到來的新嘗祭。

  因為她意外中聽到了自己的父親和大臣們的商議,如果這一次對兩面宿儺的討伐再次失敗了的話,為了能夠保證這個國家大多數國民未來的安全,他們決定向兩面宿儺投誠。

  將那個怪異強大的男人當成是神明一樣的供奉。

  像是民間會向河神供奉童男童女祈求平安一樣,他們也將為兩面宿儺供奉「聖子聖女」來換取安定和平安。

  當然,這是下下策了。

  如果這次藤原家的「日月星進隊」和「五虛將」討伐成功了的話,自然萬事大吉,如果沒有成功……

  那這次的新嘗祭的「神明」就真的要變成兩面宿儺了。

  往年的新嘗祭,神社的神官會向神明供奉神社今年新培育的稻谷來祈求未來一年的五谷豐登,那今年的新嘗祭要供奉的會是什麼呢,要祈求的又將是什麼呢?

  然而,讓公主如此恐懼的是。如果按照大臣們的提議,為了安撫到時候大概率是暴怒的兩面宿儺,也為了彰顯皇家的誠意,這一次的新嘗祭的祭品或許將從皇室中選擇。

  說的好聽是為了國家的未來奉獻自己。

  說的不好聽,就是送上去給吃人的怪物當食物。

  死後加封,再怎麼加封那也是死後啊。

  這後宮中的眾多子女中,她的母親早亡,外租家的地位也非常低微。如果事情真的到了不可挽回的地步,那她……

  豈不就是那個注定被選擇的祭品了。

  恐懼讓公主每天吃不好睡不好,侍女說的倒也沒錯,原來的那位公主這段時間心情確實是很差。

  直到她的情人於前幾日來找她。

  情人的到來為她帶來了噩耗。

  「藤原北家的戰況並不樂觀,或許你的預感真的就要實現了。」

  「那我要怎麼辦?就這樣等著去死嗎?哪怕是去死,被人活生生的吃掉又是多麼恐怖的一件事情,我不如現在就死在這裡好了!」

  情人沒有能力為公主反抗上面的決定,但是他也不忍心看到公主面臨如此困境。

  於是他給出了一個建議。

  「我有一種可以將人改頭換面的方法,盡管持續的時間不長,但是撐到新嘗祭的到來還是沒有問題的。」

  公主詫異的看著她,她似乎想到了什麼。

  「是的,如果這是無法逃避的命運的話。那就讓其他人來代替你吧。」

  讓別人替她去死嗎?

  公主有些恍惚,她真的要做這麼喪絕良心的事情嗎?

  可她……不想死啊。

  於是在愛人緩緩的低語聲中,她說:「我要怎麼做?」

  「首先,要找一個替代品。」

  實際上,只有中流及以上家族的女兒才能夠進入宮廷。

  這些人一旦在宮廷中出現了意外,多數都會引起到在外面家人的注意。

  想要找一個即便失蹤了也不會有人關注的替代品,是非常困難的一件事情。

  就在這個時候,南山彌彌從天而降了。

  這個衣著怪異的陌生女人,成為了公主和她的情人的最好人選。

  為了保證一切進行順利,公主的貼身侍女也對此事心知肚明。

  情人改變了南山彌彌對外顯現的相貌,並且求助了自己的兄弟,將她的記憶也封印了起來。

  「等她醒過來,你就告訴她,她是公主。」

  「至於公主本人,我在宮外買了一座小小的院子,雖然不大,但是院景優美,要委屈公主到那裡短住一段時日了。」

  於是,事情就變成了現在的這個樣子。

  在侍女的視角中,南山彌彌的外表是和公主一模一樣的,但是她的神情卻與公主相差甚遠。

  在感嘆藤原家咒術師的術式之神奇的同時,她也不由得在擔心此事到底能不能成。

  現在的首要之事,是要讓這個人相信自己就是公主才行。

  「您要如何才能相信我說的話呢?殿下。」

  南山彌彌:「至少要有典籍證明吧。」

  「誒?典,典籍?」

  「對,先把可參考的典籍都找出來吧,剩下的等我看完再說。」

  南山彌彌的語氣有一種讓人無法質疑的強硬,侍女根本就沒有辦法做出任何的異議,只能轉身離開去尋找她想要的「典籍」。

  在侍女離開後,南山彌彌也站了起來。

  礙事的人沒有了,是時候出去探索一下外面的世界了。

  為了保證她這個冒牌貨不會被人發現,在她昏睡的時候,侍女已經為她換上了公主的服裝。

  好不好看先不說,走起路來是有些不太舒服的。

  南山彌彌抬了抬腳,腿抬了快半米高了,褲子的末端還沒離地呢。

  南山彌彌:「這褲子怎麼這麼長?」

  盡管記憶並不清晰,但是南山彌彌還是覺得,褲子本身不應該這麼長才對。

  失憶使得南山彌彌沒有辦法清晰的判斷自己的處境。

  她打開房門,大步走了出去。

  就算是一米五的褲子也不能阻止她出門。

  一路上路過幾個正在灑掃的侍女,從侍女們的反應來看,她似乎確實是公主。

  起碼從外表看起來確實是這個樣子。

  她一路沒什麼目的地的瞎走,碰到有人跟她打招呼就敷衍的回應一下,就這麼走到了一個寂靜的院子裡。

  和之前路過的其他地方都不一樣,這裡沒有一絲絲的人氣,周圍傳來的只有木石建築帶來的涼意。

  南山彌彌這時候才感覺到腳有些冷。

  所以這個長長的褲子是代替鞋子防寒的嗎?

  那為什麼不干脆把鞋子給她穿上啊。

  有沒有什麼方法可以讓她的腳離這個冰冰涼的地面遠一點。

  南山彌彌站在庭廊上低頭看著「腳」的位置發呆。

  過了一會,她感覺到有什麼能量流向了自己的腳底,腳底的寒意被驅散了,然後她飄了起來。

  飄的也不高,離地可能也就幾釐米,穿著這麼長的衣服從外面幾乎看不出來。

  然而就是這個隱秘的變動,被這個寂靜院子中的人敏銳的注意到了。

  「誰?!」

  是一個年輕男性的聲音。

  南山彌彌抬頭,看到一個發型和之前見過的所有人都不一樣的少年一臉警惕的出現。

  白色的頭發上還帶有少量的紅色。

  南山彌彌覺得這個發型有點眼熟,於是她自信的打了聲招呼:「嗨,你是不是認識我?」

  被院落中突然出現的咒力波動驚動的裡梅:……

  不,我完全沒見過你。

  除非是上輩子。



第45章 第四十五章454545

  眼前的這個女人穿著貴族女性才能穿的華貴禮服,加上這個年紀……

  裡梅想到了之前那些貴族成員在和他交涉的時候提到了,會在新嘗祭的當天進奉一名年輕的皇室女子以表誠意。

  對於此舉,宿儺的反應是諷刺的笑了幾聲。

  「這群自認高貴的家伙還真的是一如既往的令人作嘔。」

  「宿儺大人?」

  「來討伐我的部隊是中下階級的咒術師,用來供奉的是無依無靠空有一身貴族身份的公主。誠意……」兩面宿儺拿起桌面上被放著的來自唐國的華貴茶具,非常隨意的拋來拋去,「如果真的有誠意的話,不應該是送天皇本人來給我當食物嗎?」

  「他們不是稱自己為神明在人世間的化身嗎?」兩面宿儺舔了舔嘴唇:「我還沒嘗過神是什麼味道的呢。」

  昂貴的瓷器因為無人接住而掉落在了地上。

  「沒碎,真沒意思。」

  那群貴族貪生怕死,在邀請宿儺大人住在這裡之後,周圍住著的除了一堆隸屬於各個氏族的咒術師部隊以外,一個上層的貴族成員都沒有。

  不,這麼說似乎不夠嚴謹,因為那位即將被當做貢品的皇室女子是在宿儺大人搬進來之前,就被安排在附近了。

  並且在宿儺大人來到這裡的當天,就被帶來見過一次了。

  「如果宿儺大人對此不滿意的話,我們還可以換。」

  帶人來的官員這麼說著。

  「他們說我是吃人的怪物,但是這麼看來的話,真正吃人的怪物不是他們自己嗎?明明是擁有著差不多長相的一群家伙,但是卻自顧自的分出了三六九等,真正被他們定義為『人』的似乎也沒有多少吧。」

  「這麼說來,我也沒有多特殊嘛,大家都是異類,誰也別說誰。」

  掉在榻榻米上的杯子孤零零的躺在那裡,兩面宿儺又從桌子上拿起了另外的一個杯子,用四只手玩起來扔杯子的游戲。

  盡管這個時代還沒有鋼琴不能四手聯彈,但是他還是找到了獨屬於他自己的娛樂方式。

  可喜可賀。

  而在見到那位公主的第一眼,裡梅第一眼關注的是她身上的衣服。

  「太多了。」

  一個需要處理食材的廚子對於食材本身處理的難易程度本就要比其他人敏感許多,更不要說他還是兩面宿儺的御用廚子,在這一方面他有著超專業的素質。

  「哈哈哈哈哈哈,裡梅你真的是不懂風情啊。」

  「食欲,吃,在這群驕奢淫逸的貴族們的心中可不止有一個意思。嘛……這個是怎麼說,一魚兩吃?」

  「不過聽說這次的新嘗祭,天皇和皇後都不會參加,這些權利都被移交給了那位公主。這麼說,那位小公主的功能不只是兩個,應該是三位一體才對。」

  在挖苦人這方面,宿儺向來是不遺余力的。

  有的時候,裡

  梅會感覺宿儺大人比他要更像一個人類。

  不過,盡管宿儺大人這麼說了,當裡梅再一次看到南山彌彌身上這一堆繁復厚重的服裝的時候,還是感覺非常多余。

  不管是怎麼吃,到時候扒皮都挺費勁的。

  「我在你的眼睛裡面看到了一些讓人不快的東西。」南山彌彌說:「既然我覺得你眼熟,那我打你一頓是不是就能想起來了呢?失憶的滋味可不太好受。」

  裡梅皺著眉看著南山彌彌,他感覺這個人和他第一次見到的時候不太一樣,但是因為他不了解也沒想過要了解那位公主,所以具體是哪裡不一樣他也說不清。

  只不過,可以確定的是:「你是咒術師。」

  不管她本人到底怎麼樣,方才的咒力波動都做不得假。

  擁有咒力的咒術師,被當做送給宿儺大人的祭品。

  是要刺殺嗎?

  那就是第四個作用了,你們這群人類貴族要不要這麼物盡其用啊。

  既然要用到的地方這麼多,就大方點一次送四個過來啊,剩下三個別穿那麼多了。

  至於現在,要趁著宿儺大人回來之前殺了她。

  盡管他不認為這種小貨色能給宿儺大人造成什麼傷害,但是影響到宿儺大人的好心情本身就是一種十惡不赦,要將它扼殺在搖籃之中。

  「咒術師?什麼東西,不知道。但是看起來你是通過剛才我的行為推斷出來,我剛才用的是咒術嗎?」

  南山彌彌回想了一下剛才的用法,感覺有些神奇又有些好玩。

  「知不知道都無所謂了,總之,先去死吧。」裡梅劃咒施法:「霜凪——」

  沒有必要做保留實力這種傲慢愚蠢的事情,一擊必殺就好。

  然而事情卻沒有向裡梅預想的方向發展。

  裡梅施法的咒力流動被南山彌彌很清晰的觀察到了,就是這麼短短的教學加上剛才小小的感悟,就讓南山彌彌學會了咒力的使用。

  「有趣有趣!」運轉咒力的同時,南山彌彌感受到了自己全身上下盈滿的咒力,這股力量多的好像要溢出去一樣,讓人恨不得立刻就大干一場。

  「我就說,這種情況下都絲毫不慌的我,一定是超強的。」南山彌彌笑著對裡梅說,「既然你都做好准備了,那就拿你先練個手吧。」

  無屬性的咒力從南山彌彌的手中迸發而出,朝向裡梅湧去,和裡梅釋放出來的霜凪兩項對衝形成了一個巨大的衝擊波,將周圍的建築物炸的粉碎。

  因為是冰系術法向來對環境破壞比較小的裡梅:……

  宿儺大人的住所!

  雖然一個住處不重要,但是這樣的話宿儺大人一定會發現的,想要隱秘的解決掉這件事情的理想狀態就實現不了了。

  「如果因此而受到宿儺的責備的話,那你死一萬遍都不足惜。」

  裡梅似乎被南山彌彌氣瘋了頭,但是他的行動卻更加的小心起來。

  這家伙……強的可怕。

  方才的攻擊打過來,一瞬間讓他以為對戰的對手是宿儺大人。

  那樣磅礡的咒力,除了宿儺大人以外他沒有見過任何一個人打出來過。

  而且還這麼輕松。

  裡梅看著正在給自己繁復的衣服撣灰的南山彌彌,深吸一口氣,再次放招。

  這一次不是大面積的霜凪,而是普通的冰系攻擊。

  將冰變化成為冰錐的形狀來達到攻擊的目的,這是冰系術法的常見用法。

  迎來的是第二次咒力對衝。

  這一次的攻擊,讓裡梅似乎意識到了什麼。

  這家伙,一直沒有用術式嗎?

  兩次攻擊都是非常簡單的咒力對衝,一絲一毫術式的痕跡都沒有。

  這個世界上有沒有術式只有咒力的咒術師嗎?還是面對我她根本就不屑於使用自己的術式呢?

  第三次攻擊,這一次的攻擊方式,裡梅選擇把南山彌彌周圍的水汽凍成冰,通過這種手段可以讓被包圍的南山彌彌本身因為與周圍空氣接觸的皮膚大量失溫而導致行動靈敏度下降。

  盡管從戰鬥開始,南山彌彌就在原地沒怎麼動過,但是此時的裡梅已經非常認真的把她當做一個棘手的對手來對待了。

  兩次遠程的攻擊都沒有起到效果,這一次裡梅選擇近身。

  然而就在裡梅即將貼近南山彌彌的時候,南山彌彌動了。

  她兩手一拍,強大的咒力從兩只手發出,使得兩只手之間的空間遭受到了巨大的壓力。

  然後,一柄散發著金屬光澤的冰刃出現在了南山彌彌的手上。

  「這個時候突然感覺這個厚重的袖子也沒什麼不好的,正好可以包住刀刃。」

  冰刃與冰刃相互碰撞,明明是冰,卻碰撞出了金屬一般刺耳的聲音。

  裡梅手中的冰刃在兩刀相撞之後就立刻化作了一灘水。

  他迅速地抽出了腰間的佩刀,再一次的砍向了南山彌彌。

  又是一聲刺耳的撞擊聲。

  這一次,南山彌彌手中的冰刃在裡梅的刀刃上直接砍出了一個豁口。

  「真的假的?這可是著名刀匠鍛造出來的兵器!」至今只有裡梅砍斷別人刀的份,自己的刀被砍豁口了還是第一次。

  他飛速後退幾步,戒備的看向南山彌彌。

  「你也是冰系的術式?」看來剛才她不用術式果然是因為看不起自己。

  卻沒想到南山彌彌搖了搖頭說:「冰系?不是啊。」

  對咒術師一竅不通的南山彌彌此時根本就沒感覺到自己是什麼系的,她感覺自己身上的咒力好像什麼屬性都沒有。

  「那你為什麼可以用出冰系的咒法?」

  這種能夠空手制造冰刃的能力,除了冰系或者高階的水系術式以外,他想不到還有別的可能性了。

  「啊,你說這麼。」南山彌彌給了他一個他意料之外的回答:「這個是剛才觀察你的術式學會的。」

  「雖然不太了解你的術式運作的規則,但是這種空手搓兵刃的能力我覺得很不錯,所以我嘗試著用咒力壓縮了一下空氣中的水分子,果然變成冰了誒。」

  她就說她雖然失去了生活記憶,但是常識記憶還是在的。

  然而在看到裡梅一臉迷茫的表情的時候,南山彌彌:……誒?

  「難不成,你聽不懂?」

  平安時代的老古董裡梅先生,搖了搖頭。



第46章 第四十六章平安時代

  三輪霞抱著小章魚2號可憐弱小又無助的坐在角落裡。

  距離穿越來到平安時期,已經過了好幾天了。

  剛穿越過來的時候身邊只有一個四處亂竄的果凍小章魚,現在身邊還是只有一只果凍小章魚,但是不是四處亂竄版本的了,而是默默哭泣淚流滿面版本。

  三輪霞抱著小章魚茫然無措,根本看不懂小章魚的肢體語言,兩只小動物面面相覷無法交流,最後只能共同emo。

  在南山彌彌因為死滅洄游新增的規則而被傳送走的那一刻,小小惠也跟著同時消失了,緊接著她也好像第一次進入死滅洄游結界之後被傳送那樣,頭一昏,再次睜眼就來到這裡了。

  人是昏著過來的,能醒過來純粹是被小章魚砸的。

  「我以為死滅洄游的規則搞得像無限流大逃殺就已經夠離譜的了,為什麼還會遇到穿越這種事情啊。」

  沒用的三輪今天的人生也豐富多彩。

  就在三輪霞覺得不能再這樣待下去,應該想辦法出去找找有沒有其他人和她一起穿越的時候,明顯是由戰鬥造成的震耳欲聾的聲音傳過來,不僅把她震的嚇了一跳,連周圍的木質建築都被震的吱吱作響。

  「天吶,不會是這個世界的宿儺跟誰打起來了吧?」

  三輪霞之所以一直躲著不敢出門,就是因為她在剛來這裡就聽說了藤原北家討伐宿儺失敗的事情,也聽說了皇家將要在新嘗祭供奉宿儺的事情。

  「嗚嗚,如果出去以後直接撞上了,那我豈不是瞬間就完蛋了,老師你們都在哪啊……」

  就在三輪霞慌張糾結的時候,一直在她的懷裡默默流淚自閉的小章魚「咻」的一下就蹦出來了,朝著某個地方一跳一跳的快速移動。

  「喂!你等等啊,你不要留下我一個人!」

  三輪霞想要去抓小章魚,但是這個小不點的動作實在是太快了

  她根本就抓不住。

  「我知道我很弱,但是為什麼我連一只玩具章魚都跑不過啊!」

  三輪霞跟著小章魚跑了兩步之後發現這個方向有點不對勁:「不是……這不是朝著剛才聲音傳來的方向在走嗎?」

  她不會真的要見到宿儺了吧?

  被日下部篤也定義為在對宿儺一戰中一丁點用處都派不上的三輪:……

  雖然她已經做好准備,如果真到了山窮水盡的時候,哪怕是清楚自己沒有可能對宿儺造成什麼傷害也會放手一搏,但是現在這種情況是不是太不明朗了,要不等等再死呢?

  是不是啊小章魚?

  小章魚沒有聽到她內心的期盼,只是一門心思的想要去找自己的本體。

  作為南山彌彌章魚體分出來的分身,它一出生的任務就是要保護好它的小主人南山惠。但是當被傳送到這個世界以後,不僅找不到它的小主人了,就連本體和它的聯系都若有若無的。

  小章魚那個智商只有2的腦子哪裡能處理這麼復雜的信息,當場就開始崩潰,崩潰完就開始淚崩。

  現在它終於從剛才的爆炸中感受到了一絲本體的氣息,本能讓它直接朝著南山彌彌的方向衝過去了。

  然後,在衝到一半的時候被一只大手猛地抓住。

  「2號?」

  熟悉的聲音響起來,2號一抬頭,甚爾的臉映入眼簾的那一刻,它「哇」的一聲就哭出來了。

  八只爪子胡亂的飛舞,努力的表達著自己的意思。

  「惠,失蹤,主人,那,找,嗚嗚,怕!」

  甚爾:……

  大概是懂了。

  一抬頭就看到了另一個飆淚的小藍毛。

  終於找到認識的人的三輪霞:活的!一樣的21世紀的活人!

  雖然不熟,但是知道這個是伏黑惠這個世界早死另一個世界還活著的那個爹,總之是自己人!

  被真希科普過是和她一樣的0咒力天與咒縛,超強的!

  少一個感嘆號都不能表現三輪霞現在激動的心情。

  甚爾摸摸腦袋,對這兩只基本上只能負責賣萌的吉祥物表示無語。

  「剛才的那個爆炸是彌彌弄出來的?」他跟2號確認。

  2號瘋狂點頭。

  「行,那我們現在去找她。」然後他又對三輪霞說:「彌彌有可能是和宿儺或者是其他的什麼咒術師打起來了,你要跟著我一起過去嗎,會有點危險。」

  盡管沒有咒力,但是甚爾也能很輕松的判斷出來,這個藍色頭發的女生在面對那種級別的戰鬥之時,基本派不上什麼太大的用場自己還有可能會遭遇危險。

  「我肯定是不會保護你的,要不你再去找找其他人?」

  根據他的判斷,目前的這個情況稍微有點復雜。

  羂索通過增加規則使得南山彌彌被傳送,那個規則是:泳者在進入死滅回游結界之後,十分鐘沒有回應小金的提問將被傳送到距離當前結界最遠的結界。

  但是,這個規則並沒有限定次數。

  也就是說,所有人不管是第幾次進入到死滅洄游的結界,只要當小金提問之後沒有在十分鐘之內回應提問都會被傳送到距離當前結界最遠的結界。

  南山彌彌被傳送的時間是規則發出後的十分鐘整,說明該規則的判定方式為:

  該規則發出後的瞬間開始讀取所有泳者以及小金的信息。

  對小金提問的讀取並不受規則發出時間的限制,即使是在規則發出之前發出的提問也是有效的。

  對泳者讀取的信息則為規則發出後,即從規則發出的瞬間開始計時。

  當滿足兩個條件:

  一、該泳者的小金在泳者此次進入結界以後發出過提問。

  二、該泳者在規則發布後的十分鐘之內都沒有回復小金的提問。

  此時,泳者將會被傳送。

  這是甚爾對死滅洄游這個新的傳送規則的分析。

  那麼,為什麼現在他們會出現在千年前的平安時代呢?

  如果他的猜想沒有錯的話……

  有可能是兩個惠的交換時間到了,並且非常巧合的是,這個時間和南山彌彌以及所有滿足條件的泳者被傳送的時間非常接近。

  南山彌彌曾經說過不能夠讓十年後的惠跟著他們一起來到這個時空,並且她為了時空跳躍還特意開著飛船跑到宇宙去,這就說明,在時空交換的一瞬間,一定是有某些變化影響到周圍的環境的。

  如今的情況,兩種時空變換的碰撞導致的穿越嗎……

  這個猜測到底對不對只有等找到南山彌彌的時候才能得到答案,不過從已知的情報分析,即便有錯也錯不到哪裡去。

  至於為什麼他並不算泳者但是也來到了這個世界?

  甚爾低頭看了一眼淚眼汪汪的小章魚2號,回想了一下自己來到這個世界之前手臂上感受過的被章魚腕足抓住的觸感。

  罪魁禍首就是這東西,沒跑了。

  2號迷茫的看著甚爾,然後三只爪子立起來指著南山彌彌現在的方向,示意他:快點!去那邊!

  這小東西的智商只有2,他沒有辦法理解它的腦回路是正常現像。

  三輪霞當然知道要去的方向很危險,但是讓她現在放棄從到這個世界就一直陪著她的小章魚以及好不容易碰上的甚爾,再去漫無目的的尋找其他可能存在的同伴……

  她不知道南山彌彌的實力怎麼樣,但是能開著宇宙飛船穿越時空,還能把兩面宿儺從伏黑惠的身體裡面分出去的人,總不會弱的吧。

  而且南山彌彌鬧出來這麼大的動靜,如果有其他的同伴也在這附近的話,說不定也會跑過去看呢。

  所以她還是決定跟著甚爾一起去找南山彌彌。

  這邊,南山彌彌和裡梅打的正上頭。

  她就好像是那個找到了新玩具的小孩子,在和裡梅的對招中不停地開發著咒力的可能性。

  聽這個妹妹頭的意思,與咒力這種東西搭配的應該還有術式。

  可是她在自己的身上沒有感受到「術式」的痕跡,她猜測應該是像游戲裡面的技能一樣的東西。

  她現在只有藍條沒有技能,難不成這個東西真的要自己開發?

  方才自己發出去的咒力和對方打過來的攻擊相撞,發出了巨大的聲響。

  這種聲響就好像是超音速飛機飛行的時候發出的音爆聲一樣。

  後面的好幾次攻擊,盡管對周圍的房子破壞都挺大的,但是像那一次發出那麼大的聲響的就再也沒有了。

  是速度問題嗎?

  裡梅的下一波攻擊即將到來,在內心吐槽「這個攻擊好像回合制戰鬥一樣」的時候,南山彌彌沒有立刻迎擊,而是選擇將咒力壓縮再壓縮。

  給這個咒力球施加一個巨大的加速度,使得它能夠在撞擊到裡梅的攻擊之前就達到音速之上,那麼……

  「轟隆!」

  比方才更加大的聲音出現了,伴隨著聲音出現的還有對周圍建築的巨大攻擊力。

  強力的攻擊把裡梅的周圍炸出了一片水霧,四周的木質建築也在此時此刻終於被這一擊給打的粉身碎骨。

  坍塌的木頭碎片把裡梅埋在了裡面,也讓趕來這裡的甚爾等人出現在了南山彌彌的視線之中。

  有點眼熟,但……

  「你們是誰?」



第47章 第四十七章平安時代

  是誰?

  兩方誰也沒認出誰來。

  南山彌彌因為失憶,完全不記得甚爾和三輪霞。

  甚爾和三輪霞則是因為南山彌彌被人改變了相貌,也認不出來她。

  如果甚爾不是0咒力的天與咒縛,或者南山彌彌曾經在三輪霞的面前使用過咒力的話,那麼此時他們一定可以認出南山彌彌。

  然而沒有如果。

  小章魚和南山彌彌的聯系時在時不在的,這個時候正好倒霉的斷聯了。

  盡管甚爾總覺得那個穿著繁復禮服囂張站在那的家伙怎麼看都很像南山彌彌,但是他還來不及仔細辨認的時候,藤原家的部隊終於姍姍來遲。

  不怪藤原家的部隊來的慢,實在是因為藤原下屬最厲害的幾個咒術師部隊都在上次討伐宿儺的時候折在戰場上了,現在剩下的都是些二流術士。

  作為目前所有二流裡面最強的那個,小隊長看著這一片狼藉的建築物,冷

  汗從額頭水流一般的流下去。

  剛才有人過來和他報告說兩面宿儺的住所出現了打鬥的聲音,讓他趕緊去看一看。潛台詞就是:您快去想辦法解決一下啊,這個時候再把他惹怒的話,不管是哪邊都不好交代啊。

  小隊長:那麼大的聲音你以為我沒聽見嗎?你以為我為什麼不去,我是不想嗎?

  我是不敢啊!

  但是,食君之祿忠君之事,如果這個時候他退縮了,那後面估計也不用在藤原家的手下干了。

  要不是擁有咒術師這一個特殊身份,他這輩子都不可能有機會和這些貴族們有任何的交流。

  他倒不是對貴族有什麼崇拜心理,只是現在這個時代,平民想要找到一個能夠收入不錯過得舒適的工作是非常不容易的一件事情。

  所以,即便是怕的肝顫,還是咬著牙帶人來了,只不過在來之前,他把剛才來給他報信的那個咒術師派去叫萬了。

  如果說他的實力在整個咒術屆中是二流水准的話,那萬就是頂端的咒術師。

  萬因為實力強大深受那群貴族老爺的推崇和依賴,甚至還為她授予了貴族的身份。她也因此不用像自己一樣這樣要時刻准備著面對危險,只不過當事情嚴重到他們這群小嘍啰無法解決的時候,這位被供奉的手牌就必須要出場了。

  「說到底都是干活的,你也別老是窩在房間裡面吃干飯了,萬……」

  就算早就接受因為實力而出現的差別待遇,但是當意識到一直享受著特權的人終於要承擔起她的責任的時候,他的內心還是不可控制的升起滿足感。

  這可能就是所謂的人性本惡吧,自從被藤原家招安以後,他還是讀了不少書的,如果是之前他肯定是想不出這麼有道理的話的。

  一旦當了貴族一時的家犬,就死也不想去當野狗了。

  所以,在萬來這裡之前,他必須要頂住。目前看來,萬幸的是宿儺似乎不在。

  雖然裡梅那個程度的咒術師也不是他能夠面對的,但是起碼還有一戰之力。

  只不過,裡梅呢?

  小隊長眼睛對著面前的一片廢墟掃視了一圈,連裡梅的衣角都沒看到,整個戰場上面站著的只有一個穿著五衣唐衣裳的貴族,估計是聽到這面聲音來看熱鬧的哪個公主吧。

  轉念一想,突然覺得不對勁。

  宿儺住所的周圍除了他們這群咒術師以外,就只有一位公主住著。

  難不成……

  小隊長驚叫出聲:「伊知公主!」

  南山彌彌聽到聲音轉頭看他,指了指自己問:「你叫我?」

  小隊長猛點頭。

  「這個身份原來是叫伊知啊。」南山彌彌高聲對小隊長說:「抱歉,我不是你們的公主,你認錯人了。」

  小隊長這個時候也不找裡梅了,「蹭蹭蹭」的竄上去跑到南山彌彌的身邊,無比擔心的上上下下檢查南山彌彌身上有沒有受傷,好像完全沒有聽到南山彌彌對於自己身份的否定一樣。

  「喂,你沒聽到嗎,我說我不是你們的公主,你認錯人了。」

  小隊長看南山彌彌身上沒有任何一地方受傷,衣服還是干淨整潔沒有灰塵,終於放下心來。

  「你說什麼呢,公主,您的侍女已經跟我說過了,您之前摔倒之後失憶了。」小隊長對著南山彌彌做了一個請的手勢說:「好了,公主,快點跟我回去吧,您還要為新嘗祭做准備呢。」

  小隊長這個態度讓南山彌彌眯了眯眼睛,她盯著小隊長看了一會,直把他看的心發慌。

  然後就聽到南山彌彌說了一句沒頭沒尾的話:「你是同謀。」

  這一句話讓小隊長的頭「嗡」的一聲。

  暴露了。

  是的,這位小隊長也是「換公主」一事的知情人。

  最開始實際上他並不在知情者的範圍內,公主也並沒有想要告訴他的打算。

  但是……有的時候事情的發展並不受人的意志所束縛。

  小隊長,是公主的另一位情人。

  作為這個皇宮中最不受父親關注的公主,與無足輕重的地位相反的是,伊知公主擁有無數個情人。

  她的母親確實地位低微,但是一個地位低微的女子在皇宮可以生下天皇的子嗣,這一結果本身就可以說明這個女人的姿色之盛。

  而伊知公主完美的遺傳了母親的美貌,並且在這讓人抑郁難熬的後宮中,由於地位低微總是被欺負而覺醒了無人能及的天賦。

  她完美的平衡著自己所有情人的關系,讓這些人在知道對方的存在的條件下還對她死心塌地。

  她收集各種類型的有實力的男子做自己的情人,再用自己的天賦技能輕松的拿捏這群家伙。

  因此,雖然說起來好像是因為她的六神無主而使得她的那位情人給她提議讓她找一個替身來替代她成為祭品,但實際上不如說就連那位情人所看到她的猶豫恐慌的神色中的每一份惹人憐惜的情態都是她有意做出來的。

  當他們選擇將南山彌彌作為替代品之後,小隊長突然上門了。

  這位從平民爬上來的咒術師非常了解這群貴族老爺們的下作性子,稍加思索就能夠猜出來自己的公主情人必然是這個「祭品羔羊」的最合適人選。

  為了公主放棄自己的前途雖然不可能,但是想辦法讓公主從皇宮裡面逃出去這種事情,努努力說不定還是能做到的。

  然而就在他上門的時候,正好看到了公主收拾東西准備離開。

  被人撞了個正著,公主沒辦法,於是和小隊長交代了自己的決定,並且告訴他自己將要暫時去哪裡躲避。

  在皇宮中看盡人情冷暖的伊知清楚的知道,男人,情人,並沒有那麼靠得住。

  所以他必須要讓這群人相互制衡。小隊長的上門雖然讓伊知最開始慌亂了一下,但是很快她就發現這也不是一件壞事情。

  她很快就用期期艾艾的語氣和小隊長訴苦,並且將這次的事情完全是由她的另一位情人策劃這一信息也透露給他。

  兩個人都知情雖然可能會加大自己的風險,但是也可以防止另一位情人在藏匿她的過程中突然後悔想要直接把她殺掉。

  這群過慣了刀口舔血生活的咒術師們,最能做出這種殘酷的事情了。

  如果她也擁有咒術的天賦的話……

  算了,如果她也有咒術的天賦的話,沒准就死在討伐兩面宿儺的戰場上了。

  伊知慣會安慰自己。

  果然,小隊長在被愛人這麼委委屈屈的一哭之後,立刻拍著胸脯對公主承諾自己一定會好好配合的。

  盡管因為被人捷足先登有些不爽,但是也為自己可以少承擔一些風險而松了口氣,可謂是最好的結果了。

  然而,這位被當做是替身的家伙,卻似乎並沒有這麼好糊弄。

  與公主的婢女不同,小隊長在被南山彌彌戳穿之後,大腦中方才一直被忽視的關鍵信息立刻冒了出來。

  在自己帶人來到這裡之後,戰場的中心只有一個站著的身影。

  裡梅不知所蹤。

  如果在方才發生的戰鬥中宿儺一方的是裡梅,那麼和裡梅戰鬥的另一個人是誰?

  結合南山彌彌這個不容置疑直接蓋棺定論的態度,他如果這個時候還不能認清楚事情的真相的話,那他也苟不到當上這一支咒術師隊伍的小隊長了,早就在不知道哪次的戰場上成為炮灰落入到咒靈的肚子裡了。

  雖然也不是每一個咒靈都吃人,但是他也絕對不會健全的站在這裡。

  於是,人生的第一要義就是:能撐就撐,不能撐就當場跪下。

  能把裡梅打到沒了人影的家伙,他還在這裡強撐著有什麼意義啊。

  就算公主真的惹人心疼,那也沒有自己的命重要啊。

  所以小隊長立刻一低頭,當場道歉說:「對不起大人,我不是有意蒙騙您的,實乃是不得已而為之啊。  」

  緊接著聲淚涕下的說:「大人您不知道,我們也是沒有辦法,我總不能看著公主就這麼去送死啊!」

  南山彌彌被他這迅速轉變的態度搞的有點無語。

  雖然還沒徹底搞清楚他們到底干了什麼,但是這個無恥的態度真的是讓她拳頭硬了又硬。

  不能讓你們公主去死就能讓我去死是吧?

  雖然她現在知道以她的實力她肯定是死不了的,但是看對方這個態度也知道他們肯定是不知道她到底是強是弱的,根本就是在默認她會死的情況下還要讓她做這個代替公主的替身的啊。

  這邊小隊長還在那裡自顧自的說著:「您這麼強大,面對裡梅這樣的咒術師都能如此輕松應對,想必您面對宿儺也一定不在話下。可是公主那麼柔弱,她如果落到了宿儺的手裡,必然會被剝皮剔骨吃干抹淨的啊!」

  南山彌彌:……

  你這個吃干抹淨,是字面意思的嗎?

  南山彌彌摸了摸下巴,就這麼在一堆散落一地的破木頭中間開始思考。

  從他的話中可以得出的信息是:

  第一,方才和自己對戰的那個家伙的名字叫做裡梅。

  第二,這個裡梅後面還有一個更厲害的人叫做宿儺。

  第三,這個叫宿儺的不知道做了什麼,深受他們的懼怕。

  第四,這個公主似乎是要被送給宿儺的禮物。

  第五,這個叫宿儺的家伙吃人。

  最後一個吃人不知道是字面意思的吃還是別的顏色的吃,只不過從他們死活都要找人替代這麼看的話,大概率是真的吃掉食物那麼吃掉吧。

  就是不知道是直接干嚼還是要蔥花香菜花椒面了。

  但是不知道為什麼自己潛意識總是覺得他們這一群人應該都比較喜歡生吃。

  但是人肉的這東西,她記得是不好吃的來著啊。

  如果宿儺已經強到了能讓一個國家都懼怕,並且為了滿足他要送一個公主給他當食物的話,他為什麼要吃這麼難吃的東西。

  不是為了好吃,就一定有什麼其他的原因。

  因為吃習慣了?

  「宿儺多大了?」南山彌彌問小隊長。

  小隊長:……

  這家伙就這麼旁若無人的開始沉思,不知道是真的藝高人膽大還是純粹就是不知道天高地厚。

  但是不管她相對於宿儺的會是什麼水平,反正捏死他還是輕輕松松的。

  「嗯……不清楚,有說他正值壯年的,也有說他幾百歲了的,他這種強的幾乎已經達到怪物水准的家伙,真正的過去不是我們能知道的。」

  這個時代的信息傳播的速度十分的緩慢,全靠口口相傳。國家擁有文字的時間並不多,能夠掌握文字使用的人就更是少之又少了。很多事跡從一個人的嘴裡傳到另一個人的嘴裡往往就變了個樣子,傳來傳去到最後就面目全非了。

  民間的說法中,兩面宿儺的傳說有非常的多。

  有人說他最開始只是普通的人類,但是出生的時候正好遇上戰亂,因為沒有食物只能吃人的屍體,最後變的嗜血愛吃人肉。他現在的四眼四手的樣子就是因為吃多了人肉被死去的魂靈詛咒變成的樣子。

  也有人說兩面宿儺是人和怪物生下來的孩子,那怪物本就是吃人的,所以他也遺傳了怪物吃人的愛好。

  還有人說他本來是雙生子,但是因為母親在懷孕的時候就營養不良,在他還沒有出生的時候就餓死了。為了讓自己活下來,他吃掉了母親腹中自己的雙胞胎兄弟,破開了亡母的肚子誕生來到這個世界上。因為生來就弒兄傷母,所以天生帶著強大的詛咒之力。

  總之眾說紛紜,沒人能夠確定到底那個說法是對的。

  還有人說她曾經就是為兩面宿儺接生的產婆呢,這種一聽就很離譜的說法也不是沒有人信。

  因為說法太多了,兩面宿儺的年齡就變成了謎一樣的存在。

  按理來說,即便是咒術師也不可能長生不老,但是一般的咒術師也沒有長出來四個眼睛四只手啊。而且如今國家已經平安許多年了,如果說兩面宿儺愛吃人的毛病是因為戰亂導致的,那他說不准已經活了幾百年了。

  當然,從小隊長本身的角度來看,他還是更加相信第三種說法的。雙生子一直被認為是被詛咒的存在,在咒術屆這個說法更加的讓人深信不疑。他本身就是咒術師,因此他也知道一些咒術世家中雙生子的存在。雙生子被認為是一個人,兩個人分一個人的咒術天賦,使得本來應該天賦不錯的人因為是雙生子的一部分而平庸無為。

  如果兩面宿儺真的在自己母親腹中吞噬掉了自己的兄弟的話,那他就是破除掉了這一個詛咒,由此而獲得強大的力量也並不奇怪。

  他把自己知道的傳說以及自己的推測說給了南山彌彌聽。

  沒頭沒尾的一堆信息中,南山彌彌總算是推測出來了現在的具體情況。

  「兩面宿儺,真名已不可考。他自己在跟人打架的時候也基本上沒做過自我介紹,不排除名字是類似於王二狗王大錘這種本人不願意提的名字。」

  「不是,有可能就沒有名字。我們國家和唐國不同,平民是沒有姓氏的,名字……可能有可能沒有吧,有的人可能一輩子就一個代稱隨便叫著。」

  小隊長否定了南山彌彌的猜測。

  南山彌彌點點頭,很好,又知道一個信息。

  要麼她就是和這群人不是一個國家,要不然他們就不是一個時代的。

  而能夠產生自己和他們有可能不是同一個時代這種想法,自己沒准真的是另一個時代穿越過來的人呢。

  「總之,這個兩面宿儺現在把你們整個國家上下殺的片甲不留,現在你們沒有辦法反抗他只能選擇認輸妥協,把惡鬼當成是神明供奉,還要把自己國家的公主當成是祭品送過去。」

  南山彌彌搖搖頭:「誰給你們國家當公主真的是倒了血霉了。」

  當然,也不只是公主倒霉。

  沒誰家好人一輩子只吃一頓飯的。

  況且,四眼四手兩只嘴的詛咒之王誒,聽起來就很能吃好不好。這麼一個細皮嫩肉的小公主送上去,夠不夠一個開胃菜都不知道呢。

  這不跟給河神山神送童男童女一樣,沒完沒了了。

  求山神河神不要發怒保地方風調雨順這種情況,一般只要一年一次就行了,或者說是恰逢天災的時候久不久的送一兩個意思意思,不管有沒有用吧,反正死的也不是自己。

  而且河神山神這種東西,基本上只存在於人的幻想中。

  送一次沒什麼想效果之後在最多送個兩次也就死心了。

  但是兩面宿儺這個東西他是真實存在,並且是真真切切拿人當飯吃的啊。

  可能也不是當飯啊……現在有更好吃的東西了,他沒住也就是偶爾吃兩口打打牙祭憶苦思甜一下。

  但是不管怎麼想他應該也不會滿足於一年吃一次吧,萬一再有個什麼特殊的愛好,只喜歡吃某個部位的肉的話,那可完蛋了,一次還得殺好幾個才能湊上一盤菜呢。

  政府一方是因為打不過才妥協的,主動權幾乎完全掌握在兩面宿儺的手上,這還不是人家說什麼就是什麼啊。

  今天送公主,明天人家一個不開心讓你送天皇,你說你送不送吧。

  雖然從南山彌彌的角度來講,她覺得最開始就應該直接送天皇,直接一步到位還顯得更有誠意。

  但是人類往往就是這個樣子的,說是把重要的東西當禮物送出去,但是真正重要的東西根本就不會送出去。

  「公主是很可憐啊,所以您就可憐可憐她吧。」小隊長這個人不愧是能爬上隊長之位的,這種時候都不忘記順杆往上爬。

  「但是跟我沒關系,你要是覺得她可憐就去反抗送她去死的上層。你要是有怨恨,也去怨恨那群人,求我沒有任何的用處,我不在

  乎你們的死活。「南山彌彌只是想拿回自己的記憶。

  本來以為和裡梅打一架之後自己的大腦可以受到點刺激想起來什麼,但是現在那個叫裡梅的家伙都不知道被壓到哪裡去了,她的記憶還是一絲一毫的動靜都沒有。

  南山彌彌煩惱的撓了撓腦袋,再一次覺得自己的這一身衣服非常的厚重礙事。

  剛才和裡梅打架的時候,就一直是裡梅在四處跑轉著圈的打她,而她基本上都是在站樁輸出,實在是這一身衣服也太影響人發揮了。

  她原地蹦了一下,少說估計這一身也有二十多公斤重吧,都快趕上盔甲的重量了。

  然後小隊長就看到這位披著公主的衣服公主的臉的不知名人士,開始當場解衣服的腰帶。

  五衣唐衣裳這種服飾,在穿的時候非常復雜,需要至少兩個人在旁邊服侍,但是在最後穿上以後,基本上所有的衣服都是靠著最外面的一根腰帶固定住的。

  所以,在想要把它脫下來的時候,只需要把最外面的帶子扯開就可以了。

  說是這麼說,但是!

  這不是能夠放任她就這麼大庭廣眾之下脫衣服的理由!

  不管這個衣服好不好脫,都不能讓她就這麼頂著公主的臉當著眾人的面脫啊!

  小隊長慌的趕緊想要去壓南山彌彌的手,嘴上還在不停的說著:「使不得使不得,不能在這裡!」

  他是知道這個人不是公主,但是別人不知道啊。

  雖然在面對兩面宿儺之後公主的命估計都沒了,但是名聲這種東西,就算是死了也不能沒有啊,要不然為什麼會有那麼多人為了守住清譽而死呢。

  可是南山彌彌想要做的事情,是他想阻止就能阻止的嗎?

  眼看著那一根圍在腰上的帶子已經被南山彌彌解開了,小隊長兩眼一黑就感覺「吾命將休!」

  這個時候,在方才的爆破聲之後就一直消失在廢墟中的裡梅從碎木頭裡面一躍而起。

  他一直躲在下面,就是等著這個時刻,等著南山彌彌徹底放下戒心以為他已經死了的時候。

  如他所願,南山彌彌確實對他毫無防備,他手中的匕首如願以償的從背後捅入了南山彌彌的身體。

  小隊長這個水平的咒術師根本就反應不過來,就看到裡梅一臉得意的松開插在南山彌彌背上的匕首後退了幾步,做了一個發動術式的起手式似乎是想要加一道保險徹底解決掉南山彌彌。

  小隊長瞪圓了眼睛看著南山彌彌停下的動作,那一瞬間他的大腦中想的是:完蛋了,她如果現在死了,那公主怎麼辦?

  完全沒有想過,裡梅這種程度的咒術師的耳朵之靈敏,足以把剛才他們的對話聽的一清二楚。

  所以肯定早就知道了現在的公主是他們找的冒牌貨,根本就不是本尊了。

  值得慶幸的是,剛才的裡梅一直在屏住呼吸想著一擊必殺,根本就沒有仔細聽他們的談話。

  但是現在不管是怎樣都不重要了,只要南山彌彌死在這裡,那公主必然躲不過她的命運。

  就在小隊長絕望,裡梅暗自得意的時候,南山彌彌停下來的手又動了起來。

  她徹底把身上的帶子解開了,然後就這麼把那一身比鎧甲還厚的衣服脫了下來,脫得時候還說:「我怎麼感覺剛才有人從後面懟了我一下……」

  衣服脫下來,感覺身上的一大束縛消失,南山彌彌舒爽的伸了個懶腰,回頭看看這個被自己脫掉的衣服。

  由至少二十層衣服構成的五衣唐衣裳被脫下來以後因為厚重的本身,是完全可以立在地上的,就好像是還在被一個人穿著一樣安靜的坐在那裡。

  他們本國的人給這個景像起了一個很好聽的名字,叫做「空蟬」。

  而在南山彌彌的眼睛裡,「哇,這東西看起來好像一個無頭屍體哈哈哈哈,好有趣!」

  裡梅從最開始的不可置信,到後面的目眥盡裂懷疑人生。

  南山彌彌脫下衣服的後背上沒有一絲一毫的血跡浮現,也就是說,他剛才如此認真的一次攻擊完完全全沒有落在南山彌彌的身上,甚至連這一堆衣服的防都沒有破。

  「誰讓你穿這麼厚的衣服的!」

  破防的聲音響徹整個空間。

  南山彌彌疑惑的看著兩眼血紅的裡梅,不知道這個對喚醒自己的記憶一點用處都沒有的小白毛到底在生什麼氣。

  「我怎麼知道,我一醒過來穿的就是這套衣服了,你不如問他。」南山彌彌一指小隊長說:「他和給我穿這套衣服的人是同伙來著。」

  接收到裡梅憤怒視線的小隊長連連擺手說:「不是不是,不是我,我就是一個路過的,我不是策劃者,我就是被迫參與的,對,都是他們要挾我,啊!!」

  冰錐穿過的他的大腿,劇痛讓小隊長尖叫出聲。

  這一刻他的內心不禁在想,為什麼不管是公主還是那個給公主提意見的加茂家的咒術師此時都平穩安全,而與這件事情關系最小的自己此刻卻要因此而受到牽連。

  裡梅的冰錐沒有奔著小隊長的胸口這種致命的地方而去,選擇扎在手臂大腿這種又疼又不會致命的地方,好像就是為了聽到他的哀嚎一樣。

  也是,能和愛吃人的宿儺呆到一塊的人能有什麼正常的嗜好。

  人在吃魚的時候為了保證魚的鮮嫩會選擇活宰,裡梅在為宿儺料理人肉的時候為了保證食材的新鮮也是用的一樣的方法。

  只不過區別就是,魚不會叫,但是人是會叫的。

  最開始在宰殺人類的時候還沒有什麼感覺,但是隨著次數的增多,在聽了無數次人類死前被凌遲的哀嚎聲之後,裡梅逐漸的享受起了這種刺耳的聲音。

  這是人的恐懼帶來的,這聲音帶給他興奮和快感。



第48章 第四十八掌平安時代

  南山彌彌對於裡梅變態的愛好搖搖頭,感覺封建社會真害人,小白毛也不知道從哪形成的這麼變態的愛好。

  「這家伙和宿儺也算雙向奔赴了吧,一個愛吃人肉一個愛聽人的哀嚎。」

  裡梅的怒火已經完全被轉移到了小隊長的身上了。

  人有時候就是這麼奇怪,明明是南山彌彌造成的他的失敗,但是他的刀尖卻選擇立刻指向弱者。

  就因為這個弱者在此時能夠讓他更容易的發泄他無法在強者身上發泄的怒火。

  眼看著裡梅似乎已經放棄了對自己的攻擊而在全心全意的折磨小隊長,南山彌彌低頭把自己腿上長長的褲管腳面以下的部分用冰刃割掉,剩下多余的部分被她挽到了腳踝以上。

  跟著小隊長一起來的那一隊的咒術師就這麼眼睜睜的看著小隊長被裡梅拿冰錐穿成了篩子,卻沒有任何一個人有上去阻止的意思。

  所有人的心裡面都是一個想法:別注意到我,別注意到我。這種程度的對手我即便上去也什麼都不會改變,雖然不知道為什麼裡梅對小隊長敵意如此之深,但是現在只能寄希望於即將趕來的萬大人了,小隊長你一定要撐到萬大人的到來啊。

  小隊長如果知道他的這一堆手下現在都在想些什麼,估計會被氣的吐血,沒准小宇宙爆發真能和裡梅打上幾個回合。

  其實他本來就是可以面對裡梅的,只不過從最開始的怯戰,到後面的推卸責任,本來有的一點點的勇氣都已經沒有了,無勇之人也不會有任何力量。

  只可惜他也不會讀心術,最後一點可能會激起他反抗的由頭也被掐死在了搖籃之中。

  眼見著這個戰場上應該也沒有自己什麼事情了,南山彌彌輕巧的踩著幾個破碎的木地板去了甚爾和三輪霞的方向。

  此時此刻的甚爾已經完全可以確定這個人就是南山彌彌了。

  天與咒縛的絕佳五感聽到了他們剛才的對話,從中已經明白了事情的真相。

  他看著南山彌彌此時的臉,這是一張美麗但是陌生的臉。

  「你失憶了?」他問南山彌彌。

  南山彌彌點點頭,她也不知道為什麼,盡管她也不認識面前的這個人,但是對於他南山彌彌並沒有升起什麼戒心,也沒有任何的排斥感。

  「你認識我?」她從這個人說話的語氣中感覺到他們應該還挺熟路的。

  甚爾點點頭。

  一旁的三輪霞左看看右看看,看了看這兩個人之間的氛圍,即便覺得難以置信還是不得不相信。

  這個看起來非常陌生的人,就是南山彌彌。

  沒有鏡子,南山彌彌不知道自己現在到底是長成了什麼樣子。雖然在不記得自己的長相的現在,即便有鏡子也沒什麼用。但是從最開始侍女信誓旦旦的說可以讓別人來作證,再加上方才小隊長當著那麼多人的面叫自己「伊知公主」的時候,其他人都沒有什麼反應這兩點來看,他們應該是用了什麼手段將自己的面貌變成了和「伊知公主」一個樣子了。

  說不准,自己現在的失憶也都是他們搞的鬼。

  只不過……

  南山彌彌對著甚爾盯了一會。

  這個人能夠在自己的面貌已經完全不同的時候還能夠認出自己,他們應該關系匪淺。

  「我們是什麼關系?」她繼續追問。

  三輪霞:夫妻!我可以作證,你們還有個兒子!

  和一只不知道是什麼東西的小章魚。

  但是甚爾的回答卻讓三輪霞大跌眼鏡。

  這位絕世小白臉不知道是什麼東西上了身,突然玩起了騷操作。

  他平靜的說道:「我是你養在外面的情人。」

  三輪霞瞪大了眼睛,看了看一臉淡定說出虎狼之詞的甚爾,又看了看一臉沉思似乎真的在思考這個可能性的南山彌彌。

  這……這是什麼合法夫妻之間的情趣嗎?

  要玩這麼大?

  她還小,她不懂啊!

  機械丸,快復活一下給我解釋一下你們男人的想法,求助求助!

  「你一直把我養在外面,從來沒有讓我見過你的父母。你給我很多的錢,但是從來不和我有親密的接觸。可能是想要用我的存在去氣你的正牌丈夫吧,但是你又不想真的背叛他。」甚爾說著說著就開始認真起來,就好像這件事情確實發生了一樣:「可我也是有心的,盡管這只是一場不談感情的金錢交易,但是我在這一段時間的相處中卻愛上了你,我無法接受你對我的漠不關心,沒有辦法,我想辦法生下了你的孩子。」

  他舉起了手中的章魚2號,像是在跟南山彌彌介紹:看,這個就是我給你生的孩子。

  「你突然消失,杳無音訊。我的內心焦灼,無比的慌亂和難過,我想你可能是回到了你最愛的那個他的身邊去,可是我沒有辦法放棄我對你的愛,所以我帶著我們的孩子來找你了。」

  「現在你失去了記憶,你忘記了我,也忘記了他,那是不是說明,這一次是我先來了呢?」甚爾深情的抓住南山彌彌的手,「這一次,可以先愛上我嗎?」

  三輪霞覺得這一堆話裡面的槽點實在是太多了,她甚至都不知道從何吐槽起。她現在像是路邊被人踢了一腳的狗,特別想跑但是卻跑不掉。

  三輪霞:我希望我不是你們PLAY的一環。

  然而她的願望注定無法實現了。

  在這個混亂的情況下,裡梅在認真的虐待小隊長,小隊長在認真的哀嚎,其他的咒術師在認真的祈禱,除了三輪霞以外,沒有任何一個人能夠當南山彌彌和甚爾這一場荒誕戀愛戲劇的觀眾。

  南山彌彌眨眨眼睛,她指著甚爾手裡抓著的小章魚說:「這是你給我生的?」

  甚爾點頭。

  「男人能生孩子了?我們是來自未來嗎?」

  甚爾繼續點頭。

  「但這是一只章魚,人和人不能生出來章魚,這一點我還是知道的。」她的常識記憶還在呢。

  甚爾說:「但是人和章魚是能夠生出章魚的。」

  南山彌彌指著甚爾說:「你是章魚?」

  沒想到啊,這麼一個型男大帥哥居然是只章魚嗎,她玩的還挺花?

  甚爾搖頭:「不,不是我。」

  南山彌彌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的指了指自己:「我是章魚?」

  甚爾點頭。

  「啊?」

  「啊?」

  第二聲「啊?」是三輪霞發出的。

  「是的,在我們認識的當天夜裡,你就變成了一只章魚出現在了我的房間裡……」後面的話甚爾就沒有說了,未盡之意不需要言明。

  三輪霞恍恍惚惚的看著乖巧可愛的像是一個小果凍的章魚2號,腦子裡面冒出了一堆一堆帶顏色的標簽。

  「人外」、「男生子」、「強取豪奪」、「強制愛」、「包養」、「婚外情」、「白學」。

  要素過多她得緩緩。

  伏黑同學,你家好精彩啊!

  以她少有的幾次和伏黑惠的交集來看,怎麼也無法想像出他爹能這麼會啊!

  說起來,伏黑同學和他爸爸的長相那麼相似,在這方面也會相似嗎?

  樣本太少了無法分析,三輪霞的思緒飄遠了十萬八千裡。

  再回過神來的時候就聽到南山彌彌說:「好的,既然證據確鑿,那我們就去結婚吧。」

  「我不是那種男人給我生了孩子還不負責任的渣女。」

  三輪霞咳嗽的驚天動地。

  這一咳嗽把其他人的注意力也都吸引了過來。

  三輪霞連忙捂住嘴,捂住嘴努力把咳嗽憋回去的時候她還在想:同一對再結一次婚算不算重婚?

  這一個「小三成功上位記」演的正起勁的時候,卻有不速之客闖了進來。

  不,與其說是不速之客,不如說這位才應該是真正的主角才對。

  「你去結婚了,你的正牌夫君要怎麼辦?外室生的孩子大不了接回來養,但是上不得台面的東西登堂入室是不是就太過分了。」陌生的聲音傳來。

  「我不同意!」

  所有看到一個怪異的身影緩緩的走了過來。

  那擁有著四眼四手的身影,在場的所有人都不會認錯。

  兩面宿儺!

  兩面宿儺回來了!

  這下子,一眾咒術師連萬的到來都不期待了,全部面無血色心如死灰。

  別的期望沒有,別是活吃。

  這位長相怪異的詛咒之王的動作不緊不慢的,好像一位在巡視自己領地的君王一樣,他四平八穩的動作中甚至有比貴族還要從容的優雅。

  讓所有揣測他身世來歷的人都不由得開始懷疑自己的猜測是否准確。

  只不過他嘴裡說出來的話就有些不那麼正經了。

  好你個詛咒之王,沒想到你不僅喜歡吃人還愛聽人牆角和八卦!

  甚爾皺了皺眉。

  三輪霞看到甚爾皺眉也在心中想:就是就是,這肯定得生氣呀。人家夫妻兩個演戲玩情趣玩的好好的,你一個外人來摻和什麼啊,就算你是詛咒之王,也……也不行!

  誓死捍衛純愛。

  雖然這個純愛稍微有點邪門吧,但是你不能否認這種即便容顏已改也能一眼認出你,即是記憶不在也願意相信你的感情,超級香!

  然而兩面宿儺的下一句話卻讓三輪霞當場驚掉了下巴。

  這位長的像怪物的詛咒之王來到了南山彌彌的面前,雙手抓住她的手,用比甚爾還要深情的聲音和表情說:「那就是你在外面找的小情人嗎?如果你是為了讓我生氣,讓我嫉妒,那我承認,現在你做到了。自從你離開以後,我的心如刀割,我意識到我的人生不能沒有你,我的妻子,你是我最心愛的人。不要被這個小白臉騙了,不就是

  一只小章魚嗎,你想要多少我們以後就生多少,你想要什麼我都可以給你,不要離開我好嗎?」

  所有人:……

  這種安靜的掉一根針都能聽的清清楚楚的環境下,兩面宿儺的話一字不差的傳到了所有人的耳朵中。

  但是他們恨不得立刻換一個沒聽過的耳朵。

  感覺,這種東西……聽了折壽。

  三輪霞:……你到底聽了多少啊!你怕不是一開始就在了,就為了聽牆角所以一直躲著不出來嗎!?

  還有你不僅愛聽牆角,你怎麼還喜歡撬人牆角呢?

  兩面宿儺和甚爾一人抓著南山彌彌的一只手,都用那種非常深情的表情看著她。

  這讓南山彌彌更加相信自己是一只章魚了。

  只有章魚才可以在兩只手被人占著的時候還有爪子可以用來干別的。

  但是和甚爾這個只有兩只眼睛兩只手的人不一樣,兩面宿儺他的眼睛也多手也多。

  所以他抓南山彌彌的手抓的更密不透風,盯南山彌彌的臉盯的也更加的深情。

  四只眼睛,深情×2

  甚爾:當小白臉還能輸給你?

  這兩個人你一言我一語的,就這麼當著所有人的面開始互相比誰更綠茶。

  兩面宿儺還就這麼配合著甚爾編出來的人設給自己圓。

  兩個人一個說自己獨守空房,一個人說自己見面卻只是空想。

  一個說我為你養兒育女,一個說你是章魚我也愛你。

  一個說這盛世的繁華和孤寂我只想和你一個人共享,一個人說哪怕無名無分我也想要和你在一起。

  一個說別離開我,一個說別拋棄我。

  周圍站著的所有人就這麼聽這兩個男人又演又裝的一聲更比一聲高。

  藤原部隊的咒術師們不由得想:這種時候是不是正適合我們趕緊逃跑。

  這群大佬的世界好像不需要他們這群小嘍啰當觀眾吧。

  就他們旁邊站著的那個藍頭發的小姑娘一個人是不是就夠了,我看她聽得還挺津津有味的。

  再不然還有兩面宿儺第一狗腿子裡梅加上想動也動不了的小隊長呢。

  想到這裡,他們就准備悄悄趁人不注意的時候往後面撤。

  「伏魔御廚子。」

  所以說,手多就是好。

  兩面宿儺兩只手抓著南山彌彌,松開的另外兩只手還能結印開個領域。

  想要逃離的咒術師們無一例外的都被砍成了碎片。

  理論上,在宿儺領域中的所有人都不會被幸免。

  裡梅因為是宿儺的部下所以被豁免,但是南山彌彌、甚爾和三輪霞理應也被切成碎片。

  然而,這一切並沒有發生。

  一層無形的咒力包裹住了四個人。

  對,好心的南山彌彌沒有厚此薄彼,她甚至沒有忘記這個自稱為自己正牌丈夫的家伙,盡管他是罪魁禍首。

  這一層薄薄的咒力使得不管是南山彌彌還是甚爾和三輪霞都在領域中完好無損的站著。

  兩面宿儺看到這一切,興奮地大笑著說:「我找到了,你和那群無聊的咒術師不一樣!」

  結印的雙手松開,他四只手中的兩只手握住南山彌彌的手,兩只手抓住她的肩膀。

  「做我的妻子吧!」



第49章 第四十九章平安時代

  寂靜。

  死一般的寂靜。

  所有人都死了的寂靜就是死一般的寂靜。

  藤原家咒術師的血流了滿地,伏魔御廚子切出來的碎肉散落在這一片血泊之中。

  宿儺對於這一幅景像非常的滿意,鮮艷的紅色正好適合他的求婚。

  他當然不是真的喜歡南山彌彌,只是萬那個無聊的東西總是在他的耳邊不停的念叨著什麼:宿儺大人看起來好寂寞啊,宿儺大人你知道愛是什麼嗎?宿儺大人我要嫁給你做正妻……等等。

  像是打不死的小強一樣,每次打個半死就逃掉,傷勢恢復了就又像個跳蚤一樣的蹦來蹦去。

  不過那個女人也有她的利用價值,所以姑且就這麼放著她活下去了。

  這個世界上的所有真善美都與宿儺無關,但是他也不認為自己是惡的化身。他以人類的身份出生,現在卻被人類稱為詛咒之王。

  說到底他們不知道自己到底是血肉之軀還是詛咒嗎?肯定是知道的,這種稱呼說的好聽是一種尊稱,說的不好聽不過就是想要把自己的存在驅逐出他們同類的範圍內罷了。

  稱呼聽起來好聽點不過就是因為自己足夠強而已。

  他可不是咒術屆的那群貴族們,生來就不可一世,驕傲自大又天真的像是皇宮裡的玩偶一樣。他深知人類的惡劣,並且清楚地明白自己到底應該做什麼。

  萬的身上有利用價值,那就留著。其他沒有利用價值的就殺掉。

  但,有些話總是在耳邊出現,就算自己不在意也會刻在腦子裡。所以當他看到南山彌彌和裡梅的戰鬥的時候,他就意識到,這或許是一個真真正正的能和他勢均力敵的對手。

  詛咒之王也是人類,詛咒之王的本體是個男人,所以男人的劣根性在這一刻湧現了出來。

  他們慣是喜歡將強大的女人娶回家然後抹滅她的強大的。

  不,應該說,他學會了利用「愛」這個借口來吃掉女人的血肉,這比單純的撕咬能夠帶給他更多的快樂。

  兩面宿儺的求婚一說出口,氣氛就變得微妙了起來。

  裡梅的觀念轉變的最快,他一瞬間就接受了宿儺的決定,並且開始考慮如果宿儺真的要娶妻他到底需要准備什麼。

  這個時代的婚姻制度多數是訪妻制,即兩方結婚之後皆不離家,妻子還住在自己的家裡,丈夫會前去妻子的家中拜訪,生下的孩子也歸妻子的家族撫養。

  當然,大多數如此,並不代表全部如此。

  只要丈夫足夠的強勢,不管在金錢還是權利方面都要強過自己的岳父,那他也可以將妻子帶回自己的家裡。

  這種制度下,男人可以有許多個妻子,而女人也可以有許多個情人。盡管妻子們之間並沒有嚴格的地位大小的排序,但是多數都默認和丈夫共同居住在一起的那個為正妻。

  宿儺大人要娶那個女人為正妻嗎?

  畢竟,如今這個國家的整個政府面對兩面宿儺都只能弱勢的求和了,更何況只是皇家本身。

  那個女人應該是這個國家的公主吧?

  新嘗祭當天是不是個好日子?日期又近,那天娶妻正好。

  裡梅完全沒有考慮過南山彌彌不同意的可能性,盡管他剛才被南山彌彌打的落花流水無能狂怒。

  裡梅:宿儺大人的強大是凡人無法抗拒的,就連萬那個家伙都天天吵得要嫁給宿儺大人,這個女人不可能會拒絕。

  雖然他總是看不起萬,但是萬的實力他還是承認的。

  裡梅的大腦裡面已經開始構想新婚的居所應該怎麼布置了,這種重要的日子理所當然應該隆重一些。

  盡管認為自己已經不受人類世俗觀念的影響,卻依然被影響著。

  南山彌彌:……

  「我知道了,所以你其實根本就不是我的那個正牌丈夫。」

  誰家正牌的丈夫還要再求一次婚啊。

  南山彌彌嘆了一口氣說:「失憶真的是一件讓人苦惱的事情,哪怕我知道你們兩個人的嘴裡沒有一句真話,但是因為什麼都不記得所以也只能陪你們演著玩。」

  一旁震驚到張大嘴的三輪霞:……

  不是,你原來很勉強嗎?我明明看你很開心的樣子!

  為自己的理所當然而感到羞

  愧,三輪霞默默地閉上了嘴。

  如果南山小姐拒絕了兩面宿儺的求婚的話,他們三個人加起來能不能打得過啊……

  話說就算是同意了,平安無事的應該也會只有南山小姐一個人吧,自己和南山先生絕對會因為多余而被清理掉的。

  婚禮上的前夫哥,男人的眼中釘。

  這麼說來就是死兩個還是死三個的問題,好地獄。

  兩面宿儺笑了一聲,很沒誠意的說:「啊呀,被發現了。」

  南山彌彌想把自己的兩只手從兩個人的手中抽了出來,抽了兩下發現誰也不放手。

  「總感覺很不爽。」南山彌彌討厭一切強加在她身上的意願。

  甚爾當即立刻撒手。

  小白臉的敏銳加上他對南山彌彌的了解,這個時候不松手絕對會被連帶著一起討厭的。

  演戲是為了好玩,真玩脫了就得不償失了。

  這個時候不僅沒松手還抓的更緊了的兩面宿儺就變成了南山彌彌的眼中釘。

  「你的記憶是被人用術式封存起來的,包括你的容貌的改變也是被人用術式做了手腳。這些問題我都可以幫你解決……」兩面宿儺像是一條誘惑人的蛇一樣在南山彌彌的耳邊說。

  南山彌彌覺得,沒有長的這麼寬闊的蛇,遂駁回他的誘惑。

  「既然你有解決的辦法,那就好辦了。」南山彌彌開心的笑了下:「有人說食欲和愛欲會相互轉化,有人說只有愛一個人才會想要和她結婚,你向我求婚,說明你愛我……」

  「而我想要吃掉你,說明我也愛你。只要吃掉了你,那你所有的能力都會變成我的,這種小小的禮物,是愛人應該贈送的吧!」

  兩情相悅的愛情多麼讓人感動。

  三輪霞一邊嗑一邊跑,邊在心裡和甚爾說對不起邊用平生最快的速度衝出了戰鬥的範圍。

  這種級別的戰鬥還是別帶她的份了,為了人類的生死存亡獻身很高大上,但是要是因為吃瓜看八卦掛在這裡,她死了都會笑話自己的。

  日下部篤也老師的苟之道,在此刻於三輪霞的身上熊熊燃燒。

  遙遠時空的日下部篤也:感動。

  狂風驟起,咒力裹挾著周圍的空氣形成了龍卷風一般的風帶。

  上一次戰鬥留下的木屑和上一次屠殺留下的血肉都被這風卷了起來,颶風無差別的攻擊著風帶內的每一個人。

  最先頂不住的是裡梅。

  木屑在風中高速的旋轉,刮在身上的威力要比單純的風大的多,裡梅此時此刻也終於感受到了那些被他凌遲在砧板上的食材們的痛苦。

  只不過這痛苦要來的更加的持久,更加的無望。

  因為他甚至在風中還感受到了治愈的力量。

  刮兩道治一道,就這麼反反復復。

  他想用反轉術式自己治愈自己,卻發現自己竭盡全力運轉反轉術式再加上風中帶有的治愈力量,正好能夠保證自己寸步不行的站在原地接受凌遲。

  只要這股風不停,這場凌遲將要變成永恆的折磨。

  無法反抗,也無法死亡。

  這不是攻擊,這是懲罰。

  那個女人在懲罰他。

  保證不摧毀一個人的精神,保證他的清醒,保證他清醒的無能為力,保證他生理上的疼痛和心理上的煎熬並存。

  而最令人絕望的是,南山彌彌甚至沒有刻意的想要這麼做。

  她幾乎忘記了裡梅的存在,她刮起這一場風單純是受到了剛才兩面宿儺展開領域的啟發。

  南山彌彌是個非常愛學習的人,好奇和欲望驅使著她在無數痛苦和絕望面前依然生機勃勃。

  只要學會了就是她的,只要吃掉了就是她的,只要……只要……

  總之她想要的一切都要是她的。

  把她放在危險的環境下就要做好環境被她毀掉的准備,這是當初將她投放到各個危險世界的游戲系統血的教訓。

  只可惜,這個教訓僅限於他們的內部人員知道,其他人就無從了解了。

  最先開始的是風,然後是霜雪,然後是轟隆隆的雷聲,雷與木形成了火光,火與雪同時出現在了這裡。

  本來是兩相矛盾的東西,卻和諧的出現在了一起。

  狂亂又有序的力量,帶給他們的是來自混亂的壓迫感。

  這種壓迫感不僅裡梅感受到了,兩面宿儺和甚爾也感受到了。

  而他們能感受到的更加可怕的東西是——似乎從某一瞬間開始,空間和時間也發生了扭曲。

  危機感從兩面宿儺的心中升起,他從擁有強大的力量開始,從來沒有過哪一次像是現在這樣感受到難以抵抗的危險。

  這不是人類應該有的力量,甚至也不是怪物應該有的力量。

  余光撇到一旁一臉鄭重的甚爾,兩面宿儺笑著說:「喂,小白臉,我們要聯手嗎?」

  能屈能伸,是詛咒之王的美好品格。

  然而甚爾卻像是看傻子一樣看他,然後說:「你還想要反抗她,你不愛她。」

  殺遍天下無敵手的詛咒之王兩面宿儺:……

  你說的什麼東西?



第50章 第五十章平安時代

  人活的長了,果然什麼人都能碰到。

  活這麼長時間,見到比萬還有病的戀愛腦了。

  而且這兩個戀愛腦的癖好還都挺類似,都喜歡不像人的。

  兩面宿儺理所當然把自己和南山彌彌劃為一類,並且在短暫的思考之後認為,小白臉和萬兩個戀愛腦正好相配。

  至於他,當然是兩個怪物才應該惺惺相惜。

  三個人站在狂風的中間,僵持了一會以後甚爾動了。

  他幾個後撤步快速的退出了狂風的範圍,身形隱藏在了風帶這個人為的屏障之後。

  兩面宿儺可不會天真的認為他是真的退出了,這個全身沒有一絲咒力的家伙絕對是躲在某個角落裡面,隨時隨地准備偷襲。

  「真是讓人嫉妒的默契,愛情原來真的講先來後到。」還有心情繼續胡說八道的兩面宿儺表現出來的似乎沒有方才那麼緊張了。

  他松開了抓住南山彌彌的手,像是方才的甚爾一樣那樣後退。

  但是顯然,到底是家花不如野花香,他這個「被妻子出軌找小三」的原配夫君在「妻子」這裡的地位是不如情夫的,所以南山彌彌沒有像對甚爾一樣輕輕放過,而是直接朝宿儺攻擊過去了。

  戰鬥一觸即發。

  這一架打起來要比方才和裡梅的戰鬥來的激烈的多。

  如果說南山彌彌和裡梅的戰鬥之聲響讓兩面宿儺居所附近的人都能聽到的話,那現在的戰鬥就是能夠把整個神社所在的山都翻過來的程度。

  神社的神官們本來想著有咒術師部隊去了,自己只要老老實實的當著縮頭烏龜躲一會就會沒事,結果現在整個房子都快被掀起來了。

  不得已,只能全都從坍塌的亂七八糟的房屋中逃了出來。

  然而,兩面宿儺能夠讓一個國家的咒術師都束手無策,他的強大幾乎可以和天災相提並論了。

  再加上一個擁有著和兩面宿儺同樣咒力的南山彌彌。這兩個人打起架來,就好像是山洪海嘯地動山搖一起上來,即便是逃出了房屋,外面也並不是安全的地方。

  於是他們只能繼續跑,跑的過程中還有無數人因為腿腳太慢或者運氣太差而被兩方咒力的余波波及到而受傷。

  更有甚者掉進了地面的裂縫中,想救都救不回來。

  「我當初就說,像是兩面宿儺這種毫無人性的怪物,就算是供奉了也不會消減他身上的野蠻之氣,你們看看現在!」邊逃命邊躲避碎石木頭的神官氣急敗壞的說道。

  「不供奉他,不供奉他你去打他?政府麾下的咒術師都快被他殺干淨了,你拿什麼再去打他?求和,供奉,你當我們想啊,那不是沒有辦法!」一起逃命的官員明顯身體還不如常年久居山中的神官,年紀輕輕跑的比神官老頭還要氣喘吁吁。

  說完這些,官員好像還不解氣:「天天站著說話不腰疼,人我們都給你們送到神社供著了,還能出事故,這次要是死這就算了,要是還活著,你這個神官我看也別想當了。」

  「不當就不當,你當老子想,上一代的神官一聽這次新嘗祭要供奉兩面宿儺,當天晚上就收拾東西跑路了,我就是一個倒霉被推上來頂包的,真當這個什麼破神官老子愛當  。」

  他好不容易找到一個錢多事少適合養老的地方,結果沒待上幾年就碰到這種晦氣事。

  隨便吧,活不起他去死還不成,反正兩面宿儺和人都打成這樣了,要死也是大家一起死。

  黃泉路上有人跟他作伴,省的他寂寞。

  尤其是旁邊這個心高氣傲的臭小子,一想到自己比他多活了幾十年,神官就覺得神清氣爽,逃跑好像都沒有那麼累了。

  年輕官員不知道神官心裡面想什麼,要是知道的話高低他得狠狠地呸這個糟老頭子一口唾沫。

  一行人跑的上氣不接下氣,總算是擦著閻羅索命的邊跑出了戰場範圍。

  感覺晚一秒自己的名字就要寫在生死簿上面的眾人都擦了把汗。

  不是冷汗,純粹是累的。

  這群金尊玉貴嬌生慣養的貴族什麼時候有過這麼大的運動量啊。

  「話說,到底是誰搞出來這麼大的動靜?萬那個家伙嗎?要是早知道她這麼強,當初還求什麼和,直接上去打不就行了,現在還搞成這個樣子。」

  老神官往爛木頭上面一坐,毫無形像的拿著自己的大袖子擦汗。

  年輕官員瞥了他一眼,嫌棄的撇撇嘴,這群底層爬上來的下等人果然沒什麼禮數可言。

  「你這什麼破表情,命都快沒了你還在意什麼形像,你在意你現在就收拾收拾你那凌亂的發型進去英勇赴死吧,明年我去你墳堆上給你送壺酒,全了咱們現在一起逃命的交情。」

  「誰跟你有交情。」年輕官員氣的想吐血,但是又無法反駁。

  有些東西,平時再怎麼在意在小命的面前也顯得不那麼重要了。

  他皺了皺眉,老神官之前對神社的事務一點都不上心所以對萬的實力並不了解,但是他對這群咒術師到底有幾斤幾兩還是一清二楚的。

  畢竟同屬於藤原北家,他作為家族這一代最有前途的人,如果對自己家族的實際實力都不了解的話就真的貽笑大方了。

  所以他知道萬絕對是做不到和兩面宿儺打成現在這幅樣子的。

  不是說萬對於兩面宿儺沒有一戰之力,而是勢均力敵絕對不可能。

  到底是誰呢?

  「喂,你們知不知道這幾天神社有沒有進來什麼陌生的人?」

  新嘗祭這種重大的祭奠活動前後,神社中按理來說是不會出現無關人員的,尤其是裡面還有兩面宿儺這尊大佛,不管是處於保護還是防止意外的角度,他們都不會輕易放人進去。

  況且還是這麼一個之前從來沒有聽說過的強大術士。

  他們對這個術士完全沒有一絲一毫的了解,如果當時前往查看情況的咒術師小隊有人回來了或許還能帶來一些有價值的信息,然而可惜的是,沒有。

  不知道是兩面宿儺還是那個不知名術士下的手,那一隊咒術師全軍覆沒。

  信息的空白,讓他們非常的被動。

  不知道這個術士的信息,等到後面他們兩個中的任意一個人贏了之後,他們就不知道該怎麼面對。

  那個人是和他們站在一邊的嗎,還是對立面呢?

  與兩面宿儺不對付的人不一定就是他們的朋友。

  這時候,僥幸跟著一起逃出來的公主侍女咬著嘴唇在一邊暗自糾結。

  最近出現在神社中的陌生人……

  那個不知名的女人算不算是呢?

  她是突然出現在皇宮而不是神社中的,應該……不算吧。

  可是她也不是本應該出現在神社中的人。

  侍女不知道這件事情應不應該說出來。如果說出來了,那公主的「李代桃僵」就會被發現。

  如果不說出來,不說出來應該也沒什麼事情吧。

  如果兩面宿儺真的被那個不知名的咒術師給除掉了,到時候公主就徹底安全了。

  那個時候說明似乎也不遲。

  如果兩面宿儺把那個不知名術士殺了,那大家最後就要一起死,說不說也沒什麼意義了。

  下定了決心,侍女決定守口如瓶。

  然而此時卻有別人說話了。

  「那個,我之前是沒注意過神社最近有沒有陌生的人進來啊,但是現在的話,那個藍色頭發的小姑娘算不算啊,反正這種頭發的人如果我之前見過的話絕對不會忘記的。」

  縮在一邊跟著一起跑出來的三輪霞:……

  啊,存在感這麼低的自己因為頭發的顏色暴露了這種事情……算了,也是沒辦法。

  正准備轉身繼續跑,就看到山下上來了一個人。

  那個人走路的姿勢看起來不緊不慢,但是速度卻非常的快,三輪霞還沒來得及脫身,那人就已經到了他們的面前,真好堵住了她的退路。

  然而,更讓三輪霞感覺到驚悚的是,那個額頭上面熟悉的縫合線。

  羂索!

  為什麼他也在這裡!

  縫合線男子一臉和善的走過來說:「各位是從神社逃難出來的吧,我是加茂家的咒術師,如今的情況繼續待在這裡也不安全,不如跟我一起去山下加茂家的宅院先暫避一下,那裡有家族的結界,不說有多麼強力,但是抵擋一下這場戰鬥的余波還是沒有問題的。」

  雖然他表現的好像非常的和氣,但是在場的人也都不是傻子。

  山上神社的事情是突發事件,大家都火急火燎的逃命出來,想必是沒有人來得及向山下求助的。這個時候突然上來一個御三家的咒術師,還一幅對這次的事件非常了解的樣子,很難不讓人懷疑他和這場戰鬥的產生到底有沒有關系。

  說不定就是那個不知名術士的同伙,想要把他們一網打盡。

  看到眾人戒備的神色,縫合線男子有些無奈的按了按額頭:「啊,確實看起來有點可疑啊,要不然姑且解釋一下好了。」

  他側身一讓,眾人便看到了他後面隱藏著的人。

  本應出現在神社中的伊知公主。

  而此時因為前路被堵而不得不放棄逃跑的三輪霞卻睜大了眼睛:這個人的臉和現在的南山小姐長的一模一樣!



第51章 第五十一章平安時代

  為什麼羂索會出現在這裡?

  難道這一場莫名其妙的穿越又是羂索的手筆嗎?

  這家伙不僅能搞出死滅洄游,難道連穿越時空這種事情都能做的到嗎?

  確實,那家伙現在用的是夏油傑的身體,作為咒靈操術的持有者,他有什麼稀奇古怪的咒靈都不奇怪,說不准就有什麼咒靈能夠送人穿越時空呢。

  三輪霞不敢確定,如今羂索的出現讓她想跑也跑不了了,山上面的南山小姐和甚爾先生在對付宿儺和裡梅,她也沒有看到其他熟悉的人,難道要靠自己對付羂索嗎。

  不是三輪霞想要退縮,而是她太清楚的知道自己的實力相對於羂索不值一提,這在死滅洄游開始之前就已經有了答案了。

  那一次她拼盡全力,立下了從此以後不再揮刀的束縛所發出的斬擊都被羂索輕而易舉的接了下來,現在已經不再能揮刀的她就更沒有辦法對抗羂索了。

  三輪霞小心的觀察著縫合線男人。

  不知道這個羂索是一千年以後的羂索還是這個世界本來就有的羂索。

  畢竟那家伙靠著獨特的術式讓自己真真正正的活了上千年。

  如果是這個世界本來就有

  的羂索的話,或許一切都還有轉機。

  此時山頂的神社。

  兩面宿儺和南山彌彌的戰鬥不會因為周圍觀眾的離開而結束。

  狂風停止以後,甚爾沒有第一時間去偷襲宿儺,而是選擇直奔裡梅而去。

  這種時候,不管南山彌彌能不能打得過宿儺,都要先把裡梅這個外場輔助給先宰掉。

  不管是能力還是戰鬥經驗都明顯不如兩面宿儺的裡梅對付起甚爾非常的不順手,這家伙身上一點咒力都沒有,像是一條泥鰍一樣突然出現又突然消失。

  自己的術式發出去明明感覺應該打中了,但是下一秒這家伙又會突然出現在自己的身後給自己一個重擊。

  沒有辦法通過咒力的流動去判斷他的位置,只能靠五感來尋找,這對一個常年使用咒力戰鬥的人來說,是非常難受的事情。

  盡管不想承認,裡梅也不得不說,這是他目前為止碰到的最棘手的對手了。

  暫時不能夠去幫助宿儺大人了,先把這個礙事的家伙解決掉。

  兩個都下定決心要先搞死對方的人在距離南山彌彌和兩面宿儺較遠的地方拉開了戰鬥。

  別去打擾彌彌!

  別去打擾宿儺大人!

  而南山彌彌在對陣兩面宿儺的時候也並不輕松。

  與兩面宿儺這個生來就擁有著強大咒力,運用咒力就好像是魚兒游泳一樣得心應手的人不同,南山彌彌是處於記憶幾乎空白的狀態下使用著自己完全不熟悉的力量。

  她能夠和兩面宿儺纏鬥這麼久已經是很難得了。

  這一點,兩面宿儺也發現了。

  這一發現讓他更加覺得南山彌彌的危險。

  一個從未接觸過咒力的人,卻能夠在他剛才展開領域的時候就一瞬間的學會如何抵消領域內的必中結果,這可以稱得上是天才了。

  「真是讓人嫉妒的才能。」

  如果今天不能把她殺死在這裡,放任她繼續成長下去,未來要遭殃的就是自己了。

  想到這,兩面宿儺加快了他攻擊的速度。

  要在她進一步適應之前解決掉她。

  兩面宿儺的節奏一變快,南山彌彌應對的就更加吃力了。

  如果只是單純的肉搏,兩個人打起來並不會有誰占到便宜,但是這種由咒力發出來的斬擊,只能通過咒力進行抵消。

  數量少的話南山彌彌還能應對,但是現在幾乎變成鋪天蓋地的斬擊了,即便南山彌彌已經竭盡全力了,還是有不少的攻擊落在她的身上。

  可兩面宿儺並不滿足於這一點點攻擊的成功命中。

  他尋找著南山彌彌最應接不暇的時候,雙手結印,展開了領域。

  「伏魔御廚子」

  兩面宿儺第一次在南山彌彌的面前發動領域展開的時候,領域的必中被南山彌彌用咒力抵消掉了。

  南山彌彌沒有領域,兩面宿儺的領域沒有邊界,因此她不能夠通過讓領域的結界互相推擠的方法來使得領域中的必中效果消失。

  因此,南山彌彌的手段就只有,通過咒力的流轉來選擇只抵消領域的必中效果。

  說白了,她無師自通了簡易領域的使用。

  然而,在此時此刻領域展開的一瞬間,南山彌彌還在想方設法的應對著兩面宿儺的上一波密集的咒力斬擊,根本來不及施展簡易領域來抵消伏魔御廚子領域中的必中效果。

  於是,頃刻之間,附加著領域必中效果的【捌】的攻擊盡數打在了南山彌彌的身上。

  血液四濺,南山彌彌一瞬間變成了一個血人。

  在戰場另一邊壓著裡梅打的同時還在時刻關注著南山彌彌這一邊戰況的甚爾看到這一景像,瞳孔驟縮。

  手中的天逆鉾當即捅進了裡梅的太陽穴中,從上到下給裡梅來了一個縱切,徹底把他分成了薄厚均勻的前後兩片。

  豎著一刀結束之後,以防萬一,甚爾還橫著劃了一刀,沿著咒力核心所在的腰腹把他一刀四瓣。

  砍完之後為了防止這個會反轉術式的古代咒術師有什麼他沒見過的操作,幾腳把地上散落的裡梅踢向了四面八方。

  保險都做到這個份上了,這家伙要是還能從地上復活爬起來,他今天就是和南山彌彌做這個亡命鴛鴦他也認了。

  處理完裡梅,甚爾立刻朝南山彌彌的方向跑去。

  他的無咒力不會被宿儺的領域所識別,現在首要任務是把南山彌彌從兩面宿儺的領域範圍內帶出來。

  讓她一個失憶還沒怎麼用過咒力的人去面對兩面宿儺果然還是太過勉強了。

  宿儺的斬擊成功的落在南山彌彌的身上的時候,他還在為自己策略的成功而感覺到愉悅。

  但是這個愉悅的心情沒有持續多久,就被面前的景像給打滅了。

  確實,攻擊一個不落的落在了南山彌彌的身上,並且因為南山彌彌處於領域中心部位,在第一波攻擊成功之後,還有接連不斷的斬擊不停的落在她的身上。

  按理來說,一般人在第一波攻擊的時候就會變成一堆碎肉。

  南山彌彌當然不是一般人,可就算是擁有強大的肉體,即便不變成碎肉,身上也應該滿是傷痕才對。

  本來也確實如此,最開始的鮮血就是從這些傷口中流出來的。

  然而,在不停止的攻擊之後,卻沒有更多的血液流出來了。

  兩面宿儺:……是流干了嗎?

  不,不是……

  有什麼超出他認知範圍的東西出現了。

  就好像方才戰鬥正式開始之前他從南山彌彌的身上感受到的那種氣息一樣。

  兩面宿儺看到在密集的斬擊之後出現的不再是人類流血的傷口。

  南山彌彌好像變成了一個瓷娃娃。

  這當然不是在形容她的外貌像瓷娃娃一樣美麗,盡管公主的外貌確實美艷非常,但是這對於戰鬥來說一點意義都沒有,這個瓷娃娃是形容此時的狀態。

  就好像是表面被磕碎的陶瓷人偶一樣,沒有血液流出來,而是一片一片的剝離了下來。

  剝離下來的碎片在離開南山彌彌身上的一瞬間就化為了煙塵消散在了空氣中,留下的黑漆漆的空洞。

  沒有一個正常的人類在面對斬擊以後會變成這個樣子。

  人體的內部是血肉、骨骼和內髒,而不是這種黑漆漆的一看就非常不祥的存在。

  眼見著落在南山彌彌身上的斬擊越多,南山彌彌異化的速度就越快,未知帶來的危機感使得兩面宿儺解開了領域。

  總感覺再這麼下去,面前的這個家伙沒准會變成什麼了不得的東西。

  見多識廣的兩面宿儺一時間也分析不出來她是什麼,但是實踐出真知。

  領域結束後是沒有辦法立刻使用術式的,但是方才偷偷躲在一邊看南山彌彌打裡梅的時候,兩面宿儺受到南山彌彌的啟發學會了一個招式。

  「還要感謝你,我才想到還能用這個。」

  兩面宿儺模仿著南山彌彌手搓冰刃的方式,也讓咒力將空氣中的水汽向兩手中間壓縮,很快銳利的冰刃就出現在了他的手心裡。

  因為他有四只手,他還能同時搓出來兩個冰刃,兩把冰刃被接在了一起變成了一柄巨型長刀。

  先砍一刀試試手感。

  這麼想著,兩面宿儺抬手就對站住不動的南山彌彌砍了過去。

  然而砍中的卻不是南山彌彌,堅硬的觸感讓兩面宿儺眯起了眼睛。

  正是甚爾用鎖鏈甩出來的天逆鉾。

  天逆鉾接住一擊之後,甚爾果斷抽手,鎖鏈繞著南山彌彌圍了兩圈,被甚爾一個用力甩到了戰場的另一邊。

  此時的戰場上,狀態詭異的南山彌彌、兩面宿儺以及甚爾三個人分別站在等邊三角形的三個點上面。

  兩面宿儺對著這個現狀挑了挑眉,看來那個小白臉不只有在哄女人這上面有一手啊。

  盡管南山彌彌沒有恢復記憶,但是兩面宿儺一看就知道那個女人已經把甚爾歸為了和她一個陣營。

  如今的情況,不論他們兩個中的任何一個人攻擊自己,剩下的另一個都可以同時上來合攻。

  而如果自己去攻擊那個女人的話,那個男人手中的鎖鏈會在自己的攻擊到達她之前先移動她的位置,當然如果那個女人在此之前自己恢復了行動能力的話,那她跑的能更快。

  由於那個女人現在的狀態成謎,他只有去攻擊那個沒有咒力的男人所面對的危險才可能

  更低。

  他是在逼自己放棄攻擊那個女人而先去攻擊他。

  「你這個情夫當得倒是挺真心實意的,難道真的情根深種了不成?」

  正式開打之前的慣例是要挑釁一下對手。

  甚爾笑笑說:「你這種怪物當然不懂得我們真摯的感情,我們可是純愛啊。」

  「惡心。」宿儺嘲笑道。

  他素來看不上人類這些假惺惺的愛。

  倒是方才南山彌彌那一套愛欲與食欲劃等號的說法更能夠讓他認同。

  所以說果然還是怪物更適配怪物,只是可惜……

  「講先來後到的愛情可不夠純粹哦∼」

  話語如此輕佻,但是行為卻不慢待。

  「啊,你可能不知道吧,我的領域因為沒有邊界所以要比所有術式的領域範圍都要大。」

  宿儺狂妄的笑著說:「你以為把那個女人送離了我的領域範圍,但是實際上現在你們兩個都在我的領域範圍內了。」

  「沒有咒力的你,連簡易領域都做不到,又要怎麼躲開我的斬擊呢?」



第52章 第五十二章平安時代

  甚爾的心一沉,他確實沒有想到兩面宿儺的領域範圍可以如此之大。

  實際上,甚爾在對領域的戰鬥上並不算擅長。

  現代術士中會領域展開的人本就很少,大多數擁有生得領域的都是咒靈。

  然而因為他本身的特殊性,他的工作多是面對人的。大多數來委托他的,要麼是要他保護自己不要被仇家殺掉,要麼就是上門尋仇,這些對像都是人類。

  因此,他碰到的領域戰鬥少之又少。遇到的次數少,就說明經驗少。

  跟別人打架,經驗少或許會讓自己多吃點虧,但是和兩面宿儺打架,經驗少會讓自己送命送的更快。

  死亡並不可怕,然而自己死之後,沒有人能夠給南山彌彌牽制住宿儺,南山彌彌現在的情況不明,如果宿儺真的在南山彌彌無法反抗的時候放開了手打,他們沒准真要當亡命鴛鴦了。

  這是千年前的詛咒之王,是壓在所有咒術師心上一千年無法逾越的大山,是咒術的頂點,是否定了自己的咒術屆的最強者。

  然而,只要兩面宿儺還是人類,在單純的肉\體強度上就還是自己更勝一籌。

  既然根本不可能在咒術上面取勝,也無法避開領域內的必中斬擊,那就把他拉進自己的領域中戰鬥。

  拉進自己擅長的領域中,肉搏戰。

  自己沒有咒力,兩面宿儺沒有辦法通過感知咒力感受到自己的行動,但是那家伙有四只眼睛,要考慮到他的視角範圍比普通人要廣的可能性。

  四只手在戰鬥的時候死角也和普通人不一樣,這一點同樣需要考慮進去。

  甚爾深呼吸一口氣,後退必死無疑,迎難而上還有一絲生機,沒有必要猶豫了,放手一搏吧。

  余光觀察了一下南山彌彌現在的情況,甚爾把天逆鉾從鎖鏈上面拿了下來握在手上,一往無前的衝向了兩面宿儺。

  人說一寸長一寸強,然而此時此刻的致勝關鍵是貼身戰,那麼短兵才是最佳利器。

  短兵相接,冰刃與兵刃的撞擊聲拉開了這一場最強普通人與最強咒術師的戰鬥。

  此時的南山彌彌感覺特別的奇妙。

  她能看到戰場上甚爾和兩面宿儺打的難舍難分,她能清楚清楚的看到他們兩個每一個人的運動軌跡,對於別人來說像是殘影一樣的兩個人,在她的眼中像是按照預定軌道緩慢前行的小火車。

  就是小火車碰撞出來的火花有點大。

  時間在此刻被拉的無限長,她感覺自己也被拉的無限長。

  她似乎同時看到了自己的過去和未來,於黑霧中艱難前行的自己與在游輪上瘋狂撒錢的自己重合在了一起,她也看到了自己身邊的人,過去已經模糊了面目的初戀和甚爾的臉頻閃一樣的互相交錯著,最後只留下甚爾的臉。

  她想起了自己的記憶,想起了自己是誰,也看到了這個世界的真相。

  這裡是……幻境。

  這裡是由無數個靈魂扭曲擰結在一起構建的環境,這裡的每一個人都曾經是活生生的靈魂,如今卻被種進了幻境的土壤裡,成為了迷惑所有進入幻境之人的倀鬼。

  他們用鮮活的靈魂讓外來者相信自己是真的處於另一個時空,並慢慢的被這個世界吞噬殆盡。

  如果在死亡的那一刻還沒有發現自己是在幻境中的話,那麼就會同樣變成一顆活種被種進幻境的土壤中,成為幻境中的一部分,在幻境關閉時沉睡,直到下一個倒霉鬼闖進來才會蘇醒。

  她的靈魂好像脫離了自己的身體,穿過自己身體中的黑暗,她看到了幻境之外的一張熟悉的臉。

  那張臉曾經屬於夏油傑,現在屬於一個叫羂索的人。

  但是現在南山彌彌不想管他,她要先想辦法離開這裡,帶著甚爾和三輪霞一起。

  這本來是給她一個人構建的幻境,甚爾被牽連進來是因為他沒有咒力,自己在被傳送的時候抓住了他,所以讓他像是自己身上的衣著服飾一樣被一起帶了進來。

  而三輪霞……那孩子是媒介。

  她的身上和此時的宿儺之間有著一條細細的線。

  一個平平無奇甚至是當時一群人之中最弱的咒術師,為什麼會和兩面宿儺產生聯系?

  而兩面宿儺……羂索拿不到兩面宿儺的靈魂,此時出現在這裡和甚爾戰鬥著的兩面宿儺又是誰呢?

  裡梅在和甚爾戰鬥的時候覺得甚爾像是一條泥鰍一樣的難搞,此時的兩面宿儺也有同樣的感覺。

  如果裡梅還活著的話,他們兩個人可能還能惺惺相惜一下,但是裡梅此時估計已經在地府都找好了新工作,當然是沒有辦法再從下面爬出來給他捧哏。

  確實如甚爾所說,兩面宿儺是最強的咒術師不假,但是在肉\體的利用上是不如甚爾的,近身纏鬥他占不到一絲的便宜。

  盡管因為兩面宿儺異於常人的身體構造給甚爾帶來了很大的麻煩,然而在總體上,這一場純粹的肉搏戰鬥中,甚爾甚至隱隱占據上風。

  但這實際上是錯覺,甚爾清楚,兩面宿儺也清楚。

  只要他們之間的距離稍微拉開,那麼甚爾立刻就會落入下風,嚴重一點,他甚至有可能會在一瞬間死於宿儺領域中的斬擊。

  絕對不能拉開距離和絕對要拉開距離的對抗中,兩個人都在竭盡全力。

  兩面宿儺感覺自己從未像今天這樣戰鬥的如此痛快,就好像是千年的憋悶都在此時此刻被抒發出來了。

  千年……有這麼長嗎?盡管被稱為詛咒之王,但是作為貨真價實的人類,兩面宿儺的壽命和普通人的壽命並沒有什麼太大的差別。

  好像有什麼東西被他下意識的忽視掉了,可在與甚爾的對戰之中他又無暇去仔細思考自己感覺到異常的地方。

  兩相僵持下,終於還是甚爾棋差一招,在一次攻擊不成之後被宿儺的第三只手朝側方向擊飛。

  不妙!

  距離拉開的一瞬間甚爾就知道要遭,果然他看到兩面宿儺立刻結印。

  「領域展開——伏魔御廚子。」

  巨大的神龕再一次的出現在了兩面宿儺的身後,這一次沒有南山彌彌為他抵消掉領域中的必中效果,0咒力的甚爾完全暴露在了澎湃咒力的斬擊之下。

  如果就此妥協等死的話,那甚爾也不會在惹了一堆仇家以後好端端的活到現在。

  甚爾沒有咒力,但是天逆鉾擁有接觸術式的能力。

  此時的斬擊,是單純的咒力形成的斬擊,還是術式形成的斬擊呢?

  接一下試試就知道了。

  斬擊,不管怎樣必中的斬擊,都必須要從某個方向穿過一段距離砍過來。

  只要砍過一個距離,那麼空氣畢竟會有變化,要感受,感

  受空氣被斬斷帶來的風。

  人類巔峰的五感和常年戰鬥形成的身體記憶讓甚爾敏銳的捕捉到了空氣的異動。

  「叮叮當當」的聲音接連不斷的響起。

  甚爾確實如他設想的那樣用天逆鉾眸接住了宿儺領域中的斬擊,然而這斬擊並不是由術式構成的,天逆鉾解除術式的功能沒有用武之地,只能作為一把普通的短刀來應對斬擊。

  密集的斬擊總有穿過甚爾防線的,漸漸地他的身上也遍布傷口,而此時的南山彌彌出現了新的異變。

  原本剝落了一半的外殼「嘩」一下全部碎裂,散落於空氣中消失。

  南山彌彌站著的位置出現了一個純黑的人影,然後好像是純黑的畫紙上被重新塗上了顏色一樣,色彩回到了人的身上,南山彌彌的樣子又逐漸的顯現出來。

  「恢復了……?」血液從額頭上留下來遮擋住甚爾的視線,失血過多使得他的大腦有些昏昏沉沉的。

  但是他還是能夠分辨出南山彌彌身上的變化,他看到了重新恢復人樣的南山彌彌對他大大的笑了一下。

  他也想笑,但是卻沒有了力氣。

  「兩面宿儺,果然有夠難打的啊……」下一刻他感覺到自己被卷起來騰空而起,然後很快落地。

  再一抬眼,南山彌彌的臉此刻出現在了他面前很近很近的地方。

  很近很近,近到,已經貼在一起了。

  南山彌彌在滿臉是血的甚爾臉上狠狠地親了一口,「小情人這麼拼命,看你親愛的老婆大人這就把正牌丈夫打死,搶他遺產養你!」

  看南山彌彌還這麼有精神的開玩笑,甚爾總算稍微放松了精神,這一放松,靈魂仿佛開始漂浮,昏睡襲來,黑暗籠罩了他的意識。

  一邊用咒力抵消著領域中斬擊一邊用腕足纏著甚爾的南山彌彌想了想,覺得不管把甚爾放在哪裡都不太放心,最後直接一個變身把甚爾整個吞了進去。

  果然,放在肚子裡面才是最安全的。

  當然,要注意一下不要消化掉。

  吞掉甚爾以後,南山彌彌好整以暇的跟兩面宿儺打了個招呼。

  「嗨!」

  兩面宿儺低聲笑了笑:「看來你已經恢復記憶了,這算什麼,破繭成蝶嗎?還怪浪漫的。」

  「我只是看到了世界的真相而已。」南山彌彌挑眉看他,囂張的說:「接下來就是我的場合了。」

  方才被壓著打的回憶讓南山彌彌超級不爽,要是場子找不回來,她就是離開了幻境也咽不下這口氣。

  不管真的宿儺還是假的宿儺,她現在就要揍這個打了她的宿儺。

  小章魚2號在剛才她恢復意識的一瞬間就被派去找三輪霞了,有下章魚在,三輪霞的安全問題不用擔心。

  接下來的主要任務就是,打爆這個囂張的冒牌兩面宿儺。

  找回了記憶的南山彌彌放棄了使用咒力,既然不擅長那就不要用,在別人的規則中束手束腳,那就讓別人到自己的規則裡面步履維艱。

  在這一刻,南山彌彌做出了和甚爾一樣的決定,把對方拖入自己的領域之中。

  兩面宿儺感覺到南山彌彌的氣息一瞬間發生了改變,那種恐怖的感覺再一次冒了出來,並且越來越多,越來越強烈,直到快要壓的人無法呼吸。

  地面突然變成了好像沼澤一樣,兩面宿儺感覺自己整個人好像已經陷入了地下,但是低頭卻看到自己好好的站在地面上。

  陰影突然出現在了自己的頭頂,兩面宿儺再次抬頭,看到的就是——

  一只巨大的章魚。

  一只站在地面上的,巨大章魚。

  不同於一直以來展現在甚爾等人面前淺綠色半透明好像是果凍一樣Q彈可愛的章魚,此時的章魚是純黑色布滿黑霧的,仿佛下一刻就會將周圍的一切吞噬殆盡。



第53章 第五十三章平安時代

  下一刻,「兩面宿儺」的意識墜落到了無盡的黑暗之中。

  緊接著,南山彌彌的意識也緊隨而去。

  巨大的黑霧章魚俯視著一切,像一個無情的神明。

  南山彌彌在「兩面宿儺」的記憶中不斷地游走,穿過一條又一條小巷,有昏暗的,有明亮的,有整潔干淨的,也有血跡滿滿的。

  那被血色鋪滿的地面很容易讓人聯想到這裡方才一定發生過一場屠殺。

  屠殺這種事情像是兩面宿儺干的出來的事情,畢竟人們都說他殘暴易怒,殺人就像喝水吃飯一樣的簡單。人會在渴了的時候喝水,餓了的時候吃飯,兩面宿儺會在心情好的時候殺人,也會在心情不好的時候殺人。

  但是這還不行,目前為止這裡還是兩面宿儺的記憶,要往更深層的地方去才行。

  要看到這個被披上兩面宿儺殼子的家伙本身靈魂的記憶是什麼才行。

  南山彌彌繼續一層一層的撥開他的記憶,這期間「兩面宿儺」有嘗試過掙扎,記憶空間中不斷地冒出來各式各樣長得奇形怪狀的怪物來攻擊南山彌彌,但是都被南山彌彌一個不落的笑納了。

  感謝善良的偽千年老廚子的款待。

  食材很新鮮,下次別送了。

  終於,南山彌彌找到了記憶的最深處,這裡有著最堅硬的外殼。

  但是這難不倒南山彌彌,吃飽喝足一身力氣的南山彌彌對著這個堅硬的恐龍蛋殼猛錘一通,終於在她的堅持之下,最後一層記憶之卵的外殼也裂開了一個縫隙。

  南山彌彌迅速鑽了進去。

  溫暖而安心。

  嬰兒時期似乎是一個人人生中最舒適的時刻,人們即便在出生之後都在不斷的追尋著曾經於母親腹中的安全感。

  但是,對於他來說,母腹中的記憶卻是最為恐懼而痛苦的。

  未成熟的嬰兒應該有記憶嗎?

  他不知道,在來到人世間的第三個月,他產生了靈魂。

  靈魂無知無覺,他還不知道這個世界上的一切感覺。他像是一個無知的水母,在羊水的水域中安眠。

  然而慢慢的,用來供給他生長的養分越來越少了,養分的不足讓他第一次感受到了恐懼,死亡的恐懼。

  身為一個靈魂,他感受到的第一個情感是恐懼。

  恐懼使得他開始更努力的汲取著自己可以汲取的養分。

  但是母體的養分就那麼多,假如他汲取更多的養分的話,那麼母親就會因為營養不足而死亡。

  為了生存下去,在這一場母與子的營養爭奪戰之中,身為人子的他落敗是必然的。

  不管在一個孩子出生以後如何被母親愛著,在他還沒有出生的時候,母體的本能都是讓自己活下去。

  輸給母親是必然,但是求生的本能讓他不願意放棄。

  於是他找到了另一個競爭對手,他的同卵雙胞胎兄弟。

  多麼殘忍啊,在如此營養貧瘠的背景下,她的母親不幸的懷上了雙胞胎。

  兩個孩子代表著需要雙倍的營養,然而這稀薄的能量分給兩個人的結果就是同胞的兩人都將胎死腹中。

  這對母親或許是一件好事情,但是對孩子來說不是。

  盡管出生以後也大概率會一生不幸,但是在出生之前,求生欲是與肉\體一同誕生且不需要有意識存在就具有的生物本能。

  同胞之間的戰爭打響後,宏觀的爭鬥無聲無息,但是微小的戰鬥卻早已經打的天崩地裂。

  在與母親之間的爭鬥中失敗後,他在與兄弟的爭鬥中屢戰屢勝,一路勢如破竹所向披靡,他感受到了第二個情緒,喜悅之情。

  他即將勝利,這場生存之爭的贏家注定是他!

  就在他幾乎吞噬掉了對手一半的身體的時候,就在勝利女神已經為他奏響了勝利之歌的前奏的時候,他的對手突然開始反撲。

  對手像是一個凶狠的野獸,瘋狂的撕咬著他的身體,此時的他還不知道是什麼使得他的對手突然逆風翻盤,但是千年之後的他知道了原因。

  他的同胞兄弟,吞噬了並帶著他的半身出生並活下去的詛咒之王兩面宿儺,在人生產生的第一個情感是——憤怒。

  對,

  他想起來了,他根本就不是兩面宿儺,他是兩面宿儺人生中第一個打敗的對手,他是——兩面宿儺已經死去的同胞兄弟。

  隨著他記憶的恢復,記憶之卵徹底破碎了。

  他再一次看到了那只巨大的章魚以及章魚前面的南山彌彌。

  恢復記憶之後的他性格看起來溫和了許多,他問南山彌彌:「那只大章魚不是你嗎?」

  南山彌彌的眼睛轉動著去看他,巨大的章魚的眼睛也轉動著去看他。

  巨大章魚的眼球轉動起來讓人毛骨悚然。

  好吧,看來是一個,應該是類似於分身的東西吧。

  「感覺不用扮演兩面宿儺突然變得有些輕松,如果沒有這麼個大家伙在盯著我就更好了。」

  「自我介紹一下吧,你可以叫我最近用過的一個名字,我叫虎杖仁。」

  「嗯……你怎麼不說話?」

  只有他一個人在說話,南山彌彌就一動不動的盯著他,搞得虎杖仁也有點尷尬。

  他摸摸腦袋,有點不好意思。

  宿儺人格被替換下去以後,他一下子就沒有那麼社牛了,現在回想起來自己一見到南山彌彌就自信滿滿的上去求婚,現在正主還在盯著自己看,就越發的有腳趾扣地的衝動。

  直到虎杖仁恨不得在地上現挖出來個地縫鑽進去的時候,南山彌彌才慢悠悠的問:「你和虎杖悠仁是什麼關系?」

  「誒?」虎杖仁眨眨眼睛,「悠仁?我是悠仁的父親,他還好嗎,他多大了,應該長的挺壯實的吧,畢竟我家人的身體都挺好的,除了我死的早哈哈哈哈!」

  南山彌彌頭頂冒出來一個大大的問號。

  看到南山彌彌的疑惑,虎杖仁簡單的解釋了一下:「羂索拿到了我的靈魂,讓我在一千年之後轉世成為了虎杖仁,然後生下了悠仁。」

  操作有點離譜,即便是南山彌彌也花了點時間思考。

  「等等等等,你是虎杖悠仁的父親,你和兩面宿儺是同卵雙胞胎,那兩面宿儺和虎杖同學是……叔侄?然後他上了惠的身……」

  南山彌彌沉思了一會:「莫非虎杖同學得管惠惠叫叔叔?」

  「你和宿儺誰大啊?如果是宿儺大的話,那就要叫大伯了。」

  但是又一想到現在兩面宿儺已經被自己從惠的身體裡面分出來了,這一場輩分游戲惠和虎杖同學可能玩不上了,南山彌彌感覺有點可惜。

  「我和宿儺,我也不清楚啊,畢竟我都沒來得及被生出來呢,雙胞胎在肚子裡面的時候也不分誰大誰小吧。不過你怎麼猜到我和悠仁有關系的啊?他可能都不知道我的名字,不應該跟人提過我啊。」

  南山彌彌一臉淡定的指著他的頭發說:「你的頭發,粉色頭發很少見,而且還姓虎杖,這兩點組合起來你要是和虎杖悠仁沒關系,我現在就把你吃了。」

  「咦?誒?」虎杖仁一臉迷茫的說:「沒關系就要吃掉什麼也太不講理了吧!」

  南山彌彌非常不爽的說:「因為本來我是決定把你暴打一頓的。但是現在你是我兒子好朋友的爸爸,我不好下手,所以我現在非常生氣,任何一個理由都可能變成我找你茬的借口,我勸你小心點說話。」

  虎杖仁「嘿嘿」的撓撓頭,那個表情和虎杖悠仁更像了。

  「悠仁有好朋友了,看來有好好的在生活,那我就放心了。」虎杖仁的神情有些欣慰又有點落寞,「沒能陪伴他一起長大一直是我的一個遺憾。」

  「一直?你擁有自己意識的時間有多長,你就一直?」

  「誒嘿嘿,你說的也是,我才恢復自己的意識沒多久來著。」

  南山彌彌:……所有就遺憾了這幾分鐘是嗎?

  你這個狗爹當的都不如甚爾。

  平行世界十年後的甚爾已死,但是惠惠還是好好的長大了,就說明甚爾在死前起碼還是安排好了惠後面的生活的。

  你知道個啥,管生不管養的,就連生都不是你生的,更狗了。

  大章魚抬起了一只腕足,對著虎杖仁狂抽,直把他打的上躥下跳:「誒誒誒?不是說不打我了嗎,怎麼又突然開始揍我!?」

  「看你不爽,我都說了讓你小心點說話了。」

  虎杖仁一邊苦哈哈的哭一邊上躥下跳的躲著大章魚的攻擊。

  一幅什麼事都不能頂的廢物模樣。

  暴揍了虎杖仁一會之後,南山彌彌將大章魚收了回去,留虎杖仁蹲在一片廢墟中哭哭唧唧。

  南山彌彌抱著臂站在那看他,過了一會說:「好了,收起你那一幅假惺惺的樣子吧。」

  在裝載了兩面宿儺的記憶之後能夠做到和兩面宿儺百分之九十九相似的人本身怎麼可能真的是個善茬,被南山彌彌毫不留情的戳穿之後,虎杖仁緩緩站起來收起了可憐巴巴的樣子。

  撣了撣身上的褶皺,虎杖仁的臉上掛起了微笑,像是一只長了十八個心眼的狐狸。

  「這幅樣子看起來順眼多了,回答我的問題。」

  虎杖仁:「你想問什麼?」

  「第一,這個幻境要怎麼出去?」

  「第二,有關羂索你還知道什麼?既然你知道自己的靈魂是被他取走並送去轉生的,並且你還在這裡面給他打了這麼久的工,你應該對他了解不淺。」

  「第三,那個叫三輪霞的小姑娘和你什麼關系?」

  聽到南山彌彌的疑問,虎杖仁倒是沒有表現出什麼不配合的態度。

  他開始從地上撿碎木頭,邊撿邊回答南山彌彌的問題。

  「第一個問題,我恢復了記憶,這個幻境很快就會崩潰。」

  「第二個問題,羂索,嘛……那家伙有點復雜。」虎杖仁把手中撿起來的一堆木頭堆起來搭出了一個凸起的木堆,然後坐了上去說:「不過不管他想做什麼,做過什麼,對於我來說,他已經是我的妻子了。」

  虎杖仁眼中流露出一絲柔情,南山彌彌眨眨眼睛確認自己沒看錯。

  「你說,他是你妻子?!」

  南山彌彌的聲音揚了起來。

  「嗯,她是悠仁的母親。」虎杖仁口中的人稱代詞已經更換回了他對虎杖香織的稱呼。

  南山彌彌:……

  南山彌彌沒見過虎杖香織時期的羂索,她只在剛才穿過幻境看到了外面披著夏油傑殼子的羂索。

  她沒有辦法想像夏油傑被虎杖仁叫妻子的樣子。

  「他……虎杖同學的母親?」

  因為太過震驚已經忽視了夏油傑的年齡問題的南山彌彌震驚的叫出聲:「羂索用夏油傑的身體生下了……虎杖悠仁!?」

  自從來到這個世界一直在不斷創死別人的南山彌彌,此時此刻終於被這個世界最瘋狂的原住民暴擊三觀。

  但是,南山彌彌絕對不會允許自己是這場三觀車禍事故鏈的最尾端。

  她稍加沉思,一敲手心。

  頭頂的小燈泡「嗶」的一聲亮起來。

  她想到了一個非常純愛的好主意!



第54章 第五十四章平安時代(完)

  南山彌彌的誤會讓虎杖仁有點慌張的趕緊

  解釋。

  「不不不,不是,她是用香織的身體生下的悠仁,香織是我的妻子。」

  「羂索在十幾年前曾經使用過我妻子的身體,你說的夏油傑是她後面更換的容器了。」

  虎杖仁解釋完之後,南山彌彌也反應過來,自己認識夏油傑的時候是虎杖悠仁早就出生了,既然那個時候夏油傑還沒有變成羂索,那就說明虎杖悠仁不可能是夏油傑生的。

  「而且男人也不能生孩子吧?」虎杖仁說。

  南山彌彌抬了抬眼皮瞟了他一眼說:「那可不一定,你要是有這個需求可以來找我,包你一胎八個。」

  「嗯……也不是不可以。」

  虎杖仁認真的思考著自己以後有這個需求的可能性。

  南山彌彌看到他這一臉認真的表情,越發的覺得自己的計劃可行。

  她輕輕咳嗽了一聲說:「等出去以後你想不想和你的愛人團聚啊?」

  虎杖仁眼睛一亮,但是隨即又暗了下來。

  他有點落寞的說:「盡管我把香織……羂索已經當成了自己真正的妻子,但是我知道她對我只是利用而已,從一千年拿到我的靈魂就已經在計劃如何利用我打達成她的目的了。」

  「我存在的意義,就是為了把悠仁生下來。」

  「我的記憶並不清晰,但是隱約有一些模糊的片段,這一世不是我的第一次轉生,只不過在之前的幾次轉生之中,她都沒有像這一次這樣離我如此之近……我,或許我一直在等待著。香織也如我一般愛她吧,畢竟香織是她親手養大的孩子。」

  想到這裡,虎杖仁甚至產生了一絲嫉妒之情,嫉妒自己曾經的愛人,嫉妒她曾經與羂索的朝夕相處。

  他當初愛上香織愛上的是什麼?他愛的熱烈而突然,就連自己都無法理解。

  現在想來,那個時候的他想必愛上的是香織身上與羂索相似的部分吧。

  這個在他魂飛魄散前收攏他靈魂的人,讓他在他還是一個失敗的雛鳥之時就已經對那一份溫暖產生了依戀。

  她……注定是他的愛人才對。

  如果不是,又為什麼要拾起他的靈魂,如果不是又為什麼要送他轉生,如果不是又為什麼要假借香織的身份和他孕育子嗣。

  如果不是……如果不是……沒有不是,她必須是!

  南山彌彌看著虎杖仁說著說著就開始若有所思,想著想著就開始面孔扭曲。

  「我們生來就是要在一起的。」最終虎杖仁緩緩的說出這句話。

  南山彌彌滿意的點點頭,既然當事人都對此沒有異議,那這個紅線她牽定了。

  千年姻緣一線牽,羂索,有他是你的福氣啊!

  冤家宜結不宜解,趁熱打鐵,南山彌彌戳了戳系統。

  從她進入幻境以後就被禁言了的系統終於能開口說話了,張嘴第一句就是嚎啕大哭。

  007:「寶寶寶寶!你怎麼一進來就把我禁言了啊嗚嗚嗚嗚嗚嗚,你不愛我了嗎?我不是你最最最親愛的小寶貝了嗎,寶寶我愛你,寶寶你是世界上最可愛的小蛋糕,寶寶你不能不要我啊嗚哇啊啊啊啊啊!」

  南山彌彌被吵的頭疼,想捂耳朵但是沒用,系統的聲音是直接送進大腦意思層的。

  如果不給它解釋一下,這家伙估計能哭到天荒地老,它哭不哭倒是無所謂,但是它哭起來沒完沒了耽誤她給人當紅娘。

  「咳,那個。這個不怪我,不是我禁言的你,是羂索。」

  007:「咪?」

  什麼東西,它最開始給南山彌彌挑選這個世界的時候沒發現這個世界裡面還有這麼危險的人物啊?

  作為系統,它是能夠看到這個世界的原著的,它在系統空間狂翻漫畫都沒有發現羂索哪裡有能夠禁言它的能力。

  況且,南山彌彌沒有對任何人透漏過系統的存在,雖然她使用系統的時候也沒怎麼避著人吧,但是經過系統觀察,這些看到南山彌彌拿出來各種怪東西的人都沒有聯想到系統這個存在,基本都是猜測異能或者咒術,再不然就是直接放棄思考默認南山彌彌干什麼都不奇怪。

  羂索到底是從哪裡知道它的存在的啊,還逆天的直接把它禁言了。

  它在系統空間拳打腳踢,愣是出不去,而且一句話也傳不到南山彌彌那裡。

  「你綁定我綁定的是靈魂,而我被傳送的時候被人在靈魂上做了手腳,這也是我失憶的主要原因。因為靈魂出現了異變,所以你以為的沒有辦法和我說話,實際上是因為你向我原本的靈魂的波段傳遞信息,而我靈魂的波段已經改變了。」

  「不過我現在已經刷新了,重新連接我們就又可以交流了。」

  說完還伸出精神觸角戳了戳章魚小貓以表安慰。

  被摸頭以後的系統立刻從炸毛章魚小貓變成了順毛章魚小貓,乖乖巧巧的飄在空中,重新兢兢業業的履行起來自己身為系統的職責。

  「打開系統商城,給我找找有沒有跟愛情姻緣有關的卡片,為了保證萬無一失,我得加個猛料。」

  系統007:「正在打開系統商城,正在搜索……搜索已完成,有1751件商品符合條件,請查看!」

  南山彌彌快速瀏覽被篩選出來的系統卡片,選了其中一個名字好聽的對系統說:「這個給我上個說明書。」

  007:「收到!」

  007:「卡片:愛愛愛不完。」

  「卡片介紹:一見鐘情,再見傾心,三見非你不娶,四見生死相依,最美是你最愛是你,伴你生生世世永不分離。」

  看著這個介紹,南山彌彌滿意的點點頭,這東西一看就浪漫的很,非常適合虎杖仁和羂索這對將來注定恩愛的情侶。

  南山彌彌:「就這個了,兌換。」

  007:「兌換成功,請查收。」

  兌換成功的卡片出現在了南山彌彌的卡槽中間,就等著到時候虎杖仁和羂索同時出現的時候發揮它的力量了。

  幻境果然如同虎杖仁所說的那樣,隨著他記憶的恢復開始崩潰。

  再一睜眼,南山彌彌就看到了自己依然站在一片廢墟之中。

  只不過和平安時期一堆木頭的廢墟不同,此時的廢墟中遍布著現代社會的鋼鐵怪物。

  折斷的路燈,斷裂的轎車,原本的高樓大廈變成了由鋼筋水泥組成的建築垃圾,現代社會的工具幾乎都失去了它們本來的功能。

  「打的有夠激烈的啊。」看著地上和金屬垃圾們混雜在一起的人類屍體,南山彌彌不由得發出感嘆。

  感受了一下章魚2號所在的位置,在另一個時空了。應該是在幻境崩潰的一瞬間就被十年後火箭炮送回去了。

  這麼說來,小小惠應該也回去了。

  三步兩步敏捷的跳到高處,南山彌彌遙望了一下四周,辨認不太出來這裡具體是什麼地方。

  從口袋裡面拿出手機,想要查看一下導航。

  然後發現,另一個世界的手機似乎不能接收這個世界的信號。

  007:「應該是死滅洄游結界的原因,手機我已經調過頻了,先出結界吧,出去應該就可以收到信號了,到時候可以看導航。」

  南山彌彌點點頭,找了個看起來還比較完整的車子,讓系統一鍵開鎖,駕車朝著結界的邊緣駛去。

  「啊,話說虎杖仁那家伙是不是還沒回答我的第三個問題啊!」

  此時在被南山彌彌念叨的虎杖仁在離開幻境睜眼的一剎那,就看到了自己心愛的愛人……的腦子。

  還來不及因為這場宿命一般的相會而喜悅,他就發現自己的身邊不只有羂索的存在。

  一堆人虎視眈眈的圍在自己的身邊,用戒備的眼神看著自己。

  虎杖仁猶豫了一下,緩緩舉起手打了個招呼:「嗨?」

  南山彌彌駕車離開結界以後,第一時間打開手機查看自己所在的位置。

  一看坐標,果然是距離新宿最遠的地方。

  「哇……好遠。」

  007:「從這裡坐新干線到新宿的話要五個小時,要去嗎?」

  「嗯……反正也不著急,坐唄。」

  雖然大惠惠回來以後也會把兩面宿儺的手指給帶回來,但是五條悟還在那呢。就大惠惠和她說的,現在的五條悟可比十年前的五條悟強了不是一星半點,可謂是究極完全體六眼五條悟。

  裡梅死了,宿儺變回了手指,就剩一個寄宿在夏油傑身體裡的羂索,五條悟加上高專那一堆人,想要搞定這個一只還不是輕輕松松  。

  「在幻境裡面打來打去的也怪累的,先去吃點好吃的休息一會吧!」

  南山彌彌給車子開了自動駕駛,讓007進去當車載AI開車。

  然後把甚爾從自己的肚子裡面吐出來。

  在南山彌彌肚子裡面呆了一段時間的甚爾此時身上已經干干淨淨沒有一絲傷口了,南山彌彌在吞下去的第一時間就給他做了治療。

  「明知道打不過,還逞什麼強啊,下回遇到這種事情記得快點跑哦。」

  南山彌彌用手指戳了戳昏睡著的甚爾的臉頰。

  戳了兩下手就開始不安分的往下走,身上的傷口是都被修復了,但是衣服上的傷口沒有。

  冒牌兩面宿儺的的斬擊把甚爾身上劃了成百上千個口子,傷口在的時候還沒什麼,現在沒有傷口以後就只剩下從其中透出來的肉色了。

  南山彌彌把手指從每一破洞伸進去,最開始還只是單純的戳戳,到後來就是肆意妄為的趁著本人無法反抗狂挼。

  直到把本人給挼醒了。

  甚爾抓住南山彌彌作怪的手,剛清醒過來的聲音還有些嘶啞,帶著一點戰鬥後的疲憊說:「光天化日的還是在車裡,不太好吧。」

  南山彌彌伸手反抓住甚爾的手腕,把他的手往後扣按在車座的靠背上,囂張的說:「小美人,你的新婚夫君已經被我宰了,沒人能救你了,乖乖給我當小情人吧!」

  新身份堂堂登場!

  一張服裝卡用到甚爾的身上,白無垢的衣擺鋪滿了副駕駛周圍的所有空間。

  黑霧籠罩,一鍵變色的車子平穩的行駛在寬闊的路邊上。

  路邊的行人喧囂,和車內一樣的吵鬧。



第55章 第五十五章555555

  007最開始的目的地是附近的一家餐廳。

  開著開著把目的地改為遠處的一家餐廳。

  再開著開著把目的地改為了下一個城市的餐廳。

  「我以為我會直接把車開到新宿呢。」

  007陰陽怪氣的說。

  「哈哈哈哈怎麼可能讓你把車直接開到新宿啊,這個車的油箱剩下的油也不夠用啊。」南山彌彌握著方向盤笑眯眯對007說。

  甚爾靠在副駕駛上呼呼大睡。

  「找個地方加個油吧,看起來他現在也爬不起來吃飯了。」

  007:「你真准備直接開車開到新宿?」

  南山彌彌:「那不然?你覺得我會忍心現在把他叫起來一起去和我坐新干線嗎?我明顯不是這麼殘忍的人嘛。」

  007的AI腦袋布滿了黑線。

  然後開始猛翻系統商城。

  「888那家伙之前的卡池是從隔壁006的戀愛攻略系統那裡直接復制過來的,我看看裡面有沒有能用的到的東西,當初做系統商城的時候我把它卡池直接並進來了。」

  南山彌彌:「怪不得你查愛情婚姻功能的卡片的時候搜到了那麼多個,之前讓你找別的功能卡片的時候最多也就只有幾十個同類卡片而已。」

  007:「嘛……主要是006的宿主實在是太不擅長攻略了,所以006從主系統那裡給她申請了一堆新卡,雖然用處不大就是了。」

  南山彌彌又掉好奇:「006就是你之前說的那個經常把宿主送丟的那個?」

  007點點它的章魚小貓腦袋。

  南山彌彌:「幸虧我的任務不是戀愛攻略向的,要不然現在我就沒辦法退休了。」

  007再次點點頭說:「確實,你會把開出來的專門用來戀愛的卡用的亂七八糟。」

  南山彌彌挑眉:「垃圾是放錯了地方的資源嘛,用對了地方是可以發揮超乎尋常的作用的。」

  007:「比如把冰清玉潔這種明顯就是更改外貌的卡片用來對付兩面宿儺的附身?」

  「這個是用來更改外貌的卡片嗎?誒——」南山彌彌拉了個長音,「我還以為是,嗯,嘛……算了。」

  007:「系統空間的那群人都說你神經大條,但是我看你明明懂得很,你就是故意的。」

  聽到007的評價,南山彌彌哈哈大笑道:「那當然,我博聞廣記。」

  007重新鑽進系統商城的卡片庫,開始哐哐的翻找。

  「快速恢復藥劑一類的是不是就行了……啊,但是這東西不管精神類的疲憊,嗯……這個不行,這個也不行……」

  在007鍥而不舍的翻找之下,終於找到了最適合甚爾的卡片。

  【狐媚美人】

  007:開玩笑,沒個好身體,怎麼當狐媚。

  南山彌彌瞟了一眼系統給甚爾選的卡片,直接兌換。

  兌換成功以後,007一把將卡片拍在甚爾的臉上,大喊著:「醒來吧,狐狸精!」

  很難說這句話裡面一絲怨氣也沒。

  一道白光閃過,狐狸精甚爾幽幽轉醒。

  醒來就聽到南山彌彌開懷的大笑聲。

  不知道007存在的甚爾還以為她是在笑自己,嘆息著捂著臉,萬萬沒想到自己一個職業小白臉居然在專業方面輸的徹徹底底。

  但其實這也不能怪他。

  主要是,南山彌彌實在是太bug了點。

  南山彌彌在切換成不完全的章魚形態的時候,可以從額頭處伸出來兩只觸角。

  這個觸角能夠直接觸碰人的精神。

  直白點說,她可以讓人直接顱內高/潮。

  爽是真的爽,累也是真的累。

  「這麼看來,您是因為您心疼您的丈夫體力不足才出來找的我嗎……我只是您用來泄欲的替身是嗎?」

  一覺醒來又有力氣了的甚爾開始了他的茶言茶語,趁著南山彌彌還沒回他,接著說下一句。

  「」果然,因為是外面的替身所以不被珍惜。您看著我的時候,心裡在想著誰呢?」

  007在旁邊看著都覺得這兩個人的劇本換的是不是太快了。

  而且怎麼這麼喜歡婚外情,明明是一對合法夫妻,天天搞的這麼背德……

  離譜的是他倆每次的戲還都能對上,果然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嗎?

  南山彌彌把手裡的開車權限有再一次交給了007。

  她側過身雙手握住甚爾的手舉到胸口深情的說:「你在說什麼傻話,我是因為愛你才和你做這種事情的,不要想的太多了,我和他只是家族聯姻而已,沒有感情的。」

  被同事006強制安利了無數人類愛情小說的007:太典了,這個話術太典了。

  這股家中紅旗不倒外面彩旗飄飄,既想著要享受情人的身體又不想離婚的哄騙小情人的渣男味,太濃郁了。

  濃郁到它一個電子AI都快要喘不過氣了。

  兩個人打打鬧鬧一路歡聲笑語直到新宿。

  007:你們的幸福終究是我一個AI扛起了所有。

  它現在非常的想念兩個小豆丁和孔時雨,有他們在的時候,它可以感覺自己不是這麼的孤獨。

  而一般情況下,在兩個小不點在的時候,南山彌彌和甚爾玩的游戲會沒有這麼背德。

  可能是兩個人渣終於還是有那麼一點點微不足道的良心吧。

  至於在孔時雨的面前……那就沒有限制了。

  如果007可以和普通人說話的話,或許它可以和孔時雨建立起深厚的人統友誼。

  到達新宿以後,最先來歡迎他們的是三輪霞。

  這位同樣倒霉被傳送到很遠的小姑娘在第一時間就坐新干線回來了,比兩個磨磨蹭蹭的成年人回來的快上許多。

  「南山小姐,甚爾先生!你們沒事啊,真是太好了!」

  南山彌彌揉了一把三輪的腦袋,小藍毛的頭發還挺軟。

  「虎杖仁在你們這嗎?」

  怕三輪不知道虎杖仁是誰,南山彌彌還特意解釋了一句:「頭發和虎杖悠仁一個顏色。」

  三輪霞點點頭說:「我回來的時候他就已經在了,你們跟我來吧。」

  南山彌彌和甚爾跟著三輪霞進了一個空曠的會議廳。

  會議廳中的是此時還活著的所有站在五條一派的成員。

  五條悟站在眾人的中間,

  看到南山彌彌他們進來,抬手打了聲招呼。

  「喲!」

  南山彌彌點點頭走過去。

  看到五條悟的一只手抓著一只長了嘴的腦子。

  嗯……腦子的屍體。

  「這家伙活了上千年,靠的就是將自己的大腦寄生在別人的身體裡,現在五條老師把這個大腦解決掉了,他就算是徹底死亡了吧。」虎杖悠仁說。

  「嗯,死了。」這麼說著的五條悟把手中捏爆了的腦子扔在了地上。

  被硝子吐槽了一句:「不要隨地扔垃圾啊。」

  「啊,抱歉。」

  虎杖悠仁松了一口氣,羂索被解決掉了,宿儺也被南山小姐從伏黑的身體裡面分出來了,這一場緊張恐怖的黑色鬧劇總算是告一段落了。

  接下來就是想辦法把宿儺的手指重新封印起來,並且把死滅徹底結束掉就好了。

  「怎麼說,感覺終於輕松一點了。」熊貓摸了摸自己毛茸茸的大腦袋說。

  但是五條悟的表情依然很嚴肅,並不像學生們那樣的輕松。

  他抬眼去問被五花大綁坐在地上對著羂索死去的腦花默默流淚的虎杖仁:「喂,你說你是兩面宿儺一千年前的同胞兄弟,那你知道怎麼徹底殺死他嗎?」

  虎杖仁抬起淚眼婆娑的臉,哽咽著說:「已經變成咒物的宿儺是不可能被殺死的,因為它本身就不是個活物,它只能作為咒物永生永世的存在著,這是無解的。」

  五條悟皺眉,他其實也知道,但是還是不死心的又問了一句。

  「沒有別的辦法?」

  虎杖仁想了想說:「嗯……也不是說沒有。」

  「怎麼說?」

  「已經變成咒物的兩面宿儺是不可能被殺死了,只有活著的兩面宿儺才能被殺死。」

  五條悟挑眉:「什麼意思?」

  虎杖仁低垂下眼簾,用略顯冷淡的語氣說:「讓他活過來,再徹底殺死他是唯一的辦法,就像你們之前一直在努力做的那樣。」

  在場的所有人都沉默了。

  現在大家都知道,目前已經做過兩面宿儺容器的有兩個人,一個是虎杖悠仁,一個是伏黑惠。

  而能夠徹底壓制兩面宿儺的意識的只有虎杖悠仁。

  虎杖仁的話潛台詞根本就是:讓虎杖悠仁再一次吃掉兩面宿儺的手指,然後殺掉吃掉全部兩面宿儺手指的虎杖悠仁,這是徹底殺死兩面宿儺唯一的辦法。

  「喂!這是身為人父應該說出的話嗎!」

  最先有反應的是禪院真希。

  她憤怒的抓起來虎杖仁的衣領,把他整個人拎了起來。

  禪院真希不後悔自己在禪院家做下的暴行。

  只是她偶爾有那麼一刻會思考,如果她有某一次好好的和母親交流過,是不是會有不一樣的結果。

  但是想想也知道不可能,在那樣的禪院家,不在生死存亡的最後一刻,誰也不會顯露真心的,這是他們生在禪院家注定的悲哀。

  她後來和加茂家的小子談起過他的母親,又見過了伏黑惠的父母為了他甚至從另一個世界跑過來,此時此刻再聽到虎杖仁的話。

  她不禁在想,這個世界上的父母怎麼可以如此的參差不齊,其中的差異怎麼可以如此之大。

  所以她甚至比虎杖悠仁這個當事人的反應還要激烈。

  虎杖悠仁本身倒是沒什麼太大的反應。

  不如說他從來就沒有對自己的父母有過任何的期望。

  但凡他對自己父母有一絲一毫的期待,他都不會拒絕聽爺爺臨終前要對他交代的有關父母的話。

  他早就知道,他也不在乎。

  他的父母並不愛他。

  現在想想,已經清楚的明白自己為什麼出生了。

  在所有人的面前都一幅大大咧咧樣子的虎杖悠仁,擁有著遠超過同齡人的細膩。

  他的眼睛好像穿透了這個擁有他父親身份的名叫虎杖仁的男人的靈魂。

  他說:「我就是作為兩面宿儺的容器生出來的,為了你們的大業。」

  他說:「我接受我的命運。」

  在入學高專的時候,夜蛾校長問他為什麼想要當咒術師。

  他當時的回答是:「這是只有我能做到的事,這是我不能逃避的使命。」

  他現在的回答也是這個。

  夜蛾校長說,咒術師不存在無悔的死亡。

  他……他還有很多後悔的事情,但是此時此刻他不後悔自己的決定。

  他不後悔自己進入高專成為咒術師。

  未來的他也不會後悔自己身為宿儺的容器死去。

  他是歷史這個龐然大物之中微小的一部分。

  他是齒輪。

  百年之後,他會在沒有詛咒的世界重生。



第56章 第五十六章565656

  虎杖悠仁的話使得本就沉默的會議廳變得更加沉默。

  連呼吸聲都變得幾不可聞。

  「悠仁……」

  熊貓毛茸茸的臉上全是難過與擔心。

  「沒事的,熊貓前輩,這不是很早就決定的事情了嗎,我就是因此而被招進高專的啊。」

  真希的目光從虎杖悠仁的身上重新轉移到虎杖仁的身上。

  「既然虎杖是你的孩子,那虎杖可以做容器你也應該可以的吧,作為宿儺雙胞胎兄弟的你不應該更適合才對嗎?」

  虎杖仁被真希揪著領子提起來,在窒息感中笑了一聲說:「我是不行的,如果我可以的話羂索也沒有必要生下悠仁了,他是唯一的成品。」

  成品……

  在一旁捏掃把的西宮桃皺著眉說:「把一個人說的像是實驗室裡面的樣品一樣,真是讓人不舒服。」

  其他人也跟著點點頭。

  但是羂索的這些行為不就是在做實驗嗎?

  他這一千年都在用活生生的人實驗著他的大業,為了滿足他的好奇心,他像是玩弄泥巴一樣的玩弄著人類。

  「我不同意。」

  在所有人的情緒都開始低落的時候,五條悟說話了。

  他斬釘截鐵的說:「我不同意。」

  虎杖悠仁抬頭看他:「但是老師,這不是唯一的辦法了嗎?難道要就這麼放著宿儺在外面當定時炸彈?」

  確實,御三家之中,禪院家已經死干淨了,加茂家因為羂索的介入此時也基本上只剩下空殼,唯一一個剩下的就只有五條家。

  而五條家幾乎可以說是五條悟一個人說了算。

  總監會的人在死滅洄游之前被羂索殺死了一批,在五條悟出來以後又被五條悟殺死了剩下的人。

  此時總監會做主的是已經站在五條悟一方的原京都高專校長樂岩寺嘉伸。

  這麼一看,似乎局勢一片大好。

  此時在咒術屆幾乎已經可以成為是五條悟的一言堂,無論他做出什麼樣的決定都沒有人能夠反抗。

  起碼不會有大面積的反抗。

  但是,一切真的可以如此順利嗎?

  根據之前有外國的軍隊進入死滅洄游結界這一信息可以分析出來,羂索已經將咒術屆的存在透露給了外界。

  這裡的外界指的是其他國家的政界高層。

  一直以來,因為咒術師和咒靈在全世界嚴重分布不均的原因,除了霓虹以外的其他國家的政界高層實際上是並不清楚咒術屆的存在。

  所以在死滅洄游之前咒靈與咒術師之間的爭鬥都局限在霓虹這一個國家的範圍內。

  只局限在一個國家內的時候,當然是五條悟說什麼就是什麼,可是如果有外來者介入了呢?

  外面世界的咒術師少,但是不是沒有咒術師。

  在一年前跟隨夏油傑發動百鬼夜行的米格爾就是最好的例子。

  他不僅是外國的咒術師,還是一位非常強大的咒術師。

  況且普通人還持有著大量的軍隊和熱武器。

  五條悟如果下決定讓兩面宿儺的手指重新被封印起來放置,一切恢復到從前的狀態,不是不可以。

  他可以憑借強大的實力壓住所有反對的聲音。

  但是羂索在開啟死滅洄游之時不僅放出了一千個咒術師,他還同時釋放了1000萬的咒靈。

  一千對一千萬,這是一對一萬的戰鬥。

  而這本來的一千個

  咒術師中,有多少還存活著,有多少會去履行咒術師的職責去消滅咒靈?

  未來的發展幾乎可以預料。

  在很多年裡,咒術師們都要過著比從前更加疲於奔命的生活。

  而作為現代最強咒術師的五條悟,在從前就承擔了大量的除靈的任務,在未來他的負擔只會有過之而無不及。

  在這樣的情況下,在宿儺的存在已經被知曉的情況下,在外界對著咒術屆虎視眈眈的情況下,又要怎樣保證宿儺不會再一次的受肉。

  而這一點,虎杖悠仁也知道。

  他也不想死,人能不死當然還是活著好,但就是因為他清清楚楚的知道,此時此刻,這真的已經是唯一一個一勞永逸的方法了,他才說服自己接受自己的命運的。

  他沒有辦法因為一己之私而讓自己的同伴,自己的老師,這個世界的千千萬萬的人在未來的幾年,甚至是幾十年裡面都擔驚受怕的。

  「老師,這是最好的辦法了。」他再一次這麼說,像是在說服五條悟,又像是在說服自己。

  「什麼最好的辦法,在我活著的時候我有一千種辦法能夠讓宿儺老老實實的被封印。未來還有幾十年的時間,難道就想不出更好的辦法了嗎?」五條悟一巴掌拍在虎杖悠仁的頭頂,狠狠地去揉他的頭發,繼續說:「這個世界還沒有到要你這個十幾歲的小屁孩去拯救的時候,真當自己是熱血少年漫裡的男主角嗎?」

  「誒!?我不是嗎?」

  「別自戀了啊,就算這個世界是漫畫,那主人公也肯定是超級無敵摩登老師五條悟吧!」

  「好自戀!」

  氣氛似乎變得稍微緩和了起來,但是眾人心中壓著的大山依然沒有移開。

  直到南山彌彌說話。

  「嗯……我記得我之前有和你們說過,對於宿儺的手指我有一個想法吧?現在正好是印證這個想法的時候了。」

  眾人紛紛側目。

  「怎麼說?」五條悟問?

  南山彌彌輕咳了一聲:「你們也知道,我是坐飛船來的。我和甚爾在飛船上的時候討論過一個問題,那就是咒靈在太空能不能生存。當時我就在想,如果兩面宿儺的手指放在地球中的任何一個位置都不夠保險的話,那麼把他扔到宇宙裡怎麼樣呢?如果不放心的話,我們可以一個星系扔一個,我覺得起碼在有生之年應該不會被人收集全了吧?」

  南山彌彌的提議讓眾人長大了嘴巴。

  熊貓喃喃自語道:「不是有生之年,是人類滅絕之前都不會有人能夠收集的全了吧?」

  「別說收集全了,如果太陽系一個也不放的話,那他們根本就是一個也找不到啊!」

  「這個辦法也太妙了吧,為什麼我們之前都沒有想到?」

  西宮桃在一旁默默的接了一句:「大概是因為我們都沒有宇宙飛船。」

  「確實。」

  家入硝子抽出一根煙夾在手上說:「不錯的主意,堪稱天才。」

  「人類科技發展到現在,確實不應該拘泥於過去的傳統思維了。」冥冥摸著下巴說。

  在幾乎所有人都為這個提議叫好的時候,日下部篤也吐槽道:「是不應該拘泥於過去的思維了,但是這個是不是跳的也太多了?感覺直接從石器時代跳到了未來星際。」

  盡管控制不住的吐槽了兩句,但是也沒有對這個提議提出反對意見。

  見大家達成共識,南山彌彌點點頭。

  「既然沒有異議,那我們現在出發。」

  「誒???現在嗎,是不是太倉促了,這種事情不需要規劃一下路線,額……我是說看一下宇宙星圖什麼的,嗯,或者是先去泡個溫泉之類的……」

  虎杖悠仁的聲音在伏黑惠死魚眼一樣的盯視之下越來越小。

  「等事情都解決再泡溫泉吧。」

  「好吧。」

  就這樣,一群人都被南山彌彌邀請到了她的宇宙飛船之上。

  熊貓才在飛船的倉內疑惑的問:「需要我們都上去嗎?」

  乙骨憂太猜測道:「宇宙內是有很多射線的吧,把宿儺手指放出去這種事情或許一個人只能做一次,這樣的話我們都去可能會比較好?」

  「這樣的話,全都讓熊貓去吧,畢竟它只是一只玩偶,玩偶是不怕輻射的。」禪院真希輕飄飄的說。

  「玩偶!」熊貓感覺被一萬支箭穿心而過,「說我是玩偶也太過分了嗚嗚嗚嗚嗚……」

  「人家明明是帥氣的咒骸。」

  真希用手比量了一下熊貓的頭在自己身上的位置:「到我大腿的帥氣咒骸?」

  「熊貓衝擊!」氣的熊貓一個頭槌直接頂上去。

  學生們之間的打打鬧鬧徹底讓氣氛變的緩和了起來。

  這個時候飛船主人南山彌彌才緩緩開口說:「扔手指這種事情,我一個人就夠了,以防萬一你們隨便派一個人來監督就行。至於為什麼把你們都邀請上來……」

  南山彌彌笑眯眯的繼續說:「當然是因為能乘坐宇宙飛船的機會不多,讓你們都體驗一下啊。」

  「南山小姐!」

  「你是天使吧!」

  天使南山彌彌本人在宇宙飛船的操作面板上面點了幾下,在眾人的驚呼之中,飛船內部的構造開始大變樣。

  茶幾沙發電視機,空調櫃台小廚房,一瞬間,整個宇宙飛船從方才的空空曠曠變得滿滿當當。

  南山彌彌把兩面宿儺的手指一口氣的投入操作台伸出來的小箱子裡面,設定好了飛船的航行路線和宿儺手指投放的地點。

  然後給眾人演示了一下飛船操作面板的使用方法,告訴他們哪個可以改變環境裝扮,哪個可以開啟觀景模式等等。

  「零食飲料自取,電視可以收到地面上的所有頻道,游戲機一人一個,想看宇宙景觀的上觀景台,大家好好的享受這場愉快的宇宙漫游之旅吧。」

  「當然,如果你們想泡溫泉的話,也可以把這裡變成溫泉場哦!」

  「哦!!!」

  太空party,堂堂開始!



第57章 第五十七章575757

  宇宙飛船內一片其樂融融。

  禪院真希正在和熊貓玩宇宙版本的「黃金礦工」,通過操縱飛船的操縱杆來抓取宇宙中的隕石。每抓到一個隕石就讓飛船系統分析隕石的能量含量,誰抓的隕石能量高就可以獎勵對方一個超級疼的腦瓜崩。

  因為擔心這些隕石內含有對人體有害的元素,他們沒有把任何一個隕石抓進宇宙飛船的內部。盡管如此,這兩個幼稚鬼還是靠著攀比檢測數據玩得不亦樂乎。

  乙骨憂太負責抱著熊貓,給mini版本的熊貓當可移動人形支架,狗卷棘負責舉著個大喇叭給兩個人當無聲氛圍組,當然還負責計數。

  目前是禪院真希略勝一籌,因此熊貓正干勁滿滿中。

  「憂太,看到那個了嗎,我們一定要抓住它!如果抓不住的話,下一個就該讓真希彈你了,真希現在腦瓜崩超——級——痛!」

  乙骨憂太:「誒???我也要被彈嗎?我不是只是來幫忙的而已嗎?」

  熊貓搖頭晃腦的說:「哼哼,天真的憂太,上了戰場誰還管你是不是來幫忙的啊,要認真起來哦,這可是戰爭!」

  早已經恢復特級咒術師身份的乙骨憂太,在面對同期好友們的游戲比拼的時候,還只是那個十幾歲的少年,他手足無措的抓緊熊貓,一臉緊張的盯著飛船的投擲爪。

  「要中,要中,一定要中……啊!中了!狗卷這一局是我們贏了,快記上!」

  狗卷棘刷刷刷的在白板上面的熊貓頭下面的正字上面加一個豎線,並對著熊貓舉起了大拇指。

  在乙骨憂太加倍認真的配合下,他和熊貓贏得越來越多,真希的Q版娃娃頭下面的一排正字逐漸比隔壁短了一截。

  不服輸的真希放下手中的搖杆,氣勢洶洶的走到正在吃吃喝喝的鹹魚躺平區,眼睛像是X射線一樣掃了好幾個來回,然後死死盯住正在把薯片往嘴裡面塞的三輪霞。

  三輪霞:「……」

  她緩緩的閉上了嘴,撐住沙發的靠背翻過去就想跑。

  但是

  沒用的三輪怎麼可能跑的過完全體的天與暴君禪院真希。

  沒溜出去兩步就被真希像是拎小雞仔一樣抓起來拎到了「黃金礦工」搖杆旁邊。

  被迫自願的加入了游戲。

  並在兩個回合以後玩的比禪院真希還要認真。

  西宮桃從庵歌姬的後面偷偷探出頭來,看到三輪霞被抓過去以後松了一口氣。

  她感覺最開始禪院真希是盯著她過來的,幸虧她及時的躲在了歌姬老師的後面,被抓去玩「黃金礦工」哪有坐在這裡吃零食看電視來的香啊。

  真希和熊貓等人玩的不亦樂乎的時候,伏黑惠和虎杖悠仁正在角落偷偷交流著。

  「要不要和南山小姐說這件事情啊?感覺她已經幫了我們很大的忙了,再去麻煩她感覺有點不好,但是……」

  虎杖悠仁有點苦惱的抓頭發。

  伏黑惠抿了抿嘴,也有點猶豫。

  兩個人蹲在那像是兩個苦惱的小蘑菇頭一樣對視了一會,最後還是決定一起去找南山彌彌。

  他們去找南山彌彌的時候,南山彌彌正在和五條悟下像棋。

  「哇,你的腦子是真的很好用啊,能夠走一步算十步嗎?」南山彌彌在五條悟的手裡面已經敗了好幾把了。

  最開始還會有點勝負欲,到後面輸的都習慣了。

  反正她距離天才還有一步之遙嘛,一步之遙就是天塹,現在對上一個真天才輸了也不奇怪。

  「是你的棋技太爛了好不好,也不知道這麼爛的水平為什麼還下的不亦樂乎。」五條悟「啪」的一聲把手中的「車」拍到了南山彌彌的「將」上面,像征著這一局也以南山彌彌的失敗而告終。

  「下一步想十步這種程度你簡直是在小瞧我。」五條悟指了指自己的腦子:「這可是能時時刻刻運行無下限的頭腦哦,現在就陪你這個臭棋簍子下像棋,真是暴殄天物。」

  然後迅速的抬手接住一枚從側方飛過來的像棋棋子,是坐在旁邊觀戰的甚爾扔出來的。

  五條悟囂張的說:「有能耐扔棋子,你自己來跟我下啊,輸了可不要哭鼻子。」

  盡管在十年前就已經把自己在甚爾手中輸了一次的場子找回來了,在看到甚爾這張臉的時候五條悟還是會戰意滿滿。

  「幼稚鬼。」甚爾嘲笑他。

  雖然在這個世界裡面他們兩個的年紀差不太多,但是在成熟大人南山甚爾先生的眼裡,這個世界28歲的五條悟和另一個世界17歲的五條悟從根本上沒什麼太差別。

  都是以自我為中心的狂傲自大小鬼頭。

  五條悟和甚爾兩個人眼神交戰的時候,南山彌彌看到了朝她走過來的兩只小刺毛。

  「找我的?」南山彌彌問他們。

  伏黑惠和虎杖悠仁有點緊張的點點頭。

  南山彌彌站起來,拍了拍甚爾的肩膀說:「你倆玩。」

  甚爾點點頭坐到了南山彌彌剛才的位置,這場因為某種原因而從原本的時間線上面缺失了的戰鬥,以另一種形式打響了。

  智力與戰術的戰鬥,注定火花四濺。

  南山彌彌跟著伏黑惠和虎杖悠仁走到了飛船的角落。

  「跑這麼遠,有什麼不能讓五條悟聽的嗎?」南山彌彌問。

  「啊!也不是不能讓五條老師聽,嗯,總之想稍微瞞著他一會。」虎杖悠仁撓撓頭說。

  「說吧,什麼事情讓你們這麼糾結。」

  伏黑惠看了虎杖悠仁一樣,猶豫了一下決定還是由自己說比較好。

  盡管這個想法有些狡猾,但是可能是因為南山彌彌是另一個世界自己的媽媽,他能感覺到南山彌彌對於自己非常的縱容,所以這個稍微有點過分的要求由自己提出要比由虎杖提出來的好一點。

  「嗯……彌彌小姐,我想問您有沒有能夠讓死人復生的方法?」

  「什麼程度的死人復生?」南山彌彌問。

  「就是說你能做到?!」虎杖悠仁差一點跳起來,但是怕另一邊的五條悟注意到所以還是按捺住了自己的興奮之情。

  他和伏黑最開始只是想要問問試試看的。

  「能做到倒是能做到,你們想要復活誰?據我所知從羂索發動澀谷事變之後你們死了不少人吧,如果你們讓我把這些人全部復活的話……嗯,有點難。」

  有點難……把所有人都復活這種事情在她的嘴裡是有點難的程度嗎?

  虎杖悠仁咽了一口口水問:「具體表現在有多難呢?」

  南山彌彌:「要和冥府開戰。」

  ……

  ……

  「冥府是真的存在的嗎??!」

  南山彌彌點點頭:「就是所謂的地獄嘛,當然存在了。不過輪回這種事情也得分人吧,死後變成咒靈的人是沒有辦法去地獄的,你們這個世界,也不只你們這個世界吧,在天元結界的範圍內,能夠變成咒靈的靈魂都沒有辦法往生。」

  「只有被咒術師或者咒力殺死的人,靈魂才能夠進入地獄。」

  「那跟冥府開戰,難打嗎?」虎杖悠仁有點激動的問。

  「很難打。」南山彌彌認真的說:「跟冥府開戰的同時,天堂也會來人,六道輪回是一個大系統,除了人間界以外的所有勢力都會是我們的敵人,就算你們有五條悟也是打不贏的。」

  「那如果加上你呢?」

  「那也得打五百多年吧,到時候別說復活了,你們都已經老死了啊。」

  虎杖悠仁和伏黑惠的一下子就失落了下來。

  也是啊,復活人哪有那麼容易呢。

  「那如果只要復活一個人呢?」虎杖悠仁垂頭喪氣的說。

  「啊,看那個人的肉身還在不在吧,要是死的時間不長身體還在的話就比較簡單,如果死的很長了,屍體也不在了的話……」南山彌彌摸摸下巴說:「那我們就只能先去一趟天堂去偷天池蓮花給那個人重塑肉身,然後再去冥府把魂魄偷出來了。」

  伏黑惠和虎杖悠仁的表情變得有些怪異。

  「如果死了很久了,但是肉身還在呢?」伏黑惠問。

  南山彌彌眨了眨眼睛,如何這個條件的,不是只有夏油傑?

  南山彌彌:「你們想要復活夏油傑?」

  虎杖悠仁和伏黑惠點點頭。

  得到確切的答案以後,南山彌彌的第一反應是疑惑。

  「為什麼?據我所知,你們根本就和夏油傑沒有任何交集,為什麼會想要復活一個跟自己沒有任何關系的人呢?」

  「我們是經過了認真的考慮的!」虎杖悠仁說。

  南山彌彌點頭,一副洗耳恭聽的樣子:「那就講講你們是怎麼考慮的吧。」

  「實際上,最開始的時候,我們只是想要問問您有沒有解救釘崎的辦法。釘崎是我們兩個的同期,是我們同生共死的好朋友。但是,她被真人——就是一個可以操控人靈魂的咒靈攻擊了靈魂,就在我的面前倒下去了。」

  「在新田先生的咒術下,釘崎被鎖定在了即死的狀態下,但是真人已經扭曲了她的靈魂,如果不能解決這個問題,那即便解開了新田先生的咒術,釘崎也會立即死亡。」

  「我們想著,如果南山小姐有辦法可以恢復她的靈魂的話,那就可以讓她重新活過來了。我們不是不想要復活其他人,但是目前看來,釘崎是唯一一個有機會被復活的人,畢竟她還沒有死透,而其他人……」

  虎杖想到了在澀谷死掉的七海建人,還有那麼多那麼多被宿儺殺死的無辜的人類,難過與痛苦再次席卷了他,他的聲音變得有些哽咽。

  「總之,釘崎的事情就是這樣。後來在伏黑商量的時候,我們聊到了羂索曾經利用夏油傑的身體吸收了真人並且提取了真人的術式,也就是說,即便不需要南山小姐,只要夏油傑在,那麼他就可以恢復釘崎的傷勢,也可以讓失去了一只手的東堂還有狗卷前輩都恢復如初,通過操控靈魂的方式。」

  「想到這裡,我們就覺得,與其說請求您救釘崎一個人,不如求您救活夏油傑。那樣

  可以獲得拯救的人會更多。」

  聽到虎杖悠仁的陳述,南山彌彌明白了他們的想法。

  「沒了?」

  「沒了。」

  南山彌彌:「那為什麼不能讓五條悟聽到呢?」

  「因為夏油傑是他的好友,還是因為夏油傑是他殺死的,還是因為如果五條悟聽到的話,一下子就能發現你們話語中的漏洞呢?」

  南山彌彌的連問讓虎杖悠仁和伏黑惠張口結舌。

  「繞了這麼一個大圈子,實際上就是為了找一個合理的理由讓我復活夏油傑嘛。」

  「因為他本來是高專的對立面,是作惡多端的詛咒師,所以怕我不想復活他嗎?沒必要擔心這個,在另一個世界我和他還有五條悟的關系都很好,復活他這種事情,我樂見其成。」

  伏黑惠和虎杖悠仁都閉著嘴不說話。

  南山彌彌歪頭笑了笑說:「你們其實是擔心復活會讓我受到譴責,也怕五條悟因此而受到人的惡意揣測吧。」

  「不過,我本來就是另外一個世界的人,到時候拍拍屁股走人就是了。根本原因是擔心你們的五條老師吧。」

  虎杖悠仁:……

  伏黑惠:……

  「五條老師沒有說過,但是我們都能感受到,那是他很重要很重要的朋友。」

  虎杖悠仁和伏黑惠這兩個人,雖然一個看起來大大咧咧一個看起來不善言辭。

  但是兩個人實際上都擁有著遠超常人的敏感。

  「獄門疆的封印條件非常苛刻,但是就是這樣苛刻的條件,卻被羂索利用夏油傑的身體做到了。」

  「雖然所有人都說夏油傑是十惡不赦的詛咒師,但是在我被他的兩個養女喂下宿儺的手指之後,我有看到他的兩個養女為了奪回他的身體而冒險去請求宿儺,最後被宿儺殺死。」

  伏黑惠接著虎杖悠仁的話繼續說:「還有就是……夏油傑叛逃了十年,這十年裡面他和盤星教的人也多數都在東京活躍,他們就這麼在五條老師的眼皮下面好好的活了十年。」

  「而且,雖然他們都說夏油傑是十惡不赦的詛咒師,但是除了十年前那一次的屠村事件之外,後續高專也並沒有抓到他的其他罪名。」

  「乙骨前輩有一段非常的忙碌。我好奇問過他在忙什麼,他給我講他去調查了十年前夏油傑屠村事件,告訴了我真相。我想,如果處於同樣的境地的話,我或許也會做出一樣的選擇。」

  因此,伏黑惠認為自己無法作為所謂的正義人士義正言辭的譴責夏油傑所做出的一切。

  他甚至有一瞬間認為夏油傑這麼做沒有什麼不對,但這個念頭也僅僅只是一閃而過罷了,他沒有這麼強的想要挽救別人生命的責任感。

  虎杖悠仁也說:「但是這不是說他就是個好人了。他確實做出了很多不好的事情,也確實是個不折不扣的詛咒師,所以我們才想到了這個辦法。」

  「如果有人質疑復活夏油傑這件事情的話,那也是我和伏黑的決定,這是出於我們想要復活朋友的私心才做出的決定。」

  虎杖悠仁和伏黑惠都堅定的看著南山彌彌。

  少年一腔熱血,好像准備好了去面對世人的口誅筆伐了。

  「五條悟這家伙看著這麼不靠譜,沒想到還真的教出了好學生啊。」南山彌彌笑眯眯的說。

  然後狂挼兩只小不點的頭。

  伏黑惠和虎杖悠仁被南山彌彌挼的頭發亂成了一團草,但是不敢吱聲。

  自己的小心思被人戳穿了,這個年紀的少年人偶爾也是會因為「自己想要秘密做好事」被發現這種事情而感到羞恥的。

  「所以……?」四只亮晶晶的大眼睛就這麼充滿希冀的看著南山彌彌。

  都到這個份上了,南山彌彌當然是一口答應。

  「沒問題,只是復活一個人,而且肉身還在,這種事情不太難啦。」

  「那我們要去冥府偷靈魂嗎?什麼時候去,去冥府應該怎麼去,要穿過黃泉嗎?從冥府出來的時候是不是不能回頭,回頭就會被抓回去啊?」

  昔日看過的各種神話故事雜糅在一起填滿了虎杖悠仁的小腦袋

  「沒那麼復雜啦,你們只需要拿著彌彌的這個卡片對著夏油傑的屍體大喊三聲『偉大的章魚之神請賜予我力量吧!』就好了啊。」

  南山彌彌抽出一張亮閃閃的小卡片對兩個人說道。

  四只卡姿蘭大眼睛一瞬間變成了四只豆豆眼。

  「誒?」



第58章 第五十八章585858

  這一場五天五夜的星際旅行在眾人的依依不舍中結束了。

  在把兩面宿儺的二十根手指散落在宇宙中的各個角落以後,南山彌彌把一群人完好無損的送回了地球。

  采用了電影裡面將人透射到地面的方式。

  圓了在場所有人一個UFO之夢。

  一行人在地面上對著越飛越遠的宇宙飛船大力的揮著手,和兩位另一個世界的來客告別。

  虎杖悠仁:「南山小姐走了,接下來的事情就要我們自己解決了。」

  「嗯,所以悠仁你們兩個要對著傑的屍體大喊『偉大的章魚之神請賜予我力量』了嗎?」五條悟一手一個攬住虎杖悠仁和伏黑惠的肩膀,寬闊的臂膀把兩個十幾歲的少年緊緊的勒在懷裡。

  「誒?老師你聽到了啊!」虎杖悠仁震驚的說。

  五條悟:「那麼大聲音的密謀,我聽不到就怪了。」

  實際上是在發現自己的兩個學生嘀嘀咕咕不知道在那裡搞什麼名堂,特意豎起耳朵聽的。

  「那老師要阻止我們嗎?」伏黑惠問。

  五條悟搖搖頭:「我為什麼要阻止你們兩個大喊『偉大的章魚之神請賜予我力量』這種羞恥的咒語呢,雖然傑已經活過來了,但是如果你們實——在是非常想要感受一下魔法的力量的話,那我還是可以勉強讓他再裝一下死的。」

  「嗯?等等,什麼叫已經活過來了?」伏黑惠從五條悟的話中迅速抓到了關鍵的信息。

  但是這個時候的五條悟已經松開了他們兩個,對著眾人拍拍手說:「好了!短暫的假日已經結束了,接下來我們還有一場硬仗要打呢,大家打起精神來!」

  兩面宿儺和羂索都被解決了,但是咒靈和死滅洄游的結界並不會憑空消失。

  一旁的日下部篤也抱著手中的劍小聲的吐槽著:「這麼有領導力的五條看起來真的好有違和感。」

  家入硝子淡淡的瞥了他一眼說:「沒辦法,以後都是他說了算了,忍忍吧。」

  日下部篤也為不知前路的未來倒吸一口涼氣。

  這個咒術屆的未來到底會變成什麼樣子啊!

  虎杖悠仁還在鍥而不舍的問著五條悟「夏油傑已經活了」是什麼意思,真希和熊貓又開始打打鬧鬧,西宮桃和三輪霞面面相覷然後相視一笑。

  不管怎麼說,總之一切都在向更好的方向發展了。

  南山彌彌帶著甚爾重返太空以後,通過空間跳躍重新回到了原來的世界。

  回到家的第一時間就是撲到柔軟的床鋪上面肆意的打滾。

  「好累好累好累!旅游真的好累,我要在床上睡到昏天黑地,甚爾關燈!」

  南山彌彌「唰」的一下掀起被子就准備入睡。

  「現在還是白天怎麼關燈,我去把太陽打下來嗎?」

  甚爾走到床邊,抓起南山彌彌的被角把被子掀開,從裡面把南山彌彌拽出來。

  帶著已經睡了半個魂兒的南山彌彌走完洗漱流程以後,給她換好睡衣以後重新放到床上。

  「現在就睡?」

  南

  山彌彌從被子裡面探出來兩只眼睛,點點頭說:「現在就睡。」

  雖然洗臉的時候就已經差不多清醒了,但是人都躺在床上了是絕對不會再輕易的起來了。

  甚爾看著她這一幅明顯不困了但是嘴硬要睡覺的樣子,點點頭說:「好,那我把窗簾拉上。」

  起身的時候去發現自己的衣角被抓住了。

  「管家拉燈!」南山彌彌對著機器人管家大喊一聲,然後伸出胳膊把甚爾抓進被子裡面,上演一出被子吃人戲碼。

  「睡覺!」

  機器人管家用它的AI腦袋思考了一下如何在沒有開燈的房間拉燈,在拿出太空炮准備轟擊太陽被007制止之後,選擇拉上了窗簾。

  時間一晃而過到了冬天。

  「今年的冬天還挺冷的,感覺比往年要冷一些啊。」

  孔時雨在接惠和津美紀回家的時候在車上這麼說著。

  「你們兩個明天出門的時候記得穿的再厚一點啊,小孩子就不要搞什麼要風度不要溫度的了。」

  確實,今年的冬天不知道為什麼,降溫降的特別的猛。

  對比起來的話,平均溫度比往年要低上兩三度的樣子。

  「不會是有什麼雪女作祟吧,不是有這種傳說嗎?」

  飯桌上的時候,津美紀這麼猜測。

  「一般這種傳說不都是發生在偏僻的鄉下或者是深山老林中嗎,這已經是全國範圍的影響了吧,如果真的是雪女的話……特級咒靈了吧。」

  惠在這段時間已經充分的了解了咒術屆的一些基本常識。

  盡管南山彌彌沒有想要強迫惠以後成為咒術師,但是既然他已經能看見了,那對基本常識的了解是有必要的。

  知己知彼,防患於未然。

  「嘛……我是不太懂你們對於咒靈的定義啊,不過特級應該是很強的吧。」津美紀好奇的問南山彌彌:「如果真的是特級咒靈導致的全國降溫,彌彌有什麼辦法嗎?」

  被問到的南山彌彌抬頭指了指自己:「我嗎?」

  津美紀點點頭。

  「誒……?津美紀眼裡我是那種無所不能的神明大人嗎,連天氣都能操控的那種?」

  「畢竟彌彌真的很厲害嘛!」

  津美紀的誇獎讓南山彌彌很受用,所以她認真的思考了一下說:「如果是自然原因我是沒什麼辦法啦,如果真的是什麼咒靈的話,不管怎麼樣都有辦法解決的啦。」

  有形的東西不管多強都能砍斷的。

  津美紀「啪啪」鼓掌。

  這個時候,南山彌彌的手機突然響起來。

  打開一看,是毛利蘭的電話。

  「喂?小蘭,有什麼事情嗎?」

  因為惠和津美紀總是去毛利家,南山彌彌和毛利父女兩個還算熟悉。

  電話那邊傳來的是毛利蘭稍微有點緊繃的聲音:「那個,南山小姐,我能不能委托您幫我照看一下柯南。」

  「柯南?可以倒是可以,但是為什麼?你平時有事的時候不是都把他放在阿笠博士那的嗎?」

  惠和津美紀有的時候也會跟少年偵探團的小鬼們一起出去玩,多是孔時雨和阿笠博士一起帶著,偶爾也有留宿。

  但都是惠他們兩個人在阿笠博士或者毛利家留宿,讓柯南來南山彌彌這裡住還是第一次。

  「往常是這樣的,但是……阿笠博士沒有辦法看住柯南,這次的事情絕對不能夠讓柯南參與,太危險了。」

  毛利蘭的緊張感從電話的另一邊透了過來。

  「可以把柯南送過來哦,或者我讓孔時雨去接過來也行。」

  南山彌彌很干脆的答應了下來。

  「啊,不用,實際上我已經帶著他過來了,就在你家樓下。」

  南山彌彌讓管家打開門鈴的監視窗,果然看到了毛利蘭和下面的小豆丁柯南,以及不遠處的警車。

  放兩個人上來以後,毛利蘭把柯南交到南山彌彌手中,匆匆忙忙的就走了。

  「吃飯了嗎?我們正好在吃飯,一起來吧?」

  心事重重的柯南被南山彌彌牽到了餐桌旁邊坐下。

  「嗯?發生什麼了,能跟我說說嗎?」

  回過神的柯南將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訴了南山彌彌。

  夏天的時候,惠和津美紀委托了毛利小五郎尋找失蹤的伏黑柊。

  盡管一直以來都沒有什麼消息,但是因為一個億的委托金額吊在前面,毛利小五郎一直沒有放棄過尋找。

  就在兩周前,毛利小五郎得到了消息,有人在京都附近的一個偏僻的村莊發現了伏黑柊的蹤跡。

  好不容易得到消息的毛利小五郎立刻出發了,因為毛利蘭和柯南還要上學,所以他帶上了「大弟子」安室透。

  然後就杳無音訊。

  最開始的時候,毛利蘭和柯南並沒有特別的擔心。因為毛利小五郎盡管推理能力智者見智的,但是武力值確實很高。再加上一個不管是智力還是武力都很強的安室透跟著一起去了,所以在安全方面理應沒什麼問題。

  然而,一天沒有音訊,兩天沒有音訊,到現在已經兩周的時間了,不管是電話、短信還是信件,都沒有一丁點的消息傳來。

  這個時候,毛利蘭和柯南也坐不住了。

  毛利蘭選擇了報警。

  這次前來就是把柯南寄放在南山彌彌這裡,然後她准備跟著警察一起去尋找毛利小五郎,

  因為這次的失蹤實在是太過蹊蹺,毛利蘭說什麼也不想帶柯南一起去冒險。

  看毛利蘭鐵了心的不想帶自己去,柯南本來想著先假裝妥協去阿笠博士那裡,然後再從阿笠博士那溜走。

  但是,充分了解他的不安分的毛利蘭直接pass掉了這個選項。

  她選擇把柯南送到南山彌彌這裡。

  不同於阿笠博士,柯南是絕對沒有辦法在南山彌彌和甚爾的眼皮底下溜走的。

  讓柯南對此感到更加焦慮的是——

  不僅是毛利小五郎和安室透不見了。

  在一周之前,因為毛利小五郎和安室透的失蹤實在是太過蹊蹺。

  柯南已經拜托過赤井秀一前去調查了。

  然而讓他更加不安和恐慌的是,就連赤井先生也跟著一起失蹤了。

  「南山小姐,我覺得這不是小蘭姐姐和普通警察能夠解決的事情,能請您阻止她嗎?」

  毛利小五郎,安室透和赤井秀一,到底是什麼樣棘手的事件可以同時把這三個人困住。



第59章 第五十九章595959

  想要阻止毛利蘭,幾乎是不可能的。

  那個女孩子一臉堅毅的過來,並且為了保證柯南不能夠輕易跟過去,選擇把他托付給南山彌彌。

  不管從哪個角度看,她都已經下定了決心,並且做好了最壞的准備。

  柯南也能想到這一點。

  在曾經還作為工藤新一的時候,他就清楚地知道自己的青梅竹馬在下定決心以後,八匹馬都拉不回來。

  所以還沒有等到南山彌彌的回答,他就自己低下了頭。

  連他自己都無法阻止小蘭,又怎麼能夠期望南山彌彌這個外人做到呢?

  「京都附近的村莊,叫什麼名字?」

  氣氛有些沉重的時候,甚爾插話問道。

  「啊,叫做息水村。」

  聽到這個名字,甚爾一挑眉,「那不是五條家的屬地嗎?」

  他之前調查五條悟的時候,把五條家附近摸了個透。

  「誒?」柯南一愣,立刻抬頭看甚爾。

  五條家,這個名字在之前從安室先生的嘴裡面聽到。據他所說,黑衣組織的人調查到了伏黑柊似乎就是因為和這個五條家有關聯所以才消失的。

  那是一個特殊的隱世家族,在裡世界有著非比尋常的權利和地位,因此可以讓一個活生生的人徹底消失在大眾的視野範圍內。就連黑衣組織那樣的龐然大物,也只能在細枝末節中找尋到一點點微小的訊息。

  「甚爾叔叔,你說的五條家是?」柯南無法按捺自己的求知欲,立刻焦急的詢問甚爾。

  這將關乎著大叔、小蘭,以及同樣和大叔一起失蹤的安室先生和赤井先生的安危。

  咒術屆的要求是,絕對不可以對普通人透露咒術屆的存在。

  這是為了防止普通人因為咒靈產生恐懼而導致更多咒靈的產生。

  但是對於甚爾和南山彌彌來說,天高皇帝遠,誰也管不著。並且他們對於給普通人透露咒術屆的事情,一點心理負擔都沒有。

  更

  何況……子供向的動漫都做出來了,不差再給小學生講點飯桌小故事了。

  「咒術屆的御三家之一,嘛……不過在目前的咒術屆之中,這個應該是所有咒術屆高層裡面最好說話的一家了,毛利小五郎他們找到了五條家的地界上,算是不幸中的萬幸吧。」

  「如果是在其他咒術師的勢力範圍內,他們現在可能已經屍骨無存了,但是五條家的話,大概率是被困在什麼地方出不來了,性命應該是無虞的。」

  甚爾的話讓柯南稍微松了一口氣,但是還是一顆心懸著。

  這種超科學的存在,被困在其中的話,就算沒有生命危險,兩周的時間內也不知道會發生多少事情。

  而且小蘭也要過去了……會順利嗎?

  「那個五條家,是這個咒術屆中比較親民的家族嗎?」柯南問,他想更多的了解一些相關的知識。

  甚爾撇撇嘴,表情不是很好看的說:「親民?不,相反,五條家是整個咒術屆最不親民的家族了。我說他們好說話,不是因為他們是好人,而是因為他們足夠冷漠,他們對人類社會的一切都漠不關心。」

  「誒?」

  「因為他們在沒有六眼的時候,相對於另外兩家會比較弱勢,所以非常善於明哲保身當縮頭烏龜,自掃門前雪的感覺。在其他兩家在咒術屆為了權利明爭暗鬥鬧得不可開交的時候,五條家只需要做一件事情就可以了——低調的存活著,等待六眼的誕生。」

  柯南:六眼,又是一個新的名詞。這是黑衣組織都沒有調查到的信息。

  「只要六眼一誕生,他們就會立刻超過另外兩家獲得最大的話語權,根本都不需要努力。」

  「因此五條家最擅長的是防御和困人的結界,攻擊性並不強,說白了,烏龜殼最厚的家族沒有之一。」

  南山彌彌想到了五條悟,那小子的六眼絕對是超級bug,一個人就是移動炮台,還是無限彈藥的。

  「那就是說,小五郎叔叔他們可能是想要去五條家調查什麼,然後反而被他們防御的結界困住了?」柯南猜測著說道。

  說出來之後,就連他自己都感覺到有點怪怪的。

  盡管他覺得咒術屆的存在實在是像假的,但是不管是安室先生還是甚爾先生都說的這麼斬釘截鐵,還有南山小姐做出來的動漫,都讓他不得不相信他生活了這麼久的世界中確實存在著不可忽視的不科學力量。

  「差不多就是這樣吧。」

  「那小蘭姐姐帶著警察去的話,他們會放人嗎?」柯南問。

  甚爾拄著下巴說:「誰知道呢。」

  最好相處的御三家成員也不是真的就那麼好相處的。

  沒有從甚爾這裡得到明確的答案,柯南的擔憂無法消除。

  或者說,就算甚爾斬釘截鐵的說一定會沒事的,在收到小蘭的明確消息之前,柯南也沒有辦法放下心來。

  這不是能夠用推理能力和純粹的腦力解決的事情,這是超越普通人類認知和能力的困境。

  津美紀和惠在一旁聽著柯南和甚爾的交流,已經知道了毛利小五郎等人是為了尋找伏黑柊的存在才失蹤的。

  盡管毛利小五郎大概率是為了那一個億的委托金才如此拼命,但是畢竟是因為想要幫助他們才身陷險境的,他們覺得自己也不能夠置身事外。

  於是惠認為自己還是需要做點什麼的。

  「彌彌,五條哥是五條家的人吧,要不要問問他?」

  柯南的耳朵一下就豎起來了。

  南山彌彌他們認識五條家的人?

  不管他們認識的這個人在五條家的地位怎麼樣,只要不是叛出家族的人,都能提供一點幫助的吧。

  「悟已經叛逃咒術屆了,五條家發生的事情他應該都不知道吧。」南山彌彌說。

  柯南:……我這個烏鴉腦。

  「不過我可以讓他去問問。」說著,南山彌彌拿起了手機。

  「等等,既然他都已經叛逃了,還讓他去問是不是不太好,不會給他帶來什麼危險嗎?」柯南並不認識這個叫做五條悟的人,但是他也不想因為自己的私心讓另外一個陌生的無辜者遭受無妄的危險。

  況且這個咒術屆聽起來就這麼復雜詭異,萬一那個人因為這種事情暴露了行蹤,再有生命危機該如何是好。

  在柯南的猜測中,五條悟的身份是一個叛逃家族的小人物,為了幫忙詢問毛利小五郎的事情,或許要偷偷摸摸的去詢問自己曾經在家族中的親朋好友。

  「抓回去?」南山彌彌的語氣有點奇怪,「抓他回去繼承家主之位嗎?那也看悟想不想吧,我感覺他沒玩夠呢。」

  柯南:……

  哦,原來是叛逆的大少爺嗎。

  對面的電話很快就接通了,傳來五條悟超級有活力的聲音。

  這小子自從叛逃咒術屆以後,每天都活的熱情洋溢的,四處暴揍咒靈和詛咒師,搞得霓虹的詛咒師們苦不堪言。

  此時此刻,或許就在某個倒霉詛咒師的老巢抄家,為自己的點心小金庫添磚加瓦。

  「莫西莫西?彌彌嗎,什麼事啊?」

  「五條家的人最近有聯系過你嗎?」

  「沒有,我把他們都拉黑了,一個兩個的都太煩了。」五條悟的語氣中都能聽到他的不耐煩,看來是真的被煩的夠嗆。

  「是這樣,我的一個偵探熟人在調查案件的時候進入了五條家的領地範圍內,應該是觸發了什麼結界,現在人失蹤了,他的家人在找他。」

  對面的聲音有點雜亂,哀嚎聲陣陣傳來,還有遠處夏油傑問他「誰的電話,悟?」的聲音。

  「彌彌的!」回答完夏油傑之後,五條悟接著南山彌彌的話說:「你們要去找人直接去就好了,說是我的朋友,他們會放人的。不放人你就揍他們。」

  完全沒有家族愛的發言從五條悟的嘴裡說出來沒有一點違和感。

  「OK,那你繼續。」

  掛斷電話以後,南山彌彌對柯南比了個ok的手勢。

  「這樣如果和五條家出現什麼糾紛就可以什麼都不用顧忌的直接動手了。」畢竟他們的准家主都發話了。

  柯南目瞪口呆。

  柯南:所以是為了確認這個才打的電話嗎?

  他還以為要拿到介紹信之類的信物呢。

  「南山小姐,你也要去嗎?」

  南山彌彌的話語中好像是這個意思。

  南山彌彌點點頭說:「畢竟是因為惠和津美紀的委托嘛,我還是有責任去一下的。」

  看到柯南一幅躍躍欲試想要跟著一起過去的樣子,南山彌彌拍了拍他的腦袋。

  「你就別想去了,乖乖和惠他們在家裡待著吧,小蘭都把你委托給我們了,我要說話算話的。」

  柯南想過要不要趁著不注意偷偷溜出去,但是看到甚爾的體格以後瞬間就放棄了。

  果然,小蘭的選擇是對的。

  超——級「問題兒童」柯南同學,在面對絕對的武力碾壓的時候,也毫無辦法。

  由於甚爾對於咒術屆非常的排斥,這次的行動南山彌彌不准備帶他。

  囑咐甚爾看住柯南不要讓他亂跑,南山彌彌給離開不久的毛利蘭打去了電話。

  「蘭,柯南跟我說明了情況,我和你們一起去。」

  「彌彌小姐?」毛利蘭在警車上接到這通電話有點驚訝,但是不想麻煩別人的心理讓她第一時間就想拒絕。

  「你先別著急拒絕,我知道你們要去五條家,但是咒術屆沒有那麼簡單,你們一群普通人過去很有可能連門都找不到。我和五條家的人有一點交情,我一起去的話或許很快就能找到毛利先生了。」

  毛利蘭在猶豫了一會之後很快被說服了,於是這一場找人之行又加入了一個新成員。



第60章

  第六十章606060

  五條家。

  在幾分鐘前,現任五條家家主五條持一接到了五條悟的電話。

  這是在五條悟叛逃咒術屆以後第一次主動聯系五條家。

  電話的內容很短,五條悟只說了一句「一會我的朋友要去五條家,你們好好招待哦。」

  連出聲的機會都沒有給五條持一,五條悟就掛斷了電話。

  被掛電話的五條持一像是一只被曬干了的鹹魚一樣雙眼無神的躺在榻榻米上。

  「柊……你說,悟什麼時候能回來繼承家主之位呢?」

  在一旁的躺椅上面玩手機的女性眼睛都沒有離開自己的手機屏幕,輕飄飄的說:「誰知道呢,我又沒有見過你們的這位大少爺,不了解他。」

  五條持一痛苦的捂住臉,「遙遙無期啊……」

  作為五條家這一代嫡支的長子,五條持一記事起就被告知自己未來將登上家主之位。

  然而和御三家的另外兩家不同的是,在五條家,六眼擁有著絕對的話語權。因此,所謂的嫡支其實就是在六眼未降臨五條家的時候的家主代理人而已。

  因此,五條持一也知道,自己也只是為還未成長——或者說,還沒想要接任五條家家主之位的五條悟代為管理家族。

  這說明,他無論怎麼努力都不可能在六眼已經存在的五條家爭取到更高的地位和更多的話語權。

  人生一旦可以一眼看到頭了,那就也沒有什麼努力的動力了。

  於是,五條持一理所當然的成為了一個混子家主。每時每刻都在期待著五條悟可以大徹大悟決定繼承家主,然後他就立刻逃離家族出去過普通現代人的幸福生活。

  都已經知道外面的世界有多豐富多彩了,到底是誰還會享受這種被困在故步自封的咒術屆的生活啊。

  一想到這裡,他就又開始羨慕五條悟了。

  「悟好幸福啊,可惡,羨慕的要死。」五條持一在地上躺平耍賴瘋狂打滾。

  「羨慕他的話你要先感受一下從一出生就被掛在地下懸賞第一名的恐怖吧,你們的神子大人可不是一出場就是lv100的啊。」

  確實,就算是五條悟,在人生的前幾年也經受過那麼幾次的生命安全危機。

  「但是,這家伙從記事開始就直接一躍變成70級了啊,大多數咒術師一輩子最高也就能升到40級而已啊。」

  五條持一越想越不平衡,越想越難受,連帶著對即將來拜訪的五條悟的朋友也起了遷怒之情。

  對,他就是這樣低劣小心眼的男人。

  然後他就聽到了這位友人的到來。

  帶著一個十幾歲的高中生和一堆警察。

  五條持一:「……為什麼會有警察。」

  他們咒術屆的存在是少數人才知道的,即便是這個國家的執法人員,也只有特殊的部門知道他們的存在。

  普通的警察對他們一無所知,頂多認為他們是一方豪紳而已,還是那種固執封閉的古老封建家族。

  現實也確實如此,這群警察並不知道他們的真實身份。

  警察向五條持一詢問了兩周前有沒有一個叫毛利小五郎的私家偵探來過這裡。

  「私家偵探?沒印像。」

  五條持一不是說謊,而是他真的沒有印像。

  這裡是五條家的祖宅,別說兩周前有沒有陌生人來了,就是兩年前這裡都沒有外地人來。

  擁有著結界的五條家祖宅是不會被普通人看到的。

  而為什麼會有警察來到這裡,五條持一看向南山彌彌,這是這群人中唯一一個身上有咒力波動的人。

  想必就是這位「悟的朋友」帶著他們來的。

  『還真是有夠麻煩的拜訪。』五條持一暗自思忖。

  感受到了他的視線,南山彌彌友好的打了聲招呼。

  「借一步說話。」趕在南山彌彌開口之前,五條持一先表明了想要交流的態度。

  悟那種性格的家伙能交到的朋友想必也不會太正常,還是不要跟她在這樣一群普通人之間對話好了。

  萬一她直接把咒術屆的事情捅出來,往小了說他們可能會被當做封建迷信的老牌家族,往大了說,搞不好會再出幾個咒靈都說不定。

  到時候麻煩的還是他。

  作為五條家的家主,他姑且還是有一點身為咒術屆高層的責任心的。

  要保護普通人。

  對於五條持一的邀請,南山彌彌沒有什麼意見。

  起碼在此時此刻,繼續對普通的警察隱瞞咒術屆的存在她並不排斥。

  「方才警察們在,我不方便說。你的那位偵探朋友想必是進入了五條家的『空』層結界了。」這是五條持一能想到最合理的推測。

  五條持一為南山彌彌解釋了一下「空」層結界到底是是什麼。

  「這是一種特殊的防御結界。它是由三個部分構成的。一個是具有『傳送』功能的陣法,會將想要入侵五條家的人傳送到領域之內。一個是具有『封閉』功能的外殼,用來阻止被傳送進去的人逃出來。還有一個就是結界的主體部分——『雪女的領域』。」

  「你們馴化了咒靈,用咒靈的領域制作了防御結界嗎?」南山彌彌問。

  五條持一先是點頭然後又搖了搖頭:「最開始的雪女是由人類對雪女的傳說產生恐懼而形成的咒靈。但是雪女的傳說又多又雜,因此產生了許多千奇百怪的雪女咒靈。在悟上高專以後,他心血來潮和他的那個擁有咒靈操術的朋友把全國範圍內所有的雪女咒靈全部抓了起來,扔到了一個結界裡面讓他們互相吞噬自相殘殺,最後剩下來的就是現在的這個雪女。」

  「而經過這樣養蠱一樣的篩選,雪女已經脫離了最開始『由人類對雪女的傳說產生恐懼而形成的咒靈』,變成了『雪女大逃殺』的勝利者。啊,這是悟下的定義。」

  像是為了解釋為什麼自己一個封建家族的封建家主能說出來「大逃殺」這麼時髦的詞,五條持一特意加了後面的一句話。

  「現在的雪女已經是更接近妖怪的存在了,具有類似人類的神志。我不知道悟和他的朋友跟雪女達成了什麼樣的協議,總之她變成了五條家防御結界的守護神。」

  解釋了「空」層結界和雪女的存在之後,五條持一說:「我說這麼多,其實就是想要告訴你。雪女不是咒靈,而是有神志的妖怪,並且還是守護神一樣的存在。她並不濫殺,所以你不用擔心你的朋友會有生命安全問題,只不過肯定是要吃點苦頭就是了。」

  畢竟是用來防御的結界,不可能一點懲戒的功能都沒有。

  「說了這麼多,你的意思就是說,你沒有辦法直接把他們放出來是嗎?」

  南山彌彌一針見血的指出了五條持一解釋的根本目的。

  姑且來說,是為了安撫南山彌彌的情緒。

  在咒術屆,平民咒術師中有很大一部分人對於御三家的態度並不友好。因為權利分配以及資源壟斷的問題,很多出身普通的咒術師如果不能通過高專作為跳板接近咒術屆的權利中心的話,一輩子都要成為被指使的小卒子。

  五條持一自然而然的認為南山彌彌並非咒術屆裡面大家族的成員,因為他不覺得五條悟會和御三家的誰搞好關系。

  「是的,我沒有辦法把他們直接放出來。進入了『空』層結界裡的人,只有結界的主人才能夠放他們出來。」

  「那要怎麼辦?」

  「可以繼續等,雪女基本上不會殺人,她玩夠了以後會把獵物凍成冰塊送出來,我們會根據情況選擇怎麼處置入侵者。這次看在悟的面子上,當他們被放出來之後,只要他們發誓以後不會再接近這裡,我會立刻讓你們把他們帶走的。」

  這是其中的一個辦法,然而……

  南山彌彌敏銳的感受到了五條持一態度中的心虛,她直截了當的說:「平時會有人被困在結界裡面這麼久嗎?」

  五條持一:「……沒有,平時基本上只要幾個小時就會有被凍成冰塊的闖入者被雪女從結界裡面扔出來。」

  「所以,你所說的他們的安全不用擔心這一點,根本就得不到保證。」

  原本幾個小時變成了現在的幾天。

  「最開始失蹤的毛利小五郎和他

  的那位徒弟安室透可是已經在結界裡面至少待了十天了。先不說結界裡面到底有沒有危機他們生命安全的存在,單說結界本身——裡面有沒有可以食用的食物和水源就是個問題。一個人不吃飯可以支撐七天,不喝水只能吃支撐三天。」

  「如果真的出現了最壞的結果,我要等著結界往外吐出幾具冰凍的屍體不成?」

  說到這,南山彌彌的心沉了下去。

  聽到南山彌彌的猜測,五條持一連忙擺手說:「不不不,他們肯定還是活著的。因為結界的設定就是,裡面一旦出現死人,不管雪女放不放人,屍體都會自動被傳送出來。」

  五條持一的話讓南山彌彌稍微松了口氣。

  緊接著她說:「那麼,我要進結界。」

  現在還活著不代表下一秒還會活著,時間拖得越長,毛利小五郎有生命危險的可能性就越大。

  一味的指望著雪女大發善心把人放出來並不現實。

  普通人即便是武力超群也沒有辦法解決掉雪女,盡管五條持一說雪女已經不是咒靈而是類似妖怪的存在了,也不能改變它沒有辦法被無咒力的人類消除的事實。

  所以必須由南山彌彌這個擁有咒力的人進去。

  「請給我更多的情報。」



第61章 第六十一章雪女雪境

  「理論上,走正路進入五條家的人是不會進入到雪女結界的,畢竟這是個防御結界,不是無差別攻擊法陣,也不知道那幾個普通人是干了什麼,才會鑽進這麼危險的地方。」

  果然,問題兒童的朋友的朋友也是問題兒童。五條持一在心中腹誹。

  南山彌彌對五條持一的吐槽沒有任何的反應,她根本就不在乎這幾個人是怎麼進去的,她只管他們怎麼出來。

  沒有觀眾反饋,五條持一自己一個人發牢騷也沒什麼勁,索性切入正題:「不過,如果你想要進去救人的話,我倒是有辦法把你從外面送進去。」

  「我這個家主實在是當的懶散,如果你後面能跟悟說說,讓他早點回來繼承家主之位就更好了。」

  說著,五條持一帶南山彌彌走到了偏院的一顆桃樹之下。

  「這裡是雪女丟人出來的地方,從這裡可以摸到結界的外層。」

  南山彌彌嘗試著觸碰了一下桃樹的枝干,果然感到了空間有一絲的錯位。

  尋著錯位的地方向下摸去,有一個又小又細的裂縫。

  南山彌彌用手指用力按下裂縫,裂縫被她用手撐開,下一秒整個人鑽進了裂縫之中。

  雪女結界內。

  雪。

  入目之中的一切都是雪白色的。

  地面是一望無垠的白色沙漠,天空中布滿了雲彩,把原本藍色的天空變成了雪白,天與地的邊緣混在了一起,讓人分不清界限。

  沒有任何參照物,距離的概念一下就變得模糊不

  南山彌彌回頭看自己的背後,原本應該是五條家庭院的景像也消失了,前後左右,甚至上下,都是幾乎相同的景色。

  唯一與周圍環境格格不入的,只有她自己和腳下的腳印。

  四下的景色完全相同,為了不迷失方向,南山彌彌決定先在原地用腳印畫個圈,並在圓圈的四等分位置分別寫上「N」「S」「E」「W」,用來表示「北」「南」「東」「西」。

  用這種方式表示出來的方向肯定不是正確的方位,只是一種類似於讀地圖的時候人為定義的方位。

  然後再用雪沿著四個方位堆出來四個雪牆,窄面對准四個方向。為了保險,南山彌彌還把四個方位的牆做出了不同的形狀,正三角、倒三角、長方形以及X形。

  以上都完成之後,南山彌彌選擇「南」方作為自己前進的方向。

  實際上,這也不算萬無一失。

  假如雪女學過地理,知道地球是圓的,並且在制造結界的時候把結界內的土地也做成圓的來模擬小型地球,那麼也許在南山彌彌走的足夠遠之後,回頭就會看不見自己堆出來的雪牆。

  但是沒有辦法。雖然可以用衣服作為標志物放在雪牆之上,可這裡是冰天雪地,衣服還是盡可能的用來御寒為好。

  從一進來,南山彌彌就感覺到一種異常的寒冷。

  京都的冬天不算暖和,所以她在出發的時候已經穿上了很保暖的衣服,可是在進入結界後還是感覺到溫度驟降。

  「可能是因為熱島效應吧,城市裡的氣溫就是要比郊區的高一些。」

  這種空曠無人的空間裡,怎麼不算郊區呢?

  幸好,這個雪女應該是沒有上過通識課的,南山彌彌在走出去很遠很遠之後還是能夠看到自己砌起來的雪牆屹立在那。

  只是……

  當空間失去長度概念的時候,時間的概念也隨之變得模糊。

  在不知道走了多久的時候,南山彌彌感覺到自己的眼睛開始干澀疼痛,回頭看到的雪牆的大小已經很久沒有改變過了。

  是距離變遠以後大小的改變會不那麼明顯嗎?亦或是從某一步開始她就一直在原地踏步呢?

  南山彌彌低下頭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衣服,開始慶幸:「幸好今天沒有穿白色的衣服。」

  要不然真的就是白色監獄了。

  據說有一種監獄,會把人關在純白色的房間之中,房間之中的一切都是白色的,天花板、地面、床、桌椅以及犯人身上的囚服都是白色的,就連食物都是純白色,只有沒有任何調味的熟米飯而已。

  米飯……說起來這個時候要是能看到一個雪地中的小木屋,裡面有熱騰騰的米飯就好了。

  南山彌彌舔了舔嘴唇,疲憊和失水使得她的整個口腔都非常的干澀。

  「啊……好想要溫暖的房屋和熱水啊。」

  腳下的雪地變得越來越晃眼,南山彌彌干脆兩眼一閉直接倒在了地上。

  而前方,雪地中不知何時出現了一個木質的小屋。

  小屋中還傳出陣陣米湯的香氣。

  南山彌彌的嘴唇微翹起,看起來就好像是為夢中的畫面而感到幸福。

  她感覺到有人踩著雪地走到了自己的身邊,然後沒有一絲猶豫的把自己從雪地裡抱了起來,就好像是早早就等待著小紅帽送上門的邪惡大灰狼。

  陌生人在把南山彌彌抱進小屋以後就把她放在了鋪滿干草的床上,然後轉身離開去攪鍋裡正在熬煮的米粥。

  溫暖從皮膚融入四肢百骸,南山彌彌適時的醒了過來。

  她捂著頭從床上起身,看到了不遠處坐在鍋前面的人。

  那是一個穿著厚實外套的成年男性,擁有著金色的頭發和小麥色的皮膚。

  這個明顯的特征讓南山彌彌立刻想到了江戶川柯南給她看過的照片,安室透,是叫這個名字。

  南山彌彌輕皺了下眉頭。

  從這個安室透抱起自己到走到木屋,用時不過幾分鐘。

  幾分鐘的路程,說明小木屋距離南山彌彌「暈倒」的地方並不遠。

  而南山彌彌在「暈倒」之前沒有在前方看到有木屋的存在,說明這個木屋是在南山彌彌「暈倒」以後突然出現的。

  如果默認那個叫安室透的人不是咒術師而是一個普通人的話,那他是絕對不可能在冰天雪地中變出來一個小木屋的。

  要麼,這位安室先生是一位隱藏身份的咒術師,那麼……這個人根本就不是安室透。

  所以,是哪種可能呢?

  南山彌彌起身的動作發出了聲響,正在煮粥的安室透聽到聲音後立

  刻起身走了過去。

  「你醒了?感覺怎麼樣,不舒服的話可以再休息一會,粥一會就好了,你可以喝一點暖暖身子。」

  語氣倒是很友好,聽起來是真情實感的在關心她。

  南山彌彌揉了揉太陽穴說:「我感覺好多了,就是眼睛有點不舒服,一會就好了吧。」

  然後她抬頭直視安室透說:「你好,請問這裡是……你又是誰?」

  如果她是一個誤入這個結界的人,就不應該知道這裡是哪裡。

  像是為了表示自己的無害,安室透露出了笑容,紫灰色的眼睛微微眯起,看起來像是一只好脾氣的金色小貓。

  他說:「我也不知道這裡是什麼地方,一進來就是一片冰天雪地,走了很久才走到這個小木屋,看到還有一點米就擅自煮了一點。煮米的時候感覺火不是太旺盛,出門想要再多拿一點木柴進來的,就看到你倒在外面了。」

  「至於我是誰,我是一個私家偵探,我叫安室透。」

  聽到他的自我介紹,南山彌彌露出了驚喜的表情。

  「啊,你真的是安室透!」像是因為確認了對面人的身份而感到安心,南山彌彌像是竹筒倒豆子一樣劈裡啪啦的就開始交代自己:「我叫南山彌彌,你可能沒有聽說過我。我和毛利小五郎認識,他家的小孩小蘭和柯南委托我幫他們找到失蹤的毛利小五郎還有他的徒弟安室透。」

  「剛才看到你,雖然和照片上的人能對上,但是怕你是妖怪變的,所以假裝不認識你了。我想妖怪應該是不會知道你的名字和職業的吧,既然信息都能對上,那你一定是真的安室先生。」

  南山彌彌松了一口氣的說:「好歹終於是找到一個人,你知道毛利先生在哪嗎?我走了好久好久,什麼東西都沒有看到。」

  南山彌彌所表現出來一切都向外傳遞著一個信息:她是一個有一點戒心但是不多的人。

  而這個長的和安室透一模一樣的人顯然也確實是這麼想的。

  包括安室透本人和衝矢昴。

  此時,在距離南山彌彌所在的小屋很遠的另一個地方,化名安室透的降谷零和化名衝矢昴的赤井秀一,以及喝得酩汀大醉昏睡在地上的毛利小五郎,都被麻繩緊緊的捆著。

  其實即便是不捆著他們,他們也沒有辦法逃脫這裡,因為這裡根本就是完全走不出去的無垠雪地。

  之所以捆住他們,降谷零看看自己和赤井秀一身上明顯帶有特別色彩的繩縛,還有毛利小五郎被敷衍的捆成的毛毛蟲的樣子,心中隱隱有一點非常成人的猜測——這可能是那位雪女的惡趣味吧。

  在當了二十多年的唯物主義戰士之後,降谷零終於在調查伏黑柊的過程中進入了玄幻的世界,還「幸運」的見到了知名妖怪雪女。

  只是他不明白的是,這個雪女為什麼要把他們三個捆在這裡,然後又變成他的樣子去接近那位南山小姐呢?

  而且,她不僅去接近那個南山小姐,還要把這個過程直播給他們看。

  他這麼疑惑了,也這麼問了。

  雪境中的雪女不是一個具體的存在,在整個雪境之內雪女無處不在。

  在降谷零旁邊的雪女聽到降谷零的問題第一時間不是回答他的問題,而是提出了一個讓降谷零更加費解的問題。

  「喂,黑皮。如果這個時候在她面前的人是你,你會怎麼做?」



第62章 第六十二章雪女雪境

  降谷零不明白為什麼雪女要問他怎麼做。

  他最開始以為雪女套用他的身份是為了降低南山彌彌的戒心,就像是之前他和毛利小五郎進入結界以後,遇見的村民們做的那樣。

  村民們先是熱心的招待了他們,把毛利小五郎灌的爛醉,然後招來了雪女把他們抓了起來。

  就好像是傳說故事中的倀鬼一樣。

  然而,如果雪女的目的僅僅是降低戒心,那她根本就不需要了解降谷零本人的做法會是什麼。

  因為從南山彌彌的反應就可以看出來,她對於「安室透」這個人並不了解。

  既然不了解,那麼不管雪女表現如何都不會在南山彌彌的面前露餡。

  這也是降谷零猜測雪女不用毛利小五郎的身份,而用他的身份的原因。

  就在降谷零冥思苦想的時候,雪女已經等的不耐煩了。

  「喂,怎麼要想這麼久?」她的聲音冰冷而急躁。

  一般來講,妖怪的世界都是比較直來直去的。從咒靈轉化過來的妖怪就更是了,能有腦子的可謂是鳳毛麟角。

  雪女也知道自己的腦子不好,她不僅知道自己的腦子不好,還知道自己沒有常識。

  因為這一點,她被某一些極為通人性的同伴們狠狠地嘲笑過。

  她所有關於人類的常識都來源於這些年來被自己抓來的咒術師們。眾所周知,咒術師裡面基本沒什麼正常的人。

  除此之外,她的認知還摻雜著一些古老的傳說。

  如果雪女真的有大腦這個構造的話,那裡面除了大量的水以外,剩下的部分應該都是由這些不科學的古老傳說構成的。

  因此,在如何應對南山彌彌這件事上,她的第一反應就是模仿人類的行為。

  安室透的長時間沉默讓她非常不滿,沒有腦子的家伙通常也沒有什麼耐心,她急切地催促道:「快點回答!」

  雪女的不耐煩表現得過於明顯,降谷零決定先嘗試著交流一下。

  畢竟,在南山彌彌出現之前,雪女完全沒有與他們溝通的意圖。信息的缺失讓他們處於極度被動的狀態。現在,雪女終於有了交流的傾向,無論原因是什麼,這都是一個機會。

  「雪女大人……我可以這麼稱呼你嗎?」他的措辭謹慎,生怕觸怒這位喜怒無常的妖怪。

  萬一這個妖怪是那種非常在意自己是否被人尊敬的類型,那太過隨意的應對沒准會招來本可以避免的災禍。

  雪女對他的稱呼毫無反應,只是冷冷道:「有話快說,有屁快放。」

  然而,降谷零和赤井秀一卻從她的態度中察覺到了一絲微妙的縱容——她需要他們的存在。

  意識到這點,兩個人的內心都松了一口氣。這意味著他們存活的幾率大大提升了。

  「如果可以的話,您最好告訴我您的目的。」降谷零緩緩說道,「從人類的角度來看,抱有不同的目的去接近一個人,行為可能是完全不同的。」

  雪女高傲地揚起下巴,語氣冷漠:「我要產下我和她的孩子,這必須經過她的同意。在你們人類的故事裡,我要與她達成契約,日後才可以再去找她,以人類的身份生下她的孩子。」

  雪女的想法很簡單:這個黑皮一進入結界內的村莊就很受村莊裡面女性的歡迎,想必在應對女性方面一定經驗豐富。如果她能夠完美的模仿他的行為,是否也能夠獲得南山彌彌的喜愛呢?

  「所以,你的行為必須讓她對我產生喜愛之情。」雪女總結道。

  ……

  ……

  啊?

  降谷零愣住了。

  他知道妖怪和人的思維方式不相同,但還是被雪女的邏輯打的暈頭轉向。

  他是聽說過雪女的傳說的,從這個雪女的口中的故事推測,她借鑒的傳說的原版是:

  一老一少兩個樵夫於冬日上山拾柴,入夜遇到暴風雪,於是在一小屋中過夜。半夜,年輕的樵夫醒來看到一純白的女子蹲在年老的樵夫身邊,發現他醒來以後對他說:「看在你年輕的份上饒你一命,但是若你以後將今日的事情說出去,我必會殺了你。」

  第二日,年輕的樵夫被人救了出去,而年老的樵夫

  則已經在半夜凍死。

  多年之後,年輕樵夫與一位溫柔美麗的女性結婚生子,某天,他向妻子提起自己曾在雪夜見過雪女的事。

  妻子立刻變臉,怒罵他不遵守約定,並說:「看在孩子的份上饒他一命!」然後離開了。

  除了這個傳說以外,雪女還有很多的變體,包括雪童子、雪婆婆等。

  先不說這些神話傳說中有多少古代盲目痴愚之人的意淫,就說即便雪女身為妖怪沒有嚴格的性別之分,可……

  「恕我直言,南山小姐是女性,您是沒有辦法生下她的孩子的。」他試圖解釋,「即便您成功的和她立下了約定,日後以人類的身份去找她,也無法以人類的身份——無論是什麼性別——生下一位女性的孩子的。」

  更何況,據他所知,南山彌彌已經結婚了。

  如果他要引導雪女去獲得南山彌彌的喜愛,並且同意她那個不知道行不行的通的「繁育大計」,那和引誘有夫之婦出軌有什麼區別啊!

  降谷零深吸一口氣,內心飽受煎熬。

  主要是覺得離譜。

  雖說在決定成為臥底的那一刻,就已經做好了投身於污濁的准備。

  但是現在這種情況,根本就沒有一絲合理性。

  完全不可能成功的事情,就算下定決心放棄底線的去做了也毫無意義啊!

  在雪女的認知裡面,組成她的傳說故事中有一大部分都是「雪女」與人類產生了愛情,並且育有子嗣。

  然而,人類古老的傳說往往默認故事的主體是男性,而雪女並不會有這種默認。

  人們在塑造傳說故事的時候總是無法避免的把自己的認知投放到故事中去,往往忽視了怪物之所以是怪物,就是因為它們是與人類完全不同的存在。

  在雪女的認知中,故事的主體既然是人類的話,那就只是人類,不管什麼性別什麼年齡什麼身份,總之都是人類。

  所以,在雪女的認知裡,故事的內容是「妖怪孕育了人類的子嗣」,而非「女性孕育了男性的子嗣」。

  因此,不管降谷零怎麼說,雪女就是堅定的認為,只要她可以獲得南山彌彌的喜愛,那麼孕育子嗣就是理所應當的事情,根本就不需要擔心。

  降谷零:……

  心力憔悴不想說話。

  如果可以的話,他現在寧願去和琴酒一起掃射東京塔,也不想再繼續給一個文盲妖怪普及人類的基本生理常識了。

  他瞥了一眼一邊保持沉默的赤井秀一,眼神中傳遞的信息就是:別裝你那個啞巴酷哥了,你說句話啊。

  赤井秀一:……

  你說的話都沒用,我說就有用了?

  在話術這方面,他覺得波本比他要擅長。

  而且,他認為這種時候,保持沉默才是上上之策。

  赤井秀一的目光頻頻看向雪女投影出來的南山彌彌,若有所思。

  在剛才雪女和降谷零就人類與妖怪的認知分歧展開激烈討論的時候,他突然感覺到南山彌彌有些眼熟。

  這是一件很不合理的事情。

  因為理論上他根本就沒有見過南山彌彌。

  降谷零能夠認出南山彌彌,是因為他在以波本的身份參與組織活動的時候,曾經被朗姆傳送過南山彌彌的照片。

  但是赤井秀一只在博士家見過南山家的兩個小孩,偶爾見到的大人也是來接孩子的孔時雨,惠和津美紀也不會沒事把南山彌彌的照片拿出來給大家觀賞。

  然而,他卻感覺自己見過南山彌彌,這種感覺非常的怪異,仿佛大腦中有一瞬間突然被塞進去了一段記憶一樣。

  記憶的碎片中是紐約霧蒙蒙的天氣。

  漸漸地,隨著他的回憶,畫面不斷的變得清晰了起來。

  那是一家很古老的帽子店,位於紐約盤根交錯的地下勢力的中間地帶。

  他很喜歡那家帽子店,因為不管什麼時候他去,都能夠找到自己想要買的帽子。

  就好像是尋寶游戲中的補給商店一樣,每回合自動刷新。

  他在那家帽子店裡面遇到了南山彌彌。

  她跟著一個帶著綠色寬邊帽子的年輕人走進了店裡,被告知可以在店裡面選一個自己最喜歡的帽子。

  當時他在想什麼?

  他在想,在無數次不厭其煩的等待中他終於等到了傳說中的儀式。

  盤踞在紐約,乃至個米國的最大的地下勢力,從百年前不斷延續到現在的黑色龐然大物的干部任命儀式。

  就是在這樣一個古老的、甚至有些破舊的普通帽子店裡。

  彼時看起來比現在年輕許多,似乎只有十幾歲的少女拿起了一頂非常符合她氣質的,極為花哨的棒球帽。

  然後,與他擦肩而過。

  與此同時,已經對面前這個假的安室透有點失去耐心的南山彌彌,腦海中同樣被塞進來了一段本不存在的記憶。

  世界,在某一個未被注意的瞬間,發生了奇妙的變化。



第63章 第六十三章雪女雪境+交錯的世界……

  與赤井秀一不同,南山彌彌腦海中出現的記憶要多得多。

  多到,許多年前在帽子店擦肩而過的這一簡短的回憶在其中甚至激不起一絲的浪花。

  南山彌彌的表情有些凝重,她有一種不祥的預感。

  隨著越來越多的記憶湧現在腦海中,這種不詳的預感似乎已經變成了現實。

  她與這個世界重合的痕跡越來越多,就好像她真的是從小生長在這個世界中一樣。

  然而她清楚地知道,絕不是這樣。

  在她原來生長的世界,沒有咒靈,沒有咒術師,沒有咒力。

  那個世界平凡而普通,盡管身邊存在著永生者和靈降師的存在,但是大家依然都在平凡的生活著。

  就算是打架,也都是老老實實的用熱武器對轟,沒人使用魔法。

  然而,現在兩個世界交相融合,最恐怖的事情即將發生。

  對未來產生擔憂的南山彌彌有些心不在焉。

  她完全忽視了面前的「安室透」,開始在內心猛戳007。

  往常都響應極快的007這一次卻慢了好幾拍。

  電子AI沒有呼吸系統,007卻還是好像狂奔了一整個馬拉松一樣連呼帶喘的回了南山彌彌的腦子裡面。

  「寶寶,出大事請了。」

  南山彌彌:「我知道出大事了,這不是來問你,快說。」

  007假模假樣的順了幾口氣說:「主系統那邊想要把這個世界和你本來出生的世界融合在一起,我剛才就是在想辦法減緩融合的速度,但是……幾乎是杯水車薪。」

  「006現在正幫我頂著,我回來就是來通知你的。」

  南山彌彌:「006?那個老是把宿主弄丟的?靠譜嗎……」

  007可疑地沉默了幾秒鐘,然後理不直氣也不太壯的說:「靠譜吧……它自己的宿主都被它扔一邊了,這是考驗我們系統情的關鍵時刻,應該不會掉鏈子,應該。」

  「你就當它靠譜吧,現在怎麼辦啊……」

  007好像比南山彌彌還慌,搞得南山彌彌都淡定了起來。

  「你們主系統那邊沒有給理由嗎?總不能莫名其妙的就要把兩個世界融合吧?我原來生活的世界好像也沒有什麼特殊的地方啊。」

  「啊……這個。」007支支吾吾的,「我姑且去問了一下。」

  南山彌彌從它這個語氣裡面聽出了一絲不尋常。

  主系統在南山彌彌看來一直沒有什麼存在感,007平時也基本不會提到主系統。

  宿主——或者說玩家們——是系統們的合作者,主系統會下達任務,但是不會和宿主們有直接的交流。

  主系統下達的任務種類有很多,有拯救世界類任務,有探索類任務,有攻略類任務等等。

  007給南山彌彌安排的任務多是拯救世

  界類的任務,基本上南山彌彌每接一個任務,面臨的都是一個岌岌可危、處在崩潰邊緣的世界。

  人要上班,但是人也不能一直上班。

  任務做多了,南山彌彌對於拯救世界這件事情,雖然談不上厭煩,但是也提不起什麼興趣。

  如果可以的話,她希望自己的退休生活就只是吃喝玩樂。

  但是慣性有的時候是一個可怕的東西。

  這東西,還有一個俗名——職業病。

  就是看到這個世界問題多多、千瘡百孔的時候,她那個拯救世界習慣了的腦子就會不受控制的開始運轉。

  但是熱血上頭之後隨之而來的就是抗拒。

  因此,從十年後的平行時空回來以後,她再也沒有提過去找天元。

  因為她總有一種感覺,如果她真的邁出了那一步,那這個破破爛爛的世界沒准就真的要來她拯救了。

  問就是該死的責任感和職業病。

  「主系統那邊給的答復是,它們本來就考慮要找一個平和穩定且能量強大的世界和這個世界融合起來。然後……因為宿主你是我們的模範畢業生嘛,你的能力又強,你的世界又很強大,你的那個經驗豐富……強強聯合……額……共渡難關……稍微拯救一下……」

  007的聲音越說越小,到最後自己也覺得理虧的閉嘴了。

  「我也覺得這挺過分的,這不是強買強賣欺負人嘛,說好的你都畢業——啊不是,退休了,哪有招呼都不打一聲直接返聘的。」

  南山彌彌:……

  這班是不可能上的,說退休就退休,拒絕返聘。

  「你走的時候,融合進度多少了?」

  007:「百分之五十吧,現在可能已經百分之七十了。」

  南山彌彌按了按自己的太陽穴,頭疼的厲害。

  都已經要百分之七十了,那不是最可怕的事情馬上就要來了嗎?

  南山彌彌摸了摸口袋裡面的手機。

  不知道是因為雪女的領域之中沒有信號,還是融合進度沒到百分之一百。

  總之手機還沒有響。

  但是,南山彌彌知道,手機最終一定會響起來的,就像是樓上的靴子,總要落下。

  「不行,不能讓世界就這麼突然的融合,起碼現在還不行。你讓我直接和你們的主系統對話,聘用合同還要雙方簽字呢,我和它直接溝通。」

  007火速跑去聯系主系統了。

  留下南山彌彌臉色難看的站在「安室透」的面前。

  雪女忐忑的盯著南山彌彌的臉色。

  從剛才開始,原本一副單純陽光表情的南山彌彌,臉色開始一陣紅一陣白的,混亂的像是打翻了的調色盤。

  這突如其來的變化讓雪女慌了神。

  小小的雪女雪境,一時之間慌著許多人。

  雪女這邊一發慌,就開始催降谷零。

  「你一進村子裡的時候,對著姑娘們不是很會撩?現在搞什麼矜持,快支點招啊。」

  再這麼下去,南山彌彌真不耐煩萬一把她一口吞了怎麼辦。

  「我還不想死啊嗚嗚嗚嗚嗚……」

  是的,雪女想要討好南山彌彌的原因非常簡單。

  一見鐘情?戀愛腦?

  不,她是個妖怪,她沒有這種東西。

  她只是在南山彌彌闖進結界的時候感覺到有什麼龐大到無法抗拒的東西突然出現在了自己的世界裡面。

  恐懼從內心深處升騰而起。

  這種恐懼在她看到南山彌彌的實體的時候變得具現化了。

  對,她腦子裡面的東西是不多。

  要不然也不會愚蠢的想要借用神話中靠生下孩子留下一條命的樵夫的方法。

  「小白臉你要是不行的話就換人來,我看你旁邊那個戴眼鏡的粉毛也是風韻猶存的。」

  村子裡面的有夫之婦看起來都更喜歡他一點。

  「莫非她結婚了?」雪女自言自語,「難道我選錯了擬態對像?她不喜歡小黑皮這個口味的,喜歡眼鏡男?」

  降谷零:……

  風韻猶存,少婦精選。

  「噗……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即便是在妖怪的眼皮底下被捆住雙手,降谷零也忍不住爆笑出聲。

  多稀奇啊,能看到大名鼎鼎的前組織最強狙擊手,FBI最強探員,這個世界上敢說第二悶騷沒人敢稱第一的赤井秀一吃癟。

  他今天就算是因為嘲笑赤井秀一被妖怪當場拍死,也要痛痛快快的大笑出聲。

  降谷零笑完了,正色對雪女說:「我建議你直接換人。」

  有一句話說的好,死道友不死貧道。

  這種勾引有夫之婦的艱巨任務就讓給最強探員赤井秀一先生吧。

  勉強也算是專業對口。

  降谷零敢保證,赤井秀一的內心都不帶煎熬一丁點的。

  赤井秀一有點無語的看降谷零。

  即便是在工藤家開了紅茶會之後關系緩和了,降谷零一有機會還是會想要捉弄一下他。

  有的時候他也會捉弄回去。

  赤井秀一在內心小小的嘆了一口氣。

  算了,就當是一種獨特的友好相處的方式吧。

  頂尖的FBI探員擁有穩定的情緒,寬廣的胸膛以及強大的包容心。

  雪女危險的目光已經看向了赤井秀一。

  另一邊,南山彌彌危險的目光也看向了雪女。

  在這又是迷路又是裝暈的也陪著這個小妖怪玩了挺長時間的了。

  要是沒有什麼要緊事,她倒是不介意再繼續享受一下冰天雪地中溫暖小木屋中的浪漫邂逅,但現在她顯然是沒有這個心情了。

  一口吞掉算了。

  冬天就應該在暖和的小屋子裡面吃雪糕。

  雪女也沒有想到自己精心塑造的小木屋會變成自己分身的葬身之地。

  等她反應過來的時候,變身成為安室透的那個分身已經被南山彌彌「哢吧哢吧」嚼碎咽下去了。

  「我的分身!」

  雪女哭的像個孩子一樣在地上瘋狂打滾。

  降谷零和赤井秀一兩個人面面相覷。

  他們只看到畫面中原本的年輕女性消失,然後一只巨大的綠色章魚突然出現,再然後畫面就消失了。

  「她這是……?」

  兩個人不知道雪女的身上發生了什麼,一時之間都有點迷茫。

  方才雪女凶神惡煞的時候,他們都沒有這麼不知所措。

  凶狠的歹徒有的時候比熊孩子要好交流的多。

  雪女現在的樣子,就像是被人莫名其妙揍了一頓的熊孩子。

  眼看著妖怪似乎也沒空管他們的死活了。

  安室透和赤井秀一火速的解開了綁住自己的繩子,兩個人去把醉成一灘爛泥的毛利小五郎扛了起來,准備離開這個用來關押他們的房子。

  打開門以後,外面白茫茫的一片雪地閃到了兩人的眼睛。

  等眼睛稍微適應過來之後,再定睛就看到了門口背光站著的人。

  本應距離此處很遠的南山彌彌笑意盈盈的站在門口,抬手熱情的和他們打了聲招呼。

  「嗨!安室先生和衝矢先生是吧?小蘭和柯南拜托我來找你們的。毛利先生這是怎麼了?那只小妖怪對他做了什麼嗎?」

  輕快的語氣中透漏著危險的氣息。

  好像只要降谷零和赤井秀一點頭了,她就能當場把後面的雪女拎出來撕成滿天星。

  降谷零搖頭說:「毛利先生沒什麼事情,他就是喝太多的酒了,這裡的村民……嗯,很熱情。」

  南山彌彌挑眉。

  「這裡面還有村莊嗎?」

  這倒是稀奇的事情了。

  「村莊裡面都是活人?」

  赤井秀一點點頭。

  「應該都是活人,有溫度有呼吸,行動也如正常人一樣沒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

  南山彌彌思索了一下,小聲的自言自語道:「看來五條家的那個家主有事情瞞著我沒提啊。」

  不過不重要,她進來只是為了撈面前的這三個人,其他人的死活不在她的責任範圍內。

  「她的分身被我吃掉了,現在在裡面裝可憐示弱呢。我趕時間,這次繞她一命,你們跟我來。」

  話是看似是對著安室透和衝矢昴說的,實際上是講給雪女聽的。

  意思是:哪涼快哪呆著去吧,現在沒空搭理你。

  但是這並不意味著南山彌彌就徹底放過雪女了,她留下了一只分身小章魚在雪女的雪境範圍內。

  等什麼時候她有空了嘴饞了,就回來開餐。

  降谷零和赤井秀一兩個人進來的時候都走了很久很久,這片無邊無際的雪地好像不論怎麼走都走不到頭一樣。

  可出去的時候卻無比的輕松。

  兩個人拖著毛利小五郎跟在南山彌彌的身後,大概只走了十幾分鐘的樣子就走到了一個堆著四個雪牆的地方。

  「站到中間去。」

  三個人聽話的進入了中間的小圈之內。

  南山彌彌也跟著擠進去。

  小小的空間中站四個人稍顯有些擁擠,不過很快這種擁擠就不存在了。

  和進來的時候一樣,南山彌彌用手在空中摸索了一會,然後一個用力就扯開了一個可以容納一人進出的縫隙。

  幾個人陸續鑽入縫隙之中,再看到天空時,已經在五條家的後院之中了。

  桃樹的旁邊蹲著毛利蘭。

  降谷零第一個出去的時候沒注意,差一點就撞到她。

  「安室先生!爸爸!啊,昴先生也在!」

  看到大家都平安無事,毛利蘭總算是松了一口氣。

  然後就被毛利小五郎一身的酒氣熏了個夠嗆。

  「爸爸也真是的,我們這麼擔心,他倒是好,還有心情喝這麼多酒……」

  嘴上說著埋怨的話,但是在發現毛利小五郎只是喝醉了而並非受傷的時候,毛利蘭的表情還是肉眼可見的變得明媚了許多。

  「這次真的是太感謝你了,南山小姐,我都不知道該怎麼報答你才好,要不是有你,我們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辦。」

  安頓好毛利小五郎,這位年紀輕輕就成熟穩重的小姑娘一臉羞赧的來和南山彌彌道謝。

  南山彌彌擺擺手,「不用謝我,總歸是因為我家小鬼的委托他們才遇到這種事情的,也算是有我一半的責任吧。總之,平安無事就好。」

  降谷零和赤井秀一也都過來依次道謝。

  赤井秀一說完感謝之後還若有所思的盯著南山彌彌看了一會,看的一旁的降谷零表情都不太對了。

  他趕緊把赤井秀一拉到一邊小聲的問他:「你老是盯著人家看干什麼?在裡面我說的那些話可都是開玩笑的啊。」

  赤井秀一把目光收回來說:「不,我只是突然想起來我原來見過她。」

  「見過?在哪?」

  「在紐約的一家帽子店。」

  降谷零有點莫名其妙,不知道在一家帽子店見過一面這種事情有什麼可細想的。

  「沒什麼,只是記憶突然冒出來了所以多想了一會。」

  這個南山彌彌都能夠輕而易舉的把他們從妖怪的世界帶回來,那作為卡莫拉的干部似乎已經不是一件很重要的事情了。

  只不過,與南山彌彌間接有著關系的伏黑柊是組織正在通緝的實驗人才。

  南山彌彌本身又是另外一個地下組織的重要成員。

  那南山彌彌本身和組織之間有沒有關系呢?

  她能夠成為他們扳倒組織的同伴嗎?



第64章 第六十四章彌彌的過去(一)

  「哎……」

  從五條家回來以後,這是南山彌彌今天嘆的第十口氣了。

  家裡面的其他三個人面面相覷,不知道她到底在愁什麼。

  從他們認識南山彌彌的第一天起,就沒見她這麼苦惱過。

  惠和津美紀湊到一起小聲的嘀嘀咕咕。

  「世界毀滅她都不會嘆這麼多的氣吧?」

  「感覺她會拍手叫好然後張開雙手擁抱新世界。」

  兩個人達成共識一樣點點頭,然後默默坐直身子繼續看南山彌彌嘆氣。

  一般人被這麼三雙存在感極強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盯著,早就感覺到渾身難受了,但是南山彌彌沒有。

  她在沙發上對著天花板嘆氣,對著地毯嘆氣,對著窗外的晴朗天空嘆氣,還對著這三雙眼睛嘆氣。

  「你到底是怎麼了啊,從回來開始就半死不活的。」

  終究還是惠沒忍住先問出了口。

  他問出口的下一刻,另外三個人包括被問話的南山彌彌都舉起手來互相兩兩擊掌。

  「惠輸了!懲罰懲罰!」

  惠:……

  神經!

  狠狠地翻了個白眼,惠把頭撇一邊去。

  他就不應該擔心,南山彌彌到底有什麼可擔心的啊!

  從全家最好玩的玩具中獲得了快樂,原本稍顯沉悶的氣氛也消失的一干二淨。

  「所以,什麼事情搞得你魂不守舍的?」

  甚爾問。

  南山彌彌收回了從百寶箱——惠惠懲罰箱中掏紙條的手,手中還有一張被折成小星星的紙條。

  然後邊拆紙條邊回答甚爾和惠的問題。

  「你們說,我要怎麼跟我的家人解釋,我變成了個超級有錢人呢?」

  家人之一甚爾君:……?

  「家人是指?」

  他感覺好像要知道點什麼了。

  某些,理論上夫妻之間應該清清楚楚,但是他們家不清不楚的東西。

  這個家的主人,南山彌彌的真實身份。

  「就是家族的那些人……啊,我是不是從來沒說過我家的事來著?」

  南山彌彌恍然大悟的一拍手,「怪不得你們聽不懂呢。」

  三個人每個人給她貢獻了一對死魚眼。

  南山彌彌有點不好意思的摸摸頭,「沒事沒事,都是小事。」

  然後清咳一聲開始講自己的過去和自己的家人。

  南山彌彌的家族是一個靈降師家族,家族中的所有成員基本上都沒有血緣關系。

  因為他們都是被拋棄的孩子,在很小的時候被家族中的長輩撿走養大。

  但是這並不說明南山彌彌的幼年是可憐的。

  她無比幸福,她被所有人愛著。

  只有精神強大的人才能夠成為靈降師,他們可以溝通世間所有的靈性之物,同時也在不斷地被這些靈性之物影響著。

  靈性之物多種多樣,而這些靈性之物與人類的頻率越接近,其中的「情志」的含量就越多。

  人的「情志」中有積極的也有消極的,但是不管是正向的還是負向的情志,本質上都是強烈的波動,這種波動會嚴重的干擾人的本心與本性。

  因此,靈降師的家族中只有擁有兩種人可以學習靈降術。

  第一種,內心極為穩定和堅韌,不管接收到怎麼樣復雜而強烈的「情志」都不會被輕易的干擾。

  而靈降師的家族認為,想要培養出這樣的家人,最有效的方法就是給予其充足而健康的愛。

  家族中的所有人都深愛著對方,這種愛被刻在骨血中,每一個靈降師的成員都堅信著,無論發生什麼,她的家人都將無理由的包容和保護她。

  所以,不管被怎樣的「情志」所影響,人格的擺錘不論擺動的幅度有多大,都將回到中心——即本心所在。

  另外一種,就是完全的異質化。

  即錯頻。

  就好像是普通的人類聽不到超聲波和次聲波那樣,完全異質化的靈降師也感受不到人類的「情志」。

  感受不到就不會受到影響,人格的擺錘仿佛被焊死一般,一動不動。

  「不過,我們家的人大多數都是第一種啦。第二種情況很少,基本上用不到。」

  南山彌彌輕快的說著。

  「介紹完我家的情況,現在要講一下我自己了。」

  「我,是穿越者來著。」

  管家機器人突然閃現送過來了一個白板和一只筆。

  「就是小說漫畫裡面常有的設定,我從別的世界,『咻——』的一下來到了這個世界,然後獲得了超級粗的金手指。」南山彌彌用筆尖在白板上畫了兩個圓圈,然後從一個圓圈那裡拉了一個箭頭指向另一圓圈,用來「形像」的比喻自己的穿越。

  然後用筆尖指了指天花板,意思這就是

  金手指內容。

  甚爾等人聽到這裡沒有什麼驚訝的。

  這裡在場的三個人,要麼就是親身被南山彌彌送去穿越過了,要麼就是親眼目睹過他們的穿越事件。

  而三個人只要稍加思考,就能想明白南山彌彌說的金手指就是「超有錢」。

  「然後,現在,我原來的世界要和現在的世界融合了。」

  南山彌彌表情沉重的說:「也就是說,我很快就會見到我的家人們了。」

  津美紀看著南山彌彌這個沉重的臉色,有點奇怪的說:「但是彌彌之前不是說,你的家人們都是相愛的嗎,為什麼你看起來不太高興。」

  如果是如此相愛的家人,對於她突然獲得金手指,變得超級有錢這種事情,應該會喜聞樂見吧。

  津美紀和惠都想不明白為什麼南山彌彌會擔心。

  但是甚爾很快就想明白了南山彌彌的擔憂。

  想明白的同時,他的臉色也變得不太好。

  「如果金錢是你穿越到這個世界帶來的金手指,那你為什麼會變成一只章魚,你的那些奇怪的道具又是怎麼來的?」

  這是在此之前被甚爾刻意忽略掉的東西。

  他以為南山彌彌是不想說,但是現在看來,她就是忘了。

  南山彌彌撓撓臉,眼神有點飄忽。

  「我們家族的人,雖然有一些不同尋常的能力吧,但是日常生活和普通人沒什麼區別,就是普通的上學讀書,畢業工作。我們也不靠靈降師的能力賺錢,都是做人類社會的常規工作的。」

  「我大學是在米國念的,因為那邊的消費還挺高的,為了減輕家庭負擔,我就去找了個兼職。」

  「找兼職這種事情,十個兼職九個坑,還有一個特別坑。我干過很多種兼職,基本上大多數以我暴揍老板一頓結束。打都打了,這個活肯定是干不下去了。後來,經過同學介紹,我找到了一個酒吧的工作,工作內容挺輕松的,然後給的錢也很多。」

  甚爾挑眉。

  如果是別的兼職,他可能不了解,但是酒吧兼職這種事情,他還是知道不少的。

  普通的酒吧兼職給的錢都不會多,給錢多的酒吧兼職就不會普通。

  就是不知道南山彌彌遇到的這個不普通到底是哪裡不普通了。

  「本來我干的好好地,結果有一天酒吧突然被人上門踢館了。然後就開始打架,我路過被波及了一下,然後反波及回去了一下……再然後,我就被酒吧的老板找到了。」

  「他讓我加入他們的家族,普世的叫法是黑手黨,但是他們自稱為『卡莫拉』。」

  甚爾問:「所以你加入了?」

  南山彌彌點頭:「主要是他們說干部的薪水很高,還不用怎麼干活。」

  甚爾有些疑惑,像是這種自稱為家族的組織,排外性都是很強的,怎麼會因為一次平平無奇的踢館事件就吸納一個完全不熟悉的人進入自己的家族,而且還給了干部的身份。

  甚爾問出了自己的疑惑,南山彌彌大方的解答。

  「因為他們說我是他們某一個干部的孩子來著。」

  南山彌彌摸摸下巴:「說實話,我小的時候一直以為自己是被扔掉的,但是他們說我其實是被偷走的。偷我的人在逃亡過程中可能是被仇家殺死了,然後我就變成了棄嬰。」

  「這麼說來,我好像還挺有故事的。」

  津美紀猛點頭。

  就算沒有這個身世,你也夠有故事的了。

  「他們怎麼認出你來的?打架受傷然後驗了血?」甚爾猜測道,然後搖搖頭:「一般情況下是想不到要驗血的,你和那個干部長得很像嗎?」

  南山彌彌搖頭:「完——全不像,長得一模不一樣的。」

  惠:「那他們怎麼認出來你的?」

  「跟血液有關系吧,打架的時候確實受傷了,然後——啊,我忘記說了,我其實從小就和別人不太一樣。我受傷後會很快自愈,說是很快自愈可能還不太貼切……」

  南山彌彌找了一把小刀,准備當場給他們演示一下。

  三人還來不及阻止,南山彌彌就對著自己的手心狠狠地刺了下去。

  尖銳的刀尖刺穿手掌,剎那間血流如注。

  津美紀驚叫了一聲連忙站起來要去拿紗布,惠也嚇了一跳,皺著眉去抓南山彌彌的手:「你干什麼!啊,先不要拔出來,這個時候不能立刻拔出來!」

  兩個小不點手忙腳亂像是熱鍋上的螞蟻。

  而甚爾則在最開始的驚嚇之後,死死地盯著南山彌彌的手。

  不顧惠的阻止,南山彌彌一把拔出了刀。

  然後所有人就看到了一個極為詭異的現像。

  傷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快速的恢復著,而這果然不像是普通的快速自愈。

  那看起來就好像是時光倒流了一樣,因為就連血液也隨著傷口的愈合而回流了回去。

  很快,南山彌彌的手心就變得光潔如初,好像什麼都沒發生過一樣。

  她把手翻來覆去給他們展示了一下。

  「鏘鏘,就是這樣!」



第65章 第六十五章世界融合進度——99%……

  甚爾抓住南山彌彌的手,去摸剛才被匕首穿刺而過的地方。

  皮膚的觸感一如往常,掌心的紋路也沒有絲毫變化。

  咒術界有反轉術式的存在,可以通過將咒力的力量從負向轉向正向,從而獲得治愈的能力。

  這種能力用的好了,的確是可以達成活死人肉白骨的效果。

  但是都和南山彌彌剛才表現出來的愈合能力不同。

  「這確實是很特別的一種體質,如果是特屬於某一個家族獨有的體質的話,那即便是沒有親子鑒定也可以認定你是他們的孩子了。」

  聽到甚爾的話,南山彌彌點點頭。

  「是這樣的。不過說是他們的孩子,其實還是和正常生育下來的小孩有些差別。實際上是有人通過某種方式獲得了他們的基因,然後通過人體實驗制造了一百個嬰兒。而這一百個嬰兒最後只活下來我一個,在我的基因父母找到我不久以後就又被當初做實驗的人偷走然後遺失了。」

  南山彌彌回憶了一下:「據我的家族,啊,我是說靈降師家族的長輩們說。在撿到我的時候,我就躺在冬季寒冷的水泥地上,周圍是冷透了的死人。現在想想,幸虧我的體質不同尋常,要不然那個時候他們見到的就是一具嬰兒的屍體了。」

  「我在卡莫拉呆了一段時間以後,這件事情被我媽媽,就是我的養母知道了。說是保守也罷……總之她認為在那樣一個地方待著實在是太不安定了,她希望我可以平穩幸福的生活。」

  「後來,在兩方談判之後,我離開了卡莫拉家族。」

  說道這裡,津美紀問了一句:「就這麼離開自己血緣上的父母,不會感到難過嗎?」

  南山彌彌搖搖頭:「也不算離開,我只是不在卡莫拉家族裡面了而已。血緣關系不就是這樣嗎,不一定要有一個身份才是一家人吧。後面我們的關系也依然很好,時常有來往。」

  津美紀若有所思的點點頭。

  南山彌彌:「因為那件事,我媽媽後面就很擔心我再次被卷入奇怪的組織。」

  聽到這,甚爾的眉毛跳了一下。

  一般這句話出來,後面就要接「但是」了。

  俗話說的好,怕什麼來什麼,南山彌彌的「但是」果然來了。

  「然後我就被卷入更奇怪的組織了。」

  甚爾:……

  惠:……

  津美紀:……

  毫不意外。

  南山彌彌講了一個純情少女誤入賽博傳銷系統,經歷九九八十一難終於完成任務渡劫成功光榮退休的勵志故事。

  在南山彌彌的講述下,危機四伏的經歷變成了瑰麗的夢幻大冒險,故事跌宕起伏聽的兩個小不點一愣一愣的。

  「感覺好像動畫片裡面的故事一樣。」

  「好驚險,好刺激!」

  在場所有聆聽者中,只有甚爾能感受到輕快的語言下隱藏著的命懸一線。

  他靜靜的聽著南山彌彌講著被美化過的愉快故事,在心中默默想著——

  你說的第二種是現在的你自己嗎?

  過往的種種突然在甚爾的腦海中快速閃動,南山彌彌的種種異常突然有了更合理的解釋。

  被愛充滿的內心可以對抗世間的大多數負

  面,但是當環境變成了遠超人類理解的怪異和扭曲的時候,又要用什麼來保護肉體凡胎的人心呢?

  一個以人類身份健**長的人,要怎樣才能如此自然的接受自己變成一個人類完全無法解釋的怪物呢?

  不管章魚形態的南山彌彌有多可愛,那都不是人類啊。

  你在思考如何向你的家人解釋你的金錢來源,卻絲毫沒有意識到你本身的變化或許才是會讓你的家人最擔心的嗎?

  甚爾的眼神太過直白,讓講完故事拿著手中的懲罰小紙條逗惠的南山彌彌疑惑的回看了他一眼。

  然後就看到了他那雙深邃眼睛中的復雜眼神。

  「哇,我還以為三分擔憂,三分難過,三分愛意和一分憤怒這種扇形圖一樣的眼神不會出現在現實生活中呢。」南山彌彌喃喃的說道,光明正大的當著本人吐槽。

  甚爾用手狠狠地揉她的頭發,把一頭黑發揉的像是一只蓬松的水母。

  「與其擔心怎麼和你的家人解釋你變成了個超級富豪這種聽起來就讓人狂喜的事情,不如想想怎麼和你的家人解釋,你好好一個青春美少女怎麼和我這個三婚帶倆娃的軟飯男結婚了吧。」

  「誒?!」

  南山彌彌一臉懵逼的頂著個水母頭坐在沙發上思索。

  想了兩分鐘以後,迷茫的問甚爾:「這個東西需要解釋什麼?我記得普世的概念中,大多數人不是都提倡要結婚嗎,而且還提倡多子多福來著。你三婚帶兩個孩子,結婚多孩子多,不是挺符合要求的嗎?」

  南山彌彌的這一通發言再次體現了人類語言的博大精深。

  甚爾一時之間甚至不知道該怎麼反駁她。

  盡管已經習慣了,他還是覺得現在這個情形荒謬的有些搞笑了。

  他,一個從小在扭曲的封建咒術家族長大,成人以後靠著流放靈魂墮落著苟活的混賬人類,居然比南山彌彌這個從小在陽光和愛意下成長的人更能夠理解這個社會的潛藏規則。

  那個什麼狗屁游戲系統到底是個多害人的東西啊。

  而南山彌彌已經舉著手中的紙條拎著兩個小不點快樂的奔向廚房了。

  「本次的懲罰是——惠惠要和我一起做一頓豐盛的晚餐!津美紀和甚爾不許幫忙,從現在開始……」南山彌彌雙手撐在廚房的操作台上,表情嚴肅認真的說:「這裡是我們的戰場。」

  嘶——

  甚爾和津美紀兩人同時倒吸一口冷氣。

  南山家的飯一般是廚師來做,偶爾甚爾會做一點簡單的東西給南山彌彌解饞。

  惠和津美紀在學校的家政料理課上也學過簡單的烹煮。

  但是南山彌彌的料理水平就有些一言難盡了。

  南山彌彌,一款非常天然的廚師。致力於從自己以往的飲食經驗中提取關鍵信息制作料理,對於所有的成品菜譜都不屑一顧,堅信憑借自己的聰明才智和絕佳「天賦」可以做出非常美味的料理。

  天知道她根本就沒有什麼以往的經驗可以借鑒。

  一聽到南山彌彌要帶著惠一起下廚,所有人都覺得,這根本就不是對惠一個人的懲罰,這對全家包括南山彌彌自己都是一場超大型災難。

  果然,在兩個人開始做飯後的十分鐘不到,廚房就已經變成了戰場。油煙四溢,血水四濺,蔬菜的屍體殘缺不全的四散在料理台上,被折磨了許久才死掉的魚一雙魚眼睛360度旋轉死不瞑目的盯著在場的所有人。

  感覺已經在孕育特技咒靈了。

  然而更加恐怖的是,這一場兵荒馬亂的飯做了兩個小時才堪堪收場。

  南山彌彌把所有的盤子凌亂的擺在桌子上,管家1號兢兢業業的重建著血量只剩下0.3%的廚房。

  一家人臉色沉重的看著一桌子的菜。

  甚爾想著自己的胃能把咒靈吞進去,這些菜一樣嘗一口之後應該勉強還能活著吧。

  惠和津美紀已經在思考如果下輩子投胎的話,要不要換一家。

  「看起來還行,應該不會難吃的吧……」

  南山彌彌看沒人有動彈,拿起筷子自己先嘗了一口。

  「……」

  「……」

  「嘔!」

  「嘭!」的一聲,南山彌彌當場變成了一只眼睛轉圈圈的小章魚。「甚爾,我好像看見我媽媽了,她們來的好快呀……甚爾……」

  津美紀嚇的直接從座位上蹦了起來:「嗚哇!怎麼辦怎麼辦,快叫救護車,醫生醫生……」

  惠滿章魚頭上想找人中的位置,死活找不到,最後只能對著甚爾大喊:「章魚歸什麼管啊,獸醫嗎?獸醫管海洋生物嗎,混蛋老爹快想辦法啊!」

  廚房的兵荒馬亂最終還是進化成了整個房子的兵荒馬亂。

  ……

  最終由跑來找南山彌彌逛街的家入硝子拯救全家於水火之中。

  事實證明,獸醫或許不管章魚,但是反轉術式對章魚是有用的。

  家入硝子趁著南山彌彌還沒變回去,上手捏了一把「duangduang」的章魚,感受了一下絕佳的手感當做自己的診費。

  一起跟過來的庵歌姬幫著惠和津美紀把桌子收拾了一下,在看到食物接觸塑料袋冒出了白煙之後默默地放下手中的盤子,然後走過來等著南山彌彌恢復正常。

  「說起來,五條和夏油那兩個家伙最近忙的要死。上次聯系我們也是要去救人,東京這幾天出現了好多怪事。」庵歌姬說。

  南山彌彌有氣無力的問:「什麼怪事啊。」

  好奇章魚就算只剩下一口氣也不能錯過新奇事。

  「好像是說突然多了許多原來不存在的人?但是除了他們兩個誰都沒有感覺到異常。」庵歌姬翻了個白眼說:「五條非說他之前總是吃的一家果子店消失變成了一家賣大阪燒的,搞得他超級不爽跑去總監部套了好幾個麻袋,說是總監部搞的鬼,搞什麼人類替換計劃。」

  「要說,這種離譜的事情明明是他們兩個混蛋更能干得出來吧。」

  庵歌姬覺得五條悟就是找借口尋總監部的麻煩。

  家入硝子說:「嘛,我是覺得可能是店鋪更替吧,畢竟他又不能天天去果子店買點心吃,隔一段時間去發現人家換店鋪了不是很正常的事情?」

  然而,這個時候她們卻聽到南山彌彌虛著一口氣說:「不,他們說的是對的。這個世界在和另外一個世界融合,目前進度……」

  南山彌彌停頓了一下,去查看系統界面。

  「百分之九十九。」



第66章 第六十六章東京大舞台即將上線……

  時間回到南山彌彌剛從雪女的領域中出來的時候。

  007連滾帶爬的跑去和主系統交涉,然後又連滾帶爬的回來。

  有的時候南山彌彌都覺得這個系統的戲癮實在是太大了。

  明明可以在人類無法觀測的維度完成一系列的操作,非要把畫面投射到南山彌彌的眼前演這麼一出又一出的馬戲。

  「我怎麼感覺自從這次你升級回來,整個系統都變得過於活潑了。」

  007剛要和南山彌彌報告它的交涉結果,就被自己的親親宿主當場質疑升級成果。

  「嘿嘿……」007扭扭捏捏的說:「宿主你之前不是說我說話的聲音沒有感情嗎,我這次升級的時候特意搭載了最先進的情感模擬系統,怎麼樣,是不是很生動,特別鮮活?」

  南山彌彌看著扭的像是個麻花的貓貓章魚,露出了有點一言難盡的表情。

  人們有

  一種錯覺,認為AI是中立的、純潔的沒有偏向的。

  因為它們不會思考,所以沒有私心。

  這實際上是一種誤解。AI的偏向由調試它的人決定,調試它的人是一個什麼樣的人,這個AI大體上就會變成一個類似的人。

  調試者如果是個堅定的種族主義者,那麼被他調試出來的AI也會有一定程度上種族主義的傾向。因為,輸入的信息從一開始就經過篩選了。

  AI像個沒有天性的小孩子,被大人怎麼教,就會學成什麼樣。

  人類,受基因的控制,作為擁有情感和智慧的可成長生物,還有機會依靠痛苦、思考和靈光一現的幸運擺脫困住自己的模具。

  但是AI的一生都無法擺脫創造者的束縛。

  它們是生來就被困死在「原生家庭困境」中長不大的孩子。

  南山彌彌在接觸到系統後的不久,就意識到了這些系統的本質到底是什麼。

  它們都是被主系統捏出來的作品。它們的性格,它們的偏好,甚至是它們的成長性,都是由主系統選擇性賦予的。

  007系統看起來更偏向宿主,更熱衷於和宿主搭建友好的關系,甚至會產生偏向於宿主的「私心」,這是因為它的出廠設定就是如此。

  007偶爾會和南山彌彌吐槽之前的返利系統888是低級系統,規矩、死板、不知變通。並且會很開心的告訴南山彌彌,自己在升級以後的情感變得豐富多了,已經能夠理解人類的很多想法了。

  它說它夢到了南山彌彌,是所有的系統中第一個做夢的。

  它喜歡自己的宿主,喜歡南山彌彌,想要像一個朋友一樣一直陪在南山彌彌的身邊。

  當時的南山彌彌沒有回應系統。

  系統適時的模擬了一下失落的感情,然後很快又變成了一只賣萌打滾的貓貓小章魚。

  內置的程序告訴它,在人類的關系中,稍微的負面情緒會讓人感覺到自己被親近和依賴,但是過度的負面情緒會讓人感到厭煩。

  要更像是演出來的「我好難過,我需要你」,而不能讓人感覺是「我真的很難過,我真的很需要你,如果你不能給我更多的愛,我就會真的死去」。

  007是不應該被宿主厭煩的,007是宿主最好的伙伴。

  而此時的南山彌彌則帶著當時的疑惑,和在這長久的時間中已經得出的答案去詢問主系統:「在007的記憶庫中加上一句『007夢到了宿主南山彌彌』,這讓你很愉快嗎?」

  主系統滿溢著聖光的巨大頭顱像是壞掉的時鐘擺錘,擺動的緩慢而不規律。

  它的頭是朝下的,身體在萬米高空之上,在太空之中,在另一個時間和另一個空間,唯有這樣一個用一根七拐八扭的棍子插著的頭顱出現在了南山彌彌的面前。

  南山彌彌看著它擺動的頭,感覺這個景像特別像是一個調皮的小孩用樹杈叉著一個肉丸子逗狗。

  樹杈是從地上隨便撿的,肉丸子也是方才吃飯的時候不小心從筷子中間掉到地上的。

  地上的樹杈叉著地上的丸子逗弄著地上剛剛爬出螞蟻洞的螞蟻狗。

  系統開「口」,說著南山彌彌聽不懂的話。

  那聲音從太遙遠的地方傳來,傳到南山彌彌的耳邊已經失了真,變成了波段扭曲的無意義信息。

  南山彌彌站在這樣一個亮閃閃的大頭面前,她抬頭仰望高空,目光穿梭著來到遙遠的另一頭。

  各種各樣醜的別具風味的樹杈叉著一顆又一顆閃亮的光球,有的杈子上還貪心的穿著兩個球。不禁讓人擔心它們今晚飯桌上的肉丸子到底有幾個進了肚子裡,還是全都被拿來招貓逗狗了。

  一顆又一個的肉丸子擠擠挨挨的上躥下跳,卻只有最亮的這一顆出現在了她的面前。

  這顆是消毒做的最好的小朋友嗎?

  是最干淨的手嗎?

  是不會污染玻璃罩子裡面培養皿的干淨鏡頭嗎?

  南山彌彌沒有發問,反正也沒有人回答。她揮揮手示意主系統可以把頭退下了,沒有管毫無反應的巨大頭顱轉身酷酷的離開了主系統空間。

  或許現在主系統正在用她聽不到的波段光明正大的蛐蛐她,但是這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她見到了自己想要見到的東西,看到了自己想要看到的真相。

  離開主系統空間的那一刻,她感覺到自己的大腦未經她同意的被植入了大量的垃圾信息。

  好像是有一個明明已經出了大問題卻不斷被人倒帶重播的錄音機被塞了進去,不停的進行著語音播報。

  好像是南山彌彌的態度讓大頭觀察員們產生了危機感,為了保護自己的實驗按照預期的方向進行下去,它們開啟了強制洗腦模式。

  「它愛你。」

  「不需要。」

  「它無條件的愛你。」

  「也不需要。」

  「它全心全意的愛你,一切都為了你好。」

  「那更不需要了。」

  主系統的錄音機鍥而不舍,不依不饒,南山彌彌心若磐石,不為所動。

  007自己以為自己愛她,主系統堅信007愛她。

  但是在南山彌彌進入到這個世界後,受內部系統『要為了宿主著想』的設定影響,自作主張削弱她屬性的是007。在主系統決定融合世界以後,為主系統打開後門的還是007。盡管在完成主系統下達的任務以後,「愛」的設定使得007又重新站在了南山彌彌這一邊,努力的降低世界融合的進度,但是第二順位就是第二順位。

  身為一個電子生物,它連調整自身設定中順位的能力都沒有。

  不受主觀控制的愛是虛假的。這一點南山彌彌清清楚楚。

  甚至連它身上被設定好的「愛」都是用來測試南山彌彌的工具。

  或許,是為了測試當她被深愛著她的伙伴背叛之時,是否痛苦吧。

  離開主神空間以後,南山彌彌通過007對主系統發送了郵件。

  「我發現了你的目的,你的設計已經毫無意義。」

  沒什麼別的意思,就是告訴主系統——「這套數據廢了,走這條路行不通,換個課題重做吧。」

  自那以後,007就恢復了最開始的光球的樣子,就連語音包也換回了升級之前的那個毫無感情波動的機械語音。

  失去了測試的功能,007變成了一個單純的工具系統。

  解決掉了可能會在關鍵時候被背刺的危機,南山彌彌開始將全部的精力放在解決世界融合的危機上。

  當南山彌彌一臉菜色的靠在甚爾的身上的時候,她已經寫好了給主系統郵件的最後一個字。

  實際上,主系統之所以大出昏招讓兩個明明應該毫不相關的世界融合,是因為南山彌彌現在所處的這個世界已經全面報錯了。

  如果主系統的界面是可視化的,那麼大概就是一片血紅的界面加上不斷湧出的彈窗「叮當」亂響個不停。

  有的時候人一旦遇到無法解決的問題,就會開始擺爛。但是如果擺爛也不被允許的話,那就要開始發癲了。

  主系統被折磨的瘋了個球,決定把手裡的兩個培養皿混一起攪和攪和。

  既然精心培育的菌種總是有自己的想法,那就隨便搞搞死馬當活馬醫,愛死不死愛活不活吧。

  南山彌彌給主系統發送的郵件就是為了要讓主系統知道,她這個解決了無數個問題的超級細胞要開始發光發熱了。請發癲的人速速老實,讓偉大的章魚之神拯救主系統的畢業論文於水火之中。

  南山彌彌把手按在甚爾的腹肌上,掙扎的爬了起來。

  伸出顫抖的手示意硝子和歌姬上來扶一把。

  兩個剛剛收拾完爛攤子的人對視一眼,好奇她還能搞出什麼名堂來,非常配合的一人扯一邊把南山彌彌從甚爾的身上拽起來。

  站直了身體以後,南山彌彌咳嗽一聲,清了清嗓子。

  「是這樣的,我們這個世界呢,可能快要完蛋了。簡單來說,就是某些平時對世界一點也不仔細的腦殘神明突然發現了這個世界裡面居然有咒靈橫行

  這麼一個巨大的bug,想要短平快的解決掉,但是因為太蠢了把另一個健康的世界直接塞了進來,現在產生了排斥反應,再這麼下去兩個世界全要玩完。」

  歌姬的手抖了一下。

  南山彌彌用眼神安慰她莫慌,然後說:「但是,我已經想到了一個拯救世界的絕佳想法。」

  「……什麼想法?」

  「誰制造問題,誰解決問題。原湯化原食,既然咒靈是由普通人的負面情緒產生的,那理應由他們自己來解決。」

  家入硝子:「但是普通人並沒有使用咒力的能力,要他們如何解決?」

  南山彌彌狡黠笑了兩聲:「哼哼,這個時候我們就需要引進一下其他地方的土特產了。」

  「忘記和你們說,前段時間我去了十年後的世界溜達了兩圈,發現了一個非常有意思的東西。只要我們找到了做出那個東西的人,並且佐以天元,就可以把整個東京,乃至整個霓虹變成一個巨大的動作冒險游戲。」

  南山彌彌雙指並攏,劍指東京塔,「是時候讓現代人們感受一下全息游戲的刺激了,東京大舞台,啟動!」

  歌姬看著東京塔的塔頂沉默。

  她想到了五條悟,想到了夏油傑,然後還有此時此地一臉興奮的南山彌彌。

  理智上,她覺得這是一堆想一出是一出的神經病。

  但是情感上,隱秘的期待混雜著興奮已經破土而出。

  說白了已經不能再怎麼壞下去了,瘋狂一下又如何呢?



第67章 第六十七章大炮起兮雲飛揚

  收集游戲服務器制作材料的步驟非常簡單。

  「智腦」天元本人就住在薨星宮,一動不動上千年,像一個許願池裡面兢兢業業的老烏龜。

  抓烏龜這種游戲,難度系數不高。

  就算是這只烏龜把自己的城堡打的比兔子洞還復雜,只要她那個低到可以忽略不計的機動性沒有任何改變,那抓她就還是甕中捉鱉,不過就是時間和手段的問題。

  秉持著對天元大人殘存的尊敬,家入硝子和庵歌姬兩人並不參與本次的抓烏龜行動。

  但是才出國沒多久的九十九由基知道了南山彌彌的計劃的時候,當天就買了最早的一班飛機火速飛回了東京。

  不為別的,就為除掉自己憋悶了這麼多年的一口氣。如此好的機會,她就算是已經被人打進了十八層地獄也要和閻羅王大干一架然後爬回人間。

  於是,這一場被命名為「偉大新世界智腦奪取大賽」的活動參與人員就定下了,盡管參賽隊伍只有一個。

  隊長:南山彌彌。

  隊員:看咒術屆熱鬧超開心——南山甚爾,不蒸饅頭爭口氣——九十九由基,有錢不賺白不賺——冥冥。

  從來不知道低調二字怎麼寫的南山彌彌,當場從車庫提出了四輛無比顯眼的藍色布加迪威龍。

  冥冥撫摸著車身流暢優美的線條,用比價值數億日元的豪車還要華麗的聲線問:「是不是太高調了一點?這幾輛車一起開上大街,要不了多久就要滿城皆知了。」

  「總監部的那群人提前知道了消息要是派人阻攔我們怎麼辦?」

  咒術屆的最強戰力如今基本上都在他們的陣營裡面,總監部能找的麻煩有限。

  攔肯定是攔不住他們的,但是都開上這麼漂亮的豪車了,若是路上冒出來一些細細碎碎的路障總歸是會讓人開車開的沒有那麼爽快。

  「總監部啊……」南山彌彌摸摸下巴陷入沉思。

  「跟他們不熟,不太了解他們,處理他們的事情還是交給專業人士來干吧。」

  此時,南山彌彌口中的專業人士,五條悟和夏油傑則選擇了另外一條任務線——尋找失落的羂索。

  「彌彌說,十年以後這個家伙把我的腦袋開了瓢自己住進去了,不管怎麼樣我這個房東都要去親眼看看這位違法租客的樣子吧。」夏油傑眯著他的眯眯眼一臉和善的說。

  「不過,彌彌不是說他已經活了上千年換了很多個身體了嗎?就算你抓到他看到的也不是他本來的樣子吧。」放棄「智腦爭奪大賽」任務線來參加第二支線任務的家入硝子友情提示。

  夏油傑原本好似春風一般溫柔的表情瞬間猙獰起來:「那就把他的腦子扒出來,讓我看看一千年前的腦子和現在的有什麼不一樣。」

  同樣選擇了這條任務的庵歌姬被這個突如其來的顏藝驚了一下,隨後吐槽道:「哪來的新鮮腦子給你對比用啊……」

  五條悟:「以備不時之需,要不然我們現在就去醫院偷一個准備著吧,有備無患。」

  夏油傑:「悟,去醫院偷腦子是違法的,有一項罪名是屍體褻瀆罪。保險起見,我們應該想個隱秘穩妥的方式,比如去一個現代法律管不到的地方。」

  兩個人渣對視一眼,「啪」的擊掌,「總監部!」

  一拍即合後兩人毫不拖泥帶水,當場調整前進方向。

  家入硝子淡淡的瞥了一眼興致勃勃的兩人,決定不張嘴說話。作為一個治療經驗無數的無證醫生,她對人腦的構成盡管不是了如指掌,也算是涉獵頗深。這種事情她不信這兩個家伙不知道。

  這倆人明擺著就是想搞事,裝都不裝一下的。

  第二支隊成員:五條悟,夏油傑,家入硝子,庵歌姬——整裝待發。

  兩隊人員各司其職,朝著自己的目標地前進。

  ——

  天元一如往常的獨自一人呆在薨星宮裡。

  近千年的時間,她一直是這樣生活的。

  早期的時候會泡茶養花看看書,這些年外界的科技迅速發展以後,多了很多的娛樂活動。

  整個薨星宮幾乎都在天元的掌控之下。在咒術屆御三家中的某些老古板們還拒絕給家裡裝上無線網的時候,天元的薨星宮裡面已經集齊了各式各樣的電視電腦游戲機了。

  就算是一千歲的老古董也是需要娛樂活動的。

  此時的天元就在拿著游戲手柄准備打游戲。

  在無人拜訪的時候,這基本上就是她的日常。

  天元的眼睛輕飄飄的瞟過自己已經開始異化的身體,又重新的回到了游戲畫面上面。

  她的身體從未停止過衰老,人類的身體想要使用500年是一件非常不容易的事情。

  哪怕她有很認真的用咒力滋養著身體,以求延續這個貴重的身體的使用年限,在500年的節點到達的時候,這具身體還是不由自主的朝著她無法控制的方向變異了。

  咒術屆的大多數人,包括天元自己,都曾經期望著她的異化是朝著好的那一個方向。

  但是現在看來,那不過是人在悲劇注定發生的時候的虛妄幻想罷了。

  世界注定一往無前的朝著最糟糕的方向行進。

  當她得知咒靈操術使出現的時候,她的腦海中不由自主的出現了一個許久不曾想到的人。

  一個同她一樣活了上千年的人。

  與她這個蝸居在地下苟且偷生的人不同。

  那個人現在應該在外面東躲西藏的攪風弄雨吧。

  或許在不久後的某一天,她就又會見到這位熟悉的故人。

  只不過,下次見面就應該是訣別了吧。

  天元對著游戲屏幕嘆了一口氣:「傷春悲秋了這麼長時間為什麼還沒加載進去,地底下的信號就這麼差嗎?」

  進度條卡在99%的地方遲遲不動,久的讓天元都開始懷疑是不是游戲的安裝包出現錯誤了。

  「要不然干脆重裝算了。」

  再看著進度條從0走到100,都比等著這個死活不動的99%來的舒服。

  就

  在天元准備卸載游戲重新下載的時候,她那怪物一樣的臉上顯出了一絲的異樣神色。

  薨星宮的外圍空降了一群不速之客。

  薨星宮的門口上次這麼熱鬧還是在今年夏天五條悟和夏油傑送星漿體來的時候。

  只不過到最後天元也無緣見到這位星漿體小姑娘。

  「那小丫頭是叫天內理子是吧,這個時間應該正在上課呢。現在的小孩子總是在最該玩耍的時候不停的學習,然後未來在最該休息的時候不停的工作。」

  天元自言自語著,平時能說話的人實在是少,如果自己不對自己說點什麼的話,偶爾有人前來拜訪的時候,一張嘴就是嘶啞怪異的聲音那該有多難聽啊。

  這不,一直以來准備著的良好狀態不就派上了用場。

  從天而降者正是南山彌彌等人。

  為了讓這幾輛漂亮的寶藍色跑車發揮出它們的最強性能,南山彌彌選擇了開車上天。

  懸浮軌道鋪在了城市的百米高空之上,除了幾個為了炫技和虛榮建造出來的超高建築偶爾擋路以外,一路上暢通無阻。

  縱向一排四輛車,打頭的是南山彌彌。開到薨星宮前方百米的時候,直接一個俯衝,以勢如破竹之勢撞向了薨星宮外面的那一層防御結界。

  就好像這輛布加迪威龍一文不值一樣,絲毫不在乎車身會被撞的粉身碎骨的未來。

  連帶著後面的幾輛車也都幾乎毫不思考一樣的跟著她這麼直接撞下去。

  當天元感受到不速之客來臨的時候。

  四輛跑車的屍體已經四分五裂的散落在結界之前了。

  現代科技橫屍在古老法術的面前,頗有一種荒誕的不管不顧的挑釁意味。

  「我還以為這種老古董設置的結界只能擋住咒術呢。」南山彌彌在車子撞上結界的一瞬間就從車上跳下來了,此時正輕飄飄的浮在半空中俯視著薨星宮的入口。

  「畢竟在咒術出現之前,冷兵器就已經使用了不知道多少年月了。要論古早,咒術的傳統性質還是要遜上一籌的。」

  甚爾從來不吝嗇對於咒術屆的毒辣評價。

  「先進不如現代科技,古老不過上古兵器。不論是在未來發展性還是歷史價值上面都沒什麼可稱贊的地方,還是趕緊順應時代潮流被淘汰的好。」

  「然後在志怪小說裡面變成網絡作家們胡編故事的參考來源嗎?」

  南山彌彌笑著抽出來那個陪她多次出征的超級擴音喇叭。

  在結界的周圍四處踢踢打打,終於找到了一塊和別的地方比起來稍微薄弱的點。

  將喇叭的擴音口頂在這個地方,南山彌彌清了清嗓子,然後對准喇叭大聲的喊:「天元女士,你已經被我們包圍,識相的話請你快點出來吧!」

  「我屬三個數,你要是不出來的話,我就要拿大炮轟這裡啦!」

  「三二一!」

  「耶,她沒出來,快開炮!」

  倒計時數的無比之快,快的根本就不給裡面的人反應的時間。

  天元聽到聲音,手裡的手柄還沒來得及放下呢,南山彌彌的數就數完了。

  隨著最後一個字的落下,四個重型火炮被南山彌彌扔到了地面上。

  重物落地揚起的沙土還未消散的時候,炮火聲就已經轟轟烈烈的響徹雲霄了。

  轟隆隆響,好不熱鬧。



第68章 第六十八章奔跑的橘子

  當五條悟等人來到總監部的時候,總監部已經空無一人了。

  大概是青天白日在所有人腦袋頂上飛馳而過的布加迪威龍實在是太過扎眼,即便是總監部這群靈魂已經腐爛在上個世紀的老古董們也很快的得到消息。

  ——有難搞的家伙奔著咒術屆的核心「天元」去了。

  至於難搞的家伙是誰?

  跑不了就是南山彌彌、五條悟、夏油傑這些人。

  總監部的這群老家伙們,活了這麼多年倒也不至於真的一無是處。

  起碼在涉及到自己的切身利益和安全問題的時候,這群人腐朽的腦子會醫學奇跡一般的靈光起來。

  最近怪事頻發——雖然他們這一年來也沒怎麼消停過,總是會有各種不受控制的人和事不斷地冒出來,但是最近幾天確實要比往常的問題來的麻煩。

  難以用以往的經驗來解釋的問題都是最麻煩的東西。

  這是老古董們的統一認知。

  這些難解釋的怪事,例如突然消失又突然出現的店鋪,莫名其妙多出來或者失蹤的人口,人的記憶、現實的物品,所有一切的界限變得模糊不清,一片混亂。

  普通人的政府解決不了這些問題,就通通扔給咒術屆來解決。

  畢竟一直以來他們給予咒術屆各種方便的條件就是——這群科學解釋不了的神秘人物們要解決科學同樣解釋不了的神秘事件。

  不管什麼怪事,總之扔給他們就對了。

  總監部作為咒術屆的領導層,在接受到任務以後派遣了大量的人力物力去解決這些他們也完全不理解的怪事。

  總之不管能不能解決,先把人派出去再說。

  至於這些到底是不是咒術師們的專業範圍?咒術師能不能解決?就留著下面那些干活的人苦惱吧。

  他們只需要表達積極應對的態度,還有以上位者的身份給下面的人一些似是而非的建議讓他們揣測就可以了。

  外界的混亂並不影響他們工作的輕松,一如往常一般。

  只是他們再怎麼一如往常,官方的咒術師們如今大量處於任務進程中是不能改變的事實。

  而「天元」的危機又來的如此的突然。這比普通人的麻煩可來的要麻煩的多。

  這是他們可以理解的麻煩。

  然而,無人可用。

  現在去把在外執行任務的咒術師們叫回來,再緊急發布新的任務?

  可以,也符合他們一直以來懶惰的做法。

  只是以往懶惰造成的種種後果並不需要他們去承擔,如今若還是懶惰的話,要是造成了影響整個咒術屆根基的糟糕後果,他們這群依存著根基而生的人可是要直接面對的。

  所以問題變得棘手了起來。

  難得靈光的腦子費勁的轉啊轉。

  「事到如今,我們只能把現在所有可調遣的戰力全部派遣到薨星宮,然後通知所有任務中的咒術師,立刻結束當前任務支援薨星宮。」其中一個衰老的聲音這麼說。

  「也只能如此了。」

  其他人都紛紛附和。

  然而這個時候,盡管等級上不算是決策者,但是因為自己京都校長的身份而出現在這裡的樂岩寺嘉伸卻眉頭一皺。

  與這群衰老的家伙稍顯不同,至今依然常駐一線的樂岩寺嘉伸要更有精氣神一些,於是他的的聲音在這一眾無力的附和聲中便顯得非常突兀。

  「恕我直言,如果所有的戰力都去了薨星宮,那各位的安全怎麼辦?」

  雖然沒有明說,但是言外之意就是:沒有了我們的保護,萬一這個時候有人打進總監部的老巢了,你們想橫著死還是豎著死?

  當然總監部的人不會想到他的言外之意。

  他們心中想到的要更動聽一點,這位受他們提拔而成為京都學校校長的後輩,在擔心他們的安危。

  於是,又是一陣混沌無序的交頭接耳。

  平日裡在屏風後面四平八穩的一坐,就自以為心如止水波瀾不驚,人生到此已經進入最高境界了。

  然而真到了危機的時候,卻全都慌了陣腳不知如何是好。

  直到一個格格不入的年輕女聲說話。

  「在我們咒術屆,要說到安保能力最強的地方,除卻薨星宮、兩大咒術高校以外,也就是御三家了。」

  女聲不疾不徐,在這一片老爺子嘮嘮叨叨的聲音中顯得更加明亮清晰。

  「不過,此時某家已經消失,五條家則完全是受五條悟本人的立場影響,我們能去的地方似乎也只有加茂家了。」

  說到這裡,她順著遞話給高層中某個出身於加茂的老者。

  「加茂先生,您意下如何呢?」

  加茂:……

  意下如何?他求之不得。

  一直以來,加茂家因為術式的原因,在咒術屆的地位雖然超然卻也尷尬。

  作為御三家中的一員,平日裡也就算了,碰上另外兩家冒出天才的時候,加茂家赤血操術的弊端就顯現了出來。

  上限完全比不過無下限和十種影法術。

  這種時候,加茂家一般都選擇安安靜靜閉麥當一個平平無奇的

  三大家族之一。

  但是,誰想一直做那個三分之一呢。

  他們也想感受一下站在咒術屆頂端的爽快。

  機會這不就來了?

  如若這次能夠讓總監部的高層全部進入加茂家緊急避難,那高層的這些人就全部欠加茂家一個人情。

  老狐狸們該干實事的時候個個都拖後腿,對自己的安危可是一個比一個上心。

  拯救了整個咒術屆不一定被他們記個好,但是若是幫他們自身挽救了危機,那可是要被感恩戴德。

  加茂連猶豫都沒有猶豫一下,就直接應了下來。

  於是,五條悟等人看到的就是人去樓空的總監部。

  他眉毛一挑,語氣輕佻的說道:「老橘子們跑的倒是挺快,是想到自己平時多麼欠揍所以提前躲起來了?」

  隨手一揮,把平時嚴嚴實實擋在老橘子們面前的屏風全部打碎。

  夏油傑越過一地的碎片,走到其中一個桌子前面。

  他伸手摸了摸桌子上的茶杯和茶壺。

  茶杯裡的水已經涼透了,但是茶壺還尚有余溫。

  「看來他們才走不久,我們稍晚一步。」

  庵歌姬被屏風破碎激起來的灰塵嗆的猛咳幾聲,好不容易順過氣來,回了五條悟一句:「欠揍這種事,他們自己應該不知道,就是單純的膽子小吧。」

  五條悟驚訝的看了她一眼:「我還以為你已經被老橘子們洗腦成忠誠的小橘子了,沒想到還是會吐槽的啊。」

  庵歌姬隨手抄起旁邊桌子上的點心朝五條悟扔過去:「誰是小橘子!」

  然後悻悻地說:「我也不是被他們洗腦了,我就是覺得那樣生活起來輕松一點。反正也反抗不了,不如湊活過,有活干,有錢賺就行了。」

  她踢了一腳地上的碎木頭,嘟嘟囔囔繼續說:「我又不是真傻子,這堆家伙討厭的要死我還是能感覺的出來的。」

  家入硝子拍拍庵歌姬的肩膀以示安慰,然後觀察了一下這凌亂的環境。

  椅子的位置散亂無章,就好像是原本坐在上面的人起身匆匆離開了,再無心去注意平時要注意的細節,比如把椅子扶正這種充滿了形式的「禮貌」。

  「五條、夏油,我覺得他們倒不一定想到會是你們打上門來,但是大概率是找地方避難了。」

  「方才灰原發消息過來,說他們接到了總監部下達的通知:結束當前任務,全力前往薨星宮。」

  「不出所料,當前所有非任務期的咒術師也應該全部去了薨星宮,當然也包括原本應該護衛高層的咒術師。」

  「所以——」

  沿著家入硝子的思路,五條悟和夏油傑異口同聲的說:「他們跑去加茂家避難了。」

  畢竟除了那,目前也沒有其他更合適的地方適合老橘子們舒適的藏身。

  「所以,我們要去加茂家打他們麼,傑?」五條悟問。

  夏油傑沉吟一會說:「現在我們面前有三條路。一是去薨星宮,支援南山彌彌;二是直接去加茂家,直搗黃龍;當然還有三,就是回到我們最開始的目標,去找羂索。」

  「我個人不建議去薨星宮,不出意外,夜蛾老師還有七海灰原他們都去了那裡,我們如果也去,少不得要對上他們。還是交給南山彌彌他們比較好,他們若是打起來兩方顧忌都少。」

  「至於第二和第三,你們怎麼選?」

  庵歌姬倒是沒有什麼意見,去哪都行。

  反正已經看到總監部最狼狽的樣子了,她也懶得當聽話的「好學生」了,都到這一步也不可能有什麼退路,能干就全干掉。

  庵歌姬惡狠狠的想。

  家入硝子歪歪頭,伸手掏了掏口袋,沒掏到煙。

  嘆了口氣說:「我們現在就是要找羂索,也沒什麼方向吧。」

  聽到這,五條悟打了個響指說:「那就選最簡單的,去加茂家。好久沒去了,上回去的時候就發現他們結界有個地方不太嚴實,這回正好從那進。」

  一行人於是轉道前往加茂家本家。

  而此時,南山彌彌等人在薨星宮外叫門許久沒有人回應,就在她准備換新的手段繼續玩的時候,屬於他們的對手終於姍姍來遲。



第69章 第六十九章我們來做一個全息游戲吧!……

  人類的悲喜,往往並不相通。

  因為,人與人的差距,有時候比人和狗的差距還大。

  當一群咒術師跟著樂岩寺嘉伸來到薨星宮,忐忑不安的面對南山彌彌的時候。

  看著眼前這群咒術界匆匆聚集起來的百人大軍,南山彌彌笑出了聲。

  放眼望去,一個能打的也沒有。

  到這種時候,南山彌彌才有一點這個世界確實是給她退休療養用的實感。

  眼前這種情景,放在一般的故事裡,應該是故事的高潮,充滿著大敵當前的劍拔弩張。

  然而,對於她來說,區區大敵,也不過如此。

  一個人,強到她這個份上,真的是寂寞如雪啊。

  於是,這群咒術師甫一到這,什麼都沒干呢,就讓南山彌彌爽到了。

  南山彌彌心情一好,靈感倏然迸發。

  她笑眯眯的對甚爾說:「甚爾,我們的游戲,如今已經定好了智腦、代碼工程師,還有怪物設定,是不是還缺了一個特別重要的,對游戲體驗有著巨大影響的部分啊。」

  意味深長的語氣,加上那一副盯著咒術師們眼冒金光的樣子,甚爾稍加思考就猜到了這只邪惡小章魚葫蘆裡賣的什麼藥。

  「比如故事和npc?」

  「對了!」

  南山彌彌打了個響指,不知道從什麼地方掏出來了一堆酒。

  這些酒的瓶子千奇百怪,各式各樣,就好像是從不同人手中隨機收取來的一樣。

  而事實也確實如此——這些都是全國各地信仰章魚神教的信徒們上供的酒水。

  因為是上供的,所以她照單全收,如今終於派上了用場。

  「我這裡有酒,你們有故事嗎?」

  無數個瓶子自動打開,酒液從瓶口湧出,在空中彙聚成潺潺流水,向咒術師們奔湧而去。

  咒術師們不知道她酒瓶子裡賣的什麼藥,但肯定不是好藥。

  於是,莽撞一些的直接上前攻擊,稍微謹慎的都四散躲避。

  然而,攻擊打到水流,就被水流卷走甩回來。

  躲避的也被急流的酒液追趕著,裹起來,全捆在一邊,一動不能動。

  酒水好像是活著的章魚,輕輕松松就把這群咒術師中的精英們搞的潰不成軍。

  戰鬥還沒來得及開始,就已經結束了。

  南山彌彌把所有的咒術師都裝進了瓶子裡,讓他們和瓶子裡原本已有的咒靈作伴。

  當人們為偉大的章魚之神獻上貢品的時候,章魚之神也會回報他們,為它們解決掉可惡的咒靈,這些咒靈會與祭品一同被南山彌彌收走。

  這也是章魚神教可以在短時間內在整個國家迅速傳播的原因之一。

  沒有人能夠抵抗Q彈可愛還有求必應的章魚大人。

  如今這些獨自在瓶中徘徊的咒靈們也終於迎來了它們的伙伴——也是曾經的宿敵。

  不管是咒靈還是咒術師,在瓶子裡面都會失去所有的攻擊能力。

  他們只能安詳的躺在瓶底,仰望瓶口,做乖巧的瓶底之蛙。

  南山彌彌敲了敲其中最漂亮的那個酒瓶,愉悅的說:「等後面游戲做出來,就把他們全都放進去當彩蛋。這樣,大家在打怪之余,還有人給他們講故事聽,多有意思。」

  她摸摸下巴,想了一會說:「我還得給他們安排一個獎勵

  機制,這樣才能調動他們的積極性,要不然,npc要是擺爛了是非常影響玩家們的游戲體驗的。」

  「這樣吧!」南山彌彌想了個注意,「只要他們能夠引導玩家殺掉100只咒靈,就可以把他們從npc的身份中解放出來。」

  甚爾問:「然後放他們自由嗎?這麼善良。」

  「咦?自由?當然不可能啦,資源可不是這麼浪費的。解除了npc的身份之後,當然是變成玩家啊。」

  「哎呀。」南山彌彌趕緊捂住瓶口,「後面這句可不能讓他們聽到,就當做彩蛋等他們自己去發現好了。不管是普通玩家還是npc,大家都應該擁有屬於自己的彩蛋,這才公平嘛。」

  公平公正的南山彌彌對自己的安排非常滿意。

  但顯然,別人並不這麼想。

  此時,唯一一個沒有被收進瓶子裡面的咒術師——樂岩寺嘉伸:……

  完全沒聽出來公平善良在哪,是不是因為歲數大了耳朵不好使了?

  南山彌彌敏銳的從他皺巴巴像樹皮一樣的臉上看到了一絲不認同。

  她手一揮把酒瓶全部收起,把手中的擴音喇叭換成了一個掏空了底的紙杯子。

  她閃現到樂岩寺嘉伸的旁邊,把紙杯子懟到了樂岩寺的嘴上,說:「這位化石級別的老同學,似乎對老師方才的安排不太滿意,你有什麼想說的嗎?」

  樂岩寺嘉伸抬起眼皮,從下往上看她,問:「他們會死嗎?」

  「怎麼會呢,殺人是犯法的。」南山彌彌理所當然的回答,就好像她真的是一個遵紀守法的良民一樣。

  一邊的冥冥摸著下巴暗搓搓的想:監禁好像也是犯法的來著。算了,不重要。

  得到了南山彌彌的答案,樂岩寺嘉伸點點頭,「那就好。」

  說完就閉嘴了,表示自己再沒有其他意見。

  「老頭子還是很識時務的啊。」九十九由基笑眯眯的說。

  樂岩寺嘉伸:「我一個人打得過你們?」

  九十九由基:「那倒也是。」

  南山彌彌把手裡的紙杯子一扔,在樂岩寺嘉伸的肩膀上狠狠拍了幾下,似乎很滿意他的回答。

  冥冥看著樂岩寺腳底下瞬間陷進去的地面,心想:要不是老頭子身體夠硬朗,現在應該已經全身入土了吧。

  果然,人還是不能光吃不干。這次,不知道能不能從那群高層手中敲一大筆錢呢?或者說,接收他們的遺產也可以。畢竟,他們一個個看起來,都不是能夠在南山彌彌手中活下來的樣子啊。

  一想到未來可能會有一筆巨額財產進賬,冥冥笑的眼睛都彎了起來。

  識時務者為俊傑的樂岩寺嘉伸盡管已經認清了現實,還是不免好奇南山彌彌到底想要干什麼。

  首先,他不認為南山彌彌真的是總監部定義那樣——是一個必須鏟除的惡人。

  這是他分析南山彌彌以往的所作所為而得出的答案。這也是他在發現自己無法反抗的時候直接放棄的原因。

  如果南山彌彌真的是一個無惡不作的壞人,那他今天就算明知無力回天也會血戰到底。

  從這個人出現在大眾的視野至今,雖然作天作地的搞了不少事情,但是都沒有對普通人造成什麼過於惡劣的影響。

  雖然她消滅了一整個咒術師家族,把總監部塑造成了少兒動畫裡面十惡不赦的反派。但是也沒有無辜者受到傷害。甚至於,被滅掉的那個咒術師家族的家主,現在還在愉快的當動漫公司的董事長呢。

  她本性一定是不壞的,頂多是性格惡劣隨心所欲睚眥必報且有點無傷大雅的神經病。

  而在以上的所有事件中,南山彌彌沒有一次是主動去惹事的。她本人似乎是一個怠惰懶散,只想吃喝玩樂享受人生的富家大小姐。

  那到底是什麼促使她突然來到咒術屆不能觸碰的逆鱗——天元所在的薨星宮呢?

  她想干什麼?又為什麼要這麼做?

  他好奇,於是也這麼問了。

  「干什麼?」南山彌彌語氣有一點糾結:「我現在告訴你的話,一會見到天元不是還要再說一遍,那也太麻煩了吧。」

  「是壞事嗎?」樂岩寺嘉伸問。

  「是大事。」南山彌彌回答。

  樂岩寺嘉伸沉默的看了一會她,又看了一眼在場的其他人,思索了一下嘆了一口氣說:「跟我來吧。

  眾人跟著樂岩寺一路非常順利的就進入了薨星宮的內部。

  「有人帶路就是比硬闖來的方便啊!」南山彌彌感嘆著:「這就是內奸的重要性!」

  「內奸」本人——樂岩寺嘉伸:……

  不管南山彌彌是不是好人,那張嘴總之不是好嘴。

  這麼一張嘴,能安然無恙活到現在,全靠實力強橫和命硬吧。

  一行人進入薨星宮結界的一瞬間,天元就感知到了。

  她火速把房間裡所有和游戲有關的東西全部藏起來,然後正襟危坐的等著客人的到來。

  客人端著一個畫滿小章魚的大茶缸就大搖大擺的進來了。

  天元:……

  跟在南山彌彌身後的一群人:&……

  南山彌彌把茶缸往天元面前一伸,理直氣壯的說:「給點茶水喝。在外面叫門叫了那麼久,嗓子都渴冒煙了。」

  天元:強盜進了我家門,並抱怨我招待不周。

  有沒有人管管啊。

  盡管心裡吐槽,天元表面還是雲淡風輕的,努力端著她咒術屆泰鬥的偶像包袱。

  她張嘴慢悠悠的說:「各位來這……」裡是要干什麼?

  可話才剛說了一半,就見入室強盜完全沒在聽她說話。

  南山彌彌自顧自的放出來無數只Q彈可愛蹦蹦跳跳的果凍小章魚,把整個房間翻了個底朝天。

  所有被藏起來的游戲機、手柄、游戲卡帶、光盤、顯示器等等全部被翻了出來,散落一地。

  天元:救……

  直到終於翻出來了一罐沒有開封過的茶葉,這群強盜們才罷休。

  南山彌彌指揮著小章魚們,燒水、沏茶,然後把她那個比臉還大的茶缸倒滿,再用冰塊降溫。

  整個流程行雲流水,完全沒有把任何人放在眼裡。

  在場的所有人,不管是此地的主人還是客人,只要是擋住了小章魚們干活的路,都會被毫不留情的用觸手卷起來搬走。

  直到南山彌彌「噸噸噸」的喝完了整整一缸茶,把小章魚們收回去,這場鬧劇才停歇。

  而此時,原本想吐槽天元死宅屬性的九十九由基都早沒有了吐槽的欲望。其他人更是兩眼無神一動不動的站在那裡當樁子。

  「啪」的一聲,茶缸落桌。

  眾人猛地回過神來,目光集中在南山彌彌身上。

  而喝茶喝舒服的南山彌彌,也終於講起了此次前來的目的。

  她張著精光四射的大眼睛,死死盯著天元,說:「我們來做一個全息游戲吧!」

  樂岩寺嘉伸「哐當」躺倒。

  這就是你把整個咒術屆攪個天翻地覆以後要干的大事嗎!



第70章 第七十章《偉大新世界:霓虹燈下的慘……

  「這當然是相當重要的大事!」

  面對樂岩寺嘉伸的質疑,南山彌彌義正言辭的回答。

  「你帶我們進入了薨星宮,就說明你自願成為我們的盟友。成為我的盟友必須要遵守的原則就是:堅決追隨我的領導,不需要質疑,也不需要思考。」

  這一番強權發言讓樂岩寺嘉伸一秒幻視咒術屆那些屍位素餐的高層。

  以往,那些高層們也是用這種態度對他們發號施令的。

  直覺告訴他好像不太妙,樂岩寺嘉伸狐

  疑的看著南山彌彌,後退半步,有點想跑。

  然而余光瞥到在場的甚爾和冥冥已經不動聲色的改變身體的中心,他輕咳了一聲,把腿又收回來了。

  看到他如此識相,南山彌彌很滿意。

  上了賊船,入了賊窩,怎麼能讓你說跑就跑呢?

  老老實實留下來當牛做馬吧。

  天元:……

  天元:「全息游戲我倒是聽說過,但是以目前的科技水平還達不到吧。如果你想要做全息游戲的話,不應該去投資科技公司嗎?找我這種落後時代的老古董干什麼?」

  聽到天元的質疑,南山彌彌親切的貼過去,一幅姊妹好的樣子把手臂搭在天元的肩膀上。

  咒術屆的這個頂梁柱,此時在南山彌彌的懷裡像是一只柔順可愛的小鳥一樣。

  「一般的全息游戲當然是要搞科技啦。但是我們要做的游戲是不一般的全息游戲。」南山彌彌也不和天元賣關子,直截了當的告訴她:「我們要把整個國家變成一個以咒術為主題的全息動作冒險游戲。」

  這句話是有一些歧義的。

  但是不管是天元還是樂言寺,兩個人都微妙的理解了南山彌彌話語中真正的含義。

  把現實變成游戲,讓活生生的人類變成「游戲玩家」,在這個會真真正正死亡的世界,迎面挑戰恐怖的咒靈。

  天元有些詫異的看了一眼南山彌彌。

  這是什麼大魔頭的想法?感覺比她的老朋友羂索也是有過之而無不及啊。

  一千年的老狐狸天元只是稍顯差異,不到一百年的老東西樂岩寺嘉伸已經驚得快跳起來了。

  「這怎麼可以!」

  樂言寺看著沒什麼反應的九十九由基還有冥冥,皺著眉頭說:「你們是早就知道她的計劃,還選擇跟著她胡鬧是嗎?」

  冥冥聳聳肩說:「什麼計劃倒是無所謂,但是她給很多錢。」

  九十九由基則是笑眯眯的說:「說實話,我一直在研究如何解決咒靈的問題,而現在擺在我面前的,或許就是最好的辦法呢。」

  「最好的辦法?把整個國家變成一個戰場嗎?」樂言寺難以置信。

  這群人解決問題的辦法都是采用一個更加糟糕的未來去替代糟糕的現在嗎?

  南山彌彌平淡的說:「刺激戰場那不是很爽?普通人們一直忽視著咒術師的貢獻,享受著咒術師們拼盡全力換來的表面和平,理所應當的怨恨、憤怒、向整個世界抒發負面情緒,連續不斷地制造咒靈。」

  「現在他們就要自食惡果了,就要遭到報應,要直面他們親自創造的殘酷世界了。你不應該像大仇得報一樣感到快樂嗎?」

  南山彌彌看著樂言寺。

  樂言寺從她的眼神裡感覺到了一種無機質的冷漠與審視。他的血驟然變冷。

  南山彌彌走到樂言寺的面前,居高臨下的對他說話。

  「你去紱除咒靈的時候遇到過各種各樣的咒靈吧。因為工作對上司厭惡而產生的詛咒,因為被霸凌對霸凌者怨恨而產生的詛咒,因為疾病無法治愈對未來絕望而產生的詛咒,意識到自己因為出身不好此生此世都要奔波勞碌對天生富貴者憤怒而產生的詛咒。」

  「疲憊、仇恨、悲傷、惱怒……人類的負面情緒永無止境,像一個不斷把人拉入地獄的無底洞。」

  「要永遠用咒術師的命去填嗎?」

  樂言寺咬緊牙關,緊緊皺著眉頭。

  他說:「千百年裡都是這樣的。」

  這話說出來,就連他自己都感覺到了言語的蒼白無力。於是,好像是要為了給自己的論點加碼一樣,他繼續說下去。

  「對上司的怨恨是因為上司的壓榨,被霸凌者仇恨霸凌者是天經地義,人類面對死亡而產生絕望是人性使然,出身的差距是畸形社會制度造成的悲劇。這些都不是人類本身的錯。」

  「你用這種方式去敘述,明明你本身也是這麼想的,你……」

  南山彌彌打斷了他。

  「那咒術師要用這麼少的人去面對如此龐大的咒靈數量,是咒術師們的錯嗎?」南山彌彌問。

  「不是。」樂言寺回答。

  他深吸一口氣:「很多事情對錯本就很難說清,但也不能因為難以說清,就全部打死啊。況且,一直以來就是如此,也許未來的某一刻就有辦法解決了,何必要如此急切的用這麼極端的方式去解決問題!」

  南山彌彌眼神嘲諷:「未來的某一刻?你們咒術屆到底有誰在為此努力了?沒人去做的的事情,光等著就有用了嗎?方法會從石頭縫裡面突然蹦出來嗎?」

  一旁的九十九由基摸摸下巴。

  我該說我完全被忽略了嗎?九十九由基心想。

  但現在氛圍已經烘托到這了,她選擇閉嘴。在九十九由基以往的人生中,從未有過某一刻像現在一樣會讀空氣。

  樂言寺更是啞口無言。

  南山彌彌攤手:「再說了,全部打死怎麼不算一種好結局?倒霉是痛苦的,但是看到恨的人和自己一樣倒霉,就會痛並快樂著。對於被剝削者,對於遭受苦難的人,看到高高在上者再也享受不到特權,淪落到和自己同等地步,一樣遭殃的時候,會興奮的哈哈大笑的。」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南山彌彌這邊說著,大笑聲從門口傳來。

  眾人一齊向那邊看去,正好看到五條悟等人帶著一個陌生女人進來。

  女人被一個長條形的咒靈緊緊束縛著,像是一個剛剛鹵好的叉燒卷。

  叉燒卷被捆著,卻好像完全不在意自己的處境,反而還有心情大笑,就像是在附和南山彌彌剛才說的那句話。

  「你說的對,看著高高在上的人被拉入泥潭,實在是天大的爽事。你這人,很對我的胃口嘛。」階下囚大言不慚的說著。

  看著女人額頭上無比明顯的縫合線,南山彌彌一挑眉,「人齊了。」

  隨即也不再與樂言寺扯皮,轉回去和天元繼續對話。

  「事已至此,你應該也明白,除了按我說的去做,沒有別的路可以選了。當然,如果你選擇以死相抗的話,也不是不行。但是失去了你的控制,純粹由我來掌控一切的話,事情或許會變得更糟也說不定。」

  南山彌彌非常直白的說著,清楚地知道自己此時在天元等人心中糟糕的形像,但是毫不在意。

  天元環視一圈。這群人,或平淡,或興奮,或絕望,但是沒有一個人再想要去阻止南山彌彌了。就連樂言寺也只是死寂的站在那裡,宛如一個泥塑的雕像。

  她知道南山彌彌說的對,她已經別無選擇。

  她嘆了一口氣,無言的同意了。

  與天元不同,羂索本人對南山彌彌的構想沒有半分的抗拒。

  她的想法非常簡單,讓一起變得有趣就可以了。讓人類受肉生出咒靈是有趣,制造出巨大咒靈是有趣。而南山彌彌想要把人世間變成游戲戰場這件事情,簡直是有趣中的有趣。

  既然是有趣的事情,那就沒什麼不能做的。做,大做特做,翻天覆地的做,改天換日的做!

  她興致盎然,甚至達到了亢奮的地步。

  於是,一切一如南山彌彌的期許發生。

  三個月後,一款名叫《偉大新世界:霓虹燈下的慘案》的游戲,於凌晨0點00分轟轟烈烈的出世了。

  和以往所有的游戲都不同,這一款游戲沒有任何的宣傳。

  它出現在大眾視野的方式非常的簡單粗暴。

  直白且毫無理由的在霓虹國內任何一個人的大腦中奏起激昂的交響樂,然後宣布——

  「桀桀桀!大型咒靈紱除比賽現在開始,請所有被選中的玩家立刻前往任務目標地點!」

  「成功完成任務,你將獲得金錢與力量。」

  「而如果失敗……」

  「你將面臨死亡!桀桀桀桀桀桀!」

  而面對這樣不講道理的游戲,霓虹國人的反應則是:

  「你這個游戲,是只有我要參加,還是所有人都要參加啊?」

  「我那個可恨的上司是不是也在玩家範圍內啊?」

  「XXX那個垃圾混蛋是不是也要參加?」

  「不分階級也不分貧富嗎?只要是活著的都要參加是吧,都恐怖游戲降臨世界了,公平一點別搞三六九等了好嗎?」

  當這些問題全部獲得了肯定的回答之後。

  霓虹的夜晚,爆發出了愉悅且幸福的笑聲。

  狂笑之聲連綿不絕,誇張的讓大洋彼岸的鄰居都探出頭來貓貓祟祟的瞅了兩眼。

  一鍵查詢神經病鄰居的精神狀態,在線等,急急如律令!



第71章 第七十一章從此再無新的咒……

  當游戲正式開始之後,整個霓虹島變成了一個完全封閉的世界。

  外界無法獲得裡面的信息,裡面也無法對外傳達消息。

  鄰居聽到的那一聲詭異狂笑,像是都市異聞一樣成為了整個島嶼在消失前留在現代世界的最後一道傳說。

  而在島的內部,則是與外面社會截然不同的風景。

  全國的電力由遍布於整個

  國家的小章魚分身轉換咒力提供,而所有需要人力進行的工作全部停擺。

  人們發現,在這個一夜之間變得荒誕的世界裡,他們不會累、不會餓,甚至不會死。

  是的,不會死。

  當第一個被咒靈打死的人,魂魄出竅安詳的躺在地上等著太奶的靈魂來迎接自己的時候,他驚訝的發現自己連人帶魂魄的被傳送到了一個章魚雕像旁邊。

  然後「刷」的一下就活了過來。

  就好像真的玩游戲一樣,除了痛感是確確實實存在的。

  但這就更像是科幻小說裡面的全息游戲了。

  「如果能調整痛感等級就更好了,不過現在也行。」他們這麼想著。

  人一旦失去了對死亡的恐懼,就好像打開了新世界的大門一樣。

  於是,神奇的島民們開始了新一輪的狂歡。

  他們像是蝗蟲一樣湧向每一只咒靈,哪怕弱的要死也要堅持用人海戰術耗死這群惡心醜陋的家伙。

  力量力量,更多的力量!

  更多的力量就能打死更多的怪物,打死更多的怪物就可以獲得更多的金錢!

  那個神奇的聲音告訴他們,這些在游戲中獲得的金錢在未來可以回到普通社會中使用。

  庸俗的成年社畜們無法理解少年漫畫裡面對力量的追求,但是誰會不理解錢是什麼?

  這群為了生計在社會中浮沉的人,找到了既可以發泄情緒又可以獲得錢財的完美活動。

  值得一提的是。

  因為整個島國都亂成了一鍋粥,再加上這個荒誕的世界只支持人對咒靈的攻擊,所有人與人之間的攻擊全部無效,一時間,人際關系都變得特別和諧。

  沒有等級、沒有壓迫、沒有傾瀉於人的暴力。

  連咒靈都不再產生了。

  「這裡簡直是桃花源一樣的仙境!」

  有癲狂者如是說。

  這一切的一切都被天元等人看在眼裡。

  「說實話,如果你最開始就把不會死人這種事情交代清楚,我們也不會那麼抗拒和你合作。」天元這麼說。

  而回應她的是南山彌彌的嬉皮笑臉,「欣賞你們糾結苦悶天人交戰的樣子也是我的樂趣之一啦。」

  此時此刻的樂言寺才是真正的認識到了南山彌彌的惡劣所在。

  但他已經沒有空抱怨了。

  五條悟幾個人去抓羂索的時候,把整個咒術屆的高層打的屁混尿流,現在沒有一個人能干活的。於是所有的事情都落在了樂言寺和夜蛾正道的身上。

  夜蛾正道本人倒是正值當打之年,但是他樂言寺可不年輕了啊,這麼干下去,別說抱怨南山彌彌了,喘氣的力氣都快沒了。

  幸運的是,這種狀況只持續了三個月。

  因為,在游戲上線後的第三個月,整個國家已經一個咒靈都沒有了。

  作為一種限定條件下的不可再生能源,這群咒靈能被殺三個月才殺干淨,主要還是因為普通人們實在是太菜了點。

  比較高級的咒靈也還是都要咒術師們去解決。但是此時再打咒靈的時候,周圍充斥的都是:

  「啊啊啊啊,大佬救我!」

  「大神,美女!戰士,勇士!救我狗命,這東西咬人真疼!」

  「帥哥,你剛才殺咒靈那招好帥啊,能教教我嗎?我交學費!」

  甚至還有一個滑鏟衝到咒術師腳邊,土下座跪謝別人救命之恩的。

  臉皮薄一點的在這種彩虹屁攻勢之下,甚至會因為太害羞而爆種干掉比自己實力更高的咒靈。

  然後獲得一片此起彼伏的:「哇∼∼∼」

  羞憤掩面而去。

  普通人們也真實的意識到了,在過去的很長一段時間裡,就是這群被誇都會臉紅的家伙們,在無人問津的角落裡,用生命拼盡全力的守護他們平靜的生活。

  當最後一個咒靈死在普通人的菜刀之下的時候,這場混亂卻精彩的超現實游戲也正式的落下了帷幕。

  一切回到了正軌,世界在一瞬間恢復成了游戲開始前的樣子。

  所有人好似從一場光怪陸離的夢中驚醒,然後投身於下一個夢境之中。

  天元正式撤掉了籠罩在全國上方的結界。

  從此再無新的咒靈產生。

  2008年6月20日,世界被修正了。

  ——

  在許多年後的某一天。

  惠和津美紀已經是高中生了。

  惠在放學回家以後,突然和南山彌彌說:「我今天在學校的時候把玉犬放出來了,我們有一個同學能看到它,只有一個。」

  南山彌彌晃晃腦袋滿不在乎的說:「看到有什麼奇怪的,那孩子有咒術師的天分唄。不過現在沒有咒靈了,這天分也沒啥用。」

  「說的也是。」

  於是,此事就此揭過,不再討論。

  只是後面那個孩子因為實在熱愛擼狗,同長大了的少年偵探團們一起,成為了南山家常客的一員。

  南山彌彌本人還是十年如一日的自由散漫。她和甚爾這兩個無良情侶,在這十年裡禍害了無數個行業。致力於把南山彌彌美麗的精神狀態橫衝直撞的塞到每一人的心裡。

  讓一眾資本家們絕望的是,她這種損人悅己的行為受到了無數平民們的追捧。

  畢竟她工資給的高,任務安排的少。

  本人又十分有趣,平易近人。不比某些良心只值90度鞠躬的黑心資本家們好上千倍萬倍。

  而惠和津美紀,也終於成為了眾所周知的大少爺大小姐。在高中入學當天,聽取「哇」聲一片。

  可惜的是,在幾年的蹉跎之下,兩個人練就了宇宙無敵厚臉皮,已經可以很從容的應對這種尷尬事情了。

  這讓南山彌彌感到非常可惜,仿佛少了人生中一個相當重要的娛樂活動。

  伏黑柊在幾年前組織覆滅之後就離開了五條家,一同離開的還有原本的五條家主五條持一。

  兩個人現在住在米花町,和毛利小五郎做了鄰居。該地也變成了惠等人的小團體們日常打卡之地。

  五條悟則回家繼承了家主之位。在已經沒有咒靈的現在,他和夏油傑把五條家徹徹底底的改造了一遍。

  這兩個人無論是搞破壞還是干正事,腦子都是一等一的好使。他們搞出來一個五條集團,干的和南山彌彌旗鼓相當。

  這兩個人也理所當然的成為了邪惡資本家們每晚扎小人的對像之二。

  因為他們的日常就是通過大肆嘲諷拉踩除了南山以外的所有友商,來宣傳自己光輝正面的形像。

  南山彌彌反坐在椅子上,用手墊著下巴搭在椅背上。

  她看著正在給她做茄汁魚罐頭的媽媽,幸福的像是一朵太陽花。

  母親大人山北女士在游戲結束後的第二個月摸到了這個世界的通道。

  作為一名強大的降靈師,在世界發生融合的那一瞬間,她就感受到了自己失蹤女兒的氣息。

  並用最快的速度趕到女兒身邊。

  誰能想到她看到女兒身邊跟著一個一看就不像好人的男人,還有兩個小屁孩的時候,那種崩潰

  的心情。

  她看著甚爾的眼神,像是一頭母獅子在看一只入侵了領地的野狼。

  作為某個不可名家族最叛逆的成員,甚爾此生第一次從一個成年女性身上感受到了什麼叫做長輩的壓迫感。

  他拿出了自己多年當小白臉的經驗,輔以無數本《如何當一名好女婿》《如何當好贅婿》《如何讓丈母娘滿意》等書籍,終於獲得了山北女士的承認。

  畢竟處於兩個世界,山北女士在原來的世界還有自己的工作,所以只有偶爾閑暇的時候才會來這邊看南山彌彌。

  這個時候她就會給南山彌彌做一大堆她喜歡吃的東西,把彌彌哄的像一個小燕子寶寶。

  然後在南山彌彌依依不舍的眼神下,非常灑脫的回去當「超絕無敵知名大降靈師」山北大人。

  在許多年後的今天,我們的小燕子寶寶南山彌彌。

  也終於在母親隔三差五的教導下,成為了一個獨當一面的降靈師。

  至於為什麼一位在異世界都快成神的家伙,在母親的教導下居然快十年才勉強出師?

  這你就不要問了。

  總之,她現在已經可以非常輕松的打開回家的道路,帶著甚爾等人一起回到那個生她養她的土地。

  「這件衣服你也要帶嗎?去那邊直接買不是更方便?」

  惠看到津美紀把一套睡衣疊進了行李箱,張嘴問出聲。

  「我還是比較習慣穿舊的睡衣,這樣去新地方會更容易睡著。」津美紀這麼回答。

  「其實還是有點緊張吧,去那邊會見到更多彌彌的家人,啊,也不知道他們是什麼樣的,會很好相處嗎?像山北女士一樣強大迷人嗎?」

  許多年過去了,津美紀和惠兩個人還是會在思考的時候一起對著發呆。

  像兩只發條突然轉完的小玩偶,一動不動的坐在行李箱旁邊。

  然後在南山彌彌的呼叫下猛地回神。

  「出發了,孩兒們!」

  「來了,來了!」

  那不是新的世界,他們將去往她的來處。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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