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傑老婆和悟的崽
東京街頭
不算刺眼的陽光,輕柔的風拂過面龐,縷縷碎發隨風飄逸,美好而燦爛的初春。
精致溫柔的女人憑空出現在街頭,帶著柔和的母性氣息,眉眼如畫淡漠優雅,懷裡還抱著熟睡的男孩。
像是墜落在人間的精靈,漂亮且虛幻。
來來往往的路人頻頻看去。
大概是覺得,這樣一位溫柔漂亮的孕婦獨自帶孩子多少有些可憐吧。
對於千離來說,她也有點懵。
只是單純的出門和小奈緒一起偷吃冰淇淋,然後就被莫名其妙的襲擊?
緊要關頭展開領域後又被不知名的力量吸入,導致她一閉眼,一睜眼就出現在了東京街頭。
正常來說,就算是出現在東京街頭也無所謂,打車回家就好了。
但是!
但是!誰來告訴她,為什麼東京街頭的gg牌寫的是2007年?
果然是打開世界的方式不對吧!
為什麼會是十年前?
正在進行頭腦風暴的千離徹底懵了。
「你、你好,請問需要幫助嗎?」穿著JK水手服的少女害羞的上前詢問。
銀白卷發的女人聞言微微側目,漂亮精致的臉蛋上染上一絲緋紅,眼眸彎起,天鵝頸向上延伸,好看而溫柔的笑容浮現顯出別樣脆弱的美麗。
聲線溫和柔軟:「啊,不好意思,能借我手機打個電話嗎?」
對於五條悟來說,高三生活忙碌又無聊,傑最近也不知所蹤,大家都在忙碌,除了祓除咒靈就是祓除咒靈,令人無聊且乏味的日子多少讓他心生煩厭。
直至他接到了一通電話,平靜如水的日常漸起波瀾。
對於夏油傑來說,特級不光是稱呼也是壓在他心頭的石頭。
悟的實力飛快增長,令他帶上了沉重的心理負擔,不想被比下去的信念從未如此強烈。
壓抑著惡心的念頭瘋狂吞噬咒靈,像爛臭抹布一樣惡心難吃的東西每天都在吃,這樣惡心的日子大概會延續到夏日的結束。
直至他接到一通電話,厭煩惡心的日常變得生動有趣。
三五天沒見的兩位摯友同時出現在東京街頭,面面相覷。
帶著小圓墨鏡,穿著高專校服,銀白短發的童顏少年率先抬起手:「嗨,傑。」
「嗯。」扎著丸子頭的黑發少年抬手與他拍了一下,略有些冷淡。
腦子裡閃過剛剛接到的電話信息。
兩人默契的在腦子裡劃過一個想法:傑/悟,他還真是禽獸。
「你有老婆?」
「你有孩子?」
夏油傑和五條悟同時開口。
「不可能我沒老婆。」
「不可能我沒孩子。」
又同時否定
兩人默契對視一眼,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被玩弄了。
不嫌事大的五條悟迅速掏出手機,從裡面翻出那個女人給自己發的照片,是個長相精致還懷孕女人。
沒想到傑這家伙竟然喜歡年上的類型。
像是知道了什麼不得了的秘密,五條悟露出不懷好意的笑。
夏油傑只是看了眼,語氣肯定:「我不認識她」,說著拿出手機掏出那個孩子的照片,翻出和五條悟長得一模一樣的孩子。
沒想到悟這家伙連孩子都有了,看年紀,那時候的悟已經有能力了嗎?真不愧是他。
兩人默契的在心底誹謗對方。
「我也不認識。」同樣是飛快的反駁。
雖然五條悟是這麼說,但表情微妙的夏油傑摸了摸下頜,目光可疑的掃過他的臉蛋,然後落在照片上。
語氣帶點生硬:「就算你說不認識……這個也太像了吧?」
幾乎是一模一樣。
吊兒郎當站著的五條悟滿臉不在乎,單手插兜,語氣隨意的像是討論今天的天氣:「或許是什麼咒術也不一定,說起來,那個女人在哪裡?」
他漫不經心的說道。
就在兩人互相吐槽對方禽獸,並且懷疑自己被忽悠時,鋪天蓋地的咒靈氣息席卷而來。
漫不經心的兩人神情瞬間冷冽,幾乎是同時飛躍而起,趕往咒力出現的地方。
濃郁到幾乎會讓人絕望的咒力。
在樓頂上飛馳而過,兩人一蹲一站,出現在被封鎖的絕對領域前。
「是領域。」
「領域。」
剛晉升為特級的兩人面色凝重。
帶著小圓墨鏡的五條悟,微微眯起眼,伸出手,巨大的咒力自他指尖凝聚,還未開始輸出,領域再次暴漲把兩人吞噬進去。
與滔天咒力截然不同,領域內部相當和平,巨大的古樹遮天蔽日,還有種奇異的神聖感。
已經死去的特級咒力屍體還是熱的,抱著孩童的懷孕女子滿臉淡漠,身體內的力量格外活躍。
夏油傑和五條悟同時做好攻擊的准備。
「爸爸——」孩童的聲音打破僵持。
回過神的千離在看到夏油傑時流露出溫柔的神色。
她懷中的孩子也抬起頭,漂亮的淺紫色杏眼瞪得圓溜溜的。
璀璨奪目的銀白短發,五官精致,睫毛細長濃密,看起來乖巧可愛。
在發覺抱著自己的不是媽媽時還淺淺的愣了下,表情呆呆的。
千離收起領域,輕柔的聲線隨之響起:「傑,你來了。」
五條悟震驚,當然更震驚的是夏油傑。
「這就是悟的孩子?」夏油傑有種其實今天自己沒睡醒的錯覺,用著背叛的小眼神盯著已經變成原畫的摯友。
和悟極為相似的小孩,並且非常相似的咒力波動!
禽獸吧這是!
夏油傑眼神怪異的看向自家摯友。
按照這小孩的年紀來說,悟那時候絕對沒有成年!
「不,絕對不可能!我完全沒有印像……」回過神的五條悟瞬間炸毛,他可是個純愛黨!
剛想說這是陰謀,但小孩看到他時喜悅的表情令他啞然。
六眼清晰的告訴他,那是他的血脈。
但他真的沒有老婆孩子!他才十八歲!
千離露出溫和的笑容,剛准備開口解釋,五條奈緒先一步對著夏油傑開口:「爸爸。」
夏油傑:?
五條悟:?
什麼鬼!
為什麼五條悟的孩子要對著他叫爸爸!
有那麼一瞬間,夏油傑反思了一下自己有沒有干過對不起摯友的事情。
有著卡姿蘭大眼睛的奈緒和夏油傑完全沒有相似度,貓瞳和鳳眼差別還是很大,回過神的夏油傑面無表情的盯著小孩。
她忍笑,敲了敲奈緒的小腦袋瓜子。
奈緒不開心的憋憋嘴,偷偷瞥了眼五條悟,皺著眉頭重新開口:「對不起。」
對著五條悟重新叫了一聲爸爸。
五條悟:?
夏油傑:?
DK們徹底蒙圈,這娃到底誰的孩子?
大腦從未如此空白,如果不是他們沒睡醒,那就是這個世界出問題了,不然怎麼會出現長得那麼像悟的小鬼?
真的會有女人願意給五條悟生孩子嗎?
「咳咳,雖然你們可能不太相信,不過這是五條奈緒。」千離開口,似乎覺得不夠又接了一句:「他的父親是五條悟」。
「所以你是悟的妻子?」夏油傑看上去比本人更激動,臉上的笑容都快克制不住。
要不是目前情況不明,他簡直恨不得拿出手機來個十連拍。
五條悟已經完全不在狀態,雖然還睜著眼睛,但顯然已經是游魂的狀態。
他最近是很無聊,研究完反轉術式之後也確實沒事情干,但他沒准備直接當爹!
奈緒張開手要五條悟抱抱他,軟綿綿的小臉蛋令人生心憐惜。
他才三歲,小小的一只,皮膚白皙長相可愛,當被他紫水晶一般剔透的眼眸專注的盯著時,只覺得拒絕是一件殘忍的事。
五條悟看了他一眼,十分囂張的做了個「X」的手勢。
他是絕對不會有什麼憐憫的心,對小孩子也完全沒有耐心。
下一瞬,夏油傑直接不客氣的拎起小孩塞到五條悟懷裡。
一向常開的無下限這次竟然沒開。
小奈緒順利接觸到他。
「你兒子要哭了,快抱起來哄哄。」看熱鬧不嫌事大,夏油傑語氣帶著興奮。
抱到爸爸,心滿意足的奈緒調整了一個舒服的位置,揚起大大的笑容,聲音軟軟糯糯:「爸爸。」
五條悟:……不,他不是,真不是。
最起碼現在絕對不可能是!
「悟的妻子?」夏油傑看向千離,上翹的尾音中帶上類似疑惑的問句,漂亮微挑的鳳眼瞬也不瞬的盯著對方的臉,他現在滿腦子都是看悟的樂子,文質彬彬的問道:「怎麼稱呼。」
女人無論是長相還是性格,都是非常溫柔且無害的類型,看向夏油傑的眼神中帶上點懷念:「夏油千離。」
夏油傑:?
五條悟:?
第2章
拔拔是五條
「所以這是你的老婆才對!傑!」
飛快運轉的大腦,在對方的孕肚內感受到和傑相似的咒力,五條悟迅速吐槽。
「未婚先孕?」愛好很雜的五條悟瞬間就想到了原因。
抱著奈緒快速遠離夏油傑身邊,一副看到人渣的表情。
讓對方未婚先孕?哇,他好渣啊。
紫色的眼眸放大,臉上的表情變得滑稽。
夏油傑用准備袱除咒靈的邪惡眼神瞪著五條悟,「你這家伙……」
安靜到過分的小巷子,三人間的氣氛格外微妙。
夏油傑:我是誰?我在哪兒?
五條悟:我是誰?我在哪兒?
千離歪著頭露出恬淡微笑,腹黑的補充道:「我本名叫日暮千離,丈夫是夏油傑。」
五條悟:噗——
夏油傑: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夏油狐狸震驚,夏油狐狸不可思議。
「叔叔不想要阿姨和妹妹了嗎?」不知道發生什麼的奈緒趴在五條悟懷裡,好奇的問道。
順勢補刀。
夏油傑,身為咒術界最強戰力之一,桀驁不馴不可一世,屑DK二人組之一。
每天都在給摯友處理善後或者一起搞事,被調侃為DK二人組的良心所在夏油傑陷入沉默,並且難得的開始懷疑起自我。
面對咒術界高層時他都未曾懷疑自我。
而此刻他的大腦一片空白。
「……」這是他老婆?!
他?老婆?!
細長的鳳眼被迫瞪大,紫色的眼眸透著震驚,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面無表情的轉過頭,看向忍笑的五條悟,他緩緩勾起嘴角,以輕柔的聲音補充道:「悟,你的孩子也很可愛呢。」
五條悟瞬間炸毛!
那不是他的孩子!
他不是,他沒有!
沉迷互相傷害的兩位摯友沉默以對。
很好確認過眼神,是彼此都不承認的事情。
僵持一瞬,兩人微妙的同時露出不爽的眼神。
「要不,先回高專吧。」傑嘆了口氣,真誠提議。
得到五條悟飛快的點頭。
於是就有了——
震驚咒術界的大新聞!
夏油傑的老婆和五條悟的娃出現了!
令人頭皮發麻的爆炸性消息。
一瞬間流言蜚語滿天飛,連五條家不問世事的長老都出現在了高專。
只是為了見一見他們家主誕下的孩子。
什麼?家主夫人?
五條悟怎麼可能有老婆!
那孩子一定是他自己生出來的!
千離跟著兩位少年來到咒術高專,站在高專門口打量著這所歷史悠久的「學校」。
樹影斑駁,蠻涼快的,畢竟在郊區,說起來跟十年後差距確實挺大的。
四面環山,草木茂盛人煙稀少,如果這些還算優點的話。
結界的力量很充裕,連帶著咒靈都少了很多。
比起安然自若的千離,五條悟和夏油傑兩人瘋狂竊竊私語,互相使眼色。
姍姍來遲的夜蛾校長此刻無法描述自己復雜的心情。
他只不過外出祓除了個咒靈,結果兩個學生不僅有老婆,連孩子都有了?
不,怎麼想都有問題吧!
陷入頭腦風暴的夜蛾整個人都不好了。
即使是夏油傑和五條悟也不可能三天內搞出老婆和孩子吧?
……啊,其實也不是沒可能。
腦子一片混亂的夜蛾開始對世界產生了質疑。
同五條悟與夏油傑一起回來,還帶著懷孕著的女人和長相神似五條悟的孩子?
每一個字他都認識,組合到一起反而不知道是什麼意思。
這絕對是不亞於一次性出現三個特級咒靈的巨大地震。
連向來忙碌的硝子都從手術室裡出現,只為了看一眼和五條悟很像的孩子。
這種仿佛是狗血偶像劇的劇情千萬不能錯過,帶著這樣微妙的心情,一群人圍觀了縮小版的五條悟——五條奈緒。
「……嗯,肯定是親生的。」看完對方的長相,硝子非常肯定的總結。
「不需要做親子鑒定了。」這跟一個模子刻出來的也沒什麼差別。
這孩子,無論如何都不可能跟五條悟沒關系吧?
不過為什麼夏油傑的表情比五條悟還可怕?硝子對兩個人渣屬性的同期產生了更加微妙的感嘆。
思考到夏油傑看似正常實則悶騷的性格,硝子覺得對方可能在憋大招。
沒有五條悟的囂張,也沒有夏油傑的腹黑,銀白短發的奈緒看上去像個軟綿綿的天使。
再加上圍著他的都是他所熟悉的人,所以他絲毫不覺得害怕,在看到硝子時還露出了燦爛的笑容,甜甜的叫了聲:「硝子姨姨。」
對於十七歲當阿姨一事,硝子適應良好,心底感嘆五條悟的兒子還蠻可愛的。
都快不像是五條悟的基因。
所以到底是哪個女人舍己為人,竟然願意為五條悟生孩子?這得是眼瞎了的真愛吧。
另一邊,五條悟和夏油傑兩人沉默的盯著夏油千離,像是看珍稀動物。
懷孕的孕婦……
並且還有半個月就生產。
「五條君,你轉的我頭暈。」千離嘆了口氣,感覺這個世界的五條君好像更加活躍一點。
夏油傑一把拎過多動症的五條悟,目光落在對方衣服都無法遮擋的孕肚上,語氣微妙:「肚子裡的——」
他還沒問完,就被千離打斷,笑眯眯的回答道:「是你的孩子哦~」
有那麼一瞬間,夏油傑仿佛感受到了晴天霹靂。
背影瞬間灰白。
他最近雖然確實很疲憊,祓除怨靈也好,做任務也好,和人類打交道也好,所有的一切都壓得他快喘不過氣。
但是!
他沒准備在喜當爹這一塊給自己釋放壓力!
「不是喜當爹,這是你親生的,我不介意做親子鑒定哦。」看懂對方麻木表情下的未盡之意,千離微笑著回答,溫柔的帶著母性的光輝的柔和表情。
這時候一旁看戲的五條悟以輕快的嗓音開口:「不用親子鑒定哦~咒力波動和傑的一模一樣~」
來遲一步的灰原雄和七海健人瞬間僵住,震驚的看著自己的前輩。
他們剛剛聽到了什麼?
喜當爹?
親子鑒定?
夏油傑前輩竟然不僅有老婆,連孩子都快出生了?
所以兩個前輩已經徹底不做人了嗎?
風評原本就不太好的兩位屑DK,此刻的形像進一步滑向深淵。
不出所料的引來硝子看人渣的微妙表情,這一回似乎是徹底坐實了他們倆人渣的設定。
把女孩子的肚子搞大!
不對,五條悟都直接搞出娃了!
要說人渣,這兩個應該算是不相上下吧。
帶著墨鏡的夜蛾十分慶幸自己帶著墨鏡,不然他現在陰沉的臉色一定會嚇到對方以及孩子。
身為老師,他其實還是有良心的,尤其在升上校長之後,責任心與日俱增。
他原以為五條悟和夏油傑會成熟一點,但是以目前的情況來說,成熟過頭了!
「你們兩個到底是怎麼回事!給我好好地解釋一下!」夜蛾一字一頓暴躁的吼道,十分懷疑的看著自己本身就與靠譜沒關系的學生。
他希望他們倆沒犯罪。
犯罪的話還是直接送去坐牢吧。
「夜蛾伯伯好。」作為相當有禮貌的小孩,奈緒被硝子抱在懷裡和夜蛾打招呼,絲毫不害怕對方的冷臉。
夜蛾愣住,眼神在五條悟和奈緒的臉上來回打量。
縮小版的五條悟,在面對甜甜的笑容時,有那麼一瞬間夜蛾覺得……五條悟的基因好像還不錯。
一群人圍在門口實在是太不像話了,夜蛾揉了揉自己日漸稀少的頭發,客氣的請那位女子進入高專。
千離不是第一次來高專,但確實是第一次來到十年前的高專,好奇的看著古色古香的學校。
比起兩個沒良心的屑DK,硝子抱著奈緒走到她身旁,語氣親切:「你好,我叫家入硝子,和這兩個家伙是同一屆。」
「我叫灰原雄,請問你真的是夏油前輩的妻子嗎?」活潑的少年絲毫不顧前輩的冷臉,熱情的問道。
七海建人默默扶了扶眼鏡,覺得前輩有老婆這一點簡直可怕,「我是七海建人,是二年級生。」
千離笑了笑,銀白色長發落在肩上,眉眼溫柔:「我認識你們哦,不過好像現在的我們確實是素不相識。」
在一眾瘋狂的咒術師裡出現一位溫柔可人的少女實在是太難得了。
尤其對方說話溫溫柔柔,長相也精致漂亮,和那兩個令人煩躁的DK完全不一樣,被DK折磨到崩潰的眾人瞬間好感大增。
夏油傑前輩上輩子一定是拯救了銀河系吧?眾人心底忍不住想到。
第3章
要負起男人的責任,傑
走在最後面的夏油傑和五條悟對視上。
眼神廝殺片刻。
五條悟毫不留情的嗤笑:「傑的話,眼睛再怎麼睜大都是小眼睛啦~」
「……想打架嗎?」笑容逐漸扭曲的夏油傑自身後展開咒靈裂縫。
蠢蠢欲動的某人准備好起手式。
對視一眼,夏油傑率先敗下陣來,語氣沉重:「悟,有看出什麼嗎?」
「很正常,是人類,有咒力波動,是咒術師。」或許還是個特級。
無時無刻都在接受外界信息,五條悟第一次懷疑自己。
他多了個兒子,夏油傑多了個老婆?
還有比這更荒謬的嗎?
這比咒術高層穿著草裙,在陽光下跳草裙舞還離譜。
童顏美少年煩躁的揉了把銀白短發。
黑長發,臉上掛著溫和笑容的夏油傑陷入沉思,所以,對方真的是他的妻子?
連日來一直沉浸在陰暗負面情緒下,夏油傑深深呼出口氣,無法描述自己內心此刻的感覺,微妙又離奇。
像是有什麼東西即將破土而出。
奈緒察覺到爸爸沒跟上來,抬頭往後看去,在對上那雙漂亮的天空之瞳時,露出燦爛天真的微笑:「爸爸——你好慢啊。」
「老子才不是你爸爸!」毫不猶豫的反駁,五條悟故意瞪著他。
他怎麼可能會多個兒子!
剛剛沒被夜蛾大聲訓斥嚇到的奈緒,在聽到五條悟的話時剔透的鳶紫色眼眸染上水光,癟了癟嘴,委屈巴巴的看著五條悟,又倔強的不讓眼淚落下。
一瞬間,譴責的目光投向五條悟,連夏油傑也不例外。
五條悟:……
從來都是唯我獨尊的少年在對上小孩淚汪汪卻又倔強的眼神時,第一次產生了莫名的情緒。
他摸了摸下巴,小圓墨鏡滑落鼻梁,露出那雙天空之瞳,十分沒良心的感嘆了一句:「原來我小時候哭泣是這個樣子。」
夏油傑:不愧是你
硝子:不愧是你
七海:指望五條悟良心發現的他們果然是笨蛋。
「你不喜歡我了嗎?」奈緒憋憋嘴,圓溜溜的大眼睛充滿了對父親的渴望。
「我本——」剛想說我本來就不認識你的五條悟,在看到對方純真眼神時,變作啞口無言,只能煩躁的揉了揉頭發:「我沒有。」
才三歲的奈緒不理解為什麼爸爸變得不一樣了,但是陌生環境下,來自血脈中對於父親的信任,令他不自覺地想要親近對方。
本質依舊有點傲嬌的小孩癟嘴:「那你為什麼不抱我,還偷吃麻麻給我准備的布丁?」
跟孩子搶吃的。
如果是五條悟的話好像沒什麼違和感。
夏油傑微笑的拍了拍五條悟的肩膀,語氣輕嘲:「不愧是你啊,悟。」
可惡!他沒干過!
再次背黑鍋的五條悟怒瞪小不點。
雖然被這麼說,但五條悟也沒做出什麼過激行為,起伏的情緒下是冷靜,和超出常理的淡漠。
難得五條悟沒炸毛,不明所以的眾人把目光落在他身上,忍不住感嘆,果然即使是五條悟也無法抵擋父愛的本能?
應該是……騙人的吧?
雖然好奇後續發展,但硝子接下去還有手術要做先走一步,七海建人神色淡漠的把准備看好戲的灰原雄拖走。
這個時候如果看前輩的樂子,等他們回過神,絕對會被壓榨到連渣都不剩。
深知不靠譜的前輩們可怕性格,七海建人選擇把准備留下看好戲的同期拎走。
高專校長辦公室內。
幾人靜默無言。
誰也不想做第一個開口的炮灰。
這個夏天,剛被晉升為校長的夜蛾此刻內心復雜,問就是非常後悔。
如果可以他一定會回到十天前把那個意氣風發,到處嘚瑟的自己打死。
如果他是老師,現在他可以直接扭頭走人,但問題是,他現在是校長,是咒術高專的校長。
以至於他不得不面對此時這詭異的場景。
五條悟的孩子。
夏油傑的老婆。
無論哪個都是個燙手山芋。
這兩種生物真的會是現實存在的嗎?
奈緒一搖一擺的走到五條悟身前,伸出肥嘟嘟的手臂——
囂張慣了的少年一臉不爽的看著縮小版的自己,小圓墨鏡掉下,露出一雙湛藍的眼眸:「哈,你要干嘛?」
「抱!」
「我為什麼要抱你?」惡劣性格的少年想也不想的開口,張揚肆意。
奈緒睜著圓溜溜的大眼睛,聲音奶萌奶萌的,灰紫色的眼睛是不遜色於天空之瞳的璀璨:「爸爸,我喜歡你。」
五條悟:……
對付傲嬌最好的方式就是坦率。
但是對付屑DK最好的方式絕對不是坦率。
於是乎,五條悟勾嘴角,揚起一個張揚又肆意的可怕魔鬼笑容,蹲下身,伸手戳了戳奈緒的額頭:「喜歡我?」
「嗯嗯。」
「那你哭一個。」
奈緒:?
小小的腦袋裡流露出大大的疑惑。
對方以相當自然的語氣說道:「我還沒見過自己哭的樣子。」
夏油傑&夜蛾正道:這家伙做個父親的話絕對會把孩子養死的吧?
有那麼一瞬間,兩人默契想到。
接受到夜蛾一言難盡的譴責目光,自我意識相當強烈的五條悟毫不猶豫的瞪了回去,連小圓墨鏡都滑落鼻翼間。
「吶,所以——」
話還沒說完,偏過頭,一本書順著他的腦袋邊飛了過去,五條悟抬頭對上夜蛾可怕的表情:「你給我禮貌點,那可是孩子!」
是他未來的生源!
「這個時候不能用老子的自稱,應該是爸爸、爸爸,懂嗎?悟。」明明自己也一屁股爛債,卻沉迷看好友的好戲,連日來的陰翳似乎都散去不少,夏油傑露出有趣的笑容。
堅決不想承認自己已經當爹,五條悟摁住小家伙的腦袋,表情帶著微妙的好奇:「所以你媽媽是誰?」
「媽媽?」奈緒歪著腦袋,銀白的短發軟綿綿的搭在腦袋上,往前走兩步,伸手抱住五條悟。
就在夏油傑准備阻止。
對方卻輕而易舉的觸碰到五條悟,抱著他的脖頸,蹭了蹭他的臉頰。
「媽媽是媽媽——」
「你是笨蛋嗎?我問的是你媽媽叫什麼,長什麼樣。」被軟綿綿抱住的五條悟有點不自在,看起來有點炸毛。
懷裡柔軟的觸感像是一大塊奶糖,別扭的少年裝作凶狠的樣子,忍不住舔舔唇,有點想吃奶糖。
夜蛾和夏油傑對視一眼,頗為詫異。
五條悟這家伙……轉性了嗎?
奈緒窩在五條悟懷裡,有點困:「媽媽就是媽媽。」
「奈緒和媽媽睡覺,爸爸刷的下出現,把奈緒扔出去,搶走媽媽的大壞蛋!」在記仇方面深的五條悟真傳的奈緒毫不顧忌的說出來父母親密相處的日常。
一時間,大家的看向五條悟的表情更加詭異了。
和兒子爭寵?
在某種意義上來說確實是五條悟干得出來的事情。
不對,難道槽點不該是五條悟竟然有老婆嗎?
「哪個,其實我覺得你們可以問我,畢竟奈緒才三歲。」在一旁打醬油的千離開口,微笑著接受著眾人的打量。
比起天真無邪的小孩,身為成年人的千離顯然更適合被當做詢問對像。
一時間成為焦點的就成了夏油傑。
夏油傑:為什麼你們要看我!
這個夏天,果然是糟糕透了。
坐在一旁看下的千離捂嘴輕笑:「果然奈緒很喜歡爸爸。」
夜蛾和傑默契的看去,瞅了眼五條悟囂張還傲慢的臉,再看看奈緒軟萌可愛的模樣。
基因突變,基因突變,這絕對是基因突變。
「請問千離小姐,你的孩子……」夜蛾艱難的咽了咽口水,五條悟和他的娃確實很難搞,但是這一邊。
也完全不好搞!
夏油傑他懷孕的老婆看起來也不好處理!
聽說還是有領域的咒術師,斬殺了特級咒靈。
夜蛾深感頭痛。
「是傑的哦~」某人以相當輕快的語氣說道,絲毫不理會已經成為石像的夏油傑。
只要不關自己的事情就會表現得相當活躍,五條悟興致勃勃:「果然是傑的,是女孩嗎?」
聞言,千離溫柔的撫摸起肚子,「嗯,是個可愛的女孩子。」說完,看向夏油傑,「傑也很喜歡女孩哦。」
「……」啊,再次被Q到的夏油傑情緒微妙。
比如明明才十八歲,結果多了個老婆,並且還懷著自己的孩子。
哪怕是禽獸也沒辦法說出不承認的話吧?
但是這真的不是他做的啊!最起碼絕不會是現在的他做的!
「要擔起男人的責任啊,傑。」同是看熱鬧不嫌事大的五條悟笑的格外囂張。
第4章
五條帶娃,活著就行
即使互相傷害,也改變不了兩人喜當爹的事實。
傷害無果的兩人暫時和解,開始解決目前首要問題。
比如這個莫名其妙出現的孩子,以及莫名其妙出現的女人。
怎麼想都覺得很扯淡,又不是玩游戲還帶平行世界重開。
雖然事實就是如此。
根據千離所說,她和奈緒來自未來。
在和奈緒偷吃冰淇淋的時候被特殊咒靈襲擊,導致時空發生扭曲,開啟領域對抗後,來到了十年前。
沒錯,也就是現在。
「偷吃冰淇淋?」理由過於扯淡了吧?夏油傑看向對方。
對此千離相當無辜:「懷孕之後,傑就嚴格控制飲食,做人嘛,總要有點叛逆精神。」
夏油傑:……
「嘛,在找到回去辦法之前,就請多指教了。」千離笑的一臉溫和。
五條悟:平行世界論嗎?
夏油傑:果然很扯淡。
即使內心不願相信,但五條悟的娃跟夏油傑的老婆,依舊暫時住在了高專,是保護也是監督。
因為隱瞞了高層,所以目前還沒有人來打擾。
住的是學生宿舍,在屑DK的房間之間。
一切好像重新變得平靜起來……
也僅僅是看起來而已。
宿舍門口。
「為什麼叔叔和阿姨不住一起?」天真無邪的奈緒發出來自靈魂的提問。
站在一旁的大白貓給了他個贊賞的眼神,露出相當狡猾的看戲笑容,揶揄的看著到現在還沒緩過神的摯友。
伸手揉了揉奈緒的腦袋,用著分外不懷好意的聲音說道:「是啊,傑為什麼不住一起呢?那可是懷著你的寶寶的孕婦。」
特別加重「孕婦」讀音,絕對的惡趣味。
「……」
夏油傑面無表情的轉頭,陰惻惻笑了兩聲,腦後扎著的丸子頭似乎都跟著一起炸毛,皮笑肉不笑:「呵呵,你給我閉嘴。」
「哎喲哎喲,是害羞了,傑竟然會害羞。」完全不害怕,甚至還能挑釁一二。
今天的大白貓也在努力的作死。
囂張到不行的大白貓蕩漾著柔軟的身體,語氣格外討打,那雙蒼空之瞳直勾勾的盯著千離,下一秒就在千離以為他會對自己說什麼的時候。
微妙的對著自己做了個wink?
「嘿嘿嘿,傑的老婆~」某人討打的捂住嘴偷笑兩聲。
任何能看傑好戲的事情,他都不會錯過。
知道對方孩子氣的性格,千離大大方方的衝著五條悟微微一笑,倒是讓某個發瘋的家伙變得更加人來瘋了。
伸手把某個囂張的家伙推到一邊,夏油傑淡定的無視發瘋的大貓,帶千離進屋介紹起來。
說起來……
未來的自己這麼早就結婚了嗎?不動聲色的打量起身旁的女子。
精致柔美,性格溫柔的女子確實是他會喜歡的類型,但也僅僅是「會喜歡」而不是「會娶」。
察覺對方在打量自己,千離依舊溫和。
高專學生宿舍很干淨,被褥之類的也都是新的。
千離雖然懷著孕,但身為咒術師,懷孕帶來的負面影響能夠被反轉術式治愈,所以她並沒有感覺不舒服。
「有什麼需要可以跟我說。」即使和對方並不熟悉,但出於本身性格所帶有的責任感,夏油傑也願意承擔起這份責任。
畢竟強大的他就是為了保護弱小,才一直堅持到現在。
環顧一周,木質的床榻,簡單地衣櫃,桌上擺放著帶安神香的特殊熏香。
雖然和家裡溫馨的氛圍比起來差了不止一個檔次,但現在也沒辦法苛求太多,千離抬起頭認真地看向傑道謝。
「非常謝謝。」
「啊,不用。」
有禮貌的溫柔咒術師?
總感覺禮貌、溫柔這兩個詞和咒術師完全不搭調,夏油傑走神的想著。
下一秒,千離認真地看著夏油傑:「雖然很冒昧,不過有件事情需要拜托你。」
難得被人如此鄭重的拜托,夏油傑感到有點不自在,畢竟五條悟那種性格的家伙根本不知道「拜托」兩個字怎麼寫。
他沉默了一瞬,恢復到平常的從容淡定,微笑著開口道:「請說。」
「在穿越之前,後天我有預約產檢,傑,哦,我是說我丈夫的那位傑,已經推了工作准備陪我一起去,雖然不知道為什麼會穿越,不過我想傑大概很快就能找到我,但是在那之前,產檢的事情可以拜托你嗎?」
對方以相當溫柔和善的語氣詢問道。
想過任何一種可能性,但從未想過是這種拜托。
夏油傑麻了。
這輩子沒有這麼麻過。
比起幫五條悟收拾爛攤子,咒術高層不干人事……
帶「老婆」產檢這種事情才不可思議吧!
「很困擾嗎?」站在他對面的女子猶豫的問道,漂亮的臉蛋流露出一絲牽強:「要是很麻煩的話就……」
「不,完全沒問題。」腦子一空的夏油傑迅速答應下來。
在外面聽牆角的五條悟嘖嘖兩聲,小聲嘀咕道:「傑這家伙,被吃的死死的啊。」
「爸爸、爸爸——」奈緒拉了拉五條悟的衣擺,墊著腳尖,企圖喚醒對方本就不存在的父愛。
沉迷看摯友尷尬的五條悟微微垂眸,蒼藍之瞳落在小家伙的臉上,淡漠中流露出一絲趣味,語調懶散的反問到:「干嘛?」
「想喝奶奶。」和五條悟幾乎是同一個模子裡刻出來的小奈緒認真地說道,「喝奶奶,睡覺了。」
「……」
表情逐漸變得不可思議的五條悟瞪大眼,炸毛道:「你要喝奶奶找我干什麼!」
奈緒疑惑的看著自家爸爸,奶聲奶氣:「爸爸衝奶奶——」
「老子為什麼要給你衝啊!」可惡,他又不是這家伙真的爸爸!
看到他癟癟嘴又是一副要哭的表情,五條悟不可思議的瞪大眼,拜托他都沒哭,這小子哭什麼?
煩惱的撓了撓頭發,吐槽道:「你是愛哭鬼嗎?」
「不是哦,麻麻說過要利用一切可以利用的東西,來達到自身利益的最大化。」小奶娃一本正經的說著奇怪的話。
「……成熟過頭了吧,你這家伙。」一時間完全不知道這真的是個三歲奶娃,還是什麼奇特的咒物。
直接一撈,把他夾在咯吱窩,從三樓直接跳了下去。
他今天就要把這個家伙扔掉!
聽到動靜的夏油傑和千離開門,只能看到五條悟在半空中飛翔的背影,轉瞬即逝。
「悟那家伙真的能照顧好小孩嗎?」非常了解自家摯友的傑忍不住吐槽。
沒想到一低頭就對上千離詫異的眼神。
「五條君非常會照顧孩子哦。」從未來回來的千離笑著說道。
夏油傑:?
「……」真的假的,聽起來完全不可信。
不知道如何跟對方解釋現在的悟就是個黑心DK,夏油傑默默想著,還是自己辛苦一點盯著他吧,免得哪天孩子就被玩死了。
在某種意義上,還算靠譜的五條悟帶著奈緒搶劫了夜蛾給咒骸准備的奶粉。
沒錯,就是搶了咒骸的奶粉。
在夜蛾的小辦公室,雞賊的五條悟把奈緒放下,偷摸的打開櫃子,琳琅滿目的奶粉。
「要喝哪種?」
暫時還沒上學的奈緒盯著面前的奶粉,他是一個字也不認識,小小的腦袋上流露出大大的疑惑。
不太確定的指著其中看起來五顏六色的奶粉罐子說道:「這個?」
五條悟看也沒看直接拿上走人,再一個瞬身兩人消失在作案現場。
處理完五條奈緒和夏油千離的事情,夜蛾滿臉疲憊的回到辦公室准備給熊貓衝奶粉。
打開櫃子感覺少了一瓶,疑惑地撓了撓腦袋:「……我的羊奶粉難道已經喝完了?」
帶著奶粉回到寢室,滿臉煩躁的五條悟任命的當起奶爸,用著順來的奶瓶按照說明書給他衝了奶。
事實證明,五條悟是個天才,各種意義上的天才。
一次就成功泡出標准濃度的奶粉。
「怎麼樣。」期待的看著小少年。
奈緒淺嘗了一口,咂咂嘴,「感覺好像比以前的更好喝。」
五條悟瞬間豎起拇指,表情十分嘚瑟:「畢竟是本大爺衝的奶粉。」
說完,准備把剩下的奶粉收起來……
欸?
欸!
突然注意到奶粉桶上面寫著【高級寵物羊奶粉】,反應過來的五條悟僵住。
寵物……羊奶粉?
向來被廢物垃圾塞滿的大腦此刻陷入了難得的混亂。
某人神色飄忽,余光看到小奈緒喝的十分認真的樣子,默默把奶粉毀屍滅跡。
偶爾一次……應該沒問題吧?
第5章
播種就要負責
在這個盛夏,發生了讓人難以理解的事情,各個方面都很難以理解。
但,夏油傑微妙的並不為此感覺煩躁。
清晨,第一縷陽光灑落。
烏漆嘛黑的房間被陽光穿透。
自床上醒來的夏油傑身上一陣黏糊,體感很糟。
夏天總會讓人感覺煩悶。
他坐起身,卻意外地發覺自己的心情很是輕松,即使身上黏糊糊的,也沒有讓他產生厭煩的情緒。
心情……
很輕松。
肉/體也很輕松。
連日來一直壓抑在心頭的陰暗面都好像全部消失。
一直隱藏在內心深處,關於天內的死好像也變得淡然。
夏油傑難免對自己現在的狀態產生好奇,坐在床上,黑色的半長發落在肩上,精瘦有力的臂膀顯露出流暢的線條,被子滑落腹部,能夠看到肌肉忽隱忽現。
【有點奇怪。】
等下,現在不是想這個的時候吧?
想起自己接下去還要陪千離去產檢,原本還神清氣爽的夏油傑頓時整個人都變得灰敗起來。
還是先洗個澡吧。
起身拿上衣服走進浴室。
冰涼的水刷過肌膚帶來一絲清涼,黑色的長發散開,手指穿插其中,閉上眼,微仰頭,感受水流沒過臉頰的清爽。
水聲停止,換上校服,用咒力把頭發烘干,扎好丸子頭。
抬頭看去,鏡子裡的少年看起來清朗俊雅,細長的鳳眼溫和一些,眉間的郁氣散盡,倒是顯得溫柔了不少。
准備就緒出門,站在千離的房門口,夏油傑深吸一口氣。
「咚咚咚——」
門被打開。
穿著長裙的精致女人出現,銀白長發落在腰間,眉眼彎彎,聲線柔美:「早上好呀,傑。」
「……早上好。」在某種意義上要比悟更加懂得人際交往,不是很習慣跟女性如此親密,夏油傑感到一陣別扭。
但很快,尷尬的別扭感就消失不見,對方過於熟稔的態度也讓他放松不少。
千離往他懷裡塞了一大包東西,認真地說到:「這是等下產檢需要用到的,麻煩傑收好,另外孩子還有半個月就到預產期,到時候可能會遇到一些突發狀況。」
還沒回過神就被塞了一大堆東西,他手足無措:「這些是什麼?」
夏油傑麻了,大概面對特級咒靈都沒有這麼無語過,桀驁不馴的少年慘遭人生滑鐵盧,望著手裡的各種不知名的東西陷入詭異的沉思。
唉,年輕時候的傑果然是笨笨的,千離嘆口氣:「你要有作為爸爸的心理准備。」
上一秒還在勸說自己不要跟孕婦一般見識,下一秒已經克制不住腦袋上的青筋,夏油傑面無表情的吐槽:「為什麼我一個十八歲的少年,要有做爸爸的准備?」
咬牙切齒。
拎著「兒子」出門買奶粉的五條悟恰好聽到夏油傑的抱怨,毫不猶豫的嘲笑道:「這種時候要擔任起作為男人的責任吶,傑。」
夏油傑面無表情的轉頭。
細長的紫色鳳眼對上湛藍的蒼空之瞳。
一陣火花四濺。
「想死嗎?悟。」
「哈,只是因為說了實話,你就想要殺死我嗎?傑,你可真是太不像話了。」
某人理直氣壯的說著。
有那麼一瞬間,千離好像看到了在逗狐狸玩的大白貓耀武揚威。
眼見兩人又要吵起來,習以為常的千離干脆的收拾好接下去要准備的東西,「要是想打架的話可以麻煩等一下嗎?我產檢預約時間是上午十點。」
不知道出於什麼目的,「熱心」民眾五條悟語氣輕快的說道:「需要我送你們嗎?我最近剛掌握了瞬移,去醫院的話大概只需要一秒鐘。」
話還沒說完,就被夏油傑摁住腦袋,當然,被無下限隔絕。
「就你那個不穩定的咒術,一不小心能把人帶到荒郊野嶺的存在還是算了吧。」某人皮笑肉不笑的吐槽。
惹來大白貓怒瞪:「什麼嘛傑,上次只是意外。」
「拔拔,我頭好暈。」被五條悟夾著晃來晃去的奈緒發出奶聲奶氣的抱怨。
後知後覺自己懷裡還有個小不點,五條悟沒什麼愧疚的說道:「喲西,不好意思把你忘了。」
早就習慣不靠譜的爸爸,深刻牢記媽媽說的:拔拔就是一只貓,不要對他有太大的期待,畢竟貓兒都是囂張又自由的家伙。
所以小奈緒很大度的說道:「沒關系,畢竟拔拔是貓。」
五條悟:?
准備好的千離帶上挎包准備出發,語氣溫和的詢問了一旁看起來無所事事的五條悟:「五條君,要一起嗎?」
「哈?為什麼我要跟著你們去醫院。」某人炸毛,蹭的下飛快遠離夏油傑和挺著大肚子的千離,十分怕麻煩的揉了揉腦袋。
「因為感覺五條悟可以提早學習一下呢。」同樣腹黑的某人微微一笑,說著令貓瞪大眼睛的話。
看到五條悟不自在,夏油傑就快樂了,挑著眉,對那只看好戲的摯友微笑。
死黨摯友就是,你不開心我就開心的微妙存在。
「我才不要。」生怕真的被拉走,五條悟摁住小圓墨鏡一腳跨在圍欄上,腦袋裡思考著超市的位置,准備用蒼的延伸咒術瞬移走人。
在那之前得先確定坐標。
見五條放棄挑釁傑,千離這才慢悠悠的把目光從對方身上移開。
打發走了看好戲的五條貓,她微笑著開始給夏油傑科普生產常識。
人生第一次,即使是在普通人世界裡也算是聰明、天才那一掛的夏油傑,感受到了人生的坎坷。
「孩子換尿布也需要我來嗎?」他默默舉起手,發出來自靈魂的提問。
千離震驚的看著他,「你是父親,照顧孩子不是很正常嗎?難道你想讓剛剛生產完的我負責這麼多事情嗎?」
「……」好有道理,無力反駁。
明明不是現在的自己播撒的種子,卻需要現在的自己負責收割善後。
夏油傑表情一言難盡,總的來說就是心情非常復雜。
還沒來得及走,好奇心旺盛的大白貓湊過來看了眼,被羅列的框框條條嚇到,忽然覺得天上掉下來的是個四歲的兒子還不錯。
最起碼會說話,能夠自己照顧自己。
「爸爸……」一大早就被夾在五條悟咯吱窩下飛來飛去的奈緒徹底清醒,朦朧的小表情充斥著無辜,「我們不是要去超市的嗎?」
啊,昨晚才給兒子喂了羊奶粉的某人心虛一秒,隨即相當淡定的拍了拍兒子的腦袋,語氣歡快的說道:「走吧~我們去超市了,傑要好好陪著老婆產檢哦~」
臨走前還不忘給夏油傑補刀。
不愧是他。
夏油傑黑著臉冷笑,直接甩了一只咒靈,目標:五條悟的腦袋。
當然,被無下限輕而易舉的擋下。
五條悟打了個響指,咒靈瞬間被消滅。
「好了,我們可以出發了吧?傑。」千離笑著打斷了兩人的玩笑。
五條悟帶著娃,夏油傑帶著老婆,兩個屑DK開啟了未曾設想過的人生之路。
很難說明白,他是以什麼樣的心情出現在醫院婦產科的。
沒錯,是醫院,並且還是婦產科!
這輩子沒進過醫院婦產科的夏油傑第一次深陷茫然。
他是誰?他在哪兒?發生了什麼?
雖然有硝子,但是硝子只能確保孩子是活著的,至於其他的身體檢查依舊需要醫院。
所以……
「阿娜達,記得去拿繳費單繳費哦。」溫柔的千離把繳費單交給夏油傑,穿著高專校服的夏油傑笑的一臉牽強,
阿娜達?
千離歪著腦袋,銀白長發落在胸口,充滿母性溫柔的眼神投向夏油傑,「怎麼了,阿娜達?」
夏油傑:這個世界吃棗藥丸。
第6章
慘烈的對照組
五條悟養娃,活著就行。
因為六眼的緣故,五條悟出門一向是戴著純黑完全看不到路的小圓墨鏡。
即便如此,他不開口就極具欺騙性的「淡漠氣質」和俊美的側顏引來無數少女的側目。
小奈緒深刻了解自家老爹的騷包性格,非常穩重的擔任起爸爸的護花使者。
「那個——請問可以交換聯系方式嗎?」不知名的漂亮女JK壯著膽子走上前,剛說完,小奈緒露出甜甜的笑容。
「姐姐不好意思,這是我爸爸。」相當有禮貌的打斷了DK悟張嘴就想說的嘲諷。
JK小姐姐愣了下,再看到被五條悟抱在懷裡的小孩漂亮的五官時,靈魂仿佛被擊中,瞬間從戀愛腦清醒,眼神充滿了母愛:「那個小弟弟,你好乖哦,今年多大了?」
「姐姐好,我叫奈緒,今年三歲。」
五條悟面無表情的看著自家「兒子」和比他大了最起碼十五歲的少女聊起來。
比起他張嘴就能把人弄哭,身為他的兒子竟然能把對方哄得心花怒放?
莫名的感受到了來自兒子的碾壓。
前後不過幾句話,JK小姐姐心滿意足的離開。
湛藍的天空之瞳透過小圓墨鏡落在奈緒的身上,比起桀驁不馴,唯我獨尊的自己,身為他的「兒子」,五條奈緒身上擁有著「人性」和「神性」兩種截然不同的氣質。
這讓五條悟感到有趣。
自己的這個「兒子」似乎並沒那麼簡單。
搞定了JK小姐姐,奈緒抱緊五條悟的脖頸,生怕老爹一個不耐煩把自己扔下,奶聲奶氣的說到:「粑粑,我們去買奶粉吧~」
一秒切換成小孩子的天真。
五條悟隨之露出放蕩不羈的微妙笑容:「好啊~Let\'\'s go」
當貓兒對某些事物充滿好奇時,它們會帶上耐心陪著獵物玩耍。
就像現在。
拎著小奈緒走進昂貴奢華的高級超市。
五條家不缺錢,身為特級的五條悟自然也不可能缺錢。
進入超市,小奈緒肉眼可見的變得興奮起來,胖胖的小手臂飛快的搖擺,「粑粑,粑粑,要糖果,那邊那邊,還有甜品甜品。」
他指的東西都是五條悟喜歡吃的。
為了維持六眼的正常運作,五條悟所需的能量是常人的幾倍,所以他吃的東西都超甜。
非常微妙的符合小朋友的口味。
「喲西,你這小子很有眼光嘛。」五條悟心情大好的給他豎了個拇指,不愧是他的崽很有眼光。
於是兩個來買奶粉的家伙,直接掃蕩了糖果區和甜品區。
「粑粑,這個牌子的巧克力棒很好吃。」
「不錯嘛,小子。」
「還有這個果凍也很好吃。」
「多來兩包。」
「這個糖果呢?」
「買。」
不差錢的五條悟和不怕死的奈緒成功達成共識,掃蕩了一整個購物車的零食薯片糖果甜點。
難得有同好的五條悟對於小家伙的好感度飛快上升。
兩人甚至就這推車在超市飛速搶購起來,所過之處零食全部消失。
等待結賬時,五條悟對其的感知已經從「莫名其妙的小鬼頭」變成了「相當不錯的小家伙」。
沒有麻麻阻止的小奈緒也是一本滿足。
「我知道,粑粑最喜歡吃大福,還有麻麻做的蛋糕。」小奈緒沉迷和粑粑貼貼。
再次聽到自己未來妻子的信息,五條悟十分隨意的無視掉,反正他未來才不會娶老婆的說~
心滿意足的走出超市,趁著休假,五條悟決定找個地方享受甜品~
「粑粑——」
突然嚴肅起來的小奈緒用著那雙漂亮的紫水晶一般的眼眸看著五條悟。
正在吃巧克力棒的五條悟從包裝袋裡掏了掏,順手遞給他一根:「吃吧吃吧,不用客氣。」
「謝謝粑粑。」乖巧的接過後道謝,相當有禮貌的小奈緒完全看不出是五條悟的孩子,「那個粑粑我是想說,我們沒有買奶奶。」
五條悟:……
奈緒點點頭,軟綿綿的臉蛋白白嫩嫩,透著莫名的嚴肅:「要是沒有奶奶,晚上就要餓肚子了。」
完全不想承認是自己忘記了,五條悟很嚴肅的看著小奈緒,「吶,你已經四歲了還需要喝奶奶嗎?」
發現問題的第一目標就是甩鍋,身為成年人絲毫沒有欺負自家兒子的愧疚感,五條悟很認真地說到:「你要學會成為一個大人。」
「……是三歲。」奈緒沉默,小小的腦子暫時並沒有發覺粑粑說的哪裡有問題。
畢竟,他也不是第一次被粑粑忽悠。
按照麻麻的說法就是,在粑粑故作一本正經說話的時候一定不要相信,所以小奈緒還是堅持要奶粉:「麻麻說小朋友喝奶粉是為了更好地長大。」
嘖了一口,五條悟覺得這不好忽悠的家伙有點麻煩。
下一秒,小奈緒非常認真地說道:「我要快點長大,照顧拔拔,讓拔拔不要那麼辛苦。」麻麻說了,不能讓貓咪做太多工作,不然貓咪會炸毛。
本質上屬於冷漠神性的少年,在跟傑的相處中逐漸沾染了人性,但也僅僅是沾染。
而此刻聽到小奈緒認真的話語,五條悟挑了下眉,微微勾起嘴角:「哦?你要幫我嗎?」
伸手揉了揉小家伙的腦袋,忽然覺得,這個小東西還蠻不錯的嘛。
「走吧~我們去買奶粉吧~」吊兒郎當的聲線響起,小奈緒再次被抱起。
「還要買拔拔喜歡吃的大福。」
「可以哦。」
比起父慈子孝二人組,夏油傑此刻的情況略有些微妙。
各方面意義上都很微妙。
「你是孩子的父親嗎?」醫生拿著報告單,語氣有些嚴肅,「孩子有點太大了,會造成生產困難,在最近幾天裡最好克制一下飲食。」
大概是因為傑的身高和氣質問題,即使看著臉嫩,但是和千離站在一起也很登對,沒有人懷疑他還是個高中生。
「是是是——」責任心一向很強的夏油傑認真地做筆記。
包括生產前後的一些問題。
坐在位置上的千離用余光掃了眼少年認真地側顏。
果然,年輕時候的傑是個溫柔的人,千離微笑。
不過說起來,為什麼傑會跑去當和尚呢?
即使和傑結婚多年,千離依舊沒懂,為什麼傑會從高專「畢業」之後去當和尚。
難得來到傑高專時期,或許她有機會知道這個秘密?
被夏油傑和五條悟隱藏起來的關於曾經的秘密。
聽醫生絮絮叨叨的說了很多,夏油傑和千離做完檢查已經是下午,在無人經過的小巷,順手放出結界,夏油傑召喚出虹龍。
在經過醫生們的科普,身為咒術師的傑莫名對女性生育產生了崇高的敬意。
無論是普通女性,還是女咒術師,一旦開始孕育生命就會變得脆弱,即便如此,她們依舊努力的在用自身供養著那個孩子。
這是……生命的意義?
也是他要守護的存在。
「辛苦了——」
無人的小巷,帶著微微的嘆息,夏油傑低沉優雅的聲音響起。
令千離驚訝了一下,回頭看去,面容俊朗的少年正一臉認真地看著自己。
「雖然,這個孩子並不是現在的我造成。」他開口,語氣十分認真:「但是我會努力迎接她的出現。」
漂亮溫柔的女人隨之露出微笑,輕柔的風掃過面龐,她伸出手,語氣認真地說到:「傑一直都是個溫柔且富有責任心的人,我相信傑會照顧好我們,在離開之前,請多指教。」
燦爛的陽光,驕陽落下,落在女人的身上,那雙漂亮的碧綠色眼眸落在他身上,溫柔繾綣,心底陡然升起一種令他不知所措的情緒。
無法言說此刻他是什麼心情,夏油傑只覺得自己好像有點奇怪,壓下心底奇怪的情緒,他露出少見的溫和笑容:「請多指教。」
第7章
妻子是人外
從醫院回來,夏油傑進入了學霸的模式。
開始研究起來「產婦護理」,以至於千離不得不吐槽那本書看起來很像是「母豬的產後護理」。
當然作為一位合格的妻子,是絕對不會在對方興致正濃的時候潑冷水。
故意沒有告訴對方,反轉術式可以直接把產後損傷全部修復,腹黑屬性的千離很期待被傑照顧的生活~
「不過,傑。」
兩人走在小道上,千離歪了歪腦袋,語氣停頓了一下,碧綠的眼眸清澈見底。
夏油傑抬頭,對上她那雙碧綠的眼眸,微妙的心跳快了一拍,劉海剛好擋住他的眼睛,紫色的瞳眸忽隱忽現。
比起和五條悟在一起時的囂張,與千離在一起時夏油傑顯得溫柔不少。
他穩了穩心神,嘴角帶著溫和的笑容:「嗯?」
夏日的陽光總是令人感到刺眼,但他奇妙的不再感覺煩躁和厭惡。
漂亮柔美的女子緩緩勾起嘴角,目光落在自己顯懷的孕肚之上,顯得有些狡猾,「比起照顧孕婦,你要不要先想一下孩子叫什麼比較好?」
取……取名字?
三個字猶如一聲驚雷,炸得他腦袋有點暈。
被定住一般,夏油傑原本清爽的笑容頓住,瞳孔微微放大,向來虛假的笑帶著微妙的僵硬。
「取名?」連帶著聲音都放大了一些,透著不可置信。
千離認真地點頭,語氣也帶上鄭重:「名字可是非常重要的存在。」
對於咒術師來說,名字是咒,是相當重要的存在。
她走上前,踮起腳尖,嚇得夏油傑立刻彎下腰,生怕傷到她的肚子。
清雅的氣息好似茶香,又像清冷的薄荷香,踮起腳尖順利的摸到夏油傑的頭發,千離的眼神愈發溫柔,聲線溫和:「如果是傑的話,一定會是個好爸爸的。」
「……」各種意義而言,他並沒有准備好做一個父親。
夏油傑的表情相當一言難盡。
假裝沒看到對方臉上的為難,千離抱住傑,因為肚子的緣故,並非親密無間,但柔軟的觸感卻清晰可辨。
從未有過的溫柔懷抱。
心情變得很平靜。
在他失神的瞬間,溫熱的呼吸落在耳畔,有點癢,身為咒術師,他並不習慣和人距離這麼近,這會讓他覺得危險,但微妙的,他並不排斥對方的氣息。
察覺到對方的抗拒,千離上手圈住夏油傑的脖頸,碧綠的眼眸透著深意,近乎呢喃:「取個名字好麼?」
「……」像是被海妖蠱惑,夏油傑臉上一貫的溫柔都維持不住,紫色的眼眸深邃幽遠,令人捉摸不透。
半響。
輕輕地嘆息聲響起,與之一同響起的還有夏油傑近乎低語的呢喃:「好。」
達成目標的千離松開手。
清香遠去時微妙的讓人感覺到一絲空落。
但很快,夏油傑就調整好心態,告訴自己,他只是在照顧弱者。
無論是普通人還是咒術師,懷孕的女性總是弱勢一些。
兩人漫步到宿舍樓下,高專在深山,再加上結界只能隔絕咒靈,無法隔絕蚊蟲,所以夏日一到,各種蟲子會變多。
那些蟲子似乎懼怕千離。
「說起來,不知道五條君和奈緒相處的怎麼樣。」有點擔心的千離看向逐漸沒入地平線的太陽,很好奇,這個年代的五條悟會如何對待那個孩子。
奈緒他現在太年幼無法控制自己的力量。
要是惹麻煩的話會很糟糕。
心情尚好的夏油傑難得沉默,他完全沒辦法違心的說出,悟會帶孩子這種話。
……總感覺會被玩死吧?
「喲——傑,還有千離。」帶著奈緒直接閃現的五條悟相當歡快的打招呼。
小奈緒很喜歡千離,沒穿越之前就很喜歡,趴在拔拔肩膀上抬起手,學著拔拔的樣子:「千離阿姨下午好~」
千離:……只是短短一天,奈緒就已經變得油力油氣。
微妙的感受到心梗。
雖說這麼吐槽著,不過看到奈緒目前一切安好,還是令人開心。
「五條君。」千離正准備開口,五條悟先一步說道:「叫我五條或者悟都可以啦,叫五條君……聽起來真是古老到讓人不適應。」
古、古老?
這只是普通的禮儀稱呼吧?千離微妙的沉默了下,揚起微笑:「好的,五條。」
注意到夏油傑拿著書,大白貓的好奇心顯然是遠超常人,迅速湊到他身旁,碎碎念:「你在看什麼東西?字典?」
「是的,孩子的名字需要爸爸來取,還真是沉重的負擔。」在某種意義上,同樣惡趣味很重的傑故意以一副惡心的語氣說道。
一瞬間,五條悟迅速撈起不明所以的奈緒,往後退幾步,表情十分誇張,用手擋住眼睛,仿佛夏油傑身上閃現了不科學的佛光:「這個傑絕對是中了什麼不得了的病毒,好惡心。」
說著,掐著喉嚨,扭頭做出嘔吐的表情。
可以,這很五條悟。
真是一如既往的令人火大。
夏油傑臉上溫和的笑容已經要掛不住了。
這家伙還是被祓除吧。
「在這之前,我其實一直就很想問,奈緒難道真的是悟一個人生出來的嗎?」直接無視了對方搞怪的做派,夏油傑看向千離語氣頗為意味深長的問道。
千離詭異的沉默了一下,:「吶,傑,難道你也被五條同化了嗎?」
所以五條從以前開始就這麼的……令人捉摸不透嗎?
「難道那家伙真的有老婆嗎?」不自覺的瞪大眼,夏油傑以震驚的語氣問道。
「我竟然有老婆?」連五條悟都好奇的湊了過來。
等下、難道你們兩個真的以為奈緒是五條悟生的嗎?即使他是最強,這種事情也是辦不到的吧?
千離臉上的表情瞬間繽紛起來,最後化作無奈,撐著自己的孕肚:「就算是五條也是有妻子的,奈緒的媽媽是個很厲害的……人。」
「等下,你最後微妙的停頓了吧?」在這個時候意外敏銳的夏油傑充滿懷疑。
難不成,五條悟的妻子連人都稱不上?
微妙的有種……
可以接受的感覺?
成為話題中心的五條悟對自己的妻子倒是完全不好奇,抱著奈緒像是玩玩具一樣上下拋:「是什麼不重要吧。」
千離:……不重要嗎?不愧是五條悟,最強果然是體現在方方面面。
「哈哈哈——拔拔,再高一點。」笑哈哈的奈緒享受著難得的快樂。
「很重要吧!人外之類的也能接受嗎?該說不愧是你。」夏油傑毫不猶豫的吐槽道。
接住落下來的奈緒,五條悟看向夏油傑,那雙漂亮的天空之瞳中閃過一抹深意,狀似無意的說道:「傑,你最近心情不錯哦。」
「有嗎?」話題回到自己身上反而變得有些別扭,夏油傑雙手插兜,劉海被風吹起,語氣變得輕柔:「大概是因為夏天快過去了吧。」
「所以,奈緒的媽媽到底是誰?」反倒是夏油傑升起了好奇。
能夠嫁給五條悟,肯定不是一般人。
「千離會嫁給傑也讓人覺得不可思議才是。」清楚了解摯友內心的吐槽,五條悟迅速反駁,噘著嘴嘀咕道:「果然,傑也是禽獸。」
「你才是禽獸。」
頭痛的摁住某人的大腦,雖然被無下限擋住,不過還是很想那顆金貴的腦子還是直接扔了。
「是狐狸!」提到麻麻,奈緒性子高昂,趴在五條悟懷裡超大聲的說到。
「果然是人外!」夏油傑一臉看變態的表情。
五條悟滿臉不在乎的摸著下巴,「竟然是狐狸?毛茸茸嗎?」
夏油傑震驚臉:「竟然只是在意這種東西嗎?」不愧是悟。
第8章
悟的好大兒
最後五條悟的老婆是誰這件事依舊無疾而終。
千離不知道為什麼閉口不談。
問奈緒,又完全聽不明白。
感覺成了未解之謎。
難不成真的是人外?
夏油傑此時此刻,真心覺得……悟是BT。
不過說起來,在某種意義上,即使拋棄長相,五條奈緒絕對是五條悟的崽。
光是兩人完全一致的愛好,以及奈緒無理由站拔拔的性格,讓人有一種,到底是誰在照顧誰的微妙錯覺。
比如奈緒會認真地收好任務單,在五條悟執行任務的時候提醒對方放帳,在拔拔打架的時候在一旁喊加油,甚至於提醒拔拔任務順序。
再離譜一點,奈緒這家伙會每天用小包包裝上不同口味的零食和糖果,在五條悟被高層搞得不爽時,適時遞上對方喜歡的東西。
硝子:離譜過頭就會懷疑,到底誰是爸爸,誰是孩子了。
夏油傑:不愧是悟的孩子,果然懂得適者生存。
以至於,短短幾天,五條悟對五條奈緒的好感已經快趕上夏油傑了。
被悟當做哆唻A夢使用的奈緒,今天也在努力的照顧拔拔呢~
結束今天的任務,五條悟帶著奈緒坐在高專操場的椅子上吃薯片。
吃到一半,五條悟忽然想起來今天好像有什麼事情沒做。
桀驁不馴的少年單手架在身後的長椅上,表情淡定的一口咬掉一半的大福,嘴裡鼓鼓囊囊,漫不經心的想著:應該不是什麼重要的事情吧~
「拔拔,硝子阿姨叫我們中午找她,要去了嗎?」軟綿綿的聲音響起,吃巧克力棒的小奈緒歪著頭。
「嗖嘎,原來是這件事。」一口包下所有大福,以拳擊掌,裝作一副恍然大悟。
所以拔拔剛剛是真的忘記了吧?小奈緒肯定。
「沒有忘哦~」某人相當自得的說道。
嘛,其實已經忘得一干二淨了。
站起身,身上的薯片渣渣直接被無下限隔絕掉在地上,沒有任何污漬殘留,在某種意義而言,無下限還真是蠻好用的存在。
五條悟順手撈起小家伙,一個瞬身出現在醫務室門口。
語氣蕩漾的喊到:「硝子~我們來了~」
忙了一宿,硝子滿臉黑線的看著踹門而入的五條悟。
看了眼那扇搖搖欲墜的大門,在對比敵我雙方戰力後,沉重的揉了揉額頭。
歌姬逃到京都當老師還真是正確的選擇,這家伙真的超級自我。
「硝子阿姨辛苦了,要喝點奶茶嗎?」小奈緒一溜煙從五條悟懷裡跑下來,又從零食包裡翻出來低糖奶茶,屁顛屁顛的跑過去遞給硝子。
對此,五條悟挑了挑眉,怪不得這小子任務回來之後纏著他買低糖奶茶。
小奈緒捧著奶茶遞給硝子。
硝子低頭,溫熱的奶茶,又看向露著甜甜笑容的五條奈緒,露出略顯蒼白的笑意,揉了揉他柔軟的銀白短發,聲音溫和的說道:「謝謝。」
果然,五條奈緒是基因突變吧?
「把你們叫過來是因為我收到了高層的指令,讓我抽一管奈緒的血進行分析。」對高層無感,事實上對咒術界所有都相當無感的硝子淡定的說出了對方的計劃。
原本無所事事的五條悟失手直接捏爆汽水瓶,因為有無下限倒也沒濺到身上,語氣溫吞且帶著懶散:「那群人的手伸的太長了。」
尚且年幼的奈緒雖然不知道為什麼爸爸突然生氣,不過還是學著媽媽順貓的樣子從小兜兜裡掏出薄荷糖,「拔拔吃糖,要是討厭的人,殺掉就好了。」
軟綿綿的說著可怕的話,完全不覺得哪裡有問題的奈緒抱住五條悟的腿。
五條悟和家入硝子同時低頭看向小不點。
喂,等下,這種話真的是個三歲的小孩可以說出來的嗎?硝子終於有一種,對方真的是五條悟兒子的感覺。
「我覺得這建議很不錯哦~」五條悟相當開心的拍了拍小奈緒的腦袋,笑的一派天真:「討厭的人都殺掉就可以了。」
得到拔拔誇獎的小奈緒也很開心,漂亮的鳶紫色眼眸閃閃發光。
硝子嘆了口氣,感覺夏油傑不在,五條悟病的更嚴重了。
「那拔拔我們現在要去殺掉他們嘛?」小奈緒興致滿滿,伸手要抱抱,軟綿綿的看起來更可愛了。
順手把他抱起來,五條悟伸出手指點了點他的額頭,語氣輕快又散漫:「小孩子的話,還是不要那麼早接觸醜陋的東西,會變醜的。」
一本正經說著奇怪的話。
讓五條悟照顧孩子真的沒問題嗎?硝子嚴重懷疑。
小奈緒歪著腦袋:「那可以詛咒他們嗎?」
「詛咒?哈哈哈哈哈哈,隨便詛咒哦~」某個瘋批男人笑眯眯的摸了摸小家伙的腦袋,畫風一轉,「硝子要一起吃飯嗎?今晚就吃糖醋排骨吧。」
「……為什麼話題又變成吃晚飯,比起晚飯,我還是更想睡覺,好了,話已經說完了,麻煩你快點離開吧,到時候報告書就寫五條悟阻止並大鬧一場。」說著她瞥了眼被踹破的門,臉不紅氣不喘的家裡一句:「並把醫務室摧毀,需要申請修理費。」
這個借口不錯。
順帶相當嫌棄的擺擺手:「你可以走了。」
「欸,還真是絕情啊~」明明不在意卻還故意露出虛假的失落表情。
小奈緒吧唧一口親上去,抱住拔拔:「好耶,奈緒陪拔拔一起吃~」
「走呀走呀~我們去吃飯吧~叫上傑吧。」武斷的決定。
剛剛回到高專,還沒來得及和老婆貼貼就被五條悟拉來吃飯,所以變得異常生氣。(這是五條悟說的)
「誰是沒來得及和老婆貼貼鬧矛盾啊,混蛋。」惱羞成怒的夏油傑黑著臉,一把摁住五條悟的腦袋,咬牙切齒。
無視兩位屑DK的打鬧,千離給奈緒准備了甜粥。
五條悟輕而易舉的躲過夏油傑的輸出,語氣相當挑戰正常人的神經。
「不然傑為什麼要臭著臉~果然是因為我們打擾了你們的二人約會吧~」
陪孕婦散步=二人約會
腦子裡自動換算,五條悟完全不覺得自己打擾了夏油傑約會有什麼關系。
剛散步回來,准備讓千離休息一下的夏油傑冷笑一聲,准備人道毀滅對方算了。
「不過,這家中華料理很棒哦。」坐在一旁的千離開口拯救了五條悟,語氣溫柔的誇獎道,「五條的口味一向很棒。」
夏油傑一臉無語:……你到底是報著怎麼樣的心情,才會覺得五條悟那種嗜甜如命的口味很棒。
「就是就是。」相當自我的五條悟瞬間化作Q版臉蛋,認同的點點頭,張揚的銀白短發隨著他的動作左右搖擺。
明顯清楚了解自家摯友的性格,夏油傑開始點餐,還是先下手為強吧。
「我要糖醋排骨、荷花酥、冰粉……」閉著眼報出一大串菜名,某人相當囂張。
「你報的這些都是甜品。」夏油傑微笑的拒絕,「請給我們來幾道招牌菜。」
「哈?有什麼關系嘛,反正我會全部吃光光。」五條悟任性的全部加上。
在喂奈緒喝粥的千離突然愣住,表情冷冽一瞬,「我說,五條君,奈緒有使用詛咒嗎?」
正和夏油傑插科打諢的五條悟停下,漂亮的天空之瞳璀璨明亮:「詛咒?」
「就是,你有在他面前提起你討厭的人嗎?或者有什麼人對你無禮?」千離慢條斯理的說道。
【小奈緒歪著腦袋:「那可以詛咒他們嗎?」
「詛咒?哈哈哈哈哈哈,隨便詛咒哦~」】
下午的對話被記起,五條悟有點不明所以:「大概是下午說了詛咒那群糟糕老頭子的話吧,真的是一群明明已經踏入棺材還想要這樣那樣的老頭子,真是讓人討厭。」
「欸?咒術界高層嗎?」千離不緊張了,語氣輕快的問道:「那晚上要不要和我一起去看好戲?」
夏油傑:?
話題是不是跳的太快了一點?
五條悟:?
是關於奈緒?
第9章
爛橘子燉咒靈
月黑風高夜,殺人放火天。
當然,後半句不是重點。
依靠千離咒術實現完美隱身的幾人出現在咒術高層所在地。
三人穿過層層戒備的咒術師,在無人發覺的情況下潛入古建築內,比起高專更為堅固的結界。
靈巧到根本不會被人發現蹤跡。
即使是懷孕的千離,靈敏度和隱蔽性也是無懈可擊。
穿過結界後明顯感覺四周的氣息變了,幾人在屋頂上坐下。
把兩人叫來的千離從懷裡掏出——爆米花。
「爆米花?」等下這東西到底是從哪裡掏出來的?夏油傑很是不能理解。
千離微笑的遞過去:「要吃嗎?焦糖口味。」
「我要!」五條悟和奈緒齊刷刷開口。
在夏油傑沒來得及阻攔的情況下,三人和諧的坐在房梁上吃起了爆米花。
在場唯一一位「正常人」夏油傑懷疑自己今天是腦袋被門磕了才陪他們瞎胡鬧。
「請給我來一份。」毫不猶豫的加入戰場,夏油傑微笑,至於不能在咒術高層的底盤吃爆米花?誰管那群老橘子。
滿臉看戲揶揄表情的五條悟順手把爆米花遞過去。
「快來快來,傑這裡,可以看到好戲。」笑的像個狡猾狐狸,千離碧綠色的瞳眸閃過一絲惡念,轉瞬即逝。
被夏油傑清楚捕捉。
臉上微笑不變,他曲起一條腿坐在了千離身側。
「哦,這個很好吃嘛,超甜。」豎起拇指,五條悟抱起一整桶和奈緒分享。
今天好像是上層的會議時間吧?
雖然有把握不被發現,但偷窺高層會議這種事情。
尚存良心的夏油傑還是有點微妙的感覺還蠻不錯的。
「話說,在這裡吃爆米花會被罵的吧?」嘴上這麼說,行動絲毫不慢。
「有什麼關系嘛,反正只是一群爛橘子。」隨口說道的五條悟格外淡定,「所以,到底是什麼好戲?還真是讓人期待。」
伸出手指點在唇邊,漂亮的櫻色唇線在黑暗中有些晃眼,語氣中的笑意更深,千離眯起眼微笑道:「很有趣哦。」
夏油傑看向奈緒,好奇的問道:「奈緒的咒術不是五條家的無下限?」
這回不是五條悟回答,而是千離:「對,奈緒的咒術更偏向於他的母親,至於無下限,因為沒有六眼,小奈緒是可以用,但是使用起來比較耗費咒力。」
被提到名字的小奈緒從五條悟懷裡探出腦袋,嘴裡滿滿當當的塞滿了爆米花,圓溜溜的紫色眼眸在黑夜閃閃發光。
壓低奶裡奶氣的聲音:「拔拔,我們終於要把爛橘子全部殺死了嗎?」
夏油傑:……悟這家伙到底教了孩子什麼。
完全不覺得自己哪裡有問題,五條悟笑眯眯的伸出一只手,「要麼就今晚?」
「好耶~」小奈緒歡呼。
兩人頭碰頭開始竊竊私語。
夏油傑不得不打斷兩人莫名其妙的父子局,萬一悟真的當真了,他可不想被咒術界追殺。
「開始了。」伴隨著千離的聲音。
四周的燈光驟然暗下。
一扇扇屏風升起,屋內陷入一片漆黑,屏風側面的燈籠亮起,星星點點。
「開始吧。」蒼老年邁的聲音自屏風後傳出。
「五條悟的兒子和夏油傑的妻子出現了。」
「很適合當做人質不是嗎?」
蒼老、縹緲、帶著無限惡意的聲音蔓延開。
被提到名字的五條悟淡定的撐著下頜,垂眸,天空之瞳蒼藍而淡漠:「在說我們呢~」
「似乎是想操控我們?」夏油傑的語氣也愈發溫柔。
兩人露出惡劣的笑容。
突然覺得悟說的鏟除爛橘子計劃也不錯呢。
下一瞬,不知名的咒力蔓延開。
「嘿嘿嘿、嘿嘿嘿——」空靈而森冷的小孩笑自字封閉的空間響起,來自四面八方,無處可尋。
「啪、啪、啪——」
拍皮球?
「陪我——」
五條悟和夏油傑不愧為特級,第一個反應過來:「特級咒靈?不,更像是更式神之類的。」
穩然不動的千離哼起歌,眉眼帶笑,語氣帶著溫和,大半張臉藏於黑暗之中:「這是母親對孩子的保護哦,任何對奈緒懷有惡意,並且力量超過奈緒三倍以上,且同時被奈緒討厭的人,都會被詛咒哦——」
笑意越發明顯,帶著微妙的愉悅:「嚴重的話,會死哦。」
「會死?」
「那還真是不錯。」
夏油傑和五條悟同時開口。
與此同時,下面的高層們也感受到詭異的咒力波動,紛紛停下,戒備的看向四周。
「有咒靈!」
「不可能,這可是天元的結界!」
「血腥味!」
慌亂的聲音隨之響起,又隨之故作鎮定:「不會是咒靈!這可是天元的結界內。」
「為什麼、為什麼不願意陪我玩?啪啪啪——」伴隨著拍皮球的聲音,「嘿嘿——為什麼、不陪——我玩!」
巨大的血臉突兀的倒影在每一個屏風之上。
刷的下睜開眼,只剩眼白的眼睛充滿惡意。
血痕以及開始腐爛的娃娃臉。
眼球爆出,惡意的聲音變得更加殘忍,鮮血滲透屏風:「為什麼、為什麼不陪我——為什麼不陪我玩!」
「啊!」即使是面對咒靈的咒術師也忍不住被嚇到,止不住往後退了一步。
「不准、離開、陪我玩——」
不、不是咒靈!
是比咒靈更加恐怖的東西!
無限的惡意直接貼著臉,有人在驚慌錯亂間使用了咒力。
咒力瞬間把屏風燒毀,連殘渣都不剩,但那張如影隨形的鬼臉依舊清晰的浮現在空中,表情從「溫和」變得猙獰,「為什麼、為什麼要傷害我——為什麼、為什麼——」
「可惡,這是什麼!」
「咒術!咒術對它沒用!」
「啊啊啊啊,你不要過來!」
向來高傲的爛橘子們此刻就像是腐爛的枯枝,當發現咒力無用處時從內心誕生出恐懼。
站在房梁上方並沒有看清那東西的全貌,五條悟和夏油傑露出有趣的表情:「咒力沒用?」
「是哦,咒力是無法對抗靈體,那是比咒靈更加可怕的存在哦。」千離笑的和藹可親,「會死的呢~」
「陪我、陪我玩——」
滲血的面容開始腐爛,腐爛之下彌漫起近似特級怨靈的咒力水平。
一雙雙血手從底下蔓延,不停地拽著每一位高層的衣服,嘴裡念叨著:「陪我、陪我——」
「警報!警報!」
「快救援!呼叫救援!」
爛橘子們亂作一團,開始瘋狂的逃生,特級無實體咒靈,安靜的屋子變得奇怪起來,甚至還有尿騷味出現。
「哈哈哈哈哈哈!」五條悟瘋狂嘲笑,心情變得格外輕快起來。
夏油傑站在柱子上,雙手環胸,臉上溫和的表情不變,眼底閃過一抹不屑:「還真是狼狽的貪生怕死之輩啊。」
「可惜,他們對奈緒的惡意不夠,不會被殺死。」千惠可惜,撫摸著自己的孕肚,情緒相當溫和且穩定:「根爛了的話還是趁早修剪才行。」
「我贊同哦~」悟心情很好的響應。
奈緒趴在五條悟懷裡,軟軟的打哈切:「游戲結束了嗎?」
「結束了喲,奈緒要是困得話就睡覺吧,記得多討厭一下爛橘子們哦~」惡趣味十足的千離撫摸著他柔軟的短發。
臉上的笑容變得陰沉起來:「他們會被詛咒一周以上喲~」
夏油傑:聽起來不錯。
五條悟:超棒的欸!
第二天
咒術高層遭到襲擊一事就被通報。
夜蛾焦頭爛額,立刻召集了兩位特級咒術師。
面容嚴肅的看著眼前兩位問題兒童,語氣沉重:「昨晚,咒術高層遭受特級怨靈襲擊。」
打哈切的兩人止住動作。
「哦?大人們沒事吧。」
「死了嗎?」
虛假的問候和真誠的提問同時響起。
夜蛾透過墨鏡認真的看了眼那兩個家伙,語氣微妙:「真的和你們無關?」
五條悟真誠的眨了眨眼,語氣隨意:「夜蛾你在說什麼鬼話~我的話,會直接全部殺死哦~」
夜蛾:……確實是悟這家伙的作風。
由此咒術界又誕生了一個未解之謎。
第10章
傳下去,傑不行
夏油傑學長真的有老婆了!
五條悟學長真的有孩子了!
即使這兩件事都是真的,也足以讓人懷疑自己是不是沒有睡醒,或者正在做夢。
對比起欺詐性比較強,被評價為溫柔帥哥的夏油傑,五條悟這位除了臉一無是處的DK,真的有人會嫁給他嗎?
當然這樣的疑惑還沒持續一天,新的謠言又出現了。
五條悟的老婆是個狐狸!
是非人類!
當得知五條悟真的有孩子時,已經在京都開始做實習老師的歌姬發出來自靈魂的震驚:「那真的不是五條悟自己生出來的嗎?」
對此,硝子默默糾正:「就算是五條悟也無法自己生孩子。」
「那就一定是逼良為娼吧。」穿著巫女服的歌姬十分中肯的說到,像是親眼所見。
「……也許是靠愛感化?」硝子不太確定的說到,補充了一句:「聽說是狐狸。」
歌姬瞬間從滿臉不相信,變成了理所當然,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我就說正常人類沒有會嫁給五條悟的。」
「額,狐狸的話應該是狐妖?」硝子不太確定回答。
比起妻子是人類,難道還是狐妖更容易被接受嗎?五條悟這家伙的節操已經全部沒有了吧?硝子冷靜的想到,順手開了罐啤酒。
「說起來,歌姬過幾天就是高專校園祭,要回來參加嗎?」當說出這個事情,硝子還微妙的停頓了一下。
引來歌姬的震驚,穿著巫女服的女子語氣微妙:「總共加上監督不超過五十個學生,還要舉辦校園祭嗎?」
「……」這也是硝子沉默的地方。
「大概會很有趣?」硝子不確定說到,補充道:「冥冥會回來參加。」
「好吧,那我也會去的,雖然要見到那兩個混蛋,不過我還蠻好奇夏油傑的老婆,和五條悟的孩子是什麼樣的。」該不會實際上根本不是人類吧?雖然有點不禮貌,但歌姬實在想不到到底是誰有這麼大的勇氣,嫁給那兩個家伙。
她表示自己確實想要見一下這偉大的「犧牲者」。
比起被兩個DK荼毒了好幾年,怨念超深的歌姬,身為學弟的爽朗少年灰原雄則是近乎天真的熱情,真誠的祝福學長們。
相當淡定的接受了這個這詭異的事情。
五條悟的妻子是個狐妖的微妙設定。
以及傑前輩有了妻子。
身為的搭檔的七海建人僵硬了下,推了推眼鏡,偶爾會對灰原雄的天真報以無語情緒。
看向對方:「……所以你拉我出來是做什麼?」
金色短發,氣質沉穩的七海建人看向棕色蘑菇頭,笑的一派天真的少年。
灰原雄轉頭,標准的露齒微笑:「當然是買見面禮。」
陽光、人群、吵鬧。
再有就是灰原雄爽朗的笑容。
某種意義來說,七海最不擅長應付的應該就是他這種家伙。
比起能夠直接無視的五條,身為爽朗少年的灰原則要難搞的多,他會露出星星眼看著自己。
「……真的有必要買那種東西嗎?」金色短發的七海腦子裡自動浮現出夏油傑和五條悟兩人的身影。
坦白來說,夏油學長要比五條學長靠譜一點,但真的只是一點!
四舍五入其實兩人都是相當不靠譜的存在。
七海建人和灰原雄穿著高專的校服出現在人來人往的澀谷。
漫畫周邊在建築投影上飛快閃現。
人群之中的怨念也比郊區濃烈的多。
和滿臉不耐煩的同期不一樣,身為咒術師卻有著樂觀開朗性格的灰原雄更像是普通的高中生。
灰原雄早已習慣搭檔的性格,金色短發的少年滿臉不耐煩,卻還是任由對方拉著自己往前走。
「我們還沒給學長的妻子和孩子買見面禮吧?」灰原雄笑嘻嘻的,「第一次見面當然要送上見面禮。」
根據七海對兩位學長的了解。
他們……
真的會承認那是自己的老婆or孩子嗎?
等七海和灰原買完禮物回到高專的時候,正好遇到了抱著奈緒出任務回來的五條悟。
說起來,最近夜蛾校長好像很少暴躁的罵罵咧咧。
難道五條學長為了給兒子做個好榜樣,從良了?
姿態懶散,霜白短發的少年抱著和自己極為相似的孩子,如出一轍的精致容貌,被陽光一照更顯得精致無雙。
關於為什麼大家會覺得五條悟能夠自己生下孩子的主要原因是……
因為奈緒和他簡直是一個模子裡刻出來的。
實在是太像了。
不知道和小孩說了什麼,五條學長臉上的表情有點怪怪的。
「五條學長看起來溫柔好多。」灰原小聲說道。
七海則報以微妙的情緒。
溫柔這個詞和五條悟這家伙完全沒有匹配性。
早就發現兩位學弟,不過並不在意,聽完小家伙的話,五條悟才像是剛發現他們一樣,淡定的打招呼:「喲呵~是灰原和七海啊~」
「七海蜀黍、灰原蜀黍下午好。」奶聲奶氣的奈緒從五條悟懷裡探出腦袋,一點點打著瞌睡,像是沒睡醒的樣子。
五條悟自然的伸手摁住他的腦袋,讓他靠在自己肩膀上。
感覺……五條悟好像對那孩子蠻好的。七海不確定想到。
「五條學長好久不見!」
「五條學長」
比起熱情的灰原,七海則顯得冷漠很多。
灰原立刻拿出自己下午買的伴手禮:「這是送給小奈緒的禮物。」
「哦,禮物啊,是什麼?」比起昏昏欲睡的小奈緒,五條悟顯得更好奇,直接打開了禮物盒,從裡面拿出了……奶嘴?
奶嘴?!
「是最棒的奶嘴哦,店員說這是賣的最好的。」完全不覺得自己送的禮物有什麼問題,灰原雄笑的爽朗,伸手摸了摸小奈緒的腦袋。
手感超好的。
難道五條學長的頭發手感也是這樣?身邊飄起小紅花的灰原雄陷入的自己的幻想。
七海:……我覺得你在想很危險的事情。
見到是這種東西,五條悟瞬間從「興致高昂」變成了「興致缺缺」,隨手塞到奈緒嘴裡。
完全不介意拔拔的粗魯,奈緒試著咬了兩口,口感極佳:「謝謝灰原蜀黍~」
果然不是錯覺,五條前輩的孩子很有禮貌。七海認真地盯看著小奈緒,心底肯定,這絕對是對方妻子的功勞。
所以即使是一只狐狸也比五條學長會教孩子嗎?
「五條學長知道,夏油學長和千離小姐在哪裡嗎?」灰原舉了另一份禮物。
「宿舍吧,傑那家伙簡直就是老婆控。」某人不客氣的吐槽,顯然是最近狗糧吃多了。
七海:……說起來,五條學長你也是兒子控吧?
說曹操曹操到,正在陪妻子進行漫步的夏油傑出現。
在看到五條悟和兩位學弟的瞬間,夏油傑就微妙的感覺到了大事不妙。
「夏油學長,千離小姐這是我們給你們的新婚禮物!」熱情少年灰原雄舉著禮物,像秋田犬一樣帶著熱情的笑容。
新、新婚禮物?
「……」他哪一點跟新婚搭邊了?此時此刻夏油傑收斂了笑眯眯,面無表情的看著灰原雄。
對於學長譴責的眼神全然無視,完全沒感受到被凶狠狐狸盯上,秋田犬系的灰原雄得到了千離溫柔的笑顏:「謝謝,請問可以現在打開嗎?」
「當然可以!」
秋田犬的感覺更強烈了。
千離打開禮物盒。
「……」瞬間合上。
五條悟和夏油傑好奇的看過來。
千離笑的無比牽強。
灰原雄眨眨眼,帶著猶如狗狗般的憨厚。
「千離小姐喜歡嗎?」灰原雄期待的問道。
向來風光霽月的笑容變得模糊,千離克制住咬牙切除的心,笑的格外勉強:「喜歡。」
「我就說千離小姐會喜歡吧~」
「……所以你到底送了什麼?」
七海問向灰原。
夏油傑難得被挑起好奇心,五條悟抱著奈緒湊過來,兩人目光直勾勾的盯著禮物盒。
千離一手摁一個,把他們推開,皮笑肉不笑的說到:「這就不用好奇了吧?」
於是乎高專又多了一個未解之謎。
灰原雄到底送給千離什麼新婚禮物……
對此千離的評價是:哪怕看上去是開朗的狗狗類型的咒術師,本質上也是瘋批
夏油傑:所以到底送了什麼?
千離對此的回答,笑的溫文爾雅,「是給傑補身體的呢~」壯/陽/藥。
第11章
巧克力味的咒靈球
咒靈操控
可以將降伏的咒靈收歸己用,自由操縱的術式。根據階級換算,相差二級以上時,可以省去降伏,幾乎無條件地獲取咒靈。
聽起來很強,實際上確實很強。
和五條悟一起被定位為特級的咒術師,夏油傑也是相當強大的存在。
各方面而言都是。
只可惜,強大歸強大,面對摯友還是相當無力。
一大早,可愛的小孩成了他的小跟班,因為拔拔有事情而把他「托付」給夏油傑照顧一天。
准確來說是大清早直接扔給了夏油傑。
「嘛,因為要去的地方很遠,今天不一定可以趕得回來,小奈緒就麻煩傑照顧一下~」某只白色大貓相當隨意的擺擺手。
身邊飄起了無數彩色的小花花,絲毫沒有「拋夫棄子」的愧疚。
被強硬的塞了孩子,夏油傑臉上溫和的笑容都快掛不住。
這家伙難道不知道自己昨晚三點才解決任務回來嗎?!
早就習慣拔拔隨意性格,奈緒也相當適應良好,愉快的和拔拔拜拜後變成了夏油傑的跟屁蟲。
抬頭看了眼時間,才八點,抱著奈緒已經沒有了睡意。
臉上沒了笑意而顯得冷漠,少年垂下眼眸看向懷裡的小不點。
絲毫不懼對方的起床氣,奈緒軟綿綿的抱住他的脖子,聲音又甜又軟:「傑蜀黍辛苦了~我會乖乖的。」
夏油傑:……這家伙完全就不像是五條悟的娃!
瞬間沒了怒氣,嘴角不自覺勾起,帶出淡淡的笑意,伸手摸了摸小家伙的頭發,「沒關系,要吃早飯嗎?
恰好,隔壁的們也打開,換上輕便長裙的千離出現,看到站在門口的夏油傑和奈緒後,微微一笑:「早上好呀,傑、小奈緒。」
「早上好~千離姨姨~」
「早安。」
歡脫的童音和低沉的男聲同時響起。
溫暖的陽光,帶著明媚的氣息,清風拂過臉頰,帶起夏日的清涼,在看到對方的時候,夏油傑不自覺柔和了表情。
「要來吃早餐嗎?」千離側身,邀請兩人入內。
踏進千離房間的瞬間,夏油傑就感受到一種醍醐灌頂的清爽感。
好似所有的疲憊盡數散去,身體變得格外輕松。
夏油傑不解的感受著身體內趨於平緩的咒力,從細微情緒中誕生的力量,在使用過後總會變得不那麼溫和,而此刻它們開始平息。
溫柔嬌俏的女子從廚房端出早點,「要是傑有工作的話,我可以照顧緒奈。」
瞥了眼對方的肚子,即使奈緒沒有繼承悟的糟糕性格,但讓孕婦單獨照顧孩子他還是做不出來的。
被無視的小奈緒拉了拉夏油傑的衣擺,好奇的眼神閃閃發光。
「傑蜀黍,咒靈球是什麼味道?」他好奇的問道。
「沒什麼……味道。」並不喜歡說沉重的話題,話音未落,就被千離戳了戳額頭。
對方碧綠的眼眸落在他的眼中,精致漂亮的五官變得靈動。
「如果給孩子灌輸錯誤的念頭,他們會去自己偷偷嘗試的哦,傑。」
「……」無措的感受著額頭上觸感,大腦遲鈍的思考著:偷偷嘗試?嘗試什麼,偷吃咒靈球嗎?
想到那個可怕的畫面,夏油傑臉上溫和的表情都快掛不住,立刻更改口風,很認真的開口:「很難吃,像是將擦拭過嘔吐物的抹布囫圇吞下一樣,非常難吃。」
生怕奈緒真的嘗試,他特地重復了兩遍「難吃」。
奈緒歪著腦袋,白白嫩嫩又軟綿綿,像極了五條悟的小臉蛋上落下茫然:「不能把它變成甜甜的糖果嗎?」
夏油傑啞然失笑,摸了摸他的腦袋:「這種事情辦不到。」
對待孩子的時候,眼中總是會流露出不自覺的溫柔。
「那變成超級甜的糖果?」奈緒抱住他的大腿撒嬌:「要甜的!」
「好好好。」果然對待孩子不能用邏輯,熟練掌握順毛技術的夏油傑,多少有些無奈。
不愧是悟的孩子。
千離臉上的笑容變得真切了幾分,坐在軟墊上,對奈緒說道:「不能太甜哦,會蛀牙了,牙牙會被蟲子吃掉的。」
「內?」奈緒立刻捂住嘴巴,小臉蛋上流露出驚慌。
「所以,小奈緒要少吃點糖糖哦。」她笑得格外溫柔。
夏油傑撐著下頜,看著小奈緒和千離的互動,臉上不自覺流露出溫柔的笑容。
千離她……會是個好媽媽。
那他呢?
會是個好父親嗎?
等下,為什麼他會這麼自覺的帶入父親的位置?那孩子嚴格來說根本不是他的吧。
……突然清醒過來的夏油傑嘆了口氣,果然是被帶偏了吧。
「傑今天沒有任務嗎?」和奈緒玩了一會兒,千離小聲問向夏油傑。
「傑?」
「啊,有,有一個一級咒靈的祓除任務,沒什麼困難的,很快就能結束。」他一如既往的露出和善溫柔的表情。
小奈緒和千離對視一眼,齊齊露出甜甜微笑:「那我們也要去~」
「啊?欸!?」
……
車子在高速路上平穩駛過,輔助監督頻頻透過後視鏡往後看去。
咒術界唯三特級咒術師之一的夏油傑,以及……他的妻子!
原來傳言是真的,夏油傑真的有老婆!
看樣子以及快要生產了。
「麻煩你好好開車。」溫柔的聲線響起,夏油傑從任務單裡抬起頭,語氣溫和的說道。
「啊,是!」
監督被嚇了一跳,立刻挺直腰板,不敢繼續走神。
任務很輕松,就是簡單地祓除怨靈,夏油傑側眸看向千離和奈緒,心底忍不住嘆息。
「沒事的哦,傑,我會保護好奈緒的。」正在走神的千離開口,歪著腦袋銀白長發落在肩上,清晰可聞的淡雅花香襲來,語氣溫溫柔柔,「傑的話,只要祓除咒靈就可以了。」
「……」這才是最大的問題吧,夏油傑難得的開始頭疼。
抵達任務目的地,監督下車。
是一所高級中學,由死去學生的怨念和學校學生的怨恨組成的怨靈,勉強達到了一級水平。
「祝您武運昌隆。」監督俯身,面色終於嚴肅起來,順手把帳放好。
夏油傑感受了下空氣中的咒力,可有可無的點點頭:「嗯,你回去吧。」
「是!」果然做夏油君的監督比五條君要好一萬倍。
茶色短發的監督九十度鞠躬,心底異常同情這次被安排和五條悟搭檔的伙伴。
步入賬內,濃郁的咒靈的氣息遠超平常。
「還真是惡心的味道。」
千離拉著奈緒跟在夏油傑身後,帳內的世界更加昏暗,顏色近似於黑白灰的色調。
隨手召喚出一只二級咒靈把一些長相古怪,像是肉塊拼接成的雜碎殺死。
惡心的臭味彌漫在空氣中。
「死吧——都死吧——」巨大的像是臭蟲一樣的咒靈浮現在教學樓上,惡心的巨大毛毛蟲長著一張扭曲的人臉,肉瘤一般的軀體上覆蓋著咒力。
夏油傑後退一步,回頭掃了眼千離和奈緒,確保不會把他們卷入後。
起手式——
「特級假想咒靈,二口女。」
渾身散發污穢的咒力自他身後出現,夏油傑從醜寶口中拿出咒具,咒力覆蓋全身,以及其迅猛的速度從外牆跳躍而起。
半空之中,二口女的襲擊伴隨著夏油傑的斬擊席卷而來。
「黑閃——」
覆蓋著咒力的拳頭落在咒靈腦袋上。
下一秒,巨大的咒靈轟然落地。
夏油傑收回咒具,抬手,咒靈變成漆黑的丸子。
「啪啪啪——哇!傑蜀黍超厲害的!」小奈緒興奮的鼓掌,眼神充滿好奇的看著咒靈丸,奶聲奶氣的問道:「黑色是巧克力口味的嘛?」
「不……不可能是巧克力口味的。」夏油傑收起咒靈丸,笑著揉了揉奈緒的腦袋。
千離歪著腦袋,笑的格外狡猾:「我也覺得是巧克力味哦,傑要不要試試?」
「……」都說了不可能,一抬頭被兩雙期待的眼睛盯看著,莫名感受到亞歷山大,夏油傑嘆氣,從口袋裡拿出咒靈丸。
屬於千離的咒力蔓延開。
夏油傑拿起咒靈丸吞下。
狹長的眸子驟然瞪大。
入口超甜的巧克力簡直齁到爆。
沒有任何負面情緒被干擾到,夏油傑掐住自己的脖子,額頭青筋暴起。
好、好甜!
有那麼一瞬間,他好像看到了死去多年的祖母。
第12章
最強竄了
咒靈球變成了巧克力味。
夏油傑沒想到自己第一次生出毀滅世界的念頭竟然是:差點被甜死。
有那麼一瞬間,他莫名覺得還是之前的臭抹布比較能讓人接受。
那種齁甜到令人糊嗓子的窒息感……
這種東西除了悟根本沒人能吃得下,夏油傑萬分確定。
因為不知道是例外,還是咒靈真的變成了巧克力味,在回高專前他順手收了幾只低級咒靈。
「蜀黍不喜歡巧克力味嗎?」被夏油傑抱在懷裡的奈緒悶悶不樂。
不明白為什麼傑蜀黍看起來很不開心,拽了拽他的衣擺,好像是知道自己做錯事,圓嘟嘟的小臉蛋軟綿綿的,低下頭悶悶不樂:「是不好吃嗎?」
看到他愧疚的小表情,夏油傑莫名生出:「五條悟的兒子竟然是個小天使」這樣的感嘆。
摸了摸他的腦袋,他停頓一秒,開口道:「不,沒有,只不過是蜀黍不喜歡巧克力。」
「太甜了?」走在一側的千離好像意識到問題所在。
對此,傑沉重的點頭,第一次坦誠說出心裡話,心有余悸:「簡直像是一口氣吃了一斤白砂糖的感覺。」
「……」一斤白砂糖,千離難得沉默,果然這種事情還是得拜托她,不能指望小奈緒。
心情復雜的夏油傑帶千離和奈緒回到高專宿舍。
首先要解決的問題就是咒靈球的口味……
連續吞了幾個低級咒靈,差點被甜到見已故祖母,夏油傑認命了。
面對眼前巧克力味的咒靈球,傑難得陷入沉思,微妙的開始思考富有哲學的問題。
是吃「屎味的巧克力」還是吃「巧克力味的屎」
他現在就面臨這樣的抉擇。
千離和奈緒坐在他面前,兩人低著腦袋認錯。
嘀嘀咕咕。
「吶,小奈緒,你可以把味道變回去嗎?」她小聲問道。
奈緒學著她的樣子,小心翼翼的說到:「可是我也不知道為什麼會變成巧克力味。」
兩人擠眉弄眼的樣子被傑盡收眼底。
夏油傑:……完全說不出嚴肅的話。
「喲~大家下午好~」工作結束的五條悟情緒高漲的出現在門口,手上還拿著伴手禮櫻花口味的奶油泡芙。
以相當誇張的姿勢進屋,熟練的把夏油傑房間當做自己房間,直接坐在榻榻米上,情緒高漲的把超級無敵美味的奶油泡芙放在茶幾。
早就感受到某人出現,千離和夏油傑默契無視他的搞怪。
只有奈緒歡快的表達了對拔拔的思念,屁顛屁顛的跑過去一把抱住悟的肩膀,甜甜的說到:「拔拔,歡迎回來~」
「我有給你帶伴手禮,來自神奈川的限定櫻花泡芙~」一把抱起兒子,得到一個像是奶糖的吻,心神蕩漾的五條悟拿出泡芙,大方的分了奈緒一個。
奈緒看了看泡芙,掙脫五條悟的懷抱,屁顛屁顛跑過去把泡芙遞給傑:「蜀黍。」
「恰泡芙——」
「謝謝小奈緒。」伸手揉了揉他的腦袋,並沒有因為奈緒把咒靈球變成超甜巧克力而生氣。
是完全看不出因為剛剛吃了一口咒靈球,被齁到咒力爆發差點毀滅世界的可怕存在。
五條悟微妙的湊過來,看眼傑又看了看滿臉襦目的奈緒,發出唏噓聲:「傑,你這家伙竟然連我兒子都不放過嗎?」
傑抬頭,以相當一言難盡的微妙表情看著對方,指了指桌上的咒靈球,語氣平靜:「巧克力味的,要吃嗎?」
不明所以的悟撇頭看了眼,六眼輕而易舉的看透那玩意的構造,充滿了令人惡心的咒力。
嫌棄的往後仰去,毫不客氣的吐槽道:「傑,你是腦子徹底壞掉了嗎?」
做錯事的始作俑者之一的千離感到心虛,「就,目前以口感來說確實是巧克力味的。」
「哈?」五條悟懷疑他被這群人當傻子忽悠,一邊吃著泡芙,一邊超大聲的說到:「以為我是笨蛋嗎?」
沒想到千離和傑同時默契抬頭,從眼神流露出疑惑,像是在說:難道不是嗎?
「拔拔才不是笨蛋!」只有傻乎乎的奈緒大聲反駁,童言童語,鏗鏘有力:「是貓!」
「噗——」千離忍不住笑出聲。
五條悟一把摁住小家伙的腦袋。
目光落在咒靈球上,語氣略有點微妙:「說起來,裡面咒力的運轉好像確實和之前的不太一樣。」
興趣起來的五條悟拿起其中一個,夏油傑好心提醒:「那是四級咒靈,就算是你,吞下去也會拉肚子。」
「巧克力味的?」五條悟上下拋著咒靈球,語氣微妙。
一旁微笑著的千離:「按照小奈緒的口味,應該和你喜歡的一樣。」
貓兒的興趣被勾起。
五條悟看了眼咒靈球,夏油傑來不及阻止,這家伙竟然真的直接吞了下去。
濃郁的巧克力,入口即化,甜度完美,絲滑可口,五條悟露出詫異,蒼瞳因驚喜而瞪大,「超棒!」
「喂喂喂,你真的吃掉?」夏油傑不可思議,這家伙還真是個瘋子。
「超好吃的!反正只是拉肚子的話無所謂吧。」甜食控深陷美味巧克力,身邊都幻化出虛假的粉色小紅花,像是融化在春日裡的可愛小貓咪。
下一秒,洋溢著歡快情緒的五條悟突然面露猙獰,咒力迸發的瞬間毀壞了桌上的花瓶。
捂住肚子,痛苦的擠出一句:「……失陪」
瞬間消失。
夏油傑:……拉肚子到直接使用瞬閃嗎?
「拔拔怎麼了?」奈緒茫然的眨了眨鳶紫色的眼眸。
千離還是第一次知道,五條悟可以離譜到這個地步,為了品嘗美味的巧克力而直接吃下咒靈球,真不愧是他,無論做什麼都不會叫人出乎意料。
摸了摸奈緒的頭發,千離輕聲說道:「拔拔吃巧克力吃壞了肚子。」
「為什麼吃巧克力會吃壞肚子?」小小的奈緒眼裡露出茫然。
夏油傑似若有所感的看向千離,只見狐狸一般的嬌俏女子露出溫柔和善的微笑,輕聲說道:「因為太甜了,所以拔拔才會肚子痛。」
「太甜了……?」奈緒好像理解了,認真地問道:「是不是不甜拔拔就不會肚子痛痛?」
完全不覺得自己忽悠小奈緒有問題,千離點點頭,「沒錯,不可以太甜哦,不然牙也會痛。」
「那就不要那麼甜好了。」小奈緒一副理所當然的語氣說到。
咒靈球內的咒力構造再次發生改變。
身為咒術師的夏油傑同一時間發覺。
「吶,傑再試試?」這回蠢蠢欲動的換成了千離。
夏油傑:他懷疑,千離是個腹黑。
雖然已經被甜味擊中過數次,不過……
在千離期待的目光中拿起咒靈球,即使已經嘗試過幾次,在想到那個比臭抹布還可怕的甜味,身為硬漢的傑咽了咽口水,閉眼吞下。
「……」竟然不是很甜?
淡淡的甜味夾雜著苦澀,夏油傑驚訝,這個味道意外符合他的胃口。
還沒等他開口,五條悟再次瞬閃出現,全然忘記剛剛的窘迫,興致勃勃的說到:「老子剛剛在一瞬間掌握了瞬閃!」
「只要兩點之間有直線,老子就可以瞬間去往任何想去的地方。」絲毫不在意剛剛的窘迫,五條悟興奮不已。
夏油傑沉默半響,「肚子好了?」
下一秒,震天響的咕嚕聲響起,五條悟臉上再次難看,捂著肚子瞬間消失。
黑發丸子頭少年露出和善且微妙的表情:「希望悟,不會虛脫。」
第13章
咒術版霸總劇情?
如果說,要問高專學生,夏油傑和五條悟最近怎麼樣……
大概所有人都會報以微妙的表情吧。
當然感受最深的當屬同期的家入硝子,這已經是她第三次看到夏油傑這家伙任務之余拿著一本孕婦待產的書籍在看。
沒錯,是孕婦待產書籍。
各方面的槽點都很離譜。
但,這是真的。
硝子:……
有沒有搞錯這家伙。
為什麼好好一個屑DK要進化成BT一樣的存在?硝子感覺自己的同期大概壞掉了。
徹底壞掉,治不好的那種。
五條悟要稍微正常一點,除了每天惡作劇的搭檔從夏油傑變成了小奈緒。
該說一句,真不愧是五條悟的孩子嗎?
反正就微妙的從之前那種令人不適的凝結氣壓中解放,猶如脫韁野馬,朝著不可控的地步奔騰而去。
變成越來越不科學的活潑。
「說起來,為什麼夜蛾今天要把我們都叫來。」夏油傑靠在椅子上懶散的問道。
扎著丸子頭神情清爽的夏油傑,從他身上已經感受不到那種令人不適的壓抑感,好似回到了高專剛入學時候的樣子,他微微側目把目光從書裡移開,看向硝子。
最近開始留起長發的硝子回過神,目光落在夏油傑臉上,像是看到什麼髒東西一樣飛快移開。
完蛋,比起逐漸陰沉淡漠的夏油傑,眼前這個笑的「熱情開朗」的少年看起來更加危險。
夏油傑難得沉默,近來愉快的心情令他不再沉悶,反而像曾經一樣開起玩笑:「喂,我說硝子,你這眼神……」
「啪——」大門被踹開。
大白貓抱著小白貓出現,兩人叼著冰棍,十乘十相似的臉蛋。
高三之後難得的三人齊聚,炎炎夏日足以令人喪失一切欲望,跨進屋內冰涼的風瞬間掃去炎熱感,令人有一種來自靈魂的升華。
掌握了無下限的五條悟隔絕了暑氣。
小奈緒禮貌的問候:「硝子阿姨,夏油叔叔,午安。」
「喲~」剛結束任務回來,五條悟懶散的打招呼,語氣懶散的吐槽著:「外面簡直毫無生機,今年的夏天還真是炎熱。」
全然不顧那個被自己踹飛的大門。
兩人無視了囂張的五條悟,默契的看向奈緒,溫和的響應了對方的問候。
「午好,還真是完全不像是五條悟性格的孩子。」
「午安,五條悟這家伙有欺負你嗎?」
口徑十分同意,就是譴責五條悟。
奈緒露出甜甜的笑,奶聲奶氣:「拔拔很好,教會了我很多有用的東西。」比如買泡芙的時候一定要加上卷心巧克力。
硝子和夏油傑同時沉默。
他們很難想像,五條悟會教導什麼,毋庸置疑他是個天才,但是五條悟在教人這一塊毫無天賦可言。
畢竟誰家教人是:這樣感覺、然後那樣,再「啾」的一下釋放出來。
這顯得向他詢問如何使用反轉術式的夏油傑像個白痴。
至於為什麼不問硝子。
因為硝子的回答比起五條悟來更離譜:「就是啪的一下,就可以了。」
無論是「啾——」還是「啪——」顯然都不是正常人可以理解的內容。
夏油傑抬頭看了他一眼,語氣微妙:「沒想到,你還蠻會照顧孩子的。」
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從口袋裡拿出棒棒糖分給小奈緒,然後自己也咬了一根,某人相當自豪的說道:「本大爺可是五條悟。」
最近熬夜動手術的硝子困倦的打了個哈切,總覺得這兩個同期貌似越來越不正常了。
今天不知道哪根筋搭錯的夜蛾校長竟然把他們一起叫來。
小奈緒吃著棒棒糖,乖巧懂事,跟某只炸毛貓完全不一樣。
「說起來……」硝子好奇的看著軟綿綿的奈緒,「五條家的咒術是無下限吧?小奈緒也可以學會嗎?他有咒力吧?」
「不,他的術式不像是無下限。」五條悟漫不經心的說到。
關於奈緒的咒術,目前來說,五條悟不是很確定,再加上千離不知道為什麼不肯透露太多。
對此,夏油傑摸了摸下頜,語氣微妙:「說起來,千離的咒術也是個謎。」
「拔拔,要看我的術式嘛?」聽到自己被提起,小奈緒興致勃勃的抬頭,紫色的眼眸泛著幽光,像極了博取拔拔注意力的乖小孩。
「哦?」五條悟露出有趣的神色,微微垂眸,看向坐在自己懷裡的小家伙,單手撐著下顎,「是什麼?」
原本乖巧的舔著棒棒糖的小家伙停住,紫色的眼眸中泛起紅色的光,面容變得冰冷起來,褪去了孩童的溫和,渾身散發出不祥的氣息。
奈緒身上的咒力以極快的速度進行著重組和變化,並非是常規形態上的變化,更像是咒力本身的構造在發生重組和變化,從一開始的平平無奇,下一秒,帶著仿佛是被特級咒靈壓迫的可怕咒力蔓延。
自他身後出現的特級遐想咒靈狐狸的虛影,轉瞬即逝。
兩人瞬間聯想到被改變味道的咒靈球。
能夠改變咒力構造。
一瞬間,兩人默契的想到,絕對不能被高層知道,這是足以改變咒術界的力量!
比起六眼有過之無不及。
無論多麼細微的咒力都能通過改變構造變成可怕的攻擊,成長上限高的可怕!
堅持不住太久,小奈緒收斂力量,像一團軟綿綿的棉花趴在拔拔懷裡。
「……該說,真不愧是五條悟的兒子嗎。」正面感受到咒力侵蝕威壓硝子忍不住感嘆。
「真是可怕的力量——」連夏油傑都忍不住感嘆。
這是一出生就被詛咒了嗎?
難免的夏油傑和硝子兩人一同想歪。
果然是因為五條悟強迫了某個不知名的女性,為他誕下孩子,在一番強娶豪奪之下,不知名的女性懷孕,再加上五條悟的基因誕生出有咒力的孩子,因為母親的詛咒,被特級咒靈附身。
出生開始就被詛咒嗎?
咒術界版本的霸總?
腦回路在這一刻微妙的達成共識,夏油傑和硝子默契對視一眼。
對小奈緒報以同情。
當然,那個被五條悟看上的女性也很值得同情。
「噔噔噔——」
走廊裡傳來腳步聲。
下一秒,夜蛾推門而入。
感受到教室內遠超平均水平的咒力殘留,夜蛾立刻把目光投向夏油傑和五條悟,忍住怒火:「你們兩個!都說了不准再教室裡面打架!」
「哈?這次可是跟我一點關系都沒有。」五條悟想也不想的反駁,囂張的把腿翹到桌子上。
「是的,這次和我們沒關系。」夏油傑也跟著說道。
這兩個屑DK雖然不干人事,但不會不承認自己干過的事。
夜蛾面帶狐疑。
五條悟和夏油傑默契的指向一臉單純的小奈緒。
「是他」
「是他」
小奈緒歪著腦袋,衝著夜蛾校長露出甜甜的笑容:「是我。」
「……」竟然讓一個孩子背鍋,這兩個家伙!夜蛾黑著臉,直接把粉筆當做暗器投擲出去。
夏油傑微微側頭躲過,五條悟則更加干脆,直接用無下限阻擋。
第14章
孩子牙疼老不好
五條悟回到了五條宅。
咒術界的御三家:五條家、禪院家、加茂家。
對比起另外兩家沉悶古老的老舊,五條家唯一的好就是,無人爭奪家主之位,畢竟只要有六眼出現,六眼必是家主,這是流傳幾千年來的准則。
少了家主的爭奪,以至於五條家的人都相當的佛系。
有六眼的時代就強勢一點,無六眼的時代就弱勢一點。
千百年來,唯有五條家從未因為家主之位發生過內亂。
雖然和平……
但是不代表他們不渴望強大。
於是就有了眼前的一幕。
霜白短發的五條悟懶散的坐在上位,難得沒有帶任何遮掩眼睛的遮擋物,蒼空之瞳璀璨奪目,奈緒坐在他身側,懶散的像個小貓崽。
而下方則是三位頭發花白的老頭子。
「哈?你們在說什麼鬼話。」五條悟挑著眉,靠在椅背上,滿臉桀驁。
三位長老對視一眼,由其中和悟關系最好的大長老率先開口:「家主啊,孩子畢竟還小,需要母親,所以……」
「唰——」
尖銳的筷子發出破風聲,貼著對方的臉頰直直的插入身後的木柱。
心跳驟然停歇。
臉頰之上劃過一絲血痕。
「只是因為這種事情就把我叫回來,你們還真是無聊欸。」隨性妄為的五條悟撐著腦袋,潔白細長的睫毛落下,那雙漂亮的天空之瞳流淌著璀璨的光,似笑非笑。
長老們低頭。
「但是少主只是三歲……」
「他可是我生的,沒有媽媽!」某人以一副理所當然的語氣說道,懶散的靠在椅子上,淡漠的瞳眸泛著冷意。
他是絕對絕對不可能娶老婆的!
大長老:家主你不要太離譜。
二長老:家主麻煩你認真一點!
三長老:要不還是算了吧……
端坐在一旁的小奈緒抬起頭,眨巴眨巴漂亮的眼睛,圓嘟嘟的臉蛋上流露出茫然:「奈緒有……」
還沒說完,就被五條悟摁住腦袋:「大人說話,小孩子不許插嘴哦~」
很聽拔拔話的奈緒乖巧的坐在旁邊。
很顯然,長老們的催婚再次失敗,只能看著自家家主相當囂張的離開,並且帶著可愛的少主一起離開。
「爺爺們再見~」熱情開朗的小奈緒趴在五條悟懷裡衝著三位爺爺擺擺手。
古舊沉悶的府邸響起孩童率真的聲音。
長老組:好、好可愛!
會叫爺爺的少主!
超級可愛!
和家主那家伙完全不一樣的性格!
被家主威脅到心髒驟停的心情瞬間愉快起來。
三長老摸了摸頭上不存在的虛汗,不知道是安慰其他長老還是安慰自己,「嘛,其實換個角度想想,最起碼以後我們不用催家主生孩子繼承家主之位。」
一臉嚴肅的大長老:……雖然很糟糕,但是很有道理。
沉默寡言的二長老:少主這麼可愛的性格,真的不會被家主帶偏嗎?
「唉——只祈禱家主不要太過分了。」性格最為溫和的三長老長嘆一口氣。
當然,他們的話已經傳不到五條悟耳朵裡,就算是聽到大概也相當無所謂吧。
走出五條宅直接坐豪華私家車回東京。
帶著奈緒回高專,五條悟隨意且無聊的說到:「這是一群喜歡多管閑事的家伙。」
「但是拔拔不討厭他們欸。」奈緒仰起頭,軟綿綿的說到。
車子停住。
紅燈熄滅,綠色亮起。
輕微的停頓幾乎感受到不到,他的聲音依舊懶散:「啊,不討厭,畢竟那群家伙只是腦子不太好。」
「拔拔——」小奈緒捂住臉,淚汪汪的看向五條悟。
五條悟垂眸,伸手摁住他的腦袋,「怎麼?」
他好像已經開始習慣被稱呼為爸爸了。
「牙、牙牙好疼——嗚嗚嗚嗚——」奈緒哭唧唧的看著拔拔,感覺牙牙更疼了。
正在裝逼的五條悟愣住,語氣透著幾分不可置信:「什麼?」
「牙牙、嗚嗚嗚嗚我要死了,牙牙好疼——」
下一瞬,五條悟抱著哭鬧不止的奈緒瞬間出現在高專醫務室門口。
「砰——」
臉上掛著虛假慌張的五條悟一腳踹開醫務室大門。
大門搖搖欲墜。
「說了多少次,不准踹門。」懶散中帶著無奈的聲音響起。
「硝子!」
正在寫報告的硝子抬頭,常年沒睡足導致的黑眼圈格外明顯。
然後——
五條悟拎著哭鬧不止的奈緒遞到硝子面前。
硝子看著奈緒,圓溜溜的紫色大眼睛裡蓄滿淚水。
一時間,哭聲安靜,變成小聲的抽噎,硝子尚且有些遲鈍的腦子想的是五條悟這家伙徹底不做人了,連孩子都欺負。
「快,硝子!小奈緒牙疼!」
「……喂,我不是牙醫吧。」這家伙到底把她當做什麼,硝子難得面無表情,熬夜的疲憊在這一刻達到巔峰,心很累。
雖然這麼吐槽,但硝子還是接過奈緒。
話說,五條悟這家伙果然不靠譜。
拍著奈緒的背,硝子聲音溫柔下來,小聲哄道:「不哭不哭,張大嘴,啊——」
牙疼不是病,疼起來要命,奈緒還是癟癟嘴哭唧唧的看了眼拔拔,張大嘴:「啊——」
白白的牙齒上肉眼可見的黑了一大快,並且牙齦紅腫,乳牙也有松動的跡像。
想到五條悟嗜甜如命的性格,硝子大概已經知道這是誰造成的了:「你這家伙到底喂了奈緒多少甜食?」
「欸?」故意裝可愛的五條悟歪著腦袋,語氣相當蕩漾:「多少的話,其實也沒多少嘛~」
從冰箱拿出一小塊冰塊,讓奈緒含住。
冰冰涼的觸感瞬間緩解了疼痛。
「奈緒,告訴姨姨你最近吃了多少甜食?」問五條悟這混蛋,還不如問奈緒。
奈緒肉眼可見的慌張起來,似乎想起了被麻麻管控的日常。
「也、也沒有很多,巧克力蛋糕、糖糖、大福、奶油泡芙……」奈緒一口氣念出了不少甜食。
面無表情的看向五條悟,硝子的語氣格外冰冷:「你這家伙!他只是個孩子!給他吃那麼多甜食?!」
「欸?但是他吃的很開心來著——」完全不知道自己哪裡做錯,不過看到奈緒可憐巴巴哭泣的樣子,某人心虛了一秒,強行挽尊:「這種,用反轉術式治療好不就可以了。」
「達咩!不行!」硝子冷靜開口,「反轉術式無法治療牙疼。」
「而且——奈緒的乳牙已經黑了,再不保護的話要是爛了就需要拔牙。」硝子冷酷無情的說到。
對此原本還安靜的奈緒僵住。
「拔牙啊,這種事情輕輕松松~」目前來說,完全沒有料到事情的危險性,五條悟笑的一派天真,像個怪蜀黍一樣伸出魔爪,「來——奈緒張大嘴,拔拔幫你拔牙喲~」
逐漸逼近的俊顏。
鳶紫色的眸子微縮,奈緒捂住嘴,面帶驚恐,幾乎是毫不猶豫的尖叫:「殺人了!拔拔殺人了!」
「啪——」整個人消失。
六眼敏銳的捕捉到一絲咒力痕跡。
硝子淡定從容的看了眼五條悟,語氣悠悠:「你把他嚇跑了。」
五條悟捏著拳頭,冷笑幾聲:「這家伙以為自己跑得掉嗎?」
硝子:說起來,這都是你的錯吧?
第15章
傳下去,悟妻管嚴
此時此刻,夏油傑正拿著一本英文原版故事集。
清涼的夏風掃過他的劉海,露出溫柔的面龐,書頁翻過,混合著油脂的氣息,低沉沙啞的男聲在令人困倦的午後響起。
溫柔的少年用低沉的嗓音念著童話,容貌精致的女子臥躺在椅子上,姿態慵懶,咒力帶起清涼的風,掃去炎熱的氣溫,畫面顯得美好而溫馨。
當事人夏油傑的心情就沒那麼愉快。
「……於是白雪公主和王子過上了美好的生活。」剛念完,深吸口氣,依舊忍不住吐槽:「為什麼我要在這裡念童話故事?!」
他這個時候不該去做任務或者訓練嗎?!
逐漸開始懷疑人生的夏油傑整個人麻木。
「有什麼關系嗎?」不明所以的千離眨眨眼,語氣認真地說到:「傑的任務太多了,偶爾也要放松一下。」
她覺得這一點五條就做的很好。
「保護普通人是咒術師的職責。」烙印在內心深處的正論,幾乎是想也不想的就脫口而出。
說完,連夏油傑自己都愣住,最近一段時間他已經很少想著什麼保護普通人了。
那些仿佛是自我催眠的話語,已經很少出現在他腦海中。
對此,淡定躺在躺椅上的千離撫摸著自己的孕肚,歪著腦袋,對著他笑了笑,「吶,傑,伸手。」
猶豫了一下,看到她伸來的手,他眼神微動,細密的陽光打落在瓦上,屋檐下是女子溫和且柔美的笑容,鳶紫色的眼眸閃動了下,最後還是伸出手,搭在了她的手上。
她握住夏油傑的手放在了自己肚子上。
沒等他開口詢問。
輕柔的聲音帶著細細的風聲響起:「閉上眼,感受一下?」
不明白她在做什麼,但莫名的他選擇相信。
閉上眼後,封閉了視線,其他的感官變得更加靈動。
手掌隔著輕薄的衣衫,能夠感受到略高於自己的體溫。
還沒等他思考要做什麼時——
【拔拔——】
夢幻的聲音自耳邊響起,隨之而來的是小小的腳丫輕踹著他的手掌,仿佛是在打招呼一樣。
肚皮鼓起,轉瞬即逝。
但那觸感卻是極為強烈,令他完全無法忽視。
原本淡定從容的夏油傑瞬間睜開眼,表情顯出幾分呆滯。
他剛剛聽到的是什麼?
「比起保護普通人,不覺得保護自己重要的人意義更大嗎?」那雙璀璨的碧綠瞳眸好似藏匿著萬千情緒,千離微笑,微微起身。
白皙的手指撫摸上夏油傑的臉頰。
她貼近,傑的身上是一種淡淡的松木香,很淡卻很好聞。
兩人的距離被無限拉近,不知道是因為剛剛的胎動給了他震撼,還是因為其他原因,夏油傑沒動,任由她貼近自己。
面對他難得的失態,千離悄悄勾起嘴角,額頭貼著他的額頭。
「吶,傑這個世界的人有善有惡,有人行善積德一輩子,最終慘死,有人為非作歹一輩子卻又壽終正寢,命運是不公平的。」
輕柔的幾乎不可聞的低語響起,令夏油傑無端想到了盤星教和那個沒有活過十四歲年華的少女。
壓抑在深處的情緒翻湧而起。
他有些無法克制周身的咒力。
幽深碧綠的瞳孔閃現出奇異的光,千離抱住夏油傑,大半的身體壓在他身上,兩人之間的距離變得無限近,松木香與奇異的花香融合,柔軟的聲線低沉下來。
「所以,要好好保護我和小寶寶哦,我們是脆弱的存在。」
夏油傑回過神,發現兩人的過於親密的姿態,又不敢大動作生怕碰了她的肚子,忍不住冷汗:「我知道了,你的姿勢太危險了。」
「欸?會嗎?」圈著他的脖頸,側坐在他腿上,千離看著他。
睫毛是銀白色的……和悟一樣。
此刻腦子抽了一般的夏油傑莫名想到,並走神的想著,好像千離的睫毛要更翹一點。
千離坐在他的懷裡,過於熟悉的氣息令她忍不住蹭了蹭對方的脖頸,撒嬌般慢悠悠的說到,「可是我覺得很好。」
「……」太近了。他有些不自在的想到。
就在夏油傑想要拉開兩人間的距離。
「哇——拔拔殺人了!」來自奈緒的聲音從上空傳出。
兩人不約而同的抬起頭。
哭唧唧的奈緒從天而降,嚇得夏油傑立刻抱著千離躲開,單手提起某個不知道從哪裡冒出來的家伙。
淚汪汪的小家伙整個人被夏油傑提起,哭哭啼啼。
「奈緒?是五條悟欺負你了嗎?」被夏油傑單手抱住的千離坐在他的手臂上,看向被拎著的奈緒。
向來溫和的神色隱隱帶著怒意。
奈緒可憐巴巴的癟癟嘴:「牙牙、拔拔要拔掉奈緒的牙牙。」
「你這家伙還真是能跑——」五條悟瞬間出現在半空,煩躁的撓了撓霜白的短發,看到哭唧唧的奈緒皺起眉,語氣相當隨意:「只是拔牙而已,沒什麼大不了的吧?」
「……」夏油傑和千離同時沉默。
「吶,五條君,奈緒才三歲哦,還不到換牙的年紀。」理論知識十分豐富,千離不得不提醒囂張的某人,現在要是把他兒子的牙齒拔了……
當三年的沒牙齒的小朋友嗎?
「他牙疼,解決牙疼最好的辦法就是拔了它。」五條悟說的理直氣壯。
捏著拳頭蠢蠢欲動,一副為你好的架勢。
可以,這個很屑DK
奈緒難得對拔拔表示抗拒,瘋狂往千離身後躲去,大聲說道:「我才不要!」
最近補充了相當多的育兒知識,夏油傑把小家伙拎出來,「奈緒,張嘴。」
在某種意義上,雖然拔拔跟夏油蜀黍都不太靠譜的樣子,不過夏油蜀黍比拔拔好一點點,猶豫了一會兒,奈緒張大嘴。
牙肉眼可見的黑了一小塊。
同樣不知道什麼時候湊過來的五條悟看到黑黑的牙,嘖了一聲:「竟然真的蛀牙了。」
「所以悟,你帶孩子刷牙了嗎?」沉默片刻的夏油傑問出來。
說實話,他甚至有些懷疑全天候開啟無下限的五條悟已經不刷牙了。
「嗨?」五條悟露出無辜的小表情,湛藍璀璨的天空之瞳對上傑幽紫色的鳳眼。
一副任性貓咪的樣子。
「……果然是沒有吧。」有一種不出所料的微妙感。
奈緒和五條悟對視一眼。
相似的容貌露出近乎一樣的心虛表情。
千離抱起奈緒,遠離這兩個危險的家伙,摸了摸他的小腦袋,溫柔的問道:「很痛嗎?沒有好好刷牙嗎?」
心虛不已的奈緒微妙的移開目光。
「……牙、牙膏的味道好難吃。」小奈緒聲音低低的,縮著腦袋。
咒力宣泄,千離冷笑,聲音越發溫柔:「所以五條君,這麼多天,你從來沒有帶小奈緒刷牙嗎?」
「……」不靠譜的爸爸桑完全說不出狡辯的話。
五條悟自出生到現在,第一次示弱。
「從今天開始,不准給小奈緒任何零食,所有的全部不行。」冷漠無情的宣布判決,千離捏了捏奈緒的臉頰,「如果讓我發現,那麼等到回家的時候,我會跟你媽媽好好說說——」
拉出媽媽,原本還想狡辯的小奈緒瞬間安靜。
露出乖巧可愛的表情:「姨姨我不吃,你不要告訴麻麻好不好。」
「哈?!只是告家長而已,老子的崽怎麼可以輕易屈服。」五條悟不爽的反駁。
引來奈緒幽遠的眼神,理直氣壯的說到:「明明拔拔每次做錯事都害怕麻麻,小奈緒才這麼小,當然要害怕麻麻——」
夏油傑見奈緒一副膽戰心驚縮脖子,意味深長:「噗,悟沒想到你竟然是妻管嚴。」
五條悟:未來的他難道還是妻管嚴?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第16章
悟式茶言茶語
夕陽灑滿天空,霞光暈染成了橘色。
帶著燥熱的風掃過臉頰。
結束任務的夏油傑出現在宿舍,熟門熟路的走到千離的房間門口,伸手敲門:「咚咚——」
「請進。」
推門而入,涼氣襲來,瞬間掃去悶熱,房間內飄出食物的香味,一切都顯得剛好,嬌俏的女子坐在矮桌前,聽到動靜抬頭微笑的看著他。
目光溫和且柔軟。
讓他聯想到小時候養的兔子。
「辛苦了,歡迎回來。」
「我回來了——」
平靜溫柔的聲音和低沉沙啞的男音同時響起。
平靜且溫馨的問候,夏油傑微妙的有種心跳加速的錯覺。
有那麼一瞬間,他好像有一種被溫柔注視愛戀的微妙感覺,即使他清楚,對方並不是在看自己,但那種令人焦灼的氣氛令他有些緊張,又帶著隱隱的……嫉妒。
夏油傑故作淡定,姿態隨意的坐到她對面,把伴手禮遞過去。
剛結束任務卻沒像從前那樣焦躁不安,心情意外的平靜。
低沉沙啞的聲音透著難得的清朗:「這是特色牛肉餅很不錯,你可以嘗嘗。」
「謝謝。」習慣且自然的接過,歪了歪頭,銀白長發落在胸口,碧綠的眼眸透著溫和,笑著問道:「今天回來的很准時呀。」
矮桌上是簡單的菜肴,千離的手藝還不錯,簡單的食材也能做出美味的味道。
遞上筷子和米飯,這樣的日常已經成了兩人約定俗成的狀態,即使是夏油傑有時候也免不了會有一種,這樣好像不錯的感覺。
「這樣實在太麻煩你了。」最近心情不錯的夏油傑略溫和的笑了笑,額前的劉海隨著他的動作晃動一二,丸子頭干淨清爽的扎在腦後,顯露出少年的溫潤。
比起之前的他,現在的傑似乎郁氣都散了不少。
千離抬頭,微微一笑,語氣溫和:「和傑一起吃飯胃口也會變得好起來。」
兩人正准備開飯。
「啪——」大門再一次被踹開。
灼熱的空氣侵入清亮的室內,以一種喧囂的氣氛。
原本臉上還掛著溫和笑容的夏油傑瞬間面無表情,額上布滿青筋,直接把筷子當做暗器砸了過去:「你這個混蛋!給我敲門啊!」
被無下限保護住的五條悟恍若未聞,單手插兜,單手抱著奈緒走了進來。
一臉責怪的看著夏油傑,理直氣壯,氣焰囂張又帶著幾分搞怪的說道:「傑你這樣會嚇到我家奈緒的,要精神損失費,五份大福餅哦~傑。」
奈緒懵逼的看著拔拔。
心知自家摯友是什麼性子,夏油傑全當聽不見,淡定吃飯。
左顧右盼,原本還滿心歡喜的五條悟逐漸疑惑,「傑,我的毛豆喜久福呢?」全然沒有自己亂入「小夫妻」之間的窘迫。
雖然買了,但是見這家伙如此囂張,被這家伙無恥的行徑氣到,傑冷笑一聲:「沒有。」
於是乎,五條貓的眼睛逐漸瞪大,那雙蒼藍色的眸子裡透出不可思議,像是被親愛的摯友背叛的小貓仔一樣渾身炸毛。
傑這家伙竟然沒有給他帶大福餅!
說好的一輩子的摯友!
「有了老婆就忘記兄弟的可惡家伙!」
「哈?傑你以前不是這樣的!」小學雞五條悟蹭的下跳了起來,指著對方說道:「你變了!」
「對,我變了。」神色坦然的傑笑眯眯的回應。
摯友這東西,就是拿來互相傷害的。
第一次被傑懟,五條悟頓時不干了,「偷腥貓!負心漢!」
被抱在懷裡的小家伙奈緒露出一副成熟的小大人模樣,顯然已經很熟悉拔拔「發癲」的樣子,無奈的嘆息,拔拔果然總是被蜀黍欺負,太傻了。
麻麻/果然說的很對,拔拔是貓貓。
千離保持沉默,淡定的看著五條悟調戲傑,反正……他們倆能夠吵吵鬧鬧年近三十還像小朋友,十幾歲的時候應該更像三歲小孩吧。
「你以前不是這樣的。」虛偽的五條貓不知道從哪裡拎出手帕,在眼梢擦了擦,神情「哀怨」的盯著夏油傑,然後又看了眼千離,對方神色淡定。
於是五條放心大膽的作妖,戲精感十足,拋媚眼的動作十分標准:「原來是哥哥有了新歡~」
「噗——」夏油傑直接噴了一口飯。
好惡心。
捏著筷子,手指泛白,筷子瞬間折斷,身後的浮現出大片咒靈,黑著臉,像是來自地獄的聲音:「想死嗎?悟。」
「你現在要為了這個女人欺負我?」玩心起來的五條眨巴眨巴那雙漂亮的蒼藍瞳眸,俊美童顏流露出莫名其妙的脆弱感,情緒卻相當高漲。
蠢蠢欲動的想要打一架。
奈緒抱住拔拔,瞪著夏油傑,像是被惹怒的小豹子:「不准欺負拔拔!」
在場唯一淡定的也只有千離,她正從容的看著兩人搞怪。
五條悟埋在奈緒懷裡假裝哭唧唧。
真像一大塊奶味超級濃郁的奶糖。
沉浸在奶香裡的五條悟不由自主的咬了一口,情緒高昂的奈緒一下子淚眼汪汪:「拔拔——痛——」
被粑粑咬住臉頰,小奈緒茫然的看著拔拔。
五條這家伙……
完全是把小奈緒當奶糖啊。
力不從心的千離嘆了口氣,從五條悟懷裡把他抱過來。
這兩個幼稚鬼吵鬧不能帶壞孩子。
紅著臉的小奈緒委屈巴巴的抱著千離的脖子,小心翼翼的避開她的肚子,委屈巴巴的縮在她懷裡。
夏油傑不堪其擾,事實證明,五條悟的節操和他的咒術相反,毫無下限。
直接從裂縫拿出對方要的喜久福扔過去,黑著臉,恨不得直接砸到他的臉上:「給你,你這混蛋,好了吧。」
成功拿到喜久福。
五條悟看到自己想要的東西到手,心滿意足,掏出一個,一口吃下,甜甜的奶油,頗有閑心的評價了一句:「感覺這次的不夠甜,傑,這個不是三倍糖!」
「哈——你叫我買的時候我已經買好了混蛋,誰知道你又多加一倍。」夏油傑就知道這家伙會挑刺。
極快的吃完一個,五條悟一臉看自己不成器的小孩似的:「傑,你都不會主動關心我了嗎?」
「……你要不要聽聽自己說的是人話嗎?」跟這家伙在一起久了,夏油傑顯然已經很熟悉對方的做派,不過目前看來今天的五條悟比較瘋。
一口氣吃完兩個的五條悟才想起被自己扔到一邊的小崽子,看到他正在千離懷裡,一口口吃著米飯,乖巧的和千離說著說著什麼,微微挑了挑眉。
故意拿著一塊大福餅遞過去:「要吃嗎?」
正在吃飯的小奈緒條件反射的看向千離姨姨,奶聲奶氣:「姨姨,我沒有要吃哦,你不要跟麻麻告狀,是拔拔釣魚執法。」
「喲,你還知道釣魚執法。」五條悟原本就是逗小孩,這下徹底來了興趣,坐在他旁邊看他吃飯自己吃大福餅。
作為良心少年,夏油傑深深嘆了口氣,讓悟帶孩子,果然是個錯誤的選擇。
給小奈緒添了一勺子雞蛋,千離不動聲色的看向五條悟。
果然五條這家伙還得讓她收拾。
「拔拔……」奈緒嘆了口氣,相當成熟的說道:「要是你不老實一點的話,等麻麻來了,我們會一起倒霉的。」
「哈?!老子才不可能有老婆!」堅決不承認自己是妻管嚴的五條悟惡狠狠的咬了一口大福餅。
絕對不可能!
第17章
大澡堂的快樂
五條悟是個強大卻又不靠譜的存在,這一點大家絕對深有感觸。
但實際上,他卻有把奈緒照顧的很好,干干淨淨,白白胖胖,除了蛀牙。
七海和灰原站在自動販賣機前忽然說道這個事情。
「五條學長還真是好父親。」灰原感嘆。
七海沉默:……他覺得灰原有點瞎。
烈日照在地上,黑色的烏鴉落在梁上,簌簌的風聲掃過耳畔,販賣機裡響起滾動聲,穿著黑色高專校服的兩人站在陰影處,彎下腰從機器裡拿出飲料。
還帶著殘留的冰珠,入手是冰涼的觸感,能夠感受到靈魂的清爽,令人渾身一顫。
「啪——」
七海挑了挑劉海,面無表情的灌下咖啡,足夠苦澀。
身為搭檔,灰原無奈的拍了拍七海的肩膀,語氣輕快:「這次的任務還蠻輕松的。」
任務金也很高,雖然他們還是學生,不過也能拿到不少。
隨手把額前的金發往後掃去,露出光潔飽滿的額頭,天氣熱的讓人煩躁,七海看了眼灰原,小聲嘖了一聲:「工作就是垃圾。」
「咳咳,快樂的工作也是生活的一種。」灰原好聲說道,他倒是不討厭工作,畢竟這樣才能給家裡多寄點錢。
兩人剛交完人任務報告單,灰原見七海情緒不高的樣子,於是語氣輕快的問道:「要不我們去泡澡吧?」
剛喝完咖啡,把罐子捏爆盲投到垃圾桶的七海肉眼可見的僵硬:「這種天氣?」
他抬頭看了眼天空。
烈陽高照,地面溫度即使是咒術高專結界內部也有三十。
「去吧去吧,這種天氣增桑拿才很爽。」笑的毫無陰霾的少年像是感受不到同伴的無語,七海伸手捏了捏鼻梁,有些無奈。
「不、我就不……」
拒絕的話還沒說完,遠處傳來吵鬧聲。
看清來人,灰原伸手搖擺,語氣歡快:「 夏油學長!」
「哈,明明我也在,只叫傑的話也太過分了吧?」最近開始,變得和夏油傑形影不離的五條悟單手抱娃,無心的抱怨。
穩穩坐在拔拔手臂上的小奈緒看到兩位蜀黍,白白嫩嫩的臉蛋上流露出開心:「七海蜀黍、灰原蜀黍~」
「小奈緒好久不見~」
「五條學長、奈緒。」
身為最強,兩人其實很少會在學校逗留,但最近兩人徹底放飛自我,對高層的任務愛答不理,除了特別嚴重的基本也不會接手。
理由也很理直氣壯。
五條悟滿臉理所當然:「我可是要做個好爸爸!」
夏油傑大概還稍微有點良心,給了個聽起來還算靠譜的借口:「畢竟千離要生了,太遠的任務會不放心。」
大概就是這個意思。
以至於,這兩個最強特級在這個盛夏,每天仿佛是街溜子,到處瞎逛。
對此七海真誠建議,要是實在沒事的話,可以考慮和奈緒一起找個幼兒園上學。
「任務辛苦了。」外在人設向來完美的夏油傑充分展現了身為學長的溫柔,並笑眯眯的建議到:「如果太累的話可以考慮拒絕一些無關緊要的任務。」
七海眼神詫異的看了對方一眼。
唯有絲毫不覺得哪裡有問題的灰原大聲說道:「是!夏油學長!」
憨厚的感覺好像一只修狗。
夏油傑摸了摸鼻子,微妙的感覺自己好像養了一只小狗崽的感覺。
完全不知道自己在對方眼中的形像,灰原笑的一派天真,大聲問道:「學長們要一起去泡澡嗎?」
「哈?」五條悟做出古怪的表情,默默抬頭看了眼那艷陽高照的天空。
「游泳嗎?」夏油傑猶豫一秒,問出比較可能的答案。
對此完全不覺得哪裡有問題,平民長大的灰原理所當然的說到:「當然是去澡堂子洗澡。」
「這可是夏日男生必備項目!」笑得像個小天使的灰原大聲說道,並睜著一雙閃閃發亮的大眼睛期待的看著學長們。
夏油傑:……無論怎麼想,都很糟糕的樣子。
五條悟和奈緒充滿好奇,就像是被勾起興趣的貓。
「男生必備項目嗎?」從小到大,並沒有太多和同齡人之間的人生經歷,五條悟心動,圈住夏油傑的肩膀,「好耶,那我們去吧!」
夏油傑:「哈?」
七海:「前輩你是認真的嗎?」
在這個風和日麗,陽光明媚的炎熱夏日。
四個少年加一個小豆丁,端著木盆去了大澡堂。
好在幾人理智尚存,直接包了公共浴室。
小奈緒和五條悟第一次來這種地方,一模一樣的漂亮臉蛋上流露出驚訝的神色。
竟然還有公共澡堂?
防止這兩個家伙胡作非為,夏油傑不得不擔任起這兩個家伙的大家長。
理智尚存的七海捏了捏鼻梁,抗爭了下:「我們真的要大中午泡澡嗎?」
這種東西不該是晚上嗎?再不濟也是傍晚,為什麼他要工作結束之後,和不靠譜的前輩以及同期來泡澡?
「哎呀,七海就不要害羞了,我們進去吧。」灰原露出明媚的笑容。
「好耶~」五條悟和小奈緒歡呼。
超級大的澡堂,一整面牆的鏡子旁是衝水用的,左邊是水池,有四五個,藥浴或者清水浴都有,室內氤氳繚繞。
幾人端著木盆出現。
三人齊刷刷的看向下半身裹著浴巾的五條悟和小奈緒。
即使泡澡也不忘帶著小黑墨鏡,在發現幾位搭檔都是赤身果體,五條悟微妙的愣了下,一向機智的大腦難得宕機。
「悟……該不會是害羞了吧。」惡趣味起來的傑笑的分外不懷好意。
身為咒術師,幾人的身材毋庸置疑,精瘦有力,肌肉結實,腹部線條流暢優美,腹肌都是標准的八塊。
其中以夏油傑的肌肉最為扎實,身為自由搏擊格鬥術愛好者,近身攻擊能力也是一流的。
除此之外,七海看似斯文少年,實則也相當凶殘,連娃娃臉的灰原也是穿衣顯瘦脫衣有肉的類型。
自然五條悟的身材也是標准倒三角,但他太白了。
白皙到讓人會忽略他那可怕的肌肉力量,反倒是把目光全部聚集在他的臉上。
五條悟是會害羞的人?顯然不是,相當囂張的嗤笑一聲
「老子可是身材天下第一好。」囂張不已的五條悟,隨手解開浴巾。
難得沒有被拔拔抱在懷裡的小奈緒看了看大家的腹肌,又看了看自己軟綿綿的小肚子,憋憋嘴,有點不開心:「為什麼小奈緒沒有——」
聽到小奈緒的話,大家齊刷刷低頭。
身為小天使的灰原雄蹲下身,微笑的摸了摸奈緒霜白柔軟的頭發,安慰道:「因為小奈緒太小了,等小奈緒大一點也會變得很強壯。」
小奈緒若有若思的看向灰原,大大的鳶紫色眼眸中透出好奇的色彩:「為什麼小奈緒沒有毛毛?」
五條悟:……
夏油傑:……
七海建人:……
「那是因為小奈緒還是孩子——」唯一不覺得尷尬,反而會仔細解答小朋友的問題。
似懂非懂的小奈緒點點頭,繼續發揮十萬個為什麼:「那為什麼蜀黍和拔拔,毛毛的顏色不一樣?」
第18章
誰大誰小
「咳咳咳——」
「咳咳咳。」
「咳咳」
咳嗽聲響成一片,灰原和奈緒紛紛抬頭露出疑惑,不怕死的五條悟拼命的往夏油傑下面瞟,不懷好意四個字簡直生動形像的刻在臉上。
十分了解對方的想法,夏油傑額上青筋跳動,手握成拳,干脆放棄慣有的溫和形像,笑的咬牙切齒:「悟,要是想死的話,我可以直接祓除你。」
身為摯友,他會讓對方死個痛快的。
「傑的話就不要說這種不可能的事情,老子可是最強的。」囂張到不可一世的少年理直氣壯,「難道是因為傑沒有我大不好意思?」
「哈?你是睡覺沒醒嗎?肯定是我大。」某種意義上物以類聚是有道理的,夏油傑迅速反駁。
唯一置之事外,身為成熟的大人七海直接無視幾人的插科打諢,端著木盆去衝澡的地方,坐在小木板凳上深深嘆了口氣,打開水龍頭開始衝洗。
和那幾個家伙呆在一起大概也會被同化成傻子吧。
他非常確定。
小奈緒屁顛屁顛的跑到拔拔身邊,一把抱住他的腿,抬頭掃了眼,不知道想到什麼的五條悟一把抱住小奈緒,在他耳邊嘀咕了幾句。
沉迷和拔拔貼貼的小奈緒露出茫然,還沒回神,就被拔拔抱在懷裡嘀咕,然後控制不住的,直勾勾的盯著傑蜀黍的下面。
蹙眉,深思,白白嫩嫩的臉蛋上滿是糾結。
拔拔的大?
還是傑蜀黍的大?
注意到小奈緒那萌萌蠢蠢的眼神,夏油傑莫名有種不好的預感。
人生第一次,他有種脊背發涼的微妙感覺。
「嗯嗯。」嚴格聽從拔拔的教導,小奈緒嚴肅的應下。
然後被五條悟放下,再次屁顛屁顛的跑到夏油傑身旁,仰著頭,大大的眼睛裡充滿了專注。
三歲的小奈緒身高不足一米,剛好可以直觀近距離的觀看。
這回反應過來的夏油傑毫不猶豫的提起小奈緒扔到灰原懷裡,直接把手上的木桶砸向五條悟,語氣充滿怒火:「你這家伙,到底在教小奈緒什麼東西!」
在空中劃過一道拋物線,被灰原接了個正著。
笑的格外囂張的五條悟仿佛是個神經病一樣在大澡堂裡跑來跑去,嘴裡不客氣的說著惹人暴怒的話:「果然是因為傑比我小,才會這麼生氣嘛,天賦異稟這種事,傑就不要傷心了。」
「你個混蛋,給我死吧。」回應他的是來自傑的地獄嗓音。
灰原抱著小奈緒去了衝澡的地方,身後是五條悟囂張的身影。
「吶,小奈緒,蜀黍給你洗澡澡好不好?」喜歡孩子的灰原雄拿著花球摩拳擦掌,小奈緒乖巧的坐在他前面的小板凳上,點點頭,奶聲奶氣:「好~」
小孩身上的肉都是軟綿綿的,和咒術師硬邦邦的肌肉完全不一樣,灰原摸得愛不釋手,把泡泡打出來給他抹上,手感超棒,灰原臉上掛起快樂的笑容。
看著身上逐漸發起來的泡泡,小奈緒伸手抓了一捧,放在嘴邊吹,白色的泡泡直接滿天飛。
「哈哈哈哈,傑你這算是惱羞成怒嗎?」
「閉嘴吧,你!」
屑DK二人組終止戰鬥,勾肩搭背的走到衝洗的地方,然後就看到了……
變成雪娃娃的小奈緒。
已經洗好身體的七海衝掉泡沫,准備去浴池裡泡一會兒,正起身。
「啪——」
一團泡沫直接砸到他的臉上。
平靜的臉頰開始抽搐、扭曲。
面無表情的轉過頭,不出所料的看到了幼稚鬼學長正在玩泡泡。
「看招——」五條悟像個小孩子一樣把泡沫砸向其他人,連帶著小奈緒都成了受災群眾。
夏油傑長臂一伸干脆拿起木桶擋住對方輸出,時不時趁機反擊。
灰原已經徹底成了泡泡人,四處逃竄。
七海神情麻木的把臉上的泡泡抹掉。
「拔拔欺負人!拔拔開無下限!」被欺負最慘的小奈緒大喊道,躲在木盆裡瑟瑟發抖。
玩得開心的五條悟勾起嘴角,「我已經關閉無下限了。」
一句話,大家瞬間安靜。
下一秒,群攻而起。
七海拿著泡沫球直接投擲,灰原雄緊跟其後給他打輔助,夏油傑也不甘示弱,直接趁機攻擊五條悟下盤。
某人絲毫不慌,靈活的像個貓兒似的,上躥下跳,直接一手摁在灰原腦袋上,嘖嘖兩聲:「速度太慢了。」
下一秒直接出現在七海身前,拿起泡沫一把扣在對方臉上。
剛想直接攻擊夏油傑,沒想到被對方先一步發現,直接甩了兩捧泡泡攻擊,還沒來得及調整身體,夏油傑直接挑起小奈緒砸向五條悟。
條件反射的抱住奈緒,迎面被砸了個正著。
穩穩護住奈緒的身體,無端享受了一把過山車的快樂,小奈緒一臉茫然。
橫屍遍野,木盆破裂留下的碎屑落在地上,鏡子、地上、牆上都是泡泡。
好歹幾人還知道收斂,沒有直接用咒力。
最後幾人裝作無事發生的在浴池裡泡澡。
偌大的浴室恢復平靜,四個男子靠在浴池邊,氤氳的霧氣散開,既然往後仰去,舒服的嘆了口氣。
小奈緒在浴池裡游來游去,等玩累了再飄到拔拔身邊,像個樹袋熊一樣掛在五條悟的脖子上,和拔拔貼貼。
「你的肉還真是軟綿綿的。」五條悟讓他靠在自己胸口,伸手戳了戳他軟綿綿的軟肉,發出感嘆。
「拔拔、那個那個——」突然響起什麼的奈緒抱住五條悟的脖頸,軟綿綿的說道:「拔拔最大!」
五條悟瞬間囂張站起身,抱著奈緒單手叉腰遛N,「哈哈哈哈哈哈,果然是老子最大。」
在場的都是男人,自然知道五條悟這家伙在說什麼混賬話,幾人微妙的對視一眼,下一瞬毫不猶豫的衝著對方一頓輸出。
「七海!攔住他!」
「是!」
「灰原,封鎖悟的退路!」
「是!」
在夏油傑的指揮下,三人封鎖住五條悟的動作。
五條悟看到左右前的三個家伙,緩緩勾起嘴角,露出一個傲慢且囂張的邪惡笑容:「既然這樣,你們就一起上吧。」
「砰!——」
巨大的爆炸聲響起。
無所事事的老板娘一臉驚恐的抬起頭看向自家後院。
最後,幾人還是發揮了身為咒術師的破壞力,直接把浴池炸了。
幾人賠了錢後回到高專,夏油傑拒絕和五條悟這混蛋一起,小奈緒玩了一下午此刻趴在拔拔懷裡昏昏欲睡。
回到寢室樓下,夏油傑腦子裡不其然的想到差不多已經睡醒的千離。
被人等待的感覺……
心情變得輕快,夏油傑松口氣,神色溫和。
幾人結束洗澡已經是下午,夕陽落下,千離剛剛睡醒,打開窗戶恰好看到回來的夏油傑。
兩人的視線在半空撞上,銀白的長發被風吹起,女子的容貌精致無雙,不說話時只覺得淡漠疏離,卻又因為他的出現而變作溫和的笑,那種因他而改變的感覺格外明顯。
近乎是毫不掩飾。
夏油傑張了張嘴,所有的情緒在眼中翻湧,最後化作溫和的笑容,開口邀請道:「千離,要出門走走嗎?」
眼前的少年似乎有點緊張,不復一開始的從容。
「好呀。」她笑著開口。
比起未來的傑,此刻的他看起來要稚嫩不少。
還真是讓人懷念。
青澀的傑。
第19章
拔拔會變成蜀黍
在看到任務單的一瞬間,夜蛾就知道,倆DK又要鬧么蛾子了,他表情難看的出現在教室。
五條悟:那家伙的表情從來沒有好過吧?
夏油傑:嘛,悟別這麼說,聽說夜蛾已經連續工作一周了。
兩個毫無同情心的屑DK竊竊私語。
站在講台上的夜蛾自然把這兩家伙的小動作盡收眼底,他現在很懷疑,是不是上層已經徹底破罐子破摔,放棄治療。
不然為什麼會叫兩個屑DK去扮演高中生?!
事實上,高專是四年制,但實際上,三年級生已經沒有課業,基本上就是到處做任務,畢竟咒術師可是稀缺人才,但這絕不包括這兩個最強。
身為沒畢業就被評為「特級」的咒術師,夏油傑和五條悟兩人在咒術界的身份很微妙,高層並不能直接指揮兩人。
願不願意做任務,想不想做全憑他們自己,無法勉強。
不過好在夏油傑的性格之中正義感很強,所以對於解救普通人的任務,他向來是來者不拒,但這是之前。
自從他老婆出現後,這家伙也跟五條悟一樣,開始了摸魚生涯。
而且扮演高中生這種事情,無論怎麼看,都不適合這兩個屑吧!
夜蛾無比頭疼,非常懷疑咒術界高層的腦子全體燒壞了。
「這次把老子叫過來又是什麼事——」五條悟把腿翹在桌子上,霜白短發隨著他的動作上下抖動,語氣一如既往的囂張。
夏油傑撐著下頜,露著眯眯眼隨意的「勸到」:「悟,你這樣會教壞兒子的。」
結果下一秒,五條悟這家伙晃得更囂張了,嘴裡叼著棒棒糖,努力成為黑澀會人士。
眼不見心不煩,夜蛾直接當做看不見,輕咳一聲,說起正事:「這次的任務比較復雜。」
「需要兩個特級出馬?」傑不太愉快,皺了皺眉,神色晦暗不明。
上一次和悟一起的任務還是星漿體,也是他們唯一一次失敗。
刻骨銘心。
「本來任務是由七海和灰原執行,但是……」夜蛾話沒說完,兩人已經了解,七海和灰原因為昨日的混亂,被五條悟和夏油傑牽連導致精神恍惚,暫時沒辦法執行任務。
身為始作俑者五條悟撇嘴,嘖了一聲。
「所以是什麼任務?」掛著虛偽笑容的夏油傑和善的問道。
身為兩人的班主任,夜蛾再熟悉不過這兩個家伙搞事情的速度,介於這次任務的復雜性,他想了想還是開口介紹起任務。
「是一所高校出現了咒靈,但無法被捕捉,再加上學生逐漸減少,所以需要你們兩個去袱除咒靈,另外就是盡量救下消失的學生。」
哈?又是和學生有關的咒靈。
喜歡上大開大合的攻擊方式,兩人現在格外討厭束手束腳。
五條悟改成單手支撐下頜的姿勢,故意讓那雙天空之瞳對上夜蛾的眼,在璀璨六眼下,污穢盡消:「這種任務隨便交給二級一級咒術師也可以吧。」
兩人從來不是四肢發達頭腦簡單的類型。
無論是夏油傑還是五條悟,都是少見的全能型天才。
這種簡單的任務交給他們,還是兩人一起,怎麼想都很可疑。
果然,夜蛾嘆了口氣,知道這兩個家伙不好忽悠。
胡子拉碴的臉掛上糟糕的情緒:「……這次的咒靈有點特殊,能過篡改活人的記憶,已經有兩位一級咒術師,三位二級咒術師被同化成了學校的老師,完全記不起現實。」
「根據監督的報告,進入學校的咒術師在被安排身份之後,行為舉止逐漸會和身份融為一體,剛開始還能通過手機聯系,再後來就徹底把自己當做是學校老師。」
這是最糟糕的地方。
「哇哦,豈不是像是玩角色扮演游戲。」沉迷游戲的五條悟順口說到。
夏油傑淡定的發表了自己的看法:「是被咒靈更改了記憶?能過控制大腦?」
「未知。」站在講台上的夜蛾如此回到。
另外又補充了一句:「因為不知道咒靈具體情況,所以希望你們能過盡快解決,已經有十幾個學生死亡了。」
聽起來好像蠻糟糕的。
五條悟和夏油傑沒什麼良心的想到。
最後,兩人還是接下了這個任務,順利拿到衣服,任務從明天開始,今晚就要出發。
作為「拖家帶口」的成年人,並不著急離開,五條悟和夏油傑先回宿舍。
學生宿舍內。
「哈?!為什麼我還是學生服,傑這家伙就是老師?!」在確認潛入身份時,五條悟繃不住了。
開什麼玩笑,他憑什麼要比夏油傑小?
拿到校服的五條悟尤為不爽,他明明比傑大才對!
各種意義都要比傑大!
正在和千離玩拼圖的小奈緒聽到拔拔的聲音,屁顛屁顛的跑過去,奶聲奶氣的說道:「好像和拔拔現在的衣服沒有區別……」
一旁的傑則笑的像個狡猾的狐狸,擺擺手道:「悟不要那麼幼稚,這可是任務。」
「不行,我要當老師!傑當學生!」說著摩拳擦掌,准備上前扒了夏油傑的衣服。
毫不猶豫的拒絕:「我才不要。」
正在吃西瓜的千離坐在一旁,神色溫柔的看著兩人打鬧,見兩人快鬧到床上,微微嘆息。
五條悟干脆壓在夏油傑身上,單手拉著他的衣襟,一副像是強搶民女的架勢。
果然,十年前的傑和五條都很幼稚。
「說起來,這次任務會不會是咒術高層的陷阱?」千離把西瓜喂給奈緒時淡定詢問。
這能趕在打鬧的五條悟停住,趁此機會,夏油傑毫不猶豫的一腳踹過去,以格鬥術來說,絕對是他更強,但奈何悟有無下限這種犯規咒術。
淡定的往後仰去,空中翻身,順利站穩,霜白的短發在空中劃過,蔚藍的眼眸落在桌上的西瓜上。
看到奈緒在吃西瓜,十分沒有節操的張開嘴,還沒開口,小奈緒就自覺拿著叉子喂給他。
毫不知恥的某人張大嘴一口包下,甜甜的西瓜汁在嘴裡爆開,抱起可愛的小奈緒揉啊揉的。
不愧是他的兒子,簡直是超級貼心。
各種意義上的習慣拔拔的貼貼,並且超喜歡和拔拔貼貼的小奈緒軟綿綿的問道:「拔拔還要嗎?」
尚且還有節操的拍了拍他的腦袋:「你自己吃吧。」
整理好被悟扯亂的衣服,夏油傑淡定的起身,回答了千離的問題:「作為唯二還在執行任務的特級咒術師,咒術界高層目前不敢得罪我們。」
所以這大概率是涉及到人類社會高層的任務,所以咒術界才會迫不及待的讓兩位特級咒術師出面解決。
既然知道不是陷阱,千離也就不擔心了,和小奈緒一起目送五條悟和夏油傑離開。
「等我回來哦~」孩子氣的五條悟揮揮手。
夏油傑單手插兜,笑容溫和:「再見。」
小奈緒看著爸爸離開的身影,抱緊千離,過了許久,有些恍惚的開口:「姨姨,奈緒心裡有不好的感覺。」
深知奈緒有預知的力量,千離沉默了一下,坐在椅子上溫柔的撫摸他的臉頰,輕聲問道:「會有危險嗎?」
他搖搖頭,奶聲奶氣的回答道:「拔拔會變成蜀黍。」
千離:?
哈?
什麼意思?
只可惜奈緒年紀太小,也沒辦法說明白那種感覺,所以即便是有些擔心,千離還是選擇相信那兩人,畢竟在未來這兩個家伙也是活蹦亂跳的搞事情。
她擔憂的看向滿天星辰,希望不會因為她的出現產生太多偏差。
一夜平靜,星辰也依舊閃爍。
事實證明,千離放心的太早。
任務很順利,第二天下午就解決了。
五條悟和夏油傑臭著臉回來的。
看著兩人出現在高專宿舍,和奈緒玩游戲的千離松了口氣,揚起笑容打招呼道:「五條,傑,歡迎回來。」
向來活潑的五條悟變得很奇怪,在看到千離時神色溫柔起來,那種淡淡的微笑掛在他的臉上,面容精致的少年露出帶著神性的溫和,違和感十足。
反倒是一向感情含蓄的夏油傑露出燦爛的笑容,神情自然:「嗨千離~小奈緒想拔拔了沒有~」
在千離和奈緒震驚的目光下,夏油傑笑容明媚的抱住奈緒蹭啊蹭的。
第20章
互相傷害二人組
任務之後,傑和悟兩人竟然靈魂互換!
當知道這件事後,兩人又一次迎來了高專眾人好奇的圍觀。
這個世界是准備徹底毀滅了嗎?
從醫務室爬出來,三天沒睡覺的硝子掩飾不住興奮,她覺得自己就算猝死也不是不行。
叼著煙,硝子目光直勾勾的盯著自己那兩個同期,采訪到:「真的互換了嗎?」
同樣聽到這荒唐的事,灰原幾乎是任務結束就拉著七海趕了過來,此刻正上下左右,一絲不茍的打量起兩位學長,最後得出:「完全看不出來欸。」
唯一有危險預感,沉默寡言的七海深刻覺得這時候還是別出現的好。
在這個陽光明媚、萬裡無雲的好日子裡,兩個問題兒童再創新高。
站在高專的操場,被當做稀奇動物觀賞,五條悟臉上掛著屬於夏油傑的溫和笑容,而夏油傑則露出五條悟一貫的囂張表情。
問就是,感覺今天距離世界毀滅又近了一步。
硝子:違和感好強。
千離:……這個版本的傑也蠻可愛的。
五條悟把手搭在夏油傑肩膀上,盯看著自己的側顏,霜白的短發張揚肆意,蔚藍的眼睛好似天空的色彩,是上帝精雕細琢後的面部輪廓,此刻那張令他無比熟悉的臉上正掛著溫和的笑容。
他發出輕嘆,摸了摸自己的臉,良久,自戀的感嘆道:「我果然是很帥氣。」
在看到自己的臉上露出這種「痴漢」的惡心表情,夏油傑微妙的有點想吐,毫不猶豫的把那張糟糕的臉推開。
即使此刻大腦像是被撐爆了一樣難受,也無礙於他覺得五條悟頂著他的皮很欠揍。
被惡心到的夏油傑往後退了一步。
「拔拔——」小奈緒向著頂著五條悟皮相的夏油傑伸手要抱抱,下一秒,又疑惑的開口:「拔拔?」
兩個肉/體之下的靈魂是不匹配的。
奈緒也只是遲疑了一下,下一秒就看向頂著夏油傑皮的五條悟,肯定的開口道:「拔拔!」
「小家伙竟然可以發現嗎?」對於奈緒輕而易舉分辨出誰才是自己的爸爸,硝子還是有些奇怪。
最近她恰好在研究靈魂和□□的課程。
七海很想拉著灰原走人,要知道兩個瘋批學長們的樂子不是那麼好看的。
小奈緒走到正版五條悟身邊,拉著他的褲腿,奶聲奶氣的說到:「因為拔拔的顏色是藍色,傑蜀黍的顏色是紫色。」
「靈魂有顏色?」陷入學術頭腦風暴的硝子毫不客氣的把兩個屑DK當做研究對像。
唯一感受到夏油傑難受的千離看向對方,五條悟的術式是無下限,但他真正可怕的是六眼,無時無刻不在吸收外界信息的六眼。
「大腦還好嗎?」她柔和了目光,伸手撫摸上「五條悟」的臉。
見她露出擔憂的表情,向來不喜形於色的夏油傑不知為何微微松了口氣,語氣是自己都未曾察覺的平靜與輕松。
揉了揉眉心,湛藍的眼眸垂下,懶散的說到:「有點難受,大腦撐得疼。」
硝子、七海、灰原:……不知道為什麼,看到五條/五條學長的臉露出那種乖巧,感覺好可怕。
同樣感到毛骨悚然的還有正版五條。
看著那兩個家伙不顧旁人死活的秀恩愛場面,夏油傑皮的正版五條悟瞬間汗毛直立,迅速跳到夏油傑身邊,誇張的說到:「不要頂著老子的皮秀恩愛。」
千離眼神微妙的看了五條一眼。
五條悟敏銳的感覺到一閃而過的殺氣。
再看去,就是千離近乎溫和的笑容。
五條:絕對沒錯,這家伙剛才想揍我!
「所以現在是靈魂互換了?中了特殊咒術嗎?」千離無視五條悟譴責的目光,溫和的好似剛剛的殺氣不是她放出來的一般。
此處唯一的良心七海看了眼一圈,最後沉重嘆息,挑起了不屬於他這個年紀所要承擔的責任:「要隱瞞校長嗎?」
眾人:……
微妙的看向問題提出者。
意識到什麼的七海麻木:「難道你們從來沒想過嗎?」
兩位特級咒術師互換靈魂可不是簡單的事情,在咒靈日漸強大的時候,要是被知道……
絕對會完!
「所以那個咒靈在哪裡?傑的身體內嗎?」機智轉移話題,神色平靜的千離看向頂著自己丈夫皮相的五條。
說起來,她好像還沒見過傑露出那種可愛的表情,想著她掏出手機,微笑的看向五條悟,開口道:「五條,我可以拍幾張照片嗎?」
夏油傑:你在搞什麼……
意識到什麼的五條悟無比配合,擺了幾個可愛的比耶姿勢:「要用傑的臉做什麼表情?我都可以,到時候發我一份。」
千離比了個OK。
兩人全然不顧夏油傑本尊的臉黑,流暢的做出各種賣萌姿勢,五條悟毫無想心理壓力的做著wink,在這一刻,夏油傑的形像大概徹底沒了。
看到兩個混蛋玩的開心,夏油傑面無表情的把手放在褲腰上,頂著五條悟的臉陰森可怕:「再不停下的話,我會直接脫了。」
灰原:……夏油前輩,你冷靜。
「哈?!」五條悟見此,毫不猶豫的走到七海面前,單手架在七海的肩膀上,以攬著的手勢,鏗鏘有力:「信不信我直接吻七海!」
「七海、七海你冷靜啊。」被突如其來的咒力嚇到,灰原臉色為難的看向表情發黑的同期,大事不好。
夏油傑:……
硝子捂住鼻子,行動迅速掏出手機:「請開始吧,我准備好了。」
被五條悟架著肩膀的七海面無表情,從身後掏出自己的纏繞著封條的武器,「我覺得前輩也沒有活下去的必要了,直接袱除吧。」
看起來又要打起來了。
始作俑者千離微微嘆了口氣,沒拍到可愛老公的其他照片還真是可惜,不過再不阻止的話或許會真的打起來。
「好了好了,說起來,我們不是這能在討論怎麼變回來嗎?」解圍的開口。
瞬間安靜,譴責的目光投來,眾人用眼神告知:這件事,分明就是因為你才搞出來的吧?
奈緒不明白發生了什麼,好奇的看著大人們混亂的場景。
似乎是察覺到小奈緒的不安,五條蹲下身,紫色的小眼睛裡倒影出小家伙不安,他莫名的想到了那種即將被拋棄的小貓崽。
還是那種下雨天躲在紙板裡,從孔洞中好奇的往外探索的小貓崽。
幼小且可憐。
伸手搭在他的腦袋上。
和自己如出一轍的霜白短發。
小奈緒愣了下,隨即露出甜甜的笑容,抱住拔拔的脖子,小聲說道:「無論拔拔變成什麼樣子,我都會喜歡拔拔的。」
嘛,養個小鬼頭感覺也不錯的樣子。
「不會丟下你的。」五條悟隨口應道。
比起父子倆的和諧,正在研究如何換回來的眾人對視一眼,同意了剛才的辦法。
夏油傑一口應下:「那就這麼做吧。」
「夜蛾校長會氣瘋。」 硝子確信的說到。
「如果是悟的話想要學會咒靈操控應該很容易。」對摯友天才的行徑無比了解,夏油傑拉起蹲在地上的某人,「悟,能夠施展咒力操控嗎?」
「哈?」五條悟起身,閉著眼感受了一番體內烙印的咒術,沒有了六眼的協助,他對咒力的掌控也會隨之弱一些。
半響,他睜開眼。
給出一個答案:「應該可以。」
「如果五條能過使用咒靈操控,那麼身處五條體內的傑應該也可以在五條體內感受到反轉術式的流動,使用反轉術式,至於配合六眼使用無下限……難度系數太大,這不是復刻咒力流動就能夠學會的,但是基本的無下限應該同反轉術式一樣,是可以利用身體記憶感受。」
千離發表了自己的看法。
這種難得的機會,傑能過趁此機會學會反轉術式是再好不過了。
「學會反轉術式嗎?」傑若有所思,他雖沒有悟那般智多近妖,但他也是個不折不扣的天才,至今未學會反轉術式也只是因為不知從何下手。
五條拍了拍夏油的肩膀:「確實可以這麼操作,話說,傑,我的身體還不錯吧,超帥~」
「……」這個自戀的家伙。
忍住頭痛,各方面意義的頭痛,夏油難看的表情忽然放松,語氣略有些惆悵:「辛苦你了,需要每天如此辛苦的維持大腦運轉。」
……比起他需要吞噬咒靈球的痛苦有過之而無不及。
正調侃對方的五條微妙的頓了下,隨即用著漫不經心的語氣說到:「早就習慣了,畢竟是天生自帶。」
早就……習慣嗎?
第21章
DK互演,狗都不如
計劃暫時是這麼安排,但是讓五條掌握咒術操控也不是一兩分鐘就可以解決的事情。
「在被咒術高層發現之前,還是努力早點換回來。」最後還是靠譜的夏油傑總結。
如果這幅樣子被高層發現,到時候等待他們的一定是糟糕的狀況。
想法是很美好,只可惜遇上的是不按常理出牌的五條悟。
「哦~傑,難道你是在嫌棄我的身體嗎~」某人開口,順手掃了掃額前的劉海,感覺有點礙事,語氣微妙,故意用夾子音說到:「我可以把這個討厭的劉海剪掉嗎?」
「那我會給你剃個光頭。」毫不猶豫的回答,夏油傑語氣溫和,搭配上屬於五條悟的臉蛋,活脫脫少女漫男主角。
看到兩個像小孩子一樣即將吵鬧起來的家伙,千離深深嘆息。
「那就在這段時間裡,傑和五條就相互扮演彼此吧,畢竟是摯友的話,扮演彼此應該不困難。」對高中時期的兩人認知偏差極大的千離,以輕飄飄的語氣說到。
在某種意義上相當了解自己的同期,困倦不已的硝子揉了揉眼睛,語氣微妙:「他們兩個真的可以假扮好彼此嗎?」
「絕對不可能。」
「……我覺得應該沒可能性。」
嚴肅認真和小心翼翼的聲音同時響起。
七海和灰原同時搖頭,語氣肯定。
DK互演,狗都不如。
千離算是發現了,大家對兩位屑DK的感情果然很微妙。
比起未來調侃中帶著的一絲尊重,現在大家對於兩位DK那就是純鄙視。
在某種意義上,這兩位還真是相當強,千離忍不住感嘆。
大家的話絲毫沒有讓兩位屑DK產生任何想法,兩人都不是在意他人想法的少年,本身又是對自身充滿自信的類型,換句話說就是唯我獨尊的類型。
五條悟和夏油傑雖然交換了身體,不過本質還是沒什麼改變,依舊囂張。
所以除了旁觀者,當事人反而覺得不是什麼大事。
頂著夏油傑皮相的五條悟順手抱起小奈緒,語氣也很五條悟:「走吧~我們去吃奶油大福吧~」
「……」
立刻想到那個甜到齁嗓子的咒靈球,深有感觸的夏油傑手疾眼快,迅速拉住五條悟,俊美白皙的童顏面無表情,湛藍的蒼瞳直勾勾的盯著五條悟。
一字一頓,咬牙切齒:「不要用我的身體吃奇怪的東西。」
「那可是草莓大福!」滿臉不可思議的五條悟一副被渣男傷害的誇張動作。
如果是他本體,童顏的情況下,做搞怪的表情還是很有趣的,但現在頂著夏油傑那張酷哥臉做出這種可愛的賣萌表情……
夏油傑微妙的看著現在的自己,也就是被五條悟所占領的身體。
像變/態一樣讓人感到不適,他的臉根本不適合拿來賣萌!
算了吧,這個世界還是毀滅好了。
「好可愛。」在場唯一真心實意覺得可愛的千離按奈不住的掏出手機,對著夏油傑的臉瘋狂拍照。
身為本體的夏油傑頂著五條悟的皮,面無表情的摁住千離的腦袋,蒼瞳微微眯起,湛藍的眼眸閃過冷冽,透出令人害怕的壓抑感:「千離——」
刻意壓低的聲音充斥著怒氣。
絲毫不懼的千離抬頭,表情無辜且溫和。
笑眯眯的看著對方,即使是五條悟的身體,她也能透過那雙眼睛,看到獨屬於傑的靈魂,深邃且皎潔。
不像是五條那般猶如夏日的烈日耀眼的讓人不自覺被吸引,而是猶如黑夜的明月,皎潔且溫和。
攝人心魂的墨綠色眼眸內騰升起令人不可忽視的情緒。
猶如月夜下翻湧的海浪。
暗藏波濤。
夏油傑被那雙碧瞳震到,怒意散去,愣在原地。
察覺到他的失態,千離反而輕笑起來,並未和之前一樣伸手撫摸對方,只是輕聲說道:「因為很想留下傑不同的樣子,要是你生氣的話,我會刪掉的。」
心跳聲像是瞬間縈繞在耳畔,令他無措。
半響。
在同伴們揶揄的表情下,他生硬的回了句:「……不用,要是喜歡的話,就留著吧。」
「哦~傑還真是雙標~」看好戲的五條悟戲謔,話說,看到自己的臉露出這種茫然無措的心動有點惡心。
所以傑這家伙,完全就是被吃死了吧?
被五條悟抱在懷裡的小奈緒盯著那張驟變的臉,嗲聲嗲氣:「拔拔,我現在要叫你蜀黍還是拔拔?」
「當然是爸爸。」五條悟狠狠地揉了把奈緒的腦袋。
「原來別人的身體是這個樣子。」對於換了個身體充滿好奇的五條悟,在沒了無下限和六眼之後反倒是沒有安全感,果然是因為視線被狹窄了嗎?
他之前還想體驗一次大腦放空的感覺,沒想到在傑的身體內體驗到,仔細感覺一下,反倒是有一種:「好像也不過如此」。
沒有了六眼,咒力的變化也無處可尋。
不過從小擁有六眼,使得五條悟天生對於咒力有著無與倫比的感知,即使不在自己身體內他也能嘗試模擬出咒術的運作形式。
而夏油傑這邊就稱不上愉快,畢竟悟的咒術是無下限,六眼又屬於無法關閉的被動技能。
以至於他現在被迫承受著各界信息的反饋,好在大腦還是悟的大腦,能夠自動處理關於信息的反饋,沒讓他直接崩潰。
……他現在能夠原諒悟小孩子氣的性格了。
還真是辛苦,每天要被迫接受這麼多東西。
剎那間,那些隱藏在心底深處的黑暗好似被一縷陽光照射,開始緩慢消散,直至消失的無影無蹤。
最強是五條悟,不是因為他是五條悟,而是因為五條悟是他。
曾經有過嫉妒的自己……還真是醜陋。
千離似乎察覺到夏油傑的恍惚,伸出手,在他眼前晃動了下,語氣溫柔:「晚上想吃什麼?在五條的身體裡,你大概需要很多熱量來維持大腦運轉。」
話音剛落,另一旁頂著夏油傑身體的五條悟突然掐住自己喉嚨,發出痛苦的慘叫,吃了一口的草莓泡芙滑落地面。
硝子和七海、灰原繞在他身旁好奇觀察。
小奈緒發出慘叫,抱著拔拔大喊道:「拔拔、拔拔你怎麼了!」
是什麼樣的草莓泡芙能把最強打倒?硝子好奇了,伸手戳了戳他裝死的身體,頂著夏油傑皮的五條悟還十分配合的在地上滾了兩圈。
心地善良的灰原遲疑了下,問道:「是草莓泡芙有毒?」
看到五條悟痛苦的不似作假的表情,硝子拿出沒有被吃的泡芙,手成o的形狀,在眼睛前比了個圈,語氣平靜的說道:「看起來不像是有毒。」
嘗試的舔了一口,硝子的臉瞬間扭曲:「好甜。」
幾人齊刷刷看向在地上的五條悟,用著傑的臉做出一副委屈巴巴的樣子……
硬漢小綿羊?
微妙的感覺拳頭硬了。
七海沉默一瞬,總覺得兩個學長的形像已經徹底沒有得救了。
這貨絕對是被齁到嗓子了吧?硝子肯定。
發覺自己形像全無,夏油傑面無表情,走過去一把拎起自己的身體,大白貓在他手上晃來晃去。
五條悟眼疾手快,直接把泡芙塞到自己本體的嘴裡,夏油傑剛想吐出去,畢竟悟這家伙的口感不是一般人可以接受,沒想到柔軟的奶油在嘴裡化開,雖然確實甜,但也還好。
腦子裡的眩暈感減輕一點。
回過神,就看到自己那張臉此刻露出違和感十足的姿態,五條悟懶散且悠閑的說道:「不適應我的身體嗎?我會早點掌握咒靈操控,把我們換回來。」
夏油傑沉默,嘴角的笑容是輕松:「即使慢一點也沒什麼關系,不要小看我。」
第22章
狐狸娘和貓耳娘
事實證明,五條悟的溫情時光只是短暫的,作妖才是一輩子的事業。
貓是沒有自我意識的生物,這一點是絕對的,也就是說,五條悟這家伙沒有下限!
沒有!
完全沒有!
下午時分,看完熱鬧的硝子要繼續工作,七海和灰原也趁機以任務之由離開,原本還算熱鬧的高專歸於平靜。
平靜?
……大概是錯覺。
千離和夏油傑坐在高專的格鬥休息室,他正在努力適應六眼所帶來的異樣感。
榻榻米建築而成附加了咒力,是用來做格鬥訓練房間。
他沒做訓練,夏油傑此刻的腦袋就像是被塞滿了的起球,有點炸裂。
感覺隨時會被引爆。
他半曲著腿,伸手支著額角,白皙的肌膚透著一直蒼白無力的嬌弱感,語氣透著一股懶散提不起勁的散漫,腦子裡猶如被針扎一般:「悟他,還真是辛苦。」
淡漠疏離恍若神子一般的男人坐在矮墊上,霜白的短發軟軟的搭下,透著一股脆弱感,眼睛被黑色小圓眼鏡束縛住減少六眼帶來的糟糕感覺。
每天頂著隨時會被撐爆的大腦,還能活力四射的作妖,悟他,還真是辛苦。
千離給他斟了一杯清茶,茶葉在水中緩慢沉澱下去,就這樣短短的一幕,在六眼的世界裡確實無數線條和咒力勾勒的曲線,透過眼鏡像是進入了黑白灰的世界,只有咒力的顏色才是這個世界絢爛的色彩。
其余只是黑暗。
也是此刻,夏油傑才知道,原來自己在悟的眼中竟然是漂亮且絢爛的紫色,耀眼到令人驚艷。
……驚艷,他嗎?
破開得心房被陽光浸潤,變得溫暖如春。
「傑~」門外傳出夏油傑的聲線,低沉且沙啞又帶著歡樂,顯而易見是五條悟那家伙。
「啪——」
門刷的下被打開,五條悟抱著小奈緒出現在陽光中。
正在和夏油傑討論如何變回來的千離一抬頭,就看到耀眼到不行的畫面。
因為過於刺眼,而讓她產生一種自己其實還沒睡醒的感覺。
頂著夏油傑皮的五條悟穿著黑白經典女僕裝出現在門口,是英式的長女僕裝,腿上還穿著黑絲。
黑絲、女僕裝?
「噗——」沒忍住直接把茶水噴了出去,千離瘋狂咳嗽,這讓准備上去揍貓的夏油傑不得不止步,先一步給她拍拍後背,順氣。
咬牙切齒的看著耀武揚威的五條悟。
這家伙在掌握夏油傑身體之後,開始玩起了COS嗎?竟然不是性感短裝女僕,思想滑坡,被帶歪的千離微妙的感覺有點可惜。
要是超短裙的話,應該更有趣吧。她不怕死的想到。
絲毫不懼夏油傑此刻陰沉到可怕的表情,相當自然的對著千離和夏油傑擺了幾個女僕經典動作。
手靠放在門框,提臀,扭捏成S形曲線,可愛的做個Wink:「女僕裝怎麼樣?是不是超帥的。」
wink做的自然流暢,毫無違和感。
傑的臉賣萌也……好可愛,千離瞬間拋棄節操,覺得兩人多換幾天也不錯。
姿態妖嬈的五條悟靠在門框邊擺了個pose,在夏油傑本皮丸子頭上面放了一圈小花花。
應該感謝五條悟還不會化妝,不然千離十分懷疑,這家伙還會整出妝造。
身為他兒子的小奈緒已經慘遭毒手,經典可愛的黑白女僕小裙子,平心而論,配上小奈緒可愛精致的臉蛋,其實很難分辨出男女,終歸是真的很卡哇伊。
看著縮小版的五條悟,千離腦子裡默默感嘆,如果是五條悟本體COS女僕或許還真是帶著雌雄莫辨的美感。
不過,用傑的臉和身材就完全不一樣,那簡直就是赤裸裸的是肌肉女僕。
「五條悟!」氣到直接叫了全名,形像頓失,咒力毫不掩飾的宣泄出來。
頭也不疼了,腦袋也不暈了。
他現在只想斬貓!
夏油傑火冒三丈,拳頭捏的哢哢作響,有一種靈魂都在發顫的微妙感覺,起身,條件反射的想要召喚咒靈,起手式剛做完,才發覺這不是自己的身體,氣洶洶的揮拳直上。
咒力幾乎壓制不住地沸騰起來。
五條悟順手把懷裡的奈緒拋了出去,小奈緒在空中轉了個圈,平穩的落在地上,穿著可愛的小公主裙抖了兩下,屁顛屁顛的跑到千離身邊,美滋滋的問道:「姨姨,我好看嗎?」
千離:「……」
此時此刻,千離唯一的想法就是,萬一那家伙知道自己的兒子已經被五條帶偏……
默默地打了個冷顫,會死的!
大家會一起被殺死的!
為了能夠健康快樂的回到自己世界,千離神色沉重的拍了拍小奈緒的肩膀,表情認真的說道:「吶,小奈緒,要是你不想被麻麻揍,就千萬不要和拔拔一起發瘋。」
提到麻麻,後知後覺的小奈緒瑟縮了下,最近玩的太開心,他已經忘記了被麻麻只配的恐懼。
「這、這個世界也有麻麻嗎?」小眼神狐疑的四下看了看,他小聲問道。
千離捏了捏他的臉蛋:「現在才知道怕了?這個時候的她應該還在那裡吧。」
小奈緒乖乖的低著頭,用手扯了扯裙擺。
心裡毫無壓力的想著:到時候就把鍋全部甩到拔拔頭上吧。
「砰——」
另一邊兩人已經打在一起。
拳拳到肉。
咒力迸發間帶起森冷的風。
夏油傑出拳被其格擋住,順勢打亂傑的攻擊節奏,五條悟剛想囂張嘲笑,下一秒便被鞭腿橫掃到。
比起被六眼波及而無法使出全力的夏油傑,五條悟則輕松地多,左右躲閃,即使穿著礙事的女僕裙也依舊瀟灑自在,甚至還有閑工夫點評道:「傑,你知道我穿的是什麼內內嗎?」
一個猝不及防,夏油傑差點摔倒。
千離思考了一秒五條悟的下限,微妙的開口:「丁字嗎?」
一瞬間,兩人架也不打了,齊刷刷的看向千離。
小奈緒窩在她身邊,奶聲奶氣的問道:「姨姨,什麼是丁字。」
「原來還可以這麼玩。」呆了一下的五條悟以拳擊掌,裝作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
看得出來,他是真的想嘗試。
雖然很不好,但千離表示支持。
夏油傑眼疾手快的,對著自己身體的脖子進行鎖喉,咬牙切齒的威脅道:「你信不信我用你的身體穿貓耳娘。」
已經完全不要節操了嗎?千離忍不住想到,咳咳,不過她真的想看。
原本在作妖的五條悟沉默一瞬,看著自己那張放大數倍的俊美臉龐,露出有趣的表情:「那我可以穿狐狸的嗎?」
「……」夏油傑沉默,沉默聲震耳欲聾,論節操果然比不過五條悟。
「你給我差不多夠點!」氣到不行的夏油傑直接給了他一拳,被對方躲過。
抱著奈緒的五條悟露出虛偽的震驚:「這可是你自己的腦子傑!萬一打傻了怎麼辦。」
「……」這家伙總是能夠精准的踩中別人的雷點。
打鬧到最後,三人心平氣和的坐下,夏油傑身上的女僕裝自然是被扒掉換成正常的衣服。
小奈緒坐在爸爸懷裡。
「咳咳,事實上關於靈魂互換其實有這種咒術的存在。」看兩人都不說話,千離不得不擔當起調解員的身份。
「按照道理來說,咒力來自靈魂,咒術則是存在肉/體,靈魂和肉/體是匹配,只要——」千離還沒說完,五條悟先一步開口。
「只要我們的肉/體能夠吸引到靈魂,就能夠自然的換回來,是這個意思?」
「沒錯。」
「如何吸引?」夏油傑發出疑問,畢竟即使是悟也不可能迅速掌握他的咒術。
千離詭異的沉默,在五條悟和夏油傑的疑惑地目光下,裝作自然的說到:「其實剛剛五條出現的時候,傑你是不是很生氣?」
提到這個,夏油傑怒瞪五條悟,發出冷笑:「呵呵」
「當靈魂的情緒達到頂端,就會吸引自己的□□。」 輕咳兩聲,千離豎起食指放在唇邊,像隱藏在森林中誘惑人類的精靈。
五條悟和夏油傑同時重復了一遍:「情緒到達頂端……?」
「是啊,比如——狐狸娘和貓耳娘?」她笑的單純且天真。
第23章
下次單獨約會,好嗎?
貓耳娘是不可能貓耳娘的。
五條悟起碼還知道適可而止,沒有直接挑戰夏油傑的神經。
心知悟這家伙各種不靠譜,夏油深深的嘆了口氣,余光看向乖巧懂事聽話的奈緒,十分確信,奈緒已經被帶偏了。
最後在夏油傑殺人的眼神下,五條悟發揮出天才本色,在生死關頭,成功掌握咒靈操控,使用出咒靈操控,把那該死的咒靈弄了出來。
在那該死的咒靈被召喚出來後,兩人的靈魂終於得以解放歸位。
夏油傑:……他現在有理由懷疑,悟這家伙其實早就掌握了。
回到自己身體內,五條悟閉眼,無處不在的想訊息充斥大腦,感受六眼全方位無死角的存在,伸手戳了戳自己的腦袋。
良久,似感嘆般說到:「果然,還是六眼比較有安全感。」
正在活動著自己肩膀,大腦變得一片清明,負面狀態清掃一空的夏油傑遲疑一下,「還好嗎?」
「倒不如說,這樣更讓我適應。」他隨口回到,神色是一如既往的滿不在乎。
所有的怒氣消失殆盡,夏油傑嘆息。
看到拔拔變回來,一直安靜的小奈緒歡快的快步跑過去,一把抱住拔拔,圓溜溜的眸子默默注視著對方,臉上的笑容便毫不掩飾:「拔拔?歡迎回來~」
依戀的用臉頰蹭了蹭他的褲腿。
「嗯。」那雙向來冷漠的湛藍眼眸中流露出溫柔,五條悟抱起小奈緒,修長的手指戳上他的額頭,嘴角揚起,肆意張揚:「我回來了。」
比起父慈子孝二人組,恢復過來的夏油傑不由自主的把目光投向千離。
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看對方。
好像大腦還沒反應過來,身體就先一步做出動作。
察覺到少年的目光,站在一側的千離微笑,上前抱住對方,令人熟悉的松木香,冷冽中帶著淡淡的甜味,埋首他的胸口,她輕嘆:「歡迎回來。」
「我回來了。」
不自覺的柔和下目光,夏油傑雖然沒有伸手回抱對方,但逐漸放松下來的身體,預示著在他未曾察覺的時候,他已經開始逐漸接受對方。
換回自己的身體,兩人才有心思簡單說了下任務過程。
距離他們交換身體已經過去了兩天。
「是少見的能夠觸碰到靈魂的咒靈,應該是特級。」夏油傑一邊寫任務報告書,一邊說到,比起任務他對那個咒靈更感興趣。
抽空研究一下吧。
五條悟拿著筆放在自己上唇,靠在軟墊上,仰頭看著天花板,興致缺缺:「咒靈啊,從人類惡念與俱意中誕生的怪物。」
這麼說倒是也沒錯。
兩人無聊的補寫著任務報告書。
千離給兩人准備了甜品和飲料,比起夏油傑的認真,五條悟則要隨意的多,任務報告書基本就幾個字,隨意至極。
任務報告書寫完,五條悟帶著睡著的奈緒回房間,屋內就剩下夏油傑和千離。
很安靜。
像是五條悟順便把聲音也帶走了一樣,陷入沉寂的安靜。
千離慢條斯理的拿起茶壺,給夏油傑斟了一杯花茶,語氣不疾不徐:「悟的身體,給你帶去很大的負擔吧。」
水聲入耳,夏油傑端起茶杯,抿了口茶水,入口微甜帶著花香,他牽強的笑了笑,「比想像中稍微難受一點。」
「也正常,畢竟那可是六眼。」說這話時,千離的聲音格外溫和,連眼神都帶著莫名的笑意,令夏油傑有一種微妙的不爽。
「說起來,傑。」她再次開口,伸出手指點了點自己的下頜,笑眯眯的看著對方,唇瓣輕啟,語調悠然:「你學會反轉術式了嗎?」
額,夏油傑沉默,微妙的不想在對方面前輸掉,強裝鎮定:「大概有點思路了吧。」
「那麼明天要來約會嗎?」心底落下了然,她歪著腦袋,笑著說下不亞於驚雷的話語。
懵逼的鳳眼驟然瞪大,紫色的眼眸中倒影出女子明艷溫暖的笑容。
銀發三千散於胸口,女子朱唇一張一合:「不願意嗎?」
怎麼走出千離房間他已經忘記了。
怎麼回到房間他也忘記了。
腦子裡全是「約會」的字眼。
心跳聲變得激烈,一下下的強有力的回蕩在耳邊。
他本以為自己會一夜無眠,結果洗漱完,躺在床上還沒來得及思考自己那不安的心情到底是怎麼回事,就自然而然的睡著了。
一夜無夢,好眠。
第二天一早,夏油傑剛睜開眼,就聽到屋外小孩子的笑聲。
是奈緒吧?
片刻後,意識回籠,他驟然想到昨夜千離的約會邀請。
「……」坐在床上沉思良久,這件事,果然是做夢吧?
鬼使神差的洗漱完,換上白襯衫和學生裝,夏油傑看向鏡子中的自己。
俊朗的五官,比起五條悟的精致要粗狂很多,眼睛不大,是細長的鳳眼,唇瓣稱不上薄,但也不厚,算是適中,劉海垂在兩頰……
等下,他為什麼要像個女孩子一樣打量自己的容貌?
作為咒術師實力才是唯一的標准才對吧!
就在夏油傑滿腦子都在胡思亂想時。
「咚咚咚——」敲門聲響起。
他的心跳瞬間快了一拍,聲線不平的回應了句:「稍等。」
等下,他緊張什麼?夏油傑心底唾棄自己一秒,故作鎮定。
走到門口伸手握住門把手,伴隨「吱呀」的聲音,門被打開,刺眼的陽光穿透屋內的黑暗,迎面照在他身上,同樣也落在身後的地板上。
原本昏暗的屋子照的透亮。
「傑,早上好呀。」
「傑你好慢啊——」
「傑蜀黍早安~」
「喲,夏油早上好。」
女子帶笑的嗓音伴隨著五條悟那充滿活力的抱怨聲,緊接著便是奈緒奶聲奶氣的聲音,以及硝子那平淡中帶著懶散的嗓音。
大家似乎都被陽光浸滿身。
有點耀眼。
身後是逐漸升起的太陽,刺眼的陽光落在每一個人的臉上。
「喂,傑,你傻掉了嗎?」五條悟上前戳了戳他的臉頰,嬉笑著毫不掩飾自己的嘲笑:「你該不會是睡傻了吧?」
動作迅速的拍掉五條悟騷擾自己的手,回過神的夏油傑露出溫和的笑容,直接無視對方,看向千離和硝子問道:「是發生了什麼嗎?」
「約會!」小小的奈緒大聲說道,奶聲奶氣又充滿期待,握著小拳頭,「千離姨姨說要一起約會。」
「欸?」
欸?!
原本還一臉從容的夏油傑忽然僵硬。
原來,昨晚說的約會……
是指大家一起嗎?
不知為何松了口氣的同時又有點失落。
「走吧~約會——」對這種事情相當期待的五條悟抱起小奈緒往上拋。
被拔拔當做玩具卻依舊樂呵呵,小奈緒發出尖叫聲:「要再高高——」
「好嘞——」
硝子跟在他倆的身後,看到五條悟拋的越來越高,忍不住問道:「你不擔心直接拋出腦震蕩嗎?」
「哈,身為我的兒子,才不會那麼脆弱。」某人回答的相當理直氣壯。
落後一步的夏油傑忍不住拍了拍自己的額頭,奈緒還真是寵悟啊。
「吶,傑——」和他一起被落下的千離目光直視前方,眼神中透出微妙的惡趣味,語氣帶笑:「是失落了嗎?」
被戳中心事的夏油傑可以稱得上驚慌的掃了眼身旁的女子,故作淡定平靜的把目光投向前方的五條悟:「……沒有。」
噗,傲嬌的傑也很可愛。
「下一次陪我單獨約會,好嗎?」
「……」
許久,就在千離以為他不會回答的時候,帶著清冷溫和的聲音響起:「好。」
第24章
你們還真是弱小
千離所謂的約會自然不是真的約會。
而是把幾人帶到了操場。
咒術高專內所有的建築都被附加了咒力,能夠讓咒術師們放心使用,而不至於成為一次性報廢的存在。
「為什麼我也要過來。」身為後勤人員的硝子舉手發出軟綿綿的疑惑。
她是純純的戰五渣,如果咒術界不團滅,她是不可能有任何上場的機會。
千離看向她,碧綠的眼眸恍若一潭深水,平靜且溫和。
無論多少次,在看到對方時,硝子都會覺得夏油傑絕對是走了狗屎運的既視感。
並不知道對方腦子裡想著什麼亂七八糟的東西,千離微微一笑,在未來她跟硝子是關系不錯的朋友。
不過現在來說,她比起年少的硝子要大上許多,所以不免會帶上看孩子的感覺。
說起來,年輕時候的硝子可真是嫩,千離心下感嘆,響應了對方的問題:「強一點的話,能夠看到更廣闊的世界,可以選擇自己想要的生活方式。」
硝子愣住。
從來沒有人跟她說要變強。
即使是高層,他們對她的要求也不過是:呆在高專,救助傷員。
大概是懷孕的緣故,千離的身上總會帶著一種母性的慈愛,是一種能過讓人輕易卸下心房的氣質。
那雙碧綠眼眸平靜的注視著硝子,輕易的感受到她的真誠,比風更為輕柔的聲音響起,帶著祝福:「我希望硝子能過選擇自己想要的生活,你願意呆在高專救助傷員是因為你喜歡,而不是因為你是【反轉術式持有者】。」
硝子沉默。
良久,在五條悟和夏油傑奇怪的注視下,緩緩抬起頭,「好。」
五條悟小聲嘀咕:「感覺硝子怪怪的。」
「……悟,你這樣會被討厭的。」比悟稍微更了解人性一些的夏油傑無奈的笑了笑。
「那麼先從反轉術式開始?對了你們領域掌握的怎麼樣了?」曾經被傑拉著訓練的記憶湧上心頭,難得可以報仇的千離笑的「和藹可親」。
奈緒像是想到什麼飛快的打了個哆嗦,弱弱的問道:「千離姨姨我……我就不用了吧?」
千離低頭看了眼奶奶的小奈緒,軟綿綿圓乎乎的小臉蛋上掛著討巧的笑,像極了即將被老師抽查作業的小孩。
伸手默默的摁住小奈緒的腦袋,她以相當溫柔的聲音說到:「吶,奈緒,要是回家之後,麻麻讓你默寫符咒你默寫不出來的話……」
原本還裝可愛企圖躲避功課的小奈緒瞬間老實,站的筆直:「全憑千離姨姨安排!」
看那小家伙狗腿的樣子,五條悟瞬間不滿,戳著小奈緒的臉頰:「你怎麼這麼怕媽媽?」已經把小奈緒劃為自己的所有物,看到他「被欺負」,五條悟自然是不爽的。
坦然接受爸爸的戳戳,小奈緒嘟囔:「因為拔拔說過,麻麻很辛苦的,不能惹麻麻生氣。」
聽到這話,夏油傑和硝子瞬間來勁了,不約而同的看向蹲著的五條悟。
夏油狐狸率先發出攻擊,眼中充滿笑意,揶揄道:「沒想到悟在結婚之後,也成熟了不少。」竟然都會心疼老婆。
硝子緊跟其後,「……這種話被五條說出來,感覺有點可怕。」
「喂,你們兩個家伙!」極為不滿被調侃的五條炸毛。
五條悟追著夏油傑打鬧,某種意義而言,和悟一樣幼稚的傑也故意逗他,雙手插兜左右躲閃,語氣輕飄飄的說道:「不要害羞嘛,悟。」
「老子才沒害羞!」惱羞成怒的五條悟炸毛的厲害。
硝子湊到千離身邊,老神在在的說道:「五條這行為,完全就像是青春期的男孩子,傲嬌。」
「欸?是嗎?」因為她認識的五條已經是那個成熟穩重雖然偶爾還是不著調的最強,不過比起現在這個充滿青春活力的,她微妙的覺得長大之後的五條也沒好多少就是了。
不過某些時候還是很可靠。
「絕對是的,就是那種明明喜歡女孩子卻會故意把對方弄哭的類型。」各種小說雜志經驗豐富的硝子認真科普,「是人渣,有老婆也很令人難以置信。」
千離想了想未來的五條,歪著頭露出意味深長的笑容:「未來的五條,可是很寵老婆。」
「欸——」發出一聲意味不明的長嘆,硝子飛快的掃了眼那兩位打鬧的同期,難以想像。
這兩個家伙竟然都是老婆奴嗎?
這個世界還是徹底毀滅吧。
眼看對面的兩人吵上頭,又要開始動手比劃,千離站在一旁宣泄咒力,讓他們適可而止。
明明只是三個人的班級,卻時常有一種三十人不止的熱鬧。
還真是叫人困惑。
等夏油傑和五條悟停止打鬧,已經過去半個鐘頭,幾人終於能夠坐下來好好聊聊。
「所以五條不會領域?傑連反轉術式都沒掌握?」
對方以相當溫和的態度詢問了夏油傑和五條悟的戰鬥水平後,以一臉微妙的不可思議的語氣說到:「還真是弱小。」
硝子:在囂張這塊,千離也不逞多讓。
對於兩個驕傲又自信,剛被評為特級咒術師的少年來說,這樣的話語無疑是一種挑釁。
五條悟當場就想讓眼前的家伙好好體驗一把什麼叫:「最強」。
被夏油傑攔住。
要是攔不住可能會再打一架。
被最強惦記上的千離絲毫不擔心自己會被揍,事實上,她覺得以五條悟現在的力量不是她的對手,擁有領域的人可是有著絕對的優勢。
見兩人一副不屑的樣子,千離僅僅是笑了笑,陽光落在她身上,銀白的長發在陽光下散發出一種奇妙的色彩。
伸手,咒力迸發。
絲發無風而動。
起手式展開:「領域展開:森葬別羅門——」
下一秒,咒力迅速覆蓋四周,巨大的圓出現把幾人籠罩其中。
無數咒力交織在一起形成封閉的空間,遮天蔽日的古木出現在領域中,樹冠遮擋蒼穹,濃郁的咒力混雜著奇怪的能量波動,令人耳聰目明。
像是炎熱夏日裡出現一陣清涼的風,身上的燥熱被掃去。
千離站在三人對面,向來溫和的臉此刻沒有表情,冰冷且淡漠。
在雙翠綠色的眼眸注視下,感受到一種比之特級更恐怖的威壓。
五條悟安靜,湛藍的蒼瞳此刻猶如閃爍的繁星,六眼接受到無數咒力所組成的線條,它們猶如紛飛的數據被傳入五條悟的大腦。
而沒有六眼的夏油傑則感受到另一股奇怪的力量,它們像是有意識一樣鑽入他的大腦,那些只存在於課本的理論似乎在他大腦中一一浮現。
咒力以乘法的形式運用,使咒力本身的負向能量變成正向能量。
曾經他無法理解這句話,但此刻,他好像徹底明白了什麼。
比起沉默的兩個屑DK,每天都在用反轉術式救人的硝子的感覺更為玄妙,她好像能在領域內感受到有別於□□的力量,是……靈魂?
奈緒不安的看著傻掉的拔拔,拉了拉千離姨姨的衣擺,語氣有些擔憂:「姨姨……」
現在的千離更像是和麻麻一起時的樣子,冰冷而陌生。
察覺他的不安,千離伸手摸了摸他的腦袋,冰冷的面容下,是溫和的語氣:「不用擔心,奈緒,要相信他們。」
在個人意識中或許只是短暫的一分鐘,但實際上,等千離收起領域時已經是深夜。
群星璀璨,三人像是垃圾一樣被丟了出來。
渾身上下散發著咒力氣息。
三人像是考試前臨時抱佛腳的考生,充斥著「放我繼續,我還能學」這種微妙的怨念。
「領域的構造原來是這樣樣子嗎?」五條悟無神的呢喃,身為五條家家主,他自然知道領域的存在,而領域一般也是和個人咒術有關,但即使是家傳術式,每一代會出現的領域也是不一樣。
與其用「領域」這種統稱,不如被稱之為「小型世界」。
他好像懂了。
第25章
當然是電燈泡
接下去的一段時間,三人不約而同的陷入了狂熱的「學習」階段。
這讓夜蛾非常不習慣,畢竟有句話說得好,「孩子靜悄悄,必定在作妖」。
尤其五條悟和夏油傑這兩個家伙,無論哪方面來說都是人間大殺器,一下子變得這麼安靜乖巧,多少讓人有些難以適應。
所以原本就忙碌到不行的夜蛾拜托千離盯著搞事二人組。
看來傑和五條年輕的時候也是讓人頭痛的存在,她漫不經心的想到。
對於夜蛾難得的拜托,千離笑著應下。
中午的時候,她帶著小奈緒去了圖書館。
兩位屑DK已經埋首圖書館四五天,看樣子是在閉關修煉。
咒高的圖書館不大,裡面都是一些關於咒術的書籍,可能還沒五條家的藏書室大。
「傑!只要這樣子,然後再這樣——」
還沒走近,就聽到五條悟興奮的聲音,屬於他的咒力不可控的泄露出,千離停頓了下,握緊小奈緒的手,有些好奇那兩個少年探索的如何。
下一秒,屬於領域的波動一閃而過,轉瞬即逝。
不愧是最強,已經這麼快掌握了領域的雛形了嗎?千離心底發出驚嘆。
「原來是這個樣子,確實是不錯的思路。」接著便響起夏油傑若有所思的聲音,「或許試試這麼構建會更快一點?」
「哦不錯嘛,傑。」
兩個少年蹲在地上竊竊私語。
盛夏的陽光穿透玻璃,散出五光十色照在兩人的背影上,虛化了的身影美好且靈動,肩膀抵著肩膀,偶爾還會故意撞彼此一下,霜白的短發與墨色的黑發。
真幼稚。
很和諧。
「噠噠——」門被敲響。
夏油傑抬頭,挑了下劉海,隨口道:「請進。」
頭也不回的繼續看剛剛搭建的理論,摸著下巴繼續深思。
「拔拔、拔拔——」和千離姨姨學習了一上午的小奈緒迫不及待的要給五條悟展示自己所學的知識。
五條轉身,頭也不抬的抱住小家伙,拍了拍他的腦袋。
目光依舊在紙上。
「拔拔,我今天學會催發~」沒注意到拔拔心不在焉的小奈緒興奮的舉起手,軟綿綿的手掌心裡有一顆黑色的種子。
下一瞬,小小的西瓜種子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在他手中開始發芽,長大,不過幾秒的功夫就成了半成熟的藤蔓狀態。
五條悟和夏油傑默契轉頭,討論聲戛然而止。
兩人是知道千離會教小奈緒一些東西,但這已經屬於魔法範疇了吧?
直接摘下墨鏡,天空之瞳對上那細嫩的葉芽,表情難得空白,直勾勾的盯著那一株西瓜苗,感受不到咒力的殘留,但有其他的力量混雜其中。
夏油傑看向五條悟:……你兒子是魔法師嗎?
五條悟回瞪:比起我家小奈緒,千離看起來才像是魔法師吧?
「是霍格沃茨魔法學院?」愛好很廣的五條悟來了興趣,「麻瓜和魔法師嗎?」
不明所以的小奈緒眨眨眼,語氣認真的糾正:「是西瓜。」
在一旁觀察西瓜藤,夏油傑仔細打量一番,伸手揪了一片葉子,證實了那個綠油油的藤蔓確實是西瓜藤:「除了咒力之外的力量?」
兩人的思路成了脫韁野馬,開始往不可控的地步奔騰而去。
為了防止兩人直接把小奈緒當做魔法少年,千離悠悠嘆了口氣,笑著問道:「比起這個,傑要約會嗎?要准備孩子的衣服。」
「……」孩子的衣服?
夏油傑僵硬。
目光從千離精致柔美的臉上往下,那無法掩飾的孕肚格外顯眼,即使已經習慣了她的存在,但對於這個未出世的孩子……
他的心情還是相當復雜。
雖然各種意義上,那確實是他的孩子,實際上他也在慢慢接受,但……
果然十八歲就要當爹很扯淡!
「好、嗯好。」萬千想法盡數壓下,夏油傑僵硬的應下。
從不錯過傑任何樂子的五條悟興致勃勃的舉手,期待的看著千離:「我可以一起嗎?小奈緒也需要新衣服對吧~」
不忘拖兒子下水的五條悟笑的不懷好意。
奈緒懵逼的眨眨眼,他記得昨天爺爺們好像才送來一大堆衣服……
「沒錯,奈緒也要衣服~」小奈緒拖著軟綿綿的尾音撒嬌道。
反應過來的夏油傑毫不猶豫的拒絕:「這種事,你帶著小奈緒自己去就好了。」
「哈,傑難道是想背著我約會嗎?」就差直白的說出對方是「偷腥貓」,五條悟用眼神譴責。
在不要臉這一塊其實和五條悟不相上下,某人相當坦然的說到:「我們去約會,你去干嘛?」
「當然是當電燈泡。」他毫不猶豫的回答。
千離:……嗯,年輕時候的五條,很欠揍呢。
最後自然是一起去。
幾人直接乘坐了夏油傑的咒靈前往銀座。
普通人見不到咒靈也感受不到咒力,但在咒術師眼中,這個世界的人類和咒靈無處不在,四級咒靈總是依附在個處,因為一些污穢的念頭就能輕易誕生。
人類越多的地方,咒靈也越多。
「還真是熱鬧。」千離溫和的聲音響起,幾人走在銀座的街頭,過於出色的容貌和鶴立雞群的身高引來不少注視。
站在銀座街頭,人來人往的熱鬧街市,高大的商場林立於此。
她微笑的看向夏油傑,「那麼今天就麻煩傑陪我一起買東西了。」
「不,這沒什麼。」他有些尷尬的回應。
眯起眼的五條悟和奈緒竊竊私語:「喲,傑害羞了~」
「為什麼傑蜀黍要害羞?」非常捧場的小奈緒順著拔拔的話問道。
某只笑的不懷好意的貓兒眯起眼,勾起狡猾的笑容,以大家都能聽到的語氣調侃道:「這就是戀愛的酸臭味。」
夏油傑微妙的握起拳頭,要不是千離在,大概他會直接賞那家伙一拳頭吃吃。
對於五條的調侃充耳不聞,千離看了下四周的店鋪。
「那麼,先去母嬰店吧。」她笑著決定下目的地,帶著兩個屑DK,以及一個可愛的小小少年往母嬰店進發。
最近好像在做活動,母嬰店內人還蠻多的。
五條悟抬了抬眼鏡,單手抱著奈緒,目光在無數奶粉上停留一秒:「小奈緒,這裡奶粉很多哦~」
「這位哥哥是給弟弟買奶粉嗎?」導購走來微笑的看著五條悟准備介紹。
「不是哥哥~」
「是拔拔。」
五條悟和奈緒同時開口,某人還故意摘下眼鏡,露出那張和奈緒近乎一模一樣的精致臉蛋。
被兩張超級無敵漂亮的容貌來了個近距離衝擊,導購啞然,隨即回過神在五條悟那張無論如何看起來都相當童顏的臉上打量。
最後勉強的笑了笑,誇獎道:「……還真是一位年輕的爸爸。」
自然的接過導購的誇獎,五條悟的目光被小衣服吸引,像個貓兒似的蹭過去。
進店後就發現五條悟和小奈緒自己玩去了,夏油傑微妙的松了口氣,看向身旁的女子,深吸口氣,告訴自己只是買小孩子的衣服沒什麼大不了的。
「傑你看,這個小鞋子好可愛。」她拉著傑走到一旁的貨架上,比她手掌還要小的小鞋子一雙雙的擺放整齊。
夏油傑愣神,眼眸微微瞪大,似乎不太理解為什麼會有這麼小的鞋子,加起來還沒有他的手大。
千離拿起一雙,放在傑的手掌,語氣溫柔:「到時候寶寶出生,應該也只有這麼小哦,是非常脆弱的存在。」
看著那雙小巧到不知道如何形容的小鞋子,夏油傑微妙的有種不知所措的感覺。
這麼小嗎?
他的孩子?
盯著那雙小巧玲瓏的鞋子,夏油傑僵硬的身體逐漸放松下來,嘴角揚起,有什麼念頭在這一刻破土而出,他露出輕笑:「是啊,真的很小,很可愛。」
第26章
屑DK之間的友誼
夏油傑和五條悟是死黨這點毋庸置疑。
具體死黨到什麼地步?
大概就是,不久前網絡論壇上有一則關於朋友的死亡提問。
內容是:【當朋友死了也要葬在一起。】
五條悟的回答:可以把骨灰放在一個盒子裡,感覺不錯。
而夏油傑的回答是:那順便就一起搖勻吧。(笑)
沒錯,就是這種已經「超出生死」的完美死黨組合。
當然這樣的死黨組合也會面臨來自人生的思考……
比如現在。
「傑……你現在已經徹底淪為BT了嗎?」
自從昨天從銀座回來,傑就變得非常不對勁,原本身上就帶著戀愛的酸臭味,現在更是出現了初為人父的詭異行為。
他已經徹底壞掉了吧?五條悟萬分肯定。
完全不覺得自己也是「好爸爸」「寵子狂魔」,五條悟對於他拿著幼兒行為學書籍觀看的行為相當鄙視。
嘛,論當爸爸,果然還是他更出色,小奈緒簡直就是完美好兒子的代表。
絲毫不覺得自己是在被兒子照顧的某人沾沾自喜。
正在了解育兒知識的夏油傑聞言抬頭,不出意料的看到某人囂張的表情,清亮淡漠的紫色眼眸倒影出他笑的張揚的臉,被五條悟這麼說,絕對不是什麼愉快的事情。
把目光從「幼兒護理」「幼兒心理學」中移開,以微妙且平穩的語氣說道:「悟,你是想打架嗎?」
五條悟做了個搞怪的表情,吐著舌頭翻著白眼,充分表達自己的不屑。
對視一眼,又默契的移開目光。
五條悟:打架的話會吵醒奈緒。
夏油傑:刺激到休息的孕婦不太好。
【就先放過他吧。】兩人默契的想到。
繼續無聊且散漫的聊天。
說起來這個夏天還真是炎熱。
知了聲此起彼伏,夏日刺眼的陽光落在地上。
「話說傑——」無所事事的五條又開始。
雖然覺得沒好事,但依舊會應聲:「怎麼?」
「你喜歡千離?」大白貓直白的問道,神色是難得的認真。
「……」夏油傑沒回話,淡定的翻開手上的書籍,語氣悠悠:「你很無聊嗎?」
「哈,喜歡卻不好意思開口,是會被對方逃走的。」明明是個單身狗,卻有著各種歪理論,五條悟刷的下坐起身,舉起手認真地對傑說道。
那雙漂亮的蒼藍之瞳中,只有看好戲的戲謔。
慢條斯理的翻著書頁,比起大大咧咧、活潑開朗的五條,更加內斂含蓄的夏油露出溫和虛假的笑容,垂眸,目光落在書頁,腦子裡的思緒胡亂紛飛。
「悟——」他道。
懶散的聲音下一秒就響起:「干嘛~」
「千離,是我未來的妻子。」他補充。
所以不存在什麼對方會逃走的理論。
「少看點沒營養的書。」他語重心長的說到。
五條悟看向對方,眼神嫌棄,「你知道自己現在的感覺像什麼嗎?」
「……」他不想回答,畢竟狗嘴裡吐不出像牙這句話,就是為五條悟量身打造。
完全不理會夏油傑無聲的拒絕,五條悟自顧自的說到:「你現在簡直就像是夜蛾那家伙一樣,嘔——滿口大道理的笨蛋。」
「……走,去操場打一架。」忍無可忍的夏油傑直接把書砸過去。
隨意晃頭躲過迎面而來的書,五條悟這回表情變得認真幾分,卻用著懶散的語氣:「傑的話,會是個好爸爸吧,畢竟你可是傑。」
未來的他一定是個合格又溫柔的丈夫,不用悟說,他也肯定,心懷大義的少年開始期待那個小生命的到來。
「切。」撇嘴聲響起,下一秒藤椅發出吱呀的聲音,五條悟往後仰去,雙手放在腦後,「臉上的表情很惡心欸傑,知道你這家伙有老婆,果然傑你這家伙很禽/獸啊。」
碎碎念的抱怨,沒什麼惡意,就是純粹覺得傑這幅:老婆孩子熱炕頭的表情很……惡心。
溫情這東西果然不適合五條悟。
越不搭理,越上頭,這句話果然是形容五條悟的,耳邊嘰嘰喳喳的聲音幾乎沒停過,夏油傑露出嫌棄的表情,不得不提醒他:「……悟,你真覺得奈緒是你自己生出來的嗎?」
「哈,奈緒當然是我生出來的。」雖然知道不是,但依舊理直氣壯的某人大聲說道。
兩人對視。
依舊是夏油傑率先敗下陣來,在無理取鬧這塊,悟一向很強。
難得沒有任務的周末,兩人開啟了無聊的度假模式,五條悟咬著冰棍條,靠在椅子上,仰頭看著屋檐外燦爛的陽光。
當然「無聊」這個狀態也僅僅是維持一個小時,夏油傑就被監督叫走,說是有重要任務。
三番兩次被打擾,正在研究「產婦心理健康」的夏油傑抬頭,淡紫色的眼眸落在那個身材纖細的監督身上。
並未開口說話,只是沉默且淡漠的看著對方。
身為弱小可憐又無助的監督,他默默地擦了擦額頭上的汗,和兩位特級打交道真的給人一種壓力很大的感覺,為什麼這次抽中簽的人是他。
「這次……這次已經死了一個一級咒術師了。」對方想到任務指令,不得不再次開口。
這回夏油傑合上書,起身,對著五條悟說到:「千離醒來的話,幫我跟她說一聲。」
「傑,你現在變得好婆婆媽媽哦——」不怕死的五條悟還在挑釁。
夏油傑則直接當做聽不見,越過監督後面往外走去。
監督快速跟上,幸虧這次執行任務的是夏油傑,如果是五條君的話……
他默默打了個冷顫,絕對又會被丟下,然後破壞建築最後還要寫檢討。
等千離和奈緒睡醒時,就看到在夏油傑房間睡著的五條悟,沒有眼鏡,霜白的睫毛細長且柔軟,不再是那副桀驁不馴的傲慢,趴在枕頭上酣睡,看上去像是柔和的小動物。
「拔拔,睡著了。」奈緒輕聲的說道。
千離笑了笑,屋內空調溫度打的很低,環顧一周沒看到傑,她想傑應該是去出任務了吧。
大概是因為在熟悉的地方,兩人細微的動靜並沒有驚擾到五條,他還在睡覺,這對於少眠的五條來說是比較少見的。
難道是因為最近研究領域太累了?
「吶,奈緒我們出去吧。」輕手輕腳的帶上門,順手在屋內放了一束淨化,原本逐漸蘇醒的五條悟再一次安睡。
夢境平穩而祥和。
他似乎看到了一只巨大的狐狸。
在被濃霧遮蓋住的古老神廟,火紅的鳥居高聳入雲,安然酣睡的狐狸躺在古木旁,胸口有一顆鈴鐺,耳朵上也有。
……
晚上,涼風習習,傑結束任務。
獨自一人漫步於漆黑的小道,這次的任務並不難,被千離和奈緒改造過的咒靈球也不那麼難吃。
心情變得很平靜,往日的壓力來源消失後,整個人似乎都變得平和起來。
「哈哈哈哈——拔拔,我還要!」小奈緒的聲音在黑暗中響起。
緊接著便是五條悟的聲音:「哈?一個個放太慢了,看我的——」
「五條,奈緒要吃西瓜嗎?」是千離的聲音。
不自覺的快步往前走去,嘴角揚起自己也未曾發覺的笑意。
黑暗豁然褪去,路燈下奈緒拿著煙花棒在玩,五條悟誇張的拿了一大堆,千離坐在一旁吃著西瓜,見他出現,大家默契的停住。
「傑,你回來的剛好,快來,一起,這個超有趣的!」孩子氣的五條率先塞了一大把炮仗給夏油傑,沒等他回過神他就被推了過去。
從黑暗中走到燈光下,四周都變得明亮起來。
比起不靠譜的五條悟,還是小奈緒更貼心:「拔拔,傑蜀黍任務回來很累的——」
五條悟眨眨眼,看向傑:「你累了嗎?」
「還好。」接過炮仗,夏油傑蹲下身摸了摸奈緒的腦袋。
「傑——你是不是有什麼忘記說了?」坐在一旁的千離認真地問道。
夏油傑愣了下,抬頭看向坐微笑著的千離,懵逼的表情化作輕笑,坦率的說著:「我回來了。」
「歡迎回來——」
「好嘔,不行,傑你也要對我說!」小孩子氣的悟趴到他的背後。
吵吵鬧鬧。
硝子出現在二樓走廊,靠在木欄邊,抽著煙,語調悠哉:「在玩煙花嗎?」
「硝子要一起嗎~」五條舉起仙女棒,熱情邀請。
還真是熱鬧。
夏油傑呼出口氣,清冷卻不失溫柔的少年露出笑容。
第27章
是鬥魚,也是摯友
在沒有麻麻的監督,並且拔拔也會跟著自己胡鬧,小奈緒的高專生活可以說是相當開心,簡直是樂不思蜀。
以至於,短短幾天時間,白白嫩嫩的小奈緒就曬成了醬油色。
就像是奶油大福變成了巧克力大福。
千離很愁,各方面都很愁。
穿著白襯衫,扎著丸子頭的夏油傑正在廚房學習如何制作料理。
一邊查手機一邊嘗試,微蹙眉,肅穆莊嚴到像是在做什麼科學實驗,他是會做飯的,不過手藝一般,倒是五條悟的手藝很不錯,除了有時候會作死的放很多糖。
察覺到她焦慮,夏油傑以為她在擔心生產,洗了一迭梅子,走過去放在桌上,語氣平和:「要吃點嗎?」
「謝謝。」吃了一顆,嘴裡口水迅速分泌,臉頰揪成一團,吐了吐舌頭,一把拉住他的手臂,不自覺的使勁。
「很酸嗎?這個應該甜一點。」夏油傑拿起另一個品種的梅子,安撫似的摸了摸她的腦袋,「午飯我做了涼面。」
好不容易把嘴裡的酸味壓下去,千離深深的吸了口氣,最後還是沒忍住抱怨道:「真的差點酸到一口氣背過去。」
看到她委屈的小表情,夏油傑有點想笑,畢竟在相處中,千離一直都是溫柔,很少能看到她撒嬌的樣子。
很可愛。
抵唇輕笑了下,見她看過來,硬生生壓住笑意。
「吶,傑你在笑嗎?」她睨了對方一眼,在碟子裡挑了個梅子,拉下傑的衣襟,順著她的力道往下,青綠的梅子抵在他的唇邊。
即使沒有吃也能感受到那種酸澀。
傑也沒阻止她的動作,唇瓣抵著酸梅,淺紫色的眼落在女子嬌俏艷麗的臉上。
他垂下眼眸,張嘴含了進去。
很酸,口水迅速分泌。
他的表情卻是相當淡定,伸手撫摸上女子的長發,柔軟的銀白長發在他指尖綻放,淡雅的花香變得濃郁,他用舌尖抵住上顎,來減輕梅子帶來的酸澀感。
過了會兒,酸味變淡,千離見他一副穩然不動的模樣,好奇的問道:「不酸嗎?」
「嘶——酸。」伸手摁住嘴唇,夏油傑老實回答。
「噗,酸的話就吐出來呀,笨蛋。」竟然還吃下去。
吃完後倒是有回甘,夏油傑看向她,把她額前凌亂的碎發別到耳後,語氣平靜自然:「嗯,大概是想體驗一下你的感受。」
千離愣住,有那麼一瞬間,她好像在年少的傑身上,看到了丈夫的影子。
眉眼彎彎,碧綠的眸子落下笑意。
「姨姨——姨姨——」小奈緒的聲音從門外傳來,千離回過神,同樣回神的夏油傑起身去開門。
不其然,剛開門就在門口看到了活潑好動的小奈緒,他禮貌的看向夏油傑,軟綿綿的打招呼:「傑蜀黍下午好~」
打開門卻沒看到五條悟,夏油傑拍了拍小家伙的腦袋,疑惑道:「嗯,就你一個人嗎?你爸爸呢?」
悟這家伙,該不會又去弄什麼么蛾子了吧?
他有種不好的預感。
「拔拔讓我叫傑蜀黍和千離姨姨去操場~」身為小傳話筒,認真聽從拔拔的話,小奈緒開口。
千離和夏油傑對視一眼。
按照他們對悟的了解,一定不是什麼好事情。
「吶,奈緒——」千離招招手,奈緒乖巧的走了過去。
明明一周之前還是白白嫩嫩的小白圓子,現在已經成了巧克力色,千離捏了捏奈緒的奶膘,嘆息道:「奈緒。」
還沒察覺大事不妙的奈緒歪著腦袋裝可愛。
「……祈願舞還記得怎麼跳嗎?」她問道。
小奈緒僵硬,瑟瑟發抖的躲到傑的身後。
夏油傑摸了摸下巴,有些有趣的說到:「奈緒好像很怕的樣子。」
「說起來,奈緒的媽媽真的是狐狸嗎?」雖然五條悟本人對自己的老婆完全不感興趣,但身為摯友的夏油傑還是很好奇。
能被悟喜歡的女生……
以那家伙小孩子氣、無理取鬧、狂妄自大、不解風情的性格,真的會有女生喜歡他嗎?
在心底吐槽一通的夏油傑真誠好奇。
「不過悟這家伙為什麼要叫我們去操場。」嘴上這樣抱怨,但傑還是抱起奈緒,伸手握住千離,千離笑了笑,搭上傑的手掌。
兩人關上房門,往外走去。
夏日的氣溫還真是炎熱,傑擋在千離身前,為她擋去刺眼的陽光。
聽到關於媽媽的話題,身為孩子的奈緒應該是最有發言權的,被傑抱在懷裡,奈緒抱緊他的脖頸,軟綿綿的說到:「麻麻是神。」
「神?狐狸?」升起好奇的傑想像一下狐狸的樣子。
說起來在日本神話傳說裡也有玉藻前這種狐妖來著。
察覺夏油傑好像想歪了,千離不得不糾正:「不是一般的狐狸哦,是神。」
「哈?」
如果說奈緒的話只是小孩子沒有邊際的幻想,被身為成年人的千離說出口,完全是兩個概念。
提起媽媽,奈緒顯得有些不開心,窩在傑的懷裡:「我想麻麻了……」
「乖——」不知道如何安慰小家伙,千離伸手摸摸他的腦袋。
說起來小奈緒確實很少和她分開。
穿越這種事情,很難說什麼時候被找到,要是兩方時間流逝也有偏差的話,會更糟糕。
夏油傑微微低頭,看到和悟相似的臉上流露出寂寞的情緒。開始轉移話題。
「所以真的是狐狸?人外?」在某方面,知識面相當廣的夏油傑不由自主的說到。
如果是悟的話……感覺好像也不是不能理解。
畢竟那可是悟。
「傑,你這麼說的話,會被詛咒的哦。」千離提醒,雖然這話,那人應該聽不見。
夏油傑摩挲下頜,掀起眼瞼:「看起來是一只了不起的狐狸。」
「是神。」小奈緒不厭其煩的糾正。
見他心情好了一點,夏油傑笑眯眯的應道,「嗯,是神。」
霜白的短發有點像是糖霜,再加上他本身的奶香,有一種大號棉花糖的既視感,現在他總算明白,為什麼悟那家伙,這麼喜歡抱著奈緒了。
大概是是把奈緒當做了大號奶糖了。
等幾人到操場的時候,五條悟已經在做熱身運動,陽光落在他身上,霜白的短發像是鍍了一層光。
夏油傑放下奈緒。
「傑,你的反轉術式和極之番怎麼樣?」剛掌握領域的概念,五條悟尤為興奮,那雙幽藍色的蒼瞳中閃爍起無數情緒。
他好似知道了對方的意思,緩緩走進操場,語氣透著股漫不經心的懶散:「是已經有眉目了?那正好,我也試試極之番和反轉術式。」
下一瞬,兩人伸手,同時動作。
「領域展開·無量空處——」
巨大的黑球出現,夏油傑眼中閃現出震驚,起手式,「極之番——」
無數咒靈自他身後出現。
領域瞬間吞噬兩人。
千離忍不住驚嘆五條悟的戰鬥素養和天才,僅僅是看她展現過一次,就能夠明白領域構造,並且迅速掌握,比起千年前被譽為最強的兩面宿儺。
五條這家伙也不逞多讓。
還真是可怕。
前後不過一秒,兩人又從半空落下。
五條悟的笑容依舊張揚明理,伸手比了個耶:「成功了。」
被對方塞了一腦子亂七八糟的東西,一秒的時間裡仿佛是感受到無數亂七八糟的信息被硬塞進大腦,無論是咒靈還是他本人都被禁錮住無法動彈。
「果然,我也得早點掌握領域。」良久,緩過神的夏油傑語氣平靜的說到,揉了揉自己的額角,勾勒出笑容:「我是不會讓你一人獨大的,悟。」
「拔拔好厲害!」小奈緒歡呼。
五條悟衝著他比了個耶,聽到夏油傑的聲音後淡定回頭:「等你掌握領域我們來比一場吧。」
「嗯,下一次不會讓你這麼輕松的勝利。」同樣驕傲的夏油傑笑著回答,劉海被風吹起,那雙不再陰翳的眸子璀璨漂亮。
陽光下,少年們的眉眼依舊張揚,污穢盡散。
夏油傑走上前,單手架在悟的肩膀上,兩人如同第一次見面那般,對視一眼後,笑開。
即為鬥魚,也並非決意分出勝負。
第28章
吶,你身上有我的氣息(入V大章)
奈緒的媽媽是誰?
這在高專,乃至咒術界,都是一個未解之謎。
作為放蕩不羈、桀驁不馴的五條悟本人倒是無所謂,畢竟對他來說,那不過是個陌生的女人。
即使那是他未來的妻子,奈緒的母親,對於不信命運的五條悟,根本不在意對方是誰。
反正……他才不會像傑一樣,散發出戀愛的酸臭味。
傑那家伙,已經徹底壞掉了。
不過身為還需要母親的小孩子,奈緒在長久沒看到麻麻後,騰升起無法抑制的思念情緒。
向來懂事貼心的奈緒並不會把自己的情緒宣泄出來,但作為孩子來說,壓抑著的情緒一旦過多,思念就會如同無數蜘蛛網,攀附包裹在他的內心。
晚上吃飯時,發現餐桌上有自己喜歡的燉蛋,小奈緒憋憋嘴,情緒變得低落起來,察覺到他在走神,千離摸了摸他柔軟的霜白短發。
「是想媽媽了嗎?」她低聲詢問,神情有些擔心。
為了偷吃根冰淇淋的代價確實有點大。
情緒低落的小奈緒搖搖頭,又點點頭,「沒關系,我知道麻麻在等我回家。」
思念啊……
千離輕輕嘆了口氣,只能寄希望於他們早點找來。
至於另一邊——
余光看到正在故意給夏油傑投喂糖醋肉的五條悟,傑臉上的表情可以說是肉眼可見的嫌棄,不愛吃甜食的夏油翻了個白眼,單手把那只病的不輕的貓咪推開。
「來,吃一口嘛~用我的身體的時候,不是也吃了。」沉迷看傑炸毛,五條飛快的把糖醋肉夾到他碗裡。
行動迅速的把碗端走,傑崩潰,額上泛起青筋:「不要說那種有歧義的話,還有,那種甜度只有你自己能吃得下去吧。」
話音剛落,小奈緒一口咬下超甜的糖醋肉,小臉蛋上洋溢著幸福的開花表情。
果然,比起悟,小奈緒要可愛很多。
五條悟指著小奈緒:「他也喜歡。」
「……」你們已經忘記了牙疼的事情嗎?
「傑的手藝越發出色了。」千離喝了口豆腐湯,發出感嘆,微笑的說著調侃的話:「傑他啊,雖然不喜歡糖醋肉,但是做的意外熟練,對吧,五條。」
與五條悟對視一眼,兩人眼中的揶揄簡直惡意滿滿,五條悟偷笑,一口咬下去,大聲說道:「就不要害羞了,坦率一點會更可愛。」
這兩個家伙。
夏油傑忍不住扶額,這兩家伙還真是夠了。
是一頓相當美味的晚飯。
入夜,月明星稀,是少見的被雲霧覆蓋群星的夜晚。
向來淺眠的五條悟感受到身旁輕微的動靜,似有若無的哭泣聲透過被子傳來。
反應過來的他蹭的下坐起身,盤腿坐在一旁,湛藍的眼眸在黑暗中閃爍,臉上的表情逐漸變得嚴肅起來。
六眼沒有了遮擋,通過咒力的流逝,毫無阻礙的注意到床上那個鼓起的小包,以及裡面傳出的微弱哭聲。
哭……?
茫然的五條悟盤盯著那逐漸壓抑住的哭聲,伸手掀開被子,不出意外的看到蜷縮成一團,眼角還掛著淚水的小家伙。
小小的,白白嫩嫩的蜷縮成一團,看上去即可憐又可愛。
五條悟心底升起一股莫名且從未有過的情緒。
有點煩躁,更多的是一種無措。
有那麼一瞬間,他已經把咒術高層的死法都想清楚了。
他伸出指腹抹去奈緒臉頰上的淚珠,察覺的奈緒輕輕抽噎的下,睜開那雙漂亮的被水光浸潤的淺紫色眼眸泛著委屈。
桀驁不馴的少年啞然,傲慢的神色消失殆盡,清冷的月光落在他的身上,精致無雙的臉上流露出無措。
抱起還在抽噎的小孩,淡淡的甜味夾雜著松香,是被古老家族浸潤出的氣味,奈緒伸手抓緊他的衣襟,抽噎聲逐漸低去。
「為什麼要哭?」他問,難得的溫柔。
停止哭泣後反而有些不好意思,紅著眼的小奈緒抽噎兩下,小聲說道:「我想麻麻……」
「哈?」千算萬算,沒算到是這種原因的五條悟難得懵逼。
第一句話能說出口,接下去的話就很自然的能夠說出來,小奈緒抽抽搭搭的點頭:「想麻麻。」
「……」他去哪裡給這小家伙搞個媽媽?
沒什麼安慰人的經驗,唯我獨尊的傲慢少年五條悟伸手拍了拍小奈緒的背,有些別扭:「有我不夠嗎?」
小奈緒抬頭,眼角還掛著淚水,抽抽搭搭的回答:「拔拔是拔拔,麻麻是麻麻——」
被拔拔安慰後,思念的情緒不僅沒有褪去,反而變得愈演愈烈,小奈緒干脆埋首拔拔壞裡開始哭泣,他好想好想麻麻。
即使面對特級咒靈或者高層都沒這麼無措過,身為神子的五條悟生平第一次有了茫然無措的情緒,過了會兒小聲說道:「那……我明天帶你去找好了,反正未來存在的話,現在這個時代也肯定存在。」
一聽到可以見到麻麻,小奈緒瞬間不哭了,鳶紫色的眼睛閃閃發光,期待的看著拔拔。
被這種全身心關注的可愛眼神注視著,即使是五條悟這種唯我獨尊的家伙也會忍不住心顫。
狠狠的揉了把小奈緒的臉頰。
甜甜的奶糖味,果然很好聞。
「好了,現在繼續睡覺吧,小孩子的話,需要充足的睡眠吧。」雖然行為上看起來吊兒郎當外加漫不經心,也吐槽過無數次傑那家伙是個老婆控,不過因為牙疼一事,私下裡他還是看了不少育兒書。
有了拔拔的答應,小奈緒心滿意足,埋首在拔拔懷裡准備睡覺覺。
明天就可以見到麻麻了~
有的這樣的念頭,似乎連睡夢都變成甜甜的,不一會兒就酣然入睡,徒留某個瞪著眼沒了睡意的某人。
第二天一早,天色乍亮。
連風聲都是清涼溫和,幾人最近都是一起吃飯,今天也不例外。
聽到五條的問話,正在吃早飯的千離愣住。
「……哈?」發出意味不明的奇怪聲音。
銀白長發邦成麻花辮扎在腦後,嘴裡還咬著酸梅,碧綠的眼眸透著一股傻氣,傻乎乎的看著五條。
「你說什麼?」她覺得自己今天大概是沒睡醒。
居家好男人夏油傑從廚房裡出來,恰好聽到五條再次重復的話語:「小奈緒想媽媽了,我打算帶他去見見他老媽。」
夏油傑:……你以為是小蝌蚪找媽媽嗎?
這種話被五條悟說出來,簡直違和感滿滿。
坐在一旁的小奈緒用眼神發射動感光波,目標千離姨姨,滿懷期待的問道:「可以嘛,千離姨姨。」
最近被悟這家伙調侃,此刻才不會放過調侃對方的好機會,夏油傑慢條斯理的說道:「喲~悟竟然也開始好奇未來妻子了嗎?」
五條囂張的坐在榻榻米上,腿半曲著,仰頭往後看向夏油傑,義正嚴詞:「我不好奇,是奈緒想媽媽了。」
千離:……五條這家伙,絕對會被打臉的。
「所以小奈緒的媽媽在哪裡?北海道?神奈川?大阪?京都?」某人神色淡定的報出一大串地名,連五條家也無法鎖定的方位,他現在對那個「狐狸」有些興趣了。
夏油傑倒是蠻好奇悟的妻子到底是什麼樣子,畢竟狐狸的話應該是妖怪?
目前來說,唯一可能知道奈緒媽媽身份和位置的只有千離了。
被三雙眼睛期待的看著,千離難得的感到亞歷山大,性格溫和柔雅的女子好似古代貴公主,面露無奈,嘆息道:「其實,她不是想見就能見到的存在。」
這也是她為什麼不說對方身份的原因之一。
「明星?」夏油傑靈光一閃想到最有可能的存在。
「明星和狐狸怎麼想也沒關系吧?難道是妖怪?」絲毫不覺得自己未來娶一個妖怪是件讓人震驚的事,還有心情自我調侃的五條悟嬉笑:「要是娶個妖怪,那些老頭子們真的不會被氣死嗎?」
未來的他,還真是厲害。
看到這兩個家伙不著調的調侃行為,要是見到她,絕對會被打死的,千離萬分肯定。
「麻麻才不是妖怪!」最喜歡拔拔的小奈緒忽然發脾氣,氣鼓鼓的看向五條悟和夏油傑,軟萌的臉上流露出顯而易見的憤怒。
在開玩笑的五條悟和夏油傑同時呆住。
不明所以的五條看到他生氣的小模樣,剛想伸手拍拍他的腦袋,卻被對方靈巧躲了過去。
小奈緒第一次拒絕拔拔的摸摸。
一溜煙跑到千離姨姨身後,眼睛瞪得圓溜溜的,憤怒的看向五條和夏油,語氣堅定的說道:「麻麻,不是妖怪!」
「抱歉奈緒。」夏油傑蹲下身,看向躲在千離身後的炸毛小奈緒,語氣友好的道歉。
比起逗歌姬,把歌姬弄生氣時兩個完全不覺得愧疚的屑DK,小孩子的生氣倒是讓兩人稍稍克制了一下自己。
看起來就像是小貓仔炸毛,一閃而過的念頭被夏油傑壓下,卻又克制不住的帶起笑意,見小家伙越發惱怒,伸手抵著唇瓣,壓下笑意。
完全不知道自己被當做小貓仔,小奈緒努力板著臉,以表達自己生氣的情緒,鼓著臉,奶膘胖乎乎的。
五條悟瞬間聯想到鐵網上烘烤到鼓泡的年糕。
沾上白糖會很好吃,美乃滋也不錯。
「吶,悟,你的兒子生氣了,快哄哄。」夏油傑戳了戳五條悟的背後,這次意外的觸碰到了他的身體。
回過神的五條低頭,小圓眼鏡滑落鼻梁,露出那雙璀璨的蒼瞳,倒影出千離身後氣鼓鼓的小家伙,向來唯我獨尊的某人皺了皺眉宇:「所以你麻麻是什麼?」
「神!」
「哈?我還是神子呢。」五條露出誇張的表情,指著自己的臉:「我還是被譽為神子的存在。」
所以所謂的神,也是騙人的吧?
看戲的千離此刻終於開口,輕咳一聲,把小奈緒抱在懷裡,溫柔的回答:「不哦,奈緒的媽媽,五條的妻子是神哦。」
她把目光投向窗外,大片的陽光穿透雲層稀稀拉拉的落下,輕柔的風劃過玻璃,瀝青路上的青石板,樹林枝繁葉茂,所有的一切都是生機勃勃。
五條悟和夏油傑同時愣住。
「神?狐狸?」
O本神話裡關於狐狸和神的存在,夏油傑腦袋上似乎出現一個電燈泡,「玉藻前是妖怪,那麼是稻荷神?」
「稻荷神?」並不了解O本神話故事,五條悟難得露出茫然的表情。
「我說悟啊,偶爾也要關注一下除了咒術之外的東西。」傑無奈,下一秒認真地解釋:「主管豐產的稻荷神,也開始像征財富,神使通常是純白的狐狸,所以也有稻荷神是狐狸神的傳言。」
聽夏油傑介紹完,五條悟摸著下巴發表看法:「聽起來好像不是很有用。」還不如八岐大蛇、天照大神來的帥氣啊。
「麻麻、可是超級厲害、超級漂亮!」比起拔拔更愛麻麻的小奈緒怒瞪五條悟。
年輕的拔拔是笨蛋!
最後千離開口結束了這個話題:「目前不是見她的時機,不要做奇怪的事情哦。」
她可不希望被那人發現。
告誡了一下幾位不讓人省心的家伙,中午和硝子有約,千離把早先分好的早飯裝進飯盒,准備帶給硝子。
最近硝子在研究靈魂和肉體的課題,這部分她倒是有些心得可以討論。
打開門,不放心的千離回頭,溫柔的神色難得變得嚴肅,再一次告誡:「不准做奇怪的事情哦。」
五條悟和小奈緒兩人直接化作Q版萌物,可可愛愛的點頭。
雖然依舊不太放心,不過想著只是奈緒的話應該是沒辦法確定對方現在的位置,於是稍稍放心了些。
「吶,傑——」
等千離離開,門外沒了腳步聲,裡裡外外都透出不懷好意的五條湊過來。
夏油傑眉頭一跳,有種不好的預感。
貓這種生物向來自我,這一點在五條悟身上體現的淋漓盡致,而身為他的孩子,小奈緒自然也不是表面上看起來那般乖巧懂事的存在。
小奈緒看向傑蜀黍,漂亮的星星眼閃閃發光,來自孩童天真無邪的眼神最是讓人無法拒絕。
他舉起手做投降狀,語氣無奈:「就算是我去說,千離也不會有任何改變吧?」很顯然對方並不希望他們現在去找悟妻子的下落。
也許是害怕對未來產生影響?
出於對千離的信任,夏油並不想和五條瞎折騰。
「可是我想見麻麻,我就看一眼她好不好——」小奈緒用可憐兮兮的眼神看向夏油傑。
面對小孩這種單純懵懂充滿渴望的眼神,夏油沉默的盯了幾秒,默默嘆了口氣選擇放棄:「好吧,你們到底想做什麼?」
兩只白貓對視一眼,齊齊露出狡猾的笑容。
「我可以利用咒術去麻麻那裡……」小奈緒的邏輯思維絕對是繼承了悟的天才,即使才三四歲,也擁有不亞於成年人的思維能力。
他一板一眼的說著如何去往麻麻那裡,唯一的問題在於:「肉/體會變得脆弱,需要人看守,並要在6小時內喚醒。」
這也是為什麼需要夏油傑蜀黍的原因。
肉體需要外人喚醒,否則會一直出於迷失的狀態。
到底還是孩子,小奈緒雖然極力解釋,不過有些地方還是懵懵懂懂。
五條悟和夏油傑聽完他的話,順帶總結了一波:「就是類似於靈魂出竅,因為奈緒媽媽曾經給他標記過,所以小奈緒可以找到他媽媽的所在地?」
總覺得奈緒媽媽變得更加神秘。
「神、狐狸,還真是有趣。」來興趣的夏油傑余光掃到奈緒期待的眼神。
作為孩子對母親天然的依戀,那種毫不掩飾的期待,很難想像和悟如此相似的臉蛋上,流露出這種可愛的小表情,夏油傑無奈的笑了笑,伸手拍了拍他的腦袋。
「好吧。」
五條悟的宿舍內。
他和奈緒躺在床上,夏油傑拿著奈緒剛剛繪制的字符,按照小奈緒的說法,成功的概率只有50%,在用咒力燒掉字符的瞬間,以正向的咒力保護床上的兩人。
夏油傑深吸一口氣,淡紫色的咒力迅速覆蓋字符,下一秒,字符消失殆盡。
反轉術式附加到兩人身上。
前後不過一分鐘時間。
他找了個凳子坐下,接下去就是守護他們倆度過六小時就可以。
還沒等他坐穩,小奈緒從床上爬著坐起身,豆大的淚珠從眼中掉落:「嗚嗚嗚嗚,傑蜀黍,奈緒被麻麻拒絕了……」
「哈?」不明所以的夏油傑看向沉睡的五條悟。
抬頭對上正在委屈巴巴哭泣的小奈緒。
也就是說……
五條悟成功了,小奈緒失敗了?
氣鼓鼓的小奈緒把臉鼓成河豚,伸出小腳丫子踹著拔拔的手臂。
笨蛋拔拔最討厭了!
與此同時,五條悟出現在奇怪的地方。
四周霧氣稀薄,六眼無法分辨咒力的痕跡,霧茫茫的一片,天地成了一色,變得空靈且詭異。
穿著高專校服的五條悟出現於此,身旁並沒有夏油傑和奈緒。
這就是那人存在的地方?
「欸?不愧是神啊。」絲毫不懼的五條悟單手插兜,好奇的打量四周,隨著他的目光,四周的霧氣逐漸散去,露出他腳下光滑且年代悠久的瀝青石階。
破敗且充滿古老痕跡的台階蜿蜒向上,一眼看不到頭。
左右兩邊的景色變得清晰,茂密的樹林和沒有邊際的山野,鳥獸聲空靈渾厚,像是警告他一般。
他抬腿,幾乎是毫不猶豫的往上走去。
數不盡的台階令人有種自己壓根沒動的錯覺,不知道過了多久,就在五條悟的耐心即將消失,准備用咒力強行突破時,巨大的猩紅鳥居出現在眼前。
是從未見過的、伴隨著無數能量所構建的鳥居。
鳥居之上綁著黃色的繩結,豁然開朗的平地,古色古香的神社,兩尊石頭雕刻的狐狸雕像立在鳥居左右,輕柔的風掃過霜白的短發,五條悟踏上台階,身形修長,神色淡然。
湛藍的眼眸對上那漂亮的紫瞳。
柔和的淺藍色線條鋪散天際,氤氳的白霧散去,靛藍變得濃郁,從淺至深,布滿蒼穹,卻又在下一秒展露出落日的余暉,大片的橘色點綴天際。
在六眼的世界,對方就像是一顆折射出五彩光輝的鑽石,絢爛到令人驚艷。
獨具美感。
心跳聲被無限放大,饒是見多識廣的五條悟都瞳孔微縮,目光死死地盯在那女子的身後。
尾巴?
一襲紅白巫女服,璀璨的金色長發披散在身後,凹凸有致的身姿被寬松巫女服所掩蓋,女子柔美纖細的身影立在神廟前,五官精致、膚若凝脂,饒是對自己顏值相當自信的五條悟,在看到對方的瞬間也忍不住心跳加速。
無關情愛,這是一種見到美好事物的本能。
人類本能的向往著美好的事物,五條悟平生第一次有了一種奇怪的情緒。
她歪了歪腦袋,耳朵上的金色鈴鐺發出清脆的響聲,空靈悅耳。
鳥雀撲閃著翅膀落在她的肩上。
豆大的小眼睛盯著誤入的人類,帶著幾分警惕。
像是墜入人間的妖精。
夢幻且美麗。
夕陽斜斜地落在她身上,搖擺著九條毛茸茸的狐尾在逢魔時刻顯露無疑,皎白如玉的頸項往上延伸,柔軟的狐耳微微閃動,容貌精致艷麗,眼尾狹長,不似人類。
很美,不可方物。
即便是對美醜並無太大感覺的五條悟,都忍不住失神一瞬。
「人類?」奇怪且嬌媚的聲音透過耳朵,直接傳到他的大腦內。
一種奇怪的感覺。
五條悟少見的啞然,目光落在她的臉上,心底莫名的升起微妙的情緒,大概類似於:「未來的我,眼光還真是不錯。」這樣奇怪的念頭。
對方就像神話怪談裡的神,神聖且不可高攀,卻又讓人忍不住的想要深究。
見少年並未回答,早稻御禾神態自然,歪著腦袋嘴角流露出淡淡的微笑,以人類的年紀來說,她大概是二十出頭的模樣。
「你的身上有我的氣息。」她走來,語氣帶點疑惑,鈴鐺聲隨著她的動作響起,清脆悅耳。
溫柔的聲音像風一般掃過他的耳畔,向來桀驁不馴的少年難得感到不自在。
早稻御禾停在他身前。
她湊近,潔白無瑕的眼眸中流露出奇怪,閉著眼輕輕嗅了嗅對方身上的氣味。
淡淡的薄荷夾雜著柑橘的香味。
五條悟站在原地,蒼瞳眨巴了兩下,霜白的短發垂在額角,眼眸注視著湊近自己的女子。
兩人的呼吸聲清晰可辨。
同是精致且美艷的容貌,略矮一些的早稻御禾不得不抬起頭才能與之對視。
鈴蘭的氣味變得濃郁,濃郁的紫眸倒影著完美的蒼瞳,五條悟聽到自己逐漸加快的心跳聲。
清清淡淡卻又格外撩人。
不知為何,五條悟並沒有躲開,任由她上下打量著自己,蒼瞳在這個地方也僅僅只能看到力量的線條,完全無法分析任何數據。
還真是令他新奇的體驗。
有些不自在,又漫不經心的看向她身後那棟幽靜的神社,問道:「你見過一個小男孩嗎?」
「沒有哦,只有你抵達了廟宇。」甚少見到外人,早稻御禾轉身,幾條尾巴拂過五條悟的身體,輕飄飄的能過感受到柔軟毛發掃過的輕柔感覺。
大腦還未思考,手先一步動作,握住對方毛茸茸的尾尖,與料想中近乎一致的柔軟觸感。
察覺尾巴被拽住,早稻御禾疑惑的撇頭。
五條悟滿腦子想的都是:睡在這個尾巴上會很爽吧。
對方眼中是不含惡念與邪念的驚嘆,早稻御禾微微彎了彎嘴角,在她眼中,對方就像是純白的貓兒。
是一只迷路的貓兒。
也就是說,小奈緒的術式是成功,但只對他一個人成功?
五條悟不動聲色的開始分析現在的狀況,他的肉/體在高專有傑看守的話倒是沒什麼可擔心的,就是不知道兩邊時間流逝是怎麼樣。
不過六個小時後他會被喚醒,這樣的話,也沒有後顧之憂。
五條悟放下心來,出於對實力的絕對自信,他並不覺得自己會死在這地方,於是像個好奇的貓兒一般,四處打量起這個奇異且怪異的地方。
這裡簡直就像是被封閉的世外桃源。
嘛,看起來還蠻有趣的。
那個女人……是自己未來的妻子?這種感覺很微妙,五條悟看著對方的身影,摸了摸下頜,五條宅養狐狸的話好像也不是不行。
而且對方蠢兮兮的,像個笨蛋,他在心底給對方貼上笨蛋的標簽,蠢兮兮的看起來還沒小奈緒聰明。
不由自主的跟在對方身後,雖然有些嫌棄對方的「天真」,不過看在她是小奈緒母親的份上,五條悟自認為還是相當「友好」。
「吶,你叫什麼?」他步伐輕快的走過去,側眸問道,故意把小圓墨鏡震落,露出自己那雙漂亮的蒼瞳。
對於自己外貌的優勢了然於心,五條悟可是非常清楚的知道自己是個超級帥哥。
「早稻御禾。五條悟,是你的名字吧。」對方在前面緩慢行走,姿態優雅,九條尾巴左右亂晃,白晃晃一片,讓他不自覺的被對方的尾巴吸引去注意力。
毛茸茸的大尾巴。
「啊,你認識我?」被尾巴吸引注意力的五條悟隨口問道,有點手癢。
早稻御禾笑開,恍若謫仙的面龐流露出屬於人類的情緒,她微微側眸,余光落在少年精致的臉,意有所指:「嗯,你的一切我都知道。」
不知道為什麼,向來桀驁不馴的五條在面對她時,會感受到一陣莫名的拘束。
他不自在的錯開與之對視的目光。
腦子裡想著她所謂的一切。
難道真的是神?雖然這幾條尾巴看起來就不像是人類會擁有的。
在兩人一前一後踏進廟宇,木質的地板,屋內正中間供奉的是一位看不清臉的女子,沒有任何現代電器,淡淡的檀香尤為好聞。
比起古老悠久的五條宅,這個廟宇明明也全是實木,卻沒有任何古舊的氣息,反而散發出一種令人舒適的感覺。
屋外的夕陽驟變,下一秒驟然變成了漆黑的夜,從暮色四合的黃昏到清冷的深夜,前後不過一秒鐘。
似有所感的五條悟停住,往後看去。
木門外已是深夜。
黑暗中,一盞盞紅燭亮起,無風而動,鮮紅的鳥居變得幽暗。
這裡的時間也很奇怪。
「迷路的貓兒?」嬌媚的聲音自身後響起,單手支著下顎,兩條尾巴成為支點,被她當做坐墊倚靠在身後,嬌艷的容貌在昏暗的燭光下顯得尤為艷麗。
紅白巫女服變成性感和服,露出一整片白皙的肩頸,她仰頭往後靠去,金色的長發散落在地上變得嬌媚誘/人。
察覺危險的五條悟迅速往後仰,狐尾擦著他的臉頰,被無下限所彈開。
小圓墨鏡也因誇張的動作而掉落,他抬起頭,璀璨的蒼瞳對上嬌媚的紫眸,和剛才所看到的純真全然不同。
六眼告訴他,對方和剛剛的女人是同一個人。
但親身感受到的危險又令他有一種渾身戰栗的快樂,流光四溢的蒼瞳中閃現出貓科動物捕獵時才會出現的狡猾。
眼前還是那個女人,氣質變得格外危險,妖嬈且嫵媚。
「早稻御禾?」五條悟看過去隨口問道,看似隨意的站立實則毫無破綻。
嬌媚的女子唇色嫣紅,掀了掀眼瞼,面露輕嘲:「真是難聽的名字。」
七條狐尾纏繞住他的腰,並未用力,當然即使用力也會因為無下限而無法貼近他。
在察覺對方並沒有殺意和戰意,五條悟不慌不忙,學著她的樣子盤腿坐在狐尾上,順手薅了一把狐尾,意料之中的柔軟觸感,其中一條尾巴十分自然的搭在他的懷裡,蹭了蹭他的臉頰,任由他前後亂摸。
手感絲滑,超棒。
五條悟微微挑眉,若有所思的看向對方。
雙重人格?
嘛,比起剛剛那個想謫仙一樣的存在,現在這個看起來有活力多了。
下一秒,五條悟的注意力再次被狐狸尾巴吸引,其中一只尾巴偷摸的掀開他的衣擺,尾尖掃過腹肌,五條悟渾身一顫,手疾眼快的拉住尾巴,像是教訓小朋友一樣,拍了拍尾巴,語氣帶著虛偽的認真:「不可以非禮我——」
尾巴裝模作樣的點點頭。
還真是可愛。
沉迷玩尾巴的五條悟心情愉悅。
早稻御禾起身,高貴冷艷,赤裸著雙足踩在木地板上,腳踝處還有兩個綁著鈴鐺的腳鏈,似有萬千風情,款款而來。
此時此刻,她更像是狐狸,一只嬌媚且誘人的狐狸。
見她緩慢走來,五條悟坦然的坐在她的尾巴上,捏著她的尾巴尖尖在手掌間把玩,翹著二郎腿,桀驁不馴的模樣一覽無遺。
五條悟漫不經心的看向對方,腦子裡想的卻是:那些尾巴抱在懷裡應該很舒服吧?
即使此刻,向來無所畏懼的五條悟想的也是一些沒頭沒尾的東西。
比如那雙耳朵,手感應該很不錯。
狐狸女僕似乎也蠻不錯。
傑應該和對方有相當多的共同語言,畢竟都是狐狸嘛。
諸如此類。
「五條悟?咒術師?」嬌媚的女子走進,感受不到危險,俯身看向躺在自己尾巴上的少年。
濃郁且撩人的檀香變得濃郁,連身上的香味都變了,她伸手,白皙修長的指尖撫摸上五條悟的肩膀,檀木香伴隨著女子身上甜甜的果香,讓五條悟瞬間想到了小奈緒。
那雙紫色的眼眸注視著五條悟。
這雙眼睛,和小奈緒的一模一樣,走神的五條悟漫不經心的想到,早稻御禾觸碰到對方,柔軟的手指攀附於他的肩膀,在五條悟震驚的目光下俯身,甜淡的果香襲來,唇瓣印在了他的唇瓣。
舔舐間有點像是柔軟棉花糖。
無言的悸動還未蔓延便被壓下。
她圈住五條的脖頸,妖冶且美麗,含辭未吐,氣若幽蘭:「吶,要跟我做嗎?」
從始至終,從未和女性有過任何接觸,哪怕看過不少不可描述的東西也從未實踐,十八年來的單身狗,滿腦子只知道戰鬥和咒術的五條悟懵逼了。
他……他剛剛竟然被這個家伙親了?!
她好像說了什麼不得了的話題?!
蒼瞳微縮,耳廓微紅。
一把捏緊狐狸尾巴,五條悟周身的咒力開始變得不平穩。
舔了舔自己的手指,嫣紅的舌尖舔舐自己的唇瓣,早稻御禾發出輕嘆。
她喜歡他,真是個美味的家伙。
「哈——」剛被對方的騷操作震驚到,下一秒又被對方的話氣到,身為唯我獨尊的五條悟怎麼可能是被壓的!
「你想死,我可以直接送你一程。」自他周身爆發出咒力洶湧澎湃,五條悟危險的眯起眼,比起被親,他覺得這更像是一種挑釁。
早稻御禾似乎是察覺不到他眼中聚集的怒氣。
語氣無辜,嬌媚的臉上劃過嬌態:「不喜歡嗎?」
她像個小狐狸一般嗅了嗅五條悟身上的氣味,語調悠悠:「你的身上有我的氣味。」
狐狸的領地意識可是非常強的。
說著她俯身,凹凸有致的曲線展露無遺,貼在五條身上,冰涼的觸感毫無阻礙的接觸到彼此的肌膚。
心底的情緒變得亂七八糟,尚且還算稚嫩,先入為主的覺得對方是自己未來的妻子,導致五條悟並沒有防備對方的舉動,再加上對方和小奈緒一模一樣的紫色眼眸。
洶湧的咒力在接觸早稻御禾的瞬間被化解。
檀香濃郁,女子嬌軟的身體幾乎是貼在他身上,五條悟蒼藍的眼眸流露出疑惑,無下限隔絕著彼此,但他卻好似能夠感受到對方的肌膚。
大腦一片空白。
早稻御禾伸手圈住他的脖頸,尾巴成了唯一的支撐,神情變得嬌媚,「不可以嗎?」
尾巴故意圈住少年的腰,整個人近乎黏在對方身上,軟若無骨又嬌俏可人。
五條悟挑了挑眉,蒼瞳之中似有萬千情緒,卻又在下一刻消失殆盡。
下一秒,他伸手捏住狐狸的尾巴,像是提小動物一樣把她拎起來,聲線懶散:「我可是很難追的。」
「追?」被提著的早稻御禾也不生氣,發出輕笑。
鳶紫色的眼眸撩人且深邃。
剛准備說什麼,女子突兀的閉上眼,身體往下一軟。
不由自主的抱住對方,五條悟疑惑的看著她身上的顏色又一次發生變化,和服散去恢復成紅白巫女服,在他懷中的女子睫毛抖了抖,片刻後睜開眼,在看到那個放大的俊美容顏時,臉上呈現出短暫的空白。
溫柔且空靈的聲音響起:「五條悟?」
變回來了?五條悟淡淡應了聲,把她放了下來,早稻御禾伸手扶了扶腦袋,身體不自覺晃動一二,像是要倒下,大腦還未反應,五條悟伸手扶住對方。
清雅恬淡的鈴蘭香撲面而來,他有了片刻的失神。
過了一分鐘,早稻御禾恢復幾條尾巴老實的搭在她身後,她伸出手點了點,一盞紅燭出現在她手中,黑暗中露著溫和笑容的女子,羸弱一笑:「抱歉,剛剛是發生了什麼吧?已經很晚了,今日你就暫時留在這吧。」
她並未解釋自己身上剛剛的情況,依舊是那副清冷溫柔到有些虛假的模樣。
五條悟壓了壓眉梢,難得感到興趣。
兩人一前一後的往寺廟後院走去,蜿蜒的長廊,一盞盞紅燭,清冷的月高掛天際。
早稻御禾在屋前停下,打開木門,裡面的布局簡單卻不簡陋,她輕聲道:「今日便請住下吧。」
相當自在的五條悟先一步跨入屋內,四周打量一番,目光落在門口的女子身上,眼中閃過玩味的興趣,淡淡應了聲:「好啊。」
還真是個有趣的家伙。
對著他微微點頭,早稻御禾提著燈籠緩緩離開。
屋內的擺設很普通,對於出生五條家的貴公子來說可以稱得上古樸。
在屋內晃悠了兩圈,五條悟打開窗戶,輕而易舉的就看到那個猩紅鳥居。
「那家伙好像也沒說不能瞎逛。」四下晃了一圈沒發現有趣的東西,五條悟面露無聊,腦海中閃過那只嬌媚的狐狸。
嘛,反正也睡不著,不如趁著這個時間來研究一下奈緒媽媽到底是個什麼家伙吧。某人相當坦然的開始准備「尋寶之旅」。
至於那句被反復提及的「你的身上有我的味道」,五條只以為她指的是奈緒。
不過奈緒沒有狐狸尾巴?
人類和妖怪結合怎麼說也該是半妖才對吧,根據犬O叉的故事,半妖應該有耳朵和尾巴才對吧。
某人心底忍不住想到,小奈緒要是有狐狸耳朵的話,一定很可愛~
神廟比他想像的更大一些,夜晚能夠聽到山林間的蟲鳴聲,五條悟獨自一人走在蜿蜒的長廊之上,蒼瞳即便是在夜晚無光的環境也能夠清楚的看清一切。
在走過一個拐角,五條悟的視線中出現無數靚麗的,發著光的蝴蝶。
伸手戳了下。
蝴蝶啪的下破碎,零星的光點落下,是由特殊力量構築的存在。
感到興趣的五條悟壓下眉梢,發出嘖的輕嘆聲,順著蝴蝶出現的地方往裡走去。
青煙裊裊,竹影斑駁,水汽彌漫。
璀璨的金發散落在青石板上,毛茸茸的狐尾乖順的耷拉在地上,小巧的腳耷在水面,一圈一圈蕩漾開的波痕,氤氳的霧氣緩緩升起,五條悟站在光影處,目光落在下方,白肌勝雪,嬌媚與純真兩種截然不同的氣質融合在同一具軀體之中。
鳶紫色的眼眸泛著淡漠,渾身赤/裸的早稻御禾伸出手,在空中翩翩起舞的蝴蝶拍打著翅膀落在她的指尖。
心跳聲再這一刻變得格外清晰。
早稻御禾回過身,月光落在她身上,清透明亮,金色的長發搭在胸口,嬌媚且純真的聲音響起:「要一起洗嗎?」
溫馨提示:這是早稻御禾和五條悟的主場
夏油傑:……不愧是悟的妻子
五條悟:嘖
求收藏~求訂閱~
祈求好運!
【下本開:與幸村的戀愛日常】
第29章
幫我洗尾巴
一高一低,一上一下。
氤氳的霧氣籠罩兩人的視線。
風聲變得喧囂,四周的蟲鳥聲消失殆盡。
站在長廊上的五條悟垂眸,驚鴻一瞥,恰好對上那雙鳶紫色的眼。
像是野獸一般,冷血且銳利。
狐尾輕輕左右搖擺,女子拍打著水面,心情甚好,蹁躚的蝴蝶是黑暗中唯一的光點,瑩瑩閃爍。
只不過兩人都是不需要亮光就能看清。
白皙的肌膚上滑落的水珠,順著她的鎖骨緩慢滴落,白肌勝雪,膚白如玉。
立於上方的五條悟少見的感覺到干澀,再一抬頭那雙似笑非笑的眼眸,繾綣深邃。
嘖,他心底無端起了股煩躁,卻又在下一刻歸於平靜。
沒入水中的狐尾變得濕噠噠。
「要一起洗嗎?」嬌媚且自然的聲音響起。
隨意的就像是在問候他吃了嗎?
見她如此,五條悟心底確信,這是之前調戲自己的那個家伙。
「我可是男的。」他如此回答,眼神中流露出自己也未曾察覺的野望。
被霧氣籠罩的浴池,鈴鐺聲響起,清脆悅耳,雪白的狐尾凹出各種形狀。
早稻御禾依靠著狐尾,從容的往後靠去,歪了下腦袋,被霧氣蒸騰的有些熱,臉上緋紅一片,伸出舌頭舔了舔猩紅的唇瓣,屬於獸類的瞳眸在黑暗中灼灼閃爍。
似笑非笑,瞥眸看去,語氣略帶沙啞,不得不再次提醒對方:「你身上都是我的味道——」
「我可是很難追的~」某只傲嬌系的貓兒再次重復這句話。
早稻御禾哦了一聲,比起狩獵,她現在的注意力都在洗澡上面。
隨意的用一條狐尾擋住自己重點部位,起身,從一旁取出木梳。
尾巴往前甩了甩,無數水花濺起,像是故意一般往五條悟所站的地方撒去。
單手插兜,水珠盡數被無下限擋住,一手扶樹的五條悟發出囂張的笑,帶著少年特有的張揚:「這些水無法觸碰到我。」
確實,水在還沒接觸對方,就被無形的牆遮擋住。
「追你?為什麼?」懶散且嬌媚的聲音響起,早稻御禾支著下頜,神情淡淡,有種單純的無害和萬物不隨心的嬌媚感。
雖然不知道為什麼,但突然就感覺很不爽,這家伙都親了自己,難道還不打算負責?心底忽然騰升起這種奇葩的念頭,就像是貓兒總會做出一些莫名其妙的事。
等下,她不追自己,為什麼要不爽?
果然是因為這家伙人渣的行為吧!
給自己不合理的心情找了個完美的借口。
五條悟挑著眉,口不擇言,近乎挑釁的問道:「哈?難道你會邀請其他男的一起洗澡?」
伸手在水中輕觸,蕩起層層漣漪,皎潔月光穿透清亮的水,她以極為平靜的語氣說道:「千年來,只有你出現在這~沒有其他人哦~」
「哈?千年?!那豈不是老妖怪了?」某人的重點永遠那麼清奇,在聽到沒有其他男性時,五條悟蹙起的眉放松下來,微妙不再感覺煩躁。
看向對方左右亂晃的尾巴,柔軟的觸感浮現在腦海之中。
他有點手癢。
早稻御禾無視他的問話,抱起自己的尾巴,認真地開始清理尾巴上的浮毛,沾滿水的尾巴變得沉甸甸的,浮毛亂飛。
她討厭洗尾巴,尤其一次性要洗九條的時候,擠上沐浴露,打出一堆泡泡。
心情不悅的早稻御禾淡淡睨了眼五條悟,拖著長長的尾音,一個調帶著千百音,魅惑誘人:「幫我洗尾巴~」
五條悟飛快的瞥了眼那些尾巴,有點心動。
卻又覺得自己這麼答應相當沒面子,貓兒總是這般,欲迎還拒,於是乎雙手環胸,蒼瞳落在女子嬌媚的面容之上,囂張且自我的說道:「求我。」
「嗯,求你幫我洗尾巴好麼~悟~」她把自己浸沒在水中,金色的長發猶如海藻一般在水面飄散開。
纖細白皙的手臂倚著腦袋,九條尾巴左右搖晃,像是在邀請。
那副氣鼓鼓的樣子有點像奈緒。
五條悟忽然發覺,小奈緒生氣喜歡鼓嘴巴這點,或許就是和她一樣。
蒸騰的熱氣令她兩頰染上淡淡的緋紅,好似陽春三月裡嬌艷的桃花。
許是月色太美,他一向平靜的心也如同水波有了起伏。
咒術師,任性而自我的存在。
不知為何,他心情又變得輕快起來。
縱身一躍,瞬身來到溫泉前,熏騰的霧氣瞬間籠罩住他的身影,幾條狐尾像是打招呼,對著他一陣搖擺。
像是被逗貓棒吸引住的貓兒,五條悟的目光落在狐尾上,自然且嫻熟的拿起一條狐狸尾巴,入手軟綿綿,觸感極佳。
尾巴也相當自覺的繞著五條悟的脖頸,濕漉漉軟綿綿,尾尖在他臉上蹭來蹭去。
另一條濕噠噠的尾巴立刻把水甩干,跟著也湊過去,圈住少年的腰肢宣誓主權。
「外套、不脫嗎?」早稻御禾懶散的倚靠在水邊,眉眼一挑,被霧氣熏得有些沙啞的嗓音透著性感,她伸出手搭在卵石邊,鳶紫色的眼眸向上看去。
能夠清晰的看見鎖骨線條。
見狀,五條悟莫名感覺喉嚨有些干癢。
狐尖掃過他衣服的紐扣,在他脖頸間掃來掃去。
余光落在水池中的女子身上,五條悟嗤笑一聲,直接解開高專校服外套隨手扔到一邊。
精致如玉的少年垂著眼眸,霜白短發輕掃額間。
白襯衫弱化了他周身凌厲的咒力,與纖細毫無關系的強健體魄,與之童顏十分不匹配,卻又會不自覺沉迷於他的美色。
極為清楚了解自己的魅力所在,五條悟慢條斯理的伸手把袖子挽到手肘處。
不出所料的看到逐漸炸毛的狐尾,余光看去,女子的姿態依舊散漫且懶散,透著渾然天成的優雅。
嘖,裝。
心情愉悅的看著炸毛了的狐尾,任由尾巴打濕自己的襯衫,貼在肌膚之上,線條流暢的腹肌顯露無疑。
在某種意義而言,五條悟像極了開屏的孔雀。
而孔雀只有在遇到喜歡的異性,想要奪取對方的注意時,才會開屏。
早稻御禾趴在石頭之上,水沒過胸口,閉著眼,享受著氤氳的霧氣,以及少年溫柔的梳毛。
指尖穿插在狐尾之間,能夠感受到少年溫暖的體溫。
木梳劃過皮毛,絲絲戰栗攀升而起,狐尾纏繞住霜白短發的少年,連睫毛都是雪白,白塵無垢,桀驁不馴的少年眼中流露出少見的溫柔,蒼瞳透著認真。
心情變得平靜,大腦有一種放空的微妙感,六眼似乎也變得緩慢。
四周安靜無聲,鳥叫蟬鳴消失殆盡。
梳完身旁的尾巴,堆積的浮毛都快趕上新尾,五條悟抬起頭,女子趴在一旁酣然入睡,金色的睫毛濃密挺翹,精致玲瓏的五官,沒有一開始的淡漠疏離,也少去那如影隨形的嬌媚,變得乖巧安靜。
五條悟看去,站起身,狐尾從他身上滑落。
女子像是徹底睡去,呼吸聲平緩,金色的長發上點綴著發光的蝴蝶,在黑夜中顯得嬌媚且清冷。
有那麼一瞬間他好像看入了迷,拿著狐尾掃去滑落她臉頰的長發,嘴裡嘀咕了一句:「這麼看還蠻可愛的嘛……」
站起身,伸了個懶腰,吸毛完畢,身心愉悅的五條悟心滿意足准備回去睡覺。
「喂,我要走了,你該不會還要裝睡吧?」他彎腰,隨手拿起剛剛脫下的校服,被打濕的襯衫貼合在他腰部,曲線畢露,精瘦有力。
見身後沒反應,他微微側頭看向水中的女子。
下一秒無數水花飛濺而起,直接朝著他湧來。
被無下限完美擋住,五條悟一副看小孩子鬧脾氣的眼神,拉長尾音:「都說了——觸碰不到我的——你還真幼稚欸。」
明明自己是個幼稚鬼,卻理直氣壯的說別人。
恍若未聞的早稻御禾慢悠悠起身,千姿百態,盡顯嬌媚,幾條尾巴耷拉在水面。
她伸手捂著嘴打了個哈切,撐著臉頰,神色疏離的掃了對方一眼,恍若未聞,下一秒,直接鑽到水底。
原本還以為對方會有話說,沒想到直接被無視,五條悟不可思議的瞪大眼,完全沒料到自己會被無視,心情瞬間不爽。
「切——」
盯著那逐漸歸於平靜的水面,他冷哼一聲徑直離開。
連他自己也沒搞懂,為什麼會對一個剛認識的家伙感到不爽,按照慣例,他應該直接無視才對。
等他離開,早稻御禾從水底鑽了出了,赤腳踏上青石板,一瞬間濕噠噠的狐尾和長發變得干爽,冷漠妖媚的眼看向天空之上的殘月。
「……命運嗎?」她輕聲道,忽而柔和了目光,嘴角緩緩勾起,「真是令人討厭的詞。」
不過……這一次她並不討厭。
心情有些奇怪的五條悟也不明白自己為什麼會莫名感到不爽,僅僅只是被無視?
雖然他向來傲慢又囂張,但絕不會因為被無視而感到不爽,多數時候,他甚至不覺得自己被無視。
回到自己房間,床鋪已經被鋪好,干淨的男士浴衣擺放在被褥處,五條悟不爽的心情略微好了一點,那家伙還蠻自覺地嘛。
洗漱後,依舊沒什麼睡意,穿著浴衣的五條悟坐在長廊上,霜白的短發濕噠噠的垂著,也沒有用咒力烘干。
抬頭能看到殘月,梁上掛著的風鈴叮鈴鈴的響起。
不知道外界和這地方的時間比是怎麼樣。
他靠在柱子邊,身上已經換上藏青色的浴衣,胸口敞開著,對比起他童顏的長相,五條悟的身材絕對是毋庸置疑的強壯,胸肌隆起,肌肉虯結。
「不睡覺嗎?」悄無聲息的出現。
空氣中彌漫起酒香。
靠在柱子邊的五條悟對於她的到來絲毫不詫異,學著對方之前無視自己的模樣,涼涼的瞥了對方一眼,繼續欣賞頭頂殘月。
早稻御禾勾起嘴角,嬌艷的容貌在月色下更顯冷艷,撩起衣擺坐在五條身側,身上帶著淡淡的酒氣,伴隨著濃烈的檀香,並不會令人討厭。
酒量很差的五條悟微妙的感覺自己好像有點醉。
她拍了拍自己的大腿,和服敞開,巧笑嫣然:「要膝枕嗎?人類世界是這麼說的吧——膝枕。」
「哈?」五條悟露出誇張虛偽的表情,用著一副「你沒吃壞腦子吧」這樣的眼神看向對方。
纖細修長的指尖點上五條悟的胸口,這一回毫無無礙的觸碰到對方的肌膚。
微涼,富有彈性。
「害羞?」她俯身湊到五條耳邊輕聲問道。
酒香變得濃郁,大腦遲鈍那麼一瞬,還未回過神,他就被壓在了女子的腿上。
本想起身,下一秒,微涼的手放在了他的額間,霜白的短發往兩邊散去,向來被無聊信息充斥的大腦變得清爽起來,也就是這一瞬讓他失去先手。
早稻御禾身上嬌媚的氣質散去,變得溫和柔軟,伴隨著輕柔的風,鈴蘭香變得濃郁:「看,天上的星星很美不是嗎?」
五條悟順著她的目光看去。
滿天繁星,璀璨耀眼。
他難得失神一瞬,僵硬的身體逐漸柔軟,被無下限隔絕的彼此在這一刻親密無間起來。
感受到腿上輕微的癢意,早稻御禾臉上的笑意變深,玉白的指尖穿插與他的發尖,在月光下泛著光的霜白短發。
手指溫柔的撫摸上少年的絲發,像是撫慰暴躁的貓兒,過於舒適,警惕性極高的貓兒開始卸下心防。
「……早稻御禾」
不知道過了多久,他忽然開口,用手擋住自己的眼,曲起腿枕在女子腿上,嘴角揚起。
女子眉眼溫柔,順便滿足了他的想法,把狐尾搭在他的身上,任由他玩弄自己的尾巴,輕聲響應:「嗯,我在。」
「你是神嗎?」桀驁不馴的少年此刻露出少見的溫和。
她頓了下,抬起頭看向這終年不變的景色,似嘆息又似寂寞:「被封印的神嗎?」
「你喜歡我。」他又開口,語氣非常肯定。
移開遮擋住蒼瞳的手,直視對方,清透漂亮的蒼藍之瞳倒影出女子美艷的面容。
早稻御禾微笑,指腹在他發絲間穿梭,語氣不疾不徐:「你呢?」
「是我先問你,你要先回答。」他如此回答,眼中透著狡黠,譴責的看著對方,似乎在譴責她的「不守規矩」。
狡猾的貓兒從不輕易表露心思,讓人猜才是常態。
不知何時,蟲鳴聲再次響起,卻不再令人覺得聒噪,帶著奇妙的韻律,酒香濃郁。
「你的身上都是我的氣味。」早稻御禾依舊是這句話,恍若紫水晶的眼眸垂下,微微蹙眉,補充了一句:「很濃郁。」
「哈?老子身上怎麼可能——」他明明洗得很干淨。
輕笑聲響起,早稻御禾低頭,「不信嗎?」
下一秒,冰冷的唇瓣再次印上,轉瞬即逝,金色的長發滑落在他臉龐邊,有那麼一瞬間,他好像感覺到什麼。
「親到了。」她發出笑,眼神閃閃發光,輕快的語氣中透出趣意。
此刻的她,不是那個端莊優雅的狐神,也不是那個妖冶冷艷的狐妖,單純溫柔的像個小狐狸。
不知為何,五條悟並不反感對方的接觸,無下限是他潛意識最好的折射。
他對她……毫無防備?
無數念頭彙聚在眼中,昏暗不明,意味深長,愛是最扭曲的詛咒。
而咒術師本就是自詛咒而誕生。
從情緒中彙聚而來的力量,本身就帶著偏執與毀滅。
在各種意義上都屬於天才範疇的五條悟輕聲嘆息,他有克制的——
下一瞬,早稻御禾被拉下,少年摁住她的後腦勺,吻住對方。
清冷皎潔的月光灑下。
帶著薄荷和糖果的清爽,稱不上溫柔的吻在唇齒間廝摩,比起短暫的甚至還未誕生出的愛意,占有和渴望才是這個吻的含義。
早稻御禾眼神變得幽深。
舌尖舔舐唇瓣。
五條悟挑著眉,似乎抓到她變化的原因。
不過此時好像並不是想這個的時候。
他摁住對方的肩膀,以一種強勢且霸道的姿勢把對方固定在自己懷裡,無視腰上逐漸用力的狐尾,彼此間的氣息交融在一起,變得柔軟。
金色長發與霜白短發交織。
薄荷的糖果氣息浸染上檀香,呼吸聲變得沉重。
輕柔的吻,轉瞬即逝。
愉悅的情緒充斥大腦,五條悟伸出指腹撫摸上她的臉頰,語氣變得低沉:「狐狸——還真是任性的存在。」
明明自己才是那個最任性的家伙。
「嗯——」早稻御禾淺淺的應了一句。
狐尾糾纏著對方,像是藤蔓一樣,也沒放過他的腦袋,肆無忌憚的包裹住他,摟住對方的脖頸。
任由自己沉迷。
月光下比之輝夜更美的容貌,是足以令人迷失的眼眸。
柔和的笑容泛起。
微微用力,掙脫狐尾的束縛,五條悟順著她的動作。
任由狐尾耷拉在自己身上。
輕柔中,像是野獸咬住獵物要害,女子淡雅的體香沁入心神。
咒力開始飆升,兩人之間似乎力量在攀升,誰也不服輸。
他愣住,要害被咬住所帶起的戰栗感令他頭破發麻,比起極限戰鬥時,極速分泌的腎上腺激素,此刻他的大腦裡彌漫起,不亞於當初面對伏黑甚爾時的愉悅。
天上天下、唯我獨尊。
情緒翻湧而起,屬於咒術師的力量宣泄開。
五條悟的眼神變得幽深。
狐尾游離於兩人之外,它們像是有自我意識般在活動,情緒在這一刻達到巔峰。
伺機而動。
他忽然摁住對方,被侵擾的眼眸染上一絲清明,蒼瞳落下深邃,近乎是咬牙切齒的說道。
「不行——」
五條悟干脆利落的把對方衡打抱起。
九條狐尾猶如攀藤的藤蔓掛在他身上,甚至搭在他腦袋上,狐狸毛占滿他的衣服。
早稻御禾任由對方抱住自己。
他強硬且不容忽視的把她壓在被褥之中,散落於地的萬千絲發交織而起。
凌亂的和服顯露出她的柔美,五條悟抱住對方,像是把她當做抱枕一般強硬的禁錮於懷中。
「睡覺。」他氣鼓鼓的開口。
黑暗中彼此的呼吸聲變得清晰可辨。
早稻御禾感受到身旁溫暖的體溫,幽紫色的眼眸閃爍一二,嬌媚聲再次響起:「不要嗎?你的身體很誠實——」
原本就因為強制壓下欲念,而有些不爽,聽到她這麼一說,五條悟干脆利落的捏著她的臉頰。
蒼瞳中閃爍著貓科動物狩獵時才有的銳利與占有欲。
「我說不行就不行。」他伸手把對方攬在自己懷裡,身為古老家族中長大的少年,在某種意義上,五條悟的性格中是有那麼一分「古舊」的。
要成為他的妻子才行……
看似吊兒郎當、囂張散漫的五條悟是個負責且溫柔的人。
他想到了小奈緒軟綿綿的笑容和小狐狸氣鼓鼓的樣子。
兩人的面容在這一刻在他腦海中合二為一,變得相似起來。
如果妻子是她……
如果未來的小奈緒會來。
他忽然覺得這個既定的未來還蠻不錯的。
「我會娶你的——」黑暗中,五條悟略帶別扭的聲音響起。
早稻御禾輕笑,嬌媚的聲線總是帶著一股揮之不去的傲慢,「娶我嗎?少年——你可知道我是誰?」
側身用手支著腦袋,微微側頭就能看到她豐盈的身材,五條悟心跳快了一拍,變得有些緊張起來。
從不知道克制自己的五條悟俯身,咬住她,落下自己的咒力。
動物為自己的領地打上標記的行為是一種本能。
「很重要嗎?五條御禾也不錯。」某人漫不經心的說道,狐尾偷偷搖擺,心情也隨之愉悅起來。
果然是貓,很任性。
她心下了然。
有幾分苦惱,畢竟太過任性的貓兒馴服起來有些麻煩。
狐狸的話,飼養起來需要注意什麼?
微妙的,兩人腦海中同時閃過這個念頭。
在愛意還未濃烈,占有欲是咒術師們最直白的表達感情的行為。
「睡覺——」一旦有了惡念,克制便有些困難,五條悟嘖了一聲,按住對方。
柔軟的不屬於他的細膩觸感,肌肉不自覺緊繃,在彼此接觸後又緩緩放松下來。
滿腹檀香,伴隨著清涼的霜糖味道。
狐尾自然的環繞過兩人,手臂、腰肢、大腿,它們像是有自我意識一般,依附著自己喜歡的地方。
原本以為入睡是一件困難的事,伴隨著窗外的蟬鳴鳥叫,向來少眠的五條悟進入睡夢之中。
夢境裡有著一只漂亮且強大的狐狸。
早稻御禾親了親對方的唇瓣,嬌媚的臉上閃過一抹趣意,腰上的手臂無意識的收緊。
她的命運開始變動……
人類嘛……
還真是讓狐狸捉摸不透的存在。
咒術師和野獸一樣,只遵從自己的內心
想要就得到
這是我能想到的一見鐘情梗了(阿門——)
別問為什麼會一見鐘情
畢竟我覺得悟那家伙只適合一見鐘情
長得好看、實力強大、還有尾巴的狐耳娘,換我我也一見鐘情(強行挽尊)
PS:正確時間線裡:千離實際上比傑小、御禾要比悟大、奈緒比傑的女兒大
第30章
我會娶你的
一夜好眠,清晨的第一縷陽光升起,破開雲霧,散落屋內。
已經看了千百年的景像,在今日產生了微妙的變化。
清爽的空氣令人頭腦清晰,房間內,五條悟抱著狐尾睡得四仰八叉、毫無形像可言。
狐尾「善解人意」的搭在他的肚子上,尾尖鑽進他的浴衣偷摸的撓了撓。
睡足的五條醒來,茫然的起身,浴衣因為他的動作變得凌亂,露出白皙有力的胸膛。
四周的景色格外陌生,剛睡醒的少年愣了下,璀璨奪目的藍色眼眸流露出少見的冷漠,記憶回籠,想起來的五條悟淡定的打了個哈切,順手把鑽到自己衣服裡的狐尾抽出來,當做抱枕抱在懷裡。
抬頭看到坐在門框邊的嬌媚女子。
被陽光浸沒的身影,虛幻且美好。
五條悟蹙眉,心底劃過一抹異樣。
他不喜歡對方沉默的樣子。
從不知道情緒忍讓的五條悟不爽的嘖了一聲。
「小御禾~」放蕩不羈的貓兒湊過來,打破對方寂寞的身影。
她回頭,妖艷的眸子恍惚一瞬,挑著眉,似乎沒想到他是在叫自己。
眼神比起初見時要溫和一些。
早稻御禾收回目光看向五條悟,單手撐著下顎,狐狸眼微微挑起,聲音溫吞散漫:「睡醒了?」
「嘛,沒有小御禾睡得不舒服~」某人恬不知恥的說道,想像個撒嬌的貓兒,事實上,他昨晚睡得相當不錯。
余光一瞥,看到自己的狐尾還被他抱在懷裡,早稻御禾起身墊著腳尖親吻了一下五條的唇瓣,轉瞬即逝,像是敷衍,然後說道:「去玩吧。」
被對方的吻打了個猝不及防。
五條悟見對方隨意懶散的態度,微妙的有種自己被敷衍的感覺。
像是在哄貓咪。
哈?他竟然被這家伙敷衍了?
心情不爽的五條悟摁住對方的肩膀,天空之瞳中閃過狡猾,他要重新告訴她什麼叫吻。
手指不自覺的摩挲起對方的手臂。
細膩光潔的肌膚帶起的觸感令人戰栗,五條悟像只吸貓草的貓兒,沉迷於肌膚相親所帶來的悸動,咒術師是一種遵從內心的存在。
詛咒與被詛咒。
咒術與咒靈。
本質上沒有任何區別。
帶著肆意的吻落下,比他想像的觸感更柔軟,他輕輕撕咬對方的唇瓣,透著親昵。
像極了早上醒來和主人撒嬌的貓兒。
手覆蓋住女子的眼瞼。
狐尾抵著地板,早稻御禾深陷柔軟的狐尾之中,張揚肆意的少年毫無顧忌的親吻,溫熱的呼吸落在臉頰。
呼吸聲變得延長,狐尾支撐著兩人的身體,五條悟不自覺的逼近對方,想要更多的念頭令他逐漸無法自控,他清楚的知道自己此刻的狀態有點不對勁,大腦分泌的多巴胺令他上頭,逐漸放任情緒游離。
五條悟的眼中染上一抹欲.念,自然,早稻御禾也好不到哪裡去,空氣中的鈴蘭香變作濃郁檀香。
她撫摸上少年的面龐,眼神變得深邃,卻又在看到那抹蒼藍時略微冷靜一些。
那種戰栗的情緒挑起五條悟興奮的神經。
蒼瞳不自覺放大,顯得癲狂又瘋批。
早稻御禾摁住他的腦袋,鈴蘭香再次變得濃郁,上頭的五條悟逐漸冷靜。
「吶~小家伙~還沒到時候。」坐在狐尾上的女子伸出指尖稍稍推開對方的臉,妖嬈翹起二郎腿,翹起的腳壓上五條悟的腿,聲線嬌媚又帶著莫名的清冷,指尖劃過五條悟的臉頰,落在他的眼瞼上。
深吸口氣,平靜下來的五條輕咬對方的手指。
像是撒嬌的貓兒。
任何能帶來愉悅情緒的波動,對於咒術師而言都是毒藥。
知道現在不是好時機,五條悟懶散的站直,單手圈住她的腰肢,把她從狐尾上抱下來。
尾巴……還真好用。
他漫不經心的想到。
「所以這裡是哪裡?」打量起四周,依舊是被霧氣隔絕的山峰,陽光落在院子裡,草木茂盛,偶爾能看到一閃而過的白色狐狸。
他決定等他蘇醒就來找她,自然要問清楚對方的所在。
早稻御禾淡淡睨了他一眼,巧笑嫣然:「來找我嗎?」
「哈,你這家伙難不成准備拋夫棄子?」走在她身側的五條悟用眼神譴責對方,理所當然的說道:「我會娶你的。」
咒術師可不是什麼好人,想要就得到,這向來是五條悟的准則。
聽到他說要娶自己,早稻御禾輕笑,其中一條尾巴自然的搭在他的腦袋上,把那翹起的呆毛壓下後看順眼了,早稻御禾的聲線性感且優雅:「我可是狐狸。」
貓兒想要飼養狐狸可不簡單。
「有什麼關系?」五條悟取下自己腦袋上的尾巴放在肩膀上,身上都是狐尾帶出的浮毛,逆著尾巴上的毛往上推,不出所料的尾巴瞬間炸毛,他惡劣的笑了起來。
另一條尾巴尖戳了戳他的臉頰。
沒有無下限的阻擋,毫無阻攔的接觸到他的臉頰。
別說是狐仙,就是狐狸精,他要娶也沒有人敢阻攔。
「你不想嫁給我?」反應過來的五條悟危險的眯起眼,手捏著狐尾,笑容變得可怕起來。
「如果破壞建築,你得留下來修繕。」早稻御禾平靜的接受他那洶湧的咒力,再次問道:「你要娶我?」
洶湧澎湃的咒力瞬間消失,五條悟百無聊賴,把腦袋搭在她的頭上,像小動物一樣黏在對方身上,即使有狐尾,這樣的姿勢也很奇怪,早稻御禾此時才意識到。
這只貓……可能不太正常。
用狐尾安撫的摸了摸他的腦袋,不出意外的把一堆狐毛掛在他的腦袋上,早稻御禾用狐尾自然的把他扒開。
「這裡是哪裡?」他環顧四周,第一次覺得六眼帶來的訊息太少真糟糕,肯定的說到,「我當然會娶你。」
狐狸還是得帶回家飼養。
「封印之地。」給出一個無聊的答案,在走完一條條仿佛看不到盡頭的長廊,早稻御禾帶他來到了前院,大片的陽光散落在地面。
院內是一棵遮天蔽日的御神木,枝繁葉茂,遮天蔽日。
五條悟覺得這樹有點眼熟。
下一秒六眼給出答案,這棵樹和千離領域內的樹如出一轍。
千離在沒嫁給夏油傑的名字是日暮千離,早稻御禾……
所有的訊息劃過大腦,五條悟似乎要捕捉到什麼。
狐尾拿過一旁的掃帚扔給五條悟,正在思考的少年茫然接過。
「要掃枯葉哦~」用狐尾支撐著自己的身體,早稻御禾倚靠在狐尾上,語氣懶散的說到:「不掃完的話會被扔出去~」
說著,她直接躺在了狐尾之上。
「哈,我為什麼要掃這些東西。」某種意義而言,從出生就含著金湯勺,即使去了咒高也是搞破壞居多,五條悟對於打掃衛生這種事毫無經驗可言。
狐尾湊到五條悟身旁,蹭了蹭他的臉頰,拿起一旁空著的掃帚開始掃起來。
早稻御禾則閉著眼,像是在睡覺,今日的她穿著櫻色浴衣,寬松且隨意。
張了張嘴,不知道想到什麼,五條悟嘖了一聲,拿起掃帚開始打掃起來。
剛開始清理,五條悟就發覺不對勁,他掃不動那些葉子,看似輕飄飄的葉子在地上紋絲不動。
轉頭看向狐尾,它卻能輕輕松松的掃開,這讓一向驕傲不服輸的少年有了絲不爽。
六眼的世界,狐尾似乎在掃帚上附加了特殊的力量,傳到到掃帚上,不——五條悟低頭看向那些樹葉,所有的樹葉也被絲線連接著,與其說是被掃到一起,不若說是絲線構成的力量在把它們彙聚到一起。
清楚這一點的五條悟舍棄掃帚,開始嘗試用咒力構築絲網,裝睡的早稻御禾緩緩睜開眼,光落在少年身上,清風掃過對方的碎發。
五條悟是天才這一點毫無疑問。
在他發現可以把咒力變成線粘附在枯葉,他就立刻舉一反三,形成類似於蜘蛛網一般的對像,對於咒力的輸出也變得更為穩定。
穩定的輸出咒力。
一直無法穩定的領域似乎在這一刻有了突破,他已經迫不及待的想要測試自己的想法是否正確。
但很快,他意識到自己目前應該是靈魂的狀態,無法使用領域,於是乎又重新開始清理起滿地的落葉。
一開始還有些不習慣,不過很快的,他就掌握了敲門,落葉在他的動作下迅速堆積起來,地面露出原本的青石板,變得清爽起來。
見他做完,早稻御禾緩緩起身,抬頭看了眼逐漸偏移的太陽。
狐耳微微動了動,鈴鐺聲響起。
五條悟愉快的轉頭,臉上帶著一絲驕傲,似乎是在炫耀自己的傑作,干淨且一塵不染的庭院:「怎麼樣?這種東西,輕輕松松。」
蒼瞳閃爍著愉悅的情緒。
早稻御禾腳尖點地,寬松的櫻色浴衣隨著她的動作岔開,露出大腿那節名為絕對領域的皮膚。
「悟,你該回去了。」她看著偏移的太陽,語氣恢復成慣有的平靜。
剛浮現的愉悅瞬間收斂,蒼藍的眼眸透著危險的色彩。
五條悟眯起眼,神色不明,猶如狩獵中的貓科動物,整個人都透出危險,看似無害的臉在面無表情時顯得尤為沉重。
「靈魂無法在這裡呆太久。」隨意且淡漠的解釋了一句,大白貓難看的臉色愉悅了不少。
他像只大貓一樣湊過去,蹭了蹭早稻御禾的臉頰,語氣是一貫的懶散,眼神中卻透出難得的認真,「我要怎麼找到你。」
早稻御禾輕點足尖,媚態橫生卻又不顯得污穢,腳上的鈴鐺在腳足接觸地面的瞬間帶起輕響,一聲聲的,令五條悟有種無法抗拒的困意襲來。
「你還能見到我——九次,如果找不到答案——」未盡之意她並未說出,用狐尾接住倒下的少年,狐尾蹭了蹭他的臉頰。
但五條悟清楚的知道對方的意思。
如果九次無法找到她在哪兒,那麼……
嗯,奈緒就會失去麻麻~
「哈,九次的話太多了,我的話三次就夠了。」明明已經困到不行,卻依舊囂張的說出這種話,五條悟捏著狐尾,倔強的睜著蒼瞳看向她。
早稻御禾看去,自他出現第一次露出不含任何惡念的笑容。
狐尾接住他倒地的身體。
鈴鐺聲變得遙遠夢幻。
「代我對他問好:我很期待見到他。」
嬌媚與溫柔的聲線在這一刻重迭,身體忽然變得很重,像是要極速往下墜落,猶如置身於領域之中,感受到無盡的空虛,時間與空間,在這一刻變得遙遠起來。
五條悟閉著眼,任由自己在一片蒼穹之中飄蕩。
直至不知道過去多久,他聽到了熟悉的聲音。
「悟、悟——」
屬於夏油傑的聲音響起。
腦中閃現了無數關於高專的畫面。
五條悟意識逐漸回籠,下一秒就是奈緒奶聲奶氣的嘲笑:「笨蛋拔拔,竟然會迷失。」
可以這個很五條,他勾起嘴角,決定等會兒給他好看。
「你們也太能瞎胡鬧了,奈緒晚上把心經抄三遍。」緊接著是千離向來溫和卻難得帶上嚴肅的聲音。
小奈緒的情緒一下子變得低落起來:「是——」
曲著腿,原本昏睡的五條悟坐起身,窗外已經是深夜,腦海中奇妙的景色消失殆盡,身體完全沒有不適感。
夏油傑和千離注意到身後的動靜,默契的往後看去,屈腿坐起身的五條悟看上去還有些茫然,對方身上的咒力以不符合邏輯的活躍度在向上攀升。
「……悟?」有些擔憂摯友此刻的狀態,夏油傑遲疑的叫了一聲。
「嗯。」難得沒有耍寶,和剛睡醒的狀態不一樣,五條悟的大腦十分清晰,身體也很輕松,但他微妙的感覺心情不爽。
那家伙……
竟然用鈴鐺聲把自己催眠送出來?
哈?好、很好。
臉上的表情難得陰郁,五條悟的黑臉嚇到了小奈緒,他有些害怕的往傑蜀黍的背後躲去。
拔拔好像在生氣。
「那個鈴鐺是怎麼回事?」無比熟悉她的氣息,在五條悟蘇醒的瞬間捕捉到屬於她的氣息,千離開口問道。
說到鈴鐺,五條悟後知後覺,自己的手腕上多了一個用紅繩捆綁的金色鈴鐺,搖晃時不會有聲音,是她身上的鈴鐺。
糟糕的心情重新變得愉悅起來。
夏油傑:……喂,悟你真的不覺得自己的變臉很可疑嗎?完全就像是熱戀中的小鬼頭。
「是我老婆給我的定情信物哦~」某人以輕快的語氣說到。
剛再心底吐槽,夏油傑沉默一瞬,以眼神表達自己微妙的情緒,感嘆道:「悟的腦子終於徹底壞掉了嗎?」
小奈緒看著拔拔手腕上的鈴鐺,在上面感受到屬於媽媽的氣息,癟癟嘴作勢又要哭:「拔拔笨蛋!我要麻麻!」
欸?
看小奈緒哭的情真意切,夏油傑腦海中浮現出那個極為不可能的可能性,該不會……悟這家伙真的見到了奈緒媽媽吧?
「看起來,你好像沒有迷失在那裡,不愧是最強。」同樣知道她所在地的千離感嘆,碧綠的眼眸暗藏深意,面容溫和帶起笑意。
那可是相當容易就迷失自己,再也回不來的地方。
五條悟順手撈起嚎哭不止的小奈緒放在懷裡,在接觸奈緒的瞬間,原本無論如何晃動的金色鈴鐺發出清脆悅耳的聲音,哭唧唧的小奈緒立刻止住哭聲,抽噎的叫了句:「麻麻——」
像是響應他一般,鈴鐺再次發出聲音。
「……總感覺見證了奇怪的事情。」身為咒術師卻依舊保留科學思想觀念的夏油傑發出微妙感嘆,像是想起什麼,神情凝重的看向悟,嚴肅問道:「真的是狐狸嗎?」
「是的喲~有九條尾巴的超可愛的小狐狸~」恬不知恥的某人開始造謠:「哎呀,奈緒麻麻可是對我一見鐘情的說~」
夏油傑:雖然以那張臉來說,確實很有可能被一見鐘情,但是一開口絕對會幻想破滅的吧。
千離倒是沒有那麼多想吐槽的,見五條悟恢復過來,有點微妙,不放心的問道:「那家伙……沒有對你做什麼吧?」
盤腿坐在床上的五條悟眨巴了兩下眼,蒼藍之瞳帶著愉悅,露出那種放蕩不羈且吊兒郎當的微妙表情,「啊,她把我的初吻搶走,真是個熱情的狐狸。」
夏油傑:……你的表情可完全不是那麼回事啊。
千離:……她聽錯了嗎?不然怎麼會聽到這麼匪夷所思的話。
見五條悟確實沒什麼大問題,靈魂也沒收到損傷,只當他是胡言亂語的千離稍微放下心,臨近預產期,即使身為咒術師依靠反轉術式治愈自身,她也時常會感到疲憊。
察覺到她的不適,夏油傑伸手攬過對方,扶著她的孕肚,讓她能夠靠在自己身上舒服一些。
銀白的長發散落在他的胸口,淡淡的松香自然的融合這女子身上的花香,動作嫻熟且自然,好似已經做過千百回。
「嘖嘖嘖。」面對夏油傑熟練的行為,五條悟直白的捂住奈緒的眼睛非禮勿視,嫌棄的擺手:「好了,傑你就趕快去照顧千離吧。」
「真的沒問題了?」雖然悟很強,但某些方面完全就是小孩子,夏油傑多少有點不放心。
他可不希望,自己一覺睡醒,悟這家伙就惹出大麻煩。
哈?被這麼質疑,五條悟瞬間不爽,囂張的像個黑澀會:「老子可是最強。」所以沒什麼事解決不了。
「嗨嗨嗨——」
面對他突如其來的小孩子氣已經習以為常,夏油傑攬著千離往外走去,關門之際,千離不放心的說道:「要是有不舒服,要立刻跟我說。」
靈魂產生損傷很難治愈。
「嗯。」面對千離關心的目光,五條倒是有幾分漫不經心的乖巧應下。
等夏油傑和千離離開,門被關上,五條悟才松開捂住奈緒眼睛的手。
小奈緒的眼睛從淺紫色變成深邃的幽紫色,憋憋嘴,作勢又想哭。
一只手伸來,食指點住奈緒的額頭,五條悟難得的流露出認真且溫情的一面:「她讓我給你帶一句話。」
聽到這,小奈緒蹭的下抬起頭,水汪汪的鳶紫色眸子裡盡是對麻麻的思念。
肉眼可見情緒變得緊張起來,緊張的拉住拔拔的衣擺,仰著頭,「麻麻還好嗎?」
「她說,她很期待與你見面。」帶幾分溫和的少年伸出手搭在小奈緒的頭上,對著那張和自己近乎一樣的可愛臉蛋,心情變得輕快起來,似約定又似許諾:「我會,把她找出來的。」
雖然沒見到麻麻,不過聽到麻麻期待和自己見面,小奈緒的心情又變得愉快起來。
倒是五條悟看著那張和自己沒什麼差別的小臉蛋,伸手捏了捏他的奶膘,語氣半是抱怨半是疑惑的說道:「為什麼你沒有耳朵、尾巴?」
早稻御禾是狐狸,他是人類,按照犬O叉來說,小奈緒應該是半妖吧?
五條悟抱起小奈緒摸了摸他的耳朵,作勢想要扒掉他的褲子。
心知拔拔不靠譜的小奈緒迅速拉住自己岌岌可危的小短褲,羞紅了一張臉,白嫩的臉蛋上流露出羞意,大聲道:「笨蛋拔拔!因為小奈緒的力量被封印了!」
「哈?」正准備研究兒子構造的五條悟停下,蒼藍之瞳流露出危險的氣息,「誰封印了你?」
見拔拔不再執著脫自己褲子,小奈緒心有戚戚的往後縮了縮,「明明是拔拔自己做的事情——」
說到這個,小奈緒一臉不開心,譴責的看著自家老父親:「說小奈緒老是變成狐狸縮在麻麻懷裡一點都沒有男子氣概,於是不准小奈緒變成狐狸。」
可是變成狐狸可以藏在媽媽的尾巴裡,小奈緒不開心的瞪著拔拔:「都是拔拔的錯!」
「……」說了一圈,最後鍋甩到了自己頭上?五條悟的表情難得空白一瞬。
出於對自己的了解,他覺得……他可能是單純的看小奈緒粘著小御禾不爽,嘛,身為最強怎麼可能會小肚雞腸嫉妒兒子呢~肯定是未來的他想要鍛煉小奈緒的男子氣概~
沒錯,就是這樣。
「竟然是我下的封印嗎?我看看——」無視小奈緒的譴責,五條悟拽過小家伙,利用六眼認真地看著他的力量游動,兩種不同的力量在小奈緒的身體裡完美融合,五條悟嘗試用咒力引導。
半響,他在小奈緒體內感受到屬於五條家的封印痕跡。
五條悟:……啊,原來真的是他干的嗎?
「咳咳,這種封印輕輕松松就可以解除。」強行給自己挽尊的五條悟強裝鎮定。
對拔拔某些令人譴責的行徑表達鄙視,小奈緒坐在他懷裡,奶聲奶氣的說道:「我想變成小狐狸。」
雖然已經很久沒有使用封印術,不過那種東西在他七歲的時候就已經能夠靈活運用,五條悟用咒力嘗試了一下,發覺對方使用的封印術稱不上高級,即使不解封,隨意放著大概在小奈緒十歲的時候也會自己消失。
「……」所以難道真的只是單純的爭寵嗎?
真幼稚。
五條悟心底吐槽,絲毫不覺得吐槽未來的自己=吐槽自己。
咒力游走的瞬間,封印開始松動。
鈴鐺聲響起,屬於早稻御禾的血脈開始蘇醒。
伴隨著一陣刺眼的白光——
「悟!發生什麼了?!」發覺特殊咒力波動的夏油傑緊張的破門而入。
緊接著便看到……
呆住的悟?
面帶緊張,身體緊繃的傑站在門口,以為發生了什麼大事,神情嚴肅,身後已經展開咒靈裂縫,緊張的問道:「發生了什麼?」
「……嗯」悟的語氣相當微妙。
短暫的沉默,五條悟興奮舉起那只雪白的有著兩只尾巴的狐狸,在手上晃來晃去,像是展示新玩具的小朋友,興奮的對著傑說道:「傑,你快看!小奈緒變成了兩條尾巴的狐狸!超可愛的欸!」
聽到動靜的硝子也從房間裡走了出來,穿著寬松的睡衣,揉著眼睛,不知道這兩個混蛋DK又在做什麼。
結果,一抬頭就看到舉著狐狸的五條悟。
身為咒術師,卻相信科學,同樣也是學霸的夏油傑在看到那兩條纖細卻明顯的尾巴時深陷沉默,嘴裡喃喃道:「果然我還是沒睡醒嗎?」
「狐狸?山後跑來的嗎?」不知情況的硝子好奇的看去,「兩個尾巴?基因突變嗎?」
雖然還是孩子,但心知美醜,並且相當自豪自己漂亮的身體,小奈緒搖擺著自己漂亮的尾巴,展示著自己的身體。
就像是在說:「快看,快看,我超可愛的~」
「是小奈緒哦~」把兒子當做玩具的某人絲毫不覺得有什麼問題,興奮的宣布。
硝子:……她果然是熬夜太久,導致聽覺出現問題了嗎?
夏油傑:……悟這家伙,已經徹底開始違背常理了嗎?
夏油傑:這個世界果然有問題
硝子:……不愧是五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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數據好差……
差的心冷
第31章
關於兒子變成狐狸
五條悟是不需要靠睡眠來恢復體力的類型。
他的睡眠時間很短,每天只需要三個小時左右。
但自從奈緒出現就變得不一樣起來,他開始習慣陪奈緒睡午覺,晚上也要睡足八個小時。
在剛穿越的時候,沒有安全感的小奈緒時常會拽著他的衣襟睡覺。
睡滿八個小時,這在以前是不可能的事情。
因為他很忙,非常忙,忙到看起來懶散,一旦做起任務來可能會直接連軸轉四五天不睡覺。
對此,在小奈緒出現後徹底擺爛,即使高層任務,五條悟也會選擇性拒絕,理由和夏油傑的大同小異,准確說來就是。
「我現在可是有孩子的爸爸,萬一小奈緒晚上睡醒看不到爸爸可是會哭的,把我兒子惹哭,嗯哼——」
威脅之意格外明顯。
而夏油傑的拒絕理由也差不多,一臉微笑的說著威脅的話:「我的妻子最近可是要生育呢,要是出現意外——」
背影是裂縫中散發沉重怨念的咒靈。
這就導致,原本因為兩個特級承擔大部分任務得以輕松的咒術師們,又開始變得忙碌起來。
對此,五條悟和夏油傑發現,只要自己夠擺爛,咒靈依舊會被消滅,反倒是高層沒有時間來找他們倆搞事情。
不僅世界清爽起來,連生活都變得美好起來。
總而言之,很爽。
但是——
貓兒無處宣泄的精力總會利用其他進行排解。
比如,此刻被當做玩具的小奈緒……
變成白毛狐狸形態,小奈緒安靜的趴在拔拔懷裡,兩條尾巴隨意的搭在他的手臂上,用毛茸茸的腦袋供著對方的脖頸。
小巧可愛。
身為屑DK,五條悟親眼見到小奈緒噌的下變成小狐狸,興趣一下子就起來了。
提著小狐狸左右仔細打量。
果然是狐狸。
「小御禾的狐狸形態也是這樣嗎?」他捏了捏狐耳,觸感很軟,帶著一層絨毛。
絲毫沒有把兒子當做玩具的愧疚,反倒興致勃勃的開始薅起狐狸毛,逆著毛發往前推。
不出意外,小狐狸在他手下徹底炸毛。
比起早稻御禾粗壯有力的尾巴,小奈緒的尾巴又細又小。
滿臉興致,他已經能夠預想到,那群老頭子看到小奈緒能夠變成狐狸時的樣子,絕對會被嚇到暈過去。
五條悟偷笑,一想到那副場景就很有趣。
把兒子當做玩具的某人毫無愧疚。
站在門口,生平第一次感受到視覺衝擊,硝子和夏油傑對視一眼。
在彼此眼中看到了對科學的渴望。
兩、兩條尾巴的狐狸?
不是咒靈,式神,顯然是真的狐狸,夏油傑覺得自己的世界觀遭到了重組。
還能相信科學嗎?
「……身為咒術師已經很不科學了吧?」尚存理智的硝子看懂了他的意思,冷靜的指出。
扎著丸子頭,溫和的黑發少年伸手指了指屋內作妖的家伙,義正詞嚴:「比起咒術師,明顯是兩只尾巴的狐狸更不科學一點。」
被外界的動靜驚擾,連准備休息的千離都走了出來。
肩上披著薄外套,銀發落在肩上,看到傑和硝子,奇怪的問道:「怎麼了嗎?」
震驚到瞳孔微縮,夏油傑伸手扶住走來的千離,盯著她那張精致到虛幻的面容,不由自主的問道:「吶,千離,你是人類吧?」
千離:?
傑也不正常了嗎?
「…根據基因來說,我確實是人類。」千離眨眨眼,回答了他的問題。
兩人默契側身,讓千離看清裡面的狀況。
剛蘇醒不久卻活力滿滿的五條悟正抱著一只渾身雪白,無雜毛的小狐狸蹂/躪,小狐狸被他盤成球狀。
畫面感可以說是很強。
千離倒是一副見怪不怪的樣子:「是狐狸形態的小奈緒。」
「傑不覺得小奈緒很可愛嗎?兩條尾巴的狐狸欸,放到黑市去賣的話,可以賣五個億。」不省心的家伙說著可怕的話。
五條悟舉起狐狸版本的小奈緒,像是在炫耀。
夜晚的風席卷而來,落葉紛飛,幾人沉默的堵在五條悟房間門口。
沉默聲震耳欲聾。
自覺用尾巴擋住自己的重點部位,小奈緒衝著把自己當玩具的拔拔叫了一聲:「嗷嗷——」
連叫聲都是帶著小狐狸崽的稚嫩。
軟萌的可愛。
所以剛剛傑這麼問,是因為看到了小奈緒?千離開口解釋:「我是人類哦,不過小奈緒確實可以在人類、狐仙兩種形態進行轉換。」
就算是狐狸也是有性別意識,被粑粑提起來,小奈緒用尾巴遮住自己的重點部位,像是在害羞。
千離從五條手中拯救下被當做玩具的小家伙。
硝子湊過來,試探性的摸了摸,柔軟的皮毛觸感極佳。
比起把自己當玩具的拔拔,顯然還是硝子阿姨溫柔很多,小奈緒用腦袋頂著頂對方的手,兩條尾巴自然的圈住對方,發出細碎的叫聲:「嗷嗷——」
「好可愛。」眼中透著有趣的硝子伸手戳了戳。
夏油傑頭痛的揉了揉額角,有種接下去的日常會變得奇怪的既視感。
「狐狸形態的小奈緒是很脆弱的,所以不要把他真的當玩具。」千離雖然在微笑,但警告意味很重,「尤其不能提著拎起他的尾巴。」
下一秒,蠢蠢欲動剛想嘗試的五條悟被千離一拳揍了腦袋。
沒被無下限阻擋。
捏著拳頭的千離笑的陰森可怕:「拜托你,要好好做個父親。」
威脅意味很濃。
生氣了。
夏油傑微妙的感受到千離的怒意。
老實下來的五條悟難得乖巧的點頭,可能是被千離的一拳砸蒙了,看上去有點乖順。
畢竟各種意義而言,千離對他還是相當客氣疏離的。
「小奈緒可以跟我睡嗎?」沉迷吸狐狸的硝子抱著小奈緒,眼神閃閃發光,渾身散發出粉色的小花花。
軟綿綿的小狐狸,還是奶香的。
五條悟瞬間炸毛:「不行,我才是奈緒的拔拔!」
硝子嘖了聲,吐槽道:「嘛,只是一個晚上也無所謂吧。」
「不行,奈緒回來。」他招手,示意小奈緒回來。
小奈緒站在她的肩膀上,看了看少女,用舌頭舔了舔硝子的臉頰後,從肩上跳下去回到拔拔身邊。
一溜煙,竄到五條悟肩膀上,趴著打了個哈切。
夜色正濃,困意席卷而來的千離懶懶的打了個哈切,夏油傑見此,揉了揉奈緒的腦袋。
「晚安,小奈緒。」
「嗷嗷——」
小狐狸蹭了蹭他的手。
見無法帶走小奈緒,硝子興致缺缺擺擺手直接回房間。
夏油傑看向千離,語氣溫和:「要休息了嗎?」
「有點困了。」身為孕婦的千離打了個哈切,「晚安,傑。」
「晚安。」
夏油傑看著她進了房間,這放心的才回到自己房間。
吵鬧的走廊再次安靜下來,五條悟低垂著眼瞼,戳了戳一直打哈切的小奈緒,毛茸茸的臉蛋,懶散的問道:「困了?」
「嗷嗷——」
「話說,不變回來嗎?」
「嗷——」
比起人類的姿態,小奈緒更喜歡狐狸的樣子,更加自由。
第二天清晨。
依舊沒有變回來的小奈緒維持著狐狸的形態,在五條懷裡睡大覺。
剛出門的夏油傑看到被悟放在腦門上的小狐狸。
語氣帶幾分微妙,詢問道:「還沒有變回來嗎?」
兩人今天有實訓課,負責訓練學弟。
五條伸手戳了戳他的臉,「變成小狐狸之後,好像更能睡。」
被騷擾的小奈緒把腦袋搭在爪子上,兩條尾巴交錯著垂在悟的脖頸,軟軟的打了個哈切。
睜開眼看到夏油傑蜀黍,張張嘴衝他打招呼:「嗷嗷——」
變成狐狸之後原來不會說話。
又知道了一個沒什麼卵用的知識點。
夏油傑瞥了一眼小奈緒,開始好奇他的媽媽到底是什麼樣的。
晚上的時候查查看歷史,或者問問千離,他心裡想到。
帶著少有的好奇心,夏油傑和五條悟往實訓場地走去。
難得的實訓課,五條悟帶著變成狐狸的小奈緒登場,身後是滿臉無奈的夏油傑。
不明所以的灰原起身熱情打招呼:「夏油學長、五條學長,早上好。」
實訓場地在森林處,四周是亂石隨意搭建的平地。
站在一旁的七海則要冷淡不少,余光看到五條悟頭上趴著的小狐狸,奇怪的愣了下。
五條學長養狐狸了?
渾身雪白的小狐狸和霜白短發童顏的少年,兩者搭配起來,微妙的給人一種歲月靜好的錯覺。
「喲~灰原,七海。」單手插兜的五條淡定打招呼,絲毫不覺得自己腦袋上的重量有什麼問題。
比起五條要靠譜不少的夏油傑露出和煦的微笑:「大家早上好。」
實訓課總的來說就是對打。
咒術師就是在實踐中成長的存在。
對戰兩個特級咒術師,即便對方已經盡量退讓,但三級的七海和灰原還是被揍得很慘。
被五條順手扔在出去,連撞了數塊岩石。
灰塵散去,五條悟那散漫的身影連位置都沒有變過。
從地上爬起來,再次擺好姿勢,七海粗喘著氣,滿身狼狽,十劃咒術連五條悟都觸碰不到。
「或許,你可以考慮學習一下黑閃。」五條悟隨口給出建議,小圓墨鏡下的蒼瞳難得流露出認真,在他眼中,七海的咒力水平已經達到二級水平,距離准一級也不遠,可惜咒力的運用很差勁。
他伸出食指:「使用過黑閃的人,在核心輸出上擁有無與倫比的優勢。」
黑閃……
七海陷入沉默。
另一邊,在咒術方面,比起五條悟並不溫和多少的夏油傑干脆利落,直接把灰原踹到地上。
砸到地上落下一個深坑。
灰原躺在坑裡,一抬頭就是刺眼的陽光,以及夏油學長修長的身影。
蹲在坑外,看到學弟狼狽的模樣,夏油傑伸出手,「嘛,抱歉,是下手太重了嗎?」
「不,是我太弱了。」順著學長的力道起身,灰原不好意思的說到。
「灰原的話,已經做的不錯了。」在安慰人和關心他人方面,夏油比起五條好上千百倍。
聽到學長的鼓勵,灰原立刻打起精神,興奮的問道:「是、是這樣嗎?」
「保護弱小是強者的責任。」本質上同樣和五條一樣囂張,夏油傑如此說到。
灰原瞬間失落,下一秒,握著拳頭大聲說道:「但是、但是我不想要夏油學長的保護!我想,我想和夏油學長一起並肩作戰!我會努力變得更強的!」
努力表達自己的想法,剛吼完,注意到大家都看著自己,灰原不好意思起來。
尷尬的揉了揉頭發:「是我太不自量力了嗎?」
「……」被對方的話和舉止震驚到,夏油傑愣神片刻,嘴角不自覺泛起溫和的笑容,伸出手搭在會員的肩膀上。
語氣是少見的溫柔,不帶任何嘲諷和囂張:「不,要努力追上來,我是不會在原地等你。」
這、這是約定嗎?
傻乎乎的灰原愣愣的看著夏油傑,那道從入學就開始注視的身影,在這一刻變得清晰起來,臉上的笑容逐漸放肆,「是!我會努力的!」
頂著小狐狸的五條悟發出可疑的笑容,捂著嘴,表情討打:「喲喲喲,傑被告白了欸——」
「……」忘記了還有悟這家伙的存在。
夏油傑的笑容爽朗到陰沉可怕,伸手摁住悟的肩膀,眯著眼咬牙切齒:「給我閉嘴。」
「是害羞了,對吧小奈緒~」
「嗷嗷——」
小狐狸點點頭表示贊同。
調戲完傑,五條悟又把目光投向一旁局促不安的灰原,把手架在他的肩膀上:「為什麼不向我告白,我也很有學長的風範欸。」
對自己毫無數的某人調侃道。
灰原難得沉默。
五條學長的話……
讓人很難評啊。
七海捂著胸口出現,頭痛的揉了揉鼻梁,開口解圍:「今天的課業結束了嗎?」
窘迫到不行,灰原滿臉欣喜的看向七海,心底淚流滿面,果然還是七海更靠譜,五條學長太可怕了。
在結束實踐課後,五條悟伸了個懶腰准備去買甜甜的大福,嘛,實踐課果然很無聊。
他心底如此想到。
「傑,走了,我們去買草莓大福吧~」他單手插兜往後喊去。
正在收拾器具的夏油傑額上浮現青筋:「你偶爾也要老實的把咒具收起來吧。」
把咒具扔給負責收拾的灰原,夏油傑緩緩跟過去,千離吃的梅子快沒了,等下去超市買點吧,他心底盤算著。
正收拾器具的灰原想起什麼,立刻快步走過去,叫到:「學長們等下,請問你們明天有空嗎?要不要一起去電玩城?」
笑的天真爽朗的灰原完全就不像咒術師。
雙手靠在腦後的五條悟疑惑看去:「什麼?」
「最近銀座那邊開了一家很棒的游戲廳,我有買團體票,學長們帶千離前輩和小奈緒一起來吧,很有趣!硝子學姐也一起。」
五條和夏油對視一眼。
「去吧去吧,學長們~」散發著星星眼的灰原很難讓人拒絕。
夏油傑想了想明天的安排,游戲廳的話不知道千離感不感興趣,不過出去逛逛也不錯,於是答應下來:「好啊,明天幾點?」
「下午一點。」見喜歡的學長接受,帶著追星心態的灰原心奮不已。
「嗷嗷——」游戲廳!小奈緒興奮到在拔拔腦袋上拼命甩尾巴。
「游戲廳的話小奈緒應該蠻喜歡的,嘛,那就明天見了。」五條悟摁住在他腦袋上鬧騰的小家伙,隨意的說完。
余光看到灰原興奮到不行的表情,惡劣的笑道:「還真是幼稚的學弟,只是游戲廳就那麼開心嘛~」
聽到悟的話,夏油傑表情奇怪,他回想起之前和悟單獨去游戲廳的經歷。
某人因為輸了一球而瘋狂報社的行為至今還在游戲廳掛著,夏油傑難得沉默。
他覺得最幼稚的應該是悟才對。
完全不覺得自己在被吐槽,五條悟伸手架在夏油傑的肩膀上,兩個街溜子重出江湖。
夏油忽然想到什麼,看向五條,問道:「之前你見到奈緒媽媽發生了什麼?」
蘇醒之後的悟變得有些奇怪,雖然很快就恢復正常,不過出於對摯友的了解,他確信對方有什麼事在瞞著他們。
「沒有,那種事情無所謂吧。」並不想提及自己和對方的秘密,五條悟依舊是那副無所謂的態度。
這家伙……
果然是隱瞞了什麼吧。
不過看樣子應該不是什麼糟糕的事情,夏油傑稍微放心一點,畢竟悟的話應該沒什麼問題吧?
晚間,涼風習習,高專的路燈一如既往的昏暗。
夏油傑正在陪千離散步。
陪孕婦散步提高運動量已經成為了他的日常,而他現在也會拒絕太遠的任務,對此常被悟戲稱為:寵妻狂魔。
夏油傑把去游戲廳的事情和對方說了下。
兩人漫步在高專小道,月色落下,灑滿小路。
太陽落山後,氣溫就降了下來,臨近預產期,夏油傑偶爾會顯得很緊張。
漫步於小道,貼心的用咒力掃去蚊蟲,傑垂眸飛快的看了她一眼,心情跟著愉悅起來。
「游戲廳?」滿臉疑惑的千離重復了一遍。
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肚子。
即使她自己不擔心,去游戲廳的話,會嚇到別人吧?
「那種場合好像不太適合孕婦。」後知後覺,反應過來的夏油傑僵硬一瞬,他是被悟給傳染了嗎?竟然要帶孕婦去游戲廳?
一想到那種吵鬧的環境。
不,還是別去了。
夏油傑扶額,他的腦子大概是短路。
疑惑的看向突然僵硬住的傑,她本人倒是覺得沒什麼關系,畢竟身為咒術師,無論是體能還是力量都遠高於一般女性。
嘛,雖然為了體驗被傑照顧,常態示弱的千離微微一笑。
不過就算是懷孕也不阻礙她玩耍,她扶著腰,笑著看向夏油傑:「懷孕的話,或許需要傑照顧,會麻煩你嗎?」
說照顧這個……
夏油傑無奈:「照顧你的話,不會覺得麻煩。」
少見的感到有些不自在,夏油傑撓了撓臉頰,心情也變得溫柔起來。
所以——
「雖然很開心,不過游戲廳的話,傑和五條他們好好的玩耍吧。」千離最後還是拒絕,微笑的看著眼前逐漸有了少年氣的年輕傑。
比起初見時對方那逐漸迷失的瞳眸,現在的傑還真是可愛。
雖然知道對方懷孕不適合去游戲廳,但是聽到對方直白的拒絕,不可言說的失落悄然升起。
心底朦朧的感覺在這一刻變得清晰。
似乎察覺到他的情緒,千離抬頭看向星星,語氣溫柔:「說起來,傑有想好寶寶的名字嗎?」
「……」取、取名字?僵硬住的夏油傑看向對方。
「還沒想好嗎?」
「不、已經想好了。」他近乎脫口而出。
千離愣了下,沒想到他的反應這麼大,輕笑起來。
意識到自己剛剛的話似乎有些欲蓋彌彰,他抵唇輕咳兩聲,臉上帶著顯而易見的窘迫。
「我、」千離開口,手搭上他的肩膀,「我和寶寶可是很期待那個名字,在出生的那一天,請親口告訴我們,好嗎?」
溫柔的,帶著無盡溫和的語氣。
少年松了口氣,臉上露出笑容:「當然。」
最後——
千離沒有去游戲廳,被拉來湊數的硝子看著吵鬧的幾個家伙,咬著煙,大姐頭氣勢十足,「啊,要是知道千離不來,我就呆在高專陪千離了。」
說著,她譴責的看向傑,「拋棄老婆自己出來玩耍的人渣。」
無辜受到牽連,傑舉起手做投降狀,語氣帶幾分無奈:「拜托,我本來是想留在高專陪千離,不過她說要睡午覺。」
「哈,有老婆就忘記摯友,傑果然是重色輕友。」橫插一腳的五條悟順勢譴責。
「……如果是拋棄你的話,我覺得還蠻不錯的。」日常和某人一起惹禍導致沒少被夜蛾教訓,自認為即將負擔起養家糊口的重擔,夏油傑淡定的看向自己的摯友,說道:「最近任務質量不太行,悟要是有不想做的任務,我可以幫你解決。」
喜愛擺爛卻日常被拉著出任務的五條悟眨眨眼,驚悚的叫出聲:「傑,你該不會壞掉了吧,竟然主動出任務!」
一副理所當然的表情,夏油傑淡定說道:「畢竟千離生產之後需要用錢的地方還蠻多的,多攢一點總是沒錯的。」
那種【我可是有老婆女兒】的囂張模樣,還帶著令人討厭的炫耀,硝子和悟同時後退一步,竊竊私語。
「完蛋了,傑果然壞掉了。」
「這麼認真負責的夏油還真是讓人不適應。」
被兩個同期以超大聲的「竊竊私語」誹謗,夏油傑頭頂青筋,很想一人給他們來一下。
重新恢復人身的小奈緒興奮的在游戲廳跑來跑去,靈巧的不像是狐狸,更像是一只貓兒。
比奈緒好不到哪裡去的五條悟站起身,在看到游戲機時,腦袋上閃現出一個燈泡:「要不要來比賽?」
「……」夏油傑想到上次悟那家伙來游戲廳的可恥的行徑,露出死魚眼吐槽道:「你會耍賴吧。」
結束任務姍姍來遲的七海和灰原也抵達,「夏油學長、五條學長、家入學姐~」
硝子咬了咬煙頭,看到灰原笑的憨態可掬的笑容,再微妙的看向五條悟那貓似的囂張,夏油傑的話果然是狐狸吧,小奈緒也是個實打實的真狐狸,七海……嗯假裝正經的德牧。
她有一種自己好像身處寵物中心的微妙感。
與此同時,千離也迎來了自己的客人。
「喲,你就是傳說中夏油傑的妻子?你喜歡什麼類型的女人——」
提示:游戲廳劇情是第二季片頭曲和片尾曲結合出的非原著劇情
總覺得游戲廳這個立了很重要的flag
距離生孩子還有幾張~
第32章
游戲廳的絕處逢生
咒術高專休息室內。
同為特級的兩個女人於此相見。
耀眼的陽光透過窗戶打在長椅上,彼此之間陷入沉默的對視。
十年前的九十九由基,身為特級咒術師中唯一的女子,她還是老樣子。
千離討厭九十九由基的理論,無論是讓所有人類成為咒術師,還是殺光全世界的普通人,這樣瘋狂的言論都讓千離由衷的厭惡。
咒術師可真是一群瘋子。
或許可以用科學怪人來稱呼。
而九十九由基的理論也成為壓垮傑動搖內心的最後一根稻草,讓本就在懸崖邊緣的少年徹底且毅然決然的步入深淵。
命運就是這般奇妙又詭異。
她無法想像當年的傑在遭受裡子死亡的無奈,盤星教慶祝死亡的癲狂,學弟死去的悲哀,咒術師孩子被人類欺辱,內心大義遭受反噬。
那時候的傑是什麼心情。
在一片荒蕪中深陷絕望,只能任由自己被惡念吞噬。
在錯誤的時間,聽從了錯誤的理論,在他未曾徹底成型的世界觀和大義上狠狠碾壓,把曾經的自己全部否決。
殺死一百多口村民,殺死自己的父母,甚至後續殺死了無數普通人……
她無法克制自己的情緒,就像厭惡咒術界高層一樣,她討厭九十九由基。
雖然她清楚,即使沒有九十九由基,傑或許也會走上叛逃的老路。
沒有正確的引導,一直堅信「咒術師是為了保護普通人而生」的正義少年,遲早會被污穢泥濘的咒術高層給拉入深淵。
但即使清楚,也不妨礙她討厭九十九由基,算是遷怒?
千離沉默的嘆息,人類的情緒難以控制。
身為特級咒術師的九十九由基在踏進休息室的瞬間,幾乎一眼掃定了那個女人,眼神流露出少見的戰意。
空氣中的咒力開始相互摩擦,互相抵消又相互飆升。
誰也沒開口,彼此沉重且專注的對視。
眼神中帶著彼此都未曾察覺的戰意。
「九十九由基小姐,好久不見,另外,你該問我喜歡什麼樣的男人才對。」靠坐在木椅上的千離天生自帶大家閨秀的氣質,溫潤疏離,微笑的糾正,「我不喜歡女人。」
對此,穿著黑色短袖背心的九十九坐在她的對面,眼神帶著打量和考究,余光落在她隆起的腹部時面露了然。
這應該就是傳說中的家伙。
「真是有趣,你是夏油傑的妻子?」
「以時間線來說,我是傑未來的妻子。」她淡定承認。
九十九由基幾乎立刻確定:「你在等我。」
這就有趣了,她來高專近乎是臨時起意,只有天元一人知道。
兩位特級對視上,眼神中帶著彼此都不理解的趣意。
「看來你很討厭我。」她無所謂的說道,作為目前被停職的特級,咒術界上層對她的評價很糟,而她也因為自己的理論而討厭咒術高專以及咒術上層。
夏油千離不置可否。
還真是少見,她竟然被討厭了,雖然她也不覺得自己會招人喜歡就是了,九十九由基漫不經心的想著。
「九十九小姐還在堅持自己的理論嗎?」她以一種緩慢且溫和的語氣說道。
若不是持續飆升的咒力,九十九由基會覺得她是個溫和的家伙。
這樣的敵意這讓九十九由基來了興趣,她單腿踩在凳子上,支撐著下顎好奇的看著對方,淡金色的長發隨風而起:「我可不記得、我認識你。」
事實上,在未來,她們倆的交情也很差。
「難道你是那群老頭子的人?」九十九提出猜想。
對此,千離嗤笑一聲,向來溫和的面容流露出不屑和無聊。
她的表情也讓九十九由基知道,她並不是那群老頭子的手下,眼神流轉,透出一抹奇異的色彩:「不是老頭子的人?」
「你不覺得我的理論才是治本的方法嗎?創造出不會產生咒靈的世界。」
九十九由基不明白對方的排斥從何而來,不過,她也不是那種在意別人想法的類型。
她只是單純的對夏油傑和五條悟感到好奇。
很顯然,眼前的女人破壞了她與夏油傑見面機會。
同樣明顯,她是故意的。
故意在此等她。
對於她的問話,這一回千離則是認真地看向對方,難得的把咒力的釋放降低:「九十九小姐,你知道千百年沒有咒術師的世界嗎?」
「……哈?」原以為會等來怒斥,沒想到對方反而一副准備交談的模樣,九十九難得卡殼。
咒術師與咒靈早已存在千百年,難道很久之前並沒有咒靈的存在?
「天地間,能量是守恆的,三千年前妖怪橫行,於是誕生出巫女和陰陽師,也就是你們所謂咒術師的前身,再之後妖怪弱勢,陰陽師也變得弱勢,鬼怪開始橫行,形成了新的惡念,啃食人類的惡鬼。」
女子溫柔的嗓音以一種極為平靜且克制的語氣說著已經埋葬於歷史的真實。
「殺鬼隊應運而生,斬殺惡鬼。
直至最後一只惡鬼消失人間,世界並沒有迎來和平。
誕生於人類惡念的咒靈出現,於是殺鬼隊退出歷史長河,新的由陰陽師產生的偏支咒術師興起,擔任起斬妖除魔的職責。
從百年前到現在,因兩面宿儺死去而開始沉寂的咒靈,又因為羂索的存在變得活躍,六眼負責斬殺,天元擔任起守護,直至現世。」
對方平靜的敘述著世間千百年來的變化。
「喂喂喂,這些不可能吧——」一向致力於消除所有咒力的九十九由基向來自信張揚的笑容逐漸消失,變得陰沉可怕。
如果正如她所言,這個世界的惡就根本無法肅清!
咒靈無法徹底清除,即使清除也會誕生出新的怪物,也會有新的人繼續犧牲!
她所有的堅持都像是一場笑話!
千離奇怪的看了她一眼,語氣平靜:「我為什麼要騙你?」
「你知道羂索?」九十九由基揉了揉腦殼,她沒想到自己無聊的舉止竟然給她帶來了這麼大的樂子。
說是世界觀崩塌也不過如此。
陽光落在兩人臉上,同樣的精致且暗含殺機,美麗的女人往往也相當危險。
兩人站在屋內兩個對角,陽光灑滿周身,臉上的表情卻不顯得溫和,冷冽的嚇人。
抬頭對視上,這一回,千離臉上的笑容消失殆盡,變得更為冷血且淡漠,周身的咒力逐漸攀升,並未直接回答對方的話,反而說了其它。
「這個世界所謂善惡都是平衡,平衡太久就會被打破。
咒靈也好,人類也好,有智慧的咒靈也有屬於自己的善惡觀,無善惡念的人類與咒靈也別無區別,咒術師不過是滄海一粟中不起眼的一點。
不要試圖去改變世界的運行,與其去改變世界,不如去尋找新的平衡點,妖怪與陰陽師也好,咒靈與咒術師也好,都是善惡的平衡表現。」
這個理論對於九十九由基而言絕對是爆炸性的,她驚疑不定的看向對方,並未完全相信,卻也動搖了自身一直堅信的理論。
如果咒靈和咒術師消失,又會誕生新的怪物,那麼她所有的堅持又是為了什麼?死亡還在繼續,依舊有人在黑暗中負重前行,改變卻又像是毫無改變。
「絹索、六眼、天元——平衡已經被破壞,你想要的時代或許已經到來,所以去找新的平衡點。」擲地有聲,千離難得嚴肅,神色陰沉的可怕。
她不允許,決不允許,傑再一次踏入歧途。
本該在陽光下和同伴燦爛微笑的少年。
她決不允許,決不允許他再一次成為劊子手,犯下令他一生都在後悔的錯誤!
「你為什麼要跟我說這些?」面對對方攀升而起的咒力,九十九由基並不懼怕,凰輪出現,圍繞在她周身,為她卸去大半咒力的衝擊。
身為特級的她不是什麼泛泛之輩。
千離的神情依舊冷漠,微微抬了抬下顎,語氣變得輕柔起來:「作為星漿體之一的存在,天元到底是什麼樣的存在?」
「……」心底咯噔一聲,九十九由基眯起眼,開始用咒力試探性的攻擊對方。
連她漿星體的身份都知道,這個女人到底是誰!
「要打架嗎?」千離的掩去笑容,神色變得陰沉,「很湊巧,我也很想和你打一次呢——」
「哈?」九十九由基看向她的肚子,「身為孕婦……欺負孕婦的話會被詛咒的吧,這次就算了,下一次——」
九十九由基抽出自己的外套掛在身後,明媚張揚的笑容浮現在她臉上,過於明媚顯得有一絲陰沉:「下一次見面,再來好好的打一場吧。」
她要去查一下這個女人說的到底是不是真的。
所謂被打破的平衡又是什麼,難道是指天元融合失敗?這難道就是天元不願意見她的理由?
咒力碰撞間發出巨大的爆炸聲。
響徹雲霄。
正在制作玩偶的夜蛾猛地抬起頭,耳邊回響著爆炸的余音。
等下,那幾個家伙不是都出去了嗎?這爆炸聲到底是誰搞出來的?
夜蛾陷入沉思,還沒等他起身,不遠處轟然倒塌的訓練室告訴他,這不是一場夢。
該死的!哪個混蛋干的好事!
夏油傑還是五條悟?!
與此同時,游戲廳的少年少女們正「愉快」的分成兩組。
完全不知道夜蛾已經氣的火冒三丈。
「玩小鋼珠吧。」硝子興致勃勃的舉手提議,別的不說,小鋼珠絕對沒問題。
其余幾人看過來,默契的露出死魚眼。
硝子這家伙……
玩小鋼珠簡直是天才。
「不行!」*4
幾乎是同時出聲反駁,他們又不是欠揍,才不可能陪硝子玩小鋼珠。
被拒絕的硝子發出微妙的嘖聲,一副大姐頭的囂張表情,雙手環胸,目光平靜的掃視全場:「你們該不會是害怕了。」
在某種意義上來說,硝子也是相當囂張的存在。
小奈緒圓溜溜的大眼睛四下看了看,堅定不移的站在硝子姨姨的身後,奶聲奶氣的說道:「硝子姨姨,我要跟你一組。」
硝子低頭,給他了個贊許的表情。
「哈,你要拋棄拔拔,和這家伙一組?!」五條悟第一個不開心,他覺得自己慘遭兒子背叛。
搖頭晃腦的小奈緒一副理所當然的表情:「硝子姨姨超厲害。」
「拔拔才是超厲害的!」幼稚起來的五條悟無人能敵,和小奈緒撒嬌也毫無違和感。
七海推了推眼鏡,感覺有點丟人。
皺眉深思,小奈緒拍了拍拔拔的腿,「那我們一起和硝子姨姨一組,把蜀黍打的落花流水。」
夏油傑難得沉默:……不得不說,小奈緒的詞彙量還蠻厲害的。
「我要和硝子一組!」五條悟盯著奈緒一眼,父子倆仿佛在無言中達成什麼離譜的共識,他大聲宣布,順手撈起小奈緒,開始蹂躪他的臉頰。
見悟定下,夏油傑迅速宣布:「好,分兩組,玩格鬥機。」
「是小鋼珠。」正准備大殺四方的硝子不服,她根本不會格鬥機。
灰原指著身後的兩台機器,笑的單純且腹黑:「這個很簡單的哦,硝子學姐。」
硝子和五條悟湊過去看了眼,兩個普通人正在聯機打架,操作就是前後左右、放大招,感覺比較鍛煉手指靈活,對於能把手術刀玩出飛刀花樣的醫療系,硝子突然自信。
她覺得也沒什麼大不了。
「好,就這個,輸的人請客。」
五條順帶補了一句:「還要聽對方指令。」
想到五條學長各種不靠譜的行徑,七海微妙的有種不好的預感,在這句話裡加上前提:「只限今天。」
「哈,七海你這家伙是玩不起嘛~」嘲諷聲響起,五條悟嫌棄的看向對方,即使長得帥,也不能掩蓋他惡劣性格的缺陷。
五條悟只要不張嘴,就是完美的存在。
這句話果然很有道理。
「不,只是介於五條學長之前的行為,我覺得這一點很有必要。」認真嚴謹的七海如此回答。
比起兩個不靠譜的學長,身為學弟的七海看起來更加可靠。
深刻了解摯友的離譜行徑,夏油傑深以為然,劉海隨著他的動作往後晃動,跟著點頭,「果然,悟的話總是會讓人措手不及。」
如果給他使喚他們的機會,那家伙絕對會做出一些讓人瘋狂的事情。
聯想到某人的「無恥行徑」,夏油傑和灰原不約而同的給了七海一個贊嘆的表情。
干得不錯,七海君!
前面的人結束游戲,五條悟和夏油傑迅速搶座,速度之快,讓普通人望塵莫及。
兩人隔著機器比劃著手指,發出哢哢的聲音。
「夏油學長加油!」身為小迷弟的灰原小聲說道。
摯友二人組歪著腦袋默契對視上。
淺紫色的眼眸對上碧藍的蒼瞳。
如出一轍的驕傲,年少的傲氣格外相似。
兩人同時把手放在游戲機上。
「傑的話,直接認輸會比較好看~」垃圾話脫口而出,囂張的五條悟捏了捏拳頭,勾起嘴角,露出拽笑,帶著少年特有的傲氣和不馴。
他今天就要讓傑見識一下,什麼叫最強!
夏油傑扭了扭脖子,腦袋左右晃動發出哢哢聲,調整姿勢。
今天絕對要打敗悟這家伙!
灰原和七海在他身後加油,他抬頭看了眼悟,慢條斯理的回到:「這是你弱者的哀嚎嗎?還真是可憐。」
比起五條囂張的話,傑這種慢條斯理的陳述更具殺傷力。
拳頭一下子就緊了。
「……老子要把你啥的片甲不留!」被氣到的五條悟瞪大眼,蒼瞳之下流露出蠢蠢欲動的戰意。
小奈緒和硝子拿著不知道從哪裡扒拉出來的扇子,帶著和五條悟如出一轍的小圓墨鏡,叼著棒棒糖,小奈緒敲著拔拔的肩膀,奶聲奶氣的說道:「拔拔加油!要把他們殺得片甲不留!」
七海:……不愧是五條學長的孩子,感覺一樣囂張。
灰原則努力給夏油學長打氣。
兩個特級咒術師,開始幼稚的比拼起游戲。
在一般人操作下只是普通的對打,在兩個特級手下幾乎是快到看不清殘影。
揮拳、格擋、鞭腿、大招!
躲避、襲擊、衝擊、大招!
動作干脆利落,戰鬥素養可見一斑。
原本以為只是普普通通的游戲,結果畫風逐漸變得熱血起來,連帶著吸引了不少原本在玩游戲的其他人。
灰原激動的看著夏油學長的操作,幾乎快的只剩殘影,眼睛眨也不眨,生怕錯過了任何一個畫面。
游戲裡的人物血條相差無幾。
「好厲害——」
「是專業游戲選手嗎?」
「他們的校服,是哪個學校的?」
人群中傳出議論聲,五條悟和夏油傑恍若未聞,繼續專注對方的輸出。
「這兩個家伙,感覺還蠻厲害的嘛。」硝子看著屏幕上你來我往,快到讓人目不暇接的打鬥場面,發出少見的感嘆。
小奈緒趴在硝子姨姨的懷裡,驕傲的說道:「拔拔超級厲害的。」
最後以五條悟一擊重拳秒殺了夏油傑操控的人物,正當大家要慶祝勝利時,僅剩絲血的夏油傑猛地放出大招!
絲血反殺!
勝利在握的五條悟露出不可思議的表情。
結束戰鬥的夏油傑緩緩起身,語調緩慢且悠長:「輕輕松松——」
五條悟拳頭瞬間硬了:傑這個混蛋!他絕對是故意的!
「厲害!」
「好強啊!」
「絲血的勝利!」
灰原最為激動,「好耶,可以擺脫五條學長的控制!」
「哈,灰原,你這家伙想挨揍嗎?」不爽的五條瞪過去。
雖然五條學長裝作一副暴躁的樣子,不過並不害怕的灰原撓了撓頭發,反倒是極為坦率的說道:「畢竟有點擔心五條學長會出難題。」
「……我在你心裡到底是什麼形像。」對自己毫無逼數的五條吐槽。
順手接過被硝子抱在懷裡的奈緒,對著硝子擊掌:「換人。」
「等我給你報仇。」硝子摩拳擦掌,坐到位置上,咬著煙,對著夏油說道:「請多指教。」
剛打贏悟,看到硝子上場,夏油傑的語氣帶幾分輕視:「我會輕一點揍你。」
「哦。」
三分鐘!
短短三分鐘,夏油傑看著自己慘敗的人物,不可思議的捂住腦袋,連鳳眼都被迫瞪大,流露出不可思議的情緒。
他竟然輸了!
還是徹徹底底的慘敗!
硝子操控的人物還有1/3的血量。
灰原和七海默契抬頭看向硝子學姐。
最先開口的是五條悟,拍著硝子的肩膀感嘆道:「沒看出來啊,硝子。」
「小意思。」身為醫生的硝子手指靈活度可不低,囂張的翹起二郎腿,對著一臉灰白的夏油傑說到:「輕輕松松。」
「可惡——」慘遭滑鐵盧的夏油傑拍了拍灰原的肩膀,叮囑道:「不要大意。」
「是!」
信心滿滿的灰原坐到位置上。
硝子活動手腕,相當挑釁的說到:「嘛,灰原的話,叫我一聲大姐頭,我會讓你輸的好看一點。」
站在身後的七海陷入沉默,……該說不愧是兩位學長的同期嗎,某種意義上真是如出一轍的囂張。
深吸口氣,灰原露出爽朗的笑容:「我會努力的,請硝子學姐放馬過來吧。」
被拔拔抱在懷裡的奈緒搖搖頭,一副不忍直視的微妙小表情,對著拔拔嘀咕道:「灰原蜀黍一定打不過硝子姨姨。」
「為什麼?」目光黏在戰局之上,五條悟心不在焉的問道。
小奈緒湊到拔拔耳朵邊小聲說道:「因為硝子姨姨打游戲超級厲害。」
五條悟:……這就是小孩子的廢話文學嗎?
不過確實如奈緒所言,灰原慘敗,連一分鐘都沒堅持。
硝子比了個耶,笑的格外燦爛。
「哈哈哈哈哈哈——傑,你們還是趁早認輸吧。」深知趁火打劫的含義,五條悟笑的格外囂張,吊兒郎當看向滿臉沉重的傑和灰原。
灰原垂頭喪氣,「抱歉,夏油學長。」他竟然直接慘敗。
已經開始想要切腹謝罪了。
夏油傑牽強的笑了笑,「不,沒事,我們還有七海。」
說著,兩人同時看向七海建人。
這讓原本就不擅長游戲的七海微妙的感覺有點亞歷山大,不得不提醒兩人:「我不是很擅長游戲。」
與其說是不擅長,倒不如說是完全搞不來。
「硝子姨姨,讓我跟七海叔叔打好不好~」 小奈緒扒拉著硝子的衣擺,軟萌萌的撒嬌。
五條悟和硝子對視。
灰原和夏油傑對視。
「嗯,小奈緒加油哦~」硝子讓出座位給小奈緒,順帶摸了摸他柔軟的短發,並不在意游戲的輸贏,倒是五條悟半是玩笑半是認真地威脅到:「要是輸了,今晚就沒有甜品吃~」
穩了!
穩了!
灰原和夏油傑心底暗自感嘆。
一人一邊搭在七海的肩上,無形的壓力落下。
細長的鳳眼和圓眸同時看向他。
「要是輸了的話,七海君,我可以當你的咒術陪練。」夏油傑笑的風輕雲淡,說出的話卻是相當凶殘。
陪練……會死人的那種嗎?
七海沉默。
他倒是不至於會輸給一個孩子吧。
「七海加油!」灰原給予支持。
小奈緒和七海坐在椅子上,面對軟萌可愛的小家伙,七海微妙的有點不忍心的感覺。
不過,失敗的話絕對會被五條學長嘲諷,還是委屈一下小奈緒吧。
七海深吸一口氣,准備一把收割對方。
下一秒,屏幕上屬於奈緒的人物開始出擊,以相當熟練的動作開始收割七海的血條。
上勾拳、衝天拳。
各種眼花繚亂的技術躍然浮現。
五條悟:……
夏油傑:……
灰原:……
硝子:……
沉默是今晚的沉默,僅僅一分鐘,七海連奈緒的衣角都沒碰到,慘遭失敗。
「拔拔,我贏了!好耶!」小奈緒歡呼。
良久,硝子發出來自心靈的感嘆:「五條,其實你兒子不止三歲吧。」
「不愧是我兒子。」反應過來的五條悟瞬間興奮,一把抱住小奈緒,上下拋了起來,轉頭看向那三個背影灰白的家伙,笑的張狂:「那麼接下來——」
「傑蜀黍請客吃漢堡!」小奈緒興奮開口。
「哈?」正准備惡作劇的五條悟愣住。
夏油傑迅速答應下來:「沒問題。」
見小奈緒滿臉期待,本來准備讓傑穿女僕裝的五條悟放棄,請客吃漢堡就請客吃漢堡吧,墨鏡一戴誰也不愛,五條悟囂張說到:「我要二十個!」
「……」雖然二十個沒多少錢,但是微妙的對悟小人得志的樣子十分不爽。
硝子看向灰原和七海,大姐大氣場十足:「那你們給我捏肩膀吧,正好最近手術太多,肌肉酸痛來著。」
最後一行人去了漢堡店,五條悟一口氣要了二十個漢堡,硝子要了一份套餐,小奈緒則是兒童套餐。
雖然不貴,但是……
悟這家伙囂張的表情還真是欠揍!
滿臉黑線的看著對一口包下巨大漢堡,夏油傑相當不爽,撐著下顎滿臉無語,這家伙果然很前奏。
嚼著漢堡的某人心情愉悅。
一旁的硝子淡定的吃著漢堡,身後是給她錘肩膀的七海和灰原,兩人表情都很沉重。
笑鬧著的少年們,正肆意享受著自己的青春。
夕陽落下,幾人毫無陰霾的感情是如此真實。
夜蛾:絕對是那兩個混蛋!
PS:我本人對九十九由基並無惡念(她下線真的很快)
但是作為傑的妻子,千離會討厭對方也是人之常情
傑的人設很復雜,從心懷正義的少年變成想要殺死所有非術式的偏執狂,他的善良一直都在,不過對像是從「全人類」變成「咒術師」
即使叛逃的最後,他也從未逼迫悟做出選擇,在那個悟的善惡觀以他為指標的年紀,他也沒讓自己影響悟,而是放任悟自己做出選擇。
這本就是夢女向的文
我啊,只是想讓那個少年,與同伴在陽光下肆意瀟灑的活著而已
最後
戀愛線和友情線是重點
希望別寫崩(滑鏟跪)
第33章
腳踏兩條船?
游戲廳回來之後,夏油傑收到了來自夜蛾的賠償單。
很長一張。
說實話,賠償單他是見多了,畢竟每次出任務之後都會收到一大堆賠償單。
但是他還是第一次從夜蛾手中收到賠償單。
「哈?這是什麼?休息室的損壞賠償?五千萬?」拿著字據的夏油傑一臉震驚,連帶著看向夜蛾的表情都顯得有些不對勁。
這個時間段他根本不在高專才對吧。
好奇心旺盛的五條抱著小奈緒湊過來,不識字的小奈緒看著上面的零發出感嘆:「拔拔,有好多零欸。」
五條悟摸了摸下巴,來了興趣,若有所思的說道:「傑,你是准備偷偷炸了高專嗎?可以算我一個。」
「……怎麼想都不可能是我干的吧。」面無表情的夏油傑收起賠償單。
「喂我說夜蛾,你別太離譜了,這根本不是我弄壞的,當然我覺得悟的可能性更大。」順手就想把賠償單扔回去,這種不是他干的事情,為什麼要叫他賠償?
把休息室炸了這種事情明顯是悟的手筆才對。
原本就一臉黑線的夜蛾此刻更是一臉陰沉。
躺著中槍的五條悟也湊了過來,為自己洗白,理直氣壯的說道:「傑,身為男人做錯事就要承認,你這樣會教壞小朋友的。」
說著,拎起自家兒子晃悠兩下,顯而易見的鄙視。
賠償單裡清楚的寫明了是關於休息室的賠償。
所有物品都在咒力的攻擊下被損壞,准確來說是面目全非,連帶著房子都被炸了個窟窿出來。
僅看破壞描述,確實很有他們倆的風格。
夏油傑和五條悟不約而同的看向夜蛾,由悟先一步吐槽道:「喂,夜蛾,這該不會是你自己弄壞的吧?」
「偶爾太生氣損壞公物也是可以理解的。」看似好心的夏油傑補充道。
被兩個倒霉學生調侃,夜蛾一個頭兩個大,直接打斷兩人輸出,給出答案:「那是千離毀壞的,所以你要賠償。」
「哈?」夏油傑發出微妙的聲音。
這回不僅是夏油傑,連五條悟都是一副:夜蛾,你該不會腦子真的出現問題了吧?
「是千離和九十九由基打了一架。」沒有一個省心,夜蛾已經開始懷疑是不是自己上輩子造了孽太多,這輩子才會遇到這些家伙。
「砰——」
無數玻璃炸開。
屬於夏油傑的咒力在這一刻攀升到了極致,威脅且張狂,細長的鳳眼瞪大,流露出陰森。
來自特級咒術師的威壓席卷而來。
自身後閃出黑色裂縫,無數咒靈自他身後浮現,帶著來自地獄的洗禮,猩紅的眼在黑暗中閃現。
五條悟倒是相當淡定的用無下限包裹住小奈緒,卸去夏油傑的咒力,不明所以的奈緒探著頭,好奇的看著四周逐漸粉碎的玻璃。
如同蜘蛛網,在片刻之間變成粉末狀。
夏油傑叔叔果然好厲害,小奈緒在心底驚嘆。
「九十九——由基——!」來自傑低沉沙啞的聲線響起,伴隨著毫不掩飾的殺意。
正面受到咒力攻擊的夜蛾忍不住怒斥:「給我停下混蛋!千離沒受傷!」
攀升到極致的咒力驟然跌落,一臉懵逼的夏油傑看向狼狽的夜蛾,少見的呆萌。
「你這個混蛋!」來自夜蛾制裁的鐵拳落下,這回傑倒是沒有躲開,任由他給了自己一拳。
腦袋上鼓起一個包。
雖然接受了制裁,但是臉上的表情還是相當不爽。
在一旁看到傑遭受制裁的五條悟偷笑,傑這家伙,還真是容易被激怒。
夜蛾看著滿地狼藉,玻璃全部碎成渣渣,又看了眼滿臉無辜的倒霉學生。
「好了,這回你的賠償金額要在六千萬了。」他面無表情的通知。
身為特級咒術師,不缺錢的夏油傑倒是不在意賠償多少錢,只不過還是忍不住吐槽道:「幾塊玻璃要賠償一千萬嗎?夜蛾你太黑心了。」
就是就是。
破壞王五條悟感同身受,他每次任務金最少有一半都是拿去賠償的。
「那些可都是附著了咒力的玻璃,算了,等下賠償單會開給你,你給我好好賠償!千離沒受傷,不用擔心。」夜蛾話音剛落,夏油傑直接從窗戶跳了下去,召喚出游魚往宿舍飛去。
「混蛋!不准在高專使用咒術!」讓夜蛾再次氣急敗壞。
被扔下來的五條悟看他遠去的身影,微妙的調侃道:「沒想到傑也有衝冠一怒為紅顏的時候。」
小奈緒抱住拔拔的脖頸,蹭了蹭他的臉頰,軟綿綿的說到:「傑蜀黍在擔心千離姨姨。」
比起之前有些奇怪的傑,悟還是更喜歡現在這個,和以前一樣的傑。
他摸了摸奈緒的腦袋。
蒼瞳落在傑離開的背影,他已經很久沒有見到「意氣用事」的傑了,就好像是那個高一時和他爭奪最強稱號的少年又一次出現,一樣的張揚肆意。
蒼瞳中閃過一抹懷念,表情逐漸變得輕松起來,伸了個懶腰,把小奈緒放在自己肩膀上,語氣懶散的說道:「走吧,我們也去看看。」
「拔拔——麻麻說過——」
「嗯,什麼?」逐漸對早稻御禾的話題感興趣,五條悟興致勃勃的看向自家小崽子。
小奈緒一臉嚴肅的說道:「好奇心太重的貓會倒霉。」
哈?
貓?
完全不覺得自己是貓的五條悟嘖了一聲,理直氣壯的反駁:「愛猜謎語的狐狸才會倒霉。」
夜蛾忍不住頭疼,看向一旁的五條悟,最近來說,五條確實沒有惹出大的麻煩……
難道是成為父親之後變得穩重起來了嗎?
「……夜蛾,你的眼神很惡心。」被他看的汗毛直立,五條悟嫌棄的說到。
剛生出一絲欣慰立刻被打斷,夜蛾無語的移開目光,果然無論是五條悟還是夏油傑,都是糟糕的存在。
與此同時,衝回到學生宿舍的夏油傑立刻捕捉到屬於千離的咒力。
難得的失態,推門而入。
正在給花澆水的千離聽到動靜抬頭,轉身往後看去,銀白的長發隨著她的動作晃動,顯露出一截白嫩的脖頸,看到了逆光而站的少年,眉眼間泛著溫柔笑意,「傑?歡迎回來。」
焦急的目光落在她身上,專注的看著她。
好像確實沒受傷。
夏油傑不自覺的壓下眉梢,克制住自己想要衝過去的念頭。
站在窗戶邊的女子投來疑惑,見他似乎在不安,於是泛起微笑,溫柔的聲音響起:「怎麼了?」
提著的心終於放下,焦急的情緒得以平緩,傑松了口氣,察覺到自己剛才的模樣似乎有些嚇人,略有些失態的說到:「抱歉,忘記敲門了。」
「嗯?是怎麼了?」千離並不在意他有沒有敲門,更擔心是傑遇到了什麼,按理來說,傑不是魯莽的人。
黑發扎著丸子頭的少年緩慢走進來,淡紫色的眼眸中只剩她的身影,喉嚨有些干澀,後知後覺,自己剛剛的舉動有些愚蠢。
沉默了一瞬,他無力的揉了揉額角,語氣帶幾分無奈:「夜蛾說……你跟九十九由基打起來了。」
提到九十九由基,千離的咒力極為不穩的暴漲一截,捏著水壺的手泛著青筋,向來春風和煦的面龐略有些扭曲,夏油傑不自覺往後退了一步。
微妙的感覺,此刻的千離好像有點危險。
空氣中的咒力都扭曲了一瞬。
夏油傑不自覺往後退了一步,生氣的女人還真是可怕,連咒力都扭曲了。
要不是咒術師不會產生咒靈,夏油傑毫不懷疑,此刻千離的怨念可以誕生出一只特級咒靈。
他好像看到了對方身後無形的火焰。
「傑——」半響,壓下心底的憤怒,千離露出扭曲的微笑看向少年。
咳咳,雖然不太好,但是他覺得千離此刻的表情有點可怕。
「怎、怎麼?」吞了吞口水,傑的表情帶上微妙的「慫」。
笑的恍若春風拂面的少女面帶溫和:「下次看到九十九由基不要猶豫,直接走人。」
生怕傑不忍心下手,千離眼神十分坦誠的說道:「如果那家伙開始和你宣傳她的理論,不要猶豫直接打一架,那家伙也不會輕易的死去,沒關系,放心大膽的打死她。」
打、打死?
「哈?」完全不知道兩人有什麼恩怨,夏油傑愣住,向來溫和的面容帶著顯而易見的茫然。
要打死一個特級還是比較困難的吧?要是殺了九十九由基會被咒術界當做叛逃處理吧。
他詭異的開始思考殺死九十九由基是否可行。
一想到九十九由基,千離清爽的笑容帶上幾分陰沉:「嗯,畢竟未來的你好像蠻喜歡九十九由基呢~」
實際上是喜歡所有咒術師,而厭惡普通人,不過在她的努力下,已經好轉不少,最起碼不再仇視普通人,把普通人稱之為猴子什麼的實在是太中二。
「……」有那麼一瞬間,一向聰慧的夏油傑微妙的感覺自己的腦子卡殼了。
他和九十九由基?
未來他喜歡九十九由基?
等下,要是他沒記錯,他根本不認識九十九由基吧?!
腦子短路的夏油傑偷瞄著用余光看向千離,對方臉上的仇視幾乎毫不掩飾,很像是書中描寫的關於吃醋的樣子,思緒成功被帶偏的夏油傑開始反思,要是老婆吃醋了怎麼辦?
大腦從未如此快速轉動。
他要解釋一下嗎?
不是,他需要解釋嗎?他根本不認識九十九由基啊!
未來的他到底干了什麼混賬事,這種和現在的他沒關系吧?
大腦一片漿糊。
完了,他未來難道真的和九十九由基有故事?
在哄女孩子這方面完全沒經驗,夏油傑手足無措。
「哇哦~未來的傑原來腳踏兩條船嗎?」不知道從哪裡冒出來的悟火上澆油,單手支著下顎,小圓墨鏡滑落鼻梁,露出看好戲的璀璨蒼瞳。
並相當不嫌事大的重復又說了一遍:「腳踏兩只船哦~」
「欸?」小奈緒疑惑的歪著腦袋,傑蜀黍還喜歡九十九姨姨嗎?
樂於看摯友後院著火,並且樂此不疲的五條悟繼續煽風點火:「這個時候就直接跪搓衣板認錯吧,爭取寬大處理。」
「……想打架嗎?」心力交瘁的夏油傑恨不得把這個看好戲的家伙直接處決。
捏著手骨發出哢哢的聲音。
千離微笑,笑容帶幾分陰暗,伸出手為傑掃去額前的劉海,還深陷自己【未來和九十九由基有一腿】的夏油傑完全不敢動,身體僵硬。
生怕此刻充滿危險感的千離給自己來上一下。
淡淡的花香縈繞鼻翼,見到此刻依舊帶著少年氣的傑,女子繃緊的情緒逐漸溫柔下來,額前的劉海被掃去,露出那雙漂亮的紫眸。
指腹撫摸上傑的臉頰。
夏油傑愣愣的看著她,身體僵硬住,不受控制。
看懂傑的窘迫,五條悟露出狡猾的笑,伸手摁住小奈緒的眼睛,然後迅速掏出手機,興奮不已。
這種東西小孩子就不要看了。
傑,加油A上去!
默默的給摯友比了個拇指,五條悟沉迷看戲。
傑的話,總不會是被壓的那個吧?
「不要相信九十九由基的話,答應我好嗎?」像是魔魅的聲音在屋內響起,帶著勾人的味道。
她的話短暫的烙印在大腦內,似乎還來不及思考她話中的含義,就被那雙碧綠的眼眸攝住心魂,猶如深幽清泉,璀璨且漂亮,裡面只有自己的身影。
「嗯……」
完全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細長的鳳眼中只剩女子纖細柔美的身影。
那雙眼睛在看他。
卻又不像是在看他。
一種嫉妒猶如攀升的野草在他心底瘋漲。
承認吧,夏油傑,你在嫉妒,嫉妒未來的自己。
無聲的嘆息自心中響起,隨之一起的,是他的殘念:是的,他在嫉妒。
坦然的接受自己的心聲,夏油傑恍惚覺得,其實他也可以——
未來的他能夠得到的,現在的他也必然可以。
第一次,夏油傑主動的俯身抱住了千離,意料之中柔軟的身軀,帶著濃郁的花香,不再是刻意的疏遠,那種令咒術師沉迷的愉悅情緒在大腦中彌漫開。
情緒內斂的少年發出輕嘆。
感受到對方情緒的變化,千離恍惚愣了下,隨即反應過來後勾出愉悅的笑容。
她所想做的,唯一要做的,從始至終只有一件事,改變既定的歷史,讓那個深陷泥沼的少年重新站在陽光下,自由的微笑,僅此而已。
緩緩閉上眼,抱住傑,帶著清雅的松木香令她繃緊的神經逐漸放松,她討厭九十九由基,更害怕九十九由基會把傑帶偏。
好在一切都還來得及。
「吶、傑——」她緩緩開口。
聽到她的聲音,夏油傑僵住,吞吐開口:「殺死九十九由基的話……」應該不太行。
「不用殺死哦,見她一次打一次。」千離以相當溫柔的聲音說著可怕的話。
這個時候果然應該答應下來吧?
夏油傑微妙的想到。
九十九由基和千離在高專打架一事,以夏油傑賠償了六千萬而畫上句話。
解決心頭大石,千離心情不錯,暫時來說,九十九由基這個倒霉家伙應該不會再出現在高專。
說實話,她其實並不了解高專時候的傑到底發生了什麼,唯一知道的是他殺了很多人類,包括他的父母,以至於後來,傑幾乎都是生活在愧疚與悔恨之中。
絕對,絕對要躲開既定的命運,無論代價是什麼都可以。
晚間的時候,千離聽聞自己損壞的休息室竟然價值五千萬,在和傑一起吃晚飯的時候差點把飯噴了。
「……五千萬?高專其實是強盜吧?」目前屬於負資產的千離難得感到驚慌,有些擔憂的問道:「我、我可以接點任務嗎?」
即使對於咒術師來說,五千萬也很多了。
正在吃飯的傑陷入沉默,不太好意思告訴對方,自己每次和悟做任務的損壞賠償基本都在兩三千萬,區區五千萬來說對他並沒有大的影響。
而且,讓懷孕的妻子去做任務……
怎麼想都是人渣行為吧?
「只是五千萬而已,不用擔心。」夏油傑安撫的拍了拍她的腦袋,試圖讓她不要在意。
「可以把賠償單寄給九十九由基小姐嗎?畢竟這也有她的一份功勞。」千離認真提議,這種事情還是讓九十九由基背鍋吧。
再次意識到千離果然很討厭九十九由基,夏油傑微妙的想到自己下午剛學習的內容:不能讓女朋友一直提前女友。
雖然他覺得自己絕對不可能會喜歡上九十九由基……
所以這個前女友是不是太離譜了?
「等下吃完飯,我們去散步吧?」機智的岔開話題,他覺得再繼續討論九十九由基一定會出現糟糕的情況。
話題變成飯後散步,千離的情緒明顯正常了起來,最起碼不是一副氣鼓鼓的樣子。
前女友的殺傷力原來這麼大嗎?
……好像知道不得了的事情,夏油傑心底默默感嘆。
當然這件事很快就被高專的眾人所知,其中也包括硝子。
高專傳播謠言的速度,很可怕。
第二天和硝子一起在討論關於靈魂和肉體的構造時,看著身旁溫柔淡漠的女子,硝子鬼使神差的問了句:「夏油未來真的和九十九由基在一起過?」
這件事依舊在高專瘋傳開了,這得感謝五條的八卦。
樂於看摯友陷入窘迫的家伙從不會放過任何調侃摯友的機會。
正在研究靈魂力量的千離微微愣住,發出疑惑的聲音:「哎嘿?」
「咳咳。」在當事人面前八卦絕對很糟糕,不過這事確實也很讓人好奇就是了。
突然意識到是自己昨天說的話讓人誤會,千離擺擺手,「傑並不是九十九由基喜歡的類型。」
「……哦。」雖然知道從五條口中說出的事,大概率是虛假的,但被證實後依舊會覺得有點可惜,至於為什麼會覺得可惜……
嘛,看夏油傑窘迫其實也蠻有趣的。
在某些意義上,硝子其實也是個愛看戲的家伙。
看到試管中能夠治療靈魂的試劑初步成形,千離懶懶的是伸了個腰,懷孕的話確實會感覺容易疲憊。
桌子上的試劑在進行融合,硝子放下心來,溫和的女子側目,看向身側略顯懶散的少女,語氣帶幾分笑意:「要好好睡覺,女孩子的臉可是很寶貴的。」
硝子不自在的摸了摸自己的臉。
比起一般的JK,身為咒術師的他們總是顯得成熟很多。
「要是覺得疲憊的話,學著悟的樣子,任性一點也是好事。」她開口,並且第一次稱呼五條為悟,硝子的心底生出一種奇怪的情緒。
像是獨自一個人在沙漠太久,偶爾會有同伴一起,但多數時候他們都是孤單前行,但現在好像有一張無形的網把大家關聯在一起。
也確實……
大家最近經常一起活動。
連進入高三之後喜歡獨來獨往的夏油也變得合群了起來,像是曾經一樣。
走神的硝子忽然感覺一陣輕松,說不上來,也許是一直擔心的事情終於消失。
「這些是什麼?」正准備回去休息的千離看到了一旁水藍色的試管,有些好奇,前天來的時候還沒有看到。
硝子作為醫生,其實除了救助受傷的咒術師,空閑的時候也會調制一些藥劑。
陰差陽錯,偶爾也會弄出一些奇怪的東西。
硝子順著她的目光看去,在架子上看到那一排試管,水藍色仿佛是純粹鑽石一般的色彩,剔透純淨,讓人一下子就聯想到五條悟的眼睛。
對漂亮顏色沒什麼抗拒的千離俯身看去,完全沒有雜質的顏色:「這是什麼試劑?」
硝子學著她的樣子,稍微回憶了一下,拖著尾音:「那個是生發劑。」
「哈?」千離難得露出疑惑的表情,遲疑了一瞬,問道:「是給夜蛾校長的嗎?」
硝子:……為什麼是給夜蛾校長?
大概是硝子的表情過於明顯,千離相當認真的回答道:「總感覺在兩個問題兒童的困擾下,夜蛾校長的頭發日漸稀少。」
從原本還留有一些短發變成了徹底的寸頭。
微妙的像是在掩蓋什麼真相,比如……禿頭。
兩人面面相覷。
最後還是硝子打斷了她逐漸離奇的想法,回答道:「是上次調試能夠增強細胞活性藥劑時,一不小心配置錯誤,結果弄成了毛發生長液。」
做出這種奇怪的東西,硝子自己也是無奈:「本來想銷毀的,不過感覺顏色挺好看,就放在那裡。」
毛發生長液?
原本就想要再把頭發留長一點,這個很不錯呢。
「吶,硝子可以給我點嗎?」千離期待的看向對方。
「給你是沒什麼關系,不過這個效果很強,如果你拿來洗頭發的話要小心,一毫升大概可以長十釐米的樣子。」不放心的硝子叮囑,「一旦開始生長就無法停止,需要等長完才能剪掉,不過剪掉之後小概率會繼續長……是個很麻煩的失敗品。」
之前自己嘗試過一次,差點從成為長發公主,深受其害的硝子心有余悸。
她在這種奇怪的東西上面,還蠻有天賦的樣子。
拿到一試管的量,大概五毫升,千離心滿意足,「謝謝啦。」
直到看不到千離的背影,硝子才重新回醫療室。
掃了眼剩下的生發劑,不知道為什麼,她有種不好的預感……
應該是錯覺吧?
距離生娃倒計時:5
更新時間定在凌晨咋樣?
這樣睡醒就能看到(bushi……)
第34章
戀愛腦的傑
拿到生發劑想要給自己換一個發型,卻苦於現在笨重的身體行動不便,於是乎,回到宿舍的千離敲響了傑的房門。
不過片刻,門被打開。
難得沒穿高專校服,一身休閑裝,滿是清冷感的夏油傑打開門,黑色的半長發散落在肩上,閑適中帶著一絲撩人的慵懶。
看清來人,清冷俊秀的面容上透出點詫異。
沒想到是千離,夏油傑有點呆,側身讓她進屋。
順手帶上門。
夏油傑的房間很干淨,簡潔的書桌和床,沒什麼不必要的物品,一眼盡收眼底的明了,唯一稱得上是裝飾品的,大概也只有書桌上放著的小雛菊。
窗簾是藍色的,屋內有一種淡淡的松木香,是少年身上的氣味。
明媚且干淨的房間。
她第一次出現在夏油傑的臥室,多數時候是在一居室外面一起吃飯。
「我還以為,傑的屋子裡會有一些糟糕的東西。」打量了一圈,她半開玩笑道。
說起來,這個年紀的少年不該偷偷藏一些雜志或者動漫之類的嗎?
正在倒果汁的夏油傑僵住,腦子裡迅速過了一遍自己屋內的游戲盤片還有不該存在的雜志,嘛,即使是咒術師也不能免除。
幸虧,為了防止悟的迫害,東西都被他藏得很好,大概率對方是看不到。
提起的心落下,夏油傑小心的松了口氣,笑的一臉溫和,把果汁遞過去。
「咳咳,並沒有什麼糟糕的東西。」他鎮定自若。
嘛,就算有也不可能讓她知道。
千離也不是來查房的,只是淺淺問了句,開始拋出自己過來的目的,滿懷期待的問道:「吶傑,可以幫我洗頭發嗎?」
「哈?」呆了一下,盤腿坐在一旁,傑懵逼的看向千離。
表情是少見的空白,整個人像是化身成了Q版玩偶,有點可愛。
……洗頭?
眼神不自覺地落在對方頭上,銀白的長發泛著柔和的光澤,比起五條囂張的霜白要更清亮一些,和冥冥的銀白長發有些相似,是溫柔的顏色。
讓人輕易聯想到皎潔的月光亦或者晶瑩剔透的鑽石。
「可以。」他一口應下,不帶猶豫。
雖然從沒有幫別人洗頭過,不過他想試一試,被銀白絲發纏繞在手中的感覺,應該很不錯吧。
臉上笑意加深,千離拍了拍手,歪著腦袋從口袋裡拿出硝子贊助的生發劑,難得興致盎然:「這是生發劑哦,可以讓頭發快速漲長,我想試試卷發。」
卷發?
他不自覺的看向千離,以千離的長相來說稱不上濃顏,卻也絕不寡淡,是看上去非常舒服的類型,溫柔精致,微笑時帶著獨特的溫和氣質。
是……他會喜歡的類型。
卷發的千離會變得更加軟綿綿的吧。
被自己腦補可愛到,傑強壓下嘴角的笑意。
「那來試試?需要配合洗發露嗎?」體驗沒有做過的事,好像也蠻不錯的,他興致勃勃的問道。
他好像最近很少會去想咒術界與普通人,沒有咒靈球帶來負面影響和壓力,他感覺現在的生活也不錯,夏油傑能夠察覺到自己想法在發生微弱改變。
不再執著於強大與守護普通人的大義。
並不叫人討厭就是了。
「我之前買的洗發露還不錯。」說著夏油傑起身從浴室拿出自己的洗發露,從浴室裡側出半個身子,搖了搖剛買的洗發露。
染上他氣味的千離?
這樣的想法令他感到心動。
「要~」
輕快的回應聲響起。
在這個驕陽似火的午後,千離躺在院子裡的長椅上,茂密的古樹投下一片陰影,風過,卷起一樹樹葉,發出簌簌的聲響。
夏油傑站在她身後,細長溫柔的狐狸眼透著溫和,利用架子和木盆給她洗頭,為她披上毛巾,伸手解開頭繩,萬千絲發散落開,細碎柔軟。
「千離的頭發很漂亮。」帶著少年獨特的低沉嗓音響起。
夏油傑半眯著眼,陰影落下,飄逸的劉海被掛在耳後,清晰可辨的目光泛起溫柔。
躺在椅子的千離睜著眼,碧綠的眸子清楚倒影出傑的面容,比起五條的精致不同,傑的五官更偏向於男性的硬朗。
腦海中浮現出傑未來的模樣,比起眉宇間終年帶著陰翳卻依舊溫和的男子,她更喜歡現在這個開朗搞怪卻又溫柔的少年。
「吶,傑——」
「嗯?」
無數泡泡擠在手心,夏油傑把手掌輕柔的覆蓋在她的頭上,小心翼翼的避開眼睛,白色的泡沫染上她的頭發,藍色的藥水融化在水中。
水直接從房間內利用水管引出,利用咒力把四周溫度降下來。
清涼的水汽彌漫開,披散著長發的千離坐在椅子上,任由少年的手指在自己發間穿梭,指腹輕柔的觸感令人著迷。
閉著眼感受對方指尖的溫度。
她心底忽然想到這樣一句話:【本性善良的人都晚熟,並且他們是被獵人催熟的。
當別人聰明伶俐時,他們又傻又呆,當別人權衡利弊時,他們一片赤誠,當別人心機用盡,他們靈魂開竅。
後來雖然開竅了,但內心還是會保持善良與赤誠。他們不斷尋找同類,最後卻變成了最孤獨的一個。ヾ】
這句話不僅適用於傑,也適用於五條。
他們本就是赤誠又單純的少年,最後卻變成孤島。
千離的語氣帶上莫名的生澀:「答應我,無論如何,永遠不要和五條反目成仇。」
「啊?」被說的有點懵逼,夏油傑條件反射的開始思考悟最近又干了什麼事。
確認他最近並沒有做什麼讓人火大的事情,夏油傑立刻聯想到了未來,未來的他和悟反目成仇了?為什麼?
「未來發生了什麼?」驚疑不定的他試探性問道。
來自高層的陰謀?
千離沒說話,而是用臉頰蹭了蹭他的手掌,語氣透著倦意與溫柔:「無論發生什麼,那都將被改變。」
她是不會允許那樣糟糕的未來再次出現。
下一秒,她脫離沉重的話題,用著輕快的聲音撒嬌道:「吶,傑你覺得我染成綠色怎麼樣?挑染一些?」
「綠?」話題跳的太快,傑有些緩不過神,嘴裡應道:「染發?懷孕可以染發嗎?」
腦子裡想的卻是:要想生活過得去,頭上總得帶點綠?
等下,這個總覺得各方面都很微妙啊。
在逐漸正視自己內心,夏油傑微妙的升起一種被自己綠自己的奇怪感覺。
「欸?身為咒術師的話應該沒什麼問題吧?」沒想那麼多的千離不太確定,伸手撫摸上自己凸起的小腹,不過想了想還是算了。
「等孩子出生之後,我們再染吧,現在的顏色也很漂亮,像是銀白的星河一樣。」夏油傑溫柔的贊美正好被路過的五條聽到。
五條悟叼著冰棍抱著小奈緒,父子倆的模樣十乘十的相似。
在聽到傑的「甜言蜜語」後肉眼可見的嫌棄,被傑那「深情溫柔」,自帶閃光的人設給雷到,看著這幅令人「頭皮發麻」的戀愛場景,明晃晃的打了個冷顫,他覺得自己可能沒睡醒。
不然怎麼會看到傑一副熱戀小鬼頭模樣。
相當雙標的某人絲毫不覺得自己的吐槽哪裡有問題。
「喲~偷腥貓~」完全不會好好打招呼的某人抬手。
雖然注意到他過來,但懶得搭理對方,夏油傑覺得這種病得不輕的貓還是直接無視比較方便。
事實證明,五條這家伙是絕對不會有自己被人嫌棄的自覺。
好奇心旺盛的貓兒湊了過來,小奈緒趴在拔拔後背,探頭探腦,看到千離的長發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長,小表情充滿震驚,語氣很是驚訝,「千離姨姨的頭發有魔法。」
五條悟故意摘下小眼鏡看向傑。
傑這家伙,果然是戀愛腦!
超級戀愛腦!
渾身上下散發著戀愛的酸臭味。
真是糟糕的DK。
哈,他也好想把小狐狸弄過來,反正能見九次的話,浪費一次也無所謂吧?某只任性的大貓如此想到,讓傑也見識一下,擁有九條尾巴,超級可愛的大狐狸。
越想越上頭,滿心想著炫耀的五條悟近乎蠢蠢欲動,又在下一秒按住自己手腕上的紅繩鈴鐺。
嘛,還是下次想和小御禾約會的時候再把她叫來吧。
似有所感的千離歪著腦袋看過來,一直在生長的銀白長發從傑的手指間蔓延開,肉眼可見的速度在變長。
五條悟和奈緒被吸引過去。
「千離姨姨的頭發長的好快——」
見摯友好奇,想到對方近似貓兒一樣的好奇心,生怕對方動了歪心思,夏油傑不得不開口解釋:「只是用了生發劑而已。」
「……生發劑?」滿腦子稀奇古怪的想法,悟看向千離,新長出的銀白長發散發出柔和的光澤感,又看向傑那半長不短的丸子頭。
生發劑?
他覺得那東西給夜蛾比較合適。
比較只有夜蛾比較禿。
雖然不懂什麼是生發劑,但看到千離姨姨一直在變長的頭發,小奈緒腦子裡似乎有什麼被點亮。
拉著粑粑的衣擺,用一種可愛且充滿無辜的星星眼看著拔拔,小聲說道:「拔拔,我也想要。」
「哈?」擁有一頭茂密霜白短發,並且帥而自知的五條悟發出困惑的語氣詞,畢竟在他看來,和自己如出一轍的兒子,根本不需要生發劑這種東西。
問就是,對自己的顏值超自信。
五條悟摁住小奈緒的腦袋:「要什麼?生發劑?」
順手薅了一把小奈緒的腦袋,細軟的頭發柔軟且舒服。
小奈緒瘋狂點頭:「我也想要長長的頭發——」
男孩子的話確實有年紀小扎小辮子的習俗。
扎小辮子?五條悟稍微腦部了一下,微妙的感覺或許會有點可愛?
五條悟和小奈緒默契的看向夏油傑。
被兩雙漂亮剔透的眼眸盯看著,多少是會感覺到亞歷山大。
只是一點生發劑應該沒什麼關系吧?暫時還不知道小奈緒准備做什麼,傑不確定的想著。
細長的鳳眼落在五條悟臉上,心裡像是自我催眠般又一次重復:只是生發劑的話應該不會有什麼問題吧?
「不可以用太多,這個能讓頭發瞬間張長。」把千離用剩下的一點給了悟,並且告訴他使用方法。
五條悟接過試管,裡面已經沒剩多少了。
拿到自己想要的,小奈緒肉眼可見的歡喜雀躍起來,拽著爸爸的衣擺催促他回宿舍,躍躍欲試。
「我也要長長的頭發——」 小奈緒伸手抓了抓自己軟踏踏的頭發,圓圓的臉蛋都是笑容。
看著兩人離去的背影。
千離心底微妙的升起不好的預感。
「……吶,傑,我有種不好的預感。」看著那父慈子孝二人組,再稍微聯想下五條那不靠譜的性格,千離心底的異樣感揮之不去。
身為前任巫女,她覺得自己的第六感還是相當准確的。
深知摯友的不靠譜,但還是願意去相信一下,夏油傑走神的應了一聲,語氣帶著自己都狐疑的不確信:「悟他,其實某種意義上還是蠻靠譜的——」
當然,很快,他就想給自己一巴掌。
洗完的銀白長發被夏油傑用毛巾包裹住,在咒力的作用下烘干,原本只是及腰的長發現在差不多到了小腿,用咒力做出波浪的形狀,長度開始往回縮,最後停留在了腰部。
他扶著千離起身,指尖穿梭在銀白的長發間,屬於他的淡淡松香席卷而來。
嘴角克制不住的向上揚起。
氣氛正好。
下一秒,平靜被打破。
歇斯底裡的聲音響起。
「傑!!!千離!!小奈緒成毛球了!」
屬於五條悟的慘烈聲音自宿舍內回蕩,驚天動地。
頭頂上方落下一層陰影,夏油傑和千離默契抬頭,手裡提著毛茸茸的五條悟單腿踩在欄杆上,驚慌失措中帶著一抹興致勃勃。
向來不拘一格自信囂張的五條悟從二樓直接跳下來。
手上拎著毛茸茸的不明生物,以極為迅速的動作跑過來,蒼瞳微縮透著不可思議。
「悟發生了——」夏油傑迅速擋在千離身前,生怕某人直接橫衝直撞,話說道一半戛然而止,表情震驚的看著被悟提起來的「毛絨玩具」。
似乎是被捏的不舒服,他手上的不明生物動了動。
千離躲在夏油傑身後探出腦袋,然後視線就被一個毛茸茸的白色不明球體充斥。
「……這、是什麼?」伸手推開悟遞來的不明生物,夏油傑遲疑了下開口詢問。
他身後的千離摸了摸下巴,語氣帶幾分認真:「是新買的毛絨玩具嗎?」
「嗷嗷——」那白色的球狀物體開始掙扎,隱隱約約能過透過濃密的白毛看到裡面紫色的眼眸。
五條悟誇張的湊過來,「是奈緒,小奈緒!」
沉默。
無法言喻的沉默。
千離抬頭看向五條,對方肯定的點頭。
她又默默把視線往下移,沉默的看著那個毛茸茸的球狀物。
腦子裡好像閃過一句話:啊,這是小奈緒啊——
這東西竟然是奈緒?!
短毛狐狸變成了長毛狐狸。
並且身上的毛發還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增長。
千離:五條帶娃,果然是活著就好。
夏油:不愧是你,果然很秀。
看著逐漸變成球狀物的狐狸,兩人雙雙再次陷入沉默。
就這件事,真的很難評。
「嗷嗷——」絲毫不覺得自己干了什麼驚天動地的大事,小奈緒整個狐狸臉都被雪白的毛發遮蓋,甩腦袋也甩不開前方遮擋視線的超長狐毛,急的他左右亂晃。
受不了的小奈緒衝著看戲的眾人扒拉爪子:「嗷嗷!」
被拔拔摁住了命運的脖頸。
風一吹,那長的快要拖地的狐毛隨風搖擺。
畫面微妙的有點唯美。
「……他是直接把生發劑倒在身上了嗎?」尚存良心的千離把小奈緒從五條悟手中拯救出,是已經是看不出狐狸形狀的毛球形狀。
四個小爪子正努力的扒拉著自己身上的狐狸毛。
看起來就像是成精的毛球團。
比悟多點良心,傑拿起剪刀開始給小奈緒修剪掉遮住臉的毛發,不放心的問向千離:「毛發減掉的話,會對小奈緒造成影響嗎?」
「哈,無所謂吧,這種事情。」滿不在乎的五條悟如此回答,只是毛發而已。
不得不說,長毛狐狸的手感確實比短毛狐狸要舒服很多,某位大家長沒什麼良心的想到,順手薅了一把兒子軟綿綿的小身體。
在剪掉一大撮狐狸毛後,終於露出了小奈緒圓溜溜的紫色眼眸,被掩蓋的臉蛋終於露了出來。
被拔拔抓住後頸的小狐狸,兩條尾巴拖著長長的狐毛,臉上帶著無辜,小家伙伸出粉嫩嫩的小舌頭舔了舔傑的手,表示感謝。
五條悟毫不客氣的捏住小奈緒的臉蛋,「惡狠狠」的戳了兩下,這家伙竟然乘著他不注意直接把生發水往身上倒!
霜白的狐狸毛被一點點剪下,千離看向被夏油傑剪得猶如狗啃過一般的毛發,陷入沉默。
變回人形的話,會很醜吧……
長毛狐狸在傑的修剪下,猶如渾身被狗啃了一圈。
小家伙垂頭喪氣,看起來蔫蔫的,五條悟伸手彈了下奈緒的額頭,把他夾在懷裡,隨意的擺擺手告別千離和傑:「我先去給他洗澡。」
五條的背影依舊瀟灑,看著滿地的狐狸毛,千離和傑微妙的扯了扯嘴角。
「悟,他真的可以照顧好小奈緒嗎?」夏油傑發出靈魂的拷問。
頭疼扶額,千離語氣惆悵:「五條他……」很難評價。
把某個小家伙拎回房間,把他扔到放好水的浴池裡,小家伙順勢恢復成人身,在水裡游來游去。
圓溜溜的紫色眼眸對上五條悟湛藍的蒼瞳。
他的發型——
噗,原本還有些生氣的五條悟差點笑出聲,卻又覺得應該給他點教訓而硬生生憋住,以至於顯得整張臉都有些扭曲。
看上去像是在生氣。
小家伙怯生生的看向自己的拔拔,生怕對方生氣,雖然沒生氣但是看到小奈緒可憐巴巴的小表情忍不住逗他,五條悟故意板著臉。
「拔拔——」
「拔拔~」
「拔拔~」
嘰嘰喳喳的像個小麻雀,完全不知道自己的發型已經徹底變成了狗啃,小奈緒湊到拔拔身邊,一副乖巧可愛的小模樣。
被狗啃過的鍋蓋頭,即使臉再可愛也顯得有些蠢兮兮的。
已經憋不住的五條悟放聲大笑,就差捂著肚子滿地打滾。
哈哈哈哈哈哈,傑的手藝,真的很差,太醜了,他要拍下來留念。
好蠢!
比鍋蓋頭更加離譜,就像是鍋蓋上面深淺不一的多了幾個洞,隱隱還能看到頭皮。
暫時還沒看到自己樣子的小奈緒不明所以,一臉茫然的看著笑到窒息的拔拔。
小奈緒忽然反應過來光著屁屁站在小凳子上。
鏡子裡小家伙隨著他的動作跟著眨了眨眼,向來絲滑漂亮的銀白短發變得凌亂,層次不齊。
好、好醜!
淚水瞬間在眼中聚集,「哇——嗚嗚嗚嗚,好、好醜,嗚嗚嗚嗚。」
淚眼朦朧的小奈緒直接撲到拔拔懷裡。
「咳咳——」笑出眼淚的五條悟在看到小家伙哭唧唧的表情,也知道適可而止,絞盡腦汁,語氣微妙的安慰道:「……嗯,會漲長的,說起來,你為什麼要用生發劑呢?」
他還是比較好奇這個。
小奈緒埋在拔拔懷裡哭唧唧,知道美醜的他和悟一樣是個相當自戀的小家伙,一想到自己醜陋的發型,一時間悲從中來,小聲抽噎:「因為、因為大家都有毛毛,就、就我沒有——」
「哈?」
身為天才,各方面來說都是天才,五條悟在一瞬間的懵圈過後,就理解了他的意思。
那個……這種事情,好像是因為上次洗澡吧?
心底閃過一絲忽略不計的愧疚,五條悟壓住即將冒頭的笑意。
「……咳咳,那種東西,長大了就會有的。」不知道怎麼安慰兒子的五條悟有點別扭。
看到拔拔嘲笑的眼神,小奈緒更傷心了,哭的悲痛欲絕,止不住打嗝,一邊抽噎一邊說到:「可是狐狸、狐狸要毛多多的才、才好看。」
「就算你禿了也很可愛。」絞盡腦汁安慰小家伙的,五條悟輕咳兩聲。
禿、禿了?
滿腦子只剩禿了兩個字,對自我顏值要求極高的小奈緒哭的更大聲了。
他變醜了!
完全不會哄孩子的五條悟表情麻木……
喂,他真的不會哄孩子啊。
最後,還是利用硝子生發水,又專門請了個的理發師給小奈緒剪頭發,才把小家伙哄好。
重新有一頭濃密茂盛漂亮的霜白短發,小奈緒終於不哭了,疲憊的趴在拔拔懷裡睡覺。
五條悟垂眸,伸手戳了戳他圓嘟嘟的臉蛋,語氣帶幾分無奈:「……笨蛋。」
ヾ引用自莫言大大的話
我覺得很適合背道而馳的兩人
另外奈緒是被五條悟帶壞的(我確信)
生娃倒計時:4
第35章
夏油傑的告白
夏日,最快樂當然是——游泳!
陽光、沙灘、大海!
但是在高專,沒有、沒有!什麼都沒有!
簡直是浪費人生的可怕行為。
「可惡,所以為什麼我們還要祓除咒靈啊可惡——」五條悟不滿的說到,在完成糟糕的任務後開始抱怨起來。
好熱,不想任務也不想干活,只想擺爛當個吉祥物。
即使是最強,在將近四十度的高溫下也會覺得熱,雖說他可以依靠咒力維持身體表面的溫度平衡。
但是大太陽下工作,這種社畜感……
他只想擺爛。
同樣因為糟糕的高溫,連帶著最近跟著拔拔祓除咒靈的小奈緒也顯得有氣無力。
像是打蔫兒的小芽,死氣沉沉。
小奈緒趴在拔拔的身上,懶洋洋的,沒精打采。
幾人坐在休息室吹著空調,最近七海和灰原的任務也變多,兩人還沒回來。
夏油傑和千離對視一眼。
「要麼,我們去海邊玩幾天?」距離預產期還有一段時間,最近狀態不錯的千離提議,說起來,小奈緒最近也很用功的學習,已經可以獨自祓除三級咒靈。
死氣沉沉的小奈緒刷的下抬頭,眼神中都帶著光。
靠在椅子上的五條悟微微抬頭,對上小家伙水汪汪的大眼睛,軟綿綿的聲音像極了棉花糖:「拔拔、拔拔——」
「想去?」惡趣味起來的五條故意露出壞笑,蒼瞳閃過狡黠。
小奈緒十分知趣的湊過去,吧唧了一口拔拔,抱著他的脖頸撒嬌:「去嘛~去嘛。」
坐在一旁,夏油傑單手撐在茶幾上扶著額角,坐姿相當豪放,看向摯友那父慈子孝的畫面,不得不補充道:「夜蛾應該不會允許我們都請假。」
小奈緒和五條悟同時回頭,近乎一樣的精致容顏,帶著莫名的凝重感。
「……那就把他打暈吧。」某個向來放蕩不羈的少年如此說到。
夏油傑:……你會被夜蛾追殺的,真的。
話雖如此,但夏油傑覺得悟這家伙不是在開玩笑。
這事他可能真的干得出來。
「高專沒有暑假嗎?團建活動也沒有嗎?」對曾經的高專並不了解,千離撓了撓臉頰,想了想說到:「在未來,等到五條和傑當老師的時候,可是有很多假期,春假、暑假、還有校園祭、團建……」
這麼說來,她忽然有點理解,為什麼歌姬每次都用一言難盡的表情看五條悟和傑了。
她在京都高專累死累活帶學生,結果這兩個家伙各種放假,還理直氣壯的帶學生玩耍,嗯……
雖然是借著祓除咒靈的名義,但是怎麼想都覺得很可氣。
隨著千離的聲音落下,五條悟一臉沉重的湊到傑身邊,大聲抱怨道:「那才是生活!」
「就是,麻麻說了,不能虐貓。」雖然不明所以,但是只要贊同拔拔的話就好了,小奈緒如此想到。
千離:不愧是御禾,原來一直把五條當做貓在飼養嗎?
默默的看了眼對方,千離微妙的感覺這個形容很貼切。
被悟逼近,表情無奈的夏油傑往後靠去,遠離陷入癲狂的某人。
「走吧!東京高專學院第一次團建活動,就去衝繩的海灘吧!」單腳踩在桌子上五條悟一本正經直接定下。
「好耶!」
一大一小兩只五條發出歡呼聲。
千離和傑對視一眼。
嘛,活潑任性本來就是悟的性格。
「一起去吧,去海邊的話,應該還蠻有趣的。」笑的和煦的千離看向一旁的夏油傑。
即使千離不說,在某種意義上相當寵溺悟的傑也會答應下來,不過他現在更擔心千離,余光落在她的腹部,語氣擔憂:「身體沒關系嗎?」
預產期快到了,如果發生意外……
夏油傑壓下眉梢,神色沉重起來。
「嘛,雖然懷孕,但我好歹也是特級咒術師,沒關系哦。」她更想和年輕的傑一起享受難得的日常,去了解曾經的傑。
在對上那雙坦率的碧綠眼眸,所有的語言都變得沉默,最後,他無奈的嘆息,伸手摸了摸她的腦袋,語氣溫和的說道:「要是有不舒服的話,一定要說。」
「好。」她毫不猶豫答應下來。
於是乎,高專第一次團建活動正式開始。(由悟單方面宣布)
說干就干的五條悟召集自己的小伙伴們。(被迫自願參加)
任務剛結束就被拖出來。
在他對面的是面無表情的七海,笑眯眯的夏油,溫柔微笑的千離,困得要死的硝子,以及跟著歡呼的灰原:「好耶!去衝繩!」
七海:「……這種時候不該去祓除怨靈嗎?」
為什麼還會有時間去團建?!夜蛾校長知道真的不會殺死他們嗎?
有那麼一瞬間,他的大腦想了很多,尤其是在看到五條悟前輩那不靠譜的模樣時,那種無力感油然而生。
難道現在夏油前輩都已經管不動貓了嗎?
打著哈切的硝子無聊的擺擺手,語氣疲倦:「不想去,想睡覺。」
大家好像興致都不高的樣子。
想來也是,咒術師的工作累的要死,難得的休息日自然是要一覺睡到天荒地老才是真的休息。
不過……
大家默契看向五條悟。
總覺得如果是五條/五條前輩/悟提議的事情,會很難拒絕。
「去衝繩的話可以吃到不錯的涼面。」明明是記憶中令人不適的地方,但這一次提出去衝繩時,夏油傑的內心意外的平靜,唯一的想法是,千離能不能游泳。
說起來,去衝繩吃涼面也是不錯的選擇。
對於出去玩,千離倒是蠻感興趣的,不過重點在於:「不過我好像沒有身份證?」
「這種小事,已經解決好了。」夏油傑適時開口。
直接無視五條那家伙揶揄的眼神,夏油沉默一秒,補充道:「是在我家戶口上。」
「那還真是榮幸至極——」她笑著回應。
雖然覺得對方應該不會拒絕,但看到對方的表情,即使是他也會感覺害羞。
咳咳,有點……不好意思。
性格放蕩不羈的五條悟左手架在七海肩上,右手搭在硝子頭上,以相當歡快的語氣說到:「好嘞,就這麼愉快的決定了——」
七海and硝子:「誰跟你愉快的決定啊!」
事實證明,五條悟這家伙的性格完全就是隨心所欲的貓。
第二天一早,剛走進辦公室的夜蛾就發現桌子上多了一張紙,上面龍飛鳳舞的字跡格外眼熟,寫著:「工作太累,大家去衝繩游泳了,不用太想念我們哦~夜蛾~會給你帶伴手禮。」
右下角是五條悟和夏油傑的Q版頭像。
原本還算平靜的夜蛾沉默的拿起那張請假單,在仔細看完上面的名字後。
巨大的咒力伴隨怨念噴湧而出。
可惡!這兩個混蛋竟然把二年級生也帶走了!
直接把紙揉成球,夜蛾仰天怒吼:「五條悟!夏油傑!你們兩個混蛋!」
飛機上
五條悟狂打了幾個噴嚏:「啊切!」
捏著鼻子有點難受,揉了揉,嘴裡碎碎念道:「肯定是夜蛾想我了。」
硝子淡定吐槽,「你確定是想你嗎?」她覺得應該是想殺他才對。
「是不是都不重要吧?反正大家已經跑出來了。」一向以咒術師為榮耀和責任的夏油傑說出這樣的話還真是讓人驚訝。
良心尚存的灰原有點慌。
七海已經徹底破罐子破摔,帶上眼罩准備睡覺,檢討什麼的還是等回去再說吧。
反正……
到時候甩鍋給五條學長就可以了。
湛藍的天空下是無數堆積的雲層,厚重的雲覆蓋在天際,形成相當廣闊且美麗的畫面。
正在欣賞美景的千離感覺腿上多了什麼,低頭一看,紅色的毯子蓋在她的腿上。
少年把毛毯搭在了她的腿上,保持動作的夏油傑抬頭,與其對視,露出溫和的笑容。
空調吹出的風有些涼絲絲的。
「還好嗎?」他低聲詢問,沒和悟一起瞎鬧騰,反倒是時刻關注著千離的狀態。
千離搖搖頭:「還不錯。」
「要睡一會兒嗎?到了我叫你。」
既然是傑的盛情邀請,自然是不好拒絕的,千離笑了笑,自然的靠在傑的肩膀上,閉上眼,周身似乎都是傑的氣息,那種清雅的帶著令人熟悉的松木香。
感受到身旁的呼吸變得平穩,夏油傑不自覺的用余光往下看去。
小巧精致的五官,略顯蒼白的唇瓣,纖細濃密的翹睫,無數美好的詞彙勾勒出她的容貌,變得有些心不在焉起來,夏油傑看向自己交叉而握的手。
想要觸碰對方的念頭從未如此清晰。
喜歡……嗎?
感受著飛機不平穩的震動,夏油傑的心情卻很微妙。
是什麼時候喜歡上的?
微妙的,他忽然想到自己在一本書裡看到的一句話: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情。
到達衝繩,抵達酒店,千離和硝子一間,五條和夏油一間,再加小不點奈緒,最後是七海和灰原一間。
幾人放好行李,在大廳集合。
少年們已經換上休閑沙灘褲和花襯衫,露出線條分明的腹肌,坐在一樓大廳的沙發,身形挺拔,懶散俊美的少年吸引了一大片目光,不少打扮漂亮的女子走上前打招呼。
「請問可以認識一下嗎?」
穿著比基尼的小姐姐結伴而來,大片白皙的肌膚,自信從容,目光中帶著毫不掩飾的侵略。
懶散的五條悟趴在沙發上,俊美的五官,即使被小圓墨鏡遮擋也無法掩蓋的蒼瞳,帶著少年人獨特的清爽魅力。
他正准備張口,就被夏油傑塞了一口餅干,阻止他說出令人生氣的話。
「不好意思,我們已經有伴了。」對比起悟,在人際關系處理上稍微好上那麼一點的夏油傑回答。
清爽的黑發帥哥,看起來溫柔有體貼。
尤其身為咒術師,幾人的身材都相當完美,標准的八塊腹肌,肌肉線條緊實有力,沒入不可說的深處,顏值也各有千秋,能過極大地挑起她們的征服/欲。
在千離和硝子抵達大廳時,就看到四人花枝招展的打扮,以及身旁圍繞著的嬌俏少女們。
嘛,受歡迎的程度比想像的還要高。
硝子開始懷疑起普通人對於危險是不是真的毫無感覺。
不然怎麼會有人去試圖和咒術師搭訕?
看到被人群圍住,不停散發魅力的五條悟,硝子嫌棄的嘖了一聲,評價道:「像是開屏的孔雀。」
「嘛,很帥氣不是嗎?說起來,硝子不想談戀愛嗎?」這一點,千離確實很好奇,畢竟未來的硝子也是一直單身。
作為對戀愛完全無感的少女,硝子微妙的愣了下,余光飄過那幾個家伙,說出了非常富有人生哲理的話:「哪怕世界天旋地轉,我也不會愛上咒術師。」
這是何等堅定的決心,千離肅然起敬。
咒術師都是瘋批,確實不是戀愛的好選擇。
「千離姨姨、硝子姨姨——」坐著無聊的小奈緒第一個發現走來的千離和硝子,拖著軟綿綿的聲音叫到。
原本熱鬧的少女們安靜下來,在看到千離的臉時流露出驚艷,又在看到她懷孕著的腹部時惡念散去,不知道是誰先開口問道:「小弟弟,那是你媽媽嗎?」
「是姨姨——」小奈緒認真地訂正姐姐的話。
被小家伙奶聲奶氣的樣子給可愛到,少女們看向五條悟,無論從兩人一模一樣的霜白短發,還是近乎一致的精致容貌,都能輕易的辨認出這兩人是親兄弟。
忍不住誇贊道:「你的弟弟還真是可愛。」
簡直像個小天使。
「哈?」正接受著小姐姐們熱烈的追捧,回過神的五條看了眼小奈緒,帶著一抹炫耀:「這是我兒子。」
寂靜。
死一般的寂靜。
原本還蠢蠢欲動想要問他要聯系方式的少女們紛紛陷入頭腦風暴。
「是人渣吧?」
「絕對是了,竟然有兒子了。」
「可惡,有兒子還跟我們聊得這麼開心嗎?!」
竊竊私語幾乎是毫不掩飾的就傳到了悟耳朵了,直接往後靠在沙發上,某人露出不爽的表情,嘖了一聲反駁道:「明明是你們先搭訕的。」
不要一副好像是他做了什麼虧心事的樣子。
比起游刃有余的五條,並不喜歡被人追捧,卻因為混血感而被少女們圍堵的七海黑著一張臉,他身旁手足無措的灰原就差原地表演一個什麼叫:原地升天。
生怕悟說出什麼糟糕的話,好脾氣的夏油傑打圓場到:「嘛,悟,算了算了。」
「吶吶,小哥哥,你願意給我留一個聯系方式嗎?」扎馬尾的金發少女一屁股坐在了傑的身旁,熱情滿滿,目光落在少年耳朵上的黑色耳釘。
很酷。
突然被黏住,夏油傑微妙的了愣了下,條件反射的看向千離。
對方站在不遠處,笑的春風和煦。
但他敏銳的感覺到了陣陣殺意。
「不好意思,我有妻子了。」求生欲在這一刻爆棚的夏油傑往悟身邊坐去,生怕碰到了不該碰到的東西,可以說是很自愛了。
對方身上的香水味令他感到不適。
少女只是皺了皺眉,第一次被拒絕,濃妝艷抹的臉上閃過一絲不悅,「用這種借口來敷衍,還真是糟糕。」
「我是說真的,女士。」還算好脾氣的重復一遍,夏油傑笑眯眯的把對方搭在自己肩膀上的手揮開。
不得不說,有時候人就是喜歡挑戰不可能,少女漆黑的目光落在夏油傑的臉上,越是這種越能挑起她的征服欲,她故意俯身湊過去,「吶,你要不要考慮踹掉對方?我的話,是超可愛的類型哦~」
「……」完了!
幾乎同時,身為咒術師的眾人感受到千離的咒力湧動。
不約而同且默契的看向逐漸被挑起怒意的某人。
作為看好事不嫌事大的主,五條悟幾乎是滿臉興致卻又強壓著嘴角的拍了拍夏油傑的肩膀,一副「你多保重」的模樣。
「吶,我說——」
不遠處的女子開口。
幾人抬頭看去,貼在夏油傑身邊的少女微妙的感覺到一股不舒服的氣息。
「你的話——很糟糕呢,醜陋到讓人窒息。」微笑著的夏油傑說出殘忍的話,毫不猶豫的用咒力隔絕彼此,溫和的笑容在下一秒變得可怕起來。
屬於咒術師的威壓在這一刻體現的淋漓盡致。
他站起身,居高臨下的看向那個呆住的少女,語氣半是無奈半是惆悵:「我可是有好好跟你說——邀請別人的丈夫,還真是惡劣的行徑啊。」
「對,別人的丈夫發出邀請,是很無禮的行為——」與此同時,冷漠並且冰冷的話語伴隨著咒力威壓,在兩股咒力的碾壓下,少女的臉色一下子變得慘白,瞳孔中流露出顯而易見的恐懼。
好似看到了什麼可怕的東西。
千離緩緩走來,白色的紗裙隨著她的步伐緩慢搖擺,即便是懷著孕,也無法阻擋她婀娜多姿。
「……果然是絕對的碾壓。」五條悟嘀咕了一句。
過於精致的容貌,在面無表情時總會給人一種冰冷的美感,少女縮了縮脖子,有幾分氣弱,無論是撬對方牆腳的行為,還是那種突如其來的冷冽感,屬於弱者對強者天生的懼怕,她感到了害怕。
「抱、抱歉——」對方滿臉驚恐的道歉,扶著朋友的手,近乎是慌不擇路的離開。
解決了那個糟糕想撬牆角的少女,千離緩緩看向夏油傑。
夏油傑先一步舉手,順帶不動聲色的踹了腳看好戲的五條悟,微笑的看向千離:「要一起去吃涼面嗎?」
他自然的看向千離,漂亮的淡紫色眼眸中流露出溫柔,逐漸降低的咒力變得平緩,少年往前走了兩步,伸出手,語氣坦率:「我可是很期待接下去的活動。」
原本就沒有生氣,不過看到傑欲言又止的表情,腹黑的千離忍不住有些想笑,故意露出略顯淡漠的眼神掃了眼對方。
「可以邀請你嗎?拜托。」輕柔的語氣,近似撒嬌,千離忽然輕笑起來,把手搭在他的手掌間。
溫熱的觸感,略帶薄繭的手,夏油傑露出清爽的笑容。
千離心底最後的無奈也消失殆盡。
「吶,傑——」
「嗯?」
「有沒有人說過,你很狡猾?」她回握住對方的手,語氣帶幾分無奈。
夏油傑認真地看著對方,語調帶笑:「我只是實話實話。」
有那麼一瞬間,千離好像在眼前的少年身上看到自己丈夫,那個溫柔而強大的存在,眉眼彎彎帶著笑意:「那走吧。」
兩人走後,一群趴在沙發上看戲的少年紛紛露出探出頭,臉上極為微妙的表情。
灰原一臉緊張,五條悟咂咂嘴,唯一一位正常人七海微微嘆口氣。
他們遲早會被夏油學長打死的,他確信。
「走吧——」五條悟一把拎起小奈緒,興致高昂:「我們去跟蹤傑的約會吧。」
下一秒,灰原和七海一左一右拉住某個離譜的家伙,把他往另一邊拽去。
「喂喂喂,你們干什麼——」不省心的某人大喊,可以說是相當丟臉。
小奈緒干脆從拔拔身上跳下來,跑帶硝子姨姨身邊,拉著硝子姨姨,一副小大人的模樣,開口道:「打擾別人談戀愛,是要被詛咒的拔拔。」
「連小奈緒的都知道的道理。」掃了眼五條,硝子摸了摸奈緒的腦袋,語氣平靜的吐槽:「五條,你這家伙還真是糟糕啊。」
「哈?」雖然可以掙脫,但還是任由兩個學弟把自己拉走,五條左右看了看,神情帶著認真的詢問:「難道你們不好奇嗎?」
身為夏油的小迷弟,灰原飛快搖頭,溫和的勸慰到:「夏油學長想跟千離前輩獨處,五條學長就不要打擾了吧,會被討厭的。」
七海面無表情的看向糟糕的學長。
「如果真的跟蹤,會被處死。」
他可不想死在這種地方。
「要是拔拔跟蹤被傑蜀黍打死……小奈緒會幫拔拔燒紙的。」回答的十分認真地小奈緒得到大家豎起的拇指。
雖然是五條/五條學長的兒子,但非常禮貌,果然是那位不知名的夫人的功勞吧。
大家腦海中默契的劃過這個念頭。
與此同時,沒有同期打擾,夏油傑和千離兩人漫步於沙灘之上。
鹹澀的海風,柔軟的海灘,赤腳踩在沙灘上能夠感受到砂礫的細膩和柔軟。
紗裙及地,搖曳生姿。
千離側眸看向身側的少年,對方的注意力似乎都在兩人彼此相握的手中,顯得有些僵硬。
僵硬的傑?
向來從容溫和的少年流露出奇怪的情緒,心底騰升起無法抑制的欣喜,卻又強壓下,細長的鳳眼中透出一絲澀然。
肌膚相親的,十指相扣的美好觸感令人戰栗。
她看向對方,眼神溫厚從容,帶著包容與笑意。
察覺到對方的緊張,千離眉眼彎彎,無辜的詢問道:「傑怎麼了?」
「咳咳,沒什麼——」少年微妙的感覺有些熱,口干舌燥。
夕陽即將墜落海平面,柔和的日光落在少年身上,身姿挺拔,他垂眸,目光落在女子精致的側顏之上。
不知是夕陽染紅臉頰還是想到什麼糟糕的東西,他的臉頰逐漸變得通紅起來,手指纏繞上女子隨風揚起的銀白長發,臉上的表情在夕陽下顯得柔和且迷人。
「千離——」即使看似溫和的少年,本質上也是癲狂的咒術師。
攀升而起的情緒無法克制,而他也不想克制。
無人接近的沙灘,即將墜落的夕陽。
少年的體型足以擋住女子的身體,他似乎有話可說。
千離抬頭,碧綠的眸子認真地看著對方:「嗯?我在哦。」
伴隨著風聲,少年的聲線變得沙啞低沉,卻又格外鄭重。
「我——可以喜歡你嗎?」
咳咳
傑比悟更「矜持」
話說,我開了單獨的:與悟的婚後日常和傑的戀愛日常
有愛自取,可以圍觀純戀愛文~
第36章
她的回應
年輕的面龐在陽光下變得朦朧,灑落在沙灘的夕陽,透著凝重與認真,他期待著那個答案,卻又害怕聽到那個答案。
他看上去有點緊張,唇瓣抿了抿帶著鄭重。
第一次承認自己悸動的心,饒是夏油傑也會覺得無措。
這比與特級咒靈打鬥要困難的多,忍不住捏住拳頭,實在是糟糕,心跳聲不受控制的變得活躍。
淡紫色的眼眸倒影出她的身影,不知道是霞光還是臉紅,夏油傑看起來有點羞澀。
「吶——傑——」
「啊。」
無措的應聲,夏油傑懵逼一瞬,緊張到握緊的拳頭忍不住松開。
本能的把現在的自己和未來的自己當做兩個人,告白後的夏油傑陷入無盡的懊惱。
他……會被討厭吧。
千離喜歡的是他,又不是他。
嫉妒自心底蔓延開。
「對我來說,無論是現在的傑,還是未來的傑……」似乎察覺到他的不安,千離笑著伸出手。
被夕陽暈染周身,千離抬起頭溫柔的撫摸上對方的臉頰,夏油傑的體溫比她要高一些,指尖觸碰到對方臉頰的瞬間,能夠感受到他的瑟縮。
現在的傑,還真是溫柔。
女子的笑容變得微妙了幾分,她伸手拉下夏油傑的脖頸,對方毫不猶豫的順著她的力道往下,額間抵著對方的額間,柔軟的指腹所帶起的戰栗,伴隨著女子溫和的呢喃。
「無論是哪個傑,都是我所摯愛的存在。」
輕柔的聲音響起,伴隨著晚風和海浪,她笑著響應了對方的愛意。
即使知道這不單單是對他的表白,但聽到的瞬間還是會怦然心動——
他栽了,徹底栽了。
緩慢且堅定的把傑的手拉了起來,手指往下滑動,指尖觸碰著指尖,一點點摩挲,在夕陽下變得清晰,簡單的握手隨著她動作的改變,手掌抵觸著手掌。
纖細的手指覆上對方的手。
比起她的手要大上一圈。
能夠完美的包裹住她的手掌。
有那麼一瞬間,她已經分不清,這是年少的傑還是那個身為她丈夫的傑。
不過無論是哪個傑,對於她來說都是無所謂。
因為他是傑,她所愛的夏油傑,僅此而已。
她緩緩握住對方,握手變作十指相扣。
余光看到兩人交叉而握的手,滿足感騰升而起。
夏油傑的情緒起了波瀾。
屬於咒術師的咒力開始起伏,風中的力量變得喧囂起來,他的目光死死的盯著對方。
占有/欲在這一刻達到巔峰。
想要擁抱、想要親吻……想要得到對方的一切。
眼神透著危險,咒術師啊……那可是以情緒為力量的存在,這樣單純的看著他……
夏油傑閉上眼,用手擋住自己的眼睛,擋住那雙充滿欲/念的眼。
看著十指相扣的手,千離勾起嘴角,眉眼彎彎溫和而又柔軟,十分肯定的說道:「即使我離開,傑也一定會找到我的對吧。」
「……」她會離開,即使是早已知道的既定事實,但是被說出來,也會覺得有些糟糕,夏油傑深吸一口氣,壓下眼中不斷翻湧的情緒,同樣肯定的回應:「嗯,我會找到你的。」
無論多久,無論什麼時候,他都會去找到對方。
「那麼那時候,請傑再一次把自己的心意傳遞給我好嗎?我想無論多少次,我都會愛上你,請不要放棄。」對於瘋批咒術師而言,占有欲是無法克制的。
但他願意克制。
兩人同時露出笑容。
比起咒術師的癲狂,此刻的兩人坦率的就像是單純的人類。
身為咒術師,他們會不自覺的詛咒一切。
無論是愛還是恨。
但他也同樣可以學會克制。
千離把夏油傑的手放在自己的臉頰上,閉著眼蹭了蹭,風吹起兩人的衣擺,彼此的臉上帶著溫柔的笑意。
「我會一直等著傑的。」
不知道過了多久,夏油傑不由自主的笑了起來,低沉的聲音響起,他回答道:「好——」
淡紫色的眼眸落下堅定,說下只屬於兩人的約定:「我會找到你的。」
坦白完心聲,夏油傑的情緒變得平和的不少,少年第一次的愛戀雖然有點奇怪,但卻也足夠溫柔,兩人回酒店的時候天色已經差不多黑了。
「說起來,五條竟然沒跟過來。」清風拂面,千離把發絲撩到耳後,抬頭看向天空,真是個不錯的天氣。
當然她確實比較詫異,畢竟五條的性格來說……
相當了解自家摯友的性格,但同樣也清楚自家的後輩的靠譜,夏油傑側頭看向千離露出清爽的笑容:「大概,悟偶爾也會成熟一點吧。」
說完後,在千離相當不信任的表情下尷尬的笑了兩聲。
「……」這句話大概沒人會信,不過夏油傑此刻並不想提起摯友。
「吶,傑。」
「嗯?」
兩人的目光對上。
繾綣且深情。
「可以請你抱抱我嗎?我想看看天上的星星。」
話音剛落,身影隨之蹁躚,下一秒已經穩穩坐在夏油傑的手臂上。
他讓千離坐在自己的小臂上,少年的身上傳出淡淡的松香,清爽且柔軟的聲音響起:「這樣、可以了嗎?」
即使是少年的傑,體魄也足以強壯,能夠穩穩的抱住她。
入目是滿天星辰,鼻翼間是傑身上的松木香,熟悉且溫暖。
天空之上,類似於彩帶的星河橫跨天際璀璨奪目,星河之下女子依偎在少年身上,滿身郁氣散去一空。
一直懸掛在心底的念頭散去。
雖不知道是什麼情況,但夏油傑微妙的感覺到,一直縈繞在她身上的沉悶似乎徹底消失,這樣的千離變得更加溫和。
「吶,坐在傑的手臂上,可以看到很廣闊的星空呢。」這是她第一次坐在年少的傑手臂上,感覺微妙的還不錯。
千離把手放在傑的肩膀上。
夏油傑順著她的目光往上,抬頭看了一眼,星河對他而言並不是少見的景色,和他在咒靈身上看到的景色並無不同。
只不過陪他看景色的人不一樣,心情多少也會有點不同。
不由自主的落在她的腳上,小巧白皙,甚至都沒他的手大。
「呀——」正在欣賞月色的千離感受到腳底的觸感,忽然驚叫了一聲。
腳被對方握在手中,略帶薄繭的手圈住千離小巧精致的腳,有點癢癢的,千離抱住夏油的腦袋瑟縮了下。
原本純良的少年聽到她的驚呼,只是露出一個意味深長的笑,指尖包裹住腳掌,在腳腕摩挲一二,語氣溫和:「會著涼。」
「……」腳掌被人拿捏在手中,千離難得沉默。
有、有點別扭。
即使晚上也有二十多度,不太可能會著涼吧?微妙的感覺告白之後的傑變得有些……奇怪。
「如果喜歡的話,我可以一直陪你。」輕易地許諾,向來冷靜的夏油傑第一次感受到自己的衝動。
心跳聲變得劇烈。
感受到傑越發劇烈的心跳聲,千離笑了笑,故意用白皙的腳踹了踹他的手。
寬厚的手掌帶著薄繭,接觸到腳心時還有點癢。
糟糕,感覺弱點被拿捏了。
月光落下,兩人對視一眼,又微妙的錯開。
「吶,我們是不是要回去了?」千離低聲問道。
正視起自己內心的夏油傑似乎無師自通的掌握了些什麼。
剛跨進酒店大門,就看到了一群眼熟的家伙正躲在沙發後面,一個個的賊眉鼠眼、聚精會神的盯著他們。
「盯——」
「戀愛的酸臭味~」
「夏油學長。」
「果然夏油戀愛了。」
調侃聲應聲而起,裡面夾雜著軟綿綿的聲音:「傑蜀黍和千離姨姨去做什麼了?」
剛冒出頭的小奈緒就被五條悟摁住,對方露出狡猾的笑容,豎著手指,指著站在門口的兩人,語氣充滿狡黠:「是去約會了~」
「姨姨被傑蜀黍抱著,我也、我也想要!」
「哦~教壞小朋友。」硝子平靜吐槽。
被幾雙眼睛盯著,饒是向來備受矚目的夏油傑也會覺得亞歷山大。
重點是這幾個家伙一看就是不懷好意。
「……」果然是最近任務太少,這幾個家伙閑得慌吧。
被眾人打量也一副氣定神閑的模樣,千離輕輕拍了拍夏油傑的肩膀,「我想下來」。
把對方放下,千離神色自然的牽起傑的手,微笑的響應了眾人的話:「唔……只是約會了而已,啊,忘了,咒術師好像還是單身的多。」
論腹黑,千離一個人秒殺一群沒什麼心眼的家伙。
對面那群家伙瞬間啞然。
「大家,還沒有睡覺嗎?」夏油傑目前不太想和這幾個家伙面對面,尤其是五條悟這家伙。
眾人抬頭看了眼,默契的盯上一秒,然後同時扭頭繼續剛剛沒結束的撲克牌。
五條悟咬著棒棒糖,眼中打趣的色彩格外濃烈,語氣懶散且隨意:「對A,笨蛋情侶約會回來。」
「四個K,說起來,應該算是夫妻吧?」專注看牌的硝子懶洋洋應道。
為什麼你們一邊打牌,還要一邊調侃他?眼看這幾個家伙越來越過分,夏油傑由衷的覺得這次的「團建活動」很失敗。
七海默默扶額,搖搖頭,神情沉重的看向夏油傑:學長他已經盡力了,所以下次實訓課能不能輕一點動手?
這幾個家伙雖然在打牌,但余光死死的落在剛回來的兩人身上,顯然是想繼續搞點八卦聽聽。
「嘛,說起來,五條不是也有老婆嗎?」剛戳了夏油傑的心,硝子看向五條。
大家默契的看先五條悟。
「我好想麻麻——」小奈緒也跟著嘀咕起來。
有老婆卻沒辦法炫耀,五條悟不爽的嘖了聲:「哈,我老婆可是超級可愛的大狐狸!」
「看不到的老婆不就等於沒有嗎?」單純沒心機的灰原如此說道。
七海and硝子瞬間肅然起敬:不愧是你,連五條都敢調侃。
很好,今天也是只有五條受傷的世界達成。
「我也好想談戀愛啊。」灰原露出羨慕的眼神,作為青春期的少年對戀愛可是充滿向往。
大家笑鬧過後,千離和夏油傑加入幾人的牌局,根據眾人面前的籌碼,顯然是五條一騎絕塵。
「不過很不幸,據我所知,未來幾年好像都沒有女性咒術師加入哦~談戀愛的話,灰原君要努力。」
她滿臉溫柔的說著殘忍的話,原本還興致勃勃的灰原背影瞬間變成灰白色。
千離眨眨眼,到時沒想到對方真的是想談戀愛。
談戀愛和咒術師,違和感有點強。
「唉——」心知戀愛無望,灰原肉眼可見的頹廢起來。
雖然對戀愛這種事情毫無興趣,不過有良心的硝子還是同情的拍了拍他的肩膀,畢竟咒術師這種職業很容易和「注孤生」掛鉤。
「考慮歌姬或者冥冥也可以吧。」稍稍思考一下的夏油傑真誠提議,「畢竟歌姬還是很可愛的,就是實力有點差勁。」
「還真是個屑DK。」聽到他的評價,硝子忍不住嘀咕一句。
幸虧歌姬不在,不然的話肯定又會炸毛。
五條興致勃勃的湊過來,「歌姬?哈哈哈哈,不行的啦她,太弱了,還是冥冥吧,最起碼冥冥很強。」
「這是找對像,不是找咒術搭檔,強弱不在考慮範圍吧?」這回連一向穩重的七海都加入討論,金色的短發少年總有一種超越年紀的成熟,一本正經的說到。
在場唯一知曉未來的千離無奈的笑了笑。
「所以在未來灰原有對像了嗎?」硝子好奇的看向為已知曉未來的千離。
大家默契的把目光投向千離,眼神中帶著看好戲的情緒。
「我知道我知道!」從剛才就被無視的小奈緒舉著手,「灰原蜀黍在未來沒有老婆,也沒有女朋友——未來沒有——」
小奈緒剛想繼續說,未來沒有見到過灰原蜀黍,話還沒開口被千離捂住嘴,笑的微妙:「小奈緒,姨姨告訴過你哦,不能隨便透露未來哦。」
聽完小奈緒的話灰原面色如土。
十年後的他竟然不僅沒老婆,連女朋友都沒有嗎?
那可是連五條學長都有兒子了!
為什麼、為什麼他竟然還是單身狗!到底哪裡出了錯?
背影直接成為灰白色的灰原倒在原地吐魂。
千離:……原來你真的在考慮對像的問題嗎?
說起來,這家伙是真的想戀愛?
突然意識到這一點的眾人沉默。
「哈哈哈哈哈哈哈——灰原這家伙十年後竟然還是單身嗎?」完全沒有同伴愛的五條悟笑的格外囂張,不客氣的拍了拍對方的肩膀。
作為未來兒子都已經三歲大的「成功人士」,他是理直氣壯的嘲笑。
連略顯穩重的傑都露出不懷好意的笑容:「嘛,灰原你該反思了。」
硝子:從某種意義而言,你們兩個有老婆才叫人比較吃驚。
對自己完全沒逼數的兩人笑的分外不懷好意。
七海拍了拍背景已經徹底成為灰白的灰原,半是安慰的說道:「嗯……怎麼說呢,其實單身也挺好的。」
「嗚嗚嗚嗚,我也想要可愛的女朋友。」遭受到巨大衝擊的灰原抱住七海假裝哭唧唧,「連五條前輩都有老婆——」
五條悟氣到捏拳頭:你這家伙對我有什麼誤解!
「說起來,你們知道嗎?夜蛾離婚了。」看到這群家伙搞怪,突然想起什麼的硝子咬著糖果投下重磅炸彈。
夜蛾——離婚了?
腦子裡瞬間浮現出夜蛾校長的長相。
不需要特別裝扮就像是黑澀會老大的存在。
謎一樣的沉默振聾發聵。
所有的打鬧聲消失殆盡。
「嗚嗚嗚嗚,連夜蛾校長都有老婆,我卻沒有嗎?」灰原「哭的」更傷心了。
七海面無表情的把自己身上掛著的家伙拉扯掉,他就不該對同期抱有任何同情:「演得太過了笨蛋。」
「夜蛾竟然有老婆?」第一個表示不信的就是五條悟。
夏油傑也表示震驚:「離婚?」
不是,夜蛾竟然真的結婚過?
幾人對視一眼,這麼一說夜蛾好像確實有段時間不怎麼進行任務。
果然很讓人吃驚!
「咒術師果然是注孤生。」作為單身狗的硝子發出感嘆,「嘛,實在不行喝點酒?」
「話題跳的太大了吧?」七海無奈,「雖然咒術師沒有禁酒一說,不過在外面的話我們應該不能喝酒。」
酒癮上來的硝子沉默一秒,看向傑,單手靠在沙發問道:「傑,要來喝酒嗎?今天可是你的大喜事。」
突然被Q到的傑眨眼:「嗯?」大喜事?
下一秒意識到他們調侃什麼的夏油傑發出冷笑,這群家伙果然應該直接祓除。
「哈,傑這家伙應該吃紅豆飯才對。」絕不放過任何一個調侃摯友的機會,五條悟滿臉揶揄。
紅豆飯?瞬間了解對方的意思,夏油傑面無表情的把摯友從自己身邊推開,捏著拳頭表情危險:「悟,你這家伙想打架嗎?」。
「哈,我這可是在慶祝你的成人儀式。」不怕死的大白貓依舊挑釁某人。
最後還是千離出面阻止了事態的嚴重性:「明天不是要一起去游泳嗎?」
說到明天的活動,大家瞬間把目光從夏油傑身上轉移,開始討論起明天的活動起來。
咒術高專第一次團建——
正式開始!
第二天一大早,幾人站成一排,相當有壓迫感的出現在沙灘,一望無際的湛藍大海。
海鷗與青鳥。
穿著泳褲和休閑花襯衫,五條悟依舊是帶著小圓墨鏡,不過這會夏油傑倒是把頭發半放開,扎成半個丸子頭,七海也難得掀起劉海,露出光潔的額頭,灰原則不合時宜的抱著一個救生圈。
眾人齊刷刷的看向灰原。
「救生圈?」
「還是鴨子形狀。」
「灰原你該不會,不會游泳吧?」
三人齊刷刷開口,意氣風發的少年形像轟然倒塌。
對同期和學長們的調侃完全不放在心上,灰原摸了摸自己的腦袋,傻笑道:「因為沒有游過,所以保險起見還是帶個游泳圈比較安全。」
「游泳圈倒是無所謂,為什麼我也要跟你們穿一樣的泳褲!」七海面無表情的吐槽。
能把一向沉穩的七海逼得開始吐槽,很難想像他們在換衣服的時候到底發生了什麼。
眼看七海又要爆炸,穿著游泳圈的灰原擋在他身前,試圖讓他冷靜一點,勸慰道:「嘛,這個泳褲還是蠻可愛的,七海不要生氣了。」
誰要穿屁股上帶著金毛犬的泳褲啊!
五條悟這家伙的竟然是白毛貓。
夏油傑學長也淪陷了嗎?!為什麼會同意穿狐狸圖案的泳褲!
可惡!
他們不知道羞恥的嗎?
被逼成吐槽帝的七海內心把他們祓除的心都有了。
「哈,七海你不覺得這個很可愛嗎?」某個完全把節操放在地上碾壓的家伙指了指自己衣服泳褲上的白毛貓,一副理所當然的表情:「超可愛的欸。」
要不是沒有白毛狐狸,他絕對也會買下的。
被迫穿著印有狐狸圖案的泳褲,在某種意義上夏油傑的下限和五條悟一樣是無限的。
夏油傑淡定的無視打鬧的同伴。
看著眼前碧藍的海灣,五條悟摸出不知道從哪裡摸出來排球:「來比賽?沙灘排球怎麼樣?」
「嘛,悟的話還真像個小孩子。」夏油傑相當淡定的伸手撩了一下散落的長發,毫不掩飾的炫耀,輕飄飄的說到,「我可是要陪著千離。」
溫柔的酷哥人設真的還好嗎?
灰原有一種微妙的見證了自家學長人設崩塌的感覺。
「夏油學長的表情真讓人不爽。」饒是迷弟的灰原也忍不住吐槽,被迫穿著印有秋田犬圖案的泳褲其實還是蠻可愛的。
看起來……真的很欠揍。
「拔拔、拔拔,這裡有螃蟹。」同樣穿著可愛大白貓圖案的親子泳褲小奈緒趴在沙灘邊大聲說道。
五條悟伸出一根手指摁住螃蟹,摸著下巴:「要是吃的話應該不錯。」
對比其吵吵鬧鬧的男生,女生組就顯得和諧了很多。
硝子帶著墨鏡,穿著泳衣,相當自然的評價了一句幾位的身材:「果然是只有身材能看的人渣。」
「嘛,少年氣很足吶,身材的話……我覺得果然還是傑的身材最好。」千離笑盈盈的說到。
「千離——硝子——要來游泳嗎?」五條悟站在不遠處大叫到。
余光瞥見夏油傑走來,硝子非常識相的衝著千離比了個拇指然後跑路,一邊跑一邊把手搭在腦袋上做了個愛心的形狀。
千離:……年輕的硝子,也很活潑呢。
「要游泳嗎?」自然也接收到了硝子信息,夏油傑淡定從容的出現,伸出手,「這一片海面很溫和。」
看著伸過來的手,傑這家伙……
千離笑了笑,把手搭上他的手掌上,這一回,對方自然的握緊,牽著她往海邊走去。
五條悟已經和小奈緒在沙灘邊堆起了古堡,灰原帶著游泳圈在水裡劃來劃去,連七海都一臉放松的躺在長椅上。
她收回視線看向傑,少年一向凝重的表情變得溫和,眼中帶著光。
生產倒計時:2
第37章
想娶你
陽光正好,玩到最後不出所料的成為了打水仗,要不是顧忌這裡還有普通人,那幾個家伙甚至會直接動用咒力。
囂張的五條悟仗著自己有無下限而瘋狂輸出水球,在場所有人都不能幸免於難。
這就導致,被五條悟迫害的眾人默契的只攻擊五條一個人。
「哈哈哈哈——打不到我,打不到我。」囂張的白毛在水裡靈活躲閃,左右偏頭間躲過看不見的水球和咒力。
把咒力夾雜著水球擊出去,這群家伙果然是認真的想揍悟。
陪在千離身側的夏油傑看了眼水面愈演愈烈的戰況,十分成熟且穩重的發出一聲感嘆:「悟啊,還真是小孩子性格。」
「傑不去玩嗎?」坐在一旁的千離笑著問道。
「我才不會——」那麼幼稚,話還沒說完,一個水球從天而降,直接砸在了夏油傑身上。
頭發瞬間打濕,衣服貼在皮膚上,徹底變成落湯雞,黑色的長發濕噠噠的還在滴水。
拳頭硬了。
「哈哈哈哈,傑好蠢,竟然沒躲開。」自他身後響起的是五條悟毫不掩飾的嘲笑聲。
很好,不用看也知道是誰干的好事。
夏油傑捏著拳頭,眼神危險,額上青筋浮現,扭頭一臉溫和的看向千離,開口道:「等我一會兒。」
他現在就去揍貓。
下一秒,包含咒力的拳頭直接衝向五條悟,順手甩出幾只四級咒靈。
「哈,這種小垃圾對我是沒有用的啦。」隨手一揮把咒靈消滅,還沒來得及繼續挑釁,灰原直接把小奈緒扔了過來。
在天上飛的小奈緒興奮張開手:「拔拔——」
條件反射的收起無下限,下一秒,奈緒被咒靈鳥叼走,七海和夏油傑同時提著桶。
清澈的海水揮灑而出。
霜白的短發被水覆蓋,湛藍的蒼瞳閉上,以免水進了眼睛,徹底淪為落湯雞一員。
「你們這群家伙!」五條悟不爽的大喊大叫。
「那群家伙,還真是玩的開心。」穿著泳裝的硝子走來,遞給了千離一杯常溫果汁:「剛剛五條是故意收起悟無下限的吧?」
「謝謝,硝子不去玩嗎?」她接過果汁後問道,「五條他們,其實很小孩子氣。」
完全不想和那群幼稚的家伙一起,硝子躺在沙灘椅上,墨鏡一戴,酷姐形像油然而生:「不要,太幼稚了。」
回頭看向在海裡玩耍的幾人,不得不說,硝子的話還是蠻正確的。
無論什麼時候,只要有五條在的地方就很熱鬧,這句話真的很對。
「他們臉上的表情很開心,偶爾放松一下也很不錯嘛,畢竟……他們也才十七八歲。」以一副過來人的口吻說道。
硝子狐疑,掀開墨鏡看向千離,這才反應過來,千離應該比他們大十多歲。
啊,所以現在的傑喜歡上千離的話,是姐弟戀?年下嗎?小奶狗的夏油傑?腦子裡瞬間想到很多奇怪劇情。
並且情節逐漸狗血化,硝子看向在海裡毫無形像可言的傑投以微妙的同情眼神。
他該不會是被當做弟弟了吧?
即使是同一個人,不同年紀是算同一個還是不同一個?
完了,要是未來的傑找過來,她要站在誰那一邊?
滿腦子胡思亂想的硝子開始沉思,她覺得這是個很嚴肅的事情。
正在看少年們打鬧的千離忽然一股冷汗。
總感覺有種被什麼東西盯上的奇妙感覺。
驚疑不定的往後看去,又什麼都沒有,難道是錯覺?
應該是錯覺吧?
等吃到心心念念的涼面已經是下午。
冰冰涼涼的冷面劃過喉嚨,帶起一股清爽,舒服到想讓人長嘆一聲。
在炎熱的夏日吃上一碗涼面,確實很解暑。
玩鬧了一上午,但眾人精神都相當不錯,咒術師強大的體力在這個時候體現的淋漓盡致,大家坐在涼面鋪子前的攤位,遮陽傘下溫度還算可以。
少年們姿勢隨意,單腳踩在椅子上,吊兒郎當的坐著。
「會太冰了嗎?」腦袋上掛著墨鏡的夏油傑側目,看向千離碗裡的面條,裡面還有大塊的冰塊。
刺眼的陽光被遮陽傘擋去,一旁是五條的吵鬧聲。
七海和硝子正在和啤酒,不會喝酒的五條悟用果汁和兩人拼酒,灰原則在一旁適時遞上灌滿的啤酒,順帶照顧好好吃飯的小奈緒。
吵吵鬧鬧的,充滿活力。
咬了一口冷面,並不算太涼,有點酸甜,呆萌的看向夏油傑,眉眼彎彎:「還可以哦,很好吃,傑要來點嗎?」
穿著敞開襯衫,因為太熱而在吃雪糕的夏油傑只是稍微愣了下,搖頭。
余光落在千離的頭頂,銀白長發中夾雜著一撮毛,抬起手,在她詫異的目光下把那撮毛拿了下來,隨意的扔掉,被海風瞬間吹走。
他語氣溫柔:「是一撮毛。」
「……哦。」她剛剛以為傑要摸自己來著。
「這邊有煙火大會,要看嗎?」灰原興致勃勃的指著手機,他們真的超幸運的欸,竟然可以遇到煙火大會。
煙灰大會啊,海邊的煙灰大會可是相當少見。
「去!」五條悟第一個應聲,衝著灰原豎起拇指,誇贊道:「干得不錯。」
千離不自覺的看向夏油傑。
而湊巧的是,對方也在看她。
「要去嗎?」
「好啊。」
兩人小聲說道,似乎是害怕被人聽到一般。
「喲,傑和千離在說什麼悄悄話~」神出鬼沒的五條出現在兩人中間,正好一邊一個,眼神充滿打趣的味道,「難道是准備約會?」
「是啊。」面對五條的調侃相當自在的千離微笑著響應,並為對方送去一擊重拳:「真可惜,五條君的妻子不在,不然可以試試四人約會?」
五條悟:……
瞬間KO。
七海和灰原望向千離,投以敬佩的眼神。
能一句話碾壓五條學長各種意義上都很強。
海邊煙花是晚上才開始,下午大家准備去和服店租聘晚上要穿的浴衣,結果五條悟這個土豪大手一揮,直接一人購入了一套嶄新的浴衣。
當之無愧的土豪。
「懷孕穿浴衣,會很難看吧。」換上浴衣的千離抬頭看向鏡中的自己,銀白長發被編成麻花辮垂在一旁,姿容艷麗又帶著和煦溫柔,寬松的櫻色和服襯得她皮膚白皙。
換上藏青色素色男士浴衣,夏油傑站在她身旁,低垂著眼眸,伸手把她耳畔那零落的碎發別在耳後,微笑著響應道:「不,不會很漂亮。」
眼中是不再掩飾的驚艷。
從試衣間出來,換上黑色浴衣,和小奈緒穿著親子裝的五條掃了眼那兩人的戀愛氛圍,默默地抱起小奈緒選擇跟七海站在一起。
七海微妙的看向五條,張嘴,最後還是問了出來:「五條學長有什麼事嗎?」
「……被傑那耀眼的戀愛氛圍刺激到。」實在是太可怕了,傑已經徹底壞掉了。五條悟心有戚戚,他十分懷疑,傑是不是被咒靈洗腦了。
戀愛氛圍?
不明所以的七海順著五條的目光看去,千離桑和夏油學長不知道在聊什麼,兩人臉上都帶著笑意,郎才女貌很是登對,是僅僅看著就會忍不住跟著微笑的溫柔。
夏油學長……最近好像變得和以前一樣了。
「感情很好。」不自覺的放松下來,七海看著那邊的兩人,淺淺說了一句。
五條悟瞬間看向七海,腦子裡閃過一句:難道七海也壞掉了嗎?
「拔拔不喜歡傑蜀黍和千離姨姨在一起嗎?」小奈緒好奇,抱著他的脖頸,聲音軟綿綿的:「但是傑蜀黍現在好像很開心。」
一瞬間,七海和奈緒齊刷刷的看向五條。
喂,雖然他是傑的摯友,但他也不會故意去破壞傑談戀愛啊。五條悟心底吐槽,看懂了七海和奈緒的擔心,伸手拍了拍兒子柔軟的短發,沉默了下,難得認真的回應道:「不,這樣的傑很好。」
七海微妙的看了眼五條。
說實話,五條學長的信用度很差勁,但在某些時候卻又是可靠的存在。
或許是因為夏油學長有了妻子而覺得寂寞?七海不確定的想到,畢竟夏油學長和五條學長經常在一起,是那種好朋友被搶走的感覺嗎?
同期不過一秒,他就想把自己的同情收回來。
思維發散的五條悟盯著千離的肚子嘀咕了一句:「要是真的是女兒的話,小奈緒你就去追。」
把傑的女兒騙回家,哈哈哈哈哈哈哈——
無論怎麼想都很有趣的樣子。
「追是什麼拔拔?」一臉茫然的小奈緒看向笑的分外不懷好意的拔拔,直覺不是什麼好事。
正准備給可愛的兒子科普,結果被七海按住肩膀,對方的表情十分微妙,死死地盯著五條悟的臉,良久,幽幽嘆了口氣:「學長,請不要那麼做,絕對會被夏油學長打死。」
「欸?你們在討論什麼?」掀開簾子走出來的灰原看到七海正和五條學長打鬧,於是好奇的問道。
「不,沒什麼。」七海搶先一步回答,堅決不能吧五條學長想要撬夏油學長女兒的事情說出去。
要是被夏油學長知道,有人已經在惦記他還沒出生的女兒……
七海向來從容不迫的臉上出現微妙的僵硬,他覺得,非常大的可能性夏油學長會把五條悟直接人道抹殺。
一向溫和的夏油學長生氣起來也是一件可怕的事情。
尤其本質上來說,夏油傑學長並不比五條悟好到哪裡去。
煙火大會在霞光中開啟。
道路兩邊都是熱鬧的攤販,來來往往的人群,即使有咒靈出現也是低級的四級,人群中更多的是愉悅和期待的心情。
穿著浴衣的少年少女們穿梭於人群之中。
「拔拔、拔拔,蘋果糖——」
「欸,看起來不錯的樣子。」
奈緒拉著五條悟要吃蘋果糖,貪吃的貓兒和小狐狸瞬間消失在人海之中。
七海和灰原一左一右走在硝子身旁,三人漫無目的,路兩邊是熱鬧的商販,霞光落在天地間,逐漸亮起的燈光變得璀璨明媚。
穿著橘黃色小雛菊浴衣的硝子看到不遠處的酒攤,叼著煙,愉悅的看向七海:「要去嗎?」
淺棕浴衣把金發少年襯托的格外溫柔,連向來嚴肅的面龐都顯得柔和了一些,他點點頭:「好。」
灰原看這兩人架勢,忍不住仰天長嘯:「又要喝酒啊。」
「快跟上,灰原。」
「喝酒才是人生。」
兩人同時開口。
一眨眼間,大家都離開。
而夏油傑似乎毫不意外。
千離看向身旁的傑,微微一笑道:「大家在讓我們單獨相處。」
「那,算是約會嗎?」狡猾的夏油傑出聲詢問。
「那——傑想跟我約會嗎?」她笑著把這個問題重新拋給了夏油傑。
原本想聽對方的撒嬌,不過,夏油傑輕嘆一聲,伸手主動握住千離的手,纖細的手被他握在手心:「很想、很想和千離約會。」
余光是萬千燭光,眼中只有她的身影。
年輕的傑也很可愛,千離輕笑:「那我們去約會吧。」
兩人十指相扣,緩慢的跟著人群慢慢往前走去。
天空的月光皎潔清冷,地上是人來人往的熱鬧。
「吶,傑,那個面具很可愛。」走了一段路,千離停下,拉著夏油傑的手走到面具攤。
坐落在角落半掩在黑暗中的小攤,紅色的綢布上放著各式面具,白色的半面上繪制著稀奇古怪的花紋。
有貓咪、狐狸、狗修……
「好可愛。」手指在面具上劃過,坐在攤位後的男子搖著蒲扇站起身,熱情招待道:「小姐要買一個嗎?500日元任選,這是您丈夫吧?您要不拿兩個算750日元。」
丈夫?夏油傑微微側頭以拳抵唇,心底蔓延起愉悅。
看出千離的喜歡,夏油傑彎了彎嘴角遞出錢幣。
「吶,傑這個狐狸很適合你哦~」目光在面具上一一劃過,最後千離拿起其中一個狐狸面具,是一只眼眶帶著紅色塗料的狐狸,她抬頭給夏油傑戴上,指腹接觸臉頰帶起的觸感柔軟且溫暖。
少年自覺俯身,任由她給自己戴上。
目光被視線遮擋,其他的五感變得更為強烈,目光與她漂亮的眼眸對上,她微微一笑,給他擺正面具。
指尖劃過對方的鼻梁,被面具掩蓋住的眼眸不掩溫柔。
夏油傑透過面具,輕松感受到千離溫和的視線,神情專注的看著對方,他想讓她更久的注視自己……
令人著迷且沉醉的目光。
耳邊的嘈雜聲盡數消失,只剩下女子低沉帶笑的嗓音回蕩。
「那,傑給我也挑一個吧?」
面對對方溫和的聲音,夏油傑不自覺的想要錯開對方的眼。
心跳聲無法克制。
挑一個?
回過神的夏油傑看向面具攤上擺放的面具,目光仔細的掃過眼前的一排面具,說起來,千離給人的感覺……
有了。
毫不猶豫的拿起角落的那個不起眼的面具。
「這個怎麼樣?」在對方還未反應過來的時候,笑著把面具戴到她的頭頂。
銀白的長發被壓下,面具的觸感接觸著皮膚。
站在他面前,仰著頭,任由對方給自己戴上,千離有點好奇:「是什麼?」
「猜一猜?」他沒有正面回答,滿足的看著千離,那個面具大小也正好。
看著自己身前小巧玲瓏的女子,少見的懵逼茫然,夏油傑有點手癢,他想摸摸對方的頭發,這種念頭從未如此強烈。
「咒術師都是任性的存在……所以傑的話做什麼都可以哦。」他身下伴隨著四周的吵鬧,女子的聲音帶著無盡的誘/惑。
夏油傑臉上的笑容變得更真切幾分。
咒術師就是隨心所欲的存在。
他輕輕嘆了口氣,不再壓抑自己的想法,心隨意動,他的手搭在了千離的腦袋,銀白長發柔軟飄逸,纏繞在指尖轉瞬即逝。
淡淡的花香席卷而來,他俯身,輕柔的吻落在她的發間。
近乎令人無法感觸的溫柔。
「走吧,我們去前面看,等下有煙火。」在千離還沒開口前,夏油傑就先一步拉著她的手往前走。
目光之中是熱鬧的人群,手往上觸碰到自己臉上的面具,撫摸著自己鼻翼上的東西。
兩人交叉而握的手緊了緊,察覺到夏油傑的情緒,余光落在身側的少年身上。
他的心情似乎很好,嘴角一直帶著笑意。
手指撫摸上臉頰上的面具,凹凸起伏,僅憑手感是摸不出是什麼,但她大概能猜得到。
嘴角克制不住的揚起,擁擠的人群中傳出女子溫和輕柔的聲線:「我想我知道是什麼了,很可愛。」
「嗯?」對此夏油傑只是低頭,自唇瓣間展開微笑,「你喜歡就好。」
「砰——砰——」
萬千煙火自天邊綻放。
「拔拔,是煙花!」屬於奈緒的聲音隔著人群傳來。
帶著面具的夏油傑和千離同時抬頭,人群往前走去,絢爛多彩的煙花在黑暗中綻放,掩蓋了星辰的光輝,五顏六色,姿態萬千。
「很漂亮——」千離小聲感嘆道。
話音剛落,夏油傑彎腰直接抱起了她。
「呀——」她的驚呼聲傳來,過於猝不及防,令她條件反射的抱住夏油傑。
寬大的衣袖擋住他的臉,夏油傑無奈伸手撩開衣袖。
注意到的千離立刻放下手,正准備讓他放自己下去,少年清朗帶笑的聲音響起;「抬頭,千離。」
聽著他的話往上看去。
無數煙花綻放,沒了擁擠的人群看的更清晰了。
碧綠的眼眸中是萬千綻放的煙火。
煙火之下是盛大且美麗的人世間。
驚嘆聲不絕於耳。
「吶,傑。」欣賞完煙花的千離笑著低頭,額頭抵著額頭,她伸出手捧住夏油傑的臉。
少年被她的動作弄得一愣,語氣有點飄忽:「怎麼?」
「謝謝,很美。」說完她把面具從臉上拿開,露出唇瓣,輕柔的吻落在了那雙紫色的眼眸之上。
噗通、噗通——
劇烈的心跳聲令人驚慌失措。
明明只是一個連吻都稱不上的接觸,卻令夏油傑面紅耳赤。
煙花過後,人群變得更為擁擠,夏油傑穩穩抱住千離行走在人群之中。
「噗……喂,那個是千離和夏油吧?」正在喝酒的硝子差點把酒都噴了出來,指著人群之中,比普通人高出半個身子的存在。
本身就有一米八,可以說是鶴立雞群的夏油傑就已經格外引人注意,再加上他抱著千離,兩人獨具一格的行徑格外突出。
七海喝完杯中的啤酒,冷白皮之上沒染上一絲緋紅。
倒是灰原的表情很震驚,砰得下撐著桌子站起來,然後下一秒在酒精的作用下感覺頭暈目眩直接跌坐回位置,七海和硝子看過去。
只見他,口齒不清的說著:「是夏油和千離前輩……」
唉,七海無奈的摁住他的肩膀,把他按在座位上,「你看錯了。」
「三個酒鬼——」五條的聲音自身後傳來,捧著橘子汁的奈緒笑嘻嘻的打招呼:「蜀黍,姨姨~」
硝子看了眼五條,又看了眼人群中的夏油傑,語氣有幾分微妙:「你沒有去跟蹤?」
這可完全不像是五條的性格,這種事他不應該跟蹤的很積極嗎?
被這麼調侃,五條悟也沒生氣,只是嘖了一聲,小奈緒自然的把吸管遞到拔拔嘴邊,狠狠地吸了一大口果汁,五條悟一屁股坐在空位上,咬著冰糖葫蘆說到:「我可不會去打擾別人戀愛。」
七海:你們信嗎?我不信。
硝子:……五條悟不作妖的概率,彗星撞地球了?
灰原:嗝——
暫時還不知道自己成了話題中心的夏油傑帶著千離往人煙稀少的地方走去。
「不問去哪裡嗎?」
「我想傑不會把我賣了才是。」
帶著無辜的聲音響起,在漆黑的夜晚,似乎嗅覺都變得敏銳起來,夏油傑能過輕松的聞到來自她是身上的獨特芳香。
在沒有人的空地,夏油傑召喚出游魚。
下一秒,風浪起,游魚直上。
黑發少年笑吟吟的看著她驚慌失措,眼中滿含笑意,曲腿坐在一旁,聲線已然帶上了成年後特有的低沉。
「我想請你看一場煙火——」
話音剛落,巨大的煙火騰空而起,在漆黑的夜空中綻放出絢爛的色彩。
映射在臉上,五彩斑斕。
夏油傑的聲音在巨大的煙火聲中變得模糊遙遠,「——雖然我不明白心底升起的欲念到底是不是愛。」
「但——」
「想和你在一起的念頭。」
「很強烈。」
即便是咒術師,也無法克制洶湧而來的感情。
輕柔的風掃過彼此的臉頰,掀起的發絲糾纏在了一起,黑白交錯。
帶笑的眼眸溫柔的注視著他,屬於千離的聲音響起:「沒關系,我們有很長很長的時間去尋找你想要的答案。」
她一直都在。
得到響應的夏油傑第一次露出坦率的,近乎熱烈的笑容,黑發少年坐在游魚之上,一把抱住千離:「謝謝——」
千離愣了下,隨即把手搭在他的後背,頭繩滑落,銀白的長發散開,萬千絲發散落於少年的背脊,黑暗中灼灼生輝,輕輕靠在他的肩膀上,任由那濃烈的松香包裹自己。
「傑的話,只需要做自己想做的事情就可以了。」
「……想娶你」
欸?
生娃倒計時:1
表白心意後生娃
很好
第38章
好像要生了?
海邊之旅玩的相當愉快,首當其衝的就是回來之後的夏油傑變得更加……中毒不淺。
千離有點懷疑自己是不是打開過去的方式不對勁。
不然為什麼傑會說出「想娶你……」
正常情況不是想成為男女朋友之類的嗎?
跳過的是不是太多了點?
按照五條的說法就是,傑這家伙已經徹底沒得救了。
所有的輕松愉悅,在回到咒術高專後消失殆盡,回來後的任務也沉重到讓人想死。
任務多到令人崩潰,還要寫檢討書。
關於這個,五條同志友情找了幾個檢討書代寫的大學生,幫忙代寫了眾人的檢討書,不然估計連睡覺的時間都沒有。
每人三萬字!
雖然很多,不過想到夜蛾一個人頂著那麼大壓力應付咒術高層,嘛,三萬字就三萬字吧,反正也不是他們寫。
好不容易給學生們擺平了來自高層的騷擾,但同一時間收到高層信息的夜蛾只覺得頭痛,再一次的感覺,校長就是個坑爹職位!
他為什麼要當校長!
一大早,拖著疲憊的身軀,把那兩個不叫人省心的家伙叫到教室。
還是那間教室,還是他們三。
三人大眼瞪小眼。
講台之上站著夜蛾,講台之下是兩個問題兒童,距離上次任務也就過去一周。
直接把無聊表現在臉上的五條悟,和分明就很無聊卻還是維持著虛假笑容的夏油傑。
無論怎麼看,這兩個家伙都是相當難搞的類型。
想到上層的通知,夜蛾難得感到頭痛。
「夜蛾~有什麼事情嗎~我可是很忙的。」一向不做人的五條悟抬了抬自己的小圓墨鏡,伸腿架在桌子上,一只手垂在椅子背後面,吊兒郎當的看著夜蛾。
光看這家伙的動作,就足以令人血壓升高。
真是個令人生氣的家伙。
身為校長,同時也是這兩個家伙的指導老師,他一定是上輩子毀滅了銀河系,這輩子才會遇到這兩個家伙。
夜蛾無比確信,自己上輩子絕對造孽了。
深吸口氣,開門見山:「這次來是因為千離和奈緒的事情,咒術高層已經知道她們的存在,他們要求千離、奈緒進行咒力測試。」
「測試合格登記在冊,千離需要解釋自己的出現問題,必要的話會被囚禁。」
語氣冷靜的把上層的話轉述給兩人。
奈緒還好說,畢竟是掛著五條家的名頭,即使咒術高層想要動,也得考慮一下五條家的名望。
但千離不一樣,即使夏油傑已經成為特級,但依舊無法庇護對咒術界有危險的存在。
果然話音剛落,滔天咒力迸發。
原本懶散坐在位置上無所事事的兩人露出野獸般凶殘的笑容。
「即使是咒術上層,也無法對沒有危害的咒術師進行任何舉動。」夜蛾開口壓下兩人的暴動。
面無表情的兩位DK興致缺缺,但咒力卻毫不掩飾,繼續攀升,開始變得危險。
是足以把人撕裂的凶殘咒力波動。
「對我的妻子動手的話。」比起五條悟要「安全」一些的夏油傑第一次露出可怕陰森的,類似於凶獸的表情,緩緩開口,似帶著深意:「他們是准備好見上帝了嗎?」
隨之而來的還有咒力的威脅。
「還真少見,傑真的生氣了。」與之相反的是五條悟一反常態的平靜,甚至還有種看好戲的心情,語氣隨意:「已經開始迫不及待的測試我們的底線,爛橘子果然是爛橘子。」
出於私心,夜蛾並不希望奈緒或者千離被高層盯上,但身為咒術師,他無法拒絕高層指派的任務。
「最近盡量不要離開她們。」夜蛾說完,語氣平靜的說到:「年紀大了,差點錯過任務安排,趕快走,不要在我眼前晃悠了,你們兩個小鬼。」
咒術高專的走廊傳出他刻意發出的腳步聲。
教室內只剩兩個DK,兩人姿勢相當瀟灑的坐在椅子上,如出一轍的難看臉色。
「爛橘子果然是爛橘子。」一邊說,還一邊做著被惡心到的表情,五條悟搞怪的動作一頓,語氣陡然正經,面無表情的看向夏油傑,「把他們直接殺死吧。」
心懷大義,並且比五條要成熟一些的夏油傑想陷入沉思。
不置可否咒術界高層又臭又爛,對待咒術師可以說是毫無人性,但沒有咒術界高層又無法維持咒術界正常運轉。
作為規則的制定者,無論是咒術界也好還是普通人的世界也好,墮落和貪婪是不可避免。
夏油傑深知人心不可測,人性陰暗扭曲。
他也曾在自己陰暗的思想裡放任自己墮落。
「……咒術界需要改革。」良久,他開口。
穿著高專校服的五條悟和夏油傑並肩走過長廊,陽光被屋檐擋去,兩人的身影半隱在黑暗之中。
這一回五條悟沒有反駁,只是平靜的說了句:「不能全部殺掉還真是可惜。」
夏日裡茂密的樹葉遮擋住烈日的陽光。
黑暗無所遁形,有陰影的地方總是會有污穢。
夏油傑看向五條悟,語氣帶著年少的意氣風發:「如果我們倆個一起的話,沒有什麼是不能實現的。」
聽到傑的話,悟懶散的神色認真的幾分,嘴角向上揚起,璀璨的霜白短發被風吹起。
「是啊,我們可是最強啊——」他的回應也一如既往的堅定。
剛做完手術的硝子打著哈切從醫務室走出,看到站在門口的夏油傑和五條悟時愣住,疑惑地問道:「你們倆怎麼在這?」
單手插兜的夏油傑微笑的攔住硝子,狹長的鳳眼更像是狡猾的狐狸,「喲,硝子~」
他和五條悟一左一右把硝子擋住。
硝子:……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但總感覺大事不妙。
她警惕的看著兩個屑DK,語氣微妙的說道:「我很忙,才准備回去睡覺。」
「很快很快,一分鐘~」五條悟語氣歡脫,但下一秒卻又變得無比正經:「說起來,那群老頭子的手伸的太長了。」
看到兩位同期如出一轍的嚴肅表情,硝子不再掙扎,一副任其宰割的懶散樣,只是說了句:「要是很麻煩的話,我可不會答應。」
於是乎,硝子就被兩個屑DK綁架了。
命運的轉輪開始發生偏移。
不知道是因為,千離這個特級咒術師的出現,再次打破本就已經傾斜的天平,還是因為五條悟和夏油傑日漸強大的咒力,最近的咒靈質量直線飆升。
已經快到了一級多如狗,特級滿地走的地步。
大概是上次大家集體跑路的事情惹怒了高層,以至於大家不得不進入瘋狂任務的階段。
對於咒術高專來說,就是任務量暴增。
今天依舊是學生被迫打工的「美好日子」。
陽光很好,醫療室的工作量也直線上升,千離就自告奮勇的來幫忙,她之前和硝子研究過各種治療藥劑,最近初見成效。
似乎確實有望可以真的達成。
「好累——」做完最後的工作,硝子起身伸了個懶腰,哢哢哢的聲音從腰上發出。
滿身疲憊。
從冰箱裡拿出面包,打開咬了一口,看向還在觀察的藥劑的千離,硝子兩頰鼓鼓的咬著面包說道:「不休息一下嗎?」
因為傑不在,又習慣性的咬住筆尾,千離神情專注的看著藥劑反應,記錄藥劑變化,等確定不會二次變化後,這才慢悠悠記錄起來。
片刻後,開口道:「快好了,如果順利的話,我們可以制造出能夠加速傷口愈合的藥,對於咒術師們來說也是不錯的保障。」
在未來這種藥劑早以推廣開,不過在現在這方面的知識都是一片空白,趁著她還在,可以填補這一塊知識。
「說起來,千離姐你的預產期是什麼時候?」硝子見她結束,脫下白大褂,習慣性的叼起一根煙,又想到她還在,只是叼著不吸。
說起來也就是最近了吧?
把記錄完的數據放到一邊,千離遲疑了下,問道:「今天幾號?」
「18號」
「……好像是後天。」
「欸?」
「哎哎哎?!」硝子瞬間從半死不活的狀態下清醒過來,蹭的下竄到千離身前,手足無措:「有沒有感覺不舒服?夏油呢?那家伙呢?!不是要提前一周住院嗎?我、我不會接生啊。」
「別擔心,相信自己。」偶爾也會腹黑的千離笑眯眯的拍了拍她的肩膀。
從未學過任何接生知識的硝子慌了。
生孩子怎麼生來著?需要做什麼?她一個花季少女哪裡來的接生經驗。
「不行不行,還是得去醫院笨蛋!」驚慌失措的硝子難得生氣,「夏油那家伙跑去哪裡了?這種時候任務也無所謂吧。」
看得出來,她真的在生氣。
千離不再開玩笑,「別擔心,醫生護士已經在高專內隨時待命。」
欸?握拳頭的硝子愣住。
在、在高專?
這麼說來確實在高專生產會更安全。
「好了,作為孕婦拜托你不要做事了。」放心下來的硝子無奈,隨口問道:「五條和夏油是去出任務了嗎?」
「好像大家都去任務了,之前積攢的任務有點多,不過硝子……」咬了一口面包的千離忽然停住,擋在硝子面前,面色凝重起來。
空氣中的咒力有問題。
即使身為後勤,對咒力的敏銳度絕不亞於其他人。
硝子也瞬間反應過來,兩人站直,面色嚴肅的看向那扇木門。
木門後面,咒力變得濃郁起來,有……咒靈!
天元的結界……
在變弱!
「吶,硝子,記得躲到我身後——」話音剛落,千離自腰間抽出長鞭直接甩出,咒力包裹著長鞭帶著凌冽的力道席卷而去,還未抵達門口的咒靈瞬間消散。
大門轟然倒塌,不過這時候硝子也不在意門的問題了。
面色凝重的看向門後的咒靈。
連樹枝上都站著數只低級咒靈,是蟲類咒靈。
「咒靈?!在高專?」清楚看到咒靈的硝子不可思議,「天元結界出問題了嗎?」
「大概?或許。」
千離用長鞭捆住硝子,銀白長發用咒力編織在了一起,語氣難得嚴肅:「我的咒力大部分用來保護孩子,所以不要離我太遠,我會來不及保護你。」
下一秒。
懷著孕的女子踩著欄杆,姿態輕盈,抱著硝子一躍而下。
硝子迅速捂住自己的嘴,把即將脫口而出的尖叫壓下。
「嘖,趁著大家都不在高專而來襲擊嗎?」即使懷著孕,在空中依舊靈活,千離用咒力把周身的咒靈盡數消滅,是一些低級的三級咒靈。
數量之多,多到可怕。
穩穩落地。
「天元大人!」 想到什麼的硝子驚恐的叫到。
雖然天元大人所在的地方很安全,但……
萬一這群咒靈是衝著天元大人去。
落地後千離毫不猶豫,立刻揮鞭掃開咒靈,掃了眼硝子:「會格鬥術嗎?」
「……會、會一點!」硝子猶豫的語氣變得堅定。
果然咒術師都不會逃避戰鬥,千離露出微笑:「很好,你只要負責把小怪掃掉就好了,剩下的交給我。」
「是!」
一把太刀被千離擲出,硝子接住劍鞘,拔出太刀,握刀手勢還算標准。
「就先清理這邊的咒靈吧,估計等下大家就趕回來了,或許還會有傷員。」被咒靈包裹住的女子游刃有余的揮舞著長鞭,還有閑心指點一下硝子那算不上正確的揮刀姿勢。
時不時救下陷入麻煩的硝子。
兩人的輸出變得穩定,四周的咒靈也逐步少去。
與此同時,收到監督通知,奮力往回趕的五條悟和夏油傑已經完全不在乎是否會被普通人看到。
也幸虧,最近他們的任務地點都不遠。
在進入高專結界的瞬間。
夏油傑的目光驟然瞪大。
在房梁上蹦跑跳躍的孕婦看上去還真是活力滿滿。
嚇得他心髒驟停。
操控游魚迅速抱住正在輸出的千離。
感受到是對方的氣息,千離笑眯眯的收起長鞭。
巨大的咒力擦著兩人的身旁直接殲滅底下的咒力,飄在半空,抱著兒子的五條悟也出現。
掀開小圓墨鏡,居高臨下的看著底下醜陋的生物,喧囂的風吹起他額前的劉海,起手式:「術式順轉*蒼——」
把大招當平A,一擊即中。
巨大的力量直接在特級咒靈身上炸開一個空洞,瞬間祓除。
地面出現深坑,森林盡數被毀。
被夏油傑抱在懷裡的千離心虛且僵硬,少年的臉色非常難看。
千離微妙的眨眨眼,被傑公主抱的很近,停頓了一下,打招呼道:「嗨,傑,下午好?」
頭皮發麻,後怕不已的傑忍不住想要給她一拳頭。
「笨蛋!你是孕婦啊!」
「……咳咳,我剛剛看到七海和灰原好像遇到了麻煩。」心虛不已的千離轉移話題。
飄在半空的五條悟顯然也看到了不遠處陷入苦戰的七海和灰原,正准備直接大招解決。
「灰原!」地上傳出七海的怒吼,剛剛灰原所站的地方出現一只奇怪的咒靈,一爪直接穿透了灰原的腹部。
察覺後輩遭到危險,夏油傑立刻放出特級咒靈。
特級遐想怨靈*玉藻前!
狐尾直接穿透咒靈的爪子救下灰原。
七海立刻抱住倒地的灰原,稍微檢查了一下,雖然受傷嚴重但沒有傷及要害,等下硝子學姐治療就可以。
騷動在夏油傑和五條悟的雷霆萬鈞之下得以平息。
五條悟和夏油傑對視一眼,面色凝重。
這次咒術高專遇襲似乎和天元有關。
「痛——傑——」等緊繃的神經放松下來,千離後知後覺感到一陣陣痛,臉色蒼白,「吶,傑,我好像要生了。」
夏油傑:……
徹底僵硬。
「什麼?」
「我要生了。」
一問一答間,夏油傑瞬間感覺世界要塌了!
大片的陽光落在身上,感受不到一點溫暖和炙熱,只有茫然,大腦好像宕機無法處理對方說的話,讓人無措。
夏油千離要生了!
「悟,我帶千離去醫務室,她要生了,剩下的拜托你了。」幾乎是瞬間,還沒徹底宕機的大腦重新運轉,夏油傑吼道。
一發大招直接解決剩下的咒靈,五條悟懵逼了一下,還是趴在他肩上的小奈緒先反應過來:「姨姨要生妹妹了嗎?」
「啊,交給我吧。」這種時候相當靠譜的五條悟一口應下
奈緒化作狐狸趴在拔拔頭頂,夏油傑面色凝重,看了眼咒力開始不平穩的千離,看向悟的眼神難得認真,語氣沉重,「拜托你了,悟。」
五條神色依舊張揚,擋在夏油傑身前輕而易舉的消滅所有的咒靈,要不是不能直接大範圍攻擊,他可以祓除的更快。
滿身狼狽的七海背起受傷的灰原坐上傑的咒靈,語氣帶著愧疚與不安:「抱歉學長——」是他們兩個拖後腿了。
五條悟難得沒有說挑釁或者輕蔑的話。
蒼藍色的眼眸落在七海和灰原身上,薄唇上揚,帶起少年的桀驁不馴:「你們已經做的很好了。」
夏油傑飛快的帶著千離去往早已准備好的醫務室。
夜蛾也出現,看到夏油傑時點頭示意,然後繼續投身戰鬥,除此之外,負責首位天元位置的幾位咒術師也現身。
咒靈數量遠比想像的多。
是天元出問題了?還是咒術界高層的動作?夏油傑腦子飛快運轉。
第一次覺得悟的殺死爛橘子計劃還蠻不錯的。
向來平和的臉上不再掛著虛假的溫柔,陰沉的讓人害怕。
游魚在空中飛快劃過。
接到傑的電話就立刻著手准備,早已等候在醫務室,拿著太刀的硝子在看到半空中的咒靈後把煙碾碎,輕吐了個煙圈。
這次還真是危險。
游魚貼地,夏油傑抱著已經開始陣痛的千離下來。
「送去裡面吧。」她對夏油傑說到。
此刻早已不復往日從容冷靜的夏油傑沉默的點點頭。
硝子從懷裡拿出藥劑遞給千離:「這是恢復體力用的,或許會需要,等治療好其他人我就會趕過去。」
看著硝子疲憊的狀態,夏油傑沉默了下,道謝:「謝謝。」
「還真是少見,你竟然會道謝。」硝子也知道現在不是聊天的時候,擺擺手示意他快去,游魚向上漂浮,她的聲音也逐漸變得遙遠朦朧。
但,夏油傑還是輕易就聽清了她的話。
「夏油,現在的你……很好。」
很好嗎?
夕陽染紅的暮色之下,夏油傑仰頭,天際霞光萬丈,耳邊是咒靈的哀鳴,無數情緒在心間翻湧而起,轉瞬即逝。
是啊,他覺得現在的他很好。
硝子回過神揉了揉自己的頭發,轉身去了醫務室。
希望,一切都能平安。
已經抵達產房,醫生護士均已到位,小護士檢查了一下千離的狀態:「還沒開指,不要急再等等。」
「需要我做什麼嗎?」從未見過女性生產,夏油傑看著躺在床上滿臉痛苦的千離,心情跌宕起伏,不由自主的問道。
看他緊張的模樣,護士小姐露出安撫的笑容,「不用擔心,夫人還沒到可以生產的地步,再等等。」
身為巫女千離比普通人更了解自身,同樣她清楚自身血脈對咒靈的吸引力,而天元結界在此刻出現問題,顯然是有備而來。
陣痛褪去,千離強撐著一口氣,拉過夏油傑,臉色蒼白無力,開口道:「抱歉,請召集所有能召集的咒術師,在我生產的時候,大概會被咒靈攻擊……」
隨著對方的話,夏油傑陷入一瞬間的空白。
會被咒靈攻擊?
難道這次天元結界出問題是有人故意針對千離?
「我的肉體和我的血脈,對於……對於,咒靈來說,是最好的補品……啊!」感受著宮縮,千離的面容格外慘白,即使身為特級,也無法抵抗生育帶來的痛苦,即使可以用反轉術式治療也是一樣。
看著對方痛苦的表情,夏油傑有些手足無措。
陣痛再次褪去,千離的痛苦稍微好了那麼一點。
趁著宮縮停止,用最快的速度說道:「更多的咒靈會襲擊,無論是一級還是特級,請務必召集所有能夠召集的咒術師,這會是一場惡戰。」
所有的訊息在腦子裡轉了一圈,夏油傑握住千離的手:「別擔心,有我和悟。」他有自信。
「不用陪著我,去幫他們吧。」千離臉色蒼白,比起她來說,咒術師更危險,無論這次是誰的動作,能夠讓天元無法維持結界內鬼必然在咒術界高層。
只不過不清楚到底是湊巧還是刻意選在她生育前夕。
夏油傑剛想拒絕,畢竟目前看來,三級二級咒靈根本不會帶來什麼傷害。
「去!傑,不要讓自己後悔,這裡屬於天元的結界很堅固,你放心,我的生產也沒有那麼快,早點解決危險,我會和小家伙一起等你——」
面色蒼白的女子躺在床上,緩緩勾起明媚的笑意,哪怕額間被汗水浸濕也無礙她的美貌,伸手撫摸上傑的臉頰,聲音壓低。
「不是說好的,要告訴我們,孩子的名字嗎?」
夏油傑臉上不再是溫柔的笑容,毫不掩飾的陰暗,在那雙堅持的碧綠眼眸,他緩緩的嘆了口氣。
俯身,松木香襲來,輕柔的吻落在她的臉頰,來自傑的低沉嗓音響起:「我在這裡放了兩只特級咒靈,我會盡快趕回來的。」
「好,我等你——」
生了生了
是羂索留在高專的內線干的~
目的就是那樣這樣——
動漫已經到了甚爾劇情,嘖
PS:虎杖會比教主傑先一步出場哦~
第39章
想要童養媳嗎?
遠去的腳步聲響起,兩只特級咒靈隱藏於黑暗中,面色蒼白的女子表情稍微好了那麼一點。
她滿頭大汗的躺在床上,渾身脫力。
「呼吸放長,目前來說還沒有到可以生產的地步,夫人深吸氣。」護士溫柔的聲音像是一束光,照亮她糟糕的大腦。
呼——
她笑了笑,感受空氣中越發濃郁的咒力,語氣帶著自我調侃:「沒想到會這麼危險。」
即使聽不到,她也能感受到,自那扇門後在戰鬥的大家。
與此同時,再次趕到戰場的夏油傑此刻才意識到千離所言非虛。
天元的結界變得稀薄,無數咒靈攀附於結界外部,如影隨形。
隨手放出咒靈救下受傷的咒術師,夏油傑看到夜蛾,直接衝過去,包裹著咒力的拳頭把准備襲擊他的咒靈清理。
無數咒靈被夏油傑放出。
比之百鬼夜行更像百鬼夜行。
稍微喘口氣的夜蛾看著滿天的咒靈,屬於夏油傑的咒靈和外面的咒靈相互絞殺。
天空被咒靈覆蓋,投下一片陰翳,夜蛾微妙的說了句:「看起來真像是百鬼夜行。」
「……與其說這個,不如告訴我天元到底怎麼了吧。」分神吐槽的夏油傑順手救下一個監督實習生,往旁邊一扔直接送到咒靈身上,指揮咒靈把他帶到安全的地方。
不知名的路人監督抱緊咒靈,嘴裡碎念著:「嗚嗚嗚嗚,謝謝夏油前輩,差點就死了。」
夏油傑拍了拍他的肩膀,「打不贏的話就去硝子那邊,不要亂跑。」
有了夏油傑而壓力驟降,夜蛾依舊是那副澀會哥模樣,語氣冷靜的說道:「應該是被影響了,不過天元大人很快就恢復過來,但不知道為什麼那些咒靈無視結界,一擁而上。」
聽到對方的疑惑,夏油傑立刻想起千離說的。
難道真的和她的生產有關?
飄在半空的五條悟幾乎成了天空咒靈的木樁,不過擁有無下限來說,咒靈的輸出對於他來說等於沒有,抬起手,直接把蒼當平A使用,彈指間摧毀大片,嘖了一聲:「還真是垃圾,弱爆了。」
系在手腕上的鈴鐺聲響起。
鈴鐺聲抵擋了咒靈的進攻,他們無視五條悟的存在,往兩邊散去。
趴在五條身上的小奈緒反應過來,眼神都亮了幾分,輕快的叫到:「是麻麻!」
「哈?」不過很快,五條悟就理解的了奈緒的意思。
意識再次出現在神廟之上,早稻御禾赤腳坐在屋檐上,還是那副懶散妖冶的模樣,見他出現,涼涼的掀了掀眼瞼。
「小御禾~」輕快的聲音響起,五條悟瞬身出現在她身側,單手插兜,姿態隨意,語氣帶幾分認真:「嘛,雖然很想和小御禾聊天,不過我現在很忙,等我忙完再來找你吧~」
「你身邊竟然有日暮的血脈?」懶散的女音響起,再五條悟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狐尾纏繞住他的腰,順手薅了一把,意料之中的柔軟觸感。
「日暮?千離?」五條悟花了0.1秒確定對方說的是誰。
早稻御禾的表情變得意味深長起來,狐尾伴隨著鈴聲左右搖晃,女子嬌媚的容貌在夕陽下更顯張揚:「還真是個不錯的好消息~吶,你的領域應該也差不多完善了吧?」
五條悟看向對方,蒼瞳透著奇怪的色彩,意有所指:「看來小御禾很關心我呢~」
早稻御禾的表情變得微妙起來,湊近,馥郁的檀香席卷而來,她伸手攬住五條悟的脖頸,親密無間的靠在他的胸口,心跳聲在一瞬間的張皇失措後變得平緩且有力。
「我可是~很期待和你見面——」
伴隨著狐狸的低語,五條悟的意識回籠。
夕陽墜落地平線,受傷的咒術師們聚集在醫務室。
本該忙碌的硝子倒是沒有想像中的那麼繁忙,和千離一起制作的藥水極大的緩解了她的工作量。
空氣中的咒力以超越常理的速度聚集。
她神色淡定的看向窗外,少見的在醫務室抽起了煙。
「硝子,你在擔心他們嗎?」受傷的二級咒術師問道。
靠在窗邊的少女沒有回答,他自顧自的說:「別擔心,五條和夏油可是最強的。」
黑夜蔓延。
咒術高專的戰鬥此刻才開始。
所有人以五條悟為首,嚴陣以待。
倒塌的房屋亦或者廢墟之上,所有人注視著前方霜白短發的少年。
咒術界以強者為尊。
「還真是誇張的咒靈數量。」治療好傷勢的七海冷靜的說道,衣服還是那套破破爛爛的咒術高專校服。
日下部握住隨身攜帶的佩刀:「只是結界失控了會兒,這數量也太誇張了吧。」
「我是絕對不會讓它們打擾到夏油前輩的。」治療完畢後立刻趕過來,戰鬥欲高漲的灰原意氣風發。
身穿旗袍,特地趕回來的冥冥拿著等身高的斧頭打了個哈切,語氣隨意,看向五條悟道:「記得結束後錢打我賬戶。」
連歌姬都穿著正統巫女裝,腳上和手上都綁著鈴鐺,一旦開始立刻給眾人增福。
至於其他的外校的咒術師就更多了。
難得的眾人齊聚。
穿著高專校服,神色透著桀驁不馴的五條悟抬起頭,湛藍的天空之瞳倒影出漆黑的夜空,咒靈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彙聚,所有人靜待他的指令。
無論是激動還是恐懼,在這個時刻,心跳聲都變得遙不可及。
所有人的目光只有那群咒靈。
奈緒抱著爸爸,狐耳從腦袋上冒出來,仔細聽著屬於千離姨姨的聲音,從遙遠的後方傳來陣陣叫喊。
包含著痛苦和期待的聲音。
狐耳晃動一二,小奈緒的臉上充滿好奇,對眼前的咒靈絲毫不怕,軟綿綿的問道:「是妹妹要出生了嗎?」
「哈,還真是令人期待的誕生。」自信囂張的話語聲響起,下一秒,霜白短發的神子五條悟摘下小圓墨鏡,隨意扔掉,這像是一個指令,所有人變得緊張起來,肆意的笑容伴隨著癲狂的聲音:「來吧,大干一場吧!」
「是!」
強有力的,來自同伴們的回應聲響起。
話音剛落,無數咒術師傾巢而出。
夜蛾指揮著咒骸直接把飛來的咒靈捏爆,低沉略帶疲憊的嗓音問道:「需要留給夏油傑吞噬嗎?」
「這樣的話,收費要多加一百萬~」輕飄飄的語氣傳出,染血的巨斧被投擲出,冥冥踩在斧柄上翩翩起舞,銀白長發被扎成麻花辮,映襯著紫色的旗袍裙,優雅且瀟灑。
祈願鈴響起,來自巫女優雅的舞步邁開。
穿著紅白巫女服的歌姬跳起祈願舞,咒力自歌姬身上輻射開,加持在眾人身上,開始給友方增幅。
一時間所有的咒術齊飛,咒靈像是沒有理智一般襲來,難得大面積進行廝殺,還有五條悟這家伙護航,咒術師幾乎默契的開始磨煉起自己的技藝。
緊張亦或者害怕?
咒術師才沒有這種糟糕的情緒。
來吧,瘋狂的大干一場!
比起前方凶殘的戰鬥,後方可以說相當平靜,硝子有條不紊的在救治倒霉受傷的咒術師。
多數來說,不少是被五條給誤傷的……
嘛,五條悟那家伙放在戰場上絕對是大殺器。
還有祓除錯咒靈,把夏油傑咒靈祓除結果被揍的,總之這一次的群戰可以說是毫無默契可言。
沒團滅,那是全靠戰力支撐。
「五條那個家伙!可惡,痛痛痛,硝子輕點,輕點。」倒霉的咒術師摸著傷口,表情沉重,他竟然不是被咒靈打傷,而是因為擋在了五條悟攻擊處,倒霉的受到牽連。
說出去簡直會被笑死。
硝子無語的把配出來的治療藥劑遞給對方。
「欸?不是反轉術式嗎?」對方一臉懵逼。
咬著香煙,硝子語氣無語,語氣懶散且隨意:「拜托,我就一個人,反轉術式也是要耗費咒力的,哪有那麼多咒力,湊合喝吧,反正治療效果也不錯。」
頗有一種無良醫師無證治病的感覺。
「……」二級咒術師的表情有點微妙,總感覺自己會被毒死,拿到藥劑的手抖了抖,吞了吞口水,擔心的問道:「真的沒關系嗎?」
「死不了,死不了,趕緊喝了,下一個。」硝子表情無語,指了指後面:「那群都是喝完的,還活蹦亂跳。」
白簾子後面一群三級、二級的咒術師紛紛豎起拇指,倒霉的咒術師看大家確實還活著,咽了咽口水,略帶遲疑,閉著眼一副英勇就義的表情,仰頭一口吞下。
欸?還蠻好喝的,酸酸甜甜……
還沒等他感嘆完,下一秒身體猶如被蟲子啃咬一般難受,受傷的地方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恢復。
不過一分鐘徹底恢復,連帶著咒力都恢復了不少。
「這個很厲害啊。」他誇獎道。
「好了,下一個,醫藥費記得付一下。」
硝子看向窗外,不知道五條他們幾個怎麼樣。
千離應該生產順利吧?好麻煩啊,五條那個混蛋就不能少誤傷一點嗎!
後方產房,陪著千離生產的夏油傑第一次感受到擔憂的情緒。
「啊——」猛地瞪大眼,那種來自體內的痛感令她大喊,千離冷汗淋漓,汗水打濕絲發,宮縮並不會因為她是咒術師而減弱。
他握住對方的手,即便她現在全然沒有往日的溫柔,但在夏油傑看來卻依舊美好。
「很、很痛嗎?」即使可以面不改色的接受自己腹部被捅出一個大洞,但是在看到千離躺在床上痛苦大叫時,夏油傑完全的驚慌失措。
大腦一片空白,完全不知道該做些什麼。
陣痛襲來,千離強行保持冷靜。
張大嘴,劇烈的痛苦襲來,夏油傑條件反射的把自己的手伸到千離嘴邊。
一口咬下去,深可見血。
一旁的護士驚呆了,「等下,先生你不用這樣,出血了。」
面對自己被咬出血的手,夏油傑卻是一臉平靜,露出溫和到近乎可怕的笑容:「不用擔心,我沒關系。」
小護士微妙的感覺到對方的笑容很恐怖,尤其對方對手上的傷痕完全無視的態度,眼神變得驚恐起來,咒術師果然都是瘋子,老師你說的好對!
好可怕!
「沒關系,千離——咬吧——」他溫柔的撫摸上千離滿是汗珠的額間。
咒力一直很平緩。
破曉的陽光衝破第一縷黑暗,嬰兒的啼哭聲響徹黎明。
護士的聲音傳來:「是個女孩,很可愛。」
脫力的千離直接昏睡過去。
夏油傑掃了眼孩子,目光停小家伙紅撲撲的臉蛋上,蜷著拳頭的小娃娃,僅僅是看著對方,心底就會騰升起所謂的憐愛之情。
柔軟的、脆弱的、需要他全力保護的存在。
難道悟看到奈緒的時候,也是這樣的感情嗎?
他不知道,但唯一清楚的是他覺得溫暖,嘴角緩緩上揚,近乎溫和的笑容,「就叫陽梨吧。」
屬於夏油傑的女兒出生。
是個黑發碧眼的小姑娘,皮膚紅撲撲,皺巴巴的。
隨著第一縷陽光的升起,嬰兒的啼哭聲響起。
晨曦破曉,戰鬥了一夜的咒術師們在看到逐漸退去的咒靈時微微松了口氣,即使還有力氣繼續打,但再打下去的損耗也是成倍的。
人類到底是沒有咒靈的力量,會疲憊、困倦的人類無法成為咒靈那樣不知疲倦的存在。
「喂,這群東西好像在往外走。」日下部操控著太刀吼道,冷汗淋漓,打了一夜差點死掉,他單手把太刀插在地上,靠太刀撐著身體,粗喘著氣,整個人都快累慘了。
冥冥放下斧頭,從容且冷靜,精致的眉眼看向逐漸升起的太陽:「要結束了?」
「好累。」身為控場的歌姬消耗並不比戰鬥的咒術師少,她扶著腰感覺自己要廢了。
咒靈瘋狂往外撤去,戰鬥了一晚上,高專的建築全部崩塌,一片狼藉。
結束了一天的戰鬥,和其他人滿身疲憊不一樣,五條悟依舊是活力滿滿,在他腦袋上睡了一晚上的小狐狸清醒,甩了甩腦袋。
「拔拔——結束了嗎?」小奈緒嗲聲嗲氣的說道
五條悟單腿翹在石階,站在廢墟之上,神情冷漠,碧藍的蒼瞳之下是無盡的廢墟和戰火,此刻那個被譽為神子降世的男人才真正的像個神,低頭垂憐世人。
沉默不語的少年正在飛速思考。
無論是天元的結界突然出現問題,還是千離的生產,以及小御禾說的日暮家的血脈……
這一次的襲擊或許一開始是意外,不,應該說從一開始就不是意外。
是誰?
是誰在背後操控?爛橘子?
不,以爛橘子來說他們沒能力操控這麼多咒靈,更何況,那群貪生怕死的家伙不敢拿天元當砝碼。
還有比爛橘子更惡心的家伙?
是誰?
滲透在爛橘子之中?
「拔拔?拔拔?」小奈緒嗲嗲的聲音喚回五條悟的理智。
凝重的氣氛消散一空,回過神的五條悟摸了摸他的小腦袋,語氣輕快:「結束了哦~」
隨著五條悟的聲音逐漸散去,戒備中的咒術師們徹底解放,相互歡呼,他們竟然在百鬼夜行中撐下來了!無一人死亡!
「啊!終於結束了!」
「好幸運,這次竟然毫發無損。」
半空中的五條緩慢落下,伸了個懶腰,淡漠的眼眸掃過地上的狼藉,和一群精疲力盡的家伙截然不同,即使戰鬥一晚上,對他來說也沒太大的影響。
腦子裡忽然閃出某個有趣的想法。
「吶,小奈緒~想看小妹妹嗎?」充滿誘/惑的聲音響起,某個精力充沛的大貓起了好奇心。
經過一晚上可以說是強力拆除,高專可以說一片廢墟。
小奈緒茫然的眨眨眼:「但是……妹妹現在很脆弱,不能去。」
「嘛,我可是擁有無下限呢~」五條悟豎起拇指,噌的下消失。
見五條悟消失,七海和灰原莫名有種不好的預感。
累虛脫的灰原一屁股坐在廢墟之上,忍不住開口道:「五條學長不會是去千離前輩那邊去了吧?」
「……希望五條學長可以理智一點,畢竟大家已經無法再承受一次百鬼夜行了。」七海往後躺去,粗喘著氣,頭發凌亂,雖然累得要死,但心情卻意外的輕松。
萬一五條學長把夏油學長惹毛了……
大家又得一起死了吧?
耀眼的陽光灑滿天際,落在眾人身上。
彼此攙扶著走向勝利。
醫療室內,大白貓抱著好奇的小家伙走在白色的過道,比起外面的凌亂崩塌,這裡面安靜的像是從未發生過戰鬥一樣。
熟門熟路的走到病房,千離和夏油傑都不在,只有兩只戒備的咒靈,五條悟淡定的步入。
蜷縮在粉色襁褓中的可愛小嬰兒。
因為剛出生不久還是小小的一團。
白白嫩嫩的,像是軟綿綿的豆腐,頭發是純黑,看不出眼睛大小,也看不出五官,不過皮膚很白。
小奈緒趴在床邊好奇的看著超小號的小寶寶。
眼睛要是像傑的話很糟糕吧?五條悟摸著下巴,暗自思襯。
偷偷溜進來的五條悟和小奈緒趴在保溫箱邊上,專注的看著裡面沉睡的小家伙竊竊私語。
「吶,小奈緒。」蒼瞳認真的盯著保溫箱裡安然酣睡的小家伙,五條悟表情認真地說道:「娶她做老婆嗎?」
「?」如出一轍的漂亮眼眸中流露出不解,小奈緒奶聲奶氣的問道:「老婆?」
「嘿嘿嘿——」滿心壞心眼的貓兒偷笑,笑的焉兒壞,小聲嘀咕:「就是把她娶回家,傑的女兒嫁到五條家也蠻不錯的。」
完全不懂拔拔在說什麼,但微妙的覺得不是什麼好事情,小奈緒小聲說道:「是把妹妹抱回家養嗎?」
「嘛,差不多是這個意思,青梅竹馬,兩小無猜,很不錯嘛。」腦補著奇怪東西的五條悟表情很可怕,即使是喜歡拔拔的小奈緒都忍不住往後退了一步。
小奈緒可疑的沉默了一下,不得不告訴說:「傑蜀黍會打死我們的。」
「笨蛋——」五條悟嫌棄的看向自家「不開竅」的兒子,伸手戳了戳他的臉頰,小聲說道:「只要你征服了傑的女兒,到時候傑才不會打死我們。」
「哦——你要不要再說一遍——」
陰影自頭頂落下,神出鬼沒的夏油傑笑的「和藹可親」,一臉陰沉的看向正在打自己女兒注意的某人,毫不客氣的一拳揍下去。
這一回,沒有無下限的阻攔,他順利的揍到了五條悟。
腦袋上鼓起一個大包,還記得不能吵鬧的五條悟一臉不滿的看向夏油傑。
「你這家伙!」面無表情的拎著五條悟的後衣領把他從房間拽出來,夏油傑表情一冷:「你剛剛在教小奈緒什麼?」
「哈?沒有。」堅決不承認自己在讓小奈緒「勾引」他的女兒,在某些時候還是相當「識相」,五條悟抱起小奈緒,裝作困頓的打了個哈切,「嘛,好困啊,我要睡覺去了,傑再見喲~」
「悟。」
「喂喂喂,我可是很困——」
「謝謝,辛苦你了。」
下一秒,傑的聲音傳來,帶著輕嘆和溫柔,那雙紫色的眼眸溫柔的注視著他。
五條悟吊兒郎當的表情一頓,下一秒,神色變得張揚起來:「我可是最強的,無論什麼時候,我都會,保護你們——」
保護?
這個笨蛋。
夏油傑忍不住露出輕笑,他也有被保護的一天嗎?
微妙的令人感覺不討厭呢。
被悟保護著。
那麼下一次,換他保護悟吧。
無論什麼時候。
見悟真的離開,夏油收回目光,千離被帶去給硝子治療,房間裡的小陽梨酣然入睡,即使窗外千瘡百孔,但對於夏油傑來說。
今天是美好的一天。
回到宿舍,高專唯二沒有被破壞的建築,還保持著該有的完整,不然他們這群家伙,連睡覺的地方都沒了。
小奈緒一回房間就撲倒在床上,困倦的打了個哈切,化作小狐狸的樣子捂著腦袋開始睡覺。
昨夜,他也跟著戰鬥了很長一段時間。
五條悟從冰箱拿出蛋糕吃了起來,沒有咋咋呼呼,只是靠在桌子邊安靜的攝入所需要的糖分,解決完後洗個了個澡,即使有無下限,他也喜歡被水浸泡的感覺。
換上睡衣出來,少見的顯得有些疲憊,蒼瞳被掩蓋,抱住小狐狸,兩張類似的面容陷入安然的沉睡。
屋內陷入沉寂。
睡夢之中,不出意外的再一次出現在了紅色鳥居之下。
滿目星辰。
耀眼且璀璨。
「喲~來了嗎?」嬌媚的女子回過頭,早稻御禾似乎早已等候於此。
神情淡漠的五條悟在看到對方時,疏離清冷的神色變得溫和了那麼一點,桀驁不馴的少年在落日的余暉下緩緩走過去,然後,一把抱住對方。
像是把對方當做抱枕一樣埋在懷裡,腦袋蹭著她的臉頰撒嬌:「好困~」
他一個人扛了將近70%的百鬼,即使是他也會覺得有點點疲憊。
當然,真的只是一點點。
九條尾巴自然的抱住彼此,軟綿綿的搭在他身上。
「要膝枕嗎?」
「要~」
金色的長發散落在他的胸口,清冷的神廟,少年放松著身體躺在木地板上,淡淡的鈴蘭香縈繞鼻翼,接著便是女子溫柔的低語:「睡吧,你做的很好。」
指尖穿過霜白的短發。
少年閉上蒼藍的瞳眸。
夏油傑:我真的會殺了你的——
五條悟:嘛,小奈緒你要加油哦~
第二篇章開啟
各方面的修羅場~
另外,千離的溫柔是:讓傑明白自己需要對方,肯定傑大義的意義
早稻御禾的溫柔是:可以讓大貓放松的做自己,陪大貓玩鬧的類型
兩個人的溫柔類型是不一樣的
雖然目前看來兩個都是年下*大姐姐的類型~
第40章
虎杖悠仁
被百鬼破壞的高專暫時沒這麼快修好,不過咒術師們的任務還是得繼續,還沒休息幾天又重新開始任務。
一切都往好的方向走去。
因為千離和硝子制作的藥劑在這次群戰中效果顯著。
千離成功得到了,屬於自己的咒術師身份。
而七海和灰原自然也在修整好後接受新任務。
只不過,原本應該平順結束的三級任務出現了准一級咒靈!
沒有任何可以求助的地方,令人感到壓抑的咒力席卷而來。
殘破的村落空無一人,村民失蹤事件,祭祀的古老祭壇,還有遠超兩人水平的咒力氣息。
昏暗的天空,看不見星辰月光,令人窒息的咒力縈繞在周身。
一只手已經被廢,強撐著力量,用左手拿起短刀在後面戒備。
踩在枯草地上發出簌簌的聲音,帳內的景色昏暗無光,掩蓋住星辰使得四周破敗的房屋看上去更加陰森。
「感覺是那種不需要整改就可以直接當做鬼片拍攝的地方。」還有心情開玩笑的灰原故作輕松的說道。
年輕的少年回頭看向自己的同伴,語氣輕松:「吶,七海,我來拖住它——」
「不行!絕對不行!你打不過它!」七海想也不想的拒絕,面色猙獰,一向從容的表情變得狠戾,他明白對方的意思。
灰原回頭,看向七海露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但是我沒辦法看著你死呀,與其我們一起死去,不如……你逃出去!」
「你比我強。」
「比我冷靜。」
「比我優秀。」
「……你更應該活下去。」
情緒隨著灰原的話激動起來,七海雙目瞪圓,「噗——」
一口血噴湧而出。
看到七海吐血,灰原的表情變得堅定起來,擋在他面前,倔強的看著那個准一級咒靈,握著道的手用力,他絕對不會讓那個東西傷害七海的!
「七海,快逃!」他頭也不回的吼道。
「不——」
手臂受到重傷,腿也被捆綁住而無法動作,七海跪在灰原身後,心底逐漸被絕望蔓延。
「娜娜明?」不屬於兩人的少年音從半空出現,透著難以置信。
下一秒,奇怪的身影極速下墜而來,雙腿直接蹬在了咒靈腦袋上,狠狠的往下一壓,巨大的力道直接帶著咒靈往下一陷。
兩人身前的咒靈發出痛苦哀嚎,正准備用自己龐大的身軀殺死眼前的螻蟻,快如黑色閃電的力量出現:「黑閃!」
巨大的咒力包裹住拳頭。
「黑閃——」
粉色頭發的少年從天而降,准一級咒靈被祓除。
兩人抬起頭,近乎不可思議的看著從天而降,穿著高專校服的櫻發少年。
灰原:……發生了什麼?
因為咒靈被祓除,遮擋在上方的帳緩緩散去,一直緊張的提著一口氣的灰原在確認安全後直接倒在了地上。
看著那個滿臉震驚的少年,灰原懵逼的說到:「七、七海……我們,好像得救了。」
繃緊的神經在這一刻放松下來,七海扶著肩膀,同樣也松了口氣,同是高專校服,應該是京都的學生吧,不是敵人就好。
就是不知道京都從哪裡找到了這麼厲害的學生。
大腦陷入茫然,虎杖悠仁看著底下眼熟的身影,眼中起了酸澀,是娜娜明?
雖然有點不對勁,但是那個咒力,那個長相,絕對是娜娜明!
他為什麼會莫名其妙來到這裡,一睜眼就看到受傷的娜娜明,不會錯的!
那絕對是娜娜明!
明明、明明他親眼看見娜娜明被真人殺死,然後他和的東堂葵和真人在交手。
在這之後呢?
羂索!無為轉換!
虎杖悠仁陷入茫然。
「喂,七海你有沒有覺得,那個少年……」灰原話還沒說完,櫻發少年猛地衝了過來,扣住七海的肩膀,讓灰原瞬間暴起准備擋在同伴身邊。
卻被直接推開。
「娜娜明!」虎杖悠仁一把抱住七海,淚水蓄滿眼眶,像個孩子一樣埋首在七海懷裡嚎啕大哭:「我、我對不起你娜娜明,嗚嗚嗚嗚——不要走,不要走。」
這是什麼苦情戲碼?
灰原:……
七海:……
默契低頭看向埋首七海懷裡哭的上氣不接下氣的少年,兩人怔住。
這少年……怕不是腦子有問題吧?
雖然是救命恩人,但是……
七海微妙的想起五條前輩,感覺好像碰到了同類,是他不擅長應付的類型。
灰原腦子忽然靈光一閃,聯想到小奈緒和千離的情況。
沒了生命威脅,整個人都放松下來,笑的毫無陰霾,腦子也開始胡思亂想起來:「吶,七海這該不會是你的兒子吧?」
七海:……他就知道,不能讓灰原和兩位學長多呆。
「我是金色頭發,這家伙是粉色頭發,而且我們倆個完全不像。」不知道腦子一抽還是精神放松,七海難得吐槽。
灰原撓了撓臉頰,把那句:可能孩子比較像媽媽給壓下去。
總覺得要是說出來的話,會被七海打死。
憋了會兒,還是沒憋住的灰原,小聲嘀咕:「也許你老婆……是個粉色頭發的?」
七海:……我覺得你最好把五條學長和夏油學長給刪了。
沒他們倆的實力就別發瘋,容易挨揍。
正抱著七海哭泣的虎杖發泄完感情,突然發現娜娜明身上都是傷,立刻慌了,手足無措:「娜娜明,這些傷、你、硝子、對硝子前輩,快找硝子前輩!」
他認識硝子?
七海和灰原都蒙圈了,不過好在確定眼前的少年不是敵人。
「不,我沒關系……你認識我?」好半天才找回自己的聲音。
「對哦,你叫什麼?好厲害啊。」灰原也湊了過來。
欸?欸!?
變成圈圈眼的虎杖茫然的看著七海,指著自己說到:「我是五條老師的學生,虎杖悠仁呀,娜娜明。」
五條老師?
等下……
他說的該不會是五條悟吧?
七海和灰原對視一眼,有種不好的預感。
「……所以你們就把他帶回來了?」
醫務室裡給兩人處理傷口的硝子咬著煙,兩人的傷勢在反轉術式的治療下,全部恢復,咒力也在藥劑的作用下恢復了一些。
劫後余生的感覺如此真切。
在她身旁,坐姿乖巧的虎杖正好奇的看來看去。
這裡和他見到過的醫療室不太一樣。
「痛痛痛,硝子學姐,你輕點。」躺在醫務室的床上任人宰割,灰原無奈的捂住腹部。
就算是被治好,但硝子一拳頭下去總覺得五髒六腑都錯位了。
唯一沒受傷,並且因為見到活著的娜娜明心情相當愉悅的虎杖後知後覺,這裡好像有點奇怪,虎杖舉起手,像個好奇寶寶一樣發問:「吶,硝子小姐,請問你怎麼把頭發剪了?不過現在的你看起來好精神啊。」
雖然還是高專,但是好像又有點不太對勁,有時候單細胞性格的虎杖悠仁雙手環胸,表情很是微妙。
感覺有哪裡不太對勁。
「好了,不要躺在床上了。」硝子拍了拍灰原的肚子,一掌下去,灰原直接快吐了,「你們兩個這次還真是有驚無險,還有——」
說著,硝子看向那個奇怪的櫻發少年,淡定的抽出一根煙叼著,大姐頭氣勢十足:「你認識我?」
虎杖還是第一次距離硝子前輩這麼近,他認識的硝子是個疲憊卻溫柔的大人,和眼前的少女相似卻又截然不同,有點尷尬的往後仰去,躲開硝子前輩逼過來的身體。
說起來,仔細看著,確實和他見過的硝子前輩給人的感覺完全不一樣。
好像大家都變年輕了?
「啪——七海!灰原!聽說你們死了?!」咋咋呼呼的聲音響起,虎杖原本平靜的表情猛然震驚,眼睛瞪大。
直至那個霜白短發的少年出現,屬於五條老師的氣息傳出。
瞳孔微縮,四周的景色變得縹緲,聲音變得喧囂。
「五條老師!」他激動的大吼。
帶著奈緒衝進來的五條剛准備說話,就被某個櫻發少年攔住。
被封印的五條老師活生生的出現!
淚眼汪汪的虎杖衝過去,正准備抱住五條,先一步被趴在拔拔懷裡的奈緒伸出胖乎乎的小手攔住。
小家伙惡狠狠的看著對方,用小手抵擋對方的臉:「你要跟我搶拔拔?!」
「欸?」虎杖被一雙小手攔住,滿臉懵逼。
五條悟也好奇的伸出一只手,點住虎杖的額頭,蒼藍的眼眸盯著那個奇怪的少年,看在對方救下七海和灰原的面子上,他對這個家伙倒是沒多少惡念。
這個少年身上的力量很奇怪。
「那個,五條學長,我們還沒死。」起身的灰原小聲糾正。
七海微妙扶額。
他覺得現在的情況越來越奇怪了,他希望夏油學長早點來吧。
「砰——」
慘遭五條摧殘的大門,再一次被踢開,這下子是徹底光榮犧牲。
夏油傑緊張的聲音傳來:「灰原、七海你們還好嗎?」
看著那扇搖搖欲墜後驟然倒塌的大門,原本還算平靜的硝子羞惱大吼:「你們幾個家伙!給我賠錢!」
黑發丸子頭少年衝了進來,身後跟著一位抱著孩子的漂亮女人。
看到裡面聚集了這麼多人,聽到七海和灰原受重傷消息,有看到此刻混亂的場景,千離表情略有些微妙:「今天大家很齊啊。」
好吧,齊聚了。
在看到夏油傑的那張臉,記憶立刻掀起波瀾,虎杖原本平靜的咒力猛地炸開,眼神凶狠的看著對方,握著拳頭直接衝了過去,嘴裡大喊道:「羂索!」
「哈?」剛進門就被咒力襲擊,夏油傑臉上溫和的笑容掩去。
對方身上的咒力不亞於一級水平,直接伸手擋去他的拳頭,抬腿踹飛,虎杖立刻扭轉身體,躲開攻擊,兩人你來我往,直接在醫療室出手打了起來。
感受到對方的威脅,虎杖臉上的表情變得嚴肅,這個人很強!
而且,為什麼五條悟老師會和這個家伙在一起?!
「哎呦~打起來了呢。」看熱鬧的五條悟還有閑情吃瓜看戲,那個小家伙能和傑打的有來有往,還真是不錯。
治療室無法承受兩人的咒力,牆壁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裂開,桌面搖搖欲墜,地動山搖。
硝子整個人都炸毛,她的工作室!她的醫療室!
「你們兩個混蛋給我滾出去打啊!」河東獅吼起,憤怒的硝子直接從桌子上操起兩個東西砸過去。
兩人你來我往,順便躲開硝子砸過來的東西。
千離抱著安然酣睡的孩子淡定的站在一旁,說起來,她也不認識這個少年。
「千離姨姨~妹妹還在睡覺嗎?」小奈緒好奇的看過來。
完全不擔心自家老公會受傷,千離笑眯眯的把孩子遞過去:「對哦,妹妹還在睡覺。」
難得有人能夠抗他的揍,而且還沒有五條悟那種煩人的無下限,夏油傑被挑起戰鬥欲,直接提著虎杖的後衣領,言簡意賅:「去操場打。」
說著,直接往外跑去,直接踩在欄杆一躍而下,拎著人往操場飛去。
徒留滿地狼藉,和石化了的眾人。
「……說起來,那個少年好像救了我們的命,還是五條前輩的學生?」懵逼完的少年回過神,左右看看這間亂七八糟的醫療室,灰原撓了撓頭發:「這個醫務室快塌了吧?」
伴隨著灰原的聲音,天花板開始崩塌。
眾人沉默的看向五條悟。
眼神充滿譴責:你的學生惹事了。
「…嘖…我怎麼可能有學生。」五條悟嘖了一聲,很是不爽。
千離微妙的看著搖搖欲墜的房間:「還是先跑路吧。」
帶女兒率先跑路,幾人離開醫療室的下一瞬,整個房子轟然倒塌,濺起一片飛濺的塵土。
站在廢墟前,七海面帶沉重的看向那片廢墟:「……又是一個五千萬。」
「六千萬!一千萬我的精神損失。」面無表情的硝子看向七海和灰原。
不過比起錢,不遠處傳來轟鳴,塵埃四濺,無數咒力噴湧而出。
「那邊好像……很危險。」不知道是誰開口。
「話說,再這麼打下去,夜蛾要來了吧。」
一提起夜蛾,眾人瞬間皮緊。
等眾人趕到操場的時候,虎杖已經被夏油傑放倒,身上捆綁著特級咒靈。
夏油傑相當囂張的坐在咒靈的腦袋上,盤腿坐著,支著手看向那個分離掙扎的少年。
陽光落在他身上,和五條如出一轍的囂張,隨風飄揚的小劉海,加上微妙的笑意。
「我說——直接攻擊特級,你還真是勇氣可嘉。」夏油傑挑著眉梢,比了個手槍的手勢,對准虎杖的腦袋。
身體逼近,咒力壓下,濃厚且凶殘的咒力令他愣了一秒。
隨即,雙手被捆綁住,整個人吊在半空的櫻發少年咬牙切齒:「可惡,你這家伙,該死的!羂索!我是不會放過你的!」
「羂索?傑,你什麼時候改名字了。」帶著眾人姍姍來遲的五條嘲笑道。
一蹬腿,直接浮在半空,看向那個救了灰原和七海的少年,咒力來說很強啊,一級水平,但是咒力很奇怪,像是……吞噬了什麼奇怪的東西。
正在掙扎的虎杖在看到活蹦亂跳的五條老師時不自覺的放松下來。
「……五條、五條老師!」
「你學生?」夏油傑轉頭看向五條悟,伸手指了指虎杖的腦袋,語氣嫌棄:「你學生好像腦子不太好。」
「才不是,不過可能是未來的我的。」對穿越時空,或者說是平行時空掉落驚喜這種事情已經習以為常,五條悟扯出輕快的笑容,把奈緒放到虎杖面前。
虎杖懵逼的看著一大一小兩個五條老師,神情驚恐:「五條、五條老師,難道你掌握了分身術?」
「笨蛋——」小奈緒伸手捏了捏虎杖的臉,「我是五條奈緒。」
「哦哦,原來是親戚家的孩子。」不過這長得也太像了吧?虎杖忍不住心底吐槽。
小奈緒憋憋嘴,瞪著圓溜溜的大眼睛:「才不是親戚家的孩子,五條悟是我拔拔!」
「拔拔啊……什麼?!拔拔?!五條老師你已經徹底成為禽獸了吧!」反應過來的虎杖即使被捆綁著雙手也無法掩蓋他的震驚,腦袋迅速左右轉動,企圖從五條老師臉上看出開玩笑的情緒。
不是,大家累死累活拯救被封印的五條老師,結果,五條老師的孩子都出現了嗎?
虎杖現在嚴重懷疑自己是中了什麼咒術。
不然怎麼可能見到這麼離奇的場景?
「奇怪,小奈緒好像不認識對方。」若有所思的夏油傑摸著下巴,對方無論是情緒還是表情都很真實,但身為五條悟兒子卻不認識對方。
有點奇怪。
「這個孩子,應該和我們不是一個時空的吧。」慢一步走來的千離緩緩開口,微微一笑,「傑,把那孩子放下來吧。」
並不愚蠢的虎杖在石化過後,好像也有點明白現在的情況。
操控咒靈把少年從半空扔下,虎杖行動敏捷的在半空轉了個圈然後穩穩落地,看向身前銀發溫柔的女子,表情有點奇怪:「請問現在是幾幾年?」
他有種不好的預感。
「2007年八月哦。」千離笑著回答了對方。
不出意料的,原本還活力十足的少年在聽到千離的話後瞬間石化……
「十、十年前?!」僵硬成黑白畫的虎杖驚恐的捂住臉,立刻變成漫畫原畫,完美COS了吶喊的精髓,表情透著不可置信。
他竟然回到了十年前?!
「其實我從剛才就很在意,你為什麼要叫我絹索。」從咒靈腦袋上跳下來的夏油傑走到千離身旁,自然且輕柔的接過還在酣睡的女兒,感受到拔拔的氣息,小陽梨捏著小拳頭發出哼唧聲。
看到對方一副慈父的模樣,好不容易擺脫石化的虎杖再一次被打擊成原畫。
五條悟單手插兜,小奈緒坐在他肩膀上,慢悠悠走了過來:「身為我的學生,不認識傑的話還是蠻奇怪的。」
「不、不是……這個人……」虎杖腦子有點亂,他明明記得羂索發動無為轉變,他們和九十九由基一起去見了天元尋找破解五條老師封印的方法。
然後他遇到了天使……
惠昏迷不醒。
「我來自2018年,我在高專沒有見過他,我只知道他把五條老師封印了,但是他不是夏油傑,是羂索。」對於五條老師曾經的事情一點都不了解,虎杖所有關於羂索的情報都來自於學姐學長們。
「我把悟封印了,我不是夏油傑是羂索?」
「開什麼玩笑,老子怎麼會被封印。」
五條悟和夏油傑同時開口。
千離倒是有了點苗頭,看向聚集在這的幾人,提議道:「要麼先去訓練室?」
滿懷疑惑的幾人出現在訓練室,而虎杖也用簡短的語言說出來他的經歷。
「什麼,你竟然吞了兩面宿儺?」該說不愧是悟的弟子嗎?夏油傑頓時對這個小家伙肅然起敬。
硝子有點蠢蠢欲動:「可以讓我解剖你嗎?」
連帶著七海和灰原的表情也格外震驚。
身為咒術師沒有人不認識兩年宿儺,那可是千年前被譽為鬼神的存在,他所化的手指至今還在咒術高專封印著,是無法被消滅的存在。
「所以你所在的未來,並沒有傑、我和小奈緒的存在?」在場唯一靠譜的成年人,大概也只有千離了,她稍微整理了一下自己所知道的未來和對方所說的未來,貌似知道的問題所在。
「也就是說,我們兩個世界的未來偏移點在於傑。」她點點頭,表示清楚,一抬頭,發現其他人正在用茫然且不明所以的眼神看著她。
彼此間默默對視,相顧無言。
被這幾個家伙盯看著,莫名感到亞歷山大。
千離微微嘆口氣,「我和虎杖所經歷的未來是不一樣,在我的未來,傑曾經是叛逃的詛咒師,但後來回歸了高專做了老師。」
灰原:靠靠靠!
七海:……總感覺聽到了什麼不可思議的事情。
五條悟:什麼?!傑這家伙竟然背著我去做詛咒師?
硝子:難道是因為受不了五條所以跑路了嗎?
見幾人色彩繽紛的表情,千離不用想也知道,這群家伙一定在想奇怪的東西。
「但是在虎杖的世界,傑並沒有遇到我,而且變成了羂索,頭上有縫合線?羂索……等下羂索?!還真是驚人,不過,如果沒遇到我,傑大概~確實是徹底死了,被羂索那家伙霸占了肉/體。」輕描淡寫的說出令人震驚的話,在場唯一神色平靜的千離流露出微笑。
「嘛,其實也可以理解,畢竟那時候我一不小心撞到了五條殺死傑的場面。」
「哈?」
五條和夏油對視一眼。
夏油傑:比起被悟殺死,肉/體被人霸占這點好像更令人難以接受。
「我為什麼要殺死傑?!」五條悟第一個無法接受這種現實,他絕不可能殺死傑!
夏油傑摸了摸下巴,「悟要殺死我的話也沒有那麼容易吧?」他好歹也是特級咒術師。
「欸?這個很重要嗎?」隱瞞了大多數真相的千離歪著腦袋,「這個不重要吧,反正以本世界的進度來說,傑也不可能叛逃了。」
「被改變的未來才能說出來,如果未來沒被改變,我們是無法說出口的哦。」再次拋下重磅炸彈,身為巫女最會裝神弄鬼的千離笑吟吟。
「所以,我們現在的問題是這個從未來……來到的少年身上吧。」
說著,大家的目光又不約而同的看向虎杖。
夏油傑:……未來還真是神奇
五條悟:這竟然是我的學生?
希望不會讓人感覺復雜
現在就是三個平行世界
千離和奈緒所在的:夏油傑叛逃後重回高專的世界
高專悟和傑所在的:裡子死去,但傑叛逃還未開始,已經被改變的世界
虎杖悠仁所在的:夏油傑叛逃死去後,羂索發動涉谷事件,符合原著的原著世界
作為老鹹魚的我,就是喜歡Happy end 所以每個世界都插一腳啦~
以高專悟和高專傑所在世界產生時空漏洞,兩方世界的人會出現
給我們的男主虎杖來一波加強~
各方面而言的修羅場
第41章
娜娜明,好想你!
八月的陽光格外炎熱。
最近好像發生了很多事。
比如五條未來的學生,最強被封印,羂索又冒頭,小陽梨的誕生……
嘛,不過外界紛擾和千離的關系不大。
毀壞的高專沒那麼快修好,百鬼夜行後,夏日的咒靈少去一大半,極大地減輕了咒術師們的壓力。
給咒術師們留下了一段喘息時間。
對於千離來說,日子倒是很平靜,生產過後渾身輕松,而小陽梨也是一天一個樣。
從奶呼呼的一團,變成了奶呼呼的大團子。
每次看到小家伙的時候,心就跟著軟成了一片。
「小陽梨早上好呀~」
清晨的第一縷陽光落在窗戶上,窗沿邊都是嫩綠的植物,舒展著身子享受著陽光。
千離從床上坐起身,一側眸便看到在嬰兒床裡安然酣睡的小家伙。
微笑著伸手點了點小家伙的臉頰,親了親她軟綿綿的臉頰,起身洗漱。
即使被麻麻騷擾,也不會哭鬧,小陽梨今天也在乖巧的像個小天使。
繼承了千離靈力和夏油傑的咒力,小陽梨的身體遠比一般的孩子要更加強壯健康,即使才出生短短十幾天,看起來卻像是兩個月大的。
打開窗戶,今天也是廢墟一片,但陽光燦爛的一天。
「哇哇哇——」
肚子餓的小家伙開始啼哭。
「傑——小陽梨醒了。」
正在洗澡的千離叫了一聲,水流聲消失,她換上衣服。
小陽梨只是哭叫了兩聲,以表達自己肚子餓了然後就不叫了。
化身好爸爸,穿著休閑裝的夏油傑從屋內出現,披散著頭發半扎成丸子頭,神色溫柔,「好,早飯准備好了。」
用咒力烘干長發的千離走了出來,身上還帶著一絲絲水汽,夏油傑自然的拿起毛巾遞給她,為她整理凌亂的長發。
「這邊——」
習以為常的女子眉眼溫柔,微微偏頭,方便他為自己整理頭發,銀白長發落於胸口,發尖還在滴水,暈染開一小朵水花。
已經習慣照顧對方,同樣也習慣被照顧,兩人之間變得默契。
為千離擰干長發,夏油傑不動聲色的掃了眼對方被水暈開的衣服,語調帶笑:「今天早點是煎餃,嘗嘗?」
她不過昨晚隨口一說想吃煎餃……
「謝謝傑∼果然最喜歡傑了。」軟綿綿的聲音響起,坦率且真誠的告白每日如此。
「我去照顧小陽梨了。」夏油傑略有些狼狽的往裡走,耳廓微紅。
這家伙…故意的。
看著傑落荒而逃的背影,千離眨眨眼,嘛,現在的傑好青澀。
被煎的脆脆的煎餃和半熱的暖湯,一口咬下去,脆皮伴隨著爆汁。
一本滿足。
說起來,傑的手藝越來越好了。
「傑,不一起吃嗎?」她笑眯眯的問道,生完孩子之後感覺整個人都活了過來,反轉術式果然是作弊神器。
「已經吃過了。」裡屋傳出少年清朗的聲音,緊接著便是小陽梨哼唧的奶音。
陽光落下,千離撐著下顎看向屋內的少年。
眉眼間盡是溫柔,他從小搖床上抱起小陽梨,垂下眼眸,淡漠驕傲的少年收斂起自身的尖銳,變得溫和又美好。
浸潤在陽光中小陽梨被輕輕抱起來,像藕節般白白胖胖的小手臂劃來劃去。
睜開眼,小家伙軟綿綿的躺在搖床上,不哭也不鬧,神情專注的看著對方。
水汪汪的碧綠眼睛和千離一模一樣,清透的像是一汪湖水,清可見底。
在看到這雙眼睛的時候,夏油一直提著的心,微妙的放下,心底松了口氣。
畢竟女孩子的話,還是像麻麻更好一些。
他伸出手放在陽梨眼前,小家伙現在對身體的掌控很差,眼睛焦距也弱,會不自覺的變成鬥雞眼,傻兮兮的。
小眼珠子跟著傑的手轉動,嘴裡發出無意義的叫喊,很輕,像是在打招呼,軟綿綿的手握住他的手指。
小小的手連他的一根手指都握不住,他忍不住露出輕快的笑,伸手刮了下她的小臉蛋,低沉且溫柔的聲音響起:「餓了麼?」
雖然知道孩子還聽不懂,不過夏油傑總會不自覺的想要和對方對話。
軟綿綿的,像是棉花一樣的存在,身上還帶著奶香。
小陽梨露出軟綿綿的笑容,只是單純的看著小家伙都會忍不住跟著笑起來。
給她換好紙尿褲,穿上小衣,衝泡奶粉這種事情一氣呵成。
果然看書還是很重要。
以熟練度來說,完全看不出是第一次當爸爸的夏油傑十項全能。
靠在他的臂彎,小家伙安靜的喝奶。
即使是小寶寶,在吃飯這種事情上也充滿了活力,嘴巴咕咚咕咚的,是光看著就會感覺溫暖的存在,好爸爸夏油傑心滿意足。
屬於五條悟的房間門打開,洗漱好的小奈緒眨巴著一雙漂亮的紫眸,探頭探腦,正好看到夏油傑抱著小陽梨,臉上露出歡快的表情:「傑蜀黍——」
「小奈緒,吃早飯了嗎?」
比起五條悟要乖巧許多的小奈緒點頭,伸出手拉了拉夏油傑的衣擺,充滿好奇:「吃過了~我可以看看妹妹嗎?」
腦子裡瞬間想起五條悟那家伙大言不慚的話語:小奈緒你要努力追到傑的女兒!童養媳!青梅竹馬,兩小無猜!
咳咳,即使爸爸不靠譜,但小奈緒還是個乖巧的孩子,夏油傑壓下腦子裡的念頭,告誡自己,悟這家伙不靠譜,但是小奈緒還是很可愛的。
他是絕對不會把女兒嫁出去的!
目前已經有了慈父心的夏油傑神情一言難盡。
總覺得自家可愛漂亮的小女兒還沒長大已經被隔壁家五條盯上了,他毫不懷疑,以悟的性格,絕對會干出一些令人炸毛的事情。
「悟那家伙……」
還是蹲下身把可愛的小女兒遞給小奈緒看,小奈緒墊著腳尖。
安然酣睡的妹妹,柔軟漂亮的黑色短發,白白的,在陽光下像是在發光。
小奈緒盯著妹妹的臉蛋,表情逐漸變得凝重。
「妹妹她……沒有耳朵嗎?」半響,小奈緒歪著腦袋表情充滿茫然,下一秒,他的小耳朵刷的下冒出來。
耳朵?夏油傑懵逼了一下。
「小陽梨沒有耳朵哦,她是人類。」站在窗邊,千離笑眯眯的伸手薅了兩下小奈緒的耳朵,霜白的短發搭配軟綿綿的白色狐狸耳朵,超可愛。
乖乖喝完奶的小陽梨又開始犯困,小孩子多數時候都是在睡夢中成長。
「人類?」本質上沒有見過什麼人類小孩的小奈緒又認真地看了幾眼小陽梨,認真地說到:「要毛毛多,漂亮的,小奈緒喜歡狐狸不喜歡人類。」
審美這一塊已經徹底走死,小奈緒認真說道。
比起拔拔,他覺得媽媽巨大的九尾狐才是漂亮、強大,他以後也要找漂亮的大狐狸!
松了口氣又微妙覺得不爽的夏油傑:?
千離似乎想到什麼,嘴角憋笑,認真問道,「是喜歡白色的小狐狸嗎?」
小奈緒一下子興奮,忍不住點點頭:「狐狸狐狸!」
「果然——」她忍不住輕笑出聲,摸著小奈緒的腦袋,對著夏油傑說到:「嘛,雖然小奈緒很可愛,不過他的審美更加偏向她媽媽。」
他媽媽?
抱著可愛小女兒的夏油傑似乎意識到什麼:「小奈緒的審美比起人類,更偏向於動物?」
「嘛,可以這麼說。」
比起人類,小奈緒更加喜歡動物,就像是要毛多、肌肉強壯、爪子鋒利……
夏油傑:……該說不愧是悟的孩子嗎?
千離帶小奈緒進屋吃飯,像是想到什麼,回頭看向帶女兒曬太陽的傑,問道:「五條和虎杖出去了嗎?」
「啊,有些事情還是需要搞清楚。」並不希望千離接觸高專的黑暗面,夏油傑抱著千離露出清爽的笑容。
俊秀的少年沐浴在陽光下看上去柔軟且溫和,「不用擔心。」
虎杖好歹救了灰原和七海,於情於理,五條都不會讓高層對他動手,應該沒什麼問題吧?
……個鬼!
等到下午的時候,五條悟和虎杖帶來了特大驚喜。
囂張的大白貓格外活躍的把櫻發少年推到眾人面前。
沒錯,連七海和灰原都被拉了過來,更別提在醫務室摸魚的硝子,秉承著上了賊船一個都跑不了的道德准則,五條悟是一個都不會放過的。
在某種意義而言,五條這家伙也很強大。
七海:……其實我並不想參與。
上一次的檢討記憶猶新,如果可以選擇,七海覺得自己應該當做看不見還是出門任務比較好。
被眾人的目光盯看著,略顯拘束,卻可以看出性格很好的少年有點不自在。
目光落在娜娜明年輕,卻又略顯嚴肅的臉上,所有的記憶一一浮現在腦海之中,他抿了抿唇,默默握緊拳頭。
灰原湊過去,「吶,七海,我感覺這個少年對你……情有獨鐘?」
凸!
「不會說話可以閉嘴,灰原。」面無表情的轉頭看向灰原,他就知道不能讓灰原和五條學長呆在一起!
這家伙的文化課好像也不至於不及格吧?
能夠看到活蹦亂跳的娜娜明已經很好了,虎杖深吸一口氣,走到夏油傑身前,隆重的九十度鞠躬:「對不起,夏油傑前輩,昨天把您當做羂索。」
氣勢長虹的道歉聲響徹雲霄。
「請您再打回來吧!」他伸出臉湊到夏油傑面前。
夏油傑:……
面對眼前鄭重其事的小少年,夏油傑挑了挑眉,看向五條悟。
論禮貌來說,很難想像他是五條的學生。
「不,沒什麼關系,再說,昨天你也被我揍了。」並不在意的夏油傑摸了摸他的腦袋,昨天他還打的蠻開心的。
見虎杖放松下來,五條悟拍拍手,放蕩不羈充滿活力的聲音響起:「好了,道歉的事情就這樣吧,接下去我要宣布特大事件~」
「來來來,虎杖你先自我介紹。」
櫻發少年點點頭,乖巧老實的不像是五條的學生。
「前輩們好,我是虎杖悠仁,來自十年後,是五條老師的學生。」比起五條悟這個磨人的家伙,名為虎杖的少年坦率可愛的多。
五條滿意的點點頭,不虧是他教出來的學生(誤)果然很乖。
「你把那個家伙放出來。」貓性格,活潑過頭的五條再次開口。
這次虎杖沒猶豫,直接讓兩面宿儺掌控身體。
咒力斑紋突顯在少年白淨的臉上,不屬於他的咒力以直線水平向上攀升,節節高攀,眼瞼下露出一對復眼,氣質迥然不同。
重新掌控身體,兩面宿儺縱聲大笑:「哈哈哈哈哈哈哈——」
七海和灰原條件反射的擋在硝子身前。
連溫和夏油傑都露出可怕陰沉的表情。
「拔拔——」小奈緒瞬間炸毛,盯著那個突然像是變了個人的家伙,耳朵都被嚇了出來。
摁住小家伙的腦袋,軟軟的耳朵,五條悟直接一把把小奈緒抱了起來,用無下限抵擋了宿儺的咒力,「只是這樣就害怕了嗎?」
「才、才沒有害怕。」不願在拔拔面前認輸的小少年憋憋嘴,把耳朵收了回去,故意裝作一副不怕的模樣。
虎杖悠仁身上的氣息瞬間變化。
「那個小鬼竟然又有膽量把我放出來嗎?」低沉沙啞,又帶著無盡殺意的聲音響起。
兩面宿儺從容淡定,絲毫沒有被咒術師包圍住的窘迫,抬手把自己額前的碎發攬到腦後,目光落在幾人身上,緩慢開口:「一群咒術師?哦,你這家伙倒是有點眼熟。」
他指的自然是五條悟。
慢條斯理,且充滿理智的話語,完全看不出是個咒靈。
特級咒靈!
剛被放出來的兩面宿儺迅速察覺到有點怪異,按理說,以他之前做的事,這小子應該崩潰才對。
呵,弱小的人類罷了。
「你是誰?」滿臉戒備的夏油傑冷漠的看著對方,銳利的眼睛死死的盯著,身後已經開始浮現出無數咒靈,隨時准備出手。
三位特級互相飆著咒力,互不相讓。
像是感到有趣,兩面宿儺挑了挑眉,看向眼前的黑發少年,雙手插兜,語調充滿著漫不經心的懶散:「敢這麼跟我說話啊——」
下一秒,夏油傑身前的咒力爆炸開,無形的利刃也被擋住。
兩面宿儺嘖了聲。
這家伙倒是比那個咒靈強一點,他心裡無聊的想到。
剩下的幾人躲在千離身後「瑟瑟發抖」。
仔細看向那個黑發少年,兩面宿儺眯起眼:「羂索——不,不是羂索,身體的原主人?哈,不過是一群雜碎罷了。」
身為千百年前的至強,兩面宿儺無論是戰鬥素養還是智商都是極高,幾乎是瞬間就意識到這個世界有問題。
這個世界,他的手指依舊在被封印。
平行世界?
同樣被對方力量震懾到的夏油傑瞳孔微縮,流露出吃驚的情緒。
這個咒靈,比他所見過的任何特級咒靈都要強!
「是兩面宿儺哦~是不是很厲害~」完全不懼的五條悟看向對方,完全是一副把對方當做物品炫耀的感覺。
至於那些無形的利刃在沒接觸五條悟之前就被無下限格擋住。
夏油傑:……悟,這個玩笑開的有點過了啊。
身為詛咒之王,兩面宿儺當然不是什麼莽漢,打出去也會被虎杖那小子給搶回身體,與其費力的打出去,不如看看這到底是什麼地方。
思及此,兩面宿儺倒是渾然不怕的坐下,兩雙眼睛注視著左右兩個略強一點的雜碎。
「我說——」低沉沙啞,比起少年的清脆多了狠戾的聲音響起,化身為兩面宿儺的虎杖眯起眼,看上去格外危險:「你這小子還是令人討厭。」
後半句話,自然是對五條悟說的。
「敗者就不要說大話。」絲毫不懼對方的恐嚇,五條悟隨意擺擺手,他自信自己是最強,即使對手是兩面宿儺,他也會是最強。
兩人的視線對視上。
曾經的最強和現在的最強同時流露出嗜血的笑意。
蒼瞳對上四只眼。
殺意蔓延。
「哇啊啊啊——」感受到殺意的小陽梨哭了起來,夏油傑原本還是淡定的情緒開始暴走。
少年的咒力攀升,黑色的長發隨著咒力輕微浮動。
被攀升的咒力影響,渾身上下都不自在的硝子機智的往千離身邊退去,嘴裡碎念道:「沒想到夏油這家伙才是實打實的女兒控啊。」
神色難得嚴肅的千離把手搭在傑的肩膀上,攔住他逐漸攀升的咒力,溫和的聲音自他後響起,也帶回了他一絲理智:「不要跟宿儺交手哦,會改變未來。」
一旦宿儺清楚五條悟的攻擊方式和咒術,那麼當虎杖世界的五條悟對上宿儺,絕對是災難!
絕對不能小看古代最強神佛兩面宿儺的戰鬥素養。
意識到什麼,五條悟和夏油傑按耐住。
果然……
這裡是「曾經」
察覺到自己的意識被壓下,兩面宿儺勾起嘴角,嗜血的笑蔓延開。
無數空刃席卷而來,四周的牆壁即使覆蓋著咒術也無法阻擋來自詛咒之王的殺意,猶如豆腐一般被切的七零八落,碎成一片。
夏油傑和五條悟擋在眾人面前,抵擋住他暴起的攻擊。
下一秒,邪惡混沌的咒力消散一空。
繃緊的神經微微放松,令人頭皮發麻的氣氛散去,兩面宿儺的意識被壓下,再次睜開眼,又變成了那個天真的少年虎杖悠仁。
看到娜娜明連刀都舉起來,站在中央的虎杖不好意思的撓了撓腦袋,透著股傻白甜的味道:「那個,我可以壓制那家伙,放心他不會出來的。」
把虎杖當做展品展示完之後,不嫌事大的五條悟繼續宣布:「特級咒靈兩面宿儺的容器,可以完美壓制兩面宿儺的存在——虎杖悠仁,是不是很厲害?」
那種仿佛是嘉賓登台演出的主持人語氣,還抑揚頓挫。
眾人齊刷刷的看過去,眼神中透露出:你玩夠了沒。
「你那個很了不起的語氣是怎麼回事。」夏油傑滿臉無語,沒了殺意,在拔拔的安撫下,小陽梨只是打了個嗝繼續埋頭睡覺。
可以鎮壓兩面宿儺,這家伙完全不可能是普通人吧?
夏油傑若有所思的看著對方。
「可以吞噬咒物卻保留自己的意識,甚至遠超普通人的力量。」一直觀察對方的硝子忍不住陷入沉思,比起未來漠不關心的她,現在的少女還保持著對外界的好奇。
被當做試驗品觀看的虎杖也沒有生氣,虎杖單純的摸了摸腦袋,「其實我也不知道。」
「好了,不要嚇唬那個孩子了。」千離阻止了硝子企圖把對方解剖的想法,看向五條悟:「應該還有其他事情吧?五條。」
「不愧是千離,高專校園祭下周一開始!大家記得准備節目哦~」放蕩不羈的嗓音響起,沉重的話題一下子變得莫名其妙起來。
原本還沉浸在嚴肅氣氛的眾人默契的看向五條。
企圖用眼神告訴他,別開玩笑了。
「哈,難道你們不期待校園祭嗎?」玩心一向很重的五條悟露出蒼瞳,眼神很是不滿意。
完全沒有危險感的小奈緒第一個歡呼:「好耶,不過,拔拔校園祭是什麼?」
「是好玩的。」
知道事情嚴重性的夏油傑頭疼:「我說,現在不是理會校園祭的時候吧?」怎麼想這個少年都很危險啊。
七海和灰原默契點頭。
「不過校園祭的話,我們學校的人也太少了吧。」灰原抽空思考一秒,感嘆。
「哈!這可是高專第一屆校園祭!」五條貓不服,他可是期待了很久!
硝子突然想起來,開口道:「說起來,歌姬和冥冥她們校園祭也會回來。」
「連前輩們也會回來嗎?」高專四年級生基本上已經脫離了學校學習,所以很少能看到,七海不自覺的跟著歪樓。
連千離都看向夏油傑,悄咪咪的說道:「吶,傑,校園祭以前沒有嗎?」
「沒有,高專任務很多。」學著她壓低聲音,俊秀的少年眼中流露出笑意,「要約會嗎?應該還蠻有趣的。」
「好啊。」
大家的話題成功歪樓。
原本以為面對自己是老師們危險提防的神色,卻沒想到大家反而討論起了校園祭。
虎杖站在中央,看著四周被兩面宿儺毀壞的房間,弱弱的舉起手問道:「那個……請問這個房間損壞的費用算誰的?」
眾人默契停下討論,齊刷刷的看向「弱小可憐又無助」的小少年。
「當然是你!」
「是你喲~」
「你」
「虎杖君不用擔心,是你。」
非常有默契的同時回答。
虎杖驚恐,指著自己的臉,驚慌失措:「等下,這個是五條老師叫我放出來的。」
比起未來稍微靠譜了那麼一點點的自己,這個時候的悟完全就是屑DK,絲毫不理會少年的驚恐,淡定的拍著他的肩膀:「沒關系,沒關系,只是訓練室又要重新造而已,你多完成幾個任務大概就夠賠了。」
「……」沒想到回到過去還得做任務的虎杖發出來自靈魂的提問:「那個……難道我不需要被處死或者看管起來嗎?」
夏油傑露出微笑,某種意義而言同樣腹黑的他也不是什麼好人:「按理來說是這樣,不過你要是被處死的話,修理費用需要我們平攤,我可是需要養家糊口,所以這種賠償還是你自己來吧。」
「……那我,可以和娜娜明一起任務嗎?!」完全不在意任務的虎杖眼睛直勾勾的盯著七海,那種可愛的小修狗模樣瞬間讓人聯想到灰原。
灰原:……大家為什麼要看著我?
千離一手搭在灰原左肩,硝子一手搭在灰原右肩。
兩人一前一後默契開口。
「灰原,加油啊。」
「七海要被搶走了,加油啊。」
灰原:……總覺得,兩位前輩在說一些讓人聽不懂的話。
夏油傑:沒想到七海這麼受悟的學生歡迎
五條悟:灰原~要加油哦~
虎子:超開心!是活著的娜娜明!!
這段劇情的含義大概就是:曾經你把我當做學生照顧,那麼現在,請讓我保護你吧,娜娜明——
踢完盒飯,給虎子圓夢啦~
他超愛娜娜明的,當然我也是~
求留言啊啊啊啊,完全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偏了
第42章
狐狸表演怎麼樣?
咒術高專,總共咒術學生加起來不超過10人,算上監督實習生和各類輔助人員總共也就百人上下。
雖然說是學校,但學生一直少得可憐。
所以……這種學校真的有舉辦校園祭的必要嗎?
即使眾人心底瘋狂吐槽,也改變不了即將到來的校園祭。
而此刻,意氣風發的五條悟抬了抬小墨鏡,拿出巨大的紅色橫幅,上面是用毛筆字龍飛鳳舞的寫著:校慶歡迎會。
千離和抱著小陽梨的夏油傑探著腦袋看過去,陷入沉思。
最後,良心尚且還在的千離微妙的評價道:「五條的毛筆字,寫的還真不錯。」
「好歹是五條家家主,多少要像點樣子吧。」身為摯友的傑隨口說道,說起來,他還是第一次看到悟寫毛筆字。
悟這家伙總是在奇怪的地方充滿才華,是個不折不扣的天才。
但是……
活力太足的話也很讓人苦惱,夏油傑忍不住想著為什麼夜蛾不多給悟這家伙來點任務。
自信滿滿且信心十足的五條單腳踩在凳子上,意氣風發:「把這個掛在班門口,絕對會有一堆人來看。」
身為咒術界的扛把子,他也絕對會成為校園祭的扛把子。
完全不知道老師還有這個技術的虎杖十分捧場的拍手:「哇,五條老師寫的超棒欸!」
得到某只大貓識貨的眼神。
小奈緒屁顛屁顛的拿著毛筆,跑過來,奶聲奶氣的遞給拔拔:「拔拔,筆。」
提筆揮墨,大手一揮,完美的字帖又一次呈現。
這回寫的是【天上天下,唯我獨尊】
很好,這個很五條。
千離從傑懷裡接過小陽梨,湊過去認真地觀摩一二:「說起來,確實很好看,有大師風範。」
被誇獎的五條悟伸著脖子,油然而生的一股驕傲感。
夏油傑無語:……你在驕傲什麼鬼。
之前夜蛾是有叫他們准備個活動,他們以為五條悟會選擇賣甜品之類的,沒想到對方竟然選擇寫毛筆字……
夏油傑:微妙的有一種,悟還蠻單純的感覺。
「話說,悟,你准備的該不會就是毛筆字吧?」並不打算幫忙,沉迷看熱鬧的夏油傑好奇問道。
說起來,讓悟准備節目真的沒問題嗎?
拿著小奈緒遞來的毛筆,五條悟一腳踩在凳子上,舉著筆,單手指向天空,陽光落在他腦袋上,璀璨奪目。
任性的大貓滿臉自豪,擺出相當厲害的姿勢,露齒笑的極為燦爛:「當然是本大爺完美的題字。」
千離:……哈?
夏油傑:……悟他,真的參加過校園祭嗎?
兩人不約而同的擺手,露著月牙眼,異口同聲,「不行,不行,絕對不會有人參加的。」
只有小奈緒捧場的拍拍手:「拔拔好厲害~」
哦,不對還有一個學生,虎杖悠仁也十分給面子的鼓掌:「聽起來好像很有趣的樣子。」
五條悟跳下凳子,雙手環胸,嘖了一聲,精致完美的臉蛋流露出不爽,盯著夏油傑和千離,拉長尾音:「不行嗎?」
長臂一撈,順手抱起小奈緒蹭了蹭。
「與其說不行……」千離開口。
即使從小到大並沒有經歷太多這類活動,但靠著常識也能知道題字這種東西根本不會有人喜歡吧?
夏油傑毫不客氣的吐槽:「倒不如說根本不會有人要吧。」
哈?
一向天上地下,唯我獨尊的五條悟露出虛假的被打擊的模樣,往後退了一步,滿臉不可思議,像個小孩子一樣吵鬧道:「這可是五條悟親筆!價值一百萬!」
價值一百萬?
你以為是支票啊?
「所以悟,你真的參加過校園祭嗎?」意識到什麼的夏油傑淡定詢問。
原本還理直氣壯的五條悟微妙僵硬,漂亮的蒼瞳可疑的左右漂移,流露出無辜情緒,強行裝作鎮定。
身為最強無論如何都不能露怯,梗著脖子回答道:「這種東西,我當然參加過。」
小奈緒看了眼拔拔,又看了看千離,軟綿綿的說道:「千離姨姨,什麼是校園祭?」
裝作一副不在意,五條悟偷偷摸摸的探著耳朵聽。
見此,千離抵唇輕笑,並沒有戳穿五條悟的行為,用簡單明了的語句給小奈緒講解了一下:「可以玩耍的日子哦,比如常見的有女僕咖啡屋、鬼屋之類的。」
「我也覺得五條老師寫的字很好看。」性格單純的虎杖也跟著說道。
他倒是參加過不少校園祭,以拳擊掌恍然大悟道:「可能五條老師就是想別具一格?」
夏油傑現在確定,虎杖絕對是五條悟的學生了。
「拔拔的書法不行嘛?」小奈緒歪著腦袋,為拔拔正名:「麻麻說,拔拔很有畫符天賦~」
說起這個……
千離看了眼某人寫的書法,對方雖然好似無所謂的態度,但實際上相當在意的樣子,不得不承認,五條悟確實是全能型人才。
她笑了下,說道:「雖然五條的毛筆字寫的很好看,超級厲害,但是校園祭一般是游玩的地方,很少會有人買這種東西。」
清楚五條從小到大都是在古舊的五條宅長大,所以夏油傑知道這家伙絕對沒參加過什麼校園祭。
這麼說起來,他小學和國中時期也沒怎麼在校園祭上玩耍過,自小就覺醒咒術,身為咒術師一般的存在,他也不是一開始就那麼強,小時候他可是被咒靈折磨的相當痛苦。
糟糕的日子一直持續到國中時期,大概是肉/體完善,力量也變得強大起來,不過那時候也沒心思參加什麼校園祭就是了。
他好像一直是別人眼中,那個奇怪、孤僻、凶殘的存在。
虎杖舉起手,熱情滿滿的開始提意見:「我覺得五條老師可以選其他的節目。」
被打擊的五條看了過來,「比如?」
「胸口碎大石!噴火表演!這都是超級受歡迎的!」在某種意義上,能成為咒術師,多少也是帶點不正常的虎杖真誠建議。
雖然不懂那是什麼,五條悟光聽就覺得不咋地:「我可是帥哥,怎麼可以做這種事情。」剛說完,湊到虎杖身邊,伸手擋住嘴巴,表情可疑的竊竊私語,「所以胸口碎大石是什麼?」
要是放任這兩個家伙一起,他們那厚厚的賠償單絕對還要加上一迭,千離萬分肯定。
夏油傑拉住五條的後衣領,生怕他真的搞什麼胸口碎大石。
「拜托你不要去弄這些奇怪的東西,會帶壞小奈緒。」滿臉無奈,身為大家長的夏油傑嘆了口氣,還是想一些比較靠譜的活動吧。
「既然這樣的話,我們去監督那邊看看怎麼樣?」眼看幾人都想不到好主意,千離伸出手提議道。
好爸爸氣場十足的夏油傑腦子裡過了一遍小陽梨醒的時間,發現還早,點點頭:「那就去看看吧。」
「這算是先探察敵情嗎?」五條悟大言不慚:「我們才是最受歡迎的節目!」
說著,他伸出右胳膊圈在夏油傑肩膀上,笑的異常囂張。
說起來,他真的不覺得自己的毛筆字有問題嗎?
高專是由咒術師和監督構成,不過兩者都屬於稀有物種,人數少的可憐。
比起清冷的咒術師,監督的人數要多不少,只要有咒力就能擔任監督,工資水平也是相當高,所以很多學生畢業後也會選擇成為監督。
千離和虎杖是第一次來到監督學區。
比起咒術師都是修煉場、訓練室的建築區,監督學生所在的學區更像是正常學生呆的地方。
穿著百褶裙的少女和黑色校服的少年,大家手上都拿著彩條或者綢緞。
「哇——好多人。」虎杖發出沒什麼見識的表情,他還是第一次在高專看到這麼多人。
「我來抱吧。」溫柔少年夏油傑伸手抱過小陽梨,語氣溫柔的說到:「這邊都是監督們上課的地方,人數要比我們多不少。」
「是夏油傑前輩和五條前輩!」
「好帥好帥!」
「上次百鬼夜行,五條前輩超帥的!」
「不過他們倆都已經有老婆了吧?」
「嗚嗚嗚嗚,夏油學長真的好溫柔。」
細碎的不含惡意的討論聲響起,千離和虎杖默契的露出微妙表情。
千離:沒想到兩個屑DK在高專時期真的很受歡迎……難道是看臉?
虎杖:五條老師竟然會受女生歡迎!假的吧?
大概是兩人的表情過於震驚,以至於夏油傑和五條悟不爽的摁住兩人的腦袋。
反應過來的千離蹭了蹭傑的手掌,露出可愛且無辜的小表情,單純的問道:「怎麼了傑?」
被萌了一下的夏油傑微妙愣住,然後語氣停頓一秒,故作無事的說到:「不、沒什麼。」
沒有千離好運的虎杖直接接受了五條的制裁,臉像橡皮泥一樣被老師左右開弓。
最後還是良心頗高的小奈緒說到:「拔拔,虎杖哥哥好像要靈魂出竅了~」
松口倒霉學生,解放了的虎杖飛快往後退去,遠離五條老師這個大殺器。
兩個臉蛋腫了的虎杖哭唧唧的蹲下,捂著臉向五條老師發出譴責的目光。
說起來,年輕的五條老師感覺活潑過頭了吧?
五條悟惡劣的衝他笑了笑。
幾人無視了四周正大光明的竊竊私語,直接走了進去。
「那個——請問五條前輩可以和我們合照嗎?」幾位少女怯生生走來,滿懷期待的看著五條悟。
是那種不含任何惡念的單純眼神,即使是屑DK也不好意思拒絕,更何況本就相當張揚的五條悟。
十分自然的比起剪刀手,在女生們的尖叫下開始擺Pose。
另一邊夏油傑也被團團圍住,男女都有,帶著渴望的眼神看著他。
虎杖見此忍不住懷疑自己是不是沒睡醒,畢竟無論是釘崎還是真希學姐對五條老師的評價都很糟糕。
被擠出圈外的少年退到千離身旁,淡淡的花香襲來,五感比一般人類更加敏銳的虎杖轉頭看去。
銀白的長發被風吹起,眉眼溫柔的女子注視著被人群包圍的兩位老師,碧綠的眼眸中透著令人看不懂的溫柔。
「傑和五條很快樂。」目光注視著那兩個浸潤在陽光下的少年,千離輕輕呼出一口氣,扭頭看向虎杖:「在無數個平行世界裡,只要有一個世界,他們是幸福的,對我來說就夠了。」
好悲傷……
虎杖怔住,那種近乎哭泣的悲傷溫柔讓他無措。
「虎杖也很開心吧,能夠重新見到七海。」她低聲說道,以只有他們倆才能聽到的聲音。
聽到七海的名字,虎杖瞬間僵住,還不會掩飾自己的少年唇瓣動了動,聲音啞澀:「你知道?」
「……嗯,我能看到一點,沒關系哦,這個世界的灰原的命運因為你而改變,虎杖拯救了對於大家來說都很重要的伙伴。
不要否認自己的存在,因為虎杖也是被人所需要的。」
「……」溫柔的話語,像是春日的雨水滲透進少年逐漸干涸的內心,壓抑的被兩面宿儺逐漸摧毀的內心。
虎杖甩甩頭,把眼中滲出的淚甩開,再次露出清爽的近乎明媚的笑容:「嗯!只要知道娜娜明在這個世界還活著,我就已經很開心了,我會帶著娜娜明的信念走下去!救出五條老師!」
即使這個世界很美好,有五條老師,有娜娜明,有許多沒見過的伙伴。
但他很清楚的知道,這個世界不屬於自己,但一定會屬於未來的自己。
「很棒哦,虎杖,但是現在的虎杖可以盡情的撒嬌,沒關系的,既然會出現在這個世界,就一定有意義。
在沒離開之前,就多粘著七海吧,他雖然會露出不耐煩的表情,但是個很溫柔的人呢。」千離伸手捂住自己的唇,衝著虎杖眨眨眼:「不要說,是我說的哦。」
「是!」重新找回活力的虎杖笑容燦爛。
他摸了摸自己的頭發,有些不好意思的說到:「我、我們會一直陪著五條老師,無論什麼時候!雖然不知道什麼時候可以離開,但,我不會放棄拯救五條老師!」
櫻發少年的語氣鄭重又肯定。
千離輕笑:「五條他,會以你們為驕傲的,你們可是他優秀又自豪的學生。」
兩人的聊天溫馨又美好。
「千離前輩,你有沒有感覺,好像人越來越多了?」瞬間從溫情中回過神,兩人已經被人群擠到超級外圍。
人群中心的則是抱著奈緒的五條,和抱著小陽菜的夏油。
兩個屑DK微妙的有一種好爸爸的氣場。
等回過神的時候,四周又被圍堵,並且有一種愈演愈烈的感覺,此刻被擠在外圍的虎杖和千離對視一眼,有種不好的預感。
「千離前輩,我感覺好像人更多了……」被擠著的虎杖條件反射護住千離往外退去。
被迫往外退去,千離一臉沉重的點頭:「不是你的錯覺,虎杖。」
最後兩人狼狽的衝出人群,站在角落盯著那不知道從哪裡冒出來的迷弟迷妹陷入沉思。
「高專……有這麼多學生嗎?」
「不知道。」
微妙對視一眼,總覺得好像所有學生都跑來了。
小奈緒坐在拔拔的肩膀上,被一群大姐姐包圍,滿臉驚恐,他甚至能感受到有人偷偷摸他。
「好可愛,好可愛,這就是五條前輩的兒子嗎?真的超級像!」
「像小天使一樣,超可愛的。」
原本准備炸毛的小奈緒瞬間被順毛,露出乖巧可愛的笑容看向那些很有眼光的大姐姐。
「五條前輩可以和夏油前輩站在一起嗎?最強二人組!」其中不知道是誰這麼說了一句,兩個少年對視上。
霜白的短發隨風飄揚,扎著丸子頭的少年被推過去。
兩人靠在一起,生平第一次有了種微妙的尷尬。
「夏油學長、五條學長,麻煩看這邊——」
兩人不自覺的看過去,白光閃過。
古樹下,被陽光照滿身的少年臉上透著一股天真的茫然。
最後兩位少年狼狽的衝出人群,即使是習慣成為眾人視覺中心的五條悟都忍不住冒冷汗,這群迷弟迷妹實在是太瘋狂了。
有無下限也會覺得很恐怖!
幾人落荒而逃。
第一次圍觀老師被圍堵的虎杖發出感嘆:「老師果然很受歡迎。」
他現在信了五條老師說的自己超受歡迎的話。
雖然被折磨的有點精疲力盡,不過依舊很囂張,一邊奔跑一邊衝著虎杖比了個拇指,五條笑的依舊很張揚:「那是當然的。」
「不過……你們確定校園祭准備做什麼了嗎?」浪費一下午,千離不得不提醒兩位少年,他們的校園祭節目還沒確定下來。
夏油傑沉默,他覺得答應參與校園祭就是一個錯誤的決定。
「沒關系,我已經想好了!」自信滿滿的五條順手拎起小奈緒,即使帶著小圓墨鏡都能感受到他眼神中的不懷好意。
小奈緒隨著他的動作晃動一二,懵逼的看著拔拔。
理直氣壯中透著一絲蠢蠢欲動,五條悟鏗鏘有力地說道:「動物雜技表演!」
雜技表演……
等下,他的雜技表演不會是讓小奈緒變成狐狸做動物表演吧?
三人驚恐的看向五條。
完全不覺得哪裡有問題的屑DK理直氣壯的點頭。
夏油傑:……突然好慶幸,幸虧小陽梨是人類。
千離:御禾啊,你不在貓要上天了。
虎杖:「欸?!小奈緒是小孩子吧?」
腦洞大開的五條悟摸了摸小奈緒,條件反射,砰的一聲變成狐狸形態。
雪白的雙尾狐出現在五條老師的手中。
尚且不知道小奈緒半妖身份的虎杖表情驚恐:「老、老師——小、小奈緒變成狐狸了!」
他其實今天還沒睡醒吧?還是說中了什麼幻術?
小奈緒變成狐狸了!還是兩個尾巴!
科學世界觀再一次崩塌,虎杖徹底靈魂出竅。
身為小狐狸,行動敏捷的小奈緒直接跳到了虎杖的肩膀上。
軟綿綿的毛絨觸感,粉嫩的小爪子,不自覺的摸著小狐狸的毛,虎杖瞬間從石化中恢復過來,周身彌漫起愉悅的小紅花。
毛茸茸果然可以治愈人心。
「這有什麼大驚小怪的。」語氣中透著詭異的炫耀情緒,五條悟一臉自豪的說道:「我的妻子可是有九條尾巴的狐狸。」
「……我的狐妖女友?」在某種意義也是二次元同好的虎杖微妙的響起這部動漫,然後看向五條老師的眼神都不大對勁。
這個世界的五條老師竟然有個狐妖老婆……
那為什麼他的世界的五條老師竟然單身到27歲?
果然是打開世界的方式不太對吧?
「御禾會殺了你的。」十分了解大狐狸的千離勸五條悟冷靜一點。
很湊巧的是,五條悟手腕上的鈴鐺也跟著響了兩聲。
面帶可惜,五條只能放棄這個計劃。
「其實,我們可以做男僕咖啡屋怎麼樣?傑、五條、灰原、七海再加上虎杖,有五位服務生~絕對夠了,今天大家也很熱情嘛,感覺會很不錯。」某種意義上,相當惡趣味的千離笑著提議。
夏油傑和五條悟默契轉頭看向她。
她立刻又補了一句:「不知道大家穿西裝會是什麼樣的,感覺很讓人期待呢~是吧,傑~」
「……」拒絕的話突然卡在嘴邊說不出口。
在場唯一可以被稱之為單純的虎杖摸了摸頭發,「做服務生啊,這個好像蠻好的,校園祭咖啡屋很受歡迎。」
「是吧是吧,不知道誰才是最受歡迎的咒術師~」故意這麼說道,千離露出溫和的笑容。
聽到最受歡迎幾個字,五條悟瞬間來了勁兒,相當自覺的帶入,「當然是本大爺。」
偶爾也會放任自己天真,上鉤的某人一錘定音:「好,我們就來舉辦咖啡屋吧!一杯咖啡一千日元,最強咒術師特別定制。」
「……」夏油傑沉默,不敢相信自家摯友會這麼天真。
千離笑了笑,湊到傑身邊小聲說道:「有什麼關系,大家可以一起玩鬧的時間很真貴的~」
話雖這麼說,但你只是想看好戲吧?萬分確定的夏油傑沉默以對。
晚間,當做完咒術師評級任務回來的七海和灰原被告知要做男僕時,兩人的表情天差地別。
七海表情一臉灰暗十分懷疑自己是聽錯了。
與之相對的就是灰原的歡呼:「好耶,可以和夏油學長一起。」
吵鬧的一天終將結束。
五條悟晚上睡覺時不出意外的再一次被拉到了狐狸神廟。
「狐狸表演?」性感沙啞的聲音響起,一條狐尾刷的下襲來。
單手插兜,姿態從容的五條露出愉悅的表情,狐尾在貼近他的眉間時再也無法進入半步。
他緩緩走過去,一把抱住早稻御禾,親了親她的唇瓣,從容淡定到親密無間,對此女子只是微微挑了挑眉,語氣帶幾分慵懶:「故意的?」
「欸~誰讓小御禾不想見我也不告訴我你在哪兒。」理直氣壯的大貓抱住大狐狸,另一只手攬住毛茸茸的大尾巴,從喉嚨裡發出悶笑,嗓音低沉:「我可是——很想你。」
五條悟:啊,只有關乎小奈緒的時候,御禾才會出現,還真是讓人不爽。
夏油傑:……畢竟你這家伙的前科確實很多。
每天一個受害者~
小伏黑要出現了~
虎杖:哈哈哈哈哈哈哈,這是惠小時候嗎?
這樣
教主傑的登場要華麗、超華麗——
求留言,營養液……
冷到北極了
第43章
去接伏黑惠
陽光燦爛的一天,已經熟悉自身所在的虎杖正在和大家一起吃早飯。
說起來……
虎杖偷偷看向坐姿端正,乖巧懂事,自己在吃早飯的小奈緒。
和五條老師一模一樣的長相,看上去卻要乖巧很多。
果然,還是很難接受五條老師竟然有兒子的事實。
「小奈緒不可以挑食~」五條這麼說著,任性的把自己碗裡的胡蘿蔔夾到小奈緒碗裡。
看到碗裡突然多出來的胡蘿蔔,和拔拔一樣不喜歡吃的小奈緒委屈的憋憋嘴,看向拔拔:「不是我的——」
「它在你碗裡。」今天也在欺負兒子的五條依舊很任性。
小奈緒看著碗裡那根小拇指粗細的胡蘿蔔,漂亮的大眼睛滴流轉了兩圈,把目光看向虎杖哥哥:「虎杖哥哥~」
「欸?怎麼?」正在吃包子的虎杖疑惑抬頭。
下一秒,可愛的貓咪飯勺遞到他面前,上面還有一根胡蘿蔔。
「虎杖哥哥,張嘴——啊——」
「啊?」
眼疾手快,把胡蘿蔔塞到虎杖哥哥嘴裡,小奈緒笑的明媚快樂:「虎杖哥哥好吃嘛~」
只是一小根胡蘿蔔而已,完全吃不出來吧?不過看到小奈緒期待的小眼神,虎杖還是老實的點點頭:「好吃。」
看了全場的夏油傑面露無語。
虎杖這孩子,成為悟的學生,還真是讓人同情……
連小奈緒都能「欺負」的單純孩子。
「說起來,等下悟,你別忘記去把伏黑惠帶回來。」十分擔心自己不靠譜的摯友會忘記,夏油傑不得不再次提醒。
「什麼?老師要帶伏黑惠回來?」正在吃包子的虎杖發出驚呼,整個人都興奮起來。
櫻粉色的呆毛隨著他的動作,左右晃動。
正在給兒子拿包子,五條悟撐著額角,看到他那副奇怪的興奮模樣,可有可無的點頭:「是啊。」
小墨鏡下滑到鼻梁,清透迷人的蒼瞳閃現出絢爛的色彩,伸出食指說道:「既然傑不會叛逃,那麼擁有十影的少年或許會成為羂索下一個目標,還是帶回自己身邊比較安全。」
「價值十億,還真是貴。」傑跟著說道。
和悟商量了一晚上的夏油略顯困倦,比起自己在平行世界被人拿著肉/體干壞事,還是他把普通人成為猴子比較中二。
黑歷史……
這絕對是黑歷史。
得知此事虎杖從一開始的震驚變作激動,握著拳,眼神充滿渴望:「那個,那個老師我可以一起去嗎?」
小時候的伏黑!
不知道小時候的惠是什麼樣的,難道也跟小奈緒一樣是軟綿綿的小可愛?
好期待見到小時候的惠!或許還能看到惠的姐姐。
本來打算跟著七海當跟屁蟲的虎杖立刻改變了今天的計劃,他決定要跟五條老師一起去接伏黑惠!
「可以哦~還有一件事,你太弱了,從今天開始跟著傑訓練。」
「欸?和夏油老師?」
雖然知道對方不是羂索,但頂著一張一模一樣的臉,無論怎麼看,都會叫人覺得亞歷山大,虎杖嚴肅著臉看向對方。
似乎是注意到小家伙的眼神,笑容滿面的夏油傑微妙開口道:「即使抱著殺死我的心情來攻擊也沒關系。」
「……」被察覺到了。
虎杖不好意思,「抱歉,夏油學長,我只是看到你這張臉會……」忍不住生氣。
「沒關系沒關系,反正傑的臉看起來讓人生氣什麼的,也沒什麼大不了。」看熱鬧不嫌事大,火上澆油的五條今天也在穩定發揮。
果然,有五條的地方就很熱鬧,千離抱著喝完奶的小陽梨走來,才出生十來天,卻像是出生兩三個月,今天小陽梨難得清醒,正睜著滴流圓的大眼睛好奇的看著四周。
吃完飯的夏油傑伸手接過小陽梨,低頭親了親她的臉頰,惹得小陽梨露出無齒笑容。
像個小太陽一樣。
「傑的表情好惡——」話還沒說完,迎面飛來一個包子,五條悟淡定張嘴一口咬下。
把包子當做暗器使用的夏油傑笑的格外燦爛,燦爛過頭就有一種陰沉的感覺:「悟,不會說話可以閉嘴。」
「哈,我才不要。」並不把對方的威脅放在心上,今天的兩位摯友依舊穩定發揮。
從沒見過這樣的五條老師,虎杖好奇的看了看夏油傑老師,又看向雖然年輕了十歲,但從臉這方面來說完全沒變化的五條老師。
總覺得,年輕的五條老師很有活力……
五條老師和夏油老師的感情很好吧,所以未來夏油老師為什麼會離開?
沒等虎杖想明白,淡淡的花香襲來,夏油老師的妻子坐在了他身旁,眼眸帶笑的看著他,眉眼如畫,溫柔和煦:「如果遇到想不明白的事情,就不要去想了哦,這個世界永遠都在變化。」
「啊,哦……」雖然聽不太明白,不過虎杖也不是會鑽牛角尖的類型,露出燦爛的笑容,「千離老師,今天的包子很好吃。」
比起虎杖和千離兩人相處的和諧有愛,夏油傑和五條悟這兩個幼稚鬼又吵吵鬧鬧起來。
認真吃飯的小奈緒抬頭,看了眼拔拔,頗具沉穩的搖搖頭,拔拔這家伙,遲早會被傑蜀黍打死的。
吃過飯後,五條悟帶小奈緒和虎杖去找伏黑惠。
想到未來的惠那不茍言笑,萬事不過心的淡漠,千離很擔心,五條悟他到底是怎麼把惠培養成了不茍言笑的面癱臉?
果然,如果是五條的話很令人擔心,千離語氣有些沉重,認真的看向夏油傑:「如果惠接回來後,請一定要關注惠的心理健康。」
「啊?」不明所以的夏油傑露出疑惑的表情。
「畢竟……不是所有人都是小奈緒,會對五條那獵奇的性格帶著無比包容和崇拜的。」雖然這麼說很不好,但某種意義上而言,小奈緒真的是個不折不扣的父母控。
聽懂千離的未盡之意,即便是夏油傑都忍不住陷入沉默。
讓悟照顧孩子……
確實有點糟糕。
「身為伏黑甚爾的孩子,這點小事應該沒問題。」曾經被伏黑惠老爹揍過的夏油傑強裝淡定的說道。
說起來,悟他去接伏黑惠真的不會被當做人販子嗎?
事實證明——
「喲~你就是伏黑惠吧?你老爸把你賣給我了。」蹲著出現在剛准備出門的伏黑惠面前,帶著黑色小圓墨鏡,穿著奇怪黑色制服,五條悟像個人販子一般開口。
吊兒郎當的五條悟抬手戳了戳自己的小圓墨鏡,湛藍的眼眸透出一點,比之天空更為蒼藍。
但無論怎麼看,都會叫人覺得非常可疑。
伏黑惠沉默的看著對方,眼神不悲不喜,不像是一個孩子會出現的眼神。
穿著寬松短袖和短褲,皮膚白皙,面容清朗的小小少年面無表情的看著對方,對於他提起自己那個不靠譜的老爹時也沒有太大的情緒波動。
「……和我有什麼關系。」他平靜的反問,並沒有被當做物品變賣的羞惱,平靜到好像並不關心自己接下去會被帶到哪裡。
「這家伙完全不可愛嘛,果然還是小奈緒可愛的多。」故意露出蒼瞳注視對方的五條忍不住嘀咕。
長得還算可愛,但是性格還真是冷漠。
不可愛的小鬼。
對於這個莫名其妙出現的男人,伏黑惠依舊冷漠。
「五條老師——」
「拔拔——」
剛剛陪小奈緒買冰淇淋的虎杖在看到那一抹顯眼的黑色時變得激動起來,一把抱過小奈緒,以百米衝刺的超人速度,蹭的下衝了過來。
把五條老師指名要的雙色筒遞過去,眼神興奮的看著伏黑惠:「這就是伏黑小時候嗎?哇,看起來好冷酷,所以說,那家伙從小時候就開始沒什麼表情嗎?」
「拔拔、拔拔,這個也很好吃。」把薄荷口味的甜筒遞到拔拔嘴邊,見對方咬了一口後露出愉悅的笑容,今天也是超級喜歡拔拔的一天。
至於被圍觀的伏黑惠那冰冷的表情都微微松動。
和男人相似度極高的小孩在看到那個奇怪的男人時,臉上流露出對父親的喜愛。
真誠、熱烈毫不掩飾的喜愛。
而剛剛對他充滿惡意的男人,此刻也收斂了吊兒郎當,神色變得溫柔了幾分。
父子?
「是惠哥哥——」和拔拔貼貼完才注意起四周,小奈緒第一眼就看到眼前沒什麼情緒的小少年。
非常喜歡惠的小奈緒眼神一下子亮了起來,因為情緒波動過大,腦袋上的狐狸耳朵蹭的下冒了出來。
原本神色清冷孤寂的小少年目光被那雙毛茸茸的耳朵吸引。
耳朵……
狗耳朵?
「惠哥哥~小奈緒好想你~」許久沒見到喜歡的惠哥哥,小奈緒興奮的撲了過去,用腦袋蹭了蹭對方的臉頰。
雖然看起來淡漠,本質上卻相當溫柔的小少年僵硬,被小孩抱住後鼻翼間盡是軟綿綿的奶香味。
「哈哈哈哈,伏黑在害羞嗎?」第一個察覺他不自在的,果然是摯友虎杖。
他還是第一次看到伏黑露出那種為難又不好意思拒絕的表情。
並沒阻止自家兒子和那個少年親熱,五條悟摸著下巴看過去,若有所思:「原來是個傲嬌啊。」
看來在未來,小奈緒和對方相處的還不錯。
「惠哥哥為什麼不理小奈緒?」蹭了半天也沒得到反饋,不明所以的小奈緒奇怪的看向惠,眼神中帶著肉眼可見的不解。
畢竟在他的記憶力,惠哥哥超級棒,還會給他買好多好多好吃的。
被軟綿綿抱住的伏黑惠手足無措,比起可以冷漠對待的成年人,軟綿綿的幼崽令他不知道怎麼辦,尤其是耳朵還是狗耳朵的人類幼崽……
不自覺盯著那雙在他眼皮子底下晃來晃去的耳朵。
手在微微顫抖。
他好想,上去摸一下。
「啊,我知道了!」腦子裡靈光一閃,小奈緒變身成小狐狸,兩條毛茸茸的尾巴纏繞住伏黑惠的手臂。
原本清冷淡漠的酷哥小鬼,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身體周圍布滿了粉色的小紅花。
「哈哈哈哈哈哈,五條老師你看到沒,沒想到伏黑竟然喜歡小動物。」才發覺自己同期還有這個弱點,虎杖已經想好等回去的時候一定要嘲笑對方。
至於五條悟,則是一臉淡定的看著自家兒子蹭著小少年,摸著下巴,感覺這個少年很像是人形貓爬架。
「啊啊啊,快放開惠——」剛下樓就看到惠被兩個奇怪的人圍住,誤以為又是討債的人,伏黑津美紀明明怕得要死,還是拿著掃帚衝了出來。
第一次見到惠的姐姐,虎杖露出單純清爽的笑容,空手接掃帚:「你就是惠的姐姐嗎?好可愛。」
「喲~從今天開始我就是你們的領養人了~」
看起來就不靠譜,聽上去更加不靠譜,津美紀擋在伏黑惠身前,戒備的看著那兩個奇怪的男人,側目看向抱著小狐狸的惠,小聲說道:「惠,你趁機跑,去報警——」
「他們,不是壞人。」伏黑惠語氣沒什麼起伏的說到,「老爹把我們賣了。」
正准備拼命的津美紀呆了。
「欸?哎哎哎!賣、賣了?」尚且還是孩子的津美紀不可控的開始哭泣。
大庭廣眾之下哭泣的可愛小少女。
一旁沉迷擼狐狸的酷哥熟視無睹。
感覺孩子好麻煩的五條悟全當看不見。
只有良心還在的虎杖一臉為難的看著哭泣的津美紀,表情驚恐,在這麼下去真的會被當做人販子吧?!
「別哭,別哭,我們是好人。」完全不知道怎麼哄女孩子的虎杖整個人都不好了,求救目光看向五條老師。
正在欣賞小奈緒和伏黑惠打鬧的五條淡定無視。
津美紀揉了揉眼睛,淚汪汪的說到:「你們不能把我和惠分開。」
「不會、不會,你們還是住一起,不過不能住在這麼危險的地方。」老實人虎杖小聲說道。
「也不能逼惠做危險的事情。」
「……就算是咒術界也不會讓小孩子去祓除咒靈。」
「不能讓惠不開心!」
「……那家伙有開心過嗎?」
聽到反駁的津美紀作勢又要哭,嚇得虎杖立刻飛快點頭答應。
「好了好了,都玩夠了吧。」快到中午吃飯時間,五條拍拍手,把自家兒子抱回來,看著兩個小不點和某個大不點,語氣隨意的說到:「好,午飯就吃豬排飯吧。」
「……五條老師,你真的還記得我們是來做什麼的嗎?」越發覺得這個年輕的五條老師十分不靠譜,虎杖語氣沉重的詢問。
抱著變回人身的小奈緒,五條側眸,精致無雙的童顏對著虎杖,蒼瞳眨了眨,語氣平靜的說到:「拐賣小孩。」
「……」一瞬間,虎杖感受到路人那焦灼的目光,以及隨時想要撥打報警電話的姿勢。
他果然不該跟過來!
成功把惠和津美紀帶回高專的時候,虎杖已經精疲力竭到快要死去。
「哈哈哈哈哈哈」夏油傑不客氣的發出嘲笑聲,五條這家伙果然差點被當做拐賣兒童的怪人被人送去警察局。
五條悟不爽的嘖了聲:「我可是超辛苦才把這兩個家伙帶回來。」
「悟的話,一開口就很容易讓人報警。」各種意義對摯友都相當了解的某人不客氣的嘲笑。
「傑,你這家伙什麼意思。」
兩人又開始幼稚的吵鬧起來。
聽到動靜的虎杖,從一開始會擔心兩人打起來,到後面直接無視,可以說是飛一般的進步。
五條老師只要和夏油老師在一起的時候,就很幼稚。
比起不安中又帶著點好奇的津美紀,伏黑惠從被帶來就一直保持著淡漠疏離的表情,成熟到不像是個七八歲的小孩,不過在小奈緒蹭過去的時候,小少年會流露出淡淡的溫柔。
在場唯一良心和節操都有的也只有千離。
「你們好,我是夏油千離。」比起兩個不靠譜,還異常可以的男性,溫柔和善的女子顯然更能獲得信任。
津美紀的緊張在看到千離和她懷裡的小孩時緩解了不少。
「我們、我們是被收養了嗎?」津美紀小聲問道,「需要改名嗎?」
就想伏黑入贅她們家,從禪院改名叫伏黑,她們是不是也要改名字?
察覺到小姑娘的不安,千離溫柔的摸了摸她的頭發,那種散發著溫和的母愛氣息能夠很好的緩解他們的緊張:「不用哦,伏黑這個姓很好聽不是嗎?」
聽到不用改姓氏,津美紀松了口氣。
「那、那我會和惠分開嗎?」她不安的拽著衣角,她清楚,自己也被收養大概是因為惠,比起不靠譜的媽媽和那個奇怪的繼父,眼前的女人看上去溫柔又靠譜。
「不會哦,你們還是會繼續一起上學,不過你們現在住的地方不太安全。」龍魚混雜的小巷沒有成年人的庇護,兩個孩子住在那種地方顯然是不行的。
而且……
擁有十影術式的惠目前也需要老師教導他咒術的運用。
她微笑著拍了拍津美紀的頭發:「反正是八月份,暑假就留在高專玩耍吧,最近高專還有校園祭,很多有趣的活動。」
伏黑惠僅僅是抬頭看了她一眼,沒有說話。
反倒是津美紀滿臉驚喜。
對此,惠和津美紀就暫時留在了高專。
晚上一行人去超市准備給津美紀和伏黑惠購買一些衣服和洗漱用品。
說起啦……
只是去超市而已,需要這麼多人嗎?
千離牽著津美紀,虎杖拉著和伏黑惠黏在一起的小奈緒,夏油傑抱著小陽梨,五條悟則淡定的單手插兜走在後面。
應該不會有什麼問題吧?
不太確定的千離如此思考到。
「哇——新出品的薯片和奶油泡芙。」進入超市就跟回家沒什麼區別,身為甜食控的五條悟瞬間開始清空貨架。
聽到薯片二字的小奈緒立刻噔噔噔的跑過去,充滿渴望的看著超大號的薯片,拉著拔拔的衣擺:「要——」
兩只五條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開始搬空貨架。
「我說……太誇張了吧?」夏油傑把小陽菜遞給千離,走過去看了眼購物車:「為什麼同樣的甜品要買三份,保質期只有一天,不行,只准一份。」
說著毫不留情的把多余的兩份放了回去。
剛准備快樂購物的五條悟和五條奈緒震驚的看著夏油傑。
「拔拔——拔拔——」小奈緒扭頭看向拔拔,臉上的表情是肉眼可見的萎靡,憋憋嘴。
「傑!你怎麼可以!把蛋糕放回去!」同樣表現出震驚的五條悟瞪著那雙漂亮的蒼瞳,仿佛夏油傑干了什麼天怒人怨的事。
五條老師……好幼稚啊。
虎杖心底微妙的感嘆。
「不行。」完全不吃這一套,夏油傑繼續把推車裡的薯片放回架子上:「吃太多零食對小孩子身體不好。」
肉眼可見的速度,推車裡的零食變少。
「大魔王傑!」
「傑蜀黍是壞蛋!」
幼稚二人組脫口而出。
夏油傑淡淡掃了眼那兩個家伙,俯身捏了捏小奈緒的臉頰:「忘記自己牙疼了嗎?」
可怕的回憶充斥大腦,小奈緒條件反射的捂住臉,可惡被大魔王抓住弱點了!
求助的目光看向拔拔。
五條悟嚴肅著臉,擋住夏油傑的手,比和特級戰鬥時還要正經:「不行,這個我要,那個是小奈緒的,這個是惠的,這個是虎杖的,津美紀的是這個。」
他在車籃子裡指指點點。
被他念到名字的眾人,除了小奈緒,其余的人表情都是相當微妙。
「這可是給大家買的禮物!」明明只是一堆零食,卻硬生生令人感覺是了不起的東西。
努力保護自己的零食不被全部送走的五條悟今天也在強詞奪理。
「……薯片、棒棒糖、棉花糖、飲料、餅干、蛋糕,我說悟,這些東西只有你和小奈緒會喜歡吃吧?」某人不客氣的吐槽。
「傑蜀黍~求求你嘛~」深的貓咪真傳的小奈緒抱住傑的大腿,軟綿綿的撒嬌。
五條悟趁機抱住傑的肩膀:「傑~」
「……好丟人。」虎杖和惠默默往後退一步,決定離那幾個家伙遠一點。
津美紀則拉著千離的手小聲問道:「他們一直都是這樣嗎?」好活潑啊。
「雖然看起來不太靠譜,不過他們很強哦。」千離笑著摸了摸津美紀的頭發,拉著她,帶著虎杖和惠往生活區走:「要准備牙刷和毛巾對吧。」
「千離前輩,不用管兩位老師嗎?」尚且還有良心的虎杖擔心的問道。
伏黑惠淡定的看了眼小奈緒,「……無所謂吧。」
「不用管他們,反正到時候肯定是傑同意。」已經清楚知道十年前的傑和五條的幼稚程度,千離笑著擺擺手,表示不用在意。
除了有點丟人。
「惠有什麼想吃的嗎?」她看向惠。
沒等惠回答,虎杖先一步開口,熱情洋溢:「我知道,我知道惠喜歡吃帶姜的食物,姜撞奶或者姜茶湯最好。」
津美紀和惠齊刷刷的看向櫻色短發少年。
欸?喜歡吃姜?
「那明天早上的甜品就做姜撞奶怎麼樣?津美紀喜歡吃什麼?」千離帶著幾人來到生活區。
被問到的津美紀愣住,猶豫了下:「我比較喜歡吃鹹的。」
「鹹口呀,牛舌餅怎麼樣,很好吃哦。」
津美紀抿了抿唇,露出淡淡的笑容,回握住千離的手,小聲說道:「好。」
拿了洗漱用品放到虎杖拿的籃子裡,千離笑看著這個大男孩:「虎杖呢?喜歡吃什麼?」
「我的話都可以,我不挑食。」虎杖不好意思的撓了撓腦袋,「不過我做的牛肉丸很好吃,下次我做給大家吃吧。」
「欸,虎杖好厲害,會做飯嗎?」毫不吝嗇誇贊,銀白長發的女子微微側眸,溫和的看著對方:「果然虎杖非常可靠。」
這個世界——
真是美好。
虎杖微微側頭看向和夏油老師打鬧的五條老師,又看向一臉害羞卻乖巧的惠,津美紀在他身邊說著什麼,惹來他不悅的皺眉。
這個世界,真的很美好。
大家都在——
五條悟:可惡,傑你這個叛徒。
夏油傑:吃太多零食會教壞孩子。
奈緒:……嚶嚶嚶
美好的記憶只要出現就不會消失
總的來說就是甜文
沒那麼多復雜的東西
猜猜教師傑會和誰一起出現——
啊啊啊啊啊啊啊
看完今天的漫畫劇情
我只想說!!!!
我好心疼悟!!!!
不行了,我要讓大狐狸治愈悟!!!
第44章
西裝男僕咖啡屋
東京咒術高專第一屆校園祭如約而至,不過因為人數過少,還邀請了姐妹院校京都高專學院一起參與其中。
某種意義而言,兩個學校加起來人數也不超過兩百……
真的有開校園祭的必要嗎?
雖然話是這麼說,不過校園祭依舊是如火如荼的展開。
百鬼夜行後,休息的咒術師們比較多,所以來圍觀的人倒是蠻多的,人數上好歹不顯得那麼……悲劇。
總體來說,比上不足比下有余,某種意義來說,弄得還是相當華麗。
咒術高專第一屆校園祭正式開始——
參加歸參加,但是這個裝飾……
很一言難盡啊。
穿著紅白巫女服,歌姬表情僵硬的看著眼前眼花繚亂、五彩斑斕的教室,深深懷疑,自己離開的這段時間,高專是不是倒閉改行,或者發生了什麼。
教室門口立著兩尊達摩石像。
左邊木框用著毛筆字寫著【上天入地,唯我獨尊】
右邊木框同樣的筆跡寫著【天上天下,老子最牛】
「這個字跡還真是有個性——」清冷的聲音自歌姬身後響起,穿著高專校服,銀白長發的少女出現,比之活潑靈動的歌姬要更沉穩幾分。
早已被評為一級咒術師的冥冥走來,捏著下巴,眯起眼湊近看了看,聲音帶笑,「不會是五條他們搞出來的吧。」
十分肯定的語氣。
上次百鬼夜行敲詐了高層一大筆,心情甚好的冥冥站到歌姬身邊,愉悅的打招呼:「好久不見。」
「我們前段時間才一起戰鬥過吧。」某些時候也能擔任吐槽役的歌姬開口。
冥冥哦了一聲,滿是不在意。
早就習慣冥冥的冷淡,歌姬倒是適應良好,開啟了閑聊模式:「說起來,上次沒見到夏油那家伙的妻子,不知道這次能不能見到。」
她還是很好奇,到底什麼樣的女生會有勇氣嫁給那兩個屑DK。
該不會真的是逼良為娼?
穿著高專長裙的冥冥忽然扭頭看向黑漆漆的走廊。
「噔、噔、噔——」
走廊深處傳來腳步聲,才察覺的歌姬蹭的下轉過頭。
顯眼的霜白短發出現,緊接著便是奶呼呼的小小少年,皮鞋踩著木地板的清脆噠噠聲。
長得無比像五條悟,令人深感眼熟的小家伙穿著一身得體的白色小西裝出現。
「兩位漂亮姐姐,請問你們要來咖啡廳嗎?」聲線是孩童特有的軟綿綿。
兩人低頭,看著不足腰高的……五條悟。
軟綿綿的霜白短發,燦爛的可以說過頭的微笑,得體的小西裝,看起來就像是小紳士。
詭異的沉默彌漫開。
縮小版的五條悟?
冥冥伸手摸了摸下巴,若有所思。
「我一定是沒睡醒,絕對是沒睡醒,不然怎麼會在這裡看到一個縮小版的五條悟。」歌姬閉著眼開始碎碎念,肉眼可見的變得緊張起來。
她討厭那兩個傲慢的後輩!
非常討厭!
但……
她竟然會覺得這個長得像五條悟的小家伙超級可愛?這一定是噩夢,一定是陷阱,等她露出驚艷歡喜的表情後,五條悟和夏油傑那兩個家伙一定會突然從某個角落跳出來,然後恥笑她。
比如:
五條悟:「哈哈哈,我就知道歌姬會喜歡我,嘛,畢竟我又強又帥。」
夏油傑:「所以歌姬是傲嬌系?表面上嫌棄其實很想和我們做朋友?」
腦海裡直接腦補出那兩個家伙的樣子,兩人洋洋得意的表情簡直令她作嘔。
一想到那兩個家伙沒下限的行為,歌姬條件反射的躲到冥冥身後,瞪著眼盯著縮小版的五條悟說道:「你不要過來,我是不會中計的!」
小奈緒歪著腦袋:?
歌姬姨姨好像不開心的樣子?
被歌姬當做擋箭牌,冥冥倒是沒太大的情緒變化,之前透過烏鴉已經在五條悟肩膀上見過小奈緒,所以大概能猜到這小家伙就是他的兒子。
對於五條悟兒子一事,冥冥很是淡定。
不過兩個五條悟感覺很麻煩。
但五條悟確實很有錢。
對金錢有著強烈執著的冥冥已經開始思考,要不要和五條家進行深度合作。
想著,她轉頭看向身後的歌姬,看起來歌姬好像還不知道這小家伙是五條悟的兒子,而是把他當做了五條本尊。
該說……
那兩個家伙給歌姬留下的陰影有這麼大嗎?偶爾也會腹黑的冥冥並未直白的說出真相,看歌姬變臉的樣子也蠻有趣的。
見歌姬一副天塌下來的表情,冥冥緩緩露出微笑,倒是覺得蠻有趣的。
「歌姬姨姨,我是奈緒哦,五條奈緒。」意識到什麼的小奈緒認真說道,軟綿綿的臉蛋可可愛愛。
別的不說,單純以顏值來說,五條悟那家伙的臉確實很帥,精致無雙,所以和他相似度高達100%的小奈緒也同樣。
「哈?五條奈緒,總不可能是五條悟那家伙的兒……」話到一半歌姬驟然想起,聽說五條悟多了個兒子,難道就是眼前的小家伙?
歌姬俯身,兩條麻花辮往前垂落,少女身上帶著淡淡的花香,眼睛瞪大,若有所思的看著眼前的小孩。
其實仔細看,他確實和五條悟不太一樣,眼睛是紫色的,笑起來很甜,也沒有五條悟那種惹人生氣的感覺,比起五條悟要禮貌很多,還會叫她姨姨。
歹竹出好筍?!
一瞬間,歌姬的腦子裡回蕩著這句話,五條悟那家伙的兒子竟然這麼乖巧可愛?
「你、你好,抱歉,我剛剛把你認成了五條悟。」知道對方不是後,歌姬尷尬的打招呼。
並不在意的小奈緒笑了笑,又甜又軟,軟綿綿的笑容足以把一切都融化,「沒關系,歌姬姨姨不是故意的。」
在一聲聲歌姬姨姨中逐漸迷失自己。
這個小家伙簡直超可愛的欸!
「歌姬姨姨和冥冥姨姨要來喝咖啡嗎?」睜著水汪汪的大眼睛,語氣輕快,今天的小奈緒也在努力幫拔拔和蜀黍們拉客。
那種無法拒絕的可愛。
即使那張臉讓人討厭,但又無法拒絕。
「咳咳。」剛剛誤會了對方,心懷愧疚的歌姬可疑的咳嗽兩聲,看向冥冥:「要喝咖啡嗎?我請客。」
正准備拒絕的冥冥聽到最後三個字同意。
成功拉客的小奈緒也很滿意。
兩人跟在他後面,木制的推拉門被拉開。
笑容滿面的櫻粉色短發少年和蘑菇頭少年灰原站在兩側,齊聲說道:「歡迎歡迎——」
「啪——」
彩帶飄出。
歌姬懵逼的看著那兩個穿著經典西服三件套的少年,白襯衫搭配黑馬甲,連頭發都特地處理了,露出光潔飽滿的額頭,帶著少年爽朗的笑容。
無論從某種意義來說,都不像是咒術師。
「哇,這不是歌姬老師嘛。」難得再次見到熟人,虎杖熱情的把她推進來。
歌姬老師?
誰?
她嗎?
她現在不是實習老師嗎?而且她好像不認識這個少年吧?陷入混亂的歌姬條件反射懷疑這是五條悟和夏油傑的惡作劇。
「等、等下——」
歌姬不安的開口,總覺得有種不好的預感。
「喲,歌姬和冥冥姐啊。」熟悉且帶著懶散的聲音響起。
還沒見到來人,歌姬先一步吼道:「憑什麼叫我歌姬,叫冥冥就叫冥冥姐啊!混蛋五條悟!」
這個完全不尊重前輩的家伙!
「哈,這還用說嗎?當然是因為歌姬很弱啦。」放蕩不羈的聲線,穿著白色西裝的五條悟出現,清冷淡漠的俊美容顏,渾身都像是在散發著奇怪的光。
准備罵人的歌姬微妙的閉嘴。
目光直勾勾的盯著對方。
對著這張臉,好像有點罵不出口。
正瘋狂散發自己魅力,五條悟湊過去,察覺到歌姬的失神,笑的格外囂張:「哈哈哈哈,果然是被本大爺俊美無濤的容顏折服。」
猛地回過神,歌姬驚悚的往後退去,迅速從口袋裡掏出黃色符紙夾在手指間,嘴裡念念有詞:「急急如律令,污穢褪去!」
「悟,不要欺負歌姬了,會嚇到我們的客人。」黑色西裝的夏油傑今日的裝扮也是西裝,小臂上還掛著毛巾,臉上露出笑容,背脊筆直,神情溫柔:「歌姬好久不見。」
牛、牛郎?
完了,他們是徹底腦子有問題了嗎?
時常被兩人打趣的歌姬動作迅速的退到冥冥身旁,眼神直勾勾的盯著那兩個穿著西裝的家伙。
即使看上去一表人才,風度翩翩,也改不了兩人屑DK的本質,好半響,說了句:「衣冠禽獸——」
「嘛,我倒是覺得挺帥的。」冥冥笑容真切了幾分。
不知道這兩人的西服照拿出去賣的話,可以賣多少錢。
「為什麼連我也要穿這種東西……」作為唯一一位會調制咖啡的員工七海面無表情。
他穿著米色的西裝,連帶著領結都打的十分標准,藏藍色的襯衫服帖筆挺,襯得他身形修長。
還未成為專業社畜,對於高專生來說,西裝這種東西實在是不方便。
不過,當虎杖看到穿著西裝的七海,那種油然而生的熟悉感格外上頭,他愣愣的看了七海好一會兒,忍不住又一次的撲過去,「嗚嗚嗚嗚,娜娜明果然穿著西裝最帥了。」
「……」小子,你到底要撲過來多少次。
被對方抱著腰,告誡自己對方是救命恩人不能無禮,今天的七海也在努力壓制自己的怒氣。
「唰——」
門又一次被打開,抱著小陽梨,和伏黑惠、津美紀一起過來的千離看到裡面混亂的場景時,莫名有種不出所料的微妙感。
雖然男僕咖啡屋主題很不錯,但是這群咒術師看上去也不像是會當服務生的樣子。
目光被穿著黑色西裝的夏油傑吸引,西裝筆挺,內搭的純白襯衫並未好好扣起,也並沒有打領結,露出一小片鎖骨。
她愣神的瞬間,夏油傑已經緩緩走來。
手臂搭著白毛巾,微微鞠躬,語氣溫和有禮:「千離小姐想要什麼口味的咖啡?」
完美COS了咖啡廳服務生。
「穿著西服的大家很帥氣呀。」見他如此,千離笑著贊嘆道,不過看大家的樣子,或許咖啡屋可以改革一下?
好像已經有點適應對方的直擊球,夏油傑輕笑一聲,伸手抱過小陽梨,軟綿綿的小家伙看到拔拔時露出甜甜的笑容,被四周的聲音吸引,漂亮璀璨的碧綠眼眸一個勁的打轉。
「小陽梨看起來也很喜歡這裡。」看到她一個勁的蹬腿,千離笑了笑,伸手戳了戳她的小手。
一副有女萬事足的好爸爸形像,夏油傑伸出一只手指給她握著,好心情的說道:「我們的小陽梨可是吉祥物。」
伏黑惠抬頭看了眼夏油傑,還是那副沒什麼表情的冷漠小臉蛋,不過眼神中似乎流露出一點渴望。
倒是津美紀表現的符合她這個年紀的熱情好奇,東張西望,看來看去,見到站在一旁穿著超小號西裝的小奈緒時,忍不住誇獎道:「小奈緒的西服也很帥氣~」
被誇獎而興奮,情緒一激動就容易露出狐狸耳朵,小奈緒害羞的撓了撓臉頰:「謝謝,津美紀姐姐的誇獎。」
歌姬:……耳朵、耳朵?!
她難道還沒睡醒?
對動物帶有天然喜愛的惠即使強裝酷哥形像,眼神也會不自覺的跟著奈緒腦袋上的耳朵飄動。
察覺到惠哥哥的眼神,早已習慣被惠薅的小奈緒自覺湊過去,拉住惠的手放在自己的狐狸耳朵上,用著真誠且軟綿的語氣說道:「惠哥哥想摸的話,就摸吧。」
肉眼可見的害羞起來,白皙的臉上染上紅暈,卻又舍不得松手,惠僵硬的把手放在他的腦袋上,一旁看著兩小只互動的五條悟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
原來這家伙是個傲嬌。
「那位就是夏油傑的妻子?」雖然可能會有點沒禮貌,但歌姬對夏油傑的妻子真的充滿了好奇。
冥冥隨著她的目光看了一眼,對於錢之外的東西並不感興趣,她抬手看向七海:「請給我來一杯摩卡。」
「……我不是咖啡師,還有虎杖你到底要抱到什麼時候!」火氣上來的七海格外頭痛的拎起虎杖的後衣領。
灰原走來,看到七海粗魯的舉動,忍不住開口勸慰道:「嘛,七海醬,畢竟虎杖只是很喜歡你而已,不要露出這麼可怕的表情,會把漂亮小姐姐們嚇走的。」
「冥冥前輩要來點蛋糕嗎?」他看向冥冥,露出小柴犬一般可愛的笑容。
雖然對修狗沒什麼愛好,不過見到可愛的東西也會忍不住上手摸一下,冥冥毫無心理壓力的把灰原當做寵物,揉了揉對方的頭發。
「喂——這裡不是咖啡屋嗎?」唯一尚存理智的歌姬忍不住吐槽,混亂的根本就不像是什麼咖啡屋。
被提醒的千離看向傑,語氣帶點疑惑:「說起來,我們來的時候有看到外面立著引客牌,上面寫著:消費最高的前十位可以和最強DK二人組合照。」
夏油傑:欸?
五條悟:哈?
見兩人默契的露出微妙表情,千離後知後覺:「不是你們兩個放的嗎?」
「誰要放那種東西——」對自己超自信的五條悟開口,「就算沒有,我也是最受歡迎的。」
說起來,最受歡迎的不是傑嗎?
大家腦海中默契劃過五條悟把小姑娘說哭的場景。
本質上相當毒舌,並且看不起弱者的五條風評一向很差,沒差到底還是因為長得足夠好看。
「是我,是我,是我放的!」虎杖興致勃勃的舉手,笑容中透著一絲不好意思,撓了撓臉頰說道:「因為聽前輩們(五條老師)說想要成為第一,所以我覺得可能需要招牌,於是就做了一個放在門口。」
「喲西,干得不錯嘛,小子。」對於虎杖的捧場,五條悟非常欣慰,給他豎了個拇指。
夏油傑頭痛扶額,「這種招牌應該沒什麼用吧?」
「不,有用哦。」不知道何時已經拿到咖啡品嘗起來的歌姬坐在靠窗的位置,姿態從容的端著咖啡抿了口,語氣悠悠然,能夠和烏鴉共享視覺的她已經看到了很多女孩子正在往這走來,微微一笑:「等會兒或許會有不少客人。」
有很多客人啊……
千離看了眼眼前混亂的場景,「總覺得會是糟糕的場景。」
她帶著津美紀入座,惠和奈緒在另一邊玩耍,點了幾杯果汁和蛋糕,歌姬裝作一副不在意,眼神卻克制不住的向著她們瞥來。
好好奇,她真的超級好奇。
「歌姬,好久不見。」清朗愉悅的聲線響起,千離從容的看向歌姬,十年前的歌姬看上去要漂亮許多,臉上也沒有那道疤,活力四射。
被叫到名字的歌姬愣了下,在看到對方溫柔笑容時變得有些不自在,手足無措:「那個、那個你好,欸?你認識我?」
「雖然歌姬是在京都做指導老師,不過也時常會回來。」她如此說道。
歌姬對於自己做指導老師的事情倒是不覺得驚訝,畢竟咒術師這麼少的情況下,指導老師還是很容易擔任。
「所以未來的我們是朋友?」生性活潑的歌姬有點好奇。
她以為夏油傑的妻子也是難以相處的類型,沒想到……還蠻溫柔的。
千離點點頭,正准備說什麼,門口傳來異響。
刷的下,大門被推開,一大群少女出現,還有不少眼熟的監督,嘈雜的聲音響起:「請問這邊是男僕咖啡屋嗎?」
「哇啊啊啊,是西裝,西裝!」
「好帥,可以合照嗎?」
「嗚嗚嗚嗚,有兩個五條前輩,好可愛。」
連奈緒都沒逃過,被一群女孩子圍堵住。
「……好可怕。」即使坐在角落也無法抵擋那群少女逐漸擴大的身影,歌姬被擠的不停往裡靠去。
津美紀好奇的看著惠和奈緒,有點擔心的問道:「惠他沒問題嗎?」
「別擔心,這些姐姐們雖然看起來有點瘋狂,但都是好人哦。」對於被圍堵的少年們絲毫不擔心,甚至覺得有些有趣,千離摸了摸津美紀的腦袋。
冥冥倒是淡定的靠在窗沿邊,端著咖啡欣賞外面的景色。
歌姬掙扎出人群後坐在了千離對面,頭發變得亂糟糟,整個人像是進行了一次超市特賣搶購活動。
「歌姬要來點蛋糕嗎?」千離把蛋糕給她遞過去,剛掙扎出來的歌姬懵逼了下,自覺道謝:「謝謝,你真的是夏油傑的妻子?」
說起來,當初她跟傑結婚的時候,歌姬就很震驚呢。
「是哦,不過現在的我應該還不認識傑。」
歌姬陷入詭異的沉思,神情嚴肅的問道:「請問是夏油那家伙強買強賣嗎?」
怎麼看夏油傑都不像是會好好追求女孩子的類型。
咒術師都是一群瘋子。
千離搖搖頭,捂著臉做出一副不好意思的表情,心花怒放的說道:「是一見鐘情哦~」
「哈?夏油傑那家伙竟然還會一見鐘情?」感覺真不可思議,歌姬吃了口蛋糕,開始懷疑人生。
聽不懂兩人聊天內容的津美紀乖巧坐在旁邊。
「不哦,是我對傑一見鐘情~」
「噗——」
嚇到噴咖啡。
歌姬真實演繹了什麼叫驚恐,驚疑不定:「難道是對夏油傑的臉一見鐘情嗎?」
單手撐著下顎,看著被少女們團團圍住的夏油傑,千離的笑容愈加「和善」:「各方面都一見鐘情。」
「……很強大,果然是真愛。」在認識了屑DK本性後還能保持一見鐘情,這絕對是真愛。
千離正准備說什麼,下一秒,原本應該在人群中被擁擠的夏油傑出現在她身後,手指捏著她銀白長發,語調帶笑:「要去約會嗎?」
「欸?」不明所以的眨眨眼,千離好奇的往後看去,眼中帶笑:「逃跑的話,五條他們會生氣的吧。」
余光瞧見那幾位被圍堵的少年,大家還真是熱情。
「好啊。」千離笑著應下,難得可以和傑約會,自然是不能錯過。
「千離姐姐,我在這等惠吧,你們玩的開心呀~」貼心小天使津美紀說道,拉了拉歌姬的袖子:「歌姬姐姐,我可以和你一起嗎?」
面對孩子反而沒什麼轍,歌姬愣了下,點點頭。
「那就拜托歌姬了。」千離道謝道。
而後正大光明的和傑一起出門。
說起來,千離抬頭看向傑:「這麼溜走真的沒關系嗎?」
單手抱著小陽梨,一手拉著千離,感受到手心的溫度,溫和的少年神色愉悅,眉眼都透著輕松:「悟會解決的。」
「……」啊,比較擔心五條會直接用武力解決。
走出教室,向來安靜的高專難得變得熱鬧起來,夏油傑拉著千離步入陽光,往常空蕩蕩的路邊擺滿了小吃車,空氣中彌漫著食物的香味。
抱著孩子的特級咒術師,一瞬間,夏油傑就成了人群視覺中心,不過想來為所欲為的屑DK並不在意。
「那邊有章魚小丸子,要吃嗎?」夏油傑拉著她走去,「有你喜歡吃的煎餃,要試試嗎?」
「這個棉花糖也不錯。」
「試試這個,三色丸。」
眨眼間,千離手上就有了一堆食物,並且還有越來越多的架勢。
「會吃不完。」即使是咒術師也會長胖,千離無奈。
夏油傑回頭看了她一眼,被陽光照耀,溫和的少年臉上流露出笑意:「吃不完的給我吃就好了。」
夏油傑:今天也在努力的投喂小千離(開心)
五條悟:傑這個叛徒!
不出意外三張內,教師傑抵達戰場
悟和傑的單本戀愛文,預收還差一點點破百
求好人求個預收
第45章
小陽梨打針日常
沒有身份證明的虎杖,在夜蛾的擔保下成為三級咒術師,成功拿到自己的身份證,當然名字變成了:游人琥脹。
對,就是虎杖悠仁倒過來,游人琥脹。
此名字由五條悟親情貢獻。
很難不讓人懷疑,他是不是隨口一說。
有了身份之後,虎杖也成功成為咒術高專的一員,為了賠償兩面宿儺把醫療室砸塌的賠償款,虎杖開始投身到做任務的日常。
再不做任務,他很懷疑自己會不會連飯都吃不起。
五條老師是指望不上。
滿懷期待的起床,洗漱,推開窗戶,陽光瞬間傾灑而入,照亮了一居室內。
今天的虎杖依舊熱情活力。
和娜娜明一起任務,毫不誇張的說,虎杖興奮的一晚上沒睡,露出傻兮兮的笑容,雙手握拳做了個加油鼓勁的手勢。
他絕對會好好保護娜娜明。
因為太過激動,甚至都沒發現趴在窗邊,已經看了他好久的千離。
大清早就看到虎杖元氣滿滿的樣子,總覺得心情也變得愉悅了不少。
怪不得大家都喜歡看元氣少年,對比起怨氣十足的咒術師,果然是虎杖這種小天使更加讓人喜歡,千離忍不住彎起嘴角,歪著腦袋,趴在窗沿。
七海還真是神奇,總能吸引活力少年。
「吶,虎杖,你好像很激動?」
「啊?是千離前輩。」
被嚇到的虎杖轉頭看去,不好意思的撓了撓腦袋:「我吵到你了嗎?抱歉。」
「沒有哦,不過能看到活力滿滿的虎杖,總感覺今天的心情也變得美好起來。」
活力滿滿的小少年,是單純看到就會讓人感覺好心情的存在。
千離笑了起來,從口袋裡拿出一顆糖。
「給你——」
「糖果?」
不明所以的虎杖伸出手心,糖果穩穩落下,是用透明紙包裹著橘色的糖果。
「橘子味的。」
「謝謝,千離前輩。」
雖然不太明白對方為什麼要給自己糖果,不過以虎杖這種開心樂觀的心態自然也是欣然接受。
「虎杖真的好喜歡七海。」她趴在窗邊,語氣帶幾分好奇。
虎杖沉默了一下,即使笑容依舊明媚,也能看出明媚笑容下的悲傷:「因為娜娜明是個好人。」
腦袋一重,他詫異的抬頭,眉眼柔和的女子勾起嘴角:「雖然不知道虎杖在自己的世界經歷了什麼,不過要加油呀,虎杖。」
「嗨!我會努力的!」為了救出老師,也為了繼承娜娜明的遺言,他一定會拯救大家!
「以戰鬥風格來說,虎杖你還差的有點遠。」
屋內走出來的夏油傑如此說道。
越發隨意的夏油傑看了過來,清冷的目光在看到千離時變得溫和,看向某個垂頭喪氣的小家伙,忍不住有些無奈。
比起戰鬥素養極高的五條悟或者兩面宿儺,虎杖就像是空有一身寶貝卻不會運用的孩子。
「悟,那家伙果然不適合教學生。」他最後如此感嘆道。
想起自己的黑閃都還是東堂教的,虎杖難得陷入沉默。
「因為五條太過天才,所以很難教導學生。」看到虎杖有些喪氣,千離笑著安慰他:「這是五條的問題,和你們沒關系,畢竟讓天才講解原理對他們來說很難。」
尤其是任性的大貓。
「任務回來之後,我會教導你一些戰鬥機巧。」夏油傑說道,拍了拍虎杖的腦袋,看他垂頭喪氣的樣子,腦子裡不其然的想到誰家走丟的修狗。
說起來,虎杖和灰原確實有點相似。
一向活力充沛的虎杖握緊拳頭,櫻粉色的短發飄揚起來:「謝謝夏油老師!等我回來給大家帶伴手禮~」
「加油~」
千離和夏油傑對視,相視一笑。
「虎杖,千離前輩早上好。」同樣是元氣少年類型的灰原從樓上下來。
虎杖熱情打招呼:「灰原前輩——」
即使知道對方是五條學長未來的學生,叫自己前輩也是正常,但一想到對方叫了自己,實力還比自己強勁許多,灰原就有些不好意思。
「虎杖君叫我灰原就好。」
「灰原醬~」
欸?灰原醬?
圈圈眼的灰原跟著虎杖一起下樓,七海已經和監督在門口等他們。
看向那兩個極為相似的少年,夏油傑若有所思:「說起來,灰原和虎杖還蠻像的,真是辛苦七海了。」
「難道不會吃醋嘛。」惡趣味起來的千離露出狡猾的笑容。
原本還沒意識到對方說什麼,但看到對方狡黠的眼神,夏油傑無奈的嘆了口氣:「七海他,很靠譜。」
「嗨嗨嗨,對了傑,今天要帶小陽梨去打疫苗哦。」
「已經准備好了,奶粉和尿不濕還有一些小東西已經全部收拾好了。」
相當自然的說出來,渾身散發出奶爸氣場的夏油傑抱著小陽梨微微一笑,「疫苗本也帶上了。」
「……」啊,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她微妙的感覺,傑好像比她這個媽媽還要靠譜。
尷尬的笑了兩聲:「辛苦了。」
「對於我來說,可以照顧千離和小陽梨是一件快樂的事。」偶爾也會坦率的夏油傑如此說到。
黑發少年看過來,眉眼中不再帶著陰郁,坦率且純真,淡紫色的瞳眸透著股真誠,直勾勾的看著千離,唇瓣微揚,帶著少年特有的意氣風發。
這樣的傑還真是少見。
千離輕笑,伸手搭在傑的小臂上,碧綠的眸子裡透著滿滿的真誠,認真地說到:「能過遇到現在的傑,也是一件快樂的事。」
「大早上就開始秀恩愛~傑還真是愛撒嬌。」剛出門就聽見傑的告白,五條悟吐著舌頭做搞怪的表情,半睡半醒的小奈緒軟綿綿的打招呼:「千離姨姨,夏油蜀黍早上好。」
夏油傑掃了眼五條悟,笑的猶如三月裡的春風令人感到莫名的「和煦」:「悟的話,難道是因為,沒有地方撒嬌而寂寞了嗎?」
「……」沒想到被反將軍的五條悟不可思議的瞪大眼,蒼藍之瞳直勾勾的盯著傑,大聲反駁:「我才沒有寂寞!」
「嗨嗨嗨——」已經相當熟練的應付某只大貓,夏油傑抱起小陽梨,回頭看向屋內:「千離,拿好了嗎?要出發了。」
相當確信自己是被無視了,五條悟有點炸毛,看向傑的眼神都帶著點森冷。
「嗯嗯,看到了。」把傑收拾好的東西提上就可以,小嬰孩出門還真是麻煩,又重新清點了一遍確定沒有遺漏,千離背著包出門。
五條悟眼睜睜的看著傑這個混蛋,召喚出咒靈,帶著千離直接離開。
可惡!
小奈緒同情的看了眼拔拔,今天的拔拔也在被傑蜀黍「欺負」,老成的拍了拍對方的肩膀,開口道:「拔拔別急,只要我們找到麻麻就好。」
已經陪千離產檢過不少次,對於醫院夏油傑可以說是熟門熟路。
要是兩個月前,有人告訴他,未來他會抱著女兒在醫院排隊,他一定會覺得那人的腦子被咒靈啃了。
不過現在……
夏油傑一手抱著小陽梨一手牽著千離,井然有序的開始預約、排隊、掛號。
熟練到無需千離操心。
側眸看向正在和護士交流的少年,千離微妙的有一種自己是廢物媽媽的感覺。
「……」總覺得,傑好像打開了什麼不得了的開關。
在等著給小陽梨檢查身體的時間,不少帶著孩子的媽媽好奇的看過來。
幸虧,今天傑沒有穿高專校服,不然……
千離很懷疑自己會不會被警察抓走。
「你們家的是女孩還是男孩?」一位帶著孩子的母親開口詢問,只是普通客氣的交流。
沒見過這種場面的傑立刻回答道:「是個女孩。」
「你好,我家的也是女孩,你家的孩子多大了?」對方沒想到會是爸爸回答,畢竟在O本,很少有男性會這麼認真負責的照顧孩子和妻子,男主外女主內的思想根深蒂固。
「還有三天就一個月。」作為好爸爸,這種東西自然是對答如流。
「這位爸爸看著可真年輕。」有一位夫人如此說道,捂著臉頰笑著贊嘆道:「這麼負責的爸爸可是少見了。」
夏油傑欣然接受對方的誇獎,千離尷尬笑了兩聲。
腦子裡微妙的想著,要是未來的傑知道自己好不容易培養出來的果子被人摘了,還是曾經的自己,會不會暴怒到想要殺了曾經的自己?
「這孩子真可愛,眼睛是碧綠色的,和媽媽真像。」
「您家孩子也很可愛,很活潑。」
無師自通的掌握了婦女交流方式,夏油傑今天也在成為家庭煮夫的路上邁出一大步。
聽別人誇獎自己的孩子還是相當愉快,肉眼可見的周身流露出溫和的氣息,很難想像身為特級咒術師的傑會在一聲聲的誇贊中逐漸迷失自我。
尤其是,那誇贊還是誇贊小陽梨的。
比如:
「哇,你的女兒皮膚很白呢。」
「好可愛的小家伙呀。」
「和媽媽很像呢,眼睛一模一樣。」
逐漸迷失自我的夏油傑在媽媽桑們的誇贊中愉悅不已,細長的鳳眼充滿笑意:「哪裡哪裡。」
千離頭皮發麻的看著在媽媽桑裡混的如魚得水的某個少年,十分懷疑自己的出現是不是開啟了傑某些不可告人的設定。
好在,護士小姐適時拯救了陷入懵逼的千離。
「夏油陽梨——」護士拿著單子喊到。
聽到女兒的名字,夏油傑立刻脫離誇誇圈,走過去把小陽梨交給護士。
護士小姐接過孩子,小陽梨正好醒著,碧綠色的漂亮瞳眸睜大,好奇的看著未曾見過的世界。
在看到自己被交到陌生人懷裡也絲毫不怕,反而露出軟軟的無齒笑容,小手拉著傑的一根手指頭不肯松手。
「真是個漂亮的孩子。」即使是見慣了孩子的護士也忍不住誇獎道,看向眼前的男人,「您的孩子真漂亮,以後一定是個漂亮的小公主。」
聽到孩子被誇,夏油傑露出含蓄且驕傲的表情:「我也覺得。」
身為孩子親媽,千離莫名有一種自己被比下去的感覺。
作為可愛不會哭鬧的小寶寶,小陽梨得到了護士的誇獎。
「接下去是測量身高、體重測試,握力測試……」護士小姐抱著小陽梨給兩位新手爸爸和媽媽講解。
夏油傑和千離看了眼紙張,測試項目還蠻多的。
看著小陽梨被抱走,千離和夏油傑去觀察室外等待。
觀察室外可以看到被抱走的小陽梨,完全沒有害怕的情緒,護士先帶著小陽梨去游泳,在泳池裡最為活躍的就是小陽梨,柔軟靈巧的像個魚兒似的。
「小陽梨看起來很開心,原來她喜歡游泳。」觀察到位的夏油傑摸著下巴說道。
千離微妙的有種不太好的預感。
「回高專後,讓夜蛾在宿舍樓下安排一個泳池吧。」他笑的一臉風輕雲淡的說出可怕的事情。
「太誇張了吧傑,直接浴池裡讓她游泳就好了吧?」不得不阻止對方這神奇的腦回路,不然她很擔心,咒回高專真的會被改造成咒回幼兒園。
大概游了十分鐘,護士小姐抱起小陽梨。
離開了水,還沒反應過來的小陽梨,瞪著圓溜溜的大眼睛,嘴裡叫著:「啊啊——啊——」揮舞著圓乎乎的手臂,一副想要繼續的架勢。
聽到小陽梨的叫聲,夏油傑一個激動,忍不住捏住凳子。
千離微妙的看著那個已經變形的凳架子:「……只是開始其他項目了,別緊張。」
「我沒有緊張。」夏油傑淡定的說道,微笑著看向千離:「我們也去下一個項目吧。」
「嗯……」嘴上說著沒有緊張,千離看向那個已經變形的支架,果然是很緊張啊。
微妙的開始擔心等下小陽梨打針,傑會不會直接爆炸。
第二個項目是測體重和身高、身體協調性。
來到新的地方,小陽梨瞬間忘記游泳的事情,白白嫩嫩的小家伙被放在特質的軟床上,護士小姐姐拿著小鴨子玩具逗弄她,看看她的握力和四肢協調性。
伸手捏了捏小家伙的四肢,比起一般的孩子還要有活力。
護士小姐姐故意拿出五顏六色的毛球掛在小陽梨前面,讓她用手抓捏,故意不給她。
站在玻璃外,看著被護士當做玩具「蹂/躪」的小陽梨,淡紫色的鳳眼全神貫注的盯著護士小姐。
測完握力,護士繼續抱著小陽梨測量身高、體重。
把小陽梨放在體重秤上,拍了拍她Q彈的小屁股,手感一流,忍不住又親親捏了一下,小陽梨也不鬧,只是睜著大眼睛好奇的看著她,然後露出一個軟綿綿的可愛笑容:「牙牙——」
「這孩子好可愛啊。」
下一瞬,護士微妙的感覺一陣頭皮發麻,就像是被凶殘的肉食動物盯上的感覺,背後脊背發涼。
她詫異的抬頭,左右看了下,卻又什麼都沒感覺到,身旁的同事疑惑的問道:「怎麼了,櫻子?」
「……我有一種被野獸盯上的感覺。」抱著小陽梨把她放回床上的的護士抖了下,「感覺好像更明顯了。」
「你是不是看了什麼恐怖片。」
「不,絕對沒有。」
眼睜睜的看著自家可愛的女兒被像食物一樣放在體重秤上,還被護士拍了屁屁,夏油傑瞬間整個人都不好了。
難道她們不擔心孩子掉下來嗎?!
小陽梨那麼可愛,怎麼可以把她放在冰冷的體重秤上!
連帶著一向平穩的咒力,都隨著情緒的起伏變得活躍起來。
站在一旁清楚感受的千離忍不住冷汗,第一次清楚的認識傑真的是個女兒控:「吶,傑,不用緊張……」
小陽梨好像挺開心的。
「不,我沒緊張。」他回答的相當干脆利落。
最後所有項目有驚無險的結束,驚險的來源主要是夏油傑無法自控的咒力波動。
對於普通人來說大概就是背後發涼,精神緊繃的感覺。
把孩子還給那位父親,護士忍不住嘀咕了一句:「欸,感覺好像消失了。」
站在一旁的千離聞言略微僵硬,露出一個尷尬而不失禮貌的笑容。
傑的殺氣果然很明顯。
接下去最後的就是打針環節。
重新抱回小陽梨,夏油傑的情緒肉眼可見的高漲起來,原本越發陰沉的少年重新變得溫柔和煦。
而此時此刻,千離還沒意識到事情的不可控性,跟著護士小姐一起來到打針的地方。
來到注射室外可以清楚聽到不少孩子在哇哇大哭。
「哇啊啊啊——」
「嗚嗚嗚嗚,不要,我不要打針!」
「啊啊啊啊,壞蛋!」
此起彼伏的哭鬧聲,即使剛來的孩子也會被這種哭鬧聲給傳染,開始不自覺的抽噎,哭哭啼啼的小孩子吵鬧起來就像是耳邊出現五千之鴨子在嘎嘎叫。
小陽梨被拔拔抱在懷裡,完全沒有哭泣的預兆,反倒是好奇的咿咿呀呀說著嬰兒特有語種,身為好爸爸的夏油傑自然是伸手讓她捏著,面帶笑容的逗弄著孩子。
看著眼前父慈子孝的一幕,千離有點不好的預感。
「夏油陽梨。」
廣播聲響起,千離和夏油傑起身,帶著小陽梨進入房間。
封閉的空間,四周都是白色,護士在操作台後面准備藥劑。
「是夏油陽梨嗎?」對方拿起單子核對。
「是的,麻煩了。」千離把票據遞過去。
作為女兒控的爸爸,夏油傑摸了摸小陽梨軟塌塌的黑色短發,按照護士的叮囑坐在椅子上,抱住小陽梨,把她的胳膊擼出來,笑著說道:「不愧是小陽梨,完全不哭呢。」
「……」只是因為這孩子沒反應過來吧?千離不放心的想著。
在看到護士小姐姐拿著針管時,小陽梨還沒哭夏油傑先盯著那個針頭,先一步開口:「這個太粗了吧?不能換一個細的嗎?」
護士:?
千離:……
摁住夏油傑的肩膀,千離笑的「和藹可親」:「親愛的,你在說什麼鬼話,請不要在意他,麻煩給小陽梨打針吧。」
夏油傑沉默。
護士笑了笑,表示理解,畢竟第一次帶孩子來的新手父母總會有各種各樣的事情。
銀光閃閃的針頭,在冷白色的白熾燈下格外晃眼。
身為特級咒術師,哪怕是祓除咒靈時被擊碎內髒都未曾感受到如此緊張,就像是心髒被人揉捏,讓他無法呼吸。
他甚至忘記了怎麼呼吸。
「哇啊啊啊啊,嗚嗚嗚嗚——」
驚天地泣鬼神的哭聲響起,小陽梨張大嘴哇哇哭出聲,凄慘的哭聲響徹雲霄,有那麼一瞬間,千離感覺自己大腦一片空白。
下一秒,來自特級咒術師的威壓席卷而來。
千離條件反射的用咒力保護住普通人,桌上的杯子開始搖晃,頭頂的白熾燈一閃一閃的,銀白的長發因為咒力四散開,散落在後背。
千離壓住夏油傑,聲音難得嚴肅:「傑,冷靜點!」
暴虐的咒力被收斂,近距離體驗了一把來自特級的壓力,護士小姐的整個人都處於懵逼的狀態,感官像是被封鎖了一般,變得縹緲。
燈光重新穩定,小陽梨的哭聲還在繼續。
「剛剛——是電壓不穩嗎?」回過神的護士的神情有點恍惚。
千離扶住對方,偷偷利用反轉術式給她清除夏油傑殘留的咒力,語氣溫和的說道:「大概是小陽梨哭的太凶了,把電嚇到了。」
半是玩笑的話讓護士提起的心放松下來,輕松地回到:「小孩子打針都會哭,還有一針屁股針,打完就好了。」
不過,她剛剛真的有種靈魂出竅的感覺,護士小姐開始懷疑是不是自己最近太累了。
夏油傑依舊渾身僵硬,從他故作平靜的臉上,輕而易舉的看到了「譴責」。
「嗚嗚嗚嗚——」在拔拔的安撫下,小陽梨的哭泣聲逐漸小去,被淚水浸潤的漂亮瞳眸睜的滴流圓。
可憐巴巴的衝著夏油傑啊啊叫了兩聲,軟軟細細的聲音透著股可憐勁,看的夏油傑更心疼了。
痛感消失又變得活力十足,小陽梨伸出肉嘟嘟的小手抓了抓拔拔的手指,啊啊的叫著,千離看了過來,打趣道:「小家伙在告狀。」
「……我覺得這個針不打也可以吧?」神色略有些緊張的少年以十分坦誠的語氣詢問。
千離沉默,她記得咒術師都是在生死邊緣徘徊的存在吧?
「我說傑……你太緊張了。」她無奈的笑了下,撫摸了下小陽梨的臉蛋,「必須要打針哦。」
「來,把寶寶的褲子往下拉一點。」護士拿著針走來,動作利索的開始拆包裝,吸藥劑,動作干脆利落一氣呵成。
夏油傑皺著眉,眉宇間盡是不情願,在千離的眼神下,還是把小陽梨抱起來,把小褲子脫掉一點點。
快、准、狠
針頭插/進肉裡,在小家伙還沒反應過來的瞬間就把藥劑推進去。
「好了——很棒呢,小陽梨~」護士姐姐笑的和藹可親。
趴在拔拔肩膀上的小陽梨愣了下,隨即再次爆發出驚天地泣鬼神的哭聲,伸著手要麻麻抱,說什麼也不要拔拔,兩條腿蹬的飛快,極力想要逃離這可怕的地方。
她要麻麻抱。
夏油傑:……不,寶貝,你聽我解釋。
噗,雖然有點好笑,不過看傑那副頹廢的樣子有點有趣。
千離伸手抱過迫不及待的小陽梨,耐心的拍著她的背哄了會兒,小家伙抽噎兩聲,埋在麻麻懷裡終於不哭了。
此情此景,看著自己空空如也的手,夏油傑微妙的感覺到自己好像被討厭了。
心頭一緊。
「吶,小陽梨,拔拔抱抱?」傑湊過來,
伸出手湊到小陽梨面前,小家伙盯著爸爸看了一秒,飛快甩頭,把自己當做小烏龜埋在麻麻懷裡,當做看不見。
好像真的在生氣。
夏油傑:……
千離:噗,被討厭了呢。
千離:被討厭了呢,傑
夏油傑:……這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壓力ING
數據起不來
沒人猜中教師傑和誰一起出現嗎?~
明天晚上九點更新
後續可能會調整到晚上九點,因為凌晨真的流量很差……
第46章
喜歡大貓的小陽梨
「吶,傑,我給你扎辮子好不好。」溫柔帶笑的聲音自安靜的屋內響起。
悠然自得的午後,眉眼帶笑的嬌俏女子用手撐著下顎,仰著頭,看向坐在一旁看書的傑。
屋內靜悄悄的,小陽梨躺在小窩裡酣然入睡,小肚子上搭著薄毯子。
夏日的陽光落在床邊,屋內開著冷氣,即使如此,小陽梨也不停的踹被子,一不留神就睡得四仰八叉,以至於傑不得不隨時盯著她。
目光從書本上移開,面容清冷的少年愣了下,發出短促的語氣詞:「哎嘿?」
「傑一直都是吧頭發扎成丸子頭吧?偶爾可以考慮換個發型。」某人一本正經的胡說八道,笑盈盈的看向對方,舉著手機搖了搖:「這個怎麼樣?」
淡漠的眼神落在她的手機上,看清上面的圖案,是魚骨辮。
那種魚骨辮也不適合男生吧?夏油傑挑著眉,往後仰去靠在沙發上,摸了摸下巴,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
不算刺眼的陽光下,躺在沙發上的少年勾著嘴角,面容變得模糊不清,淺紫色的眼眸落下,被注視的感覺格外明顯。
千離有點不大自在。
被這般全身心的注視著,會讓人不自在。
「好。」干脆利落的聲音響起,修長的手往後伸,拿下自己扎頭發的皮筋。
黑色的半長發散落,傑的皮膚算不上白,起碼不是五條那樣的冷白皮,相反常年暴曬於陽光下再加上刻苦訓練,他的皮膚是相當健康的小麥色。
但此刻,千離卻微妙的感覺,對方格外誘人。
「要我坐下來嗎?」他笑著問道,不等千離回答,就極為自然的坐在了千離身前的空位,屬於少年的松木香幽幽襲來,黑色的半長發,大概是因為經常扎著的緣故有些彎曲。
即使還是少年,但夏油傑的體型也比一般男性更加魁梧,肌肉發達,肩膀寬厚。
已經是可以輕而易舉擋住她的背影了。
千離心底感嘆了一句:不愧是特級咒術師。
伸手摸去,不似想像中那般扎手,相反十分的柔軟。
她半跪在少年身後,並非是第一次如此貼近彼此,但是她第一次有一種:原來,傑在高中時期就已經是這樣子。
手指纏繞住少年的黑發,她垂下眼眸,神色溫柔,嘴角不自覺蕩漾起笑容。
她啊——
果然很喜歡傑。
傑的頭發長度剛好到肩膀下面一點,編辮子的話確實有點短,編到最後用小皮筋捆綁住。
「傑的頭發很漂亮。」她緩緩開口。
其實有點僵硬,但故作從容,不過身後溫暖的體溫怎麼也無法忽視,也對,咒術師本身就對外界格外敏感,再加上對方又是千離。
和悟打鬧的感覺完全不一樣。
那種僵硬卻又羞澀的感覺令他其實有點無措,卻又不想這麼丟人的表現出來,在聽到千離的聲音時,傑條件反射的應了一聲。
「哈哈,傑你是在緊張嗎?」她小聲問道,然後趁著傑不注意,直接撲在了他的背上。
被嚇了個正著,條件反射的往前靠去,卻又在下一秒拉住身後惡作劇的女子。
「……編好了嗎?」對於千離的親密接觸,夏油傑並未升起戒備的情緒,再加上剛剛一直繃緊神經,感覺有點遜……
千離趴在他後背,微笑的說到:「好了哦,很可愛呢。」
可愛?
夏油傑十分清楚,這個詞是絕對不會出現在自己身上。
「傑、千離~要吃西瓜嘛~」門外傳來五條充滿活力的聲音,拖著懶散的尾音,語調抑揚頓挫。
午睡醒了的小陽梨睜著大大的眼睛,好奇的看著拔拔麻麻。
傑和千離對視一眼。
「要是不開門的話,五條可能會直接破門而入哦,傑。」千離笑眯眯的說到。
根據五條的性格來說,是非常有可能的。
忘記自己還扎著魚骨辮的傑起身走過去,原本想提醒卻又覺得這樣也蠻好看的,偶爾帶點狐狸屬性的千離但笑不語。
「啪——」門被打開。
拎著一整個西瓜的悟站在房間門口,臉上的笑容陽光且明媚,和他長得一模一樣的小奈緒也是一臉期待:「傑蜀黍來吃西瓜~」
「啊,好——」側身讓悟進門。
五條逼近,直接拿下小圓墨鏡,湊過去,放大數倍的精致容顏,不夠再精致這麼湊近看還是會感覺恐怖,夏油傑往後退了一步。
皺眉,用手推開五條的臉:「做什麼?」
「喂,傑,你是換發型了嗎?」擁有六眼就是擁有全方位無死角的視力,五條悟自然能看到夏油傑腦袋後面掛著的辮子。
瞬間化身為偵探的五條悟摸著下巴,眯起眼,蒼瞳裡是傑淡漠的神情。
傑不對勁。
雖然自從有了老婆孩子之後就一直不太對勁。
「吶,五條不進來嗎?」千離抱著小陽梨看向門口,笑眯眯的說到:「冰西瓜怎麼樣?」
「好耶!要吃冰西瓜!」小奈緒第一個響應,發出歡快的聲音。
「哦好。」瞬間把傑的別扭拋之腦後,夏天吃西瓜果然很爽,五條心情愉悅的拎著西瓜進屋。
想要吃冰西瓜也很簡單,只要讓傑找一只會冰系咒術的咒靈多搞點冰塊,把西瓜放進去,利用咒力加快兩者融合。
「……」所以五條捧著西瓜過來,只是因為傑的冰系咒靈?
好像發現了事情的真相,千離心情略有些微妙,不愧是五條,確實是他能干的出來的事情。
冰西瓜簡直是夏日必備。
五條悟和奈緒坐在軟墊上等待傑把西瓜切好,兩人正目不轉睛的看著床上的小陽梨。
身為咒術師的孩子,小陽梨遠超常人的體質,所以即使還沒滿月,她也已經可以坐起來,只不過還需要枕頭墊著借力就是了。
胖乎乎,軟綿綿。
五條趁著傑沒看過來,蹲在床邊,伸手戳了戳小陽梨的臉頰。
戳——
軟。
那種一戳一個小梨渦,奶呼呼的。
「感覺比小奈緒更像是大號棉花糖。」某人露出蒼瞳若有所思的盯著床上的小家伙,小奈緒也趴過來,眨巴著大眼睛好奇的看著。
小陽梨也不怕,睜著碧綠的大眼睛好奇的看著眼前兩張一樣的臉。
「啊啊——啊——」她舉著手,用力叫。
「欸?是在叫我嗎?叫蜀黍——」這個時候倒是有幾分認真的五條悟張嘴教導小陽梨喊人。
「啊!啊!」
「是蜀黍。」
「啊——」
「好笨哦,小陽梨。」
和小家伙杠上的某人作勢准備把小陽梨抱起來,更加親密的接觸一波。
蹭蹭。
哇哦——
比小奈緒還要軟欸。
小陽梨眨巴著大眼睛,雙腿有力的瞪了兩下,湊到五條身前蹭蹭。
超大號的棉花糖。
不知道是被五條悟的頭發吸引,還是被那雙眼睛,小陽梨歪著腦袋,伸出手十分活躍的拍著五條的肩膀,相當有活力的樣子。
這點力道對於五條悟來說就跟輕砰一樣,倒是小陽梨身上的奶香對他而言,充滿了吸引力。
「拔拔我也要。」在旁邊的小奈緒迫不及待的伸出手,他也想抱抱妹妹。
五條悟看了他一眼,墊著腳尖的小奈緒露出渴望的小眼神,伸出手企圖要抱抱。
並不會出現良心痛這種事,五條悟毫不猶豫的摁住小奈緒的腦袋,一本正經的胡說八道:「不行,要是把小陽梨摔了,可是會被警察蜀黍抓走。」
嘿嘿笑了兩聲,絲毫沒有嚇唬小朋友的愧疚感,沉迷擼小陽梨的大貓今天也在嚇唬崽崽。
「……」拔拔這家伙,只是舍不得放手吧?
在各種意義上都相當了解拔拔的性格,小奈緒默默看了眼拔拔,噔噔噔的跑遠。
跑到隔間廚房,對著正在切西瓜的夏油傑蜀黍軟綿綿的說道:「傑蜀黍,拔拔要把小陽梨吃掉了。」
正常來說,吃人這種事是沒人會相信的。
但奈何,做出這幅舉止的是五條悟。
夏油傑放下刀,拍了拍小奈緒,塞給他一口西瓜,面無表情的往裡走去。
他今天晚上就要喝燉貓湯——
正在榨刨冰的千離低頭,小奈緒跟著露出軟軟甜甜的笑容。
「……」說起來,小奈緒也是個夾心湯圓呢。
一進屋就看到五條悟正在提著小陽梨甩來甩去,原本心髒堅/挺的夏油傑在這一瞬間仿佛感覺自己要一口氣提不上來,迅速且毫不猶豫的對准五條悟的腦袋來了一下子,雖然依舊被無下限擋住。
「笨蛋!這麼提著小陽梨她會吐奶的!」
一把抱回小陽梨,確認小家伙沒事後夏油傑眯起眼:「你這家伙,不要隨便把小陽梨當做玩具。」
「哈?」剛被搶了玩具,五條悟瞪大眼,「我這明明是認真的教導小陽梨!是吧奈緒。」
欸?奈緒呢?
完全沒注意的五條悟越過夏油傑往後看去。
看到已經坐在矮桌前吃上千離姨姨准備的西瓜刨冰的小奈緒。
正在吃冰的小家伙停頓了下,看向吵鬧的拔拔,「可是小陽梨現在不可能會說話吧。」
即使是身為半妖的他也是一個月之後才會說話。
看到西瓜被料理好,清涼的冰塊堆棧在一起,西瓜被切成一小塊,除了刨冰還有西瓜汁,五條悟瞬間忘記自己想要「教導」小陽梨說話的事情,邁著貓步跟著湊過去,和小奈緒一起開啟了西瓜快樂。
看五條悟這德行,抱著小陽梨的夏油傑嘆了口氣,跟著走過去坐下。
小陽梨看到桌上的西瓜,伸出手扒拉。
「不可以哦,小陽梨~傑,不可以喂她吃西瓜。」
出聲後,夏油傑僵硬了下,拿著西瓜的叉子僵硬一瞬,一低頭就看到可愛的小寶貝,那雙水汪汪的大眼睛,超可愛的。
被這樣一雙漂亮的眼睛盯著,即使是他也會忍不住心軟吧?小聲說道:「一點點應該沒關系吧?」
微笑且毫不猶豫的拒絕:「不可以哦——」
「拔拔,不准搶我的刨冰——」小奈緒看著自己一下子少了一般的刨冰,瞬間不開心了。
對此完全不覺得自己有問題的五條理直氣壯:「小孩子不可以吃太多冰的東西,會拉肚子。」
「……」這種關心的話,完全就不像是拔拔會說出來的。小奈緒低頭看了眼自己的刨冰,又看了看拔拔空空如也的碗,拔拔果然是在騙人。
吵吵鬧鬧的度過了悠閑的午後。
吃飽喝足的五條撈起昏昏欲睡的小奈緒,忽然以拳擊掌,對著夏油傑說道:「吶,傑我這邊有個任務,下午和虎杖的訓練拜托你了。」
「……哈?」莫名其妙多了個任務,原本准備下午和千離約會又要泡湯。
有那麼一秒,夏油懷疑五條這家伙是故意的。
瀟灑起身,五條擺擺手:「就拜托你了,傑。」
說完後拎著小奈緒離開。
千離看著五條離開的背影,忍不住輕笑出聲:「五條還是蠻可愛的。」
「……」夏油傑陷入可疑的沉默,認真地看向千離,語氣凝重道:「要是最近身體不舒服一定要去醫院檢查。」
「欸?」
「不然,你怎麼會覺得悟這家伙可愛。」
「……所以你剛剛的身體不舒服實際上指的是腦子有問題?」撐著下顎的千離笑容愈加微妙。
夏油傑毫不猶豫的搖頭。
下午時間,千離帶著小陽梨去醫療室和硝子做實驗,夏油傑則和結束任務回來的虎杖去操場訓練。
以當老師來說,夏油傑顯然要比天才五條悟更靠譜。
而他也不負所托的承擔起教導虎杖的重任。
比起七海和灰原,虎杖的肉/身強度仿佛天生就是為了成為咒術師而准備。
這讓夏油傑不得不想到被他困在體內的兩面宿儺。
比起超越常識的肉/體力量,虎杖更像是一個牢籠,用來困住特級,而顯而易見的虎杖這樣的肉/體不像是偶然形成,更像是……別有用心的制作。
企圖顛覆高層的五條和夏油,自然會不自覺地懷疑,暗自調查。
不過這些事,暫時不會和其他人說,虎杖自然也是被蒙在鼓裡。
作為欠債五千萬的少年,他的日常只剩:做任務、訓練。
除了做任務,就是和夏油老師比試,咒力水平一日千裡。
在挨打中反復成長,有時候虎杖自己都會有一種,自己要是回到未來,估計能單挑真人的感覺。
擁有比普通人更強的身體,再加上咒術強化後徹底達到了一個普通咒術師不可逾越的高度。
今天的實訓課依舊是夏油傑和虎杖的專場,不過從一開始的按著虎杖在地上摩擦,到現在兩人打的有來有往,僅僅只用了一周。
虎杖和夏油兩人在操場上互相輸出。
七海和灰原結束了自己的訓練課程後坐在一旁圍觀。
「好厲害——虎杖真的好厲害。」激動地看著虎杖和夏油學長打架的灰原坐在草地上,幾乎無法捕捉夏油前輩和虎杖的痕跡。
兩人速度極快,拳腳相加,夾雜著咒力的拳頭毫不猶豫的衝向彼此,虎杖異於常人的身體也讓他擁有非常人所能及的恢復力,但夏油傑的體術也不是一般人能夠追趕得上。
七海依舊是那副嚴肅的面孔,他更能清楚的感受到,虎杖在飛速的成長。
他在模仿夏油學長的動作。
任務回來的五條緩緩走來,看到操場上在比試的兩人,臉上浮現出有趣的表情:「虎杖那小子,體術增長的很快啊。」
能夠跟傑打的不相上下,這小子很強。
「五條學長——」
「五條學長,下午好。」
七海和灰原同時開口。
下一秒,操場上的戰鬥也逼近尾聲。
「機會!」虎杖眼神一冷,格擋住夏油傑的拳頭,趁機近身,包裹著黑色咒力的拳頭自下而上准備攻擊對方的胸口,瞪大著眼睛迅速逼近,夏油傑毫不緊張,從容的往後仰去,嘴裡念叨了一句。
緊接著,畫面反轉。
原本勝利在握的虎杖被突然出現的冰塊瞬間覆蓋,整個人成了冰雕,巨大的冰遮天蔽日,而虎杖也徹底被冰塊束縛包裹住。
涵蓋了大半個操場的冰雕。
寒意席卷而來。
灰原和七海臉上是掩蓋不了的震驚。
好、好厲害!
難道夏油學長還有冰系咒術?
而夏油傑借著對方的拳風,往後退了幾步穩住身體。
「啪、啪——」五條悟鼓起掌來,帶幾分有趣的聲音響起:「是極之番?」
站穩身子的夏油傑淡定的看了過來,依舊是那副淡然的微笑表情,「對,發現了極之番的其他技能,可以抽取特級或者一級咒靈的術式,雖然只能釋放一次,但破壞力很強。」
單手插兜走上前,捏起拳頭,直接砸了過去,冰雕上頓時出現裂痕。
虎杖立刻破冰而出,整個人凍得瑟瑟發抖:「好冷,啊切。」
比那個裡梅的冰還要冷。
「抱歉抱歉,第一次使用沒有控制好咒力。」夏油傑笑著道歉。
小奈緒看到一大塊冰,簡直像是回到了老家,呲溜一下化作小狐狸,在五條悟都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直接衝了出去。
五條只是看了眼小奈緒,就隨他去了。
「說起來。」五條看向那堪稱華麗的冰雕,突然興奮:「我們是不是可以玩冰雕展了?」
「果然又是你們——」硝子懶散的聲音響起。
和千離從走來,還沒走近,就看到堪稱壯觀的冰雕,遮天蔽日,硬生生在八月打造出寒冬的效果。
緩過神的虎杖看到小狐狸跑到冰雕上,四肢攤開,兩條尾巴甩來甩去的,一躍到冰雕上,攤著四肢從上面滑下來,從那張毛茸茸的狐狸臉上可以看懂一種愉悅的情緒。
然後噗通一下,掉在草地上,懵逼的坐起身,甩甩掉在身上的碎冰,又跑到冰上玩耍。
虎杖跑過去,「很好玩嗎?」
千離看著眼前的巨大冰雕,伸出手戳了下,透心涼,和正常的冰塊沒有太大區別,不過由於是咒力構築,所以融化的會很慢。
「感覺在這裡乘涼很不錯。」她開口。
剛剛和千離在准備新藥劑的實驗,結果被爆炸聲吸引,硝子看著眼前被陽光照射到璀璨奪目的冰雕,嘴裡說道:「晚上來燒烤怎麼樣?」
「燒烤?好耶!」灰原和虎杖同時響應。
五條和夏油在旁邊聊天。
「只可惜每個咒靈的術式只能用一次,每次最多存儲五個。」夏油傑略有些可惜,有些技能不錯的咒靈如果吸收還蠻可惜的。
五條悟對他的這個咒術倒是很感興趣。
見虎杖沒什麼大礙,夏油傑伸手摸了把他的腦袋,誇獎了句:「成長的不錯。」
「嘿嘿。」不好意思的虎杖摸了摸腦袋,憨笑兩聲。
「嗷嗷——」小狐狸拉著拔拔的褲腿,兩條尾巴搖晃的格外活躍,五條低頭一看,小奈緒立刻跑到冰邊上用鼻子頂著拔拔。
在某種意義上,和小奈緒還算是默契十足,他提著小奈緒的脖子把他拎到冰上,小狐狸立刻在冰上打起滾來。
毛茸茸的一團。
小陽梨看到小狐狸,伸出手,做出一副想要抓取的動作,小手拍到冰面上,發出「啊——啊——」的聲音。
果然小孩子都會喜歡玩水或者玩冰。
「說起來,我從之前就覺得,小陽梨的成長速度是不是有點太快了?」硝子認真地盯著小陽梨,比起一般同歲大小的小嬰孩,小陽梨看上去要大很多。
除了身體上,更多的是心靈。
「會嗎?」五條悟看了過來,作為「獨自撫養兒子」的「單親爸爸」,他覺得自己還是很靠譜的,認真的上下左右打量起小陽梨,最後得出:「嘛,果然是很小一只。」
比小奈緒還要小。
小陽梨倒是很喜歡五條,見到五條時還會伸出手要抱抱。
被迅速注意到的夏油傑搶占先機,走來抱起小陽梨,眼神中透著笑意。
他是絕對不會讓悟這個不靠譜的家伙碰小陽梨的。
沒抱到軟綿綿的棉花糖,五條悟嘖了聲,不客氣的吐槽道:「傑,你這家伙還真是小氣。」
悟這個幼稚的家伙,不要搭理就可以了。
晚間時光,閑來無事的大家坐在冰雕下進行燒烤。
炊煙裊裊,涼風習習。
咬著吸管的硝子正在烤青菜,炭火烘烤著烤串,夏日的氣氛帶著冰涼。
「硝子姨姨,要雞翅,不要菜——」小奈緒乖巧的趴在硝子身旁,看到都是綠油油的青菜時變得很不開心。
千離戳了戳他的額頭,認真說道:「不可以挑食哦——」
「但是,拔拔他……」小奈緒說道一半,撇頭看向自家不靠譜的拔拔。
少年們那一堆的家伙已經徹底瘋了,拿著各式烤串相當任性的干著奇怪的事,虎杖和五條悟兩人在烤青椒,然後塞給七海吃。
嘛,七海沒殺死那兩個家伙果然是好脾氣。
灰原則專心致志的烤著烤肉,把最好的遞給夏油學長:「學長這個給你。」
「謝謝。」
「哈,這個烤焦了,不行傑,我要吃你手上的!」
吵吵鬧鬧,硝子嫌棄的看了他們一眼,吐槽道:「一群幼稚的家伙。」
「哈哈,我倒是覺得蠻不錯的。」同樣注意到那群吵鬧少年的千離笑著說到。
硝子突然想到什麼,開口道:「我下午的時候聽夜蛾說,最近高層好像經常指派任務給夏油和五條。」
指派任務倒是經常……
不過特別說高層。
千離不免開始懷疑,高層是不是又要整什麼么蛾子……
嘴角揚起笑意更深,眼中的情緒卻顯得昏暗不明。
只希望那群人……老實點。
明天就是教師傑了,目前沒人猜出誰和他一起出現∼
第47章
教師傑登場
在無數平行時空,每個人的命運都像是命中注定。
無論是最強五條悟,還是……特級夏油傑。
但,命運這個詞,總是詭異且多變的,既定的軌跡會因為一只蝴蝶多煽動一次翅膀而發生塌變,當無數只蝴蝶煽動翅膀時,就可以扭轉既定的命運。
在被真人攻擊到時,釘崎野薔薇已經做好了死亡的准備。
咒術施加在自己臉上,深入骨髓的疼痛瞬間被腎上腺激素抹去。
人在肉/體崩壞的時候其實並不會感受到太多痛苦。
坦然的迎接死亡,是每個咒術師都要學會的。
看到出現的虎杖,在倒下的瞬間,她內心想的竟然是:現在的我……很醜吧。
也許是死前的走馬觀花,她看到了許多曾經見過的人。
高專的眾人,小時候的姐姐,糟糕的阿婆……
「要……結束了吧?」她這麼想到:可以休息了。
安心的閉上眼,所有的一切都成了過眼煙雲,感官變得緩慢,周遭的一切伴隨著逐漸降低的心跳聲,她察覺到有人在觸碰自己的肉/體,不過她清楚那是徒勞。
放任自己的意識開始浮游,釘崎覺得這樣也不錯,可以好好的休息了。
沒有邊際的意識不知道飛了多遠,沒有時間與空間的概念,在即將消散的瞬間,她似乎感受到一股咒力以及一個光點。
「釘崎?」低沉中略帶疑惑的聲音響起。
原本安然閉眼的少女猛地睜開眼,身上的痛感越發明顯,大腦似乎沒反應過來,顯得昏沉又茫然。
眼珠左右晃動一二,棕褐色的利落短發被風被吹得亂糟糟,她懵逼的看著對方,眼前的男人看上去無比陌生。
半長的黑短發,扎著丸子頭,身上穿的是高專校服(教師服?)
總歸是沒有見過的面孔。
長得還算帥氣,但那個劉海真的很奇怪。
而且……
釘崎野薔薇往四周看去。
即使身為咒術師,動態視力一流,也無法讓她看清眼前的場景。
明明暗暗。
不知道是眼睛適應了黑暗,還是四周亮了一點,釘琦好像能看清一些。
抬頭望前看去,瞳孔微縮,一尊巨大且帶著莫名震撼的神佛鬼像出現在正前方,赤紅與墨黑交融混雜,半邊怒目圓睜,半邊慈眉善目,極為怪異卻又莊嚴肅穆,比之看過的任何神鬼像都要來的震撼。
身體不自覺地打顫,站在神像之下,無端覺得渺小,釘琦野薔薇不自覺的想到:這難道就是地獄嗎?
身旁是黑淵,深不見底,卻又好像有無數靈魂在黑水中。
「喲——」那道奇怪的聲音再次響起,被神鬼像吸引的釘琦猛地回過神,驚疑不定的看向前方。
遲疑了下,不確定的問道:「……領域?生得領域?」
四周黑漆漆的能見度很低,像是一片無邊的黑暗,但是又有一點微弱的光。
釘崎野薔薇正准備往前走,發現不遠處站著一個男人,因為對方背景與黑暗融合,導致她剛才竟然完全沒有發現對方
「喂,你是誰啊。」反應過來的釘崎立刻戒備起來,從身後取出錘子,神色驚異的看著對方。
隨著夏油傑的目光飄來,白色的石道之上,憑空出現無數幽藍色的鬼火,黑暗被驅散,照亮一方天地。
穿著咒術高專校服的少女形像變得清晰起來。
而釘琦野薔薇也徹底看清了那個男人,扎著奇怪的丸子頭,穿著咒術高專的衣服,燈籠褲?體格健碩,長相意外的帥氣,咒力水平極高,讓人瞬間注意到的反而不是對方的長相,而是那磅礡到幾乎毫不掩飾的咒力。
很強,非常強!
她打不贏!
在面對特級咒靈時都未曾出現的感覺。
果然是釘琦野薔薇,穿著高專教師服的夏油傑眼中劃過一絲了然,是見過對方的,要是他沒記錯,對方應該是今年要入學的新生。
而顯然,眼前的少女確實是釘崎野薔薇,卻又不是他所應該認識的那位。
「現在是幾幾年?幾月幾日?」斷臂的教師傑開口,比起高專時期的他,成年後的氣質變得不再那麼溫和,處處透著危險。
對方這麼平靜的問話反倒是叫釘琦不知道如何作答,尤其是看到對方另一條斷臂和咒術師的衣服,大概推測對方不是敵人。
「2018年10月31日。」不知道為什麼,釘崎野薔薇還是回答的對方的問題。
「2018年?」不是他所在的時間!是另一個平行世界!夏油傑神色一冷,猛然意識到自己被騙,什麼一個時空不能同時存在兩個人,這該死的騙局!
所以早稻御禾是故意把他投放到釘崎的靈魂會出現的地方,然後直接以這個釘崎的肉身投放到2007年?
不,這麼做沒有意義吧?
夏油傑陷入沉思。
暫時梳理一下目前的大腦思路。
千離和奈緒穿越到了2007年,但是早稻御禾無法親自過去把她們帶回去。
所以就需要身處2017年的他,進行穿越平行世界鎖定兩人的位置。(至於為什麼不是五條悟……那家伙覺得兒子消失幾天挺好的,不急著找回來。)
但以早稻御禾的理論,同一時空不允許兩個強者同時出現,那麼他無法以肉體的狀態進行穿越,把靈魂模擬成咒靈的形式。
或許,是他理解錯了早稻御禾的意思,她的那句:同一時空不允許兩個強者同時出現。
或許不是指:同一時空不允許兩個同樣的人出現。
而是:同一時空不允許有能力擾亂時空的人同時出現。
翻譯成游戲的理解,就是同一個時空不允許能夠顛覆世界的強者同時出現。
所以這就是為什麼千離和奈緒可以穿越,因為千離懷孕力量被削弱,本身十年前的千離並不強大,遠沒有可以成為顛覆世界的存在,而奈緒就更不用說了,兩條尾巴的弱狐狸。
而釘琦野薔薇能夠去往2007年也是如此,她很弱,十年前的她甚至只是孩子。
而他無法以肉身前往,是因為即便2007年的他,也是可以顛覆世界存亡的存在。
所以他和曾經的他無法共存,要麼他降低力量水平,也就是脫離肉體,以靈魂化作咒物的形式,要麼就是……殺死這個平行世界的自己。
想明白這一點,但依舊十分不爽。
拜托,丟老婆孩子的又不是十年前的自己。
即使他確信那時候的自己,還在遵守「咒術師需要保護弱者」大義的自己會好好照顧千離。
不過不爽就是不爽。
站在對面的釘琦野薔薇莫名感受到一股毛骨悚然的冷冽,驚疑不定的左右看了看,除了一片死寂的空間也沒有其他東西。
夏油傑平息心底的糟糕的心情,繼續思考。
在穿越的過程中,他遇到了一個光點。
出於戒備他直接打開了領域,於是光電被領域捕捉,變成了眼前的少女,也就是他未來的學生之一:釘崎野薔薇。
只不過這個釘崎野薔薇並不是2017年的,而是2018年。
也就是一年後,但看眼神,對方似乎並不認識自己,所以大概率是其他平行世界的釘崎野薔薇。
思及此,夏油傑不得不感嘆,還真是錯綜復雜的關系。
正在思考的夏油傑不其然又想到早稻御禾說的另一句話。
【背負宿命的人,會在瀕死之際尋求一線生機,或許你會遇到從其他平行世界出現的人。】
瀕死?
確實在釘崎的靈魂撞到他的時候,對方的靈魂明顯是被扭曲過。
也就是說,現在的她屬於瀕死的狀態。
能夠被他領域吸納的是靈魂,但以她的狀態好像肉/身也在附近才對。
「我是釘琦野薔薇,請問這是哪裡?」稍微放松警惕的釘琦四下看了眼,奇怪的場景,莫名其妙的人。
不過對方好像不是很危險。
想明白一切的夏油傑盤腿坐在地上,額前的一撮劉海看起來有點怪,語氣平靜:「這是我的領域。」
「哈?」震驚的看向對方,釘琦十分懷疑對方是不是腦子有問題。
她為什麼會出現在他的領域?
正在找尋自己妻子,不再溫和的夏油傑顯得有些凶殘,壓制住暴動的咒力,盡量用平緩的聲音說道:「這是你的靈魂,你的靈魂被咒靈扭曲過,想要活下去,你需要幫我做一件事。」
「……」靈魂被扭曲。
釘琦瞬間想到自己被真人接觸的瞬間。
那種痛苦,原來是靈魂被扭曲了嗎?
雖然有點不舍,但釘琦還是瀟灑的笑了下,伸手撩起自己的劉海,坐在咒靈背上,隨意自由的說道:「死了是吧,接下去大家一定會救下五條老師……」
逐漸低下的聲音,釘琦忍不住捏緊拳頭,淚水順著眼眶滴落,可惡,她一點都不想死啊!
「……五條?悟?」對於自己突然出現在對方靈魂中,夏油傑本人也是其實有了新的懷疑。
接下去的十分鐘,兩人互相交換了一下彼此的情報。
夏油傑也成功為釘琦世界的悟打上笨蛋的標簽。
竟然會被咒靈封印。
這個笨蛋。
「暫時來說,我們現在要前往的地方是2007年,以你自身時間線往前推11年。」夏油傑開始給對方講解接下去會遇到的事情。
釘琦野薔薇雖然不太喜歡動腦子,但不代表她是個笨蛋,「十一年前?!等下,我這是穿越時空了嗎?」
她不應該是已經死去了嗎?
「嘛,如果你現在離開我的領域,大概會死吧。」某個相當隨便的大人如此說道。
坐在他前面的少女微妙的感覺,這家伙的性格和五條老師那混蛋還真是相似……真不愧是摯友,不過說起來,她的世界,為什麼自己沒見過這個男人?
「不用擔心,只要你乖乖聽話,就一定能夠活著回去。」
做了幾年的教主,即使依舊不喜歡普通人,不過對於咒術師,夏油傑還是相當認同他們才是一致的,所以現在面對自己「未來學生」夏油傑也不會表現出太多惡念。
「……喂,乖乖聽話這幾個字聽著就很可疑啊。」不過,對於釘琦來說,她也不是什麼小白兔就是了,握著錘子的手可絲毫都沒松懈過。
感受到外面的氣息發生變化,夏油傑伸出手:「已經到了2007年,那就麻煩你先去咒術高專吧~對了你這張臉——暫時就先用反轉術式治療一下,還好我現在在你體內,不然還真是難辦。」
完全不管對方一臉震驚,夏油傑淡定伸手給她治療了臉色的扭曲,至於靈魂的扭曲……
這個需要千離才有辦法。
「喂,你到底想做什——」感受到那種深入靈魂的痛苦減輕了一點,釘琦心底的戒備略微少去了一些,若有所思的看著對方。
難道他說的都是真的?他只是來尋找妻子孩子的?
不會是人渣吧?竟然還能把老婆孩子弄丟?
沒等釘琦問的再清楚一些,她整個人像是被一陣風吸走,「啊啊啊——」
再次睜眼,從天而降,風吹散她的裙擺,以相當隨意的自由體下墜中。
「啊啊啊啊啊——」
漆黑的夜空,被烏雲籠罩的天空,以自由體往下墜落的花季少女,釘琦捂住裙子瘋狂大叫,下一秒,黑色的咒靈出現,成功接住了對方。
「我說,你也太弱了吧?」在她體內的教師節忍不住感嘆,悟他真的有在好好教導學生嗎?
狼狽的趴在咒靈身上,條件反射的想要祓除對方,教師傑不得不開口:「那是我的咒靈……」
「哈?你果然是咒靈!」發覺沒危險,釘琦坐在咒靈背上,頭發被晚風吹得亂糟糟的,整個人顯得格外狼狽。
教師傑忍不住搖頭:「我是特級咒術師。」
「特級……咒術師、夏油傑?」理智回籠,這個名字令她感覺耳熟,夏油傑?夏油傑——釘琦突然意識到什麼,嗓門不自覺的放大,夾雜著風的聲直接破音:「夏油傑?!等下你不是已經死了嗎?」
比起什麼都不知道的新人虎杖,家傳系的釘琦雖然在鄉下,但是不少咒術界的事情她都曾聽婆婆說過,自然也包括了那件轟動整個咒術界的「百鬼夜行」。
由叛逃特級詛咒師的夏油傑,帶領一群詛咒師發起的挑戰,百鬼夜行!
「沒死哦。」成功來到2007年,教師傑的心情不錯,淡定的坐在釘琦靈魂深處回答了她的問題。
「竟然沒死?」釘琦確實也不知道那件事具體是怎麼樣的,聽夏油傑這麼說,只以為是高層隱瞞了什麼,也沒多在意,對方現在稱呼自己為咒術師,又說和五條老師是朋友,那麼應該不會對她做什麼吧?
釘琦摸著自己口袋裡的鐵釘,心裡想的反而是:一旦他准備做壞事,她就直接把自己處死,這樣這家伙就無法拿著她的肉/體干壞事了。
「不會做壞事的,還有我不是詛咒師了,是戴罪立功的咒術師哦,另外我只是來找老婆孩子。」教主傑直接在釘琦臉上開了個嘴,語氣懶散。
面無表情的一巴掌拍在自己臉上,釘琦暴躁大吼:「拜托不要隨便再美少女的臉上出現一張嘴巴,很恐怖欸!混蛋!我可是美少女啊!」
教主傑:……這家伙還真是活潑。
插科打諢一陣,釘琦心底的恐懼逐漸散去,這才有心情思考這裡是哪裡,盤腿坐在咒靈背上,語氣十分嚴肅的說道:「我可沒有十一年前的錢,說起來十一年前的手機還是翻蓋機/吧?完了,我該不會得睡橋洞吧?」
「……你是咒術師,為什麼還擔心沒有錢。」擁有當教主時的資歷,夏油傑從未因為錢這種事情發愁過,只要幫普通人解決一些低級咒靈,就能得到大筆錢財,比起行騙或者其他,作為咒術師的來錢途徑可太多了。
身處鄉下,各種意義上都是單純少女的釘崎崩潰:「咒術師又不會能在地上隨時撿到錢!」
說起來,這個地方是哪裡?
釘崎往下看去,發現有一片村落,即使深夜也依舊燈火通明,還依稀伴隨著奇怪的歌聲。
像是吟唱,又像是祈福?
「我們要下去看看嗎?」不自覺的依賴目前寄宿與自己身體內的男人,畢竟對方感覺好像滿靠譜的。
教主傑顯然也跟著釘崎的視線看到了下面的村落,藏在腦子裡的記憶復蘇。
這個村子——
菜菜子和美美子!
「我說釘崎。」低沉的,充滿惡意的聲音響起。
咒靈往下飛去,釘崎野薔薇顯然對他突如其來的惡意完全不明白,只覺得全身汗毛直立,「干、干嘛——」
「去救兩個孩子。」教師傑開口。
釘崎立刻嚴肅起來:「是下面的村落?」
「對。」
咒靈開始往下飛,釘崎也在空氣中感受到咒靈的氣息,森林很好的掩蓋了黑暗的氣息,村莊近在眼前。
「由暗而生,暗中至暗。污濁殘穢,盡數祓除。」在念完口訣後,黑色的帷幕出現,包裹住燈火通明的村子,釘崎翻身下了咒靈。
篝火稀稀拉拉,釘崎拿起自己的武器,順著房屋緩慢往那群人所在的地方走去。
空氣中咒靈的氣息變得濃郁。
「是怪物!我們村有怪物!」有個老頭子站在人群之中,略高的台子上放著一個巨大的木籠子,他揮舞著一根棍棒,精瘦的身體裸露在空氣之中,臉上塗抹著奇怪的顏料。
層層包圍住老頭的村民看上去神情莊重,在他們四周圍繞著一圈圈黑色的霧氣。
是咒靈!
等下!
釘崎停住,人群中傳出騷動聲。
淺棕色的瞳孔猛地瞪大,釘崎握著錘子的手克制不住的用力。
兩個衣不蔽體的小女孩被人用繩子捆住雙手拉了出去。
「就是這兩個異類!是她們把不幸帶來!」站在最上面的老村長吼道,在他面前的村名發出贊同的歡呼。
這一張張醜陋的嘴臉,瞬間和釘崎記憶中那些令人作嘔的鄉下村民重迭,愚昧、自大、狂妄。
「該死的!你們這群人人渣!」
在看到兩個孩子被綁在柱子上發出痛苦的叫聲,釘崎發出怒吼,身體比大腦更先一步的衝出。
在一群村民驚恐憤怒的表情下衝了出去。
銳利的鐵釘在火光中散發出銳利的光,錘頭接觸鐵釘的瞬間彈射而出,直接割斷了綁著兩個女孩的身子,弱小的身體從半空墜落,被教師傑操控咒靈救下。
兩個小姑娘抱在一起,渾身都是傷口,瑟瑟發抖。
咒靈開口:「別害怕,我是來就你們的。」
屬於教師傑的溫和聲音響起,美美子和菜菜子這才注意到這個咒靈和她們見到的不一樣。
分神安撫好兩個小姑娘,教師傑視線回到釘崎這邊。
啊——
比想想中的更為干脆利落。
周邊的二級咒靈已經被祓除,准備攻擊她的村民也全被打趴下,當然不是用錘子,一錘子下去都得見上帝,雖然在自己的世界裡,教主傑已經讓他們見過一次上帝,不過他還是不希望學生沾染血腥。
拿著木錘,一錘一個小可愛,笑的比大魔王還可怕的釘崎依舊穩定發揮著咒術師癲狂的特性,越敲越上頭,可以媲美爆頭狂魔。
一群普通人罷了,最多欺負欺負小女孩,在咒術師面前是完全不夠看的,以至於在暗處准備召喚咒靈幫助釘崎的教師傑完全沒派上用場。
「救命、救命啊!你也是魔鬼!你跟她們是一起的!」嘴硬的老頭子跪在地上祈求上蒼,釘崎冷笑一聲,一腳踹在前面的男人身上,她記得剛剛就是這個男人把兩姐妹掛在柱子上,毫不留情的下腳。
「魔鬼?你這人還真是惡心透了。」釘崎用錘子輕輕敲擊自己的肩膀,語氣格外不爽,黑著臉,比咒靈還咒靈,一把錘過老頭子的腦袋,威脅到:「要是腦子不好我可以給你治療,免費開腦。」
教主傑在她體內透過她的視線看著外面的一切,比起當初在自己面前扭曲是非的惡心人渣,在釘崎面前簡直乖順的像是小綿羊。
除了嘴硬的村長,其他人絲毫不敢流露出不滿。
釘崎野薔薇看著兩個衣不蔽體,瑟瑟發抖的小姑娘,臉上的表情更凶狠了,踹在男人背上,一把拎起老頭子的衣領,大聲威脅到:「你們竟然連孩子都欺負?」
「她、她們是魔鬼!」老頭子瑟瑟發抖強行喊道:「神會殺死你們的。」
「那我先給你開個腦子,自己的不幸卻推卸在孩子身上,你這種人也沒有活著的必要。」雖然不會真的殺人,但不妨礙釘崎嚇唬他們。
舉起錘子的手高高抬起。
「我說——」自上空響起一陣耳熟的聲音,剛剛放好的帳盡數破碎,清冷的月光灑落進污穢的村莊,釘崎野薔薇抬頭,看到了一道坐在咒靈上的身影。
「這個帳是你放的?」夏油傑盼著腿,神情淡漠的往下看去,接到任務原本打算明天再說,因為感受到奇怪的咒力而連夜出現。
他垂眸,看向那群被打傷的人,而凶手並非咒靈,而是一個穿著咒術高專校服的少女——
倒是沒死人。
那個女孩子也很陌生。
咒靈的氣息已經消失。
釘崎在看清來人時,在她體內的教師傑先一步開口:【曾經的我——】
PS:涉及劇透
釘琦野薔薇在和真人戰鬥中被扭曲了臉,生死不明
(大概率是無了)
所以有了這一段的劇情
她會和虎杖一起回去屬於自己的世界,活著回去
萬萬沒想到竟然沒人猜釘琦,我很喜歡咒回裡面的女性角色(是少年漫中少有刻畫的令人喜愛的女性角色了)
咳咳,教師傑用釘琦野薔薇的身體撒嬌爭寵也很有趣~
話說,一起泡溫泉的話,釘琦去女湯沒問題嗎?
第48章
連名字都取好了?
教師傑還是第一次以下位者的視線去看曾經的自己。
在漆黑的夜空下,乘坐在咒靈身上的少年。
這時候的自己,內心已經出於崩塌的邊緣了吧。
無論過去多少年,高三那一年永遠是夏油傑不可抹去的傷痛。
比起存粹的善亦或者存粹的惡,他好像都不是,他不過是在一條奇怪的路上堅決不肯回頭的少年罷了。
「你是誰?」高專傑坐在咒靈身上,腿曲起,俯身,單手撐著下顎,居高臨下的看著那個少女,整張臉被黑暗所暈染,令人看不清他的情緒。
在確認村人全部存活,夏油傑更在意這個從未見過的咒術師小姑娘。
「哈,釘崎野薔薇,這群人虐待孩子。」
此刻釘崎也在觀察對方,見對方沒有之間拔刀相向,她倒是松了口氣,因為那人身上的力量,即使比那個教室傑弱一些,也絕不是她可以打敗的。
【喂,這是曾經的你吧?】不知道怎麼稱呼對方,釘崎不太禮貌的用了個「喂」,畢竟兩個都是夏油傑,直接叫名字也太奇怪了吧。
【你可以叫我教師傑,他的話就當DK傑好了。】
相當隨意的給自己和對方取了個稱呼,教師傑忽然察覺不大對接,眼前這個曾經的自己……狀態很奇怪。
高專傑直接從咒靈身上一躍而下,跳到地上濺起一片塵土,目光掃過那兩個一看就是被虐待的孩子,又看了看躺在地上哀嚎的村名。
「他們是你揍的?」他問道,
釘崎野薔薇剛准備開口,被教師傑攔下,按照他說到:「不是,是咒靈干的,我只是救下了被他們虐待的孩子,另外需要起訴他們虐待未成年兒童。」
「……」倒是沒想到是這副回答,雖然這群人身上的傷痕顯而易見不可能是咒靈弄出來的,不過高專傑對於人渣也沒什麼同情心,比起兩個女孩身上的傷痕,這群人受的傷不值一提。
冷漠的掃了眼,對於那群人的求饒恍若未聞。
他倒是覺得眼前的少女更有趣些。
【你問他,認不認識夏油千離。】意識到什麼的教師傑略有些激動。
「你認識夏油千離嗎?」同步跟著身體內的教師傑問出口。
高專傑表情愣了下,從剛才開始掛在臉上的虛假笑容消失,捏著下巴湊到釘崎身邊,上下仔細打量:「說起來,這個校服應該是咒術高專的校服吧,沒見過的學生?」
京都的學生他自然也是認識的,畢竟就那麼幾個,哪怕不擅長記人,在連續幾屆的姐妹交流會上也能混個眼熟,很顯然,他不認識對方。
「認識千離……你是未來的學生?」
對方相當肯定的說到,讓釘崎陷入沉默,在心底默默問道:【年輕的你也這麼機智嗎?】
【這只是咒術師的基本操作吧。】原本就沒覺得曾經的自己是個傻子,教師傑同樣從對方的話語中捕捉到他認識千離的信息。
看起來千離應該很安全。
就是不知道生了沒……
教師傑的心情又變得糟糕,錯過女兒的出生這種事情,即使是他也會覺得很糟糕,糟糕到想再來一次百鬼夜行。
「好了,對了你認識虎杖悠仁嗎?說起來這兩個女孩應該是咒術師吧?」年輕的夏油傑要溫和許多,湊近看向釘琦身後的兩個小家伙。
兩個孩子瑟縮了一下。
釘琦的腦子隨著他的話轉悠一二,捕捉到驚人的信息,忍不住脫口而出:「虎杖也在?!」
「在,等會兒你大概就能見到他。」隨意的說完,感覺好像也沒自己什麼事,夏油傑看向那兩個小女孩,渾身上下都是傷,不知道是因為小陽梨的緣故,還是其他,他倒是蠻同情這兩個女孩。
心底升起憐惜之情。
美美子和菜菜子似乎是意識到自己真的被拯救,一人一邊捏著釘琦的衣擺,有些害怕又有些好奇的看著突然出現的男人。
「走吧,先回高專,這裡的事情會由監督接手。」擺擺手轉換出咒靈,夏油傑覺得應該先帶這兩個孩子去治療一下才行,釘琦看向那群垃圾村民,神色有些猶豫。
高專傑像是讀懂了她的未盡之意,開口道:「這群人會受到懲罰的,虐待咒術師的罪名可不低。」
在釘琦體內的教師傑蹙起眉,這個高專時期的自己和曾經的自己……似乎不大一樣,難道是因為千離的關系,改變了未來?
啊,如果是她的話……
確實是她能干得出來的事。
想到彼此的第一次見面,想到即將見到千離,連帶著心情都愉悅了幾分。
他已經可以想到千離見到自己時的模樣,一定會非常可愛的撒嬌吧?
算算時間,預產期也是最近,可以見到可愛的女兒出生,教師傑忍不住勾起嘴角。(由於教師傑在時空隧道晃悠了幾天才被釘琦野薔薇帶到2007年的平行世界,所以他並不知道雙方時間已經是不對等的,大概就跟五條悟在獄門疆裡感覺一瞬間,有感覺很漫長是一樣的。)
釘琦最後選擇相信對方,雖然很不爽不能直接解決那群人,不過看在兩個小姑娘目前很虛弱。
坐在對方的咒靈身上,兩個小姑娘潛意識的靠在釘琦身邊,一左一右倒在她懷裡睡覺,是自有記憶一來,不用擔心生命安全的夜晚,可以安然入睡。
感覺今天晚上過的還真是漫長……
明明也沒花多少時間就救下了兩個孩子,但是回憶起來,好像過了很久。
一幕幕短暫卻又令人記憶深刻的畫面烙印在腦海之中。
即使是自小和婆婆一起見慣了人類陰暗面,但當看到那群人竟然連兩個小孩子都不放過,只是因為她們和他們不一樣——
就跟那個女孩一樣……
只不過因為她和村裡人不一樣,所以就可以盡情的侮辱詆毀嗎?!
醜陋又難看。
「要吃嗎?」坐在咒靈最前方的高專傑忽然扭頭,黑色的碎發被風吹起,他遞給釘琦一顆糖:「薄荷味的。」
莫名其妙的接過,釘琦忍不住心底嘀咕【傑老師,你以前還蠻溫柔的欸。】
教師傑有點懷疑這孩子是不是眼神不太好,他以前可是和悟差不多的傲慢自大。
高專距離這個小村莊還是有點距離,大概就是從一個郊外到另一個郊外,橫跨大半個日本。
等天空開始蒙蒙亮時,坐落於深山老林的高專建築群緩緩浮現。
晨間的霧氣在陽光照射下緩緩散開,凸顯出紅白底的建築群。
「什麼嘛,原來十幾年前的高專就是那副樣子了。」釘琦趴在咒靈身上往下看,無數紅色的鳥居屹立在石階之上,每隔兩三米就有一個,層層迭迭,一直向上延伸在森林盡頭。
已經蘇醒的菜菜子和美美子害怕的躲在釘琦身後,不過在看到下方建築時流露出驚訝的表情。
高專傑收回咒靈,「走吧,帶去給硝子治療。」
「虎杖也在這裡嗎?他怎麼會也在這裡?」釘琦百思不得其解,他不該在和那些咒靈戰鬥嗎?聯想到自己是瀕臨死亡才被吸收,釘琦有了不好的預感,該不會!
虎杖他!難道也出事了?!
「夏油老師——」充滿陽光活力且令人耳熟的聲音自身後響起。
釘琦不可思的回頭。
恰好撞上虎杖的眼睛。
帶著大包小包土特產回來的虎杖表情同樣呆愣。
他怎麼好像看到了釘琦?
呆住的虎杖眨了眨眼,懵逼的看著不應該出現在這的釘琦,好像還蠻有活力的。
「虎杖?」
「釘琦?你、你沒死嗎?」記憶中的釘琦明明已經倒下。
哈?原本還開心與見到同期,下一秒就被詛咒?釘琦毫不猶豫上前給了虎杖一拳大聲說道:「是啊,沒死,你很失落?」
「怎、怎麼可能,我超開心的!」捂著腦袋痛到大叫的虎杖還是率真的說出自己的心聲,果然還是那個釘琦。
落後一步的七海和灰原也慢慢走來。
看到門口熱鬧的景像,灰原第一眼就看到了站在一旁的夏油學長:「夏油學長~我們有給你帶伴手禮。」
「夏油學長,下午好。」
後者開口的自然是七海。
釘琦透過虎杖看去,微妙的覺得這個金發少年有點眼熟,說起來氣質給人一種熟悉的感覺,很沉穩的樣子。
是哪裡見過?
一時間好像想不起來了。
「這是娜娜明哦~」再次見到死去的同期,虎杖內心的愉悅根本克制不住。
「哈?!」釘琦露出可怕的表情,張大嘴一臉震驚,眼前這個青春靚麗,帥氣瀟灑,並且完全看不出那種奇怪嚴肅感的帥氣少年,竟然是七海老師?!
十年後的七海形像瘋狂在她大腦中閃現。
不,絕對不可能。
這個花樣美少年絕對不可能變成十年後的社畜大叔,根本完全不一樣!
時光對他到底干了什麼。
大摧殘啊!
「這兩個孩子是怎麼回事?好慘,身上還有傷痕。」注意到釘琦身後的兩個小女孩,虎杖從口袋裡掏了掏,蹲下身,露出燦爛的笑容:「吶,這個要吃嗎?」
美美子和菜菜子害怕的縮在釘琦身後。
虎杖也不急,只是舉著拿著棒棒糖的手,耐心的等待兩個小女孩自己接住。
就像是小時候養兔子一樣,要耐心溫柔的等待小兔子自己來吃。
只要足夠耐心,表達出自己的善意,那些天性敏感的小動物就會自然的靠過來。
這是他爺爺說的,虎杖至今十分相信。
菜菜子和美美子對視一眼,弱小的女孩抬頭看向那個笑容格外燦爛的少年,是粉色的頭發,想櫻花一樣。
兩人小心的伸出手,髒兮兮的手握住那兩個糖果。
不自覺的露出很小很小的微笑。
她們好像,真的從地獄走出來了。
「有咒力,是咒術師?被咒靈傷害的嗎?」七海走來看了看兩個小家伙的傷勢,語氣陡然一變:「是人類。」
只有人類才會在同類身上留下這些傷痕和擦傷,還有大片的烏青,像是被人拳打腳踢過一樣。
真是可惡,竟然會對孩子做出這種事情。
「不用擔心,那些人會受到應有的懲罰。」大概是讀懂了七海的想法,高專傑站在一旁說道,「我們先回去吧。」
清爽的早間,咒術高專一如既往的和平。
今日的雲霞格外漂亮,籠罩在高專上空,一大片一大片的柔軟的雲層。
千離哼著歌輕輕哄著小陽梨。
陽光璀璨,落在她身上,像是鍍了一層光。
五條悟拎著小奈緒出門,剛下宿舍樓,就看到正在花圃裡哄孩子的千離,抬手打招呼道:「嗨,千離。」
哄小陽梨的千離抬起頭,微微一笑:「早上好,五條。」
拎著小奈緒後衣領的五條悟相當從容的走了過來。
已經徹底擺爛的小奈緒也任由自己像個狐狸一樣被拎著。
「……」從某種意義來說,五條他……還真是十年如一日的未曾改變呢,千離忍不住感嘆,幸虧奈緒不是一般的孩子,不然很難想像他會被折騰成什麼樣。
「千離姨姨早上好~」早就放棄治療的小奈緒今天也在努力的遷就不靠譜的拔拔。
「傑還沒回來嗎?」左右沒看到傑,五條發出疑惑,畢竟自從千離生了之後,傑這家伙基本上都是晚上出去任務,清晨回來,堪稱勞模。
小陽梨趴在媽媽懷裡,眼珠子盯著花圃裡的蝴蝶,能夠辨別事物之後,她就很喜歡盯著一些五顏六色的生物。
這麼說來,千離忽然想到早上的時候好像有聽到吵鬧聲,在五條手下的小奈緒揉了揉眼睛,一副困到不行的樣子:「我有聽到大家在吵鬧……」
狐狸耳朵動了動。
大家?
哦,對虎杖他們的任務應該也完成回來了。千離這麼想著。
抵達高專正門,比起十年後可以說沒有一絲改變,釘琦忍不住吐槽:「原來高專十年前就是這個樣子嗎?」
「其實除了外面一模一樣,裡面也一模一樣。」已經在這生活好幾天,被迫打工還債的虎杖熱情介紹,「等下可以看到五條老師,年輕的五條老師哦!還有五條老師的兒子——」
「噗——」正在喝水的釘琦沒忍住,直接把水噴了出來。
她剛剛聽錯了嗎?
「五條老師的兒子?」釘琦的表情頓時不對勁了,完全沒發覺自己說的哪裡有問題,虎杖一臉單純的點點頭,笑的單純:「是個很可愛的孩子。」
「這世界是十年前不是十年後吧?!為什麼五條那家伙有兒子?」完全無法接受不良老師竟然還有個兒子,釘琦幾乎毫不猶豫的開始譴責無良老師。
「那個,那個孩子是十年後的世界過來的。」虎杖看到釘琦那副看人渣的眼神,相當清楚,對方已經想歪了。
話說,五條老師原來在你心裡是這樣的嗎?
「十年後?我們那個五條老師從哪個角度看都是:注孤生,一輩子和五指姑娘一起的渣吧?」依舊毫不猶豫的抹黑無良教師。
「我說釘琦,你是不是說了什麼奇怪的話。」比如和五指姑娘一起?
毫不猶豫的回答:「沒有。」
聽到兩人插科打諢了一路,高專傑倒是沒阻止他們繼續「詆毀」悟,畢竟……
悟這家伙確實很屑。
釘琦覺得自己打開世界的方式有點問題。
【那個孩子是我這個位面,悟的孩子。】教師傑在釘琦靈魂深處開口。
驟然想到自己體內還有一個人,釘琦好奇問道【那為什麼就你一個人來到這個世界?】
教師傑陷入詭異的沉默。
他覺得小奈緒「離家出走」後,就開始沉迷造人計劃(誤)的悟,應該不太想讓小奈緒那麼早回家……
果然是個屑。
看來十年後的五條學長還是那副讓人受不了的樣子。聽到兩人對話的七海內心確信,並絕對堅決不要成為五條那樣糟糕的老師。
走進高專,撲面而來一陣清爽的風,連帶著熬通宵的倦意都散去不少。
太陽升起了,又是美好的一天。
「我先帶這兩個孩子去硝子那治療。」高專傑開口。
菜菜子和美美子好像知道自己不會再受到傷害,稍微大膽了一些。
灰原也說道:「哦哦,那我跟七海先去交任務報告書。」
眾人看了眼釘琦和虎杖。
「你帶她去找個房間休息吧。」最後還是七海這位靠譜的高專生交代道。
七海和灰原去交任務報告書,夏油傑則帶著兩個孩子去找硝子治療,而釘琦則是跟著虎杖,准備聊一下彼此的情報。
兩人走在去往宿舍的路上,釘琦舉著手伸了個懶腰,實際上這條路和十年後的完全一樣,周邊都是古樹,綠樹成蔭。
「哈,所以你也不知道你怎麼到這個世界的?」
她往前跨走了幾步,然後轉身看向虎杖,高專和十年後沒有太大區別,讓她有種回到學校的感覺,硬要說的話……
大概是現在的高專看起來更清冷一些。
略有些魂不守舍的少年抬頭,認真地看向活蹦亂跳的釘琦。
不自覺的伸手捏了捏自己的手臂,輕微的刺痛傳來,令他更為確信這不是一場夢。
櫻色短發的少年快步走到釘琦身前,露出近乎想要哭泣的脆弱表情:「……釘琦,你還活著,真好。」
「喂,不要說的一副我好像死了……」她沒忍住怒氣衝衝的說道。
結果抱著她的手更用力了,被狠狠抱住,正准備動手的釘琦忽然頓住,余光掃到了虎杖眼底的淚。
她還是第一次見到虎杖露出這幅表情,即使被猝不及防的抱住,她也沒有條件反射的錘對方腦袋。
……他真的很難過。
因為她的死嗎?
【看起來,你們感情還真是不錯。】教師傑雖然很著急見到千離,不過並沒開口讓釘琦趕緊走。
被朋友珍視且保護著,是一件很美好的事。
雖然對方也不算調侃,釘琦難得有些別扭,心底回擊道:【才沒有,只是虎杖這家伙是笨蛋。】
忍耐半響——
「你這家伙到底要抱到什麼時候啊!」被抱得受不了的釘琦直接砸了虎杖一拳頭,終於讓自己得以解放。
哭哭啼啼,像什麼男孩子!
在某種意義上性格十分強大的釘琦完全沒有「少女戀愛心。」
虎杖抱著腦袋痛到蹲下,這回真是眼角掛淚水了。
正在和虎杖用拳頭交流的釘琦突然頓住,把身體交給教師傑掌控。
再次睜開眼,不屬於釘琦的氣息和咒力蔓延。
虎杖疑惑的看向有點不對勁的她,下一瞬,少女的眼神變得銳利,幾乎是飛一般的衝了出去。
「喂,釘琦,你怎麼了?」以為出了什麼事,虎杖慌張的大喊道。
千離抱著小陽梨和五條悟從學生宿舍往操場走,閑聊著最近發生的趣事。
小陽梨伸著手要五條抱。
「嘛~我果然很受人喜歡~」接過小陽梨,五條對自己相當沒逼數的說道。
小奶娃舉著藕臂往上伸,試圖去觸碰對方的眼睛。
對於小陽梨來說,那雙漂亮的像是在發光的藍色眼睛才是令她感興趣的。
突然,陪小陽梨玩鬧的五條抬起頭,目光沉默的注視前方。
「有個女孩子跑過來——」五條悟話音剛落,面上吹過一陣風,一道身影迅速閃過。
趴在拔拔懷裡的小奈緒發出驚呼:「拔拔剛剛有怪物!」
頂替了釘琦身體的教主傑一把抱住千離,手都在微微顫抖:「千離,我好擔心你——」
「啊?」
看著使勁抱住自己的陌生少女,千離陷入沉默,等下,她好像不認識這個女孩子?
五條和小奈緒也好奇的看過來,問道:「是你的朋友?」
這個世界千離的朋友?
「釘琦,發生了什麼?」反應過來後,跟著跑來的虎杖大聲問道,看到五條老師和千離前輩都在,慢慢停下來,打招呼道:「五條老師。」
「是我,傑,不過出了點問題,暫時需要和這個女孩子共體——」釘琦的聲線變得低沉,能夠明顯聽出是男人的感覺。
一句話,讓悟本就每天在負荷運行的大腦徹底陷入死機狀態。
五條悟和千離陷入沉默。
沉默聲振聾發聵。
她說……她是傑?
難道是千離的丈夫?未來的傑?
如果未來的傑出現了,那麼現在的傑怎麼辦?
一瞬間,五條悟想了很多,大腦迅速運轉,開始了各種修羅場。
擁有六眼,五條自然也看到了那個少女身上比較斑駁的咒力,分割成兩塊,相互不融合,說起來和虎杖的情況有點類似。
「啊啊——」看到麻麻被人抱住,小陽梨滿臉不開心,伸出軟綿綿的手想要推開這個家伙,占有欲意味十足。
因為見到老婆而發熱的頭腦逐漸冷卻,感受到妻子平坦的腹部,又聽到小嬰孩的叫聲。
淺棕色的眼眸不自覺瞪大,周遭的一切都變得空洞,某種不好的預感縈繞在他心頭。
千離微微一笑,向來溫和的聲音在教師傑耳朵裡無異於平地起驚雷,「傑,這是我們的女兒,小陽梨哦~」
他、他的女兒?
甚至——
連名字都取好了?!
一瞬間
眾人發現,眼前的少女不僅石化了,還風化,甚至於靈魂都出竅……
修羅場(NO),爭寵才對
新的一個月,新的開始
阿西吧
修羅場結束就是追妻了
高專傑和教師傑的騷操作要來了
第49章
修羅場預備
兩個夏油傑?
啊,正主打上門來了。
說起來,這樣傑不就是小三?
眾人的腦海中不自覺冒出各種愛恨情仇。
「那只是未來的傑學長,本質上就是同一個人吧?」灰原帶著不確定的聲音開口道,「小三什麼的果然……」
話音未落,冷颼颼的眼神直直射來,透著毫不掩飾的殺意。
明明是陽光明媚的夏日,卻給人一種微妙的寒冬感。
灰原不敢與之對視,縮著腦袋。
高專傑冰冷的眼神掃來格外凶狠,連帶著咒靈都蠢蠢欲動。
真的生氣了,意識到這一點,灰原立刻躲在了七海背後。
嗚嗚嗚嗚,傑學長變得好可怕。
眾人左看右看,裝作一副無事發生的樣子,看天看地,甚至還能看看路邊平平無奇的石頭,就是沒人離開。
開玩笑,夏油傑的好戲不是什麼時候都能看到的,死都不能離開。
見兩位正主繼續把心思放在對方身上,看好戲的眾人默默關注。
空地中央的兩人雖長相完全不一樣,但給人一種全然相似的危險氣勢,相當凶殘的咒力節節攀升,互相飆殺氣。
生死宿敵的既視感簡直拉滿。
看熱鬧不嫌事大的高專眾人小聲嘀咕起來。
硝子湊到七海身邊說道:「說起來,明明是同一個人還互相吃醋嗎?」
「雖然是同一個人,但也算是兩個人吧?」腦子打結了一下,七海沉默了,半響說了句:「真糟糕。」
「要是打起來,又得賠錢了。」最近被五千萬的債款壓得差點累死的虎杖角度清奇。
眾人齊刷刷的看向他,默契嘖了一聲。
確認過眼神,不是一起看戲的。
比起那群看戲的家伙,教主傑的仇恨值還是穩穩的被眼前的黑發少年拉著。
他是覺得曾經的自己會出於大義照顧千離。
是照顧!
不是讓他撬牆角!
更不是讓他給自己的孩子取名!
對於高專傑來說,他沒想到未來的自己竟然會變成這麼小肚雞腸的男人。
他皺著眉,以相當不解的表情看著對方,有點懷疑未來的自己是不是腦子壞掉了。
畢竟他們本就是同一個人,只不過是在不同的時間線,所以喜歡上同一個女人才是正常的吧?如果他愛上了別的女人……
果然,未來的自己腦子有問題。
還很嚴重。
「嘛,我可不知道曾經的自己如此厚顏無恥。」新仇加舊恨,教師傑頂著釘琦的皮,以一種十分平靜卻格外令人感受到寒冷的語氣說道。
感覺……是威脅呢。
對此高專傑淡笑不語,以一種超脫學生的沉穩,只是淺淺說道:「曾經的自己?哈,不過是比我多了十年而已,說起來,是可以被稱之為叔叔的存在。」
對視間,電閃雷鳴的火花啪啪閃爍。
兩人都笑的十分勉強又可怕,是那種只要對方一不注意就會下死手的感覺。
抱著這樣微妙的念頭,高專眾人開啟了吃瓜看戲模式。
「傑,加油不要輸給那個家伙!」不嫌事大的五條拿著不知道從哪裡搞到的應援棒揮舞。
話音剛落,兩道銳利的視線直直射來,是僅僅看一眼就能感受到冰冷的感覺。
七海:……會死的。
虎杖:五條老師你真的不會被打死嗎?
硝子:會被打死的。
千離:五條……果然應該被封印。
被眾人怒瞪的五條完全沒有感覺,就算有感覺,他大概也不會放在心上。
自我又任性的貓一向如此。
而身為收拾爛攤子的唯一制定人才——夜蛾,咒術高專的校長,在經歷各種問題兒童的倒霉日常後日漸滄桑。
雖然見到了十年後的學生,但一想到這兩個家伙的老師竟然是五條悟,總覺得腦子變得更加痛了。
當然,最慘的還是傑竟然叛逃過。
雖然後面回來了……
高專,簡直就是問題兒童聚集地。
不,現在更糟糕的是有兩個夏油傑……
雖說其中一個被封印了大半的力量,以靈魂的形式寄宿在釘琦野薔薇身上,順帶幫對方穩固扭曲的靈魂,但……
還是很糟糕啊!
夜蛾,傳說中結婚又離婚的高專校長,此刻正捂著腦袋,思考自家弟子的修羅場要怎麼解決——
而此時此刻,修羅場還在繼續。
高專眾人坐在屋前的榻榻米上,夏日炎炎,在聽多了兩個菜雞互啄後,眾人原本打算撤離。
畢竟,兩位夏油傑的吵架方式是這樣的:
【你沒老婆嗎?竟然搶別人的老婆。】
【你我是一個人。】
【竟然還把千離的身份登記成你的妻子!】
【……她本來就是。】
【殺了你啊——】
【來啊。】
諸如此類,完全不像是夏油傑會出說口的話,與其說是吵架,更像是兩個小朋友不服輸的好勝心。
難道是碰到自己心智也跟著弱化了嗎?
在碰到這種無法說狠話傷害對方,又不能用武力殺死對方,自己醋自己的感覺實在是太糟糕了。
說起來……為什麼他們也要在?
七海、灰原以及硝子紛紛看向一旁沉迷看戲的五條悟。
果然就是這家伙的錯!
而「舞台」中央的是兩位「爭寵」人士。
各種意義上都可以被稱之為「醋自己」。
「你這個混蛋——」教師傑這輩子都沒這麼憤怒過,他以為迎接他的是可愛的妻子,結果為什麼連孩子都出生了?!
更離譜的是,孩子竟然很親近這個該死的混蛋!
雖然這混蛋的臉和自己確實一樣。
但是!
他才是小陽梨的爸爸!那是他的女兒!
是他辛苦撒下的種子!
說起來,他也准備給女寶寶叫陽梨來著,都沒告訴千離,准備給她一個驚喜。
並不遲鈍的夏油傑最多也就是在千離的事情上犯傻,而現在,此時此刻,他突然就意識到,到底是誰給他可愛完美的女兒取名字。
「你竟然連我給女兒取名字這種事情都剝奪!你還是早點下地獄吧。」教師傑這回是真的怒氣飆升,整塊地往下一陷,形成氣流旋渦的咒力向外擴散。
所以,連名字都是這家伙取得?!(完全忘記自己也打算叫這個名字的教主傑徹底怒了。)
此時此刻,釘琦十分懷疑,自己把肉/體借給對方用是不是正確的行為了,跟以前的自己吃醋,簡直就是笨蛋嘛。
因為對方用的是女性身體,所以身高上擁有絕對優勢,高專傑居高臨下的看著對方,雙手環胸冷笑一聲:「某種意義而言,我們倆是同一個人。」
「哈,誰要跟你這家伙是同個人。」很少情緒如此起伏的教師傑徹底炸毛,釘琦的頭發肉眼可見的無風自動,咒力在飆升,他眯起眼,語氣危險:「小陽梨的爸爸只能是我,千離的丈夫也只能是我。」
「呵,我就是你。」
無論教師傑說什麼垃圾話,高專傑只有一句:我就是你。
就跟小孩子吵架:
【你是豬,你是蠢豬。】
【反彈】
【反彈再反彈】
【加倍反彈】
有異曲同工之妙。
氣的教師傑雙目赤紅,很想不管不顧直接把曾經的自己給削了,即使眼前的是曾經的自己,他也不會承認,這個無恥的搶自己老婆孩子的混蛋是曾經的自己!
一陣電閃雷鳴,咒力飆升。
感覺這兩個人下一秒打起來都不奇怪。
「好幼稚啊——」專注看傑的熱鬧,損友第一名的五條悟無聊的把手放在腦後,傑這家伙真是弱爆了,余光看到千離,像是想到什麼,五條嘿嘿笑了兩聲。
自覺系少年虎杖微妙的有種不好的預感,默默遠離五條老師。
每次五條老師想干壞事的時候,都會露出這樣的表情。
不怕死的五條湊到千離身旁,以所有人都能清楚聽見的聲音「小聲」問道:「吶,千離,你更喜歡哪個傑——」
一瞬間,鳥雀聲全無,吵鬧聲頓歇。
所有人默契的看向五條悟,用眼神表達自己的驚嘆和佩服。
眾人:不愧是你,就是不怕死。
她能感受到一股強悍且激蕩的力量在蘊含,似乎只要她說出那個字後,就會猶如暴風雨一般瞬間向外界席卷,帶著毀天滅地的架勢。
不,這絕不是錯覺。
千離微妙的感受到背脊發涼。
已經不敢回頭了。
掛著釘琦皮的教師傑,和本尊高專傑默契的轉頭,死死地盯著某人的背影。
真正意義上感受到背如針扎,一向平靜的千離驚覺大事不妙。
按照她對傑的了解,雖然現在他不會做什麼,但回去之後……
絕對會死,絕對會被壓榨死!
五條悟這家伙果然就該被封印!
怒瞪某只笑的格外陽光燦爛的白貓,千離詛咒他這輩子找不到大狐狸!
兩人不吵架了,連虎杖都露出害怕的情緒,他已經感受到了來自特級咒術師的威脅。
向來溫和的千離面無表情的看向五條悟,對上他那種漂亮精致的臉蛋和不懷好意的蒼瞳,無比確信這家伙是故意的。
沉默,是今晚的沉默。
她很確信,只要自己回答這個問題,等待她的必然是比狂風暴雨還要可怕的摧殘。
不,絕對不能回答!
溫柔*冷靜的千離二十多年來的人生裡第一次遇到這種世紀難題。
這可比【我跟你媽掉進水裡,你先救哪一個】要可怕的多!
腦子飛快運轉,卻想不出任何解決的辦法。
無論回答哪個,等待她的都是另一個傑的陳年老醋,只要一想到就足以讓她酸到牙疼。
「哇哇哇——」午睡醒來的小陽梨在屋子裡哭鬧起來。
一瞬間,百花齊放,嘈雜的嬰兒啼哭都變得動聽了許多,像是寒冬破曉時的鳥鳴聲,帶來生命的氣息。
暫停的心髒重新跳動。
從未覺得小女兒的哭泣聲如此好聽,維持表面鎮定的千離忍不住淚目。
嗚嗚嗚嗚,女兒救媽媽老命啊。
「我要照顧女兒去了。」迅速起身逃離事故現場,這種事情的答案完全沒辦法回答。
千離幾乎落荒而逃,背影很是倉皇。
五條悟掃了眼千離的背影,嘴角勾起不懷好意的笑,半眯著眼看向高專傑和教主傑,惡趣味十足:「吶,千離回答不出來欸~」
硝子:五條,不愧是你啊。
七海:最近還是多接一些任務。
灰原:不知道為什麼,感覺四周的氣溫下降的更快了。
看到千離離開,高專傑和教師傑默契對視一眼,決定先一致對外再去找千離。
五條悟充分發揮了自己貓似的性格,在夏油傑還沒動手前立刻用瞬身溜走,飄在半空,語氣充滿無辜:「你們不想知道答案嗎?」
無論是十年後的夏油傑,還是十年前的夏油傑,他們都是相當了解五條悟,自然不會覺得他是單純的好意,坦白來說,他就是無聊想看戲。
「果然還是打一架吧。」高專傑笑的陰沉又和藹。
披著釘琦身體釘琦身體的教師傑把手指捏的哢哢作響,與高專傑極為相似的癲狂笑容浮現在臉上:「是啊,太久沒有切磋,還真是讓人懷念。」
「哈,就算是一對二,傑也不會是我的對手。」某個完全不知道自己即將面對什麼的大貓相當無所謂的說道。
同為自己,兩人的內心想法幾乎達到了高度一致,默契對視一眼,暫且決定化敵為友,先開始干貓再說。
看著三人「友好」離開的背影,硝子幾人終於可以松了口氣,自由呼吸了。
最後,還是身為良心的虎杖小天使猶猶豫豫的開口:「十年後的夏油老師實力應該很強吧?」
硝子一下子來了精神:「五條悟會挨揍?」
「按照他剛剛煽風點火的行為。應該會被揍得很慘。」七海毫不猶豫的說道。
灰原擔心的說道:「那我們要不要去幫忙一下……」
硝子和七海對視一眼,很好確認過眼神,是想看五條挨揍的人,於是兩個酒友笑眯眯起身,由硝子開口道:「走吧,我們去給五條加油。」
最好趁機把五條挨揍的畫面記錄下來,這可都是美好的回憶。
想到自己五天破個門,六天重新裝修的醫療室,硝子覺得這種美好回憶勢必需要多來一些,多多益善。
另一邊,成功被女兒拯救,進屋後就看到同樣睡醒的小奈緒,正乖巧懂事的安撫一覺醒來,沒找到媽媽的小陽梨。
霜白短發的小少年認真地抱著幾乎有他一半大的小嬰兒,學著千離照顧她的樣子,一點點哄著小陽梨,柔軟的床榻間,兩個可愛的小孩互相抱著。
「……辛苦你了,奈緒。」這樣的一幕,無論誰看到,都會忍不住心生柔軟,千離忍不住勾起嘴角,走過去摸了摸小奈緒的腦袋。
算了,五條悟的行為就當是貓咪任性吧。
今天也在無意之中努力拯救自己被萬人嫌棄的拔拔,小奈緒露出軟綿綿的笑容:「小陽梨醒了有點害怕。」
看到媽媽,小陽梨不哭了,抽抽搭搭的伸出手要抱抱。
抱起小陽梨,見小奈緒也是一副困到不行,昏昏欲睡的模樣,於是干脆躺在床上,拍著小奈緒的背,一邊安撫著又要睡過去的小陽梨。
大概是千離身上,屬於媽媽的氣息很濃郁,被驚醒的小陽梨和小奈緒又睡了過去。
趴在媽媽懷裡有了安全感,小陽梨一邊睡覺一邊捏著小拳頭,臉頰鼓鼓的,肉乎乎的,盯著小陽梨安然酣睡的小表情,千離微妙的陷入沉思。
說起來,傑雖然來接她們,但是目前好像並不能直接回去,那就表示現在的傑和未來的傑還要繼續呆在一起。
「……」兩個傑。
還是兩個性格完全一樣的傑。
二選一是不可能二選一的。
如何在回家前讓兩人和平共處才是最重要的。
「……」等下,她為什麼會有這種腳踏兩條船的微妙感覺?
還有傑要是在釘琦身體裡,洗澡睡覺怎麼辦?不,她不是擔心傑,她是擔心反應過來的釘琦會把自己殺了。
滿腦子都是離奇的想法,神經極度緊繃的千離在安逸的環境也緩緩放松下來,神色間似乎也染上了睡意,在充滿奶香的床鋪間昏昏欲睡。
只不過……
夢裡,她好像看到了兩個傑。
狐狸揍貓
且揍且熟練。
畢竟是自己,能夠完美的做到心意相通,兩人在一致對外這一塊,完美拿捏了默契。
五條悟一開始游刃有余,夏油傑熟悉五條悟,同樣的五條悟也熟悉夏油傑,驕傲自滿的大貓在空中躲避咒靈,時不時還囂張的嘚瑟兩句:「只是這樣嗎?傑果然十年後也很弱呢~」
披著釘琦皮無法召喚咒靈,同樣因為被封印了力量而無法徹底大展拳腳,不過十年的戰鬥經驗並不是簡單的一句話可以概括。
高專傑與教師傑對視一眼。
躲在一旁的硝子幾人嘖嘖稱奇。
「你們覺得誰會贏?」盯著三人打鬥的場面,硝子很懷疑高專會不會再一次面臨重整。
虎杖盯著五條老師的攻擊動作,微妙的發現好像還是夏油老師的格鬥技巧更強。
單純的體術來說,雖然五條悟是天才,但擁有無下限而導致他不似夏油傑一般會拼命磨煉自己的技術,再加上無法對夏油傑下死手,以至於目前的攻擊手段都沒有見效。
「夏油老師體術好強啊。」如果五條老師沒有無下限,現在已經被按在地上摩擦了吧?
比起虎杖眼力要強上不少,七海在看清了夏油學長的攻擊路線後,直言道:「五條學長會輸。」
「欸,不可能吧。」被五條老師最強深信不疑,虎杖不可置信。
下一秒,站在半空的三人紛紛展開起手式——
「領域展開*無量空處」
「領域展開*地藏樊鬼域」*2
三個領域同時展開。
底下幾人露出震驚的表情。
湛藍的天空之下,三個特級領域的邊界開始融合。
高級領域會覆蓋低級領域,但所謂領域覆蓋也是需要時間。
下一刻,屬於五條悟的領域率先崩壞。
「五條老師輸了。」
話音剛落,五條狼狽掉下,穩了穩身形,勉強站穩。
打貓計劃實施成功。
晚間時光,場面很混亂。
千離其實並不是很想見到兩位傑,坦白來說,老公這種東西,有一位那是幸福人生,有兩位還是同個人,還會互相吃醋,那簡直就是地獄開局。
不過……
好像比她想像中的好一點?
因為現在掌控身體的是釘琦野薔薇。
釘琦盯著縮小了十歲的伏黑惠,比起十年前沒什麼情緒的面癱臉,現在可可愛愛的伏黑惠雖然有點面癱,但是面對小奈緒的時候總會流露出一種令人毛骨悚然的溫柔。
「虎杖……伏黑十年前是這個樣子?」釘琦一邊吃飯一邊盯著伏黑,十分懷疑眼前這個溫柔的,會幫弟弟吹燉蛋的小少年,是不是自己十年後那個不茍言笑,沉默寡言,喜愛裝逼的同期。
完全不像!
雖然高專傑和教師傑兩人合作把某只白毛揍了一頓,不過這不代表兩人已經化干戈為玉帛。
有句話說的好,奪妻之仇不共戴天。
千離:「……」我希望你們兩個理智一點。
於是這一晚就變得格外離譜。
高專傑笑的一臉和煦,猶如春日裡的迎春花,張揚肆意:「千離,這個菜很不錯。」
說著加了一塊魚翅到千離碗裡。
還沒開始吃就已經感受到無邊的壓力。
釘琦臉上多出一張嘴:「離我妻子遠一點,你這個家伙!」
沒等高專傑開口,釘琦先一步拍向自己的臉頰:「混蛋,不要隨便出現在美少女的臉上!你不知道多個嘴很可怕嗎?!」
虎杖正准備說自己已經習慣,結果下一秒兩面宿儺的嘴也出現在他的臉頰上,以一種低沉,沙啞,充滿有趣的語氣:「同樣的咒力波動,還真是有趣。」
「啪——」
比起釘琦,對自己下手更狠的虎杖直接一巴掌把自己臉扇紅:「給我下去。」
小奈緒一臉震驚的看著他們,小小的心靈裡迸發出奇怪的色彩:「惠哥哥,薔薇姐姐和悠仁哥哥的臉上有嘴巴,我也會有嗎?」
面對小孩子天真無邪的話語,雖年幼但早智的惠有種不好的預感。
怎麼看,這都不像是正常人會具備的能力。
於是伏黑惠低下頭,漆黑的眸子認真地看向小奈緒,語氣是聽不出真假的平靜:「這兩個哥哥姐姐是咒靈,小奈緒不要學習他們。」
釘琦:……你這混蛋才是咒靈!
虎杖:那個我是人類來著。
至於平常最為「活潑吵鬧」的五條悟今天也安安靜靜,大概是還沒從下午的比試中回過神,此刻正一臉沉默的回顧下午的比試,他好像掌握了改變領域的規則,不過這種感覺很奇妙,以至於他現在還在不停揣摩,蒼藍色的眼睛變得越發明亮。
在場唯一不受影響吃飯的大概也只有津美紀了。
嗯,今天的大家也很奇怪呢。
高專傑:毀滅吧,你才是小三
教師傑(微笑):對,他是小三
第50章
喜歡哪個我?
釘崎很累。
心很累。
她為什麼一開始會覺得,自己身體裡的那個靈魂是個成熟穩重、相當可靠的存在?
果然是因為當時眼瞎吧?
能成為五條老師摯友的又能好到哪裡去。
那家伙根本就比五條老師還幼稚!
在看到自己的身體幼稚的再搶小孩子時,釘崎的表情是麻木的。
把身體借給對方,主要也是因為她的靈魂目前還是扭曲,在沒治療之前很虛弱,所以對方掌控自己的身體,在某種意義而言,也算是好事。
但她沒想到對方會這麼幼稚。
算了,封閉五感睡一覺吧。
這麼想著,釘琦直接無視了外界的吵鬧,准備封閉五感,睡一覺再說。
高專校內,兩位夏油傑所過之處,寸草不生。
真的是字面意義的寸草不生。
小陽梨睜著圓溜溜的大眼睛。
千離坐在不遠處,與其讓她面對兩個傑那堪比核/彈的輸出,倒不如讓不諳世事,天真純潔的小陽梨哄爸爸比較靠譜。
畢竟不會說話的小陽梨是不會踩雷的!
而她不用面對:
【你是喜歡曾經的我還是現在的我。】
【如果我和十年後的我一起被咒靈打傷,你先救誰?】
【十年前的我算不算小三! 】
【晚上要跟我一起約會嗎?】
這一系列只要一回答,就必然會踩雷的話題中。
也不是不能哄,但是,醋自己這事怎麼哄?他們現在恨不得剁了對方,只要其中一人距離千離一米以內,另一個人十秒鐘必定抵達戰場,掀起一場腥風血雨。
咒力飆升什麼的都是小事,按照她對傑的了解,他們絕對會翻舊賬。
也就是說,現在說的每一句話,都會在將來成為對方翻舊賬的點。
於是秉承著多說多錯,少說少錯的原則,千離保持沉默,先溜為敬。
畢竟她現在說的每一句話,都會在不遠的將來成為呈堂證供。
好在兩位爸爸很快的就被小陽梨吸引走注意力。
軟綿綿,奶香奶香的小陽梨在看到夏油傑時發出:「啊啊」的叫聲,顯然是相當喜歡這個會抱著她到處逛的少年。
高專傑自然且嫻熟的抱過可愛的女兒,溫柔的笑容簡直可怕,拍著小陽梨的背,笑的猶如和煦春風,拂過人的臉頰,耀眼到讓人忍不住閉眼。
說出的話,就不是那麼的友好,高專傑微微一笑,笑容是難得的溫和,淺紫色的眼眸透著暖意,落在小陽梨的臉上,蹭了蹭小家伙的臉頰,輕飄飄的說道:「果然小陽梨很喜歡我呢。」
一句話,瞬間點燃了來自教師傑的憤怒。
身為小陽梨的親爸,辛辛苦苦耕耘誕下的可愛女兒,此時此刻竟然認賊作父,
以至於千離不得不暫時躲在女兒身後保住自己這條命。
看著小陽梨被兩人爭奪,完全沒有害怕的情緒,被搶來搶去,反而以為這是什麼新奇的游戲咯咯笑的不行。
「小陽梨最喜歡的絕對是我!」披著釘琦皮的教師傑瞪著眼,因為不是自己的本體,反倒是十分輕松的用那雙大眼睛表達出自己的怒意。
高專傑搶過孩子,居高臨下,冷笑一聲,「你在做夢嗎?小陽梨根本不認識你。」
身為從小陽梨出生就忙前忙後的好爸爸,他敢確信,小陽梨是絕對不會喜歡那家伙!他絕對是唯一的爸爸!
「哈?我可是每天給她念故事的好爸爸!即使是胚胎也會有記憶!」一想到自己錯過小陽梨的生長,教師傑毫不留情的反駁。
因為他的失誤導致小陽梨「認賊作父」,他今天就要好好的糾正小陽梨,到底誰才是對的爸爸!
【我說,你用我的身體去親近女兒……她該不會把我當做爸爸吧?】
【……閉嘴!】
『這家伙不會惱羞成怒了吧?』釘琦不確定的想。
啊,戀愛中的男人都是笨蛋。
果然還是睡覺比較好。
高專傑和教師傑很顯然互看不順眼,被教師傑抱在懷裡的小陽梨左右看看,圓溜溜的大眼睛充斥著愉悅的情緒。
「小陽梨,來爸爸這邊。」高專傑伸出手。
比起陌生的「釘琦野薔薇」,顯然是每天照顧自己的爸爸更讓小陽梨熟悉,聽到爸爸的叫喚,小陽梨轉過頭,伸出手,藕臂軟綿綿,激動的小腿蹬來蹬去。
伸出手,半個身子往高專傑身邊湊去。
對此,相當囂張的高專傑不動聲色的看向教師傑,嘴角微微揚起,透著一股傲慢:「果然小陽梨更喜歡爸爸呢。」
被氣到的教師傑面無表情,一把扶住小陽梨的背,堅決不給這個禽/獸觸碰自己女兒的機會,飛快往後退,嘴裡說著:「你這個搶別人女兒的家伙,下地獄吧。」
高專傑愣住的瞬間,某人已經跑的老遠。
空中傳來小陽梨咯咯笑聲。
這個家伙——
高專傑的臉色瞬間難看,手指捏的哢哢作響,咒力飆升。
你給我把小陽梨交出來!
要不是小陽梨太小,他們倆甚至會直接上手搶。
正在准備去訓練的七海和灰原被一陣風掠過。
「七海……剛剛有什麼東西過去了?」不明所以的灰原往後看去,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背影,正准備和釘琦打招呼,下一秒,夏油傑踩著咒靈飛快出現。
咒靈尾巴直接砸中了灰原的腦袋,砰的一聲跌倒在地上。
好像砸到什麼?高專傑往後看了眼,看到站著的七海,點點頭,雙方示意,沒等對方說話,繼續操控咒靈追擊某個臭不要臉的家伙。
一陣風過,掀起陣陣灰塵。
七海微微低頭,看著被砸在地上半天起不來的某人。
「……灰原」你絕對是被報復了吧。昨天的小三言論。
正臉著地的灰原抽搐兩下,生動形像的體現了什麼叫:報應。
最近果然還是不要招惹夏油傑學長比較好,當然,是兩個夏油傑學長都不要招惹。
這麼想來,七海微妙的有點同情起千離前輩。
與此同時,被人同情的千離正在醫務室續命,深深嘆了口氣。
硝子根據千離的指導正在研究治療靈魂的藥物,聞言,抬起頭,語氣肯定的詢問:「他們又打起來了?」
這個他們自然是不言而喻。
「……唉。」即使是她,在面對這種修羅場的時候也不知道作何處理,異常沉重,果然還是需要其他東西吸引火力吧?
見她表情沉重,硝子放下手中的器皿,噔噔噔走到屋內隔間,裡面傳出翻箱倒櫃的聲音,不到一分鐘,穿著白大褂的少女從裡面掏出一本書,鄭重的交給千離:「你可以學習一下。」
余光往下,只見那本不算厚重的小說上面寫著幾個大字【萬人迷攻略計劃】
「……」很好,這個很少女,千離面無表情的抬頭,硝子認真的與其對視。
半響,敗下陣的千離無語:「這個有用嗎?」
「普通少女在三位完美帥哥之間反復橫跳,讓三個帥哥死心塌地,最終和平共處的絕美愛情。」雖然不憧憬戀愛,但是沒少看戀愛小說的硝子友情推薦。
無論從故事內容還是硝子的表情,都是滿滿的槽點。
但鬼使神差的,千離還是收下了。
也許真的能找到解決辦法也不一定。
「所以早上發生了什麼?」耐不住好奇的硝子問道,畢竟早上她還沒來,千離就已經面如土色的出現在醫療室,小陽梨也不在,整個人死氣沉沉。
提到這個,千離不得不懷疑自己上輩子是不是造孽。
「早上,剛抱著小陽梨出門,傑就出現了,是高專傑,他堵在門口對我說:早安,我本以為高專傑是單純可愛的少年,結果……」想到這,千離深深的嘆了口氣:「他給我來了個早安吻,親了我的臉頰。」
這本來是沒什麼的。
雖然她確實是傑的妻子,但是高專傑向來克制彼此間的距離,兩人心知肚明。
但自從教師傑出現後,高專傑也開始變得黏黏糊糊。
「未來的教師傑也在?」硝子都不用猜。
千離沉重的點頭。
然後兩人就開始動手。
硝子拍了拍她的肩膀,「這就是修羅場啊。」
「還是不要想這件事比較好,讓人沉重。」千離把書收好,拿出藥水,這是用來治療釘琦的靈魂,不過暫時還沒配置好:「說起來,釘琦靈魂的扭曲不能用反轉術式治療嗎?」
聊到正事,硝子也認真起來,搖頭:「不可以,反轉術式只能治療肉/體。」
「如果你能觸及靈魂呢?」
她的問話讓硝子沉默,如果觸及靈魂……
實際上,硝子到現在還沒能觸及靈魂。
如果她能觸及到靈魂,那麼即使身為反轉術式治療者,她也將擁有戰鬥力。
撐爆靈魂。
千離的話給硝子打開了新世界大門,如果她能感知靈魂的形態,那麼她就能治療靈魂,也能改變靈魂。
見硝子開始沉思,提出這個想法的千離反倒是淡定的拍了拍她的肩膀:「不用著急。」
還沒等千離安慰硝子。
「砰——」
倒霉的醫務室大門再次被推開。
「哇啊啊啊——」啼哭不止的小陽梨委屈巴巴的窩在高專傑懷裡。
身後跟著一臉緊張的釘琦,看釘琦現在的樣子,現在大概是教師傑在掌控身體。
【難道又要開始了?】
早上剛被兩人摧殘過一遍,千離目前很不想繼續「出軌」話題。
拜托,她真的沒有想出軌!都是時辰的錯!
被高專傑抱在懷裡,小陽梨圓溜溜的大眼睛都是紅紅的,一看到媽媽,哭的更大聲了,振聾發聵,伸著手要抱抱,白白嫩嫩的臉蛋上透著肉眼可見的委屈。
而那兩個向來爭吵不休的男人此刻很是心虛。
沒錯,心虛。
從見面開始就相互使袢子的兩人此刻老老實實的呆著,渾然沒有一開始的桀驁不馴,互看不順眼。
千離沒多想,接過小陽梨,接過手她就摸到了小陽梨濕噠噠的褲子……
尿了?
她剛這麼想,又覺得不對勁,因為衣服下擺也是濕的。
很好,她知道這兩個家伙為什麼會這麼老實了。
面無表情的看向心虛二人組,千離不笑是確實會給人一種可怕的嚴肅感。
心虛不已的兩人默契的與她錯開視線。
果然這絕不是小陽梨尿褲子,惡狠狠的瞪了兩人一眼,先帶著小陽梨把褲子換了。
等換干淨,小陽梨不哭鬧,她才知道,這兩個家伙打上頭把小陽梨掉水裡。
仔細說來,就是教師傑一個不察被對方攻擊要害,因為力量被封印大半導致他不得不使用全力抵抗,一時間忘記懷裡還有一個孩子,所以小陽梨就成功掉了下去。
在千鈞一發之際被咒靈叼住衣服,但半個身體已經掉在水裡。
差不多就是這個樣子。
「……」掉水裡?!
向來平和的千離忍不住瞪大眼,實在無法想像傑能這麼幼稚!
這比五條貓都幼稚了!
畢竟,五條貓還沒干出打架把兒子扔水裡的荒唐事。
硝子站在千離伸手,非常敬佩的比了個拇指。
在一位母親面前坦誠的說自己把她娃扔水裡,勇氣可嘉。
教師傑和高專傑默契對視一眼,在彼此眼中看到了甩鍋二字。
教師傑:都是你的錯。
高專傑:彼此彼此
眼見千離冷漠著一張臉,無論是教師傑還是高專傑都不敢動作,唯一的用眼神廝殺一二還在千離越發可怕的表情下瞬間收斂,生動形像的刻畫了什麼叫「唯唯諾諾」。
生氣的老婆惹不得。
面上維持著面無表情的生氣狀態,千離心底千回百轉。
千離:……雖然不知道小陽梨遭了什麼罪,但是現在的情況看起來對她很有利。
其他人或許不知道小陽梨的體質,不過身為巫女的千離很清楚,繼承咒術師和巫女的力量,小陽梨的身體和一般孩子不一樣,是能堪比半妖的體質。
不過這個時候,這種事果然還是得瞞著。
教師傑和高專傑大概是心虛,彼此互瞪一眼,也沒有繼續惹事。
高專傑在確認小陽梨沒什麼事後就准備任務去,畢竟他跟教師傑不一樣,在夏天沒結束之前,他都是很忙的,再加上昨天帶回來的那兩個孩子也需要安排。
臨走前,他不忘瞪一眼教師傑,以微妙且淡漠的語氣說道:「呵,某人還得需要老婆養嗎?」
教師傑走到千離身邊,用著釘崎的聲線說著:「賺錢養家當然是老公的事,加油啊曾經的我。」
高專傑:……自己未來這麼厚顏無恥了嗎?
眼看兩人的眼神變得更加不善起來,千離心底默默嘆息,她上輩子絕對是造孽了。
不過好在,監督的出現打破了糟糕的氣氛,高專傑被叫走。
讓人捉急的氣氛散去,硝子也跟著松了口氣,畢竟不是誰都有五條那種實力看戲的。
小陽梨趴在媽媽懷裡昏昏欲睡,千離准備回宿舍。
「硝子我先回宿舍,剩下的就交給你了。」她橫抱著小陽梨一邊哄睡一邊說道,硝子微妙的看了眼一旁收拾小陽梨東西的教師傑,迅速開口:「沒問題,交給我吧。」
千離和教師傑一起回宿舍。
說起來……
「吶,傑,這好像是我們來到這以後第一次單獨相處吧。」走過彎曲的小道,四下無人時,千離溫柔的聲音響起,眉眼依舊是那副溫和的模樣,未曾改變。
披著釘崎外皮的教師傑微妙的愣了下。
比起高專時候的夏油傑,實際上未來的教師傑並沒有那麼「開朗」。
即便在多數人看來,夏油傑老師比五條老師靠譜的多,還溫柔,但實際上,只有千離知道,那個男人壓抑在心底,對於整個世界的排斥。
他確實溫柔,卻也十分冷漠,除了對待咒術師要好一些,對待普通人來說,甚至比不上動物。
不過,自從來到這裡,教師傑那種陰暗深沉的內心似乎好了一些,最起碼看上去開朗了不少。
「能夠看到灰原還活著,是一件讓人開心的事。」教師傑如此說道。
他微微側眸,余光看到小陽梨安然酣睡的模樣,鼓鼓囊囊的臉頰肉鼓鼓的,讓教師傑無端的聯想到夏日裡的藕節,他期待這個孩子降生,就像是他的救贖。
千離衝他笑了笑,把小陽梨遞給他。
軟綿綿的一團,幾乎摸不到骨頭,肉嘟嘟的,純白無垢,教師傑臉上不自覺蕩漾起溫柔的笑,很淺卻很真實:「小陽梨——爸爸的陽梨——」
似乎感應到什麼,睡夢中的小陽梨吧唧了一下嘴巴。
「我們什麼時候回去?」女子略帶遲疑的疑惑聲響起。
對此,教師傑挑了挑眉,危險的眯起眼,連帶著聲調都低沉了幾分:「舍不得走?」
咳咳,看起來,傑是真心實意的在吃曾經的自己的醋。意識到這一點的千離陷入沉默,怎麼給狐狸順毛?
四周綠樹成蔭,千離和教師傑走在綠茵之下,兩人間的氣氛正好。
「還在生氣?」故意壓低聲音,千離語氣透著股無辜,漂亮的碧綠眼眸瞬也不瞬的看著教師傑。
因為兩人此時身高差的不多,相反還是千離更高一些,所以教師傑能夠輕而易舉的感受到她身上那種淡淡的花香。
「過來——」教師傑開口,語氣透著股無奈。
無奈且包容。
見此,千離就知道這事翻篇了。
什麼腳踏兩條船,她這明明是一往情深。
兩人走到宿舍,千離也就住了一個多月,屋內卻已經擺滿了花卉植物,在陽台怒然盛放的小薔薇,小陽梨已經徹底睡熟,即使教師傑給她放在小窩裡也不見她哼唧,趴在床上睡得死死的。
教師傑自上而下盯著她看了好一會兒。
忍不住用手戳一下,小家伙也全然無覺,繼續安然酣睡。
「要是把她鬧醒了,會哭的。」正在給花澆水的千離說道,小陽梨不愛哭鬧,但是沒睡夠的時候就會一直哭個不停。
沉思一秒,放棄把小陽梨弄醒的念頭。
一轉頭就看到沐浴在陽光下,正在認真澆水的千離。
細密的陽光落下,眉眼溫柔的女子,目光專注的落在身前的盆栽之上,就像是在家裡一樣,千離向來是安靜且溫柔的存在,和多數咒術師的癲狂不一樣,千離的力量代表著平和。
……能讓他被救贖的平和。
不知怎麼,重新再次看到這幅場景,即便是自認為自己早已沒了「善」的教師傑也忍不住用手捂住眼睛,片刻,緩緩嘆出口氣。
察覺身後的動靜,千離回過頭,還未看清就被對方抱在了懷裡。
不是所熟悉的松香味,是少女身上令人陌生的梔子花的味道,熱烈且熾熱。
她有點愣住,倒是沒想到傑會突然抱住自己。
「我……很想你。」夾雜著風聲的輕嘆響起。
充滿溫情的午後,即使換了身體也無法隔絕的思念毫不掩飾。
一直沒有安定的心髒,在他觸碰到千離,並抱在懷中時變得平緩了起來。
喧囂的風聲似乎都變得溫柔起來。
因為目前這具身體比千離要矮一些,所以教師傑是埋在她的脖頸間,就先像是受傷的貓兒在撒嬌。
千離不自覺的回抱住對方,「我在。」
片刻,教師傑松開手,指腹撫摸上千離的臉。
「……果然這具身體的話,完全沒辦法做親密的行為。」即使有心也覺得無力,更何況這具身體還不是他的,教師傑十分沒有節操的感嘆了一句。
原本正好的氣氛也消散一空,千離表情麻木的看向對方,瞳孔震顫,語氣帶幾分驚悚:「你該不會想親我吧?」
「嗯哼?」教師傑挑了挑眉,即便是現在不是他原本的身體,也讓千離莫名背後發涼。
迅速更改口風:「只不過覺得如果用釘崎的身體……有點奇怪。」
咳咳,她雖然不介意傑換了個身體。
但親密接觸還是免了吧。
用釘崎的身體做親昵的事情,壓力很大。
再說……你把人家小姑娘的初吻用了,真的不會逼她和你同歸於盡嗎?根據她對咒術師們的了解,她覺得同歸於盡這個可能性非常大。
再次暗嘆道不是自己的身體很糟糕,夏油傑第一次感受到什麼叫能看不能吃。
要是真下手,估計睡著的釘崎能第一時間醒來,雖然他並不覺得對方打得過自己,不過到底還是自己未來的學生,多少還是要收斂一點。
安靜中,只聽到一聲嚴肅的詢問。
「所以,千離,你喜歡高專時候的我,還是現在的我?」
「……」很好,確認過眼神,他是真的在吃醋。
教師傑:都是你的錯。
高專傑:彼此彼此
第51章
教師傑與女兒日常
老婆和女兒哪個重要?
讓教師傑來說,那絕對是老婆。
但是他也絕對不能讓可愛的小女兒認賊作父。
沒錯,認賊作父。
曾經的自己在他心中和賊差不多。
問題是,小陽梨竟然真的覺得那家伙是爸爸!
這讓本就心情不爽的教師傑更為不爽。
但是不爽也不能表現出來,因為上次把小陽梨扔水裡一事,兩位爸爸目前處於「和平共處」的假像。
一大清早出門,兩人隔著走廊面面相覷。
最後,同時露出皮笑肉不笑的虛偽表情。
教師傑:切
高專傑:嘖
晦氣。
收拾好的千離准備出門,今天要和硝子確定下午的手術方案,釘琦的靈魂快堅持不住了。
給小陽梨喂過奶後打開門,就看到門口站著長相截然不同,但氣質微妙相似的兩人。
很好,今天教師傑和高專傑也同時出現。
抱住小陽梨的千離神色扭曲了下。
她想起自己晚上做夢,夢見三個一模一樣的傑。
一個穿著高專校服,一個穿著僧袍,一個穿著高專教師服,三個人一模一樣,同時問她:「千離,你喜歡哪個我。」
沒錯,就是那句:你喜歡哪個我。
嚇得她大半夜驚醒,止不住的驚恐,坐在床上盯著窗外的月亮陷入沉思。
三個傑,這絕對是噩夢。
難道真的是她上輩子造孽太多?
回到現實,她的表情依舊麻木,雖然她不用像夢裡一樣面對三個傑,但……
兩個傑就已經很難搞了!
「千離,早上好。」在千離面前依舊維持溫和少年人假像,高專傑今天也是一如既往的刷存在感。
教主傑冷哼一聲,再次吐槽這個曾經的自己很不要臉。
「今天,我來帶小陽梨吧。」比起曾經的自己,教主傑則是一副標准大夫人的姿態,從千離手中接過小陽梨,臉上帶著笑意:「我今天沒什麼事。」
一瞬間,那種人夫的氣場拉滿。
高專傑:……幸虧不用跟這個家伙用同一張臉,不然他覺得自己會吐出來。
真是個虛偽的家伙。
對視間是電閃雷鳴的火花。
火花之中,是笑的一臉牽強的千離和懵懂無知的小陽梨。
好在,千離還有事,而高專傑也還有任務,這場別開生面的對視才得以暫停。
千離把小陽梨交給教主傑,小陽梨也不怕生。
「陽梨,我們和媽媽說再見吧。」一臉賢惠的教師傑相當坦然,無視了站在一旁的高專傑,以眼神告知對方不過是個不需要重視的「手下敗將。」
氣的高專傑覺得牙癢。
不知道是昨天硝子給的小說,過於生動形像,還是目前的狀況過於相似,千離微妙的有一種自己就是那女主角,而眼前爭風吃醋的就是白月光一號和紅玫瑰一號。
手心是肉,手背也是肉。
幸虧當年的教主傑沒有出現,不然千離覺得自己可能真的會學習小說女主的「她逃、他追、她插翅難飛」。
「……」逃避雖然解決不了問題,但可以解決自己。
人夫教師傑抱著向陽裡,微笑的目送千離離去。
那沐浴在陽光下,閃閃發光的身影顯得格外偉岸。
直至看不見千離的蹤影,教師傑才抱著小陽梨回屋。
他要把之前錯過的時間,全部補上!
絕對不能讓小陽梨認賊作父!
「小陽梨跟爸爸一起玩游戲怎麼樣?」頂著釘崎的皮,笑的分外和藹可親的教師傑說到。
坐在他懷裡的小陽梨歪著腦袋,瞬也不瞬的看著他,表情像極了懵懂無知,全然沒有在高專傑和千離懷裡時的活潑。
說起來,小陽梨確實不認識現在的「她」。
比起已經熟練上手哄娃的高專傑,教師傑顯然弱了一籌,畢竟以外貌來說,小陽梨真的和這個大姐姐不熟。
不熟也沒事,小陽梨本就不是怕生的孩子,只是睜著滴流圓的大眼睛,好奇的看著對方。
一直在研究嬰兒早教課程,等女兒出生的教師傑心塞不已。
深吸口氣,決定晚上繼續把曾經的自己揍到三分之二死。
把小家伙放在地毯上,開始陪她玩,用玩具吸引她的注意力,五顏六色最討小孩子喜歡,小陽梨果然被吸引,伸著手想抓。
小孩子的精力來得快去得也快,一個小時就開始餓了哭鬧,動作熟練的換好干淨紙尿褲。
正在給奶粉衝泡計量的教師傑越想越氣。
小陽梨無論是長相和胃口都快趕上三個月的小嬰兒,而他竟然錯過了孩子的出生和成長這麼嚴重的事。
好不容易安撫好餓了的小陽梨,教師傑看著在床上喝奶的小嬰孩,神色都溫和了不少。
喝完奶吃完飯,差不多到小陽梨睡覺的時間,教師傑把她抱起來准備哄覺。
不知道為什麼小陽梨動來動去,就是不肯睡,也不願躺著,在教師傑懷裡蹭來蹭去,供來拱去,不安分。
磨蹭了一會兒,小陽梨確實不願意睡覺,寵女狂魔教師傑自然也不會強迫,把她放在床上,與之平齊,對視著。
靠在被褥上,軟綿綿胖嘟嘟的小陽梨瞪著圓溜溜的眼睛。
「啊啊——啊——」
她甩著自己圓嘟嘟的藕臂,一副有話要說的架勢。
作為從小胚胎開始就認真關注她成長的好爸爸,在某種意義上,教師傑自認為他跟可愛的女兒是心意相通的。
「怎麼?還要喝奶奶嗎?」壓低聲音的教師傑自帶溫柔氣場,尤其還是面對自己可愛貼心的小棉襖。
小陽梨伸手目光死死的盯著桌子,繼續發出嬰兒語言:「啊啊、啊——」
教師傑跟著她的視線看去,看到桌子的棒棒糖,好像是悟早上出門的時候隨手塞給他的。
棒棒糖?教師傑盯了眼棒棒糖,又看向神情專注的小陽梨。
站起身,把棒棒糖拿起來,果然小陽梨的視線隨著他的手開始左右亂動,生動形像的表現了「心動。」
小陽梨抬起肉嘟嘟的手,用力抓,教師傑看了眼糖果,又看了看女兒那還沒長牙的小牙床,腦子裡想到之前看的嬰幼兒行為學。
三個月不到的小嬰兒正是好奇世界的時候。
會盯上棒棒糖大概是因為悟和小奈緒經常咬在嘴裡吃?
也有可能是因為棒棒糖的形狀,不過無論哪一種,對於教師傑來說都無所謂,只是棒棒糖而已。
於是笑容溫和的少女把手中的糖果遞過去,小家伙的抓力已經相當驚人,見棒棒糖遞到眼前,毫不猶豫的抓住然後往嘴裡塞。
如果是一般家長,大概都會阻止,壞就壞在,教師傑是個咒術師,所以他並不覺得小陽梨把棒棒糖塞嘴裡有什麼關系,反倒是覺得小家伙還蠻有活力的。
以後也是個厲害的咒術師。
嗯,沒錯。
相當自豪可愛小女兒的活潑好動,為了防止五條那家伙下手,教師傑腦子裡已經想好了各種防範措施,最重要的就是教導女兒咒術,不能讓人欺負了。
雖然小奈緒很靠譜,但奈何,他有個不靠譜的老爸。
即使是摯友,也不妨礙教師傑在心底吐槽五條悟的不靠譜。
站在一旁看了會兒,小陽梨把棒棒糖當做磨牙棒,黏糊糊的口水沾滿紙袋子,反正也咬不破,就當給孩子鍛煉牙口。
咬不動的小陽梨啊啊了幾聲,把教師傑逗笑。
小家伙白白胖胖的像個面團子,雖然這麼說不太好,不過教師傑深刻覺得,自己女兒確實有點胖。
把四周都放上圍欄,防止她掉下去的東西,准備去把女兒的髒衣服和奶瓶洗掉。
小陽梨也是乖巧,自己一個人呆著也不哭不鬧,再加上教師傑放了幾個外形可愛的咒靈,確認小陽梨不會掉下來後,放心的往廚房去。
幾只咒靈盤在床邊,防止小家伙掉下去,外形就像是貓兒,還是橘色的花貓,不過是有兩只尾巴,是被叫做貓又的貓系咒靈。
軟綿綿的毛發是咒力構成,也不用擔心會掉毛,居家帶娃必備好物。
貓又涼涼的掀開眼瞼看了小家伙一眼,見她在抓自己的尾巴,故意伸過去又拉回來,兩條尾巴來回擺弄,逗弄對方。
小陽梨盯著那個貓一樣的咒靈,發出:「啊啊——啊——」的聲音。
正在洗奶瓶的教師傑從廚房探出頭,看到小陽梨正抓著貓又的尾巴。
貓又一臉懶散的趴在一旁,拿尾巴當逗貓棒,而小陽梨也傻兮兮的,就知道用手去抓,哦,偶爾還用棒棒糖砸。
放心下來,教師傑把洗好的奶瓶放到消毒櫃裡,拿起小陽梨的髒衣服,准備在千離換班前洗好。
對此一無所知的小陽梨正盯著貓又,手上拿著棒棒糖,遞到貓又面前:「啊啊,啊啊——」
花色的貓又低頭,碧綠的眼睛和小陽梨的格外相似,不過一對是貓瞳,一對是普通綠眸。
兩雙相似,卻截然不同的綠眸對視上,細長的尾巴搖擺一二,小陽梨把棒棒糖遞過去。
貓又歪著腦袋。
「啊——」
嬰兒短促又輕快的叫了兩聲。
似乎意識到什麼,貓又用腦袋把糖又遞回去。
小陽梨繼續堅持不懈的把糖遞過去,嘴裡啊啊的叫著什麼。
兩個小萌物在床上滾作一團。
和人類不同,咒靈和人類溝通是不需要語言,也就是說貓又是理解小家伙在說什麼。
大概就是:【開糖果】
這個意思。
身為一級咒靈的貓又智慧程度大概是七八歲小孩的智慧程度,貓又甩著兩條尾巴護住小家伙,睜著它那雙漂亮碧綠的眼眸盯著她。
歪著歪腦袋,耳朵左右晃了晃,似乎不了解她想做什麼。
伸出舌頭,形似動物的咒靈與動物沒有太多區別,身上也是軟綿綿的毛發,所以小陽梨也不害怕,用小胖手抓著貓又的尾巴。
粉嫩的舌頭舔舐上她的臉頰,貓又的舌頭沒有倒刺,倒是有點濕乎乎的。
軟綿綿的。
見她不哭不鬧,貓又又舔了幾下,像是把對方當做了幼崽。
「啊啊、啊」不會說話的小陽梨急了,舉著棒棒糖遞到貓又面前,嘴裡叫個不停。
貓又看了她一眼,甩著尾巴用爪子把糖紙撕碎。
小陽梨的眼睛瞬間亮了,往後一躺靠在被褥上,用舌頭舔舐糖果。
沒錯,吃糖。
嘴裡時不時發出啊啊的聲音,貓又見此,湊過去見她安靜的在舔糖,於是也跟著趴在她腳邊,把尾巴搭在她的小短腿上,垂著腦袋睡下。
等教師傑洗好小陽梨的衣服,在陽台曬好回來的時候,就看到這樣一副場面。
柔軟的單人床上,橫七豎八的睡著幾只貓又,翻著圓滾滾的肚皮,梨花色的那只趴在小嬰孩身邊,陽光落在她們身上,溫馨且柔軟,教師傑還是第一次再咒靈身上感受到柔軟。
眉眼溫和下來,教師傑緩緩走去。
驟然,臉色一僵。
小陽梨聽到動靜抬起頭,水汪汪的碧綠眸子可可愛愛,充斥著無辜。
如果不是她臉上那圈黏糊糊的糖漬,他覺得自己大概會不客氣的親兩下,現在的小陽梨看起來就像是被糖淹了的桃子。
粉粉嫩嫩。
說起來……小孩子不能吃糖吧?
瞬間心虛的教師傑立刻拿走小陽梨吃的津津有味的糖果,用濕毛巾給她擦嘴。
一開始還沒反應過來大聲了什麼,看到自己的糖糖沒了,小陽梨立刻就不干了,張揚舞爪的伸著自己肥嘟嘟的手,嘴裡啊啊啊的叫喚著。
昨天剛不小心讓女兒掉進水裡,今天又讓她吃到了糖。
即使是教師傑,也有一瞬的心虛。
小陽梨睜著水汪汪的大眼睛,見眼前的人紋絲不動,軟綿綿的小嬰孩委屈的癟癟嘴,「哇啊啊啊——」
洪水決堤,滔滔不絕。
說哭就哭,絕對是嬰兒的本能。
毫不客氣的扔掉棒棒糖,教師傑抱起小陽梨准備哄睡,下一秒敲門聲響起。
小陽梨的哭聲也恰好頓住,兩人齊齊看向門外。
教師傑轉過頭看向睜著水汪汪大眼睛好奇看來看去的小家伙,他合理懷疑,這小家伙遠比他想像中的更加聰慧?他記得這小家伙才一個多月吧?
「咚咚咚——」大概是不耐煩了,門外敲的更響了,還伴隨著五條那聒噪的聲音:「釘崎——傑——開門。」
很好,確實是五條能干出的事。
頭疼不已,單手抱著小陽梨開門,門外果然站著五條悟和小奈緒。
「喲~傑~」五條悟站在門口相當自然的打招呼,熟稔到好似這個傑也是他的摯友一般。
雖然某種意義來說,他確實是他的摯友。
「傑蜀黍?」小奈緒發出疑惑的聲音,不過下一秒,他的目光被小陽梨吸引,湊過去嗅了嗅,說到:「小陽梨妹妹身上甜甜的。」
剛剛才發現小家伙在偷吃糖的教師傑微妙緊張了下,隨即不動聲色的抱著女兒遠離那只小狐狸。
有點心虛。
面對摯友黑著的臉,五條悟難得認真幾分:「硝子讓我叫釘崎去治療。」
釘崎靈魂扭曲的事情,對於他們來說也不是什麼秘密,畢竟需要硝子和千離一起才能治療。
說到釘崎,教師傑糟糕的臉色好了不少,突然想到那兩個孩子,因為他的介入半篡改了兩個孩子的命運,所以他目前也不知道那兩個孩子現在的情況。
因為他只能寄宿在釘崎靈魂內,許多事也就無法得知,難得悟在,他自然的問道:「那兩個孩子現在怎麼樣了?」
「你帶回來的那兩個?哦,被夜蛾收養了。」五條隨意開口,與教師傑一同往醫療室走去,語氣隨意到像是在說今天天氣如何:「高層確實被滲透了。」
夜蛾校長收養了啊……
倒也不錯。
比被五條收養好,至於現在的自己,即使不會成為那兩個孩子的養父,也會成為她們的老師……
教師傑有點走神,在他看來,比起曾經跟著自己過朝夕不保的日子,能過被夜蛾收養挺好的。
可以在普通的學習上學念書,交一群年紀一樣的朋友,等到高中再考慮要不要當咒術師,這樣的人生才是正常而美好。
希望她們這輩子可以更快樂。
柔和的眉眼,那個一直稱不上溫柔的少女面龐浮現出難得的溫和,細碎的棕褐色短發被風吹起,不算精致的面龐在這一刻顯得格外漂亮。
「喂,傑,你是在走神嗎?」毫無意識的五條湊了過來,那張放大的俊顏看起來有點可怕,教師傑猛然回神。
伸手推開完全沒有距離感的悟,皺起眉。
「……果然,這麼早就開始。」這屬於意料之中的事,畢竟當年他的叛逃多少有點高層推動的影子,不過就是不知道那人到底在哪兒。
因為規則問題,他無法泄露太多,不過五條悟是什麼人,那絕對是天才,即使透露一點他也足以補全手上的線索。
未來的他們在尋找一個人。
推動一切的罪魁禍首。
「找到了?」教師傑繼續問道。
霜白短發的少年難得沒有吊兒郎當的笑容,臉上的神情冷的嚇人,那雙湛藍的蒼瞳帶著無求無欲的平靜,聲線低沉:「死了一個,不是主謀。」
「看來還是沒抓到他。」他有些可惜,卻也不意外,即使十年後,對於羂索的消息,他也依舊知道的很少,那家伙是天生的耗子,在沒有一擊必殺的機會時,只會躲在陰暗處。
兩人出了宿舍樓,陽光燦爛,風過,吹動道路兩旁綠油油的樹葉,簌簌聲不絕於耳,鳥鳴蟲叫,是這個夏日再熟悉不過的場景。
曾經也是夏油傑最為厭惡的。
「你不覺得虎杖的出現有點奇怪?」他又開口,這一回語氣沉穩的多,似在指點什麼。
五條悟低頭看了他一眼,眯起眼,教師傑也從他那雙近乎毫無遮擋的湛藍眼眸中看到一絲殺意,轉瞬即逝。
半響,收斂了所有鬧意的少年開口,語氣依舊是懶散而隨意:「特殊的容器,吞噬壓制兩面宿儺,真像是有一雙無形的手在操控著這一切。」
兩人沒有插科打諢的聊天也是點到為止。
走到醫療室,教師傑看了眼快要睡著的小陽梨,又看了看五條悟,眯著眼警告:「不准帶小陽梨做奇怪的事情!」
「哈?我是那種人嗎?」即使真的是,也不准你說出來,五條悟不爽的反駁,從教師傑懷裡接過小陽梨。
小奈緒自覺地從拔拔身上下去。
教師傑非常認真的點頭:「是。」
沒等悟開口反駁,就把身體還給了釘崎,重新掌控身體的釘崎還有些茫然,看到五條老師時條件反射的打了聲招呼:「五條老師——」
「嗯,去吧,硝子和千離在等你。」
是治療。
釘崎比任何人都知道自己的身體,最近沉睡的時間越來越多,她點點頭走了進去。
猶豫的目光逐漸變得堅定。
她要活下去!活著回去,和虎杖他們一起救回五條老師!
千離和硝子換上了手術室的衣服,打了麻醉劑的硝子躺在病床上。
釘崎的治療說簡單也簡單,說困難也困難。
畢竟是需要接觸靈魂,還是靈魂大腦這種地方,一不小心很容易GG。
保守的藥物治療可以讓釘崎靈魂中被附加的咒力祛除,有教師傑幫她穩定靈魂,前期基本上沒受到什麼傷害。
接下去只要讓硝子觸及到釘崎靈魂,再利用反轉術式修復靈魂……
准備好手術器材的千離看向硝子,帶著口罩而看不大清楚表情,聲音溫和的問道:「擔心嗎?」
「……沒有。」硝子確實不擔心,就像是她第一次用反轉術式治療別人一樣,「大概就是對我來說的日常而已。」
無論是用反轉術式救肉/體還是靈魂,對於她來說不過是普通的日常,只不過這次稍微難一點而已。
見此,千離微微笑了下,現在的硝子比之前的要更活躍一些。
聽到釘崎今天動手術,虎杖完成任務後就立刻趕了過來,一起的還有結束任務的高專傑。
剛到,就看到坐在醫療室內和小奈緒一起盯著小陽梨看的五條悟。
「五條老師你也在,釘崎已經開始手術了嗎?」姍姍來遲的虎杖情緒有些低落,難得不是那副熱情滿滿的模樣,目光擔憂的看著緊閉的大門。
五條抬起頭,掃了他一眼,像是安慰的說到:「交給硝子沒什麼可擔心的。」
說完,伸手戳了戳小陽梨圓鼓鼓的臉蛋,一戳一個小酒窩。
看的一旁的高專傑額頭青筋直跳。
「……」果然會是這樣。
「睡著了嗎?」見悟和奈緒只是盯著小陽梨看,並沒有做出離譜的事,高專傑不可避免的松了口氣。
其實他很清楚,千離是未來自己的妻子,而不是現在,而她離開的日子也在逼近,也許是明天,也許是後天,無端令人煩躁。
那些在一起相處並不久的日子,在記憶中卻顯得彌足珍貴。
見傑也來了,原本就有些無聊的五條把孩子塞了過去:「還給你~」
「……還真是謝謝你。」打斷思緒,看著懷裡被塞過來的孩子,傑無語的吐槽。
小陽梨早慧
說起來,我沒存稿了——
第52章
這個世界的千離
再多的任務也有做完的時候,在夏季即將過去,秋季來臨之際,忙碌了一整個夏天的咒術師們終於有了休息的時間。
終於可以休息了。
正常人的休息:躺在家裡床上當鹹魚。
咒術師的休息:不要遇到五條悟。
就是這麼真實,五條悟看上去是貓,但實際上精力充沛到像是二哈,純種的那種。
所以一放假,大家默契的選擇避開五條悟,哪怕是夏油傑,有時候也想跑路。
畢竟沒有誰喜歡大晚上從東京去京都,只為吃超甜口的四喜丸子,亦或者天沒亮被拉去北海道,吹著鹹澀的海風吃烤魚。
偶爾來一次是很有趣,次數多了就會想叫人想把這只貓給殺了祭天。
但很可惜,沒人打得過五條悟。
這個夏天也要過去了……
剛寫完任務報告放下筆,夏油傑略顯疲憊的目光看向窗外,視線所及,是夕陽染紅大片天空,往常這個時候他大概會和千離一起散步,但自從教師傑來了之後,他已經很少會單獨和千離在一起。
是避嫌也是克制。
欲/念這種東西,就像是心底最陰暗的角落,一旦沾染上,就無法剝離。
哪怕他清楚的知道,他們才是夫妻,而他無法插足。
但依舊無法忍受……
無法忍受那種感覺,比起夏日更讓他感覺煩躁的情緒。
「啪」合上任務報告書,夏油傑深吸口氣,壓下心底的念頭,准備回宿舍睡覺。
還沒等他抵達宿舍樓,就再次被五條悟堵了個正著。
眉眼精致的少年堵在他正前方,肩上趴著與他長得一模一樣的小孩,夏油傑面無表情的看向對方,對方回以純良且單純的眼神。
「傑,我們出去玩吧。」依舊是清朗愉悅的聲音,清脆悅耳,就像是梁上懸掛的風鈴聲,只不過聽多了,同樣會令人覺得煩躁。
「不去——」干脆利落的拒絕,此刻心情不佳的夏油傑並不想和摯友出門。
身形散漫的五條悟往跟著他往旁邊飄移,繼續擋住他的去路。
左移、他擋。
右移、繼續擋。
幼稚起來完全就像是幼兒園沒畢業的小朋友。
強攻無果,夏油傑無奈抬頭,用眼神詢問他准備做什麼。
俯身,五條悟故意讓小圓墨鏡滑到鼻梁,露出那雙璀璨奪目的蒼瞳,故意湊近:「心情不好嗎?」
「沒有。」有些無奈的拍了拍悟的肩膀,夏油傑低垂著眼眸,「只是有點累了。」
「啊——這樣啊——」故意拉長著尾音,五條悟露出狡猾的笑容,迅速拉起夏油傑,嘴上說著:「小奈緒,抱緊。」
乖巧聽話的小奈緒立刻抱緊爸爸:「嗯嗯。」
沒等夏油傑掙扎,瞬移帶來的壓力感已經席卷而來。
夏油傑被五條悟拎著衣領,咒力宣泄,咒術瞬移發動,向來淡漠從容的少年臉上流露出震驚,被一個男的提著顯然不是什麼美妙的事情。
這家伙……是准備見上帝了嗎?!
被摁住命運的脖頸,夏油傑的臉色黑了一大片,直接召喚出咒靈,語氣勉強維持著冷靜:「可以放開我了吧。」
五條悟淡漠的掃了眼憑空出現的咒靈,松開手,掀起的風吹起衣擺,他和夏油傑穩穩落在咒靈後背上。
剛站穩,他就拿出不知道從哪裡拿出來的泡芙遞過去,表情真誠:「吃嗎?」
像極了惹是生非的貓兒,在發現自己干壞事之後,故意露出柔軟的肚皮時的姿態。
夏油傑理了理凌亂的衣服,呵呵笑了兩聲。
「……」他現在很懷疑五條悟的下限,雖然他一直不覺得悟有那東西。
站穩在咒靈後背,命令咒靈往上空飛去,以免讓普通人看到天空飛過幾個大活人,夏油傑單手插兜,神色顯然是稱不上好看,「我說你這家伙……任性過頭了吧。」
被說任性的五條悟習以為常,單手撐在身後,迎風吹著他的劉海,露出一截白皙飽滿的額頭,他仰著頭看向一臉不爽卻也沒有直接回去的傑,露出厚顏無恥的燦爛笑容:「沒關系。」
和五條悟做摯友果然需要超乎常人的心髒,免得哪天一不小心就被氣死了。
很想撬開他的腦子看一下裡面構造,拜托他根本沒答應一起出門吧!而且百分百,這家伙出門絕對又是去哪裡吃甜品。
雖然還沒到晚上,但是他需要靜靜。
夏油傑瞪大鳳眼,面無表情盯著他,五條悟也坦然對視。
互相飆咒力。
片刻,兩人又同時收起,夏油傑糟糕的心情也被五條悟這無釐頭的行為給鬧沒了。
頭痛的扶額,「我說……」
「嗯?」五條轉頭看過來。
「你還真是任性。」
「傑也可以任性一點。」五條悟看過來,語氣帶著真誠,「我不介意傑任性~」
如果現在的傑邀請他一起揍未來的傑,他也很樂意幫忙的。
被他的話堵了個無語,夏油傑深深嘆了口氣,盤腿坐在了他旁邊,夕陽就在正前方,此刻正垂落於聳立的高樓後,一點點……
直到霞光盡數消散。
坐在咒靈之上,迎面吹著略帶熱氣的風五條悟完全無視夏油傑的怨念,蒼藍之瞳在群星閃耀的霞光下顯得格外耀眼,璀璨且漂亮。
「吃點甜品開心一下?」自認為自己良心還在的五條悟如此說道,把自己買的甜品遞過去,大方的貢獻出自己的最愛。
畢竟是個人都能看出來夏油傑心情不佳,當然這個心情不佳也很正常。
畢竟老婆孩子沒了……
雖然他本來就沒有。
看著另一個自己和喜歡的人在一起,嘖嘖嘖,感覺像是被帶了綠帽一樣,身為摯友他表示同情。
五條悟的腦洞逐漸大開,看向傑的眼神中充斥著憐憫。
這麼一想,傑還真是很慘。
「傑,別傷心。」並不會安慰人的五條絞盡腦汁想出這麼一句,語氣帶著懶散和隨意,不像是安慰人更像是火上澆油。
夏油傑:「……」
他並不想知道悟這家伙腦子裡在想什麼,反正一定是糟糕的東西。
從天空往下看,底下的建築格外渺小。
無視他聒噪的聲音,晚間的風倒是蠻清涼的,被風吹散的劉海撩起,他伸手把剛剛被悟弄亂的丸子頭重新扎起,半長的黑發落在肩上,少年清冷孤寂的身形,在暖陽下也顯得格外寂寞。
嘖,看起來就有點慘。
趴在一旁的小奈緒聞言搖搖頭,圓嘟嘟的小臉蛋上夾雜著故作成熟的老成:「拔拔,你再說下去,傑蜀黍真的要生氣了。」
他現在終於知道,為什麼麻麻總是說,拔拔要不是最強,一定被人打死了。
關心傑蜀黍就直說嘛。
被兒子吐槽的五條悟眯起眼,毫不猶豫的伸手摁住親兒子的腦袋,狠狠的蹂躪一下,直至把他的頭發揉的亂七八糟才松手,小奈緒眼神有點無奈,任由老爹在自己頭上掃來掃去。
「我可是給你准備了個驚喜。」心裡計劃打的飛起,五條悟說的理直氣壯。
等下傑,絕對會感動。
事實上,越是說的理直氣壯,越是讓人不敢相信。
深刻了解自家摯友不靠譜的性格,夏油傑幽幽嘆了口氣:「我知道你擔心,我沒事。」
只不過有點不爽而已……
五條悟和小奈緒不愧是父子,兩人對視一眼,一左一右湊到夏油傑身旁。
目光專注的盯著夏油傑。
近乎一模一樣的臉蛋,不得不說,在長相這塊,五條悟和小奈緒的顏值確實得天獨厚,但無論誰,被這麼盯著多少有些會覺得不自在。
夏油傑往後退仰去,想要避開兩人的視線,兩人寸步不離的跟進。
「……到底想干什麼?」心軟五條絕對是對自己的殘忍,夏油傑懷疑這兩個家伙是不是又干了什麼糟糕的事情。
「給你驚喜。」他還是那句話,不過這回表情帶著點令人捉摸不透的趣意。
能讓五條悟感覺有趣的事情一般都很糟糕。夏油傑開始懷疑自己現在回高專是否來得及。
不過,就算是他有這個念頭,也來不及了。
與此同時,在寢室休息的千離忽然抬起頭,若有所思的看向教師傑。
逐漸墜落的夕陽,穿著輕便長裙的千離感受到屬於五條悟的咒力一閃而過,歪著頭,語氣帶著一絲確信:「傑,你是不是和五條說了什麼?」
正在品茶的教師傑穩然不動,清麗的茶水帶著淡淡的香,入口苦澀,回味甘甜。
「什麼?」他笑著看向千離。
屋內,空調吹著冷風,小陽躺在床上在睡覺,兩人坐在軟墊上吃著五條悟送的下午茶。
過於甜膩的蛋糕配上茶水倒是剛好。
千離眯起眼,認真地看向對方。
「你在心虛哦,傑。」更加確信對方一定和五條悟說了什麼,再加上最近五條也沒有問她打聽早稻御禾的消息……
果然是這家伙一定背著她跟五條悟做了什麼交易吧。
千離萬分確定。
各種意義來說,五條悟是個不讓人放心的家伙,夏油傑同樣如此。
「為什麼突然這麼說?」教師傑好奇的問道。
「第六感。」某人相當坦然的說到,身為巫女她的第六感絕對很靈驗。
剛剛屬於五條悟的咒力閃現的時候,她心底咯噔了一下,就像是有什麼東西即將發生變化,一種玄妙的感覺。
兩人對視上,即使套著釘崎的身體,千離也能夠從那具軀體裡看到獨屬於夏油傑的靈魂。
「我不會害悟,也不會害自己。」教師傑猶豫了下,只是給出了這句話。
想到他下午和五條做的交易,教師傑露出意味深長的笑容,他只不過是給他們的未來扇動了下蝴蝶的翅膀。
嘴角微微揚起,本質上和純良並沒有什麼聯系的夏油傑笑容愈加燦爛。
他很期待,期待曾經的自己會作何改變。
教師傑給千離倒了一杯茶,指節分明,腕骨精致,語氣溫和:「並且無論是什麼樣的人生,我都不會選擇在你身後躲避。」他認真的看向千離,眼神中透著溫柔,但說出的話依舊果斷。
沒有哪個男人會想要躲在自己喜愛之人的身後。
無論是現在的他,還是未來的他,從不希望自己是被庇護的。
「……」這回沉默的換成了千離,眼神左右漂移,生動形像的說明了什麼叫做心虛,捧著茶杯,小口喝了一口,壓下快速跳動的心髒:「你都知道了呀……」
她改變了高專傑所經歷的事。
最起碼,她確信,這個世界的傑絕不會再叛變。
「曾經的經歷變化了那麼多,我不該知道嗎?」他語氣隨意,「不過,我還是很開心。」
教師傑的聲音低沉下來,明明面對的是釘崎的身體,但千離微妙的感覺自己好像是在面對夏油傑,尤其是被那雙眼睛注視的時候,局促不安的感覺格外明顯。
見小妻子有些不自在,教師傑淡定從容的移開目光,看向窗外緋色的天空。
今天的霞光格外燦爛,燦爛過頭,倒是有種被血染紅的感覺。
「我們很快就能回去了——」良久,他開口道。
千離愣了下,「找到回去的方法了?」
「嗯,只要釘崎恢復,我們就能回去了,虎杖和釘崎也要回到自己的世界,完成自己的宿命——」教師傑的聲線依舊從容,各自回到正確的時間線,才是他們應該做的。
「那,在回去之前,也要跟大家好好告別。」千離笑著說道。
教師傑想到那個活潑的學弟,本該死去的學弟在這個世界依舊好好地活著,還和七海一起進行二級咒術師考驗,或許未來也會成為高專老師。
真是個不錯的未來,不是嗎?
這個世界的少年所擁有的,是他未曾擁有過的愉悅青春。
大片霞雲散落天際,夕陽逐漸墜落地平線。
命運的紅線在這一刻發生了改變。
打樣的神社沒了白日的喧鬧,聒噪的蟬鳴依舊刺耳,穿著紅白巫女服,銀白長發的少女拿著掃帚有一下沒一下的掃著庭前的落葉。
夕陽落在她的身上,精致的眉眼間落下一些笑意,她停下,抬頭用手擋住刺眼的落日。
今天,總覺得會有好事發生。
她伸出手,一只黃白的鳥兒拍打著翅膀飛來,穩穩落在她的手指上,親昵的蹭了蹭她的臉頰。
刺眼的落日下,巫女與黃雀,顯出神聖且不可侵犯的聖潔。
「啾啾——」黃雀蹭了兩下,撲打著翅膀飛走,巫女拿起掃帚准備把最後一塊清理干淨。
隨著夕陽墜落,神社前的燭燈自動亮起,一盞盞帶著暈黃暗光的燈籠隨風而動。
今天的天空格外漂亮,霞雲一朵一朵的堆積著,幾乎看不到藍色的天空,黑暗迅速侵染夜空。
在O本有一個說法,黃昏將至,逢魔時刻。
這種說法確實是有一定道理的,因為黃昏的時候是結界力量最弱的時間,也是妖怪們衝破結界的好時機。
就在她走神思考要不要去看看神社內的封印時,身後傳來了尖叫,緊接著是一陣劈裡啪啦東西掉落的聲音。
她條件反射的縮了縮脖子,伸手捂住耳朵。
果然——
「千離——」神社內傳出女人刺耳的尖叫。
大姐的獅吼功又進步了,千離心有戚戚,穿著熱褲和寬松短袖的大姐刷的下打開門,單手拎著狐狸,叉著腰,語氣很是生氣:「它又偷吃!」
竟然把晚飯偷吃了!這個混蛋狐狸!
被拎著的狐狸發出可憐的叫聲,四肢耷拉著,裝出一副弱小可憐又無助的模樣,企圖從這個凶殘的女人手上逃跑。
它可是神社供奉的狐狸!是守護神社的存在!
怎麼可以把它當野狐狸!
不過是吃了一點東西而已,有什麼關系!他可是狐大仙!
只可惜,它的套路早就在幾年的相處之中被看的透徹,女子不僅沒有松手,語氣反而凶狠了幾分,提著它的後脖子,毫不客氣:「把它關禁閉!」
眼看狐太郎和大姐又要吵起來,千離無奈的嘆了口氣,放下掃帚,接過狐太郎說道:「今天的客人比較多,供奉應該不錯,姐姐用那個錢買晚飯吧。」
她們家這弱小可憐又無助的神社,不倒閉已經是狐狸大神保佑了。
「今天有客人?」大姐語氣帶幾分奇怪,要知道她們的神社可是出了名的不靈驗,而且還有參拜過後運氣變差的例子,所以一向沒什麼人來。
千離摸著狐太郎的腦袋,點點頭:「應該是別的地方過來旅游的。」
也只有單純可愛的游客會來他們神社參拜。
也幸虧還有游客來參拜,不然她們可能早就去喝西北風。
見晚飯有著落,大姐也就不跟蠢狐狸計較了,畢竟她們家好歹是供奉稻荷神的,要是真的把狐狸都嚇跑了,怕是連最後的噱頭都沒了。
確認大姐真的離開去買便當,千離放開狐太郎,聲音依舊溫柔:「你又招惹姐姐。」
狐狸拿起一片葉子放在自己腦袋上,動物的軀體變得柔韌,從四肢爬行變成後腳著地行走,狐狸有了人的形態,狐太郎舔著自己的前肢,理直氣壯:「她昨晚求我保佑她的時候,可是說願意付出一切。」
「有沒有可能……她只是隨口一說。」無奈嘆息,她可不希望哪天一回家,就看到狐大郎被姐姐扒了皮做成烤狐狸。
聽到這話,狐狸的臉上露出顯而易見的震驚,雖然不知道怎麼從那張毛茸茸的臉上看到震驚:「哈?!」
不懂人類的狐大郎陷入沉思。
那個女的難道嘴裡沒有一句真話嗎?
「吶,千離巫女想要姻緣嗎?看在你救了我的份上,我可以免費給你找姻緣。」身為稻荷神神社的式神,狐大郎自認為自己背負著嚴峻的使命,他要努力完成大家的祈願!
看到熱血上頭的狐大郎,千離微妙的覺得,自家神社不靈的主要責任可能就是因為這個家伙。
不過,稻荷神的神社為什麼會有人來求姻緣?你幫人結緣也很離譜啊,這不是結緣神的工作嗎?
笨蛋式神和倒霉貧窮巫女,這種像極了三流戀愛小說設定,但……
千離沉重的嘆息,雙手握住狐大郎的爪子,語氣陳懇的說到:「大郎,你要是不想露宿街頭,麻煩真的不要給我的神社增加亂七八糟的東西。」
她真的不想倒閉!
她也不想因為搶了結緣神的工作而被詛咒!
「可是——」狐太郎想要抽回自己的爪子,奈何對方握得太緊,抽動兩下沒拉動,狐太郎選擇放棄,「可是我感覺你紅鸞心動,最近將要有戀愛運勢。」
「……」聽到狐大郎的話,千離心中唯一的想法就是,完了自家的式神已經逐漸向神棍逼近了。
「叮鈴鐺——」
兩人插科打諢間,鳥居上的金色風鈴響起,千離和狐太郎條件反射的看過去。
要知道,神社鳥居上的鈴鐺不是輕易會響起的。
狐太郎立刻摘下腦袋上的樹葉,重新變成普通狐狸躲在了千離身後,嘴裡叫喚著:「嗷嗷嗷——」有妖怪,千離你上。
「……你還能再不靠譜些嗎?」千離忍不住吐槽,卻也戒備的看向鳥居。
能讓鈴鐺響起,不是妖怪就是咒靈。
「傑、這裡,就是這裡,驚喜——」少年的聲音隨著風聲傳來,千離仔細辨認了下,確定是人類的聲音。
應該是游客?
落後一步,單手插兜的夏油傑無奈的撓了撓頭發,不知道悟這回又是鬧什麼,竟然大老遠的跑到了靜岡縣。
「是姨姨——」活潑好動的小奈緒第一個出現在神社空地,一眼就看到了穿著巫女服的千離。
還有狐狸!
小奈緒嗅了嗅四周的氣味,在聞到媽媽的氣味時愣住,臉上克制不住的流露出愉悅的笑容。
「媽媽!」
啊?
誤會對方是在叫自己的千離表情有點微妙,畢竟她才十六歲,總不可能是孩子的媽吧?難道是姐姐搞出來的孩子?果然還是認錯人了吧?
垂眸看向那個可愛的小孩,兩三歲的年紀,活潑好動。
霜白的短發,娃娃臉,那雙漂亮的紫色眼眸很少見。
「小弟弟,這裡已經關門了哦。」她蹲下身,在想是不是附近游客的孩子。
沒想到一向膽小慫包的狐太郎一反常態的湊到小孩面前,嗅了嗅,「嗷嗷——」
「就是這裡,傑。」霜白短發的少年和黑色半長發扎著丸子頭的少年同時出現,千離溫和的表情隨之變得嚴肅。
這兩個人……不是普通人。
夏油傑萬萬沒想到,悟說的驚喜竟然是……這個時空的千離。
比起他所認識的千離要更加稚嫩,臉上還帶著嬰兒肥,身上穿著紅白巫女服,銀白的長發扎成馬尾辮散落在肩上,風過,帶起少女額角凌亂的碎發,逐漸傾斜的夕陽,落在她身上的陽光……
千離?
曾經是千離對傑一見鐘情~
現在……
嘿嘿
第53章
我在未來等你
高專傑最近變得不太正常。
准確來說,是非常不正常。
從昨天開始就變得很奇怪,到今天為止,這種微妙的感覺還在繼續。
「夏油學長,下午要一起上實訓課嗎?」在虎杖鼓勵的眼神下,灰原走上前故作平靜的問道。
夏油傑坐在教室椅子上,單手撐著下顎,表情很平靜,就因為平靜過頭反而顯得有些可怕,回看了灰原一眼,聲線平穩:「不了。」
繼續維持著原來的姿勢——發呆。
第一次被拒絕的灰原僵硬,瞳眸瞪大,帶著不可置信。
他竟然被夏油學長拒絕了……
他竟然被拒絕了。
第一次被夏油傑學長拒絕的灰原腦子裡閃過無數反思。
虎杖看著徹底石化了的前輩,默默地拍了拍他的肩膀,給予一個同情的眼神。
肉眼可見,從夏油學長身上散發出的陰暗氣息,灰原和虎杖兩人對視一眼。
默契的想到某個不靠譜的學長:這件事絕對和五條學長(老師)有關!
作為唯一的始作俑者,五條悟剛准備進教室就被灰原和虎杖堵在了門口。
哎嘞?這兩個人今天這麼熱情嗎?對自己的魅力一向誤解很深,五條悟心情不錯的摸了摸下巴。
面色嚴峻的灰原和虎杖一左一右卡在五條身前,不讓他有機會溜走。
「五條前輩,夏油前輩到底怎麼了?」身為夏油傑的迷弟,灰原十分擔心他的狀態,心底懷疑是五條前輩又做了什麼糟糕的事。
無論怎麼看,都能感覺到夏油前輩不對勁,非常不對勁。
連一向神經大條的虎杖也跟著點頭,時不時探頭看了一眼夏油傑前輩,臉上流露出擔心的情緒,來到這裡後,他的訓練基本上都是夏油老師做指導,所以他對夏油老師的好感長得飛快。
七海微妙的看了眼兩位有勇氣堵五條的勇士,沉默一秒,當做看不見立刻走人。
他不想愉快的休息時間還被五條打擾。
只可惜,想跑路難,想在五條面前跑路更難,還沒走兩步就被小奈緒拉住衣擺。
面無表情的低頭,七海看向那個和五條學長近乎一樣的小少年,忍了又忍,問道:「怎麼?」
「拔拔說,不能讓七海蜀黍離開~」向來聽話的小奈緒用著軟綿綿的嗓音說著可怕的話。
被兩人堵在門口,單手插兜,絲毫沒有緊迫感的五條掃了眼兩個後輩,拖著漫不經心的尾音:「……哈?」
扭頭看向教室內孤獨坐著的夏油傑,神色坦然:「有什麼問題嗎?」
「問題很大吧!」*2
虎杖和灰原同時說道,兩人逼近,五條悟被迫往後仰去,撩起眼鏡,撒發著無處安放的魅力,用蒼瞳注視著兩個家伙,壓了壓眉梢:「哪裡有問題?」
「今天早上,夏油傑學長沒有對未來的夏油學長陰陽怪氣。」灰原認真地說道,瞪大眼,仿佛是看到什麼可怕的事情。
按照以往的慣例,他絕不相信兩人會和平共處。
一旁的虎杖跟著拼命點頭:「而且看到千離前輩和教師傑前輩在一起也沒有生氣。」
兩位夏油傑學長爭風吃醋都快成了高專獨特風景線,但是!今天無論是早上吃飯,還是中午,高專傑都像是看不見教師傑一樣,對待對方的挑釁也直接無視。
這絕對不正常!
這麼一想,高專傑前輩一定是遇到了什麼大事才會這樣。
「哦。」五條悟隨意的應了一聲,微妙的覺得自己的驚喜好像真的成了驚嚇。
嘛,傑這家伙不會又開始鑽牛角尖了吧?他漫不經心的想著。
明明見到了對方,卻裝作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只是參拜了神社就離開。
悶騷。
傑果然是個悶騷。
五條悟若有所思的摸了摸下巴,想著是不是哪裡出現問題,畢竟他想像中的傑應該很開心才對。
不過唯一的好處就是,他確定了大狐狸的所在地。
絕對在那棟神社裡。
目光往下,看向虎杖,蒼瞳之中閃過狡猾,笑著伸手揉了揉他的腦袋,說道:「走吧,趁著最後的夏日時光,我們去玩吧?」
「啊?」灰原和虎杖同時發出哀嚎。
不,他們並不想和五條老師一起出門玩。
七海有種不好的預感。
果然,下一秒,五條悟勾起一抹笑,愉悅的開口:「大家一起出去玩吧~」
「……」果然,不好的預感總能夠迅速靈驗。
等夏油傑回過神的時候,五條悟已經帶著七海、灰原、虎杖、釘崎、小奈緒一起出門「玩」。
夏油傑:……
他有種不好的預感,那家伙把其他人帶走,該不會是為了給他創造機會吧?
即使是他,有時候也會對五條的腦回路報以無奈。
抱著小陽梨閑逛,正在散步的千離恰好看到了坐在石頭上的夏油傑,此刻只有他一個人。
千離走過去,疑惑的問了句:「傑沒有跟大家一起出門嗎?」
坐著的少年抬起頭,女子的面容在陽光下顯得模糊,他沉默了下,搖頭:「嗯。」
這樣沉默寡言的傑看上去有些糟糕。
「是心情不好嗎?」她看向對方,敏銳的想從他平靜的面容下看出點什麼。
心情稱不上平靜的夏油傑移開視線,少見的錯開了目光。
自從未來的自己出現後,他就很少和千離單獨相處,此刻看到對方纖細的身影,微妙的有一種恍如隔世的感覺,連帶著四周的景色都變得模糊起來。
「傑?傑——」
見他走神,千離面露擔憂:「是身體不舒服嗎?」
「沒有。」回過神的夏油傑開口,情緒略有些低落,試圖微笑:「你們……很快就能離開了吧。」
「傑已經知道了嗎?本來想晚點和你說的。」千離不等夏油傑開口,說道:「要一起出去走走嗎?我記得高專後山有很多鳥居吧?」
說道鳥居,夏油傑不其然的想到昨天去的神社。
他好像……從來都沒了解過千離。
心情變得有些糟糕。
千離把小陽梨交托給硝子,似乎是意識到千離和夏油之間的氣氛有些不大對勁,好奇心並不旺盛的硝子擺擺手,示意自己會照顧好小陽梨。
「那就拜托硝子了。」千離親了親小陽梨,和夏油傑一起離開。
硝子若有所思的看向那兩個人離開的背影,總覺得氛圍有點微妙。
是鬧矛盾了嗎?
說起來,五條下午也神神秘秘的。
這兩個家伙,准備做什麼?
硝子思考了一秒,覺得還是把這種事情拋在腦後吧,反正他們兩個在一起絕對不會干好事。
咒術高專。
由天元結界庇護的高專學院之一,從高處看去就像是四面環繞的神社,四周環山,房屋成回字,肉眼看不見的結界庇護著所有人。
千離和夏油傑的身影逐漸出現,由遠到近,由大到小,兩人沒說話,氣氛也並沒有想像中的那麼令人不安,反倒是……相當平和。
初秋時節依舊是夏意盎然。
接近山野,鳥叫
「我……」夏油傑張張嘴,側目看向千離,女子依舊溫和,側耳傾聽,眨眨眼,那雙向來帶笑的柔和眼眸依舊如初,淺聲低語:「怎麼了?」
夏油傑嘆口氣,終於徹底認清楚,自己是栽了:「什麼時候離開?」
沒想到是這個問題,千離眼中閃過一絲驚訝,抬頭看向石階之上的鳥居,聲音平穩:「滿月之夜吧,還有七天。」
沒想到會這麼快,夏油傑沉默,單手插兜,跟著她跨上一個個石階。
在過來前他明明有很多話要說,結果真正面對千離的時候反而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石階蜿蜒,抬頭看不到盡頭。
「傑也見到了曾經的我吧。」千離的聲音帶著笑意,凝結的氣氛似乎也隨著她輕快的語氣變得輕快起來。
三兩步跟上對方。
「……嗯。」他微妙的有點尷尬。
仿佛是偷窺被正主發現。
「曾經的我看起來是不是傻乎乎的?」想到自己曾經貧困潦倒的窘迫,千離倒是不覺得自卑,笑盈盈的看向傑:「傑會喜歡上曾經的我嗎?」
「……」這個問題,夏油傑無法回答,他也不知道怎麼回答。
陽光穿過層層樹葉散落在女子的身上。
「現在的我,是被未來的傑寵愛的我,是傑一點點的在改變著我,當然我也有改變傑哦。」並不生氣於夏油傑的沉默,千離的聲音一如既往的溫和。
「你會喜歡我,是因為現在的我是已經改變後的我,曾經的我是什麼樣的這需要你自己發現。」千離轉過身,認真地看向夏油傑,碧綠的眼眸像是一汪深淵。
站在兩個石階之上,纖細柔美的身影似乎被光暈暈染開。
「我會與你在未來相見,我並沒有離開。」千離一字一頓,語氣肯定。
和五條悟不同,生在普通人家卻有著咒術師天賦的夏油傑其實是個脆弱的人,在沒到高專之前,他甚至沒有朋友。
所以看到他臉上浮現的糾結,千離就知道他大概還是沒有明白。
他在猶豫。
於是千離換了個話題:「傑,你在害怕嗎?」
夏油傑臉上溫和的笑容不再,反倒是變得有些陰郁深沉,像極了初見時的模樣。
「我、可以嗎?」他會覺得自己是個卑鄙小人。
「你知道嗎?世界上人有三樣東西是無法隱瞞的,咳嗽,窮困和愛,你想隱瞞越欲蓋彌彰。」纖細的手緩緩抬起,放在了夏油傑的腦袋上,夏油傑抬起頭,看到她帶笑的嘴角,裙擺被風吹起,熟悉的鈴蘭花香隨著風席卷而來。
「愛情是瞞不住的,不要想太多,曾經的我都不認識你呢,你怎麼確定自己一定能得到我的喜愛?」果然能和五條悟成為摯友的家伙多少都有些……自戀。
心底沉重的一角似乎變得輕松一點,恰好聽到千離的話,恢復過來的夏油傑壓下上揚的嘴角,眉梢帶笑:「因為我記得,某人說對我一見鐘情。」
「……吶,傑,你這家伙有點狡猾啊。」被反將軍的女子看起來有些羞惱。
少年臉上再次浮現起輕快的笑容,張開手臂:「那麼我能抱一下你嗎?」
絢爛的笑容綻放開,好似三月裡清麗的春風,她張開手回抱住夏油傑,「當然,無論什麼時候,夏油傑都能擁抱夏油千離。」
「我會在未來等你。」
「嗯——我也希望早點見到小陽梨。」
夏油傑的聲音不再帶著沉悶,清爽柔和。
而另一邊。
帶著眾人來到游玩地點的五條悟熱情滿滿,張著手臂炫耀起那棟危樓:「就是這裡,被稱為鬼宅的游玩場所,超棒的哦。」
陰森冷冽的古宅,背景是無數高壯的密林,大晚上甚至不需要打光就能烘托出鬼宅的氣氛。
眾人倒吸一口冷氣,目光在那棟搖搖欲墜,好像隨時都會倒塌的房子上掃過,默契的看向那個滿臉笑容的家伙。
鬼才信這是游玩場所!
完全不在意眾人大家殺人一般的眼神,五條悟拍了拍小奈緒:「你也一起進去。」
釘崎瞬間投以看禽獸的眼神。
小奈緒才三歲。
「好~」小奈緒本人倒是沒意見,反倒是一副興致勃勃的樣子。
即使是普通人,在路過這個老宅的時候都會感覺一股森冷,別說咒術師了,裡面的咒力水平最低也是特級。
「游樂園經典項目,鬼屋,很不錯吧。」並不覺得哪裡有問題的五條笑容滿面的擺擺手,難得沒穿高專校服,而是一身休閑裝的打扮,坦然的坐在門口的椅子上,「不要撒嬌了,快進去。」
「沒有人在撒嬌吧。」原本就沒抱有期待,但是看到這建築還是忍不住吐槽,釘崎毫不懷疑,這家伙絕對是故意的。
果然,五條老師的惡劣是從高專時期就開始的。
七海:……他就知道,五條學長才不是什麼好人。
雖然很想吐槽,不過幾人還是老老實實的進去,身為咒術師,祓除咒靈是他們的工作。
「袱除最少的要請客吃飯~」嫌棄氣氛不夠熱烈的五條補了一句。
得到眾人一致的吐槽:「不干活的你沒臉說話吧!」
等少年少女們都走進去,五條悟反而摘下眼鏡,利用反轉術式讓眼鏡騰空,伸出食指,眼鏡在指尖旋轉。
仰頭看了眼被密林遮蓋住的昏暗天空,語氣隨意:「既然可以現身,為什麼不出現?」
「看得到我?」熟悉的從容聲線響起,由咒力纏繞,逐漸勾勒出男子的身形,隨著咒力凝時,穿著高專教師服,扎著丸子頭的夏油傑出現。
比起高專時期的他似乎也沒有太多改變。
五條悟露出若有所思的愉悅表情。
未來的傑原來是這個樣子~
對方也不客氣,坐在了五條悟對面,語氣從容:「什麼時候發現的?」
他能脫離釘崎出現的事,連千離都不知道。
五條悟咧牙,笑的相當囂張:「昨天。」
教師傑看向五條悟,對方同樣坦然回看。
果然,五條悟確實是個天才。
「虎杖的身份查出來了?」教師傑自然不會覺得五條叫他出來是為了閑聊,極為自然的問道。
靠在躺椅上,五條悟神色淡漠。
剔透的蒼瞳流露出一絲冷意:「父親失蹤,母親是詛咒師,和爺爺一起長大,從小擁有遠超常人的力量。」
以五條家來說查一個孩子的數據並不困難。
但奇怪的就是他的母親應該早就死去。
那麼是誰生下虎杖?
五條悟起身看向教師傑,那雙剔透的蒼瞳之中顯露出夏油傑帶笑的面容,一絲一毫,看不出一點破綻:「是羂索?」
他肯定。
夏油傑點頭。
「羂索創造了虎杖。」五條悟的語氣又變得淡漠起來,「虎杖又因為意外吞噬了兩面宿儺的咒物,成為了囚禁兩面宿儺的牢籠。」
他的眼中閃過一抹趣意。
「在虎杖的未來,你的身體被羂索占據,利用獄門疆封印了我。」
「他和咒靈合作,想要復蘇兩面宿儺。」
「想要殺死天元。」
五條悟把從虎杖口中得到的信息一樁樁羅列出。
這些他和高專傑早就知道,但至今沒搞懂羂索准備做什麼,包括在虎杖父親失蹤後,羂索以虎杖母親的身體去了哪裡。
能夠依靠術式轉換身體,尋找起來無異於大海撈針,尤其詛咒師本就和咒術師不和。
所以他需要從教師傑身上知道,關於他們所不知道的未來。
單純的虎杖根本不知道自己的家底都被扒干淨,比起什麼都不說的千離,虎杖就像是單純的小天使,在見到五條悟後該說的不該說的全說了。
教師傑安靜的聽五條悟說完,露出虛假的笑容:「你怎麼知道我會告訴你?」
對此,五條悟齜著牙,笑的囂張:「因為你是傑!」
他說的堅定而隨意。
因為他是傑,所以他不會隱瞞悟。
僅此而已。
夏油傑深深地看了眼眼前的少年,比起未來的悟,眼前的這個顯然要更囂張一些。
「羂索他存活時間和天元差不多,在千百年前就依靠咒術,聚集了許多當世最強,把他們化身為咒物,在合適的時間利用普通人,讓他們復蘇。」教師傑緩緩開口,伴隨著風的喧囂,男人的聲音變得低沉:「他想……創造一個新的世界。」
「只有強者存在的世界。」
比起他所想的創造出只有咒術師的世界,羂索的想法顯然更瘋狂,他想要顛覆這個世界,只是因為他無聊,他想成為比人、咒靈更強的存在,超脫世俗常理的存在。
五條悟眨眨眼。
他和高專傑想過無數種可能,包括羂索是不是想復活誰,但完全沒想到答案只是簡單的【他想創造一個只有強者存在的世界。】
「……哦,那他還挺能想。」半響,被驚到的五條給了這麼個評價。
自從和傑開始改革咒術界,五條悟就遇到過各種奇葩,無論是想要提高咒術師血統的小家族,還是和詛咒師做交易的家伙……
但羂索絕對是裡面最奇葩的。
身為曾經也准備把世界毀滅,只留下咒術師的夏油傑微笑不語,這種黑歷史傻子才會拿出來說。
反正,經歷過社會的毒打,思想總能擺正。
「羂索難道不死不滅?」
不死不滅聽著不可思議,但對於咒術師來說也不是不能辦到,例如天元,又例如兩面宿儺,如果不是千年前咒術師全部連手殺死兩面宿儺,他也相當於不死不滅,即使殺死,對方化身成的咒物也是無法摧毀的存在。
教師傑搖搖頭:「不知道,我們對羂索的信息並不比你們多,我們發現的太晚。」
「哦。」他也不失望,有野心的人遲早會冒頭,他們是不會一直蟄伏。
身為世界最強,五條悟自信自己會打敗對方,即使沒有任何情報,他也不會輸給任何人。
教師傑看著眼前還算稚嫩的悟,垂下眼眸,問出了那句自己一直想問的話:「悟——你會選擇拯救世人嗎?」
「我只拯救做好被准備拯救的人。」五條悟的回答同樣也果斷。
這大概就是他和悟最大的不同了吧,他永遠不會被任何事牽絆,即使是他叛逃的那些年。
他想到到了自己和乙骨決鬥的那一天,身受重傷,胳膊被廢,狹小的巷子,他與悟,在他請求悟殺死自己的時候,那時候悟是真的會下手……
當然,那時候的他確實是真的想死。
不自覺的笑出聲,他們果然是摯友。
五條悟奇怪的看來,不理解這家伙為什麼會笑,說起來……
他看向教師傑的斷臂,半是嘲笑的說到:「難道傑十年後還沒學會反轉術式?」
斷臂而已,總不可能治療不了吧?
在釘崎身體裡的時候看不到,但現在以咒靈形式出現,他的斷臂很是明顯,早就習慣的夏油傑並不介意:「年少的錯誤,總要付出一點代價。」
只是斷臂。
「哦。」五條悟見傑自己都不在乎,也沒有其他想法。
正准備問些大狐狸的消息,古宅內忽然爆發出巨大的爆炸聲,隨之而來的是釘崎暴躁的聲音:「虎杖,你這個滾蛋給我走開!」
「轟轟——」
頃刻間,本就搖搖欲墜的古宅直接倒塌了一半。
五條悟摸著下巴,看著漫天飛舞的塵埃,臉上的表情坦然過頭,甚至還有閑心的評價了一句:「看來,他們蠻有活力的。」
「很健康。」
教師傑:「……」很健康這種評價……
不愧是你,五條悟。
第54章
日暮千離
最後,以崩塌的古宅為結尾,一行人成功祓除了一只特級咒靈,幾只二級咒靈。
釘崎舉著錘子,灰原抱頭蹲在地上,查一點點,他就直接面見上帝了。
眼前狼狽的景像顯然出乎七海的意料,沒想到他們沒在咒靈手上受傷,反倒是差點被同伴送上天。
收起錘子和釘子,釘崎開口道:「抱歉,剛剛沒注意。」
與釘子擦肩而過的灰原沉沉的嘆了口氣:「我還活著就好。」他剛剛真的差點以為自己要掛了。
五人狼狽的出現,沒受傷,就是渾身髒兮兮的。
虎杖身上唯一的腳印還是釘崎踹的。
全場最佳非釘崎莫屬。
七海抱著小奈緒最後出現,小奈緒憋著嘴,伸出手要拔拔抱。
五條悟環視一周,鼓掌:「活力充沛啊。」
「誰祓除的最少?」他開口。
眾人齊刷刷的伸手指向五條悟本人,這回連小奈緒也不例外,眼神相當哀怨。
被幾人盯著的五條悟相當淡定:「你們還真是默契。」
「那古宅賠償就從你們的任務金裡面扣了~」笑眯眯的拋下重磅炸彈。
「哈,為什麼啊?!混蛋老師!」釘崎第一個發出質疑,捏著錘子的手都硬了,拜托她辛辛苦苦祓除咒靈,最後竟然不止沒有錢拿,還得倒貼賠款?
開什麼玩笑!絕對不行!
虎杖已經習以為常,反正從穿越到現在,他才還完外債,一毛錢都沒看到。
七海:他就知道五條這家伙不會這麼好心。
「你們已經是咒術師了,自己惹出的麻煩,當然要自己善後~」雖然這是他的工作,不過只要他不說,就沒人會知道,今天也在不留余力坑隊友的五條依舊好心情。
「切——」眾人語氣是和諧一致的嫌棄。
權當做聽不見,五條悟站起身,伸了個懶腰,「走吧,想吃什麼?」
「壽司!」
「涼面!」
「高級牛排!」
聽到五條要請客,大家又來了精神,圍著他嘰嘰喳喳說了起來。
五條悟勾起嘴角,也不嫌棄髒,伸手抱住小奈緒,「走吧。」
「好耶!」
眾人往外走去,五條悟微微側目,在他們身後,咒力幻化的男子依舊在,跟在他們,閑庭漫步。
見他看來,兩人對視上,教師傑露出溫和的笑容。
被大家圍繞著的悟放慢腳步,與教師傑並肩走著。
身前是吵鬧的少年人。
「五條學長請客的話,果然應該吃豪華料理。」看似純白,實則白切黑的灰原笑的單純。
釘崎豎起拇指,給了個贊嘆的眼神:「所以去吃牛排吧!銀座那家怎麼樣?」
「欸?可是我想吃壽司。」摸著肚子的虎杖露出遺憾,「明明壽司更好吃吧。」
「涼面也可以。」認真嚴肅的七海也加入其中。
眾人齊刷刷的看去,默契的做出「X」的動作。
「不要,絕對不要!」大家異口同聲的說道,好不容易可以宰五條前輩(老師)一頓,只是涼面的話也太可惜了。
灰原認真道:「果然還是高級料理吧。」
「可是壽司也有貴的。」不認輸的虎杖補充道。
幾個家伙誰也不服誰,開始吵鬧起來。
教師傑看著灰原,「大家走在的時光……還真是令人懷念。」
走在他身上的五條悟眨眨眼,不懷好意的說道:「你在羨慕嗎?」
「與其說是羨慕……不如說是感到開心。」最起碼,他知道在這個世界裡的自己是無比幸運的。
「五條老師你好慢,快點快點。」虎杖突然轉頭大喊。
在他們眼中是看不到教師傑的身影,灰原和虎杖對視一眼,轉頭跑到五條悟身邊,拉著他往前走,嘴裡說道:「五條前輩想吃什麼?」
「選壽司吧,超棒!」
「慢死了——」雙手環胸的釘崎不爽的撇撇嘴,十分懷疑,五條老師是不想請客所以磨磨蹭蹭。
看著被拉走的摯友,夏油傑嘴角緩緩勾起,笑容溫和且燦爛。
這個世界的悟,也很幸運。
吵吵鬧鬧,才是他們的青春。
這樣平靜且美好的日子,轉瞬即逝。
滿月之日。
五條悟躺在休息室,驕陽墜落地平線,夕陽染紅大片的雲彩。
屋外傳出噔噔噔的腳步聲,不用想也知道是誰。
「啪——」
木門被推開。
小奈緒屁顛屁顛的跑了過來。
千離姨姨讓他來跟拔拔告別的。
「拔拔、拔拔——」
「怎麼?」同樣也習慣小奈緒的陪伴,不過傲嬌系的五條才不會把自己的想念直白的表達出來,蒼瞳垂眸,躺在黑色的椅子上看向爬上自己懷裡的小家伙。
小奈緒從口袋裡摸出一顆糖遞到五條嘴邊。
五條悟張嘴咬住。
甜滋滋的,是他喜歡的味道。
「拔拔,你要早點找到麻麻。」霜白短發,帶著嬰兒肥的小奈緒奶聲奶氣的說道,趴在五條悟胸口,「我想早點見到拔拔。」
「……」五條悟沒說話,清澈的蒼瞳明明暗暗,伸出手點了點小奈緒的額頭。
小奈緒眨巴著紫色的眼眸,憋憋嘴,「拔拔為什麼不說話?」
「嗯——」靠在躺椅上的少年輕哼一聲,淡漠的情緒散去,變得溫柔了一些。
「那拔拔答應小奈緒,要早點來接小奈緒哦~」小奈緒蹭了蹭他的臉頰。
溫柔下來的少年伸出手抱住小奈緒,眼神透著一如既往的張揚肆意:「好。」
「我會在未來等拔拔的。」
「嗯。」
「要趕快來接我哦。」
「好。」
「拔拔,我會想你的。」
「……我也是。」
得到響應的小奈緒歡呼一聲,埋在拔拔懷裡。
雖然回家之後也能看到拔拔,但是那個拔拔和這個拔拔不一樣。
與此同時,千離也站在了高專傑身前。
太陽徹底墜下,漆黑的夜空,皎皎明月浮現,月明星稀,是個好日子。
兩人漫步在操場,漫無目的。
「吶,傑。」最後,還是千離率先打破這沉重的氣氛。
夏油傑深吸口氣,露出溫和的笑容:「要離開了嗎?」
「大概還有一會兒。」抬頭看了眼天上的月亮,笑著看向夏油傑:「今天的月亮很漂亮。」
月亮?其實根本沒注意,夏油傑隨著她的話往上看去。
一輪皎潔的明月高掛天際,確實很漂亮,清透且明亮。
「不要讓我久等哦,傑。」
起風了,草木彎折,溫柔的聲音響起,夏油傑側眸看去,她今天穿的和初見時的裙子一樣,眉眼依舊溫柔,「我和小陽梨在未來等你哦。」
「不會讓你們久等的。」夏油傑釋然的笑了笑。
看他模樣,似乎已經走了出來,千離眉眼彎彎,輕笑兩聲:「那我很期待和傑的初次相見呢。」
「……咳咳。」不知道想到什麼,夏油傑的臉色有點泛紅,像是在害羞。
「還有多久?」他轉移了話題。
千離看了眼月亮的位置,距離正中還有一段時間:「一個半小時吧。」
「要吃冰淇淋嗎?」
「欸?」
沒想到是這個的千離微妙的愣了下。
說起來……為什麼要吃冰淇淋?
事實上她也沒問,兩個人從自動販賣機裡賣了兩根甜筒,然後坐在了操場的草地上。
「為什麼自動販賣機裡會有甜筒……」自從生了小陽梨好像就沒有吃過冰淇淋,雖然嘴上問著,但千離吃的速度一點都不慢。
香草味的,果然很好吃。
夏油傑咬著酸奶口味的冰淇淋,回答了這個問題:「因為悟喜歡吃。」
好吧,如果是五條的話,就會給人一種果然如此的感覺。
吃完甜筒,夏油傑站起身,向著千離伸手:「還有時間的話,要不要一起去山頂看月亮?」
好像傑遠比她想的更加淡定從容。
千離把手搭在對方的手掌上,對方微微用力,她站起身,拍下身上的草屑,語氣半是玩笑半是好奇:「傑看起來很淡定呀。」
「嗯……因為千離沒有離開,只是在未來等我的話,也沒必要悲傷,所以要陪我一起看月亮嗎?」低沉的嗓音在黑夜中顯得格外溫柔。
看起來鎮定自若的少年側目看去。
「好啊,今天的月亮很漂亮。」她的回應也一如既往的輕快。
比起千離和夏油傑的和諧,七海這邊則顯得混亂的多。
「我說,你到底要抱到什麼時候。」滿臉無奈的七海伸手掛著嚎啕裝哭的虎杖,知道自己要離開之後,虎杖簡直就成了七海的隨身掛件。
依舊抱著七海不撒手,即使是灰原和釘崎也只能給一個愛莫能助的表情。
畢竟,虎杖這家伙的蠻力是真的蠻。
滿臉無語的看著對方,七海沉重的嘆了口氣,「未來不是還會再見嗎?」
「……」虎杖沒說話,只是捏著拳頭,陷入沉默。
這樣的表情實在過於明顯,七海好像懂了什麼,或許他從一開始就明白了,畢竟眼前這個少年從剛一開始就帶著毫不掩飾的熱情擋在了他們面前。
釘崎拉了拉灰原。
灰原露出疑惑的表情:「怎麼了嗎?」
「能陪我出去買點東西嗎?」短發少女釘崎隨意的開口。
不明所以的灰原發出疑惑的聲音,「但是樓下不就有自動販賣機嗎?」
「哈,我要的東西只有操場那邊那個販賣機才有。」她說的理直氣壯,直接拉起灰原的衣領:「女孩子邀請你出去,還磨磨唧唧的,以後會找不到女朋友的。」
「……這已經是詛咒了吧。」灰原無奈的跟了出去,反駁道:「我一點都不磨嘰啊,還有操場自己去不就好了。」
比他更大聲的是釘崎囂張的聲音:「我害怕,不行嗎?」
「……」難得陷入沉默,灰原看了眼對方的架勢,腦海中閃過對方祓除咒靈時癲狂且毫不猶豫的樣子,絲毫不覺得她和害怕有什麼關聯。
硬要說有,也是別人或者咒靈害怕她吧?
等釘崎和灰原離開,房間內只剩七海和虎杖。
難得的寧靜,虎杖松開七海,低著頭,眼眶紅紅的。
咒術師多數都是瘋子,即使是看起來穩重成熟的七海也是一樣,在內心深處,他也是個不折不扣的瘋子:「未來的我死了?」
「……」虎杖沒說話,這也是他極力想要遺忘的事情。
能過重新看到娜娜明已經非常好了,但陰差陽錯他來到了曾經,見到了高專時期的娜娜明,思念和悔恨的心情在這一刻抵達頂峰。
他很想,很想和娜娜明繼續戰鬥下去。
一只手搭在了他的腦袋上,七海嚴肅的面孔在柔和的燈光下變得虛幻起來,比起十年後的他,現在的七海還帶著少年的氣質,不過已經隱隱凸顯出身為社畜的氣場。
「咒術師本就是孤獨面對死亡的群體。」他開口,聲音平穩。
掌心中粉色的短毛並不柔軟,有點扎手,七海其實蠻喜歡這個後輩的。
虎杖的情緒依舊有些不穩定,對於他來說,七海的死亡明明是可以避免的……
真人那個混蛋!
那個混蛋!
暴虐的咒力不自控的開始出現浮動。
七海嘆了口氣:「雖然不知道未來發生了什麼,但有你這樣的學生,我覺得很幸運。」
能被記住,並且一直被喜歡著,即使是七海這種情緒不外漏的類型也會覺得感動。
「帶著我的哪一份好好走下去吧,未來是可以被改變的,我會在這個世界好好活著,等待你再次出現在我面前。」七海留下保證。
虎杖抬起頭,認真地看向七海。
金色短發三七分劉海,沒有戴眼鏡,長相要更加年輕溫柔。
「我可以再抱一次娜娜明嗎?」虎杖小聲問道。
七海敞開手臂:「嗯。」
「謝謝你……」
即使再不舍,時間終會抵達,皎月當空。
硝子看著懷裡的孩子變成光點。
五條悟抱著逐漸透明的小奈緒。
千離在消失前最後抱住了夏油傑。
虎杖的眼中七海的身影變得模糊。
灰原把飲料遞給逐漸散去的釘崎,開口道:「再見。」
「再見——」
我們終會在未來相見。
無論發生了什麼,第二天的陽光總會照常升起。
步入秋天後,即使陽光依舊餐來,依舊會給人一種清冷的感覺。
日暮千離今天的心情有點奇怪,即將去東京讀大學念書的喜悅並不能掩蓋她內心奇怪的感覺。
像是有什麼事要發生一樣。
她是巫女,天生第六感很強,不幸的是,每次第六感強烈時都會遇到糟糕的事。
……希望這次是個例外吧。
日暮千離家裡有一座神社,她是唯一繼承靈力的巫女,負責舞蹈、獻祭等工作,家裡只有她跟大姐,二姐在幾年前就離家出走。
除去擁有靈力這一點,本質上她就是個普普通通的少女,而神社在神奈川來說是一所中規中矩的神社。
她們家世世代代供奉稻荷神。
說起來……
正在整理衣服的千離疑惑的往外看去,自從上次來了兩個咒術師,神社附近的咒靈都少了很多。
而且那個白色頭發的少年好像說了狐狸。
心底總有種不好的預感。
千離嘆了口氣,希望只是自己多想了。
「千離——」屋外傳來姐姐的叫聲,回過神應了聲。
下一秒,門被打開。
毛毛糙糙的大姐頂著亂糟糟的頭發衝了進來:「千離千離,讀大學的話需要帶什麼?護身符?守護鈴鐺?還是這個吧,狐狸毛!」
看著那些亂七八糟的小物件,端坐著的千離露出尷尬而不失禮貌的微笑,只覺得腦子疼。
作為繼承靈力的巫女,她很清楚那些東西毫無作用,嚴格來說,除了增加她的行李負擔沒有任何卵用,硬要說的有用的話,大概也只有能過換錢這一點。
「姐姐,我只是去念大學,不是去降妖除魔,這些東西……沒必要吧?」
「不!非常有必要!你忘記自己三歲那年被吊死/鬼綁架,五歲那邊被桃花精怪哄騙……」
眼看姐姐還准備繼續喋喋不休,生怕自己的黑歷史被扒干淨,千離立刻收起那堆東西,認真嚴肅的說道:「姐姐說的有道理,我這就全部帶走。」
「你看下時間,不要錯過車子的班次。」不放心的大姐再三叮囑,等下她就要上班。
「嗯嗯,我會注意的。」
打發走了姐姐,千離松了口氣,把要收拾的東西再清點一遍,確認無誤後准備出門。
臨出門前,千離叮囑狐大郎,要是看到咒術師之類的人,一定要趁早逃跑。
畢竟有的咒術師也會捕捉妖怪。
狐太郎認真嚴肅的點頭:「要是出現問題,小子一定會努力找到巫女大人的!」
「……」她倒是希望你可以自己解決。
拖著行李箱離開呆了十幾年的神社。
東京和神奈川離得並不算太遠,做高鐵的話大概三個小時。
秋高氣爽,背著包提著行李箱,抵達東京時已經是中午,千離沒申請到宿舍,只能外在住,租住的地方離學校很近步行五分鐘。
提早一天到,自然是要打掃房間。
從房東阿婆手中拿到鑰匙,她住在三樓,一居室很小,畢竟她很窮,不過對於獨居女性來說是夠用了。
千離把房間裡外打掃了一遍,入夜後的東京和神奈川完全不一樣,燈光閃爍,高樓林立。
「果然是大城市……連咒靈都多了不少。」
隨便一掃,路燈上趴著一只醜陋的咒靈,路邊垃圾桶上也蹲著兩個,比起神奈川,這邊的咒靈數量真是肉眼可見的多。
千離可沒有祓除咒靈的想法,這種四級咒靈放著不管也不會出什麼問題。
伸了個懶腰,回到房間准備休息,明天開學大概會很忙碌吧。
開學第一天,開學典禮,參加社團,意料之中忙碌到令人頭暈眼花。
不過好在一切順利。
「你好,請問是日暮千離嗎?」有個漂亮少女走來,千離疑惑地眨眨眼:「是的,你好。」
「哇,真的是你,我是你的初中同學,淺目琳。」有點眼熟的少女立刻激動起來。
千離皺著眉,有點困難的從記憶深處記起對方,好像確實有這麼一位同學。
不過無論有沒有,大學重新見面總是令人愉悅。
兩人快樂的交換了聯系方式。
夢想中的大學生活:充實、有趣、充滿青春。
實際上的大學生活:作死、有病、充滿造孽。
沒錯,就是充滿了青春期叛逆兒童的既視感。
在開學第三天,千離就被淺目琳邀請玩深夜招鬼游戲。
就是招鬼游戲。
「……」聽到這種邀請的千離是無語的,身為巫女,她還是知道世界上總有各種亂七八糟的生物,比如咒靈、妖怪。
一般情況下,人類和妖怪咒靈是碰不到一塊去。
除非有人作死,搞什麼祭祀或者招魂、招鬼的。
「千離,要一起嗎?」期待不已的淺目琳追問道,知道千離家裡開神社才想著邀請對方,畢竟這種活動多多少少會讓人感覺害怕。
除此之外,她邀請了好幾位朋友,有男有女,說是一起玩游戲其實也是聯歡會形式。
大學那必須要談戀愛!
「這個不太好吧?」千離想拒絕,招鬼游戲加上巫女,吸引鬼的概率直線上升,而且這個學校上學期有人跳樓,雖然目前沒看到怨靈的存在,不過除此之外,也有很多陰暗面彙聚的咒靈在校園內。
學校可以說是咒靈最多的地方之一。
至於為什麼千離沒有祓除咒靈……
只能說專業不同,不好插手。
如果出現妖怪,那麼是巫女和陰陽師的職責,如果是咒靈,那就是咒術師的工作,就像是醫生世家出生的警察,不可能去給人掛鹽水一樣,除非必要時刻,咒術師與她們是涇渭分明。
彼此間並不會涉及對方的工作內容。
綜上所述,所以千離並沒有祓除對方。
最重要的是,祓除不僅沒有錢拿,反而會被監督甚至要求寫檢討。
簡直吃力不討好。
「但是好像不少人都嘗試了,真的有用,可以問道自己的桃花運在哪裡。」戀愛腦的淺目琳捂著臉,露出一副嬌羞的表情:「而且我高中都沒戀愛過,大學了無論如何都要脫單!」
從她背影熊熊燃燒的烈火。
可以看出,她確實很想談戀愛。
不過找一個咒靈去推算戀愛運勢怎麼想都不靠譜吧?
最後千離還是答應下來,畢竟萬一真的遇到危險咒靈,見死不救的話有損陰德。
約好了時間,晚上十點見面。
千離在放學後先回家了一趟,雖然她是巫女,但實際上她對祓除咒靈沒什麼經驗。
總覺得今晚會很熱鬧……
第55章
是神奇寶貝大師嗎?
今夜看著就不太平,隨著陽光墜入地平線,染紅的夕陽,逢魔時刻。
霞雲被染紅,緋色一片。
流光似火,遮染大片天空。
以巫女的身份來說,這是個不太美妙的日子。
回到家後,千離淡定的打開手機看了眼最近的新聞報道。
很好,沒有非自然死亡事件。
沒有非自然死亡事件就說明,即使有咒靈也不會很強,死亡時產生的怨念是很強的。
早知道,當初看到那兩個咒術師應該問他們要個聯系方式的。
畢竟祓除咒靈是咒術師的工作。
作為專業祓除妖怪的巫女,她不是很想跨專業就業,深深嘆了口氣,捧著泡面坐在計算機前,利用身份登錄普通人無法進入的網站,輸入【如何祓除咒靈】
好吧,其實根本原因是她不會。
趁著數據加載的時間,她燒了一壺熱水,拿出一桶泡面,加一根火腿腸。
坐回椅子上,開始看起來祓除咒靈的攻略,等吃完泡面,攻略差也看的差不多了。
最後得出結論:特級以下應該都沒問題。
咒力這種東西她是有了解,從情緒裡誕生出的力量。
閉著眼嘗試了一下。
體內,不屬於靈力的力量升起,好像確實有。
不過肯定用不熟練就是了,畢竟她再天才也不可能立刻能靈活運用,按照游戲術語來說,她可是個不折不扣的法師。
時間一點點流逝,眼看快到約定時間,千離站起身,伸了個懶腰。
開啟上大學後的第一份工作。
回到房間把工具箱抽出來,裡面都是除魔需要用的,不過她是來上學的,除了順手的除魔道具,其他的都沒有帶。
晚上九點半,千離換上運動裝出門。
今晚的夜色比較昏沉,月光被厚雲籠蓋,星光暗淡,也可能是因為東京這種地方本就看不到清亮的星空。
距離學校只有五分鐘的路程,千離抵達約定地點的時候淺目林她們都在了,她抬手打招呼,淺目還背了個書包。
「千離,這邊~」淺目舉起手示意,在她旁邊還站著兩女四男,算上她和千離,是四對四的八人局。
原來喜歡作死的人有這麼多啊……
千離心下感嘆,三兩步做了過去,打了聲招呼:「晚上好。」
「哇哦,又是一位美女。」
「今晚的還真是好運。」
「這是我朋友,國中就認識了,日暮千離。」淺目給大家簡單的互相介紹了下,千離對著幾人點頭微微示意,幾人見千離並不是開朗類型,猶豫了下沒有繼續開口。
畢竟……長得這麼美艷的美少女多數都是高冷。
有些時候,差距太大總會讓人望而卻步。
大學生參加聯誼會都是抱著交往的想法來的,活潑外向的多,千離聽到他們的打趣也沒覺得生氣,反而是笑了笑,問道:「你們好,是要去學校裡面嗎?」
比起一般青春活力的女大學生,千離給人的感覺要更冷漠一點,看起來很溫柔,笑意不達眼底。
淺目捂著臉:「是啊,我朋友之前試過超准的,千離你有什麼想問的也可以問哦。」
啊,問咒靈戀愛運勢,怎麼想都讓人頭皮發麻吧?
尷尬笑了兩聲。
夜晚的校園稱不上可怕,反倒是燈火通明。
除了他們還有不少人,從校門口往班級走,千離已經看到了三四個在校園裡溜達的家伙。
原來喜歡找咒靈算戀愛運勢的人還蠻多的?
淺目抵達班級,沒人打開燈,淺目從背包裡掏出蠟燭?一張白紙?四支筆?
千離目瞪口呆的看著淺目掏出來一堆亂七八糟的,然後身旁另外兩個妹子點上蠟燭,旁邊四個男生則是默契的在地上擺放什麼,有幾樣千離還是挺熟悉的,鈴鐺和搖鈴。
一般是用於神社、寺廟祭祀用的。
「我們開始吧?」
擺好東西,淺目興奮的說道。
學校裡是有咒靈的,數量不多又很弱,一般就是少年少女對學習的怨念產生的四級咒靈,弱到普通人都能一拳打死。
一切准備就位,幾人圍在桌子邊。
「是筆仙嗎?」千離倒是認識幾個游戲,不過她不太清楚游戲規則。
淺目點點頭,她是第一次玩,那兩個妹子也是,三個小姑娘興奮極了,提議道:「一次只能四個人,兩男兩女,我們分隊伍吧?」
「欸?我想四女四男。」
「就是就是,我們聯誼的話還和男生一起玩也太無聊了吧。」
「和我一起吧,我超級暖心的。」
幾人紛紛開口,看起來確實很像是聯誼。
「千離要第幾場上?」淺目有些糾結。
正在觀察四周,被點到名字的千離回神,微微一笑:「我沒有關系,第二局也可以。」
「第二局的可以先出去逛逛,反正一局要二十分鐘,蠻久的。」另一個妹子開口,順帶眨眨眼,這可是創造獨處的好機會。
「那我也第二局吧。」淺目跟著說道。
然後歡快的湊到千離身邊,左右看了眼,確保不會被聽到,小聲說道:「千離,你有看上哪位嗎?」
拉著千離往外走,那兩個少年也上道的跟上。
「……嗯,都很有趣。」少女微笑,臉上毫無嘲諷,就像是她真的感興趣一樣。
淺目露出疑惑,下一秒眼神中透出微妙的了然,小聲說道:「有趣?哪個引起你的興趣了?你說說,要是不好意思,我去幫你要要聯系方式?」
「每個都很有趣。」她微笑著補充。
「欸?都喜歡?」
這回淺目看向千離的表情略有些震驚,通殺的話,會被罵的吧?
「不,不喜歡。」
「你不是很感興趣嗎?」淺目歪著腦袋,看向眼前這位無論是長相還是性格,都可以說相當完美的少女。
她發現,即使現在的日暮千離看起來很溫柔,但只要一相處,那種冷漠疏離的感覺依舊明顯。
說起來,她和千離其實也不熟悉,國中時期的千離是相當冷漠的存在,幾乎沒有什麼朋友,也不喜歡交朋友,並且沒有父母,所以開學見到對方的時候,她幾乎沒認出來那是千離,還是因為班級信息發現的。
千離眯了眯眼,笑著說道:「畢竟聯誼選在學校玩招鬼游戲的很少。」這種腦回路,很有趣。
「……」好吧,她懂了,也就是說,其實千離只是覺得她們腦回路清奇。
身後兩個男生擠眉弄眼,想跟上去,又不知道怎麼開口。
與此同時,正准備返程會高專,在路上臨時接到夜蛾任務的五條悟和夏油傑難得無語。
兩人坐在咒靈上,氣氛稱不上友好。
「我說傑——」五條悟習慣性的看向身後,這回再也看不到那個和自己一樣的小少年,他好不習慣啊。
已經被對方念叨了一路,因為最近任務少,夜蛾又讓他們倆一起組隊任務,大概率是擔心他們的離開,會讓兩人心情不好。
夏油傑坐在咒靈腦袋上,側目看去,問道:「要吃冰淇淋?」
「不要。」回答的毫不猶豫,五條悟蹭的下做起來,把手搭在只有肩膀上,語氣很認真的:「你什麼時候開始追千離?」
「……」原本還在裝深沉的夏油傑聽到他的問話,面色一僵,細長的鳳眼微微眯起,淺紫色的眼眸在黑夜中也顯得格外清晰,當然,對上蒼瞳那是完敗。
想到摯友的性格,夏油傑平靜的問了句:「你急什麼?」
「那我可以現在把千離家是神社掀了嗎?」一個蒼下去估計能不禍及無辜,五條悟問的理直氣壯。
他的大狐狸還在千離家的神社裡,他當然急。
「不行。」夏油傑黑著臉按下五條悟的臉,這種餿主意,也只有他能說得出口。
「不過這個大學……」五條悟掃了眼夜蛾發來的任務報告書,裡面讓他們調查一所大學的奇怪事宜,而這所大學的名字,和傑拜托他調查的千離身份時看到的大學一樣。
五條悟意識到,夏油傑自然也意識到。
嘴角微微揚起,晚間的風吹過額角的鬢發:「所以我答應了夜蛾任務。」
連眼中都帶上了幾分溫柔。
「……傑,你的表情很惡心。」從來不知道適可而止的五條悟開口,眼中充滿鄙視,也不知道是誰,最近幾天都悶悶不樂,魂不守舍的。
喜歡就去追,這麼簡單的事情,也不知道為什麼傑這家伙還會猶豫。
「閉嘴。」
兩人插科打諢間,已經抵達大學上方,操控咒靈往下,停在樓頂,放眼望去,不少低級咒靈盤旋在校園內。
「沒有感覺到特級咒靈,都是一堆低級咒靈。」任務期間,夏油傑恢復原本的模樣,神情有些奇怪,任務書上說有特級咒靈出現,但現在看來這裡根本沒有特級咒靈的咒力。
五條悟的六眼可以捕捉一切咒力,他單手插兜跳到欄杆上往下看去,不同的咒力在他眼中就是無數斑斕的色彩,根據色彩的濃淡可以推算出咒靈的強弱,而有一片地方很奇怪,那邊沒有任何咒力,也沒有任何色彩,是一片濃烈的漆黑。
「哪裡,有問題。」他用下顎點了點,微微眯起眼,在看到某個熟悉的身影時神情變得愉悅起來,蹲在欄杆上,語氣微妙:「吶,傑——」
沒想到小千離也在~
哇~
無良大貓白心底頓時生出愉悅的情緒,傑這家伙磨磨唧唧的,果然還得靠他。
揮手派出一批探查用的咒靈,高專校服被風吹起,夏油傑指揮咒靈分散開,看到五條悟專心致志的盯著某處,跟著看過去,只看到一片走廊:「有什麼發現嗎?」
「嗯,有驚喜。」他坦然的說道,臉上愉悅的情緒幾乎毫不掩飾。
比起兩位閑聊的咒術師,身處校園之中的千離幾乎是在那個招魂儀式開始的瞬間,就發現整個校園的氣場變得微妙起來。
四周的力量像是被人攪動過一樣,變得渾濁起來。
「你們有沒有覺得有點臭?」身後的少年捂著鼻子說到。
另一人也真的說到:「是下水道堵住了?」
夜晚的校園其實並不算太暗,四周都有路燈,但此刻,原本應該明亮的路燈給人一種好像被濃霧遮掩的感覺,光線似乎無法擴散,而變得昏暗起來。
「不好!」千離迅速拉起淺目往後退去,「他們有危險!」
她到底只是巫女,對於咒力變化並沒有咒術師那麼敏銳,在察覺到咒力濃度上升時,咒靈的強度幾乎達到了普通人都能看到的水平。
淺目不知道千離為什麼突然往回跑,兩個少年也被她突如其來的舉動嚇到。
「快跟上呀!」
運動細胞很差的淺目看到千離往裡跑,有些擔心的衝著那兩個少年說到:「你們快去看看。」
兩位少年身體快過大腦,還未反應過來就跟著千離往裡跑去。
空曠的教室,只有四根蠟燭飄動著微弱的光。
其中一位少女摸了摸胳膊,語氣有些害怕:「你們有沒有感覺有點冷?」
「啊,已經凌晨了,氣溫降下來,肯定有點冷吧,要衣服嗎?我脫給你。」只覺得這是刷好感度的好機會,坐在一旁的少年主動說道。
察覺到冷意的少女左右看了看,確實也沒發現任何問題,只以為是自己多慮了,點點頭:「謝謝你。」
「不客氣不客氣。」
「那我們繼續吧。」
「接下去要問什麼?」
已經開始的招魂儀式,四人專注的看著白紙上的字,四根白燭立在一旁,燈火明明暗暗。
等千離衝進來的時候,就看到一個巨大的卵在他們身後,無數黑色的觸手從天花板垂落下來,搭在幾人身上,已經在不知不覺中把他們全部包裹住。
千離迅速掏出符咒咬在嘴裡,手上迅速結印。
「砰——」
巨大的爆炸聲響起,神情恍惚的幾人坐起身,眼底無光,茫然的看著門口。
「破!」伴隨著低語,千離掏出懷中的鈴鐺迅速投擲出去,黑色的觸手像是融化一般發出滋啦滋啦的聲音,。
行動迅速的抓住靠近門口的兩個少女,被她抓住的瞬間,兩個少女恢復神智,幾乎是毫不猶豫的尖叫出聲:「啊啊啊啊!有鬼啊!」
「……好吵。」近距離遭受音波攻擊,要不是沒手了,千離肯定捂住自己的耳朵。
姍姍來遲的兩位少年顯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只看到那位日暮千離拉著兩個女孩子站在門口。
「發生了什麼?」
「那兩個人坐在裡面玩木頭人嗎?」
比起突然尖叫渾身發抖的少女,完全不知道事情嚴重性的兩位少年走了過來,千離正准備提醒,比她更快的屋子裡彈射出的無數黑色觸手。
幾乎是眨眼間,就把兩個少年拖進去。
連尖叫的時間都沒來得及,兩位少女見此更加不敢松手,黑色的觸手在千離四周打轉,蠢蠢欲動,似乎只要一個不差就會被它們再次拽進地獄。
「……還真是難搞。」千離忍不住嘀咕了一句。
因為兩位少女,她也沒辦法繼續衝進去,帶的符咒也不多。
「……我先送你們去安全的地方,不要叫。」她放輕聲音,她也知道這兩個小少女時真的被嚇到了,即使她們看不到咒靈。
雖然不知道自己剛剛經歷什麼,但人面對危險時總是有預感的,更何況現在那四個男的像木偶人一樣坐在位置上,恍若鬼魅。
這讓兩人更恐懼了,埋在千離懷裡止不住的點頭。
與此同時,聽到女生尖叫聲,五條悟和夏油傑幾乎瞬間就鎖定了那片烏漆嘛黑的地方。
不過兩人都沒急著出現,比起半吊子千離,身為咒術師的他們,尤其是擁有作弊器六眼的五條自然清楚那只咒靈還沒孵化。
「你去吸收了?」五條悟興致缺缺,蹲在欄杆上往下看,輕而易舉的捕捉到千離的身影,還拉著兩個女孩子。
年輕的千離好像不太強的樣子。
夏油傑倒是沒意見,特級咒靈還是有吸收的價值,不過他更在意另一個問題:「千離在嗎?」
「拎著兩個女孩子在逃命。」五條悟也沒藏著掖著直接說了。
聽到千離也在,夏油傑的心跳不自覺快了一拍,搶先說道:「你去幫千離,我去收復咒靈。」
五條悟扭頭看過去,表情意味深長:「你這家伙……該不會是在害羞吧?」
「……」被戳中心事,他不說話了,淡笑不語。
這家伙還真是在害羞?五條悟好像發現了新大陸。
即使是他,在被摯友看神奇動物的表情盯看著也會惱羞成怒,夏油傑咬牙切齒:「快去。」
說完,也不等五條悟的反應,直接召喚咒靈從天台跳下去。
被咒靈穩穩接住。
「傑這家伙,還真是害羞啊。」聳聳肩,五條深感驚訝。
趕到特級咒靈處,夏油傑感受到一股更為濃稠的咒力,放出戒備用的咒靈,抬腳往裡走去。
漆黑一片的長廊,越往裡走咒力濃度越高,他微微皺起眉,隨手揮開咒力漩渦,自身化作利刃席卷而去,眼前似乎亮了一點。
一間教室出現在眼前。
昏暗陰冷,好似在潮濕洞穴。
不知道裡面是否還有存活者,夏油傑沒用大範圍輸出咒靈,放出幾只小咒靈讓他們進去。
幾只蜘蛛模樣的咒靈剛踏進教室,就被上方襲來的黑色觸手包裹,還沒來得及反應,迅速被拉了進去。
血漿迸濺的聲音響起。
夏油傑失去了和咒靈之間的聯系。
很顯然,是被吞噬了。
裡面的東西是個特級咒靈。
一道黑影一閃而過,夏油傑反應迅速,「姑獲鳥!」
鳥形的咒靈從夏油傑身後竄出,迅速擊出利劍,切斷黑色觸手,救下昏迷不醒的男人,姑獲鳥撐起劍傘擋下撲面而來的觸手。
直接切斷觸手把嚇暈的男人甩出去,夏油傑接住對方,隨便看了眼,對方似乎只是昏迷,沒死,還算個好消息。
召喚了個咒靈看護對方,夏油傑徑直踏入教室內部。
陰暗粘稠的咒力。
原本的教室內被黑漆漆的粘稠物覆蓋,裡面依稀能過看到幾個人昏迷的身影被觸手纏繞住。
而那只特級咒靈被一層透明的白色薄膜包裹住,四周圍繞著粘稠的黑色觸手。
夏油傑摸著下巴,這個咒靈倒是不難祓除,不過他手上特級咒靈並不多,而且咒靈這種東西屬於消耗品,當然是多多益善。
由於他的咒術是咒靈操控,所以現在吸收這只的話,再放出來也是卵的形狀,所以還是需要等對方孵化出來再吸收,才能利益最大化。
「既然要孵化的話,我幫幫你吧——」人美心善夏油傑勾起笑抬手放在咒靈的卵上,輸出咒力。
一瞬間,猶如心髒、血管的組成出現在咒靈卵內,脈搏跳動的聲音變得格外清晰。
「明明只是咒靈,卻也有生命、脈搏,還真是令人……惡心。」低沉沙啞的聲音響起,在咒靈即將無法承受咒力前收回自己的力量。
大概還有半小時,這東西就可以破殼而出。
到時候再吸收的收益顯然比現在大得多,而且千離那邊有悟在,也沒什麼好擔心的。
今天心情不錯的夏油傑順手救下剩下的幾個人,讓姑獲鳥帶到外面,然後拿起一個凳子放在未孵化的咒靈身前,坦然的坐下。
不僅看到了好幾天沒見的千離,還能得到一只特級咒靈,看樣子是個遠程攻擊類型的咒靈,很不錯。
而另一邊,順手解決掉幾只二級咒靈,從天而降的五條悟瞬間虜獲了少女們的芳心。
剛剛還處於驚恐狀態的淺目,現在滿腦子都是眼前這個帥氣的霜白短發少年,全然忘記剛剛千離交代自己的東西。
超級帥啊!
比電視上的明星還要帥!
而且是從天而降!
唉?從天而降?忽然反應過來不對勁的少女抬頭往天上看去,沒有威亞,沒有其他輔助,等下,他剛剛真的是從天上跳下來,而然一下子就把那兩個惡心的東西殺死的嗎?
「我說——你們還真是喜歡亂跑。」五條悟揉了揉腦袋,語氣不太愉快,要不是這幾個人,他能更早解決那些咒靈。
即使對方的臉蛋確實非常具有欺騙性,長相俊美無濤,但在夜晚從天而降,在這之前又被惡心的東西追,幾個少女心底依舊惴惴不安。
「你、你是誰?吸血鬼嗎?」淺目擋在另外兩位少女面前,無論如何都不能浪費千離給她們爭取到的時間。
五條悟沒回答她的問題,反倒是左右沒看到千離,好心情的問了句:「千離走了?」
「……啊,回去救人了。」
「那不就正好可以遇上傑?」五條自言自語到。
事實上,他說的很准。
千離重新趕回來的時候,就看到走廊裡躺著的四個少年,以及他們身旁蹲著的咒靈,也幸虧那幾只咒靈像是有主之物,她沒有直接攻擊。
一抬頭,就看到一個眼熟的少年站在未孵化的咒靈身前。
白色的薄膜發出裂痕,姿態淡漠的少年舉起手,黑色的校服在渾濁的黑暗中融為一體,黏糊的觸手蠢蠢欲動,還沒等千離提醒他小心。
咒力飆出,剛剛降生的咒靈發出哀嚎,瞬間被壓縮成了一個球。
似乎是察覺到有人在,他轉頭,溫和俊秀,微微一笑,手中還拿著一個黑色的丸子球。
千離:……
沉默片刻,她眼神奇怪,不由自主的開口道:「神奇寶貝大師?」
夏油傑歪頭:「啊?」
第56章
追老婆,不丟人
沒了咒靈的教室恢復原樣,窗外的天空依舊是霧蒙蒙,透過燭光隱約可以看到少年淡漠的眉眼,光與暗的交彙落在他一人身上,明暗的邊線變得模糊,半張臉隱於黑暗。
無法確定對方是敵是友,千離戒備的看著對方,眼眸灼灼。
恰好,吸收完咒靈的夏油傑發覺有人,轉頭看去,瞳眸不可控的放大,心跳聲跟著快了一拍。
等到看清對方長相,千離流露出驚訝,戒備也跟著松懈下來。
很好,還是個有一面之緣的少年。
是上次出現在她家神社的咒術師。
「我不是神奇寶貝大師。」沉默一秒,夏油傑把咒靈收好,揚起和善溫柔的笑容,糾正對方的話。
而這一次對方的目光中不再帶有那些讓人難辨的情緒,顯得平和且存粹,又像是因為她的出現,放輕松起來變得溫柔。
因為她的出現?
千離有些懷疑自己自作多情了。
回過神時沒想到自己直接把心裡話說了出來,千離露出尷尬而不失禮貌的微笑:「嗯,我知道。」
再次看到年輕時的千離,夏油傑微妙的有種手心冒汗的窘迫。
要說些什麼?
自己剛剛的表現怎麼樣?
腦子裡亂糟糟的。
向來游刃有余,自信張揚的特級咒術師,此刻緊張到有些不知所措。
完全不知道對方的忐忑心情,千離看了眼外面躺著的四個少年,再看看對方這強大的實力,深刻覺得有必要認識一下。
「你好,我叫日暮千離,是一位巫女。」秉承抱大腿要速度,千離揚起和善的微笑,按照東京咒靈數量來說,和咒術師搞好關系非常有必要。
四十五度角,標准笑容。
「嗯,夏油傑,咒術師。」比起千離的熱情,夏油傑的回應則是禮貌有余,熱情不足,頗為平淡。
不愧是大佬,就是高冷。
而察覺到自己過於冷淡的語氣,夏油傑僵硬住。他到底是怎麼回事?
如果五條在,他大概會告訴夏油,這叫口是心非,傲嬌必備。
千離倒是無所謂,畢竟大佬倨傲的多,客氣的道謝:「謝謝,夏油君。」
「不、不用客氣。」夏油君三個字分外刺耳。
莫名其妙,不知道自己哪裡惹到對方的千離露出疑惑的表情,難道說咒術師都是陰陽不定的存在?
兩人閑聊的空隙,門外躺著的幾人也陸續醒來,揉著腦袋,顯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不過他們都躺在走廊上,記憶出現短暫的空白,這跟科學絕對沒關系。
一抬頭,又看到聯誼對像旁邊站著個奇怪的男人。
陰差陽錯的,幾人誤會,齊刷刷起身,動作迅速的衝到千離身旁,把少女護在身後,盯著那個奇怪的男生,「你是誰?」
大概是人數多氣勢足,微妙的有一種不落下風的感覺。
夏油傑是知道這幾個人的,畢竟都是他救下來。
「日暮桑,你沒事吧?」幾位少年誤會夏油傑是剛剛把他們打暈的,關心的問向千離。
正准備解釋,余光穿過窗戶看到一抹霜白,緊接著淺目活潑的聲音傳來:「千離,你沒事吧?」
「你們,你們沒事嗎?」另外兩個女孩在看到活蹦亂跳的少年們時也都露出驚訝的表情。
她們剛剛分明記得,這幾個人表情麻木,像是中邪了一樣坐在椅子上一動不動,還有鬼一樣的東西。
無端打了個冷顫。
不明所以的男生摸了摸腦袋,他完全沒有之前的記憶,所以並不害怕:「沒事啊,我們還要繼續聯誼嗎?已經凌晨三點了,時間過得好快啊。」
「啊,凌晨三點了?」
「我們明明沒做什麼吧?」
大家一瞬間全都清醒過來,連害怕都忘了。
「聯誼?」異常會抓重點的五條悟順帶把夏油傑的疑惑問了出來。
霜白短發的少年簡直是鶴立雞群,長相精致過頭了,尤其是那雙蒼藍之瞳。
連帶著,千離都被他那雙眼睛吸引。
這就是咒術界的六眼?
還真是……漂亮。
千離垂下眼眸,衝著五條悟笑了笑。
五條悟第一反應不是回憶微笑或者打招呼,而是看向了夏油傑。
很好,傑的臉變黑了。
見此,壞心眼的貓兒衝著千離露出大大的微笑。
這讓本以為咒術師都是高冷的千離有點驚訝,對著那位精致少年回以微笑。
結果對方笑的更燦爛了。
但是……
為什麼感覺房間好像變得有點冷?
一聽是超帥少年在問話,完全沒有感覺到潛在危險的淺目第一個回應道:「是啊是啊,我們本來是聯誼玩游戲的,沒想到遇到那種事。」
夏油傑的臉色瞬間又陰沉了幾分,屋內的冷氣更足了,勉強掛著稱不上溫柔的笑容:「晚上來聯誼?」
晚上只是來聯誼?
毀滅世界的想法在這一刻重新出現,在毀滅世界之前,他更想先把學校炸了。
「是啊,對了,你們要來嗎?下次可以邀請你們來嗎?」注意到教室內還站著一位帥氣少年,戀愛腦再次上頭的淺目熱情說到,很想和對方留個聯系方式。
這兩位絕對是精品啊!
反倒是她身後的兩位妹子在經歷那種無法用科學解釋的事情之後,對於戀愛的心淡了不少。
「……」普通人類少女,對危險的敏感度這麼低的嗎?千離對淺目微妙的肅然起敬,畢竟這兩個少年無論怎麼看都不是普通人。
而且四周溫度以人體可查的速度往下降,很顯然,肯定是淺目的話讓兩位咒術師感覺到被冒犯。
聽說咒術師都是一群小肚雞腸還凶狠的家伙。
強過頭的咒術師還是不要招惹的好。
「淺目桑和大家還是早點回家吧,太晚了。」迅速把逐漸崩壞的話題拉回正軌,千離微笑,趕緊把普通人打發走,她現在只想回家睡覺。
一提到回家,少年少女們紛紛反應過來,這個點確實也該回家了。
幾位恢復過來的少年自告奮勇要送女孩子們回家,一對一正好彌補沒能聯誼的遺憾。
其中一位少年正准備詢問千離。
「千離的話,我會送她回家。」一直沒說話的夏油傑往前走了一步,好巧不巧,正好站到千離身旁,擋住了那位少年的目光。
因為一直半隱在黑暗中並不顯眼,當他往外跨出一步,眾人這才發覺,這個少年不僅個子很高,體格也很強壯,長相也相當帥氣。
比夏油傑矮了半個頭的少年,心底頓時生出一種心虛的感覺。
戀愛腦拉滿的淺目立刻了然的給了千離一個加油的眼神。
其他人自然也不會這麼不識相,露出一個曖昧了然的笑容後,結伴往樓下走去。
千離:……不愧是城裡大學生,想的就是多。
等人全部離開,千離則看向兩位咒術師。
比起初次見面好像也沒過去多久,眼前兩位咒術師的實力比她見過的任何咒術師都要強。
僅是少年而已,強過頭就有點離譜了吧?
「日暮千離?我是五條悟~」五條坐在前排的椅子上,吊兒郎當的姿態,開口打破了這詭異的氣氛,看得出來,他心情不錯。
千離衝他點點頭,轉頭看向那位收復了神奇寶貝,啊,不是,是收服了咒靈的少年:「你好,剛剛的咒靈已經收服了嗎?」
「嗯,未孵化的特級咒靈。」已經收服,還沒來得及吞噬,夏油傑點點頭,想說點什麼,卻又不知道怎麼開口,猶豫半天,遲疑的問道:「你沒受傷吧?」
「沒有,謝謝關心。」沒想到這兩個咒術師還是個好人,千離心底默默想到。
她本以為是一場硬仗來著。
氣氛變得奇怪起來,五條悟看向夏油傑,對方神色從容,似乎並不太能從他那張微笑著的臉上看到太多情緒。
「吶吶,小千離要加入我們嗎?」比起拘束不安的夏油傑,五條悟則沒那麼多顧慮,相當熱情的拉近關系。
他還等著找大狐狸。
說起來,這兩位咒術師還真是好人,不過好人歸好人,她可不打算再打一份功,於是千離搖頭,笑著拒絕了:「我的話戰鬥能力並不出色,不好意思,要是沒事的話,我先回家了。」
客氣而不失禮貌的回拒對方的邀請。
自然這兩個咒術師到底來干嘛的,千離並不關心。
兩人也沒攔著她,任由她離開。
等著摯友出手拿下千離的五條悟發出唏噓聲,眼中帶著深意,意味深長:「傑,你這家伙也太弱了吧?」
都見到面了,還不敢主動?傑這家伙,完全看不出來還是個純情系。
等少女的背影消失在教室外,五條悟和夏油傑同時動作,目光對上。
夏油傑站著,五條悟坐著。
良久,黑暗中響起五條悟略帶惆悵的聲音,「我說傑……你好像被無視了。」真慘。
夏油傑面無表情的勾了勾嘴角,紫色的眼眸深邃撩人,咬牙切齒:「只是不熟。」
面對摯友難得的失態,作為好搭檔的五條悟自然不會不管,他肯定是要火上澆油的,於是乎他問道:「需要我幫忙嗎?」
說著摘下眼鏡,對著夏油傑做了個WINK。
現在夏油傑只想打死他,黑著臉:「不要。」
「哈,傑不要害羞,要是小千離喜歡上別人,唔……應該也不會邀請你參加婚禮。」話音剛落,無數只咒靈對著臉直接襲來。
擁有無下限術式的五條悟連躲都沒躲,蒼瞳在黑暗中閃閃發光,偏過腦袋,「惱羞成怒了?」
「呵。」夏油傑只是回以了一個短促的語氣詞。
咒力瞬間迸發,拳腳相交,五條悟雙手插兜往後躍了一步,倒是沒想到傑氣性挺大。
沒被咒靈禍害的桌椅板凳在兩人的攻擊下化作殘渣。
對賠償這種事習以為常的二人組並不在意。
對於那兩位莫名出現的咒術師,千離的想法倒是不大,回到房間洗漱好已經四點了,再過不久天都亮了。
柔軟的燈光落在她的側顏,銀白的長發流轉著光輝,發梢還在滴水,她躺在床上看著關於咒術師的信息。
五條悟和夏油傑。
那還真是咒術界的名人。
唯二的特級咒術師竟然都被她遇上,還真是好運氣。
千離心下感嘆,不過也不覺得自己會和他們產生過多的聯系,畢竟咒術師和巫女完全不一樣。
關掉燈,希望明天是個好天氣。
事實上,她第二天就後悔了。
來到教室的千離遠遠就看到教室門口擠了一群人。
「……」發生了什麼嗎?千離回憶了一下昨晚,好像也沒在教室留下什麼可疑的痕跡,為什麼今早這麼多人擠在門口?
努力擠進去一看。
遍地狼藉,一片廢墟。
饒是見慣了大風大浪的千離也懵逼了。
等下,昨晚她離開的時候教室明明是好好的,為什麼今天就像是重新推倒重造?怎麼想都有問題吧?
「聽說有怪物。」
「是電路斷線導致的吧?」
「那我比較相信是豆腐渣工程。」
人群裡傳出熱鬧的討論聲,千離沉默不語,她沒在廢墟中發現污穢的力量,難道是那兩個咒術師做的?他們沒事拆什麼教室?
難道是還有隱藏的特級咒靈?
好像也只有這個理由能讓人信服一點了。
不過,無論理由如何,教室是徹底成了廢墟,她們最後轉移到了大教室。
等上完早上的課,千離下午就沒課了,可以自由活動。
而昨天參加聯誼的三位妹子今天都請了病假,大概率還是因為咒靈導致身體不舒服。
幾縷碎發垂落耳畔,千離伸手把長發攬起,准備收拾收拾東西走人,還沒等她收拾好,身旁的少女們傳出驚呼聲。
「吶,吶,日暮桑,有人找你。」不算熟的班長走過來,千離順著她的目光疑惑看去,表情肉眼可見的變得驚恐起來。
門口,兩位穿著高專校服的少年正友好的抬手打招呼。
熟練地就像是他們早已相識。
千離呆住。
霜白短發的少年長相精致無雙,在人群中格外顯眼,一出現就吸引了大部分妹子的目光,另一位黑色半長發的少年也是如此,不過比起五條悟的俊美,夏油傑的長相則更加硬漢風。
總之,是兩位路上碰到都能被要聯系方式的帥哥。
見到那兩個人出現,千離第一反應是昨晚的咒靈沒有祓除干淨,動作迅速的收拾完書往門口走去。
再不走的話,估計也走不了了。
在即將被包圍之前,拉著五條悟和夏油傑逃命。
大學的女孩子,可是非常熱情的存在。
直到走到沒什麼人經過的空地,確定沒有人跟來,千離這才松開對方的手,微微松了口氣。
她記得咒術師的脾氣都不太好,最起碼肯定沒有陰陽師或者巫女好。
要是普通人一不小心惹到咒術師……會很糟糕吧。
少女的面龐因為急速逃竄而變得緋紅,與之相對的,這兩個少年完全看不出運動過的痕跡。
「是昨晚還有其他咒靈嗎?」千離先入為主,單槍之入。
果然,昨天晚上不應該那麼快跑回家,還是得檢查一下,感覺失誤的千離心底微微嘆息,幸虧有兩位咒術師幫忙收拾爛攤子。
微妙的腦回路讓她成功把兩位不靠譜的屑DK想像成好人。
美麗的誤會還在繼續。
五條悟和夏油傑對視一眼,不明白為什麼她又提到昨晚的咒靈。
「啊,是因為早上去教室的時候,教室已經徹底成為廢墟了,昨晚我離開之後還有其他咒靈吧?你們沒受傷吧?」千離有點不好意思,畢竟昨晚她溜得有點快,不然還能幫忙。
她說的是那個啊……
昨晚兩人在教室內打起來忘記收手,以至於教室成了廢墟,這種事情……
果然還是不能說。
夏油傑第一個反應過來,在悟還沒來得及開口時,以拳抵唇輕咳一聲:「嗯,確實昨晚遇到了點麻煩。」
「是咒靈嗎?」千離追問道,忍不住蹙眉,東京的咒靈數量比她想像的還要密集。
「是,比較難纏。」他肯定的點頭。
五條悟鄙視夏油傑。
能被特級咒術師說難纏的咒靈,這個學校有這麼危險?千離還記得對方收服那個卵一樣的特級咒靈時,那種自然隨意的狀態,如此強大的咒術師,竟然也會覺得難纏。
果然是很危險。
千離心底暗自感嘆。
頗為關心的問了一句:「你們沒受傷吧?」
「沒有,即使是比較難纏,也不會是我的對手。」夏油傑一臉風輕雲淡的說到。
站在他身旁的五條悟從一開始的呆愣,到現在的瞪大眼,極為震驚的看著眼前這個臭不要臉的摯友,誰他麼的是咒靈?!
傑這家伙為了妹子已經徹底拋棄摯友了嗎?
五條貓貓以眼神譴責某人。
恍若未聞甚至還心情不錯的夏油傑勾起笑,目光溫和的看著正皺眉深思的少女。
年輕的千離還真是單純可愛。
「你們來找我是有什麼事嗎?」昨晚確實沒有發現其他的咒力波動,千離心底嘆了口氣,果然是她學藝不精,改天回家還是需要把裝備帶過來。
沒想到東京的咒靈這麼厲害。
深感自己不足的千離有點慌了。
夏油傑迅速給了五條悟一個刀眼,警告他別說話,繼續端著溫文爾雅的假像,微笑著開口:「最近東京咒靈數量比較多,所以我們需要幫手。」
「啊。」果然是因為咒靈數量變多了!千離認真的點點頭,表情又猶豫起來:「不過我是巫女,我確實不會祓除咒靈。」
咒力還是昨天現學的。
五條悟懂了,他的摯友果然是禽獸!絕對是禽獸!
「不會的話也沒關系,可以加個聯系方式,要是發現有咒靈可以隨時叫我。」夏油傑拿出手機,依舊是那副溫和的表情。
千離不疑有他,直接加上了對方的聯系方式,略有些擔心的問道:「那個,你們負責整個東京嗎?會不會忙不過來?」
成功拿到對方聯系方式,夏油傑的心情更好了。
臉上的笑容都多了幾分愉悅:「沒關系,這片區域是我監管。」
嘔——
五條悟在後面十分微妙的做了個嘔吐的表情,撩妹就撩妹,連區域都承包了嗎?夜蛾聽到一定會非常欣慰。
注意到五條動作的千離投以疑惑的表情:「五條君是身體不舒服嗎?」
「哈?我——」
「不,他孕吐了而已。」臉不紅氣不喘的說完,夏油傑不等五條悟回話,繼續說到:「最近晚上都會有咒靈出沒,所以晚上盡量不要出門。」
東京,真的好危險啊。千離忍不住感嘆,對於眼前少年好心的提醒自然是放在心上,畢竟她對應付咒靈又沒什麼經驗,當然要聽專家的。
「我知道了,最近要是有遇到強大的咒靈,我會記得通知你的。」神情嚴肅的千離認真答應下來,並且毫不猶豫的就把自己賣了:「要是有需要的話,我也可以幫忙,雖然可能會拖後腿。」
被無視的五條悟一副世界還是毀滅算了的表情。
年輕的千離真是個笨蛋。
傑這混蛋心真黑。
「我會保護你的。」夏油傑毫不猶豫的接到,千離覺得這話有點怪,不過對方的表情實在是自然,就像是這本就應該的。
有點怪怪的,但是又說不上來,轉瞬即逝的異樣感被千離壓在心底,果然是她多想了。
原來咒術師的社會主義感這麼強,這讓一直摸魚的千離自愧不如,她向來只看錢打工,果然要學習一下咒術師的任勞任怨。
身後的五條悟看到這兩人莫名其妙,根本不在一個頻道的對話,憋得臉都快扭曲了。
夏油傑今天來的主要目的也只是想正大光明的拿到千離的聯系方式,根據他昨晚花了一晚上研究的追妻攻略,第一步進行的很成功。
兩人又聊了幾句,千離還有事和夏油傑揮手告別。
只不過這一回,千離的態度和語氣溫和了不少:「夏油君再見,要是有需要可以隨時聯系我。」
依舊是和昨晚一樣,直至見不到對方夏油傑才收回目光,不一樣的是,五條悟這家伙陰陽怪氣的聲音:「哎呦,傑,夜蛾知不知道你這麼任勞任怨。」
臭不要臉!竟然把自己塑造成了光輝偉岸的形像。
五條悟鄙視,非常鄙視。
對此,成功拿到千離聯系方式的夏油傑情緒相當愉悅,面對摯友的挑刺也心情不錯的接受。
「追老婆而已,不丟人。」某人風輕雲淡的說到。
五條悟鄙視之
第57章
痴漢傑?
第六感還算不錯的千離覺得自己的日常有點怪。
她身邊的咒靈變多了。
比起在神奈川十天見不到一只咒靈,在東京這種地方,咒靈就跟特產一樣多到讓人頭皮發麻。
人多的地方,四級咒靈層出不窮。
這種情況,最近幾天愈演愈烈,以至於她祓除咒靈的技術都跟著水漲船高。
如果咒術界願意接受一個巫女,她保准可以完美應聘。
比起自力更生的巫女,咒術界就良心多了,還給發工資,工資還不低,她有點羨慕。
唉,距離窮困潦倒一線之隔的千離默默思考,自己是不是可以投奔到咒術界。
獨自一人走在回家的路上,夕陽落在河岸邊,綠茵茵的草地連接著湖壩,可以看到波光粼粼的水面。
為了避免路上看到咒靈從而失態,被人當瘋子,所以她最近都是走荒無人煙的小路,這樣祓除咒靈也不會嚇到別人。
從一開始的四級,到成群的三級,再到偶爾出現的二級,現在她甚至碰上了一級。
放學回家路上,千離看著眼前的一級咒靈陷入可疑的沉默。
四下看去,這地兒本身就沒什麼人,到處都在施工,於情於理都不太可能出現一級咒靈吧?
不是說,咒靈是人類陰暗面彙聚而成的怪物嗎?
沒有人,哪裡來的陰暗面?
千離神情嚴肅,覺得自己找到了盲點。
唯一值得慶幸的是,這些咒靈很講武德,弱小的成群結隊,強大的單打獨鬥,要不是這樣,千離表示自己可能早就撲街了。
看著不遠處晃蕩的一級咒靈,千離沉沉的嘆了口氣,也幸虧這裡是雜草叢生的荒廢園區。
放下書包,從口袋裡掏出符咒干脆利落的衝了過去。
早點解決,早點回家。
「由暗而生,比黑更黑,污濁殘穢,皆盡祓禊。」躲在暗處的夏油傑頗有良心的給放了個帳。
不然被普通人發現,監督們免不了又是一陣鬼哭狼嚎。
站在他身旁,余光是摯友那副春風得意的模樣,五條悟扭頭,看著被咒靈困住的千離,無比鄙視自己的摯友。
「你心好黑啊,傑。」
英雄救美這種俗到家的事竟然還拿來泡妞。
夏油傑微微一笑,恍若春風拂面,和煦溫柔:「招不在老,好用就行。」
陰險狡詐夏油傑,果然沒錯。
最近祓除技術越來越熟練,攻擊手段日漸增長的千離彎腰躲過對方的攻擊,十指飛快交錯,結印越發熟練,神色冷靜:「滅!」
混雜著靈力的攻擊直接穿透咒靈的身體,有污穢構成的咒靈像是入了水的泥迅速瓦解,化作點點星光,消失在空氣中,而此刻,天色也跟著暗沉下來。
二十分鐘戰鬥結束。
千離松了口氣,這咒靈雖然有點難搞,但好在完美祓除。
轉身撿起剛剛扔下的書包,千離看了眼時間。
還早。
不過最近咒靈出現的頻率確實高了很多,她不自覺的多想了些,比如是不是發生了什麼動蕩,她最近也研究了不少關於咒術界的資料,知道六眼的出現代表力量已經開始傾斜。
該不會真的要發生些什麼?
千離背好書包,不太確信了,掏出手機,找到夏油傑的聯系方式。
若有所思。
最後依舊是沒有點開對方的聯系方式,也許只是她的錯覺?
要不要問咒術師打探點消息?特級咒術師的話,情報來源也比她多得多。
唉,算了,對方之前說的大概也只是客氣話吧。
千離想了想,還是放棄和咒術師打探消息的想法。
躲在暗處看完全場的五條悟和夏油傑見她離開,緩慢出現,夏油傑操控咒靈讓它往下,兩人站在草坪上,四周屬於咒靈的氣息已經消失,帳也在咒靈被祓除的瞬間消失。
再等會兒察覺異樣的監督會出現。
兩人觀察了下四周,千離祓除的很干淨,沒有任何殘留,也沒有任何損壞。
「進步的很快。」五條悟摸著下巴,六眼能夠讓他看透一切,自然也包括千離的力量增長,最近在「教導」伏黑惠,導致他現在當老師的情緒很高漲,尤其是看到技術不錯的。
而且,最主要的是年輕的千離看起來傻兮兮的,要是騙到,不是,他是說吸入到高專也蠻不錯的。
比起五條悟想著拉人做苦力,夏油傑的想法則更加直白:近水樓台先得月。
雖然損失了一只還算不錯的二級咒靈,不過夏油傑也大概測出來了千離目前的水平,大概有准一級咒術師水平,排除五條悟和夏油傑兩個BUG,咒術界的正常咒術師基本上也就三級、兩級,准一級或者一級的屬於拔尖少數。
「不愧是千離。」在某種意義上也是個寵妻狂魔的夏油傑笑的春風得意。
給老婆投喂咒靈,增長技術什麼的,果然只有夏油傑這家伙能干得出來。
五條悟鄙視對方。
最近千離遇到的咒力,都是被夏油傑從其他地方祓除,但是沒被吸收,抓到之後在確認千離可以祓除後扔到她回家的必經之路,讓對方祓除。
可以說很痴漢了。
「你該不會下次捕捉一級咒靈來讓千離祓除吧?」開始懷疑自家摯友的節操,五條悟神色尤為欠揍,夏油傑淡定的回頭看他一眼,沒說話,但是臉上的表情相當坦然。
果然這家伙是打算用一級咒靈英雄救美!
陰險,非常之陰險。
五條悟痛心疾首,他覺得自己的摯友徹底壞掉了。
雖然以前傑也沒多白,但也不至於這麼黑,現在都黑的沒影了,五條悟表示譴責,他已經開始不自覺的可憐千離,每天被一個痴漢盯著,各種意義上都會叫人覺得不舒服吧。
監督姍姍來遲,事實上,在聽到五條悟和夏油傑的召喚,他的內心是拒絕的。
雖然這兩位特級咒術師的任務完成率是100%,但是他們的破壞力也是100%,任務金大部分拿去賠償簡直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
收拾爛攤子的事則都成了監督的工作。
總的來說,很慘,非常慘。
黑色的車子穩穩地停在湖壩上,穿著黑色西裝的監督走了出來,已經做好見到一片狼藉的准備,沒想到,一抬頭只看到兩位少年。
「唉?」眼鏡就那麼突兀的往下掉了一下。
「一級咒靈祓除好了。」相比較於桀驁的五條,夏油傑在外人看來還算是溫和的存在,自然也比五條更受歡迎。
監督用特殊儀器測量了一下,確實能感受到很淡的咒力波動。
「這個……測不出是一級。」他有點為難,機器上的咒力水平很平穩,這種咒力殘留最多三級。
夏油傑和五條悟詫異的對視一眼,湊到監督的工具面前,兩個少年探頭看去,確實,機器上的咒力殘留很淡。
如果不是親眼見到千離祓除了一級咒力,僅看機器上的咒力水平他們也會覺得是三級。
咒靈這種東西,即使在祓除之後也會有咒力殘留,越強大的咒靈殘留的咒力越濃郁,一般都是由監督負責清理。
「之前沒有發生這樣的事。」五條悟開口,腦海中回憶了一下千離祓除咒靈的全程,肯定的說到:「是術式覺醒了。」
「這倒是個好消息。」並不在意佣金,夏油傑看向監督,臉上的笑容一如既往的溫和:「那就按照三級吧。」
「是。」監督立刻在紙上做完記錄,最令人震驚的是,這邊的草地竟然非常完好,除了幾道看起來像是在打鬥的刮痕。
等監督做完任務登記,五條悟和夏油傑反倒是不急著走。
如果千離術式覺醒,那麼高專的人就會負責接觸。
夏油傑抵著下顎陷入沉思。
半響,開口道:「你也可以走了吧。」看向看戲摯友,毫不客氣的攆人。
這家伙在簡直妨礙他追老婆。
聽到這話,五條悟不可置信的瞪大眼,用手指著自己,連一向璀璨的六眼都顯出幾分呆滯:「什麼?」
他剛剛好像聽到自己被嫌棄了。
「你也該回高專了吧?要是兩個特級咒術師都在外面浪,夜蛾會生氣的。」有理有據,夏油傑說的十分坦然,狹長的狐狸眼透出一股狡猾勁兒,絲毫不覺得自己說的有什麼問題。
他可是再追老婆,所以肯定是無所事事的五條回高專。
相當理直氣壯的夏油傑,全然無視摯友那副看叛徒的表情。
「利用完就扔?!」五條悟以眼神譴責,非常譴責,跟看禽獸是差不多,他沒想到傑竟然這個樣子!竟然想讓他一個人回去面對夜蛾的怒火!
心情不錯的夏油傑沉默一秒,若有所思:「繼續廢物利用?」
「傑你變了!你真的變了!」完美銜接上最近看過的苦情劇,五條悟捂著胸口,裝作一副受傷的模樣,哀怨的看著夏油傑。
說實話,如果不是有五條悟那種精致的臉撐著,這動作絕對會讓人惡心。
「嗯,我變了。」
相當坦然且隨意的回答,今天的夏油傑也依舊在欺負五條悟的路上。
五條悟搞怪的做了個要吐的表情。
傑這家伙,自戀過頭了。
完全不知道自己被兩個咒術師盯上,千離回家時收到了一條短信,發信人叫【佐藤秋】
換上室內拖鞋,千離的記性還算不錯,在腦海裡扒拉出對方的信息,是她們班上的一位小透明,為什麼說是小透明。
……平心而論,那大概是千離見過最社恐的少女了,幾乎不敢和人有任何交流,哪怕和她說話也會嚇到對方。
而對方這回主動的給她發來的短信,也很簡潔。
【請問你是神社巫女嗎?】
沒錯就是這樣。
根據千離多年來和人打交道的經驗來說,不難看出,對方肯定是遇到了麻煩,還是非一般人可以解決的麻煩。
一想到即將能夠開張,收入第一筆小錢錢,千離感到雀躍,她已經白打工很久了。
【是的,稻荷神社唯一指定繼承人。】
剛發過去,千離也沒指望對方能秒回,准備先搞點吃的,沒想到對方就是那麼出乎意料的秒回了【我們可以見一面嗎?】
【現在?】
【是,是的,我可以付錢。】
【好,在哪裡?】
【三町目貓嫁咖啡屋。】
對方給了個地址,千離搜索了一下,距離她家還蠻近的。
秉承著顧客就是上帝的美好想法,千離連晚飯都沒吃,剛進屋還沒坐下就又換鞋出了門。
約千離見面的少女叫做佐藤秋,按照道理來說,她的人生應該是普普通通的才對,但是!
自從爸爸車禍去世,佐藤秋的人生發生了巨大改變。
在見到對方的第一眼,千離就發現她身邊纏繞著許多咒靈,數量之多令人頭皮發麻,但都是一群四級咒靈,這就很微妙了。
來到咖啡屋,推門而入,順便把腳底下的四級咒靈一腳踩死,坐在位置上的佐藤秋表情一下子就亮了,就像是即將面對死亡的人重新燃起了生的希望。
千離坐在了佐藤秋對面。
「你好,我是日暮千離。」溫和友善的笑容是增進雙方感情的必要操作,讓剛見面的客戶能過放松下來是很重要的。
「你、你好。」和記憶中的差不多,佐藤桑是位很拘束的少女,不過可能是這次單獨見面,千離發覺對方的社恐有點不大對勁。
她好像不是無法和人交流,而是和人交流的時候總是在觀察其他地方而流露出恐懼,就像是……可以看見咒靈一樣。
但千離萬分確信,眼前的少女只是個普通人,她身上別說咒力,連一點點靈力都沒有。
「請問有什麼需要幫助?」千離友好的問道,有些好奇少女到底發生了什麼。
佐藤害怕的抬起頭,目光中流露出溺水少女抓到浮木時的渴望與求生,眼中還帶著恐懼。
她瞬也不瞬的看向眼前漂亮精致的少女,對方碧綠的眼眸溫暖且柔軟,這讓佐藤感覺放松了一點,並且最重要的是,對方的身上非常干淨,干淨到她想哭。
在她出現的瞬間,店內那些惡靈都少了不少,令她終於能過呼吸。
「你、你可以看到那些東西嗎?」很輕很輕,又帶著顫抖的聲音響起,讓千離更加確信,對方可以看到咒靈或者鬼怪。
那些惡心可怕的怪物……
「可以。」她點點頭,認真地看向佐藤,說到:「你是什麼時候可以看到的?你的身上並沒有力量。」
聽到對方毫不猶豫的應下,佐藤差點直接哭出來,她捂著嘴:「我、我父親死後,我就,我就能過看到這些怪物,我發現,只要我裝作看不到,它們不會傷害我,但是一旦我對著它們露出害怕恐懼的情緒,它們就會攻擊我。」
這麼一說,千離有點同情對方。
「而且,最近,有一部分怪物已經學會偽裝成人類欺騙我開口和它們說話,只要注視上,我就會、被殺死。」佐藤說的時候渾身在顫抖,她很害怕卻又無能為力。
她拿出自己的護身玉,「最近玉佩的顏色變得越來越淡,我知道我很快就要暴露在它們眼中……」
說到這裡,她的表情更加恐慌了。
千離看她脖子上的玉墜,是有靈力的玉墜,不過現在基本也等於無了。
「可以把墜子給我看下嗎?」千離微笑,姣好的容貌搭配她刻意散發出的溫和氣場,多數人都不會對她提防,是不會讓人戒備的溫和類型。
佐藤猶豫了一下,大概是確實走投無路了,她取下脖子上的玉墜。
千離重新給玉墜灌入靈力,綠色變得濃郁。
等佐藤再次戴上去,四周的咒靈像是看不到她了一般,眼神變得空洞,逐漸往旁邊散去。
原本只是破釜沉舟一試的佐藤這回真的驚訝了。
「重新輸入了靈力,你這個玉墜可以理解為充電寶,足夠多的靈力可以保護你的安全,不過會隨著時間慢慢降低。」稍微解釋了一下,千離皺起眉,有些想不通。
按理來說,普通人是看不到咒靈也看不到鬼魂,更不可能二十多歲突然開天眼,這還真是第一次遇到,可以被放進標准案例裡了。
千離看向對方,「你是父親死後才能看到這些東西?」
見到咒靈都不關注自己,佐藤立刻松了口氣,完全把千離當做了溺水的浮木,情緒激動:「對。」
不應該,這不符合道理。
從沒遇到過這種事,千離疑惑的看向佐藤,非常普通,沒有靈力也沒有咒力,即使第六感強大的人類也是看不到低級咒靈,最多是對咒靈有危險感。
「你父親死後有遇到過奇怪的事情嗎?」如果不是佐藤本身的原因,那就是遇到過什麼,讓她突然擁有了看到咒靈的力量。
總不能是有人在拿她做實驗吧?
奇怪的事?佐藤被千離提醒,開始回憶起父親去世後的記憶,雖然她覺得自從自己能過看到咒靈之後的日子都很奇怪。
安靜溫馨的咖啡店,黏膩的蛋糕和苦澀的咖啡融合在一起,面容憔悴的少女皺著眉,焦慮的喝著咖啡,壓下心口翻湧的不安。
「在,在我父親死去的第一天,我好想做了個夢。」佐藤低聲開口,連她自己都不確定那是不是一場夢,或許是因為太過夢幻,她把它當做了一場夢。
千離安靜的等待對方繼續。
「我看到了一個人,但我不知道他是男是女,她說可以讓我看到我爸爸。」佐藤的語氣有點微妙,「他說我是天與咒縛。」
「天與咒縛?」這不是咒靈界的詞彙嗎?生來便被強制賦予的束縛,以犧牲某種先天的條件,置換為某一方面強大的力量。
不過無論從哪個方向看,佐藤都不具備擁有某種強大力量這一特性吧?千離百思不得其解。
「對。」佐藤依舊不安,手指左右摩擦著,神情依舊有些恍惚:「她說我可以成為容器。」
容器?
「我覺得她是個怪物。」作為相信科學的正常普通人,佐藤無論如何都不會相信那個人說的話,「然後我就暈倒了,但是我醒來的時候是在醫院,媽媽說我在爸爸葬禮上哭暈。」
「但我清楚地記得,我是和那個家伙在家裡的院子裡。」佐藤的語氣充滿疑惑,對自己的質疑,對母親的質疑。
「嗯,我相信你。」千離低聲開口,生怕觸動到對方繃緊的神經,這個時候還是不要讓對方感受到任何壓力比較好。
佐藤完全不想繼續過著這種可怕的日子,她現在只想安安靜靜的做一個普通人,她絕望的捂住腦子:「可以求你幫幫我嗎?你要什麼我都能答應你。」
「我不是很確定,需要問一下處理這方面的專業人士。」如果是被妖怪附身她倒是可以解決,但是咒靈這一快確實需要問問專業的。
「可以解決?」佐藤刷的下抬起頭,眼睛炯炯有神。
「大概。」並不敢打包票,千離拿出手機給夏油傑發去短信。
這種事應該屬於咒術師的工作範圍吧?
正在陪五條悟排隊買奶油泡芙的夏油傑發覺手機在響,拿出來一看,竟然是千離?
迅速把手中的包裹遞給五條悟,認真地看了起來。
咬著泡芙的五條悟不改好奇本性,探頭湊了過來,嘴裡隨意的說到:「該不會是千離吧?」
沒想到夏油傑恩了一聲,仔細把對方發來的信息看了兩邊,愉悅的情緒變得凝重起來。
「她遇到個沒有咒力但是能看到咒靈的普通人。」自然的收起手機,夏油傑簡潔概括,准備過去。
「沒有咒力但是能看到咒靈的普通人?天與咒縛?」這種描述讓他瞬間想起糟糕的回憶,總不可能是伏黑甚爾那家伙又復活了吧。
夏油傑和五條悟來的很快,畢竟他們本來就在附近。
再一次見面,千離對待兩人的態度自然了很多,最起碼沒了一開始的防備。
比起千離的淡定,佐藤簡直把自己的害怕寫在了臉上,即使兩位屑DK在不開口時看起來人畜無害,長得也帥氣,但是在她眼中大概就是煞神。
「是她?」夏油傑不動聲色的把目光從千離身上移開,看向躲在她身後的少女,「悟,你能看出什麼?」
擁有六眼的五條悟顯然比千離和夏油傑能過看到更清楚,他摘下小圓眼鏡,湛藍的瞳眸看向千離身後的少女,語氣平靜且沒有起伏:「她身體裡有咒物,她吃了咒物。」
五條悟的感情線要等等,先把千離拐到高專……(誤)
第58章
咒術師的福利待遇?
比起門外漢的千離,五條悟和夏油傑顯然要游刃有余的多,在看到佐藤體內咒具的一瞬間,五條就懷疑這件事可能和他們一直在調查的羂索有關。
這個咒物不是一般的咒物,最起碼在咒術界的咒物相關記錄裡並沒有這個咒物的存在,不被記錄的存在。
普通人吞噬咒物,會在吞噬的一瞬間死亡被咒物占據身體,變成咒靈一般的存在,所有的咒物都是含有劇毒。
但現在,佐藤雖然吞噬了咒物,但咒物並沒有和她的身體融為一體,反而就像是一個異物被身體包裹住,處於隨時可以取出的狀態。
天與咒縛。
或許她是個特殊的天與咒縛也不一定。
兩人盯著佐藤看了半天,像是看什麼珍惜動物一般,令人感覺頭皮發麻。
即使長得再好看,被那兩雙略顯恐怖的眼神注視時,只會讓人感到一種渾身戰栗的冰冷感,不自覺的往千離身後躲去,比起兩個少年,還是少女更能給人帶來安全感。
半響,沒說話的五條悟最終得出:「先帶回高專吧。」
「體內的咒物取出來應該就能恢復正常生活。」見她害怕,一向以溫和做假像的夏油傑補充。
原本還對兩人報以懷疑和恐懼,聽到可以恢復正常生活,佐藤膽子大了一點:「可、可以嗎?讓我不再看到那些怪物?」
不是每個人都渴望擁有力量成為超人,對佐藤來說,回到平靜生活才是最重要的。
「沒問題,沒問題~」放蕩起的愉悅尾音,看起來就和靠譜沒什麼關系的五條悟擺擺手,把六眼當做X光線也不是第一天的事。
「那麼現在走吧。」夏油傑微笑,目光卻是落在千離身上。
連帶著,佐藤也看向千離,眼中帶著懇求:「我會付錢的,20W」
「沒問題!」一聽到報酬,千離迅速答應,毫不猶豫。
見到少女眼神中都帶上了光,渾身上下帶著愉悅的氣息,夏油傑微妙的有一種,自己好像搞錯方向的感覺。
直接用錢砸會不會更快一點?
他好像看到了冥冥二號。
幾人決定回高專,自然是說走就走。
夏油傑放出咒靈,佐藤還是第一次看到和普通動物沒什麼區別的咒靈,超大號的白鷺,這讓她繃緊的內心變得輕松了許多。
即使這個白鷺摸起來一點都不毛茸茸,還有三只眼睛,不過比起那些千奇百怪的咒靈實在要好看很多了。
坐在咒靈身上,千離也有點羨慕,因為有普通人的存在,三人也沒有聊關於咒術的事情。
高專坐落於郊區是沒錯,外界還有來自天元的庇護結界,普通人是看不到的,在他們看來,高專所在的位置就是大片的原始森林,除了破舊不堪的鳥居和被青苔蛀蝕的石階外什麼也沒有。
「這裡……沒有怪物。」佐藤的情緒變得正常了不少,稍稍還恢復了點青春少女的氣息。
其他人是知道她說的怪物,天元結界內自然是沒有咒靈的。
幾人緩慢的踏上石階,千離左右看了看,目光帶著點好奇,這裡的結界比神社的結界更加微妙。
神情清冷的少女心下了然。
這裡的結界是完全依靠個人力量支撐,而神社的結界是依靠天地靈氣循環。
咒術界還真是奇怪。
佐藤的問題很好解決,動個手術就行。
咒物在她體內完全沒有融合,只需要取出來就行,交給硝子分分鐘解決。
剛結束完手術,還沒來得及休息的硝子再一次被堵在門口。
「呵——」輕微的嘲諷聲響起,穿著白大褂的長發少女看向五條,「我說,你們現在整事,是不是太誇張了?」
竟然讓她給人做手術?
難道他們不知道自己的行醫執照是代考的嗎?
普通人能跟咒術師一樣折騰嗎?
「只是把咒物取出來。」夏油傑用著風輕雲淡好似在評價今天陽光不錯的語氣說道,細長的眼眸看向硝子,十分認真的說道:「我相信你。」
硝子:……千離怎麼沒把這家伙搞死。
目光落在兩人身後的普通人身上,泛著倦意的聲音響起:「進來吧。」
五條悟和夏油傑退了一步,讓佐藤進去,接下去的事交給硝子就可以了。
手術需要半小時,按照硝子的技術,大概是最簡單的大開大合。
千離逛了一圈回來時,只有夏油傑一個人半坐在欄杆上抽著煙,細長的手指夾著煙頭,很淡的煙味,他的表情也很淡,一直和他在一起的少年倒是不見蹤影。
似乎是沒察覺她的出現,少年咬著煙吸了一口,吞雲吐霧。
還別說,姿勢挺好看的。
似察覺對方的到來,夏油傑把差不多吸完的煙扔下,用腳尖碾了碾,站直轉身看向走來的少女,面上落下溫和的笑容:「逛完了嗎?」
熟稔到家的打招呼方式,千離有點別扭,對方自來熟的令人有些不知所措。
千離笑了笑,保持著慣有的溫和疏離:「嗯,高專的結界很強。」
對於千離的話,夏油傑並沒有太多表示,只是笑了笑,指了指身後大開的休息室:「要坐一下嗎?」
靜默一秒,她點點頭,跟在夏油傑身後走了進去,依稀間可以聞到淡淡的煙草香。
很奇怪,非常奇怪。
千離確信自己在前十幾年的人生裡並不認識什麼咒術師,也不認識夏油傑。
但對方對自己太過熟悉,熟悉到讓千離有點……害怕。
就感覺像是自己被人盯上。
此刻,木質的休息室內帶著淡淡的檀香,很安靜,只有他們兩人,千離身前放著一杯茶,還是與環境格格不入的奶茶。
沒錯,就是奶茶。
比起不著調並且「生性活潑」的五條悟,夏油傑給人的感覺要更穩重且……陰沉?
或許這個詞不太好。
眼前的少年眉眼平和,不過從誇張的燈籠褲可以看出,他並不像是表現出的那般溫和無害,本質上也是個傲慢、桀驁不馴的少年。
不過,無論怎麼看都和陰沉無關,但,千離微妙的就是覺得,他給人一種陰沉的感覺。
難道她已經厲害到可以穿透表面看到內在了?偶爾不著調的千離如此想到。
余光偷摸這瞥了眼對方,他的長相也不像五條悟那般精致,但微妙的戳中了千離的萌點,說實話,她其實蠻喜歡對方的長相。
眼睛很漂亮,雖然那雙小眼睛對於一般人來說絕對是稱不上漂亮,但千離很喜歡,紫色的眼眸像是曜石,讓人能夠無端聯想到幽深的暗淵。
但是……
她惜命愛財,不想那麼早就死,所以她很好的在做個人。
腦子裡胡思亂想。
「千離桑。」低沉沙啞的男聲響起,驚得千離渾身像是被電了一遭,有點起雞皮疙瘩。
完全不知道對方幾分鐘內想了一大堆,對於夏油傑來說,他現在的心情是三分愉悅,七分猶豫,愉悅當然是因為千離比預計的還要早出現在高專,猶豫是因為……他是生手,第一次追老婆。
陽光落在少女的身上,銀白的長發落在她胸前,五官張開了,卻又沒有完全張開,比起記憶中的她要稚嫩很多,眼神很靈動,無論怎麼看都是叫人怦然心動的長相。
每次見到對方,夏油傑都會有一種塵埃落定的安定感。
即使是天才,在追人這方面也是患得患失,但只要注視著她,所有的不安又會盡數消失。
他輕咳一聲,似乎想要掩蓋自己無措的情緒。
「夏油君,好久不見。」廢話一般的開場白,千離臉上掛著溫和而不失禮貌的微笑,總感覺對方看自己的眼神讓人發毛。
咳咳,果然很可愛,夏油傑不動聲色的看對方一眼,沒夠,繼續看一眼。
果然是千離,無比的滿足。
對方打量的目光落在千離眼中大概就是一種試探,果然,咒術師都是是一群傲慢的家伙,深入骨髓的傲慢。
一般人被這麼打量大概早就有意見了,不過千離不會,她對外人的注視很平靜,像是感覺不到一樣。
大概是意識到自己這眼神會讓人誤會,夏油傑頗有些戀戀不舍的收回目光,當然在外人看來就是他大概是打量夠了。
回過神的夏油傑正了正心神,少年的語氣有些低沉,略有些沙啞:「嗯,佐藤的事情我們會調查清楚。」
這一點千離倒是不奇怪,點點頭示意自己不會多管,咒物是屬於咒術界的,由咒術師接手再合適不過了,而她只要拿到屬於自己的那份報酬就可以。
「除此之外——」夏油傑有點緊張,雖然他這點緊張沒人看得出來,不過他覺得自己是有點緊張的:「我想邀請你加入咒術師。」
「哎嘿?」
沒想到是這事的千離微妙的愣住。
她不久前還想著拋棄神社,投奔到咒術界當個有錢人……
這是她終於打動了自家那只不靠譜的神靈,來實現她的願望了?轉念一想狐大郎的樣子,千離收起這不靠譜的想法。
「我想邀請你加入咒術高專。」怕對方沒理解,夏油傑又重復了一遍,這一回語氣帶上鄭重。
千離喝口奶茶壓壓驚。
她這是被撬牆角了?
她沒說話,夏油傑也不急,他還挺享受和千離單獨在一起的感覺。
要是五條悟在,大概又會說他痴漢。
不過千離不知道,她現在滿腦子都是自己要被撬牆角了。
巫女和咒術師一樣,都屬於稀少就業。
不一樣的是,咒術師有工資,巫女全靠客戶自己。
有點心動。
不過咒術師需要服從咒術界上層安排,需要完成指定任務,拿人工資替人辦事,千離倒是不覺得有什麼,只是疑惑的問了句:「為什麼要邀請我?」
這才是千離最奇怪的地方。
夏油傑不動聲色的摸了摸鼻子,足以欺騙多數人的溫和笑容下,是猶如動物界頂級獵食者准備捕獵時的凶殘,不動則已,一動驚人:「因為千離桑很有天賦。」
很有天賦。
好吧,確實,如果是她遇見有靈力天賦的女孩也會忍不住挖牆腳。
似乎是覺得不夠,夏油傑又加了一句:「咒術師工資很高,二級咒靈祓除的話可以根據任務難度拿到30~60w」。
「好的,我答應。」她迅速接道。
滿腹草稿無處可用,夏油傑難得的愣了下,果然千離喜歡錢不是錯覺。
突然就頓悟的夏油傑忽然就知道往哪個方向努力了。
「請問工資是日結還是月結?福利待遇怎麼樣?」千離詢問的很認真,她的表情也很認真,她是真的在關心這種問題。
夏油傑覺得自己有點懵,畢竟從來沒有人把咒術師當做一份職業來應聘,千離應該算第一個。
「不方便說嗎?」她皺起眉,一般來說,不願意告知薪資和福利的工作都有坑。
看出她的猶豫,夏油傑不知道是腦子一抽還是腦子一抽,脫口而出:「工資是完成祓除任務,寫完任務書提交後一周內打款。」
「福利待遇……忙的時候很忙,閑的時候還好?」這讓夏油傑有種無從下手的微妙感,畢竟,他沒見過誰來當咒術師,還要問福利待遇的。
「節假日雙休放假嗎?」
「……不放假。」
「有工資補貼嗎?」
「沒有。」
「五險一金呢?」
「沒有。」
「帶薪休假?」
「沒有。」
「生育險補貼?」
「沒有。」
「公司群建?」
「沒有。」
問到最後,千離都忍不住皺眉,以一副相當難以言喻的表情看向夏油傑。
她已經開始懷疑咒術界是不是正經招聘了,貌似除了高薪一無是處。
「這種工作只能欺騙一下剛出社會的學生吧?」
原本還不覺得咒術師待遇如何,被千離一通問下來,夏油傑有點慌,不僅有點慌,還覺得這工作不咋地。
「咳咳。」發覺自己被對方帶到溝裡,夏油傑清了清嗓子,語氣很認真的說到:「咒術師的存在為了保護重要的人。」
當他說到重要的人時,非常認真的看著千離,以至於千離有一種他是在對自己說的錯覺。
不過,他這句話倒是……
「為了保護重要的人。」千離勾勒出一個極為淺淡卻真誠的笑容,和一貫溫和虛假的笑容截然不同,顯得真實了一點:「這種說法很不錯。」
「對了,佐藤她沒什麼大問題吧?」再次把話題拋到佐藤身上,千離這回直白的問出了自己好奇的問題:「她體內的咒物是咒靈所化之物?」
千離確實什麼都不懂,所有關乎與咒術、咒術師的知識都是她在特殊網站上看的。
夏油傑點頭,開始給她科普起了一些常識性的問題。
「哦,對了,你要退學嗎?」他問道。
千離眨眨眼,懷疑自己聽錯了。
「要退學嗎?」他又問了一遍,這回千離確信自己沒聽錯,表情驚恐的問道:「難道成為咒術師不能上大學嗎?」
「……倒也不是,不過確實沒有咒術師上大學的,咒術高專是四個學年,畢業就直接成為咒術師了。」夏油傑解釋道。
因為他不像是五條悟從小在古老家族長大,在普通人的社會裡上過小學和初中的夏油傑倒是有點清楚,上大學有多困難,尤其是好大學,可以看出,千離的學習相當不錯。
「沒有大學不好找工作。」婉拒了對方的邀請,千離絕對不可能退學的,那可是自己辛辛苦苦,熬了不知道多少個通宵才考出來的。
夏油傑有點不理解,「咒術師的工資很高。」可以說非常高了。
「但是福利很差呀,我大學期間如果兼職咒術師,攢一筆錢,也許畢業之後我就可以自己開一家店了。」她很認真的回答。
夏油傑:……
他是萬萬沒想到,竟然有人會因為福利差而放棄咒術師工作。
他現在覺得需要五條悟的幫助了。
兩人的聊天還進行太久,五條悟帶著硝子出現,那位短發少女看上去很疲憊,千離不自覺的多看了她幾眼。
硝子顯然也注意到了千離,比起對自己全然陌生的千離,這回換成了她更熟悉對方,這種感覺略有些微妙,當然她也聽說了夏油追老婆的事情。
不知道為什麼,她有點惡趣味的希望,夏油傑別那麼早成功。
衝著千離笑了笑,弱化了面上的嚴肅,年輕許多,看上去稚嫩的千離也對著她笑了笑,像是小太陽一樣燦爛的微笑。
果然,千離配夏油傑,等於瞎了眼。
「拿出來了。」五條悟坐在了一旁的墊子上,姿勢很豪放,也很符合他囂張的性格,夏油傑和千離看向他手中的卵狀物。
被浸泡在容器之中,不足半個拳頭,肉色的,上面還能看到清晰的血管,光是靠近就能感覺到一股黏糊惡心的氣息,是咒物,並且應該屬於特級偏上。
特級和特級之間的差別也很大。
「這個咒物……很強。」身為咒靈操控使,夏油傑對於咒靈的力量更能分辨,他仔細看向那個咒物,「很強,而且……不像是自然誕生的咒靈。」
五條悟點頭,表情是難得的嚴肅:「這是由人類轉變成的咒物。」
「……」千離懷疑自己聽錯了。
「人類轉變而成的咒物?」她驚訝的重復了一遍,「咒物不都是咒靈變得嗎?人類?」
關於這點,硝子從口袋裡拿出一盒煙,抽出一根在嘴裡叼著,一晚上沒睡,需要提提神了,「介意抽煙嗎?」
說是問話,其實只是詢問千離。
千離搖搖頭,硝子點上煙,開口解釋到:「咒物分成兩種,一種是咒靈封印變成的咒物,一種是咒術師利用特殊咒術把自己變成咒物。」
「人類變成咒物,如果再復活,還是人類嗎?」這些知識可不是網上能隨便看到的,千離皺著眉問道。
「咒物復活還是依靠人體,人類變成的咒物依靠人體復活,還是人類。」硝子給出這樣的答案。
這樣的說法,千離還是第一次聽到,她皺起眉:「那麼咒靈變成的咒物依靠人體復活,還是咒靈?」
「對。」
她肯定的千離的說法,吸了一口煙,混沌的大腦稍微清明了那麼一點點。
「不過,這東西肯定不是佐藤自己吃下去的吧?佐藤現在怎麼樣了?」後知後覺,佐藤不在的千離問了下自己的財主。
「麻醉藥還沒過,在昏迷,身上的傷口已經用反轉術式修復過了。」對於硝子來說,今天的手術除了不知道咒物在哪個位置不太好找之外,其實連手術都稱不上。
她說完,看向夏油傑和五條悟,她知道這兩位同期一直在處理咒術界叛徒一事,不過具體進行到什麼地步她並不清楚,只是知道,他們在尋找一個叫「羂索」的人。
「是被人喂下去的。」五條悟上下拋著咒物,六眼盯著咒物,眼底神色不明,沒想到關於羂索的線索就這麼猝不及防的出現了。
咒術界高層遠比相信中的更加錯綜復雜,不僅有御三家的人,還有很多其他組織的。
夏油傑看向五條,他為不可查的點了點頭。
「那大概不止佐藤一個受害者吧。」千離支著下顎,若有所思的說到:「如果佐藤是因為天與咒縛無法讓咒物寄宿,那麼其他的人是不是在吞下咒物立刻變成咒靈?或者吞下咒物後昏迷不醒,等到特定的時機再被喚醒?」
並不了解咒術界的千離漫無目的猜測。
「昏迷不醒嗎?」夏油傑順著千離的思路開始思考:「全部變成咒靈不太可能,特級咒靈的咒力波動很好被監控,監督不可能一點都沒發覺,那麼就是昏迷不醒?」
「按照虎杖說到,羂索在未來也發動了無為轉變,也就是說,他從現在就已經開始鋪墊了?」從虎杖那邊得來挖到過不少有用的消息,五條悟語氣淡漠的誇了一句:「腦子不錯。」
「所以他是准備繼續發動變革?」
兩人討論起千離聽不懂的話題,不過大概能了解。
「是反派決定毀滅世界嗎?」她問道。
五條悟豎起一根指頭:「是創造只有強者的世界。」
「……那普通人呢?」
「殺死。」
聽到五條悟如此干脆利落的回答,千離沉默,她覺得說這話時的五條悟也很像反派,因為他完全沒有任何情緒波動。
說起來……
咒術界這麼危險真的沒人阻止一下嗎?
我贊同七海的話
第59章
到底誰追老婆?
日暮千離成為了高專掛名學生。
任務回來的七海和灰原在知道這事後,都微妙的感嘆了一句:「夏油學長的速度很快啊。」
確實很快,才幾天,千離已經被忽悠的成為了咒術師。
感覺或許某一天醒來,有人告訴他們,千離要和夏油傑學長結婚,他們也不會表現的太驚訝。
可以准備禮金了,回頭問問其他人禮金包多少。
作為高專現階段,唯一的女性咒術師硝子也很滿意,眼前年輕不少的千離不認識她,不過沒關系,對方性格很好,溫柔開朗,比起兩個只會給她增加工作量的屑DK來說,完全不是一個檔次的。
所以她很開心,千離能夠加入高專。
唯一不滿意的大概也只有某只大貓,因為他覺得傑的進度太慢了。
他恨不得傑今天結婚,明天生娃,好讓千離告訴他大狐狸到底被封印在哪裡,畢竟他又不能真的砸了千離的家。
「我說,傑。」
晚間,夏日的風終於散去,涼爽且不悶熱的夜晚,高專宿舍內。
在夏油傑房間,完全不把自己當做外人的五條悟咬著糖果,一用力,咬的哢哢作響,表情相當不爽。
心情甚好的夏油傑抬頭看了眼,倒是好心情的理會了他的無理取鬧,問道:「怎麼?」
五條悟湊了過來,霜白的短發落在額間,那雙蒼瞳居高臨下的看著夏油傑。
兩人間的距離很近,是可以一擊必殺的距離。
夏油傑淡定的看著他。
淺紫對上蒼藍,從容不迫。
早已熟悉五條悟的風格,他甚至沒動。
「你太慢了傑。」開始碎碎念的大貓鄙視之,「你這樣很容易失去小千離的。」
「……」被說慢,和被說不行一樣惹人討厭。
夏油傑眯起眼,冷笑兩聲,伸手摁住五條悟的腦袋,把他往旁邊推過去,他對男的沒想法,再好看都沒想法,尤其這男的還是五條悟的時候。
一開口毀三觀,完全看不出男神氣場,五條悟碎碎念道:「你這樣得什麼時候才能追到千離,這很耽誤我找大狐狸,也不知道大狐狸現在怎麼樣,一個狐狸孤單寂寞的被封印起來……」
有的時候,五條悟的腦回路確實不是一般人可以理解,像一只貓,反復無常。
「我要把神社拆了!」五條悟理直氣壯的站起身,語氣帶點認真。
夏油傑從不懷疑這家伙的執行力。
有點頭疼。
畢竟說起來早稻御禾(也就是五條悟蓋章的老婆),現在是千離神社內被封印的神使,這一點五條悟和夏油傑早就調查出來了,一般來說,這種被封印的生物大概率是做過什麼窮凶極惡的事情,小部分是因為人類的貪念。
雖然他們不知道早稻御禾是為什麼被封印。
但,早稻御禾被封印在千離家神社是毋庸置疑的事實。
「我說悟……」夏油傑難得嚴肅的看向他,「你就不懷疑,早稻御禾是什麼凶獸?」
即使未來的他們真的在一起,有了名為奈緒的孩子,但對方是個狐妖這一點就很難讓一般人接受,那可是狐妖,正宗的妖怪。
就最多比咒術師愛上咒靈的詭異感弱一點。
對此,五條悟只是給了個他狐疑且奇怪的眼神:「有什麼關系?反正我是最強的。」
十年後的他能做到的事,現在的他同樣也可以。
夏油傑盯著他看了幾秒,最後只是無奈的笑了笑。
果然自信張揚,唯我獨尊的才是五條悟。
「我會努力的。」最後,夏油傑只是這麼說了句,畢竟追老婆這種事,他還是第一次。
五條悟的眼神充滿了質疑。
對此,夏油傑只能當做看不見了。
第二天一早,夏油傑乘坐咒靈出現在千離所在大學附近,昨晚他研究了一下各種戀愛論壇,學習了不少有用的知識,准備和對方來個偶然相遇增加好感。
他摸了摸下巴,按照他的長相和外貌,應該挺有機會的吧?
第一次做這種事的夏油傑有些緊張,剛到教學樓下,就看到了千離從教室走出來,還沒來得及開心,緊接著就看到顯眼包五條悟……
沒錯,就是五條悟。
打招呼的動作戛然而止,夏油傑微笑的表情僵硬住。
他難道是沒睡醒?
事實證明,和五條悟相處絕對不能放松警惕。
不遠處,溫潤柔美的少女身旁跟著一位霜白短發的少年,兩人的長相都屬於精致無雙的類型,在陽光下,連發色都顯得有些相似。
身材高挑,模樣艷麗的少女搭配俊美少年,再加上五條悟明明身影挺拔如青松,卻總愛吊兒郎當的姿態,像極了戀愛偶像劇的畫面。
溫潤大小姐VS桀驁不馴少年。
不得不說,光看外貌,日暮千離和五條悟是相當般配的,所過之處,幾乎所有路人都會不約而同的轉頭看去。
毫不誇張。
就像是在大街上遇到兩個頂級明星一樣讓人驚嘆。
大清早趕來,結果看到這糟心畫面的夏油傑咬碎了牙。
千防萬防,家賊難防。
他冷笑一聲,決定直接把五條悟揍一頓再說。
完全不知道夏油傑也來了,正在自己努力攻略千離,甚至不惜一晚上刷完了幾部乙女游戲給自己找找手感,五條悟今天也在努力的尋找大狐狸在哪裡。
而被黏上的千離其實感覺還好。
五條悟這家伙雖然囂張自我,不過還蠻親民的,又有著少年特有的囂張氣,以至於千離會不自覺的把他當成自己養的狐狸,雖然以性格來說,對方更像是貓。
當然,她也是存了點私心的,和特級咒術師,還是從古老家族出來的特級咒術師搞好關系,簡直是百利而無一害呀。
介於兩人各懷鬼胎,所以相處的還算不錯。
遭遇到美艷暴擊的路人也滿足了眼福,心滿意足。
「五條君沒任務嗎?」結束完早上的課業,就被對方抓了個正著,千離倒是沒其他想法,就是好奇他不忙嗎?
咒術師不都是很忙碌的存在嗎?
五條伸了個懶腰,穿著的自然是高專校服,語氣散漫,帶著點漫不經心:「不想做。」
還是只很任性的貓。
「所以五條君——」
話還沒說完,就被對方打斷:「直接叫我悟就可以了。」
根據乙女游戲,拉進雙方關系第一步,互稱名字,不太懂怎麼跟人做朋友,不過五條悟不在意。
千離也沉默了,在O本互相稱呼名字是一件親密的事情,當然她不會自戀到以為對方對她有什麼想法,不過他也太自來熟了吧?算上今天,他們其實也就見過四面。
對方的沉默讓五條悟流露出疑惑,平心而論,他那張臉還是很好用的,尤其是當他拿下墨鏡,用著那雙蒼藍的六眼看著別人時,很少有人能抵抗來自五條悟的美顏暴擊。
「怎麼?」他問道,語氣從容像是在說一件不值得在意的小事。
這倒是讓千離不好說什麼,只能從善如流道:「悟,所以你找我有什麼事?」
「做朋友。」某人說的理直氣壯,倒是讓千離愣住。
她沒見過這麼要求做朋友的,有點微妙,她抵唇笑了下:「好啊,那悟早上來找我是有事嗎?」
昨天才答應加入咒術高專,今天就被這位特級咒術師堵了家門,要說對方沒事,千離是不信的。
「你家封印——」話還沒說完,半片陰影落下,
氣勢洶洶的夏油傑出現,一手攬住五條悟的肩膀,皮笑肉不笑的:「悟,你為什麼會在這?」
「來找千離,傑才是,你為什麼在這?」五條悟皺著眉,吐槽道:「你是噴香水了嗎?」
夏油傑:……來人殺了五條悟吧,實在不行,封印也可以。
眼看兩人的氣氛越來越不對勁,附近的路人也紛紛好奇的看來,生怕兩位咒術師一個心情不好讓她的大學生活毀滅,千離迅速說到:「悟,夏油君吃早飯了嗎?要不要一起吃個早飯?」
悟?
夏油君?
夏油傑本就不算大的眼睛硬生生瞪大,滿臉不可思議的盯著五條悟,等下,就這麼一早上時間,這家伙到底干了什麼?讓千離的稱呼,直接從五條君變成了悟?
他還是那個夏油君!
靠!
這回,夏油傑是真的想打死五條悟了。
不留余地的那種。
「好啊。」察覺到夏油傑的不爽,五條悟幾乎是下一秒就反應過來對方不爽的原因,笑的更開心了,貓這種生物總是充滿著各種糟糕的念頭。
他找不到大狐狸,夏油傑也別想那麼快追到老婆。
他是絕對不會允許自己吃狗糧。
昨晚一口氣通關了數個乙女戀愛修羅場,五條悟心黑的能滴墨水了。
而夏油傑憑借著自己多年來對五條悟的了解,輕而易舉的就從對方的眼神中看出了對方的意思,要麼趕緊幫他找大狐狸,要麼一起單著。
別想背著他脫單。
很好,這個很五條悟。
貓似的瞳眸掃了眼不在狀況的千離,余光又看向怒氣值穩定上升的夏油傑,某個有趣的念頭在他心底升起。
五條悟勾起嘴角,露出愉悅且輕快的笑容,單手壓在千離肩膀上,語氣輕快的說到:「好呀,千離~我還沒吃過大學食堂。」
「悟,也准備高專讀完直接當咒術師?」不是很了解咒術界,千離詢問道,她的聲音不似一般少女的軟萌,反倒是清冷的類型,不過對熟悉的人倒是帶著一股溫和。
「是喲~千離也來做咒術師的話,會很有趣。」這句話倒是認真地,可以看到賈森氣的樣子超有趣的。
兩人的聊天甚至稱得上其樂融融,被拋在一旁的夏油傑面無表情,看著和千離往食堂方向走去的悟,咬牙切齒。
這到底是誰追老婆?!
早飯吃的還算愉快。
在知道千離竟然喜歡玩游戲後,五條悟十分自然的和她交換了聯系方式,還順帶加了游戲賬號,甚至約了一起打游戲。
這讓本就不爽的夏油傑開始懷疑,五條悟這家伙是不是故意的。
三人過於出色的樣貌在食堂也引發了一場不小的轟動。
五條悟和夏油傑都被妹子堵著要聯系方式,不過都沒給就是了。
等三人撤退時,佐藤卻出現,自從取出咒物後,她就恢復了正常的校園生活,雖然還是很害怕人和黑暗的地方,但是比之前的動不動被嚇得瑟瑟發抖要好多了。
「日暮桑,麻煩等等——」
聽到身後傳來的動靜,千離回頭看去。
佐藤一路小跑著過來,氣喘吁吁的把一張畫冊遞了過去:「那個,謝謝你們幫我,這個我不知道你們用不用得上。」
千離接過,是一張素描畫,裡面的是個男人。
「我、我把之前的夢畫了下來,那個人好像是這個樣子。」佐藤說完,九十度鞠躬:「謝謝你們幫我把那個東西取出來。」
說完也不等回話,她就又跑走了。
她不想摻和那種可怕的事情,把畫冊給對方也是想還人情,其他的她一點都不想知道。
千離顯然也知道佐藤的想法,並沒有強拉著她的念頭,「佐藤她會不會遇到危險?」
「我有在她身邊放咒靈監視。」夏油傑迅速回答,微妙的希望在千離面前多刷點存在感,最起碼,早日把夏油君變成傑……
五條悟這個狗家伙!
「這個應該你們比較需要吧?」沒意識到眼前少年難以言喻的情緒,千離只是看了眼那張畫像一眼就遞給了五條悟和夏油傑。
畫像上是個男人,嚴格來說,是那種丟在人海中都不會叫人多看一眼的類型。
很普通,卻也不普通,他的額頭上帶有一道橫跨整個腦門的分割線。
夏油傑和五條悟看到的瞬間,立刻響起虎杖說的,羂索的額頭有術式留下的痕跡,一道縫合線,縫合線內的大腦才是羂索的本體,除此之外的肉身是隨時可以替換的。
嚴格來說,羂索既不是人,也不是咒靈。
他更像是介於兩者之間的生物。
三人收起畫冊往學校外走去,有些東西不方便在外面交流。
「說起來。」千離頓了下,見四周人不多,問道:「羂索,你們要找的那個家伙,他的咒術有時效性嗎?比如寄宿的肉體只能持續一段時間嗎?畢竟嚴格來說,寄宿的身體應該算是屍/體吧?會腐爛不是很正常?最多利用咒力緩解腐爛的程度?」
「有可能。」五條悟認真起來時相當靠譜,六眼被隱藏在全黑的墨鏡之中,雙手插兜,「羂索換肉/體的頻率確實很高。」
「一般逆天改命的咒術都是有限制,越強大的咒術越是如此。」和生來便刻在靈魂或者肉體裡的咒術不一樣,用來逆天改命的咒術不是沒有,只不過施術者和承受者一般都要承受相當可怕的因果數。
幾人隨意的說著,實際上對於羂索的術式依舊摸不著頭腦。
咒術高層確實有被滲透,但羂索這家伙就像是陰暗下水道的老鼠,沒有徹底抓到之前,只能看到它殘留的尾巴。
千離微妙的有一種自己要面對大BOSS的感覺。
出了校門,夏油傑帶兩人七拐八拐走到沒有人煙的小巷,放出咒靈,准備帶兩人會高專。
剛加入高專,千離雖然只是掛個名頭,該走的流程還是得走。
咒靈騰空而起,不消片刻就飛到了雲層之上,用咒力創造擋風結界,夏油傑坐在咒靈身上給千離稍微科普了一下咒術界的規則。
說完,微笑著接了句:「要是千離不介意的話,叫我傑就可以了,高專學生很少,每屆只有三四個人。」
啊——
千離看向對方,比起性格更加外向自我的五條悟,夏油傑給人的感覺更像是腹黑的溫潤公子,是她不太敢招惹的類型。
因為,你永遠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就被對方帶到了溝裡。
於是乎,千離微微一笑,端坐在咒靈身上的少女伸手把耳畔的碎發撩到耳朵後,盈盈一笑,配上姣好艷麗的容顏,頗有種不動如山的穩重:「不了吧,叫夏油君比較顯得尊重,畢竟夏油君是咒術界唯三的特級咒術師之一。」
「噗——」五條悟沒忍住,笑了。
他是真沒想到,傑會被拒絕。
萬萬沒想到,自己竟然會被拒絕的夏油傑心底一口血。
用盡全力維持著自己溫柔人設,夏油傑咬碎了一口牙,就算死,他也要把五條悟燉了喂狐狸。
這家伙,簡直是他追老婆路上的絆腳石。
到了高專,五條悟和夏油傑帶著千離來到校長室門口。
「別擔心,只是一些簡單的問題。」
「以你的實力不用擔心。」
五條悟和夏油傑同時開口,說完,夏油傑皮笑肉不笑的看向摯友,伸手攬住五條悟的肩膀,陰惻惻的笑了笑:「說起來,我和悟也有點事情要談,等結束了我們再來找你。」
「傑,你這家伙難道是寂寞了嗎?」不僅不怕死,還在緊要關頭挑釁,不得不說,五條悟是個狠人。
看到兩個少年打鬧的離開,千離倒是沒什麼太多想法,看著眼前的木門,想了想,伸手推門而入。
和想像中感到辦公室截然不同,硬要說的話,裡面的建築風格更像是神社正殿,只不過裡面既沒有擺放神像,也沒有擺放參拜用的香,只有一堆毛絨玩具,和一位全身穿著黑色高專老師服的男人。
「您好。」千離不用想也知道,對方肯定就是咒術高專的校長。
雖然她也想過,高專校長不太可能是儒雅的男子,但也沒想到竟然會是帶著墨鏡,神似黑社會老大的存在。
尤其這位黑社會老大還一本正經的在扎毛氈。
非常沉迷,即使千離進門也不見他停下。
身後的大門在千離進入的瞬間被關上,屋內是古色古香的全木結構,沒有電燈,用的都是蠟燭。
「是日暮千離吧。」對方連頭都沒抬,手上依舊在扎著毛氈,身邊橫七豎八的擺了一堆,「我是東京高專校長夜蛾正道。」
「夜蛾校長好。」相當上道的千離微微彎腰問好。
夜蛾扎毛氈的手頓了下,倒是不知道那兩個小子從哪裡把這個時候的千離騙過來的,他以為很久才會再見到對方,平心而論,他對千離的印像不錯。
冷靜溫柔的咒術師很少,即使是硝子這種輔助系咒術師也和溫柔沒什麼關系。
「你,為什麼要當咒術師?」即使他對對方感官再好,面子上的工程還是需要走一走。
這應該算是面試?千離認真起來。
畢竟這關乎這她接下去到底有沒有外快可以賺。
她思考了會兒,最後還是老實回答道:「其實硬要說保護世界,保護普通人這樣的想法,說實話我沒有,我只拯救想要被拯救,做好被拯救的人。」
「……」夜蛾以為對方會和夏油傑一樣的世界觀,沒想到對方的性格和五條悟類似。
應該會比五條悟好管束吧?
想到那些令人頭痛的賠償單,夜蛾微妙的有種不太好的預感。
在夜蛾和千離交流的時間,五條悟被夏油傑拖到了操場。
二話不說,上去就干。
五條悟顯然是知道自己今天干的事讓夏油傑炸毛了,不過身為惡趣味的貓,即使知道,也不代表他會改,仗著無限性術式相當自在的應付傑的拳頭。
「極簡領域——」
上火的夏油傑難得動了真格,直接中和了五條悟的無下限,一拳揍在了他的腹部。
五條悟趁機格擋。
「我說傑,你認真的啊——」他眨眨眼,那雙蒼藍的眼中透著一絲無辜,臭不要臉的說到:「我可是在幫你追老婆。」
說到這個,夏油傑更氣了。
本就稱不上大的狹長眼眸透著殺意,咬牙切齒:「不需要!」
「這叫助攻助攻。」直接跳出夏油傑的攻擊範圍,某人繼續喋喋不休,「我可是研究了一晚上的乙女攻略游戲。」
這種話聽起來更讓人不爽,夏油傑眯起眼,包裹著咒力的拳頭毫不猶豫的襲向五條悟。
這種攻擊自然是被輕易的擋住。
猶如狂風暴雨般的輸出傾斜而來,逐漸上頭的兩人干脆收起咒力,以存粹的肉體開始較真。
等夜蛾和千離聊完結束時,就看到陽光下,扭打在一起的兩位特級咒術師。
「我這是幫你追老婆!」
「滾!」
「傑,你很無理取鬧哦。」
「呵呵」
聽著兩人幼稚的吵架,千離的表情格外麻木,微妙的扭頭看向一旁的夜蛾校長,微笑的詢問:「咒術師之間要是發生感情問題,影響到工作可以拒絕合作嗎?」
夜蛾沉默。
他響起早上特地叮囑他要自己帶千離任務的夏油傑。
……還真是任重道遠的追妻之路啊。
第60章
不會太久
成為咒術師的速度比想像的要快一點。
在通過夜蛾考核後的第二天,就有專門的監督來對千離進行等級評測。
評測任務是祓除一只二級咒靈,原本千離還有些擔憂自己會不會太弱,結果一上手發現二級弱的厲害,五分鐘解決進賬26W後,她悟了,有點後悔沒有早點加入咒術界。
原來她天生適合咒術師行業?
看著手機上的轉賬信息,這妥妥的,能讓她掙脫貧困線啊。
等級評測等級出來,制作證件差不多要三天,在這期間夜蛾給她指派了任務搭檔,夏油傑。
「夏油君請多指教,不過那個,特級咒術師也需要搭檔嗎?」對於接受特級咒術師成為自己搭檔倒是沒什麼,不過是不是有點大材小用了?
夏油傑依舊維持著那風輕雲淡的溫柔笑容:「新人的話一般會有搭檔,不過高專人少,在校生目前只有九人,硝子是反轉術式擁有者不參與任務,其余的人都是三級二級,和你的任務等級不搭,所以我會暫時性的成為你的搭檔,非必要不出手。」
「當然,只要我不出手,任務金都是你的。」最後他還補充一句。
忽悠人這塊,夏油傑還是可以的,看似溫和的少年不動聲色的扯了扯嘴角。
沒想到有一天,他竟然會瘋狂曲線救國追老婆。
在知道對方缺什麼的時候,乘其不意的攻略是最快的,這一點是夏油傑在戀愛論壇裡總結的。
果不其然,千離沒什麼猶豫的答應下來,甚至可以看出心情很好。
很難想像,溫柔系的千離屬性竟然是和冥冥一樣的守財奴。
現在的美女都這麼讓人迷惑了嗎?夏油傑覺得要是她們兩個見面一定會很有共同語言。
無論怎麼吐槽,夏油傑和千離綁定做任務搭檔一事暫時定下。
在知道千離加入高專,七海和灰原發來祝賀,並表示想看下對方,主要是灰原迫不及待的想要見見千離,於是原本計劃是夏油傑帶千離了解任務流程的下午,七海、灰原、硝子、五條,全員到齊。
除了一年級真的是全員到齊。
夏油傑再次感受到青筋直跳的暴躁感,他是准備下午兩人單獨在一起的時候刷個好感,但是現在……
這群家伙真的不是故意的嗎?
完全沒有想這麼多,千離倒是很樂意見見未來的同學們。
不過——
見到之後確實是蠻震驚的。
她發出來自正常人的感嘆:「……高專只有這麼幾個人嗎?」
不外乎千離震驚,主要是她沒想到所謂的歡迎宴,滿打滿算加上她也才六個人,在大學都不夠小組分組成員數量的。
結果在高專已經是二三年級全部人數,還是算上她才六個人。
就感覺……自己是不是真的入了個坑,反正感覺挺微妙的。
克制矜持的七海衝著千離點了點頭:「你好,我是七海建人,二年級生。」
「我是灰原雄,也是二年級的。」
「家入硝子,三年級生,是這兩個人的同期。」
三人依次進行了自我介紹,意外的令人感覺挺溫和的,並沒有一般的咒術師給人那種倨傲的感覺,千離放下心來,嘴角揚起笑:「你們好,我叫日暮千離,之前是巫女,現在是咒術師……不過我已經大學了。」
千離本身的年紀和家入硝子差不多,18歲,不過她小時候跳級過,所以現在大一。
事實上,咒術界對學歷是一點都不看中,高專的設立還是因為學生年級太小的話不合適,放安全區養養,等差不多了再拉出去干活。
「既然來了新的學姐,那我們晚上去慶祝吧!」蘑菇頭少年灰原熱情滿滿。
五條悟也半屬於熱情的類型,但很顯然,兩人的熱情完全不是一個檔次。
比起外面熱情內裡冷淡到不行的五條悟,灰原雄看起來更加表裡如一一些,看起來更像是女大學生喜歡的奶狗類型,千離心底不動聲色的想到。
七海對千離的感覺很不錯,無論是未來的那個還是現在的這個,畢竟比起不靠譜的學長們,溫柔嫻靜的少女總是更能奪得好感,於是他也順著說道:「可以一起吃個晚飯。」
「就去經常去的那家吧。」五條悟擺弄手機准備定位置。
硝子沒意見,只是問了句:「千離能喝酒嗎?」
「可以,酒量還不錯。」
幾人興致勃勃的交流起晚上要去哪家店吃,反倒是一旁准備晚上給千離說一下咒術界規則的夏油傑愣在一旁。
「……」他覺得那群人是故意的。
最後歡迎會肯定是要有的,大家浩浩蕩蕩的出了高專,連請假條也沒寫。
千離是不知道,其他人是壓根不在意,即使後面想起來的七海,也覺得這事可以直接甩鍋給兩位學長而沒出聲。
高專在郊區這一點千離也是早就知道的,但她沒想到,咒術師出門竟然是靠跑的……
當她極速跳躍在樹叢之中時,迎面而來的風掃過她的臉頰,咒力環繞著周身,上方是坐在咒靈身上的硝子,身旁是和她一起靠「跑」下山的同學。
「……我們為什麼不打個車?」無法理解的千離發出來自靈魂的提問。
「逃課還叫車?」灰原側頭看向千離,露出爽朗到沒有一絲陰翳的笑容:「被夜蛾校長抓到的話要寫檢討的。」
「我們……這是在逃課?」驚呆了的千離發誓,她這輩子沒有逃課過,雖然嚴格來說她不屬於高專的學生。
五條悟看過來,比起需要用盡全力調動咒力奔跑的千離、七海、灰原三人,他和夏油傑則顯得游刃有余的多,「是啊,小千離沒有逃課過嗎?」
語氣輕快,還夾雜著微妙的看好戲的感覺。
完全不知道怎麼回答的千離扯了扯嘴角。
說實話,她其實是個好學生來著。
被拐帶的好學生朝著不知名的方向一路疾馳,脫離高專範圍後眾人倒是沒准備直接跑去銀座,還是老老實實打了個車,八人座的商務車。
「千離學姐是在D大讀書嗎?」灰原好奇的問道。
比起從小在家接受貴族精英教育的五條悟,其他人紛紛看了過來。
夏油傑感嘆了句:「很厲害啊。」
即使他們不需要念大學也知道D大有多難考。
「很難嗎?」五條悟坐在副駕駛,扭頭看了過來。
「很難。」連七海都肯定的點頭,揉了揉鼻梁:「要學的東西太多了。」
「說起來,七海不是也准備考大學?」灰原一句話,讓原本還算熱鬧的聊天變得悄無聲息。
齊刷刷的看向七海,表情充滿了震驚。
咒術師去考大學,等同於魯迅棄醫從文。
不是說不行,就是很讓人費解。
唯有七海一副從容淡定的模樣,「嗯,畢竟考個大學的話,未來即使不從事咒術師行業,也有替換的選擇。」
對方回話的相當官方。
第一個炸毛的果不其然是五條悟:「靠,我們這出了個叛徒!」
夏油傑的語氣倒是帶著一股能理解的味道:「以七海的性格,確實。」
「七海要是去念大學的話,能給我分配一個女搭檔嗎?」灰原開玩笑般的說道。
唯有千離一本正經的點頭,非常認同對方的話:「咒術師的福利待遇確實很差,除了工資高一無是處,工資高還是拿命換來的,沒有各種休假補償津貼也就算了,連基本的福利都跟不上,七海君我很支持你轉業。」
夏油傑:……
五條悟:……
這家伙是認真地啊。
七海跟著點點頭:「確實,在福利待遇這一塊,咒術界做的比普通公司更差勁。」
「其實這麼說的話,留校當老師是個不錯的選擇。」突然感覺這群咒術師裡竟然有一位和自己三觀非常接近的,千離雖還是那副溫柔帶笑的表情,但顯然沒有那麼疏離。
「當老師嗎?」七海皺眉,咒術高專的老師其實一般,但是津貼不錯。
兩個人就工作福利待遇和未來工作計劃愉快的聊了起來。
畫風有點突兀,但又有一種莫名其妙的和諧。
圍觀一路的硝子露出一副慘不忍睹的表情看向夏油傑,一手拍在他的肩膀上,語氣沉重:「加油。」
五條悟有樣學樣:「加油。」
灰原也想,但是看到夏油學長漆黑的臉色,忽然就沒膽子了。
「閉嘴!」夏油傑頭疼。
他覺得有這群家伙在才是他追老婆路上最大的絆腳石。
不過千離確實和七海聊的挺開心的。
七海微妙的有一種,日暮學姐配夏油學長有點吃虧的感覺。
從郊外到銀座差不多一個小時,等幾人下車時已經是下午了。
西斜的陽光,幾人就穿著高專校服就出來了,唯一穿著便裝的只有千離。
「總感覺混在一群高中生裡面有點小尷尬。」難得開玩笑的千離輕咳一聲,倒不是真尷尬,就是少女們的目光著實令人感覺火熱。
當然火熱的對像不是她和硝子,而是那四位高專生們。
顏值能打,到哪兒都是關注點。
怕真被人圍起來,幾人迅速跑路。
這群人也沒選擇普通人開的店鋪,而是特地選了離職監督開的店,畢竟咒術師嘛,總是和普通人隔了一層。
而千離也徹底見證了什麼叫酒場文化。
看似乖巧可愛的硝子竟然是個酒霸,能夠一口氣灌400CC的,更可怕的是,看似好學生,成熟穩重的七海竟然也是,並且能和硝子喝的不相上下。
仔細來說,還是硝子略勝一籌。
夏油傑也能喝酒,但是沒那兩個喝的猛,最離譜的是看起來就很問題兒童的五條悟竟然會乖乖的喝牛奶。
就……
反差挺大的。
千離明顯是有些震驚的,畢竟五條悟和乖小孩是沒有一點相似之處,硬要說的話,只能說是長相比較具有欺騙性。
看到千離震驚的模樣,夏油傑笑著解釋道:「因為悟的術式是無下限,持續使用是破壞大腦,所以一直需要反轉術式修復自己的大腦,喝酒的話,他的大腦會失去控制。」
「所以,悟的弱點是喝酒?」不自覺的開口。
果然,下一秒就遭到五條悟反駁:「不開啟無下限我還是可以喝酒的。」
「能喝多少?」她有點好奇,碧綠的眼眸瞬也不瞬的盯著對方。
夏油傑惡趣味的撐著腦袋看向悟。
「……」啞口無言,又不想認慫的五條悟轉頭,認真地看向夏油傑:「你管管。」
夏油傑:呵,都還沒追到手怎麼管?
五條悟(嫌棄):你好弱啊。
捏著酒杯的手不自覺用力,夏油傑皮笑肉不笑的看向五條悟,這是誰的錯?
千離倒是並不在意五條悟的酒量到底怎麼樣,見他不說話,就和一旁的灰原聊了起來,灰原也是為數不多不喝酒的。
此刻在和千離聊著奇奇怪怪的話題:「千離學姐有祈禱姻緣的符賣嗎?」
「啊?姻緣?」雖然是狐狸神社,但是……她們祭拜的是稻荷神,掌管五谷登封,和姻緣好像沒什麼關系。
灰原眨巴著猶如奶狗一般可愛的眼神,充滿渴望:「有嗎?有嗎?」
「……這個得去結緣神的神廟才行,不過那種東西基本上沒什麼用。」千離小聲說道。
「欸?沒有用嗎?我還想求幾個。」瞬間喪失想興趣,灰原對小奈緒說自己十年後還單身的事情耿耿於懷,他不至於這麼凄慘吧?
「沒有用哦。」雖然不知道他為什麼想要那種東西,不過千離還是拍了拍他的肩膀,鼓勵道:「要是有喜歡的人還是要靠自己爭取,神靈會給每個人遇到正確的人的機會的。」
「……但是我現在連女孩子都看不到。」悲憤不已的灰原仰天長嘯,他真的很懷疑自己能不能找到女朋友。
聽到兩人談話的五條悟一把拉出灰原的肩膀,把他拖到一旁,嘀嘀咕咕起來。
被留下的夏油傑余光掃向一旁的千離,微妙的有一種,自家養的貓終於干了一件好事的感覺。
「還習慣嗎?」他看向身旁的少女,對方的表情也是一如既往的淡定,幾乎無法從她微笑的臉上看出任何其他情緒。
這讓同樣喜歡用微笑掩飾自己想法的夏油傑莫名有種挫敗的感覺。
他的溫和是掩飾傲慢的假像。
那麼千離的溫和呢?
是否也是掩飾疏遠的假像?
「嗯,大家都挺不錯的。」微微一笑,千離舉起杯子,裡面是啤酒。
夏油傑愣了下,隨即反應過來,跟著舉起被子碰了下。
玻璃相撞時清脆悅耳的聲音響起。
「請多指教呀,夏油君。」
「如果直接叫我名字,我會更開心一些。」
兩人的聲音一前一後響起,相比起少女的愉悅,夏油君的聲音多少帶著點無奈。
千離沒回話,漂亮精致的五官在暈黃色的燈光下更顯嬌媚。
他覺得自己有點口干。
最後的歡迎會自然是弄到很晚,除了千離回宿舍,其他人還是要回高專的,至於檢討書什麼的,就等夜蛾發現在說吧。
周末轉瞬即逝,在周一,千離收到了和夏油傑一起的搭檔任務。
雖然千離沒有想明白為什麼夏油傑異常關注自己,這一點她很清楚自己沒有感覺錯,畢竟巫女的第六感可不是開玩笑的。
咒靈祓除任務的難度不高,千離倒是不擔心,換上高專校服,准備出發。
抵達樓下時,監督的車子已經等著了,千離敲了敲車窗,車窗搖下,是個漂亮的女人:「你好我叫早川鶴禮,是負責這次任務的監督。」
長相十足御姐的女人坐在駕駛位上,單手扶著方向盤,烈焰紅唇,成熟且標准的都市女性,千離衝著她點點頭。
「你好,我是日暮千離,請多指教。」
打開後門,夏油傑已經坐在裡面,手上拿著任務平板,手指在上面滑動,他的手是典型的男性手掌,卻意外的骨節分明清晰,手掌偏厚,手指修長且靈活,另一只手則架在車窗上撐著腦袋,目光落在平板,透著股漫不經心的慵懶。
看到千離坐進來,夏油傑抬起頭,對她露出淡淡的笑,從一旁拿出早餐:「吃早餐了嗎?給你。」
還帶著溫熱,少年的溫和的笑容在密閉的空間顯得尤為清亮。
千離愣了下,掩蓋住心底的異樣,笑著接過:「謝謝,確實沒吃。」
是豆漿和包子。
監督透過後視鏡看了兩人一眼,啟動車子,發動——
「這次的任務有點麻煩。」
安靜的車內,夏油傑漫不經心的翻動這平板頁面,語氣依舊溫和,卻能感受到他的認真。
吃完早飯的千離頓了下,拿起自己身旁的平板,任務內容她之前已經看過一遍,現在又重新看:「這個咒靈已經吞噬了人類……需要救人?」
被妖怪吞進肚子的人絕對是死的不能再死,不過被咒靈吞噬……難道還能活?
「對,越強大的咒力吞噬人類的速度越快,一般我們在祓除之前會確認是否死亡。」低沉沙啞的聲音響起,夏油傑收斂起其他不必要的情緒,像是對待每一位新手咒術師一樣認真解釋道。
「救人很重要,但最重要的還是保護自己的安全,如果發現對方是遠超自己能力的咒靈,逃走是唯一的選擇。」
他的聲音很溫柔,卻又令人覺得清冷,准確來說是冷漠,車子穩穩駛向高速,逐漸升起的陽光穿透車窗落在他的臉上,顯得有些淡漠,在他說出放棄救人保全自己時,千離能感覺到,他是認真的。
「啊,別擔心,我不是毛頭小子了。」千離應了一聲,露出輕快的笑,身為巫女她無比清楚在面對自己無法戰勝的強大敵人時應該怎麼做。
她把吃完的早飯扔到垃圾袋,語氣平靜的說到:「如果我意氣用事的話,或許十年前就死了。」
這句話反倒是把夏油傑給說愣了。
眼見氣氛變得凝重,千離微微一笑:「這次任務的咒靈有什麼特性嗎?」
關於咒靈的特性任務報告書上沒有,不過她覺得身為特級咒術師應該能分析出點什麼?
「一般被祭祀召喚出的咒靈屬於惡靈範疇,這一只的話,大概是可以迷惑人的五感,精神類的咒靈比戰鬥系的要難纏一點,記住需要隨時用咒力保護自己的大腦。」
他伸出手點了點自己的腦袋,側頭,露出一個算得上爽朗的笑容:「對於我們來說,咒術或者咒力都是大腦的產物,要習慣性用咒力保護大腦。」
屬於夏油傑的低沉嗓音在密閉的空間響起,偶爾會夾雜起少女疑惑的詢問,他也會耐心且專注的為她解釋。
早川往後看去。
她和夏油傑也算是老搭檔,但很少會看到對方這麼認真的神情……
倒也不是說他之前不好,不過是覺得他對眼前的少女好到有些不正常,這讓早川不得不懷疑,高專的流言是不是都是真的。
比如……
夏油傑在追老婆的事。
車子平穩的下了告訴,一路顛簸的開到了一個偏遠小山村。
夏油傑和千離淡定下車,仿佛沒有注意到四周濃郁的咒力,很淡定。
監督從車上下來,簡單的說明了一下任務要求:「如果沒有需要拯救的,直接祓除就好,大概率進去的也活不下去,另外這個咒靈能過污染空氣,是瘴氣之類的,所以可能身為巫女的千離小姐更擅長些。」
「瘴氣啊,嗯,我知道了。」千離點頭,收斂起溫和的笑容,垂下眼眸看著底下可以說是荒無人煙的村落。
「那麼祝您武運昌隆。」
「謝謝。」
千離倒也沒什麼害怕的情緒,直接縱身一躍,往下跳去,等人迅速消失在視野之中。
放完帳,等千離徹底消失不見,早川慢悠悠看向夏油傑,略有些八卦的問道:「吶,夏油,那就是你的妻子?」
「還沒追到……」雖然有點糟糕,不過夏油傑並不想讓人誤會,被迫綁定這種事無論放在誰身上都會讓人厭惡,「所以請不要那麼說,千離會不開心。」
身為成年人,將近而立的早川自然意識到夏油傑的想法,點點頭,帶點打趣的味道說到:「那你可要加油了啊。」
夏油傑眯了眯眼,嘴角勾起笑,帶著狩獵者捕捉獵物時的自信:「嗯,不會太久的。」
第61章
對你的話,一直是真心的微笑
被咒力浸染過的村莊毫無生機,連接著大片的森林,這個村子就像是森林破開了一個小口,出去村口萬物俱滅的場景,越往裡走場面越發奇怪。。
四周草木一反常態的旺盛,明明是前天才安排村民徹底清理,但院子前的雜草茂盛到像是十多年沒人住過一樣。
千離淡定的走在沿途的路上,空洞的屋內傳出哢哢的聲音,長相醜陋的低級咒靈從屋內出現,攀附在窗框或者房梁之上,隨手扔出符紙把成群結隊的低級咒靈清空。
屋檐上、地面,到處都是咒靈留下的咒力痕跡,很明顯,即使是她這個新手也看的一清二楚,她皺起眉,覺得有點怪。
比起低級咒靈留下的零散咒力,高階咒靈的咒力痕跡太集中了,就像是停留過很久,不是一處是好幾處。
而一般一級咒靈是不會隨意更換位置,行動的底盤一般也是被限制住,不然人類社會早就出現動蕩了。
她腦海中回憶任務報告書上的內容。
「……與其信奉都不知道是什麼的玩意兒,還不如信奉我家稻荷神比較靠譜。」千離嘴上碎念了一句。
這次的任務比較奇怪,比起每次現身都會引發大面積騷動和死亡的一級咒靈,這一次的一級咒靈要「安靜」的多。
這個村子原本很窮,因為地勢緣故,農作物的生長一貫不好,但這種事情卻在他們祖先獻祭了童男女後變得好起來,按照現在的科學解釋是因為前幾年農作物長勢不好,每年堆肥,到某一年厚積薄發,不過在許多年前,這種事情自然是被編排到了神鬼論中。
獻祭男女孩童的文化就在這個村子裡流傳下來,直到O本閉關鎖/國被強行打開國門,進入科學發展世界後,這種事情才日漸少去,當然現在是科學社會,獻祭童男女這種事情明面上肯定是不能做的,但是……
「嘖,人心之惡有時候還真是可怕。」伸手把散落的短發撩到耳後,早已見慣人心險惡的千離也不免感嘆道。
拿孩子獻祭什麼的,還真是令人作嘔。
所以這一只咒靈是彙聚了孩童的怨念和成人的貪念所凝聚的怪物。
一步步往裡走去,眼前的景像變得令人捉摸不透起來,百花齊放,不同時節不同地域的花同時出現在這不大的村莊,她甚至能看到在萬千花瓣上,蹁躚飛舞,撲閃著翅膀的蝴蝶,這就像是大夏天下雪一樣讓人匪夷所思。
千離從口袋裡掏出手機,不出意料的是沒信號的。
想要問問夏油傑咒靈特性的念頭暫時放下,用靈力幻化的弓箭窩在手中,沒有污穢的咒力,反而是燦爛到讓人絢爛的綺麗場面,千離微妙的有一種不知所措的感覺。
就感覺這咒靈貌似還挺不錯的。
一腳踏入花圃,千離看向腳底怒然盛放的花卉,微妙的愣了下,然後往旁邊的空地走去。
雖然知道或許有詐,但是直接踩著花過感覺有點不太好。
【人類?】
明明四周沒有聲音,但大腦裡卻又清晰的傳出溫柔的近乎女性的嗓音,千離瞬間冷下臉,張揚肆意的面龐流露出一絲凝重,她沒發覺任何咒靈的活動!
「咒靈?」
【人類好像是這麼稱呼我們的,特級咒靈是嗎?】
那道聲音倒是顯得格外溫柔。
心往下沉了沉,說起來……特級?一級咒靈還是依靠戰鬥本能沒有思想的存在,原來特級已經具備了和人類交流的能力嗎?完全不清楚咒術界咒靈分級差別,千離眯起眼,戒備的看著四周,嘴上說著:「嗯,確實是只稱呼級別,不滿意嗎?難道你有名字?」
她用著隨口玩笑的語氣,企圖給自己爭取一些時間,她完全找不到對方的藏身之所。
看來這次祓除的任務難度有點高了啊。
【名字?花御。】
對方卻真就老老實實的告訴了千離名字。
這讓原本准備隨時攻擊對方的千離微妙的愣了下,這家伙真的有名字?特級咒靈的智慧程度已經可以比擬人類了嗎?
【你很驚訝?】
「……那確實,畢竟我才知道原來咒靈也是有名字的。」
有智慧和無智慧,能交流和不能交流,那完全是兩種概念。
弱肉強食是沒錯,但是如果是兩者都有智慧,那麼這就不是單方面的狩獵,而是種族之戰了。
種族之戰啊……
聽著就很糟糕。
【我們不稱呼自己為咒靈。】
我們?
她敏銳的捕捉到對方話中的漏洞,身為有智慧的特級咒靈,千離自然不可能覺得對方是口誤,最大的可能性就是如它所說,它有同伴。
能結伴、有智慧、能力強、厭惡人類。
這簡直就是電影裡反派經典配置。
她忍不住咋舌。
「那你們怎麼稱呼自己?新人類?」她往前走去,一邊走一邊問到。
花海之中彌漫起淡淡的花香,因為花的品類太多,味道反而顯得雜亂,同樣雜亂的味道可以很好的隱藏一些特殊氣味,從踏入花海開始,千離就一直保持著用咒力和靈力循環保護自身的操作。
【新人類?或許吧。】
對方無論是聲音還是語氣都分外平和,平和到,讓千離有一種自己其實可以坐下來和它聊聊天喝喝茶的錯覺。
「你不出來嗎?」千離開口,目光在紛飛的花圃和破敗的四周來回打量,不得不說,她找不到對方隱藏的地方,咒力痕跡被很好的隱藏,完全無法發覺任何漏洞。
她找不到對方。
這可不是什麼好消息。
花御沉默了下,最後不知道出於什麼考慮,它還是出現了,類人型咒靈,眼睛的位置是兩個樹杈,左邊的胳膊被一塊布一樣的東西包裹著,它的身上無法感受到咒力,反倒是更偏向於自然的靈力氣息。
而它出現的方式也很引人注意,它是從地底冒出來的。
站在花圃之中,雖說怒然盛放著的鮮花和它本體強壯有力的形像帶著違和,但兩者的氣息確實渾然天成。
這個咒靈……很難殺。
「我以為你不會現身。」千離故作鎮靜的繼續聊著。
花御沉默了下,比起一般咒靈的暴虐,花御的性格同樣符合它的氣息,更偏向於自然的平和,它掃了眼眼前的少女,只是說了句【你沒有踩到它們。】
回過神的千離往下看,確實自己並沒有踩到任何一株花。
「……」就微妙的有一種,咒靈比人類還懂得保護自然、花花草草的微妙,讓人有點啞然。
這反派感瞬間就被人類拉滿。
「有點麻煩。」千離嘆氣,話不多說,舉起弓箭:「雖然你看起來無害,不過殺死四個人,毀滅一個村子的罪惡不是那麼簡單可以算完的,我會祓除的快一點,讓你不那麼痛苦。」
隨著她逐漸冷淡的語氣,由咒力鑄成的箭矢射出,帶著破魔之勢。
絢爛的花圃發生震動,無數藤蔓自地底攀湧而起,千離察覺到的瞬間直接躍起,在空中翻身定位,跳在了其中一根粗壯的藤蔓之上。
眨眼間,戰場遍布藤蔓,百花凋零。
她現在要收回咒靈能更保護環境的言論了,這破壞欲不愧是咒靈。
花御消失在原來的未知,千離迅速低頭,蹲身錯位,藤蔓貼著她的腦袋襲去,花御行動迅速。
另一邊,夏油傑和早川在車邊等著。
早川看了眼時間,「你覺得怎麼樣?」
「一級的話,千離沒什麼問題。」話雖這麼說,但還是有些不放心的夏油傑其實派遣了一只十分擅長隱藏和躲避的二級咒靈,他把手放在眉心,開始嘗試和咒靈共享感官。
畢竟他不是冥冥那種天生帶烏鴉術式的咒術師,想要和咒靈共享五感需要絕對安靜的環境,戰鬥中是肯定無法使用。
下一秒,原本淡定從容的男子瞳孔微縮,咒力傾瀉,在早川還未反應過來的瞬間,肅聲道:「評測有誤,是特級咒靈。」還很強!
哈?早川驚訝,立刻拿起平板計算機,「夏油前輩你這邊?」
「我去支援,你安排監督負責售後。」感受到自己派去監控的二級咒靈被祓除,夏油傑沒多猶豫,直接縱身一躍,在半空召喚出高級咒靈往戰鬥地點飛去,徒留懵逼的早川站在車前。
早川:……不是,我現在該做什麼?
夏油傑來的很迅速。
目光落在底下來回交錯廝殺的兩道身影之上,銀白的長發在空中刮過,比起記憶中更加青澀的身影此刻正和一只長相獨特的咒靈糾纏在一起。
特級?
「我說——這麼無視我,是不是不太好。」單手插兜的夏油傑出現在戰場之中,手掌翻轉,擋下來自花御的攻擊,大半的力道被他卸去。
身形修長的男子擋在她身前。
第一次被人救場,饒是千離這種單打獨鬥慣了的都感覺松了口氣。
她不是殺不死對方,不過殺死對方的代價大概是自己也會送去半條命。
千離目前的狀況也稱不上好,但也不算差,最起碼躲的挺游刃有余的。
看到夏油傑出現時還稍微愣了下,也就是這遲疑的一秒,瞬間被對方擊出的黑色種子擊中,在身側迅速爆炸開。
不得已只能往後退去的千離直接被砸在牆上,直接砸了三四面牆才穩穩停住。
直接跳下的夏油傑心動迅速,立刻擋在對方身前擋住了花御的藤蔓,塵埃四濺,遮擋住雙方視線。
數只咒靈眨眼間被放出,特級玉藻前穿著華美十二單擋在花御面前,硬抗住了對方是輸出。
沒想到殺人不眨眼的花御竟然遲疑了一下,空靈的聲音再次直接進入大腦【同類?】
已經被馴服的玉藻前自然不可能對它的話做出應答,磅礡的咒力席卷而來,身後浮動這數條由咒力構成的尾巴。
玉藻前擋住花御的攻擊。
夏油傑扶起千離,腹部被擊中導致有些狼狽,千離搭著對方的手起身,語氣有點不妙:「特級咒靈都有智慧嗎?」
「……」吸收過不少特級咒靈,有些確實能夠說簡單的話語,但是若要說智慧……
「有一定的智慧,剛誕生的特級像孩子,吸收了人類負面情緒後會逐漸成長。」夏油傑簡單明了的解釋了一遍,目光死死的盯著灰塵之中,那個智慧高到離譜的咒靈。
「它好像有同伴。」千離捂著腹部,剛剛強行用咒力阻擋了一波,不然現在她的腹部應該已經破了個口子。
夏油傑不動聲色的瞥了繪裡一眼,語氣平靜的說道:「還好?」
「嗯,還好。」
兩人沒多閑聊,花御也不會給兩人閑聊的時間,巨大的藤蔓從地底竄出,龐大的枝干搭配著靈巧且迅速的抽打,打斷了兩人的廢話。
千離趁機跳到高一點的屋檐上,居高臨下的看著下面的打鬥畫面。
被咒靈糾纏著的花御顯得很煩躁,想下手殺死,又有些遲疑,在玉藻前和姑獲鳥雙重打擊下步步往後退去。
啊,就像是人類自相殘殺會遲疑一樣,此刻那個名為花御的咒靈給她的感覺也是如此。
千離對於腦海中突然冒出的想法打了個哆嗦。
左右格擋,避開咒靈的攻擊,花御的聲音終於帶上嚴肅【我們才是同伴——】
夏油傑眯起眼,從醜寶嘴裡取出紅色的游雲,類似於三節棍的特級咒具。
身為咒靈操控使,夏油傑的近身戰鬥也很強,搭配著咒靈進行干擾,迅速抽身襲去,身體在空中旋轉一周,加大力度。
包含著咒力的特級咒具狠狠地砸在了花御身上,即便它用手格擋住,巨大的力道令它周身一米的地方往下塌陷。
格擋的雙手全部斷裂。
是的雙手,在感受到危險的剎那,被布包裹著的手臂掙脫,手臂之上是一朵巨大的紅色花骨朵。
一擊不中,夏油傑往後退去,灰塵散盡,花御的身影出現在深坑之中,兩條殘廢的胳膊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再回復。
和人類不同,咒靈天生就會反轉術式。
「很強啊——」夏油傑發出有趣的感嘆,他第一次見到如此強大的特級。
即使被評價為特級,特級與特級之間的差距比四級到一級還大。
花御終於被燃起憤怒:【咒靈操控?人類——你該死!】
一瞬間,原本生命旺盛的花草樹木在頃刻間枯萎,所有的生命力都聚集在了那只獨特的咒靈身上。
不是依靠人類的陰暗想法,而是可以用植物的生命力填補自己的力量?夏油傑微微蹙眉,淡漠的眼眸落在花御身上。
花御屬於剛誕生不久的咒力,以人類的年紀來說,他可能才三歲不到,面對幾只特級咒靈的圍剿逐漸顯出不敵,夏油傑這回沒直接上去,反倒是選擇了遠程操控的打法。
他很好奇這個咒靈聰明到什麼地步,尤其千離說它還有同伴。
比起千離的狼狽,夏油傑對付對方可以說是游刃有余。
花御打不過夏油傑,這點毋庸置疑,不過夏油傑也不急著收服對方,反倒是更好奇它所謂的同伴是誰。
千離站在屋頂看著夏油傑逗弄對方,像是貓抓老鼠一般,那只貓自然是夏油傑。
快到讓人目不暇接的動作,千離微妙的就感覺到了自己和特級之間的差距,光是近身戰,她就能被殺死。
「黑閃——」席卷著咒力的黑色拳頭,帶著猶如雷電一般的力量。
花御正面硬剛夏油傑的黑閃,不出所料的直接口吐黑血。
「嘛,也玩的差不多了——」夏油傑緩慢走去,兩只特級咒靈迅速圍剿住身受重傷的花御,這讓觀戰的千離一時間分不清倒是誰才是真的反派。
夏油傑伸出手,正准備使用咒靈操控——
紅色的火焰從天空擴散,像是隕石一般墜入大地,炙熱的溫度足以融化一切,站在屋頂山的千離不可思議的瞪大眼。
天空之上被鮮紅覆蓋,入目皆是一片令人窒息的色彩,滿目蒼紅,灼熱的、令人感覺恐懼的火焰。
千離不得不利用咒力降低四周的溫度,不然她毫不懷疑自己會成為第一個被燒死的咒術師。
無數裹雜著火焰的隕石席卷而來,像是一場火焰雨,燃燒著一切,所過之處一片狼藉。
地面被砸出無數坑窪,千離左右閃避,微妙的看著已經徹底淪為廢墟的大地。
「花御——」火山頭、獨眼,又一特級咒靈出現。
「漏壺?」倒地的花御第一次發出聲音,實打實的用聲帶發出。
比它要矮小不少的咒靈擋在它身前,以一副保護者的姿態,輕蔑而厭惡的看向前方的人類:「咒術師?」
千離三兩下躲避掉隕石站在了夏油傑身後,看著倒地不起的花御,以及擋在它身前,被稱之為漏壺的火焰頭咒靈,腦袋一抽,說了句:「怎麼感覺,我們比它倆還像反派啊。」
「……」被說成反派的夏油傑微妙沉默,余光掃過那兩只咒靈,又看了看我方淡定從容的模樣,低沉帶笑的嗓音響起:「嗯,看起來確實有點像。」
「既然像的話——」懶散的尾音故意拖長,銳色在眼底閃現,「就都留下吧!」
漏壺猛地雙手交叉擋住夏油傑的攻勢,剛剛還在千離身旁,下一秒就出現在漏壺身前,裹挾著咒力的游雲毫不客氣的襲去。
身為火山漏壺身上的高溫足以融化一切,它猛地瞪大眼,只有一只眼睛卻能夠令人感受到恐懼,「我要殺了你!」
無數火焰噴湧而出,夏油傑舉著游雲,微微勾起嘴角,頗有一種渾然天成的嘲諷效果:「哦?試試?」
正當夏油傑准備「愉悅」的和眼前的咒靈來一場,漏壺迅速左右Z字型跑動,注意到什麼的千離猛地高聲吼道:「夏油傑!蹲下!」
身體快過大腦,聽從了千離的話語,夏油傑蹲下的瞬間巨大的海水從天空傾瀉而出,與自地底噴湧的火焰撞上。
高溫與水。
爆炸聲震耳欲聾,水蒸氣瞬間充斥整片天空,氧氣變得稀薄。
「不好!」反應過來的夏油傑立刻准備吸取已經脫力的花御。
舉起手,半天沒感受到咒靈的存在。
果然是逃走了。
那個名為漏壺的咒靈一開始就沒想和他們打架。
夏油傑往回跑去,朦朧的水汽中看到完好無損的千離,提起的心安定下來,他放慢腳步,緩緩走了過去,高濃度的水蒸氣給人一種窒息感。
隨手召喚出咒靈,「先撤吧。」
「啊,嗯。」千離應了聲。
這邊的動靜自然無法掩蓋,什麼天降隕石,海水翻湧,水蒸氣爆炸……
等一切都散去的時候,本就殘敗不堪的村子徹底看不清原樣,千離和夏油傑倒是很淡定。
「有智慧的咒靈?」雖然真正交手,不過千離還是覺得有點不可思議。
類人型有智慧,這可不是一般的咒靈,已經可以和妖怪一樣,被劃分為新的種族,而不是單一的可以用「從人類陰暗負面情緒誕生的生物」這麼簡單的形容了。
和花御與漏壺交手過,夏油傑更為清楚對方的實力,不過可惜,沒有吸收。
「看樣子是,不過。」回憶起剛剛打鬥的過程,夏油傑露出一個意味不明的笑,「那個叫花御的,才出生不久。」
咒靈誕生是需要很長的時間,在未誕生前通常是以卵的形態活在世界上。
「那兩只咒靈的力量很復雜。」他皺起眉,「除了咒力還能夠吸收生命力。」
「可惜讓它們逃走了。」這種咒靈不祓除一定會成為大麻煩。
比起千離的擔憂,夏油傑倒是意外的從容,坐在飛行系咒靈身上,語氣清冷,褪去往日溫和的假像,此時的他顯得真實了不少:「暫時大概不會再出現了。」
千離的目光從他淡漠到幾乎沒什麼情緒起伏的臉上劃過,「說起來,你在和花御打鬥的時候,我好想有感受到屬於人類的咒力。」
「羂索?」
「……或許吧。」
兩人的對話突兀的停下,千離看了眼對方,仿佛是隨意且漫不經心的說了一句:「如果不想笑的話,也沒必要笑吧。」
「哎嘿?」突然腦子頓住的夏油傑臉上呈現出難得的懵逼。
不算遲鈍的他立刻反應過來,對方說的應該是自己一貫溫和的笑容,夏油傑沉默了下,開口道:「對你的話,我可是一直都是真心的在微笑。」
一邊推劇情一邊戀愛線,真難
第62章
可以追求你嗎?
對你的話,我可是一直在真心微笑。
回去之後,不知道為什麼,這句話在千離腦子裡留下深刻的印像。
大概是夕陽下,俊雅矜持面帶微笑,時常露出這副虛偽表情的男人在說這話時,眼神格外的認真?
還真是奇怪,以溫和做假像的男人會對她說出這樣的話。
當然,千離不遲鈍,這種在O本人看來都可以被當做告白的話語,非常直白的袒露出他的心意。
他喜歡她。
就……有點奇怪。
雖然有點感覺到,對方對自己存在一定的好感,但真的被捅破時,千離還是有種微妙的:他該不會搞錯對像的感覺。
畢竟,滿打滿算,她和對方真的不熟。
即使對方的長相戳中她的萌點,也不至於讓她真的答應下來。
她還不至於因為長相而喜歡一個人,所以對於夏油傑的這句話,她只是輕飄飄的笑了笑,回了句:「我覺得,夏油君和悟在一起時,笑的更好看一些。」
夏油傑:……
原本心情有點緊張的夏油傑,瞬間不想說話了。
悟這家伙,不愧是絆腳石,即使不在,存在感也能拉滿。
很討厭。
算是隱晦的拒絕,而對方似乎也沒有太大的情緒波動,依舊是維持著那副溫潤姿態。
假的很。
兩人微妙的並沒有尷尬的感覺,大概是咒術師天生缺根筋?
只不過,稍微有種松了口氣,千離覺得戀愛這種事還是不太適合她。
咒靈劃過厚重的雲層,往下看去,綠樹成蔭。
比起坐車,果然還是咒靈更速度一點,二十多分鐘,兩人就已經抵達高專上空。
在咒靈穿過結界的瞬間,形成一圈圈水狀的波紋。
抵達高專,千離不動聲色的看向坐在咒靈前面的少年,對方只是沉著臉,看上去有些凝重。
拒絕的話,不至於打擊這麼大吧?她想。
關於特級咒靈和羂索的信息暫時無法透露太多,跟千離說了這件事不用她跟進,順便把她送到硝子那邊接受治療。
是千離感覺順便。
夏油傑走在前面,高專醫務室忙的時候很忙,閑的時候也確實很閑。
比起喜歡踹門而入的五條悟,夏油傑起碼每次規規矩矩的敲門,等裡面的硝子說了聲:「進」才開門走進去。
坐在椅子上叼著煙的硝子回過頭,站起身,白大褂依舊一絲不茍,隨意的掃了眼夏油傑,懶散的問道:「受傷了?」
「沒,不是我。」夏油傑撓了撓頭發。「千離應該受了點輕傷,交給你了。」
穿著白大褂的硝子表情有些詫異,余光掃了眼他身後穩然不動的少女,見她面色如常,應該不是什麼嚴重的傷勢,衝著夏油傑擺擺手:「好。」
千離走進屋內。
「是祓除咒靈受傷的嗎?」硝子順手把煙塞進煙灰缸,自然的問道,側身讓她進門後關上醫務室大門。
高專的醫務室並不正規,也沒什麼藥品,反正無論什麼傷只要反轉術式就能治療好,也不需要吃藥,要是真的感冒發燒,反而得去找真的醫生才行。
硝子會救人,但不會看病。
扭頭看去,恰好看到夏油傑在走廊外遲疑回頭的模樣,硝子微妙的挑了挑眉,側目看向千離,對方一副渾然不覺的姿態。
她覺得夏油傑栽了。
栽的速度還有些快。
她還以為會是千離先愛上夏油傑,畢竟大家都知道,未來那位說的是自己先喜歡上的,但目前看來,顯然是夏油傑慘敗。
感覺可以看不少好戲。
「應該有點內傷。」千離環顧一周,語氣溫吞的說道。
疼是肯定疼,但又不太疼,要不是夏油傑直接把她放到了醫務室,她可能就直接回家拿兩瓶紅花油揉揉就好。
以前受傷問題不大的時候,她也是這麼處理的。
畢竟都是跟怪物戰鬥,哪有不受傷的。
把千離送到醫務室後,夏油傑收斂了情緒,在訓練室找到了偷懶的五條。
正在和灰原打游戲的五條抬頭,恰好看到夏油傑的身影出現在門口。
「夏油學長!」灰原美滋滋的叫到。
五條嫌棄的看了他一眼,這家伙還真是個夏油控。
第一眼就看到兩個坐在角落打游戲的家伙,抬手打招呼道:「灰原也在,悟跟我走一趟。」
五條淡定自然的把沒打完的游戲摁掉,也不顧隊友的死活,站起身,語氣是一貫的懶散:「發生了什麼?」
「有了點線索。」夏油傑如此回答。
兩人抬頭,眼中帶著心照不宣的默契,五條悟站直,懶散的氣質收斂起,面色變得嚴肅起來。
他大概猜到了傑說的線索是指什麼。
兩人離開時的氣氛變得凝重,讓原本被迫陪五條學長打游戲的灰原都察覺到了不對勁。
對比起夏油傑和五條悟開始忙碌,任務結束的千離則放松的多。
高專的醫務室只有硝子一個人,如果沒有受傷的咒術師她的工作倒是蠻輕松的,說起來,高專的人真的少得可憐。
咒術師戀愛話也有點危險吧?千離漫不經心的想到,畢竟她記得咒術師可是比巫女還要高危的職業,死亡率很高。
硝子敏銳的發覺千離有點不對勁,但又說不上來到底是哪裡不對,總歸是不太熟,所以她也沒有詢問。
她想如果不是因為咒靈,那麼就是和夏油傑有關。
說起來,她還以為千離很容易攻略來著,畢竟未來的她對夏油的愛意幾乎是毫不掩飾啊。
想到那段日子吃狗糧吃到飽,硝子覺得讓夏油傑體驗一把追老婆的快樂也挺好。
准確來說,硝子才是三人中最敏銳的那個人。
不過她一向不喜歡摻和這種事,多數時候都是當做自己看不到。
「我給你檢查下?」硝子垂下眼眸,把心底亂七八糟的雜念甩下,拉上簾子。
千離點點頭,掀開衣擺,躺到床上,任由她擺布。
白皙的皮膚上是大片的烏青,紫的發黑。
比起毛糙的男生,硝子對女生的態度要溫柔的多。
帶著橡膠手套的手指接觸皮膚時,帶起陣陣冷顫,一瞬間雞皮疙瘩起了大片,千離不可避免的瑟縮了下,有點涼,痛感一直都有,她都習慣了。
硝子的表情很冷靜,冷靜到千離覺得自己在她眼中就是一塊肉。
反轉術式發動,指尖帶起點溫熱,不屬於她的咒力在受傷的地方流淌,原本因為緊張而繃緊的肌肉也緩緩松弛下來。
千離的傷勢不重,最多是被花御襲擊時大意了,內髒有點錯位,經過硝子的反轉術式,三秒鐘完好無損,感受不到一點痛楚。
以至於,趴在床上的千離不得不感嘆:「感覺如果硝子不做咒術師,隨便去一家醫院就職也絕對是名利雙收。」
這技術,估計有錢人趨之若鶩。
「所以……反轉術式是怎麼樣學習的?我能學嗎?」千離的眼神帶上點渴望。
硝子脫下橡膠手套,抬頭看向天花板,伸出食指左右擺動一二,語氣很認真:「就是咻——然後啾——就好了。」
哈?
咻?
啾?
完全不理解的千離腦袋上冒出一個大大的問號,一臉茫然的看向硝子,碧綠的眼眸中流露出顯而易見的無措。
是她的理解能力有問題嗎?為什麼她好像聽不懂?
硝子還是第一次看到她這副有點傻的模樣,沒忍住,抵唇笑了起來。
大概不是被取笑吧?千離不太確定,但也不討厭,她還蠻喜歡硝子的。
當然千杯不醉的人設也很有趣。
回過神,笑過頭的硝子裝作若無其事,問道:「要一起吃晚飯嗎?」
「好呀。」揉了揉本就亂糟糟的長發,千離從床上爬起來,受傷的地方沒了感覺,活動起來也很順暢,反轉術式確實很神奇。
兩人也沒離開高專,就在高專食堂湊合的吃了頓晚飯。
不得不說,即使算上監督,高專的學生也是少得可憐,偌大的食堂空空如也,讓習慣了在大學排隊等飯吃的千離略有些不習慣。
「人好少。」
「大學的話,人會很多吧。」
「硝子有上大學的打算嗎?」
「……不了,我覺得還是高專更自由。」
兩人沒有主題的聊了許多亂七八糟的,千離覺得還不錯,比起兩位DK,她覺得自己是更喜歡JK的。
中途硝子收到一條短信,看完後和千離說到:「早川說等下送你回家。」
她後知後覺,早川就是早上帶她去做任務的那位監督小姐。
這次的任務算是監督失責,所以也不用寫什麼報告書了,等吃完晚飯,千離就坐著早川,也就是那位監督的車回家。
幸虧這回不需要用跑的了。
即使是咒術師,從咒術高專跑到馬路上也很要命。
監督特地把車開到了家樓下。
「非常感謝。」下車後,千離道謝。
早川搖下車窗,反倒是滿臉不好意思:「不,今天的任務是我的失職,你沒事真的太好了。」
咒術師的死亡率很高,而如果是監督的失職導致咒術師死亡,那可真是一輩子的自責了。
「別擔心,我很好。」並不太會安慰人的千離想了想,從口袋裡掏出一顆薄荷糖遞過去:「吃顆糖?」
「啊——」早川雙手接住。
表情過於虔誠,以至於千離都懷疑自己遞過去的是不是一顆糖了。
「噗,不用那麼緊張,我真的沒有事,謝謝你送我回來,路上注意安全。」伸手把碎發勾到耳後,早川吃下糖,露出明亮的笑容,衝著千離擺手再見。
看著監督的車離開後,千離才慢悠悠的走上樓。
最近幾天應該沒什麼任務了吧?拉著手臂伸了個懶腰,其實還蠻累的。
洗漱完之後倒在床上,昏昏沉沉的徹底睡死過去。
在徹底混睡前,她唯一的想法就是:希望最近沒有任務讓她祓除咒靈了。
結果——
在她第二天上完課,剛下樓,看到坐在休息椅上的夏油傑時愣住。
這是,又有工作了?
但她好像沒收到任務消息?
難道是昨天的咒靈有新線索?
千離腦子一瞬間想了很多,最後還是遲疑的走了過去。
少年坐在樹下的長椅,手上拿著一本書,棱角分明的側顏在陽光下顯得尤為靜謐且虛幻,依舊是丸子頭,穿著高專的校服,來來往往的女大學生紛紛拋去好奇的眼神。
夏油傑長得很帥氣。
這樣的想法在腦海中一閃而過。
感覺四周的目光都變得焦灼起來。
她本就不是在意別人眼光的人,神情淡定的走過去,打了聲招呼:「夏油君?」
其實早就察覺到她出現,但心底有點道不明的情緒,所以並沒有率先開口,見她開口打招呼,夏油傑反而心底微妙的松了口氣,合上書,對她露出一個好看的笑:「嗯,中午好。」
有點幼稚。他自我吐槽道。
站起身,自然而然的走在她身側,兩人身高差得有點多,千離不矮有168,但只到夏油傑肩膀的位置。
「是任務出問題了嗎?」她第一反應就是昨天的任務出問題了。
「嗯——沒有,只是覺得今天天氣很好。」夏油傑笑了下,迎來千離疑惑的眼神,隨即正色道:「要吃一起午飯嗎?即使現在不行……給個機會?」
雖然對方說的不明不白,但千離微妙的聽懂了他的意思。
他不會還沒放棄吧?昨天應該回拒的很明顯才對?
「抱歉,我沒有想要戀愛的想法。」只是愣了下,隨即千離直白的拒絕,和曾經無數次拒絕別人一樣,單純的拒絕。
唯一的想法就是,拒絕對方之後是不是要找夜蛾校長說一下,更換搭檔的事情?
「不過,之前特級咒靈的事情,謝謝你。」她又補充了一句,那時候出現的夏油傑確確實實救了她半條命,不然她也不會是單純的受傷。
像是早就知道對方會拒絕,夏油傑的臉色絲毫沒變,從容的點點頭,語氣淡定:「那可以追嗎?」
「……」她沒想到對方會是這個反應,卻又意外的沒有太大尷尬,大概是對方的表情過於淡定從容?
沒談過戀愛的千離微妙的不知道怎麼回答,難道現在的戀愛方式已經進階了?
「不會打擾到你,任務還是一樣,只是想偶爾見見你,畢竟咒術師挺忙的。」夏油傑以一種風輕雲淡的語氣說著,像是在說明天天氣很好一樣。
緊不緊張這種事大概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並不擅長處理人際關系的千離難得陷入沉默,凝重的表情像是要和咒靈決一死戰一樣,仗著身高優勢,能夠看到她臉上的情緒,夏油傑被拒絕的心情緩和了點,有點想笑。
「即使我說不行,你也不會放棄吧?」她的語氣有點無奈,大概是覺得對方只是一時興起,過段時間就好了,不過她還是很認真的看向夏油傑,碧綠的眼眸平靜無波:「要是耽誤工作,我會向夜蛾校長申請換搭檔。」
她說的很認真,可以看出她是真的在提醒。
換搭檔啊。
夏油傑突然發覺原來對方是個小刺蝟,這倒是滿新奇的:「好,一起吃個午飯吧?順便說一下昨天那只咒靈的事情。」
昨天那只智慧堪比人類的咒靈……
如果是工作方面確實不太好拒絕,千離不動聲色的掃了眼夏油傑,對方的神情很淡定,應該不是情緒化的類型吧?
千離稍微放下心來。
看了眼時間,猶豫了下,半開玩笑的說道:「我請客吧,為了報答你的救命之恩。」
「好。」他笑了笑,並不覺得一頓飯抵救命之恩有什麼奇怪的。
相反,他覺得自己可以多救幾次。
事實而言,其實和夏油傑聊天或者吃飯是一件很愉悅的事情。
他與五條悟相似,同樣的桀驁不馴,但不同的是他會以溫和的假像去掩蓋真實的自己。
兩人並沒有走遠,在校門口的餐館要了個包間,等菜上齊,夏油傑順手布置了個結界,畢竟咒術師的談話在普通人聽來就像是中二少年拯救世界的言論。
有點蠢。
「昨天的咒靈並沒有被高專登記過,屬於未知咒靈。」夏油傑順便給千離科普了一下什麼叫做未登記的特級咒靈。
千離對昨天的咒靈也是記憶深刻,面上帶著若有所思的表情:「那個咒靈大概是把自己當做新人類?智慧很高,喜歡自然,有點溫柔,雖然這麼形容咒靈有點奇怪。」
「他們以同伴自稱。」
夏油傑不動聲色的說到,見她並不排斥與自己聊天,心情愉悅了些。
「同伴啊——某種意義上,如果智慧到達一定程度,已經可以被當做另一種種族了吧?」
「妖怪可以被稱之為其他種族,但是咒靈必然不是。」夏油傑回答的也相當果斷,「從人類惡念中誕生的生物,與人類本身就是不死不休的敵對關系。」
「啊,這倒也是。」被提醒的千離想起咒靈的誕生,跟著點點頭。
她現在更好奇昨天那只咒靈是不是已經被祓除了,自然她也直接問了出來。
夏油傑搖搖頭:「沒找到,應該是有詛咒師幫助它們逃跑了。」
「詛咒師啊……叛逃的咒術師嗎?和黑巫女有點像。」人類就是這麼奇怪的生物,明明都屬於人類,卻總有正義與邪惡之分。
兩人聊了一些零碎的話題。
「要進行特訓嗎?你的天賦很好。」他不動聲色的邀請,「咒術師的話,還是強一點比較安全。」
千離想到昨天自己被暴打的場面,誠然,夏油傑說的有道理。
想到咒術師那居高不下的死亡率,千離倒是沒自信到自己不會死,幽幽嘆了口氣:「確實,實力還不夠,昨天那個咒靈可能拼死還能祓除,但是後面出現的那個火山頭,能直接殺死我。」
特級咒靈之間的強弱差也很大。
「能特訓嗎?高專特訓需要付費之類的嗎?」因為她本身並不是學生,所以特訓的話應該比較麻煩吧?
夏油傑微笑的說到:「我可以幫千離特訓。」
他說這話時神情很自然,自然到千離並不能從他眼神中看出喜歡之類的情緒,以至於她甚至忘記這人剛剛才說要追自己。
「只是普通的特訓,七海和灰原也會在。」他慢悠悠的又補了一句。
七海和灰原?
記憶尚且不錯的千離從腦海中回憶起那兩個少年的長相,說實話,她滿喜歡七海的,三觀很合得來。
如果是大家一起訓練的話也不需要避諱什麼的吧?
追人什麼的如果一直得不到反饋,自己也會放棄。
千離漫不經心的想到。
不過如果五條悟在的話,大概會告訴她,咒術師都是瘋子,放棄是不可能放棄的。
確實覺得自己實力不濟需要補課,千離認真地看向夏油傑,神情誠懇:「那就麻煩夏油君了。」
「作為交換的話,可以請千離叫我傑嗎?畢竟你也直接叫悟的名字吧。」各種意義上都像是狐狸,夏油傑一直都是個機會主義者。
「……」千離可疑的沉默了下,這個要求不過分。
尤其是對方還是以一種毫無危險的柔軟表情試探的說到,有那麼一瞬間,千離想到自家養的那幾只狐狸,總是會小心翼翼的試探著危險,在察覺到安全時露出那種,眯著眼享受陽光的可愛表情。
當然,夏油傑像狐狸沒錯,但是和家養的寵物狐狸那絕對是完全沒有相似度。
真的把他當做人畜無害的狐狸,或許會直接被狐狸殺死,這一點千離毫不懷疑。
「如果不行的話,就算了。」以退為進,最近在學習追人技巧的夏油傑放低聲音。
「……」千離不是個硬心腸的人,相反她其實滿吃夏油傑的顏,這樣下去的話,會危險的吧?她不太確定,但又覺得只是叫名字的話沒有太大關系:「其實還好。」
「嗯?」夏油傑抬起頭看她,眨眨眼,人畜無害。
千離遲疑了下,認真地說到:「只是叫名字的話,可能有點不習慣。」
「但是,千離叫悟的名字就很自然。」他以一種輕飄飄的語氣說到,像是隨口一提。
啊,說到這個。
「因為悟的話……我家有一只小狐狸也叫悟,可以很自然的喊出來。」她眯起眼,笑的格外天真。
夏油傑:……他覺得這件事可以告訴一下悟那家伙,報復他之前的嘲笑。
心情忽然就變得愉悅起來。
夏油傑微笑:「多叫幾次就習慣了。」
夏油傑:心情突然就變得不錯了
第63章
可怕的習慣
被人追這種事。
果然還是挺不可思議的。
當然更不可思議的是,她已經被對方第三次甩出去,比起依靠靈力和咒力進行遠程攻擊的千離,夏油傑可謂是近身戰士,遠程法師雙高。
無論是她采用遠攻還是進攻都無法給對方帶去任何傷害。
論近戰她比不過夏油傑,夏油傑雖然是咒術操控師,但是近戰水平絕對是咒術界前幾,比起五條悟還要更優秀一些。
至於遠攻就更不可能了,無數咒靈組成的攻擊網足以抵擋住千離所有的攻擊手段。
在遠攻、近戰都無法給對方帶來傷害的時候,千離微妙的感覺到自己不妙的地步,如果這是真的戰場,她最多五分鐘就會被殺死。
而此刻,狡猾的狐狸就像是在戲弄她。
一旦被近身,他甚至不會給你猶豫的時間,以極快的戰鬥節奏糾纏住對手,然後迅速出擊。
一擊必殺!
翻轉間,感受到腹部受到重創,背脊接觸大地砸出一聲悶響,有點疼,打的太多而有點缺氧,到最後她幾乎是放任自己,以最純粹的條件反射格擋對方的攻擊。
事實證明,什麼小宇宙爆發,什麼臨死前金手指都是不存在的,當差距到一定地步的時候,面對的只有死亡。
累到不行的千離仰頭看向天空,蔚藍一片,白雲厚厚的壓了一層。
汗濕的長發黏在額頭上,有點難受,喘息間能夠感受到肺部火熱一片。
果然還差得遠。
她在夏油傑的力量下感受到了死亡。
對方甚至都不需要太認真,只需要操控特級咒靈就能把她拖死。
該說不愧是特級咒術師嗎?
躺在地上休息了好一會兒,灼熱感逐漸退去,千離呼出口氣。
從早上起床到現在,已經和夏油傑打了將近一個半小時,各種倒地的姿勢都嘗試了,別說背著地,臉著地的時候都有,對方是真的毫不留情,以至於她都開始懷疑,對方是不是公報私仇。
畢竟她昨天才拒絕了對方。
「還好嗎?」
一片陰影落下,半蹲的夏油傑在她身旁,看她狼狽的模樣,笑吟吟的,眼中帶笑。
千離甚至能從他那雙不大的眼睛裡看到自己狼狽的樣子。
有點蠢,她撇過頭錯開與夏油傑目光。
有點不自在。
躺夠了坐起身,骨頭都在哢哢的響,千離總覺得自己身體裡的骨頭徹底錯位了。
「千離的話,或許可以嘗試學習一下反轉術式。」不急著繼續的夏油傑開口建議。
迎來了千離的沉默,她表情欲言又止的看向夏油傑,張嘴道:「我聽不懂硝子的解釋。」
那種咻的一下,又啾的一下,正常人都不可能聽懂吧?
夏油傑顯然也想起了硝子那難以讓人理解的腦回路,沉默了下,「因為硝子是天生的反轉術式持有者,所以她的感覺可能更加令人難以捉摸,實際上就是把反向的咒力以正面的形式加以運用。」
如果說硝子的解釋是神學,那麼夏油傑的解釋就是科學。
但是這種科學就像是數學題,聽不懂就是聽不懂,以至於千離只能露出一個尷尬而不失禮貌點的微笑。
夏油傑顯然也意識到自己的解釋也有點玄學,沉默了下,最後露出一個無奈的微笑,說到:「大概生死關頭會學會吧,不過學不會也沒關系。」
他在的話,會一直保護她。
反轉術式這東西,還是下次再說,千離從地上站起來,渾身上下疼得要死,感受到自己和對方之間的差距。
見對方表情略有些擔憂,她強行忍住痛苦,裝作一副沒事的模樣。
「還要繼續嗎?」下手絕對沒放水的夏油傑擔憂的看向她。
身為咒術師,每一次祓除任務都要做好死亡的准備,所以夏油傑並不會在訓練的時候放水,畢竟咒靈可不會給咒術師放水。
「還好,大概還能被摔幾下。」她隨口說道,拍了拍身上的灰塵。
對方的手臂上帶著烏青,相當清楚那烏青是怎麼形成,夏油傑可疑的移開目光,小聲說道:「那我放點水?」
「不用吧,我覺得我適應適應就能行。」
等七海和灰過來的時候,就看到被虐到死去活來的千離,兩人打鬥的速度很快,同樣也很明顯,千離是被壓制的那位,而身為特級咒術師的夏油傑輸出毫不留情。
夏油傑的不放水那是真的一點都不放水,不僅要面對他的物理攻擊,還有無數咒靈在旁輸出看,還會分散攻擊,僅僅是一堆三級咒靈已經讓她沒有辦法抵抗。
在場地內左躲右閃,最後還是被一波帶走。
整個人直接被擊飛,在地上劃過幾道擦痕,整整劃了兩三米才緩緩止住。
徹底成了廢物,她是一點都動彈不得了。
「嘶——」看到千離被雙節棍擊中,然後整個人被擊飛,灰原倒吸一口冷氣,表情帶著震驚,忍不住看向七海,嚴肅的問道:「千離前輩真的是夏油學長的妻子,不是敵人之類的嗎?」
他都能感受到疼。
重點是一點都沒手下留情。
七海沉默了下,語氣帶著微妙:「或許吧。」
這架勢看起來確實不太像是有好感的樣子。
夏油傑走過去,低聲問道:「還好嗎?要我帶你去硝子那邊嗎?」
雖然看起來很慘,但實際上就是很慘,千離悲痛的搖搖頭:「等會兒吧,我躺會兒。」
她覺得現在她是一步都走不動了,更何況,七海和灰原也來了。
稍微查看了一下對方傷勢,攻擊中,他是有收力的,察覺到她的目光投向另一側,夏油傑看去,是七海和灰原。
難道是……因為七海和灰原在,所以不好意思去硝子那邊?
那就趕快解決吧。
「喲,你們來了,誰先?」夏油傑站起身,轉身看到出現的七海和灰原,淡定招呼。
迎來兩人嫌棄的目光。
真嫌棄……
夏油傑疑惑的看向他們:「怎麼了?」
七海:……追不到老婆果然是有原因的。
灰原:夏油學長你這樣真的很難追到千離前輩的。
兩人的表情很是一言難盡。
因為擔心千離的傷勢,夏油傑也沒管這兩個人如何想。
「開始吧。」淡淡的說了句。
不等兩人回答,身形迅速消失在原地。
和灰原與七海對打顧及更少,灰原迅速往後退去,七海也往旁邊逃去,還沒來得及離開夏油傑的攻擊範圍就被幾只二級咒靈纏住。
七海嘖了一聲,拔出短刀。
不知道今天的夏油傑是吃了槍炮還是怎麼,下手真狠。
在拳頭擊中灰原的瞬間,他就感受到夏油前輩不一樣的力道,比起之前訓練的都要狠戾,想要反擊卻又無從下手。
直接被甩倒地不起的灰原開始懷疑人生。
今天的夏油傑前輩到底發生了什麼?!
全程不到一分鐘,七海和灰原直接宣告GG,夏油傑扶起千離,看她確實身體沒什麼力氣,直接干脆利落的把她橫打抱起,往醫療室走去。
衣衫凌/亂的七海粗喘著氣,伸手擋住自己的眼睛,粗喘著氣,累得要死。
「我說七海……」灰原艱難的坐起身,麻木:「戀愛的人不能招惹。」
太可怕了!
對於千離來說,最近的日子就是水深火熱的訓練、訓練、不停地訓練。
雖然和夏油傑訓練很苦逼,但是對於戰鬥敏感度來說,進步絕對是一日千裡。
她有自信,再次遇到那只叫花御的咒靈,她絕對能過祓除對方。
好在痛苦的訓練中還是有喘息的機會。
難得的周末,空閑時間,不需要上課,也沒有任務,苦逼了大半個月的千離難得睡了個懶覺,准備下午去附近的神社逛逛。
「……做個懶散的鹹魚實在是一件快樂的事。」但是看著小金庫裡日漸豐盈的小錢錢,倒霉悲催的咒術師生活大概也沒有那麼痛苦了。
洗漱完已經是十一點,夏季徹底過去,反應過來的時候,路上的行人已經穿起了外套。
路兩旁的樹也帶著枯葉,往年這個時候,她大概會在院子裡清理神社落葉,也不知道那幾只狐狸最近過得怎麼樣。
一個人漫無目的的走在路上。
千離特地換了秋天的長袖裙,飄逸的裙擺,隨意的掃過街邊的行人,她現在已經能過淡定的無視那些糟糕的咒靈。
說起來……
她不動聲色的往旁邊看去,並未看見某個熟悉的身影。
心底說不上來是松了口氣還是有點失落,就是微妙的……有點不太習慣?
千離搖搖頭,把那可怕的想法甩開。
最近她總能遇到夏油傑,要不是確信自己附近並沒有咒靈出現,她都要懷疑那家伙是不是在自己附近安插了咒靈監控。
不然為什麼每次都能來的那麼及時?
這家伙,難道是真的在認真地追求她嗎?
找了個常去的店,她來的不及時,門口已經排了長隊,她站在最後一位排隊買午飯。
千離雙手插兜,泛著倦意的碧綠色眼眸掃過一位位行人,說不上來是在期待還是無聊,淡漠疏離的眉眼掃過,又抬頭看向天空。
今天啊,天空很漂亮,陽光燦爛卻又不炎熱,還真是適合出門,有些漫不經心的想著最近過於充實的日常,她好像確實有點習慣了夏油傑的存在。
她可沒想過,身為巫女的自己竟然有一天會努力磨煉自己的格鬥技巧。
「一個包子,一杯豆漿。」輪到她的時候,看了一圈,最後也只是買了豆漿和包子。
冒著熱氣的豆沙包,一口咬下去,松軟的面坯帶著甜滋滋的豆沙,能過讓人心情都跟著愉悅起來,千離准備在附近逛逛。
上學兩個月,她其實連附近都不熟悉。
剛吃完半個包子,察覺到身後有人逼近,千離冷靜的掃去,嚴肅的面容化作呆愣:「是你啊。」她以為對方今天不會來。
眼前的少年確實很眼熟。
夏油傑單手插兜,舉著手打招呼道:「嗨——」
微妙的有一種不出所料的感覺,習慣還真是可怕,她已經習慣了隨時隨地出現的夏油傑,聽到他的招呼,只是抬了抬眼瞼,並沒有太多驚訝,隨口問道:「今天沒任務嗎?」
和他淡定的聊著天。
吃掉最後一口包子,把垃圾袋扔到垃圾桶,側頭看去。
難得沒穿高專校服,穿著襯衣和休閑褲的夏油傑三兩步走到她身旁,和她並肩往前走去,隨意到:「嗯,簡單的任務讓七海和灰原做就可以了。」
任務狂魔放棄做任務了?
連才加入的千離都聽說過夏油傑任務狂魔的稱號。
所以這家伙最近都沒任務嗎?
「哦……」不過她不是很想去詢問,只是隨意的應下,對方並沒有貼的很近,但以夏油傑的身材來說,確實會給人一種壓迫感。
兩人在最近的打鬥中也時常觸碰彼此,但難得安靜下來時又會覺得有種微妙的異樣感。
她有點不自在。
但這種不自在她並不想告知對方。
「下午有事嗎?」他極為自然的問道,就像是兩人原本就約好了下午一起。
千離看了他一眼,他的表情過於平靜,淺紫色的眼眸透著真誠,是很難讓人拒絕的類型。
她低頭喝了口豆漿,有點想打電話給五條悟叫他好好管管自家摯友了,她想到最近自己被揍之後又會被他抱著去找硝子,其實戰鬥結束後虛脫的狀態是完全沒有任何風花雪月的心情。
但不代表回憶起來的時候可以裝作無事發生。
過於親密的行為顯然已經超出了同伴的界限,或許可以被劃分為朋友。
腦子裡亂七八糟的想了很多,不過最後她也只是說了一句:「准備去附近神社。」
「說起來,千離家也是開神社的吧?」他極為自然的開啟了下一個話題,語氣不疾不徐,平緩溫和,「這附近的神社……好像有一家,在那邊不遠處。」
他指了個方向,千離其實並不知道那邊到底有沒有神社,不過既然他說有,那大概是有的,兩人過了個馬路,往那個方向走去。
路兩邊是青石牆,牆上種著綠植,護欄外是水泥路,沒有樹木的遮擋,向上蜿蜒的路被陽光灑滿,也幸虧是秋天了,氣溫也不熱。
兩人慢悠悠的往前走,倒是也沒有什麼尷尬的感覺。
「……傑還沒放棄嗎?」走到一半,千離咬著吸管,圓溜溜的眼睛第一次認真地看向眼前的少年,一貫的青黑色高專校服,丸子頭,身形挺拔,容貌也稱得上俊俏,就是腦子不太好,老想著在自己這棵樹上吊死。
夏油傑微妙的囧了一下,他覺得以自己的形像來說,不至於被這麼嫌棄吧?
「暫時沒有,輕言放棄的話……你在小看我嗎?」他微微彎腰,認真地看向千離,距離也不算近,但千離微妙的有一種壓迫感逼來的錯覺。
她撇開頭,目光投向馬路那邊的指路標,「沒有,你加油。」
「好。」
今天也是沒能勸成功的一天。
兩人往上走去,走過斜坡後是一座山,青石板往上,茂密的樹林,兩人站在山腳。
還是夏油傑先走上去:「走吧,既然來到了就去看看?」
「嗯。」千離跟著走上石階。
濕潤的空氣帶著一種清爽,還能看到不少准備去祈福的路人。
「人還真多。」千離感嘆道。
「我記得千離家的神社……好像沒什麼人?」想起自己之前去的時候,明明是適合參拜的日子,但千離家的神社確實沒什麼人。
說起這個,千離止不住的抱怨:「是啊,原本還是正常神社,最近幾年不知道為什麼來了許多狐狸神使,一個個的百無一用,還吃得多,最喜歡的做的事情是惡作劇,導致客人越來越少。」
因為她們神社信奉稻荷神,稻荷神的使者就是狐狸,所以她們也不能驅趕對方,除非對方自願離開。
突然想到五條悟的妻子還被封印在千離家的神社內,而最近五條悟越發蠢蠢欲動的想要去救狐狸。
為了防止有一天,千離回到家中發現自家淪為廢墟,遲疑了一下,他還是問了出來:「千離你們家是有封印了一只狐狸?」
「欸?有嗎?」完全不知道還有這檔子事,千離露出比夏油傑還茫然的表情,「我不記得有這事。」
兩人聊天間走到了神社門口,紅色的鳥居高聳,來來往往的客人站在各個神殿前參拜。
千離和夏油往裡走去。
「應該有吧,悟很確定他的妻子被封印。」說到這個就不得不提一下五條悟那常掛在嘴邊,但是從來沒被其他人見過的妻子。
蒙圈的千離停下腳步看向夏油傑,「我家封印了悟的妻子?等下,我家就算真的有封印也是封印妖怪之類的……」
「是啊,悟的妻子是個狐妖,叫早稻御禾。」他相當淡定的說到。
「……」這回,啞口無言的換成了千離,表情呈現出一片空白,懵逼的看著夏油傑:「早稻御禾?」
這個姓氏就跟稻荷神很有關系啊!?
不是,難道不改吐槽,悟的老婆竟然是妖怪?
人類和妖怪……竟然這種時代都會產生愛情?
也不對,如果她家封印了五條悟的老婆,那麼五條悟怎麼認識他老婆的?總不能是輪回轉世記憶復蘇吧?腦子裡瞬間想了很多亂七八糟的,千離表情麻木的看向夏油傑。
對方給予一個肯定的點頭。
「狐狸?」她試探性的詢問。
夏油傑坦然的點點頭:「是狐狸。」
腦子裡閃過五條悟的形像,千離情不自禁的說到:「……禽獸啊。」
就是不知道這個禽獸到底是形容五條悟還是形容早稻御禾,不過對夏油傑來說,肯定是形容五條悟的,於是他一副認同的點頭:「是啊。」
這回,糾結的反倒是變成了千離:「我確實不知道家裡有封印什麼,不過應該是沒有,因為無論什麼封印,隨著時間都會變得薄弱,需要每年輸入靈力加固封印。」
這一點倒是真的。
「但是我從八歲開始繼承神社,到現在,沒有人跟我說過有什麼封印,我也沒有加固過什麼地方,十多年沒有加固的封印……」她皺起眉,仔細回憶起家裡的一草一木,最後還是搖搖頭:「我覺得悟可能找錯地方了。」
「日本屬於稻荷神的神社其實蠻多的。」她小聲說道,覺得五條悟可以去其他神社問問。
夏油傑沒想到會是這個答案,余光掃到千離的表情,也是真誠且坦然,她確實不知道自家有什麼封印。
難道真的是悟找錯了?
兩人對視一眼,最後還是千離想了想開口道:「那我回去查查數據吧,不過我感覺應該不太可能。」
要真封印在她們神社,這封印得多牛逼?
兩人暫時把這事放在腦後,反倒是悠閑的逛起了神社,這附近少見的沒有什麼咒靈,大概是神社自帶淨化效果?
路過鯉魚池的時候,夏油傑從口袋裡拿出一個硬幣,遞給千離:「要試試投鯉魚幣嗎?」
水池正中央有一只張開口的鯉魚石像,不少人都會嘗試投硬幣許願,雖然沒用,但是好玩。
千離看了眼水裡的鯉魚和硬幣數,也沒客氣,木質往上彈起,金屬硬幣被拋棄,在陽光下閃閃發光,以絕對准確的路線被投進了魚嘴裡。
嬌俏的少女雙手合十,閉上眼開始許願。
前後不過一分鐘,神社內的鐘響起,渾厚嘹亮。
「傑看過神社的祭祀舞嗎?」千離睜開眼,笑著問道。
夏油傑搖頭。
「那有機會的話,下次來我們神社去看看?」她也不知道為什麼,就是莫名的想邀請對方去看看祭祀舞,那是相當漂亮的舞蹈。
「是你跳的嗎?」夏油傑微笑,語氣平緩:「如果是你的話,我很期待。」
「有機會吧。」她又後悔了,這家伙感覺很難纏。
他倒是像感覺到對方的情緒,嘴角不自覺揚起:「我覺得會有機會的。」
神社能逛的地方也就只有那些地方,千離早就習慣了,於是看向夏油傑:「你還要逛逛嗎?」
「我都可以。」夏油傑對著她微微一笑,少年的笑容清朗又溫和。
讓人微妙的覺得他還有半句話沒說出口。
千離的心跳莫名的有點快,錯開視線,隨意應道:「嗯,好啊,那走吧。」
第64章
真的封印了狐狸(上)
晚間的風掃過臉頰,秋日的涼意席卷而來。
夏油傑和千離緩慢的走在回家的路上。
明亮的燈光下有細碎的小飛蟲,無人走過的小巷,四下安靜,千離打了個哈切,神情疲軟,略顯困倦。
她抬頭看了眼天空,今天的夜空有點陰沉,星星昏暗,月亮被烏雲遮蓋。
「……這樣的天,以巫女的角度來說很糟糕。」她的語氣就像是玩笑一樣,漆黑的瞳眸中卻流露出認真。
夏油傑順著她的目光往上看去。
看不懂星辰,也不懂星宿排位,以他看來,今天的夜晚最多是有些陰沉,像是明天要下雨一般。
但他記得,明天是個晴天。
「很糟糕嗎?」他低聲詢問道。
千離伸手,指出北極星所在的位置,與之遙遙相對的地方確實空無一物,很突兀:「看,那邊沒有星星了。」
經過她一說,夏油傑發現確實好像少了點什麼。
「這邊的星星也不對,不應該是四顆,這不吉利。」越看越不對勁,千離捏著下巴皺著眉,沉思自己是不是哪裡搞錯了。
見她面色逐漸凝重,夏油傑也跟著問道:「很糟糕嗎?」
「血光之災。」她幽幽開口。
「誰?」
她搖頭:「看不出來。」
她沒說話,看起來有點疲憊,夏油傑不是很懂巫女,不過在O本巫女和陰陽師都是能溝通天地。
「我想,無論發生什麼,我都能夠保護你。」他語氣很平靜,像是簡單陳述。
少年的瞳眸清亮柔軟,在燈光下,像是閃閃發光著,認真且真誠的注視著她。
千離啞然。
這一次卻不再急著反駁,反倒是心情有了些愉悅。
「你還真是堅持不懈啊。」最後,她也只是這麼說著,彎了彎眼角猶如一輪新月。
夏油傑輕笑,雙手插兜,身姿修長:「嗯。」
沒了明媚張揚的少女此刻泛著倦意,連眼角都染上生理性淚水,稀稀拉拉的光下,少女看起來變得溫柔。
他動了動手指,有點想伸手掃去她眼角的淚水,卻又清楚的知道,現在的他不行。
時間在這一刻變得緩慢起來,兩人插著兜,神情是如出一轍的溫和。
走到樓下,路燈明明暗暗。
夏油傑心底忽然升起一種時間太快的感覺,他抿了抿唇,露出好看的笑,他想總會有機會的。
「到了。」他開口,千離點點頭,看了眼他,「明天見。」
清清冷冷的雲霧之下,四周的景色都像是被籠罩一層薄霧,皎潔的月光傾瀉而來。
光影灼灼,少年清冷淡漠的眼神中流露出一絲溫和。
他輕輕應了聲,彎了彎眉眼:「明天見。」
千離轉身,兩人交錯間,她似乎聞到了淡淡的松木香,熟悉且讓人沉淪。
她暗了暗眼神。
夏油傑等她上樓後才離開。
看著夏油傑離開的背影,千離不知道為什麼腦海中突然升起一句話:不可結緣,徒增悲傷。
額,她只是不想戀愛,倒也不至於不可結緣吧?
洗漱的時候,溫熱的水劃過肌膚,倦意似乎更濃了,差點在浴缸裡直接睡去,換上干淨的衣服直接趴在床上,不一會兒就徹底睡死過去。
晚上睡覺的時候,她做了個夢。
大概是因為夏油傑的話,她夢見了狐狸和一位巫女。
還有一棵巨大的御神木。
那棵御神木很眼熟,自然是眼熟的,因為那就是她家神社後院的那一棵,那棵有幾千年歷史的神木。
千離意識很清醒,清醒的知道自己是在做夢。
此刻她像是擁有了上帝視角,能夠輕而易舉的看清一切。
狐狸和少女,妖怪和巫女。
兩人似乎是好朋友,起碼看起來確實像朋友。
隨著陽光角度的變化,時間好像也有了變化,女子身上的和服變成了巫女服。
看不清面容的少女在御神木下翩翩起舞,手上拿著金色的鈴鐺,身姿翩躚,伴隨著散落的枯葉,清脆的鈴聲響起,她像是精靈翩翩起舞。
祈願舞。
每一位巫女必備的舞蹈,被她跳起來卻又像是多了什麼,令人捉摸不透的美感。
而幻化成人類女孩的狐狸每次看完後,只會說一句:「尚可。」
然後便是那位巫女帶笑的嗓音:「那我再給你跳一遍好不好?」
「……那我就馬馬虎虎的接收吧。」
兩人相視一笑。
她們一直在一起,一個不停地練舞,一個則是坐在樹枝上看她跳舞,平靜且安寧。
「我好看嗎?」
「一般般吧。」
她們的談話略顯無聊,兩人間的氣氛卻是分外和諧。
日子好似按了快進,一天天過去。
某日,穿著華麗和服的狐妖懶散的躺在草地之上,長發散落,萬千金發鋪滿綠茵茵的草地,華麗精致的和服略有些凌亂,修長的腿半曲著,不掩女子不似人類的精致。
而她身旁是一位巫女則是不厭其煩的為她穿上和服,銀白的長發讓她分外眼熟。
銀發、巫女、狐狸。
這簡直就是她家神社的翻版。
她覺得這已經不是單純的夢境,更像是有人通過夢在告訴她什麼。
畫面一轉,狐妖臥躺著,巫女端坐著,兩人身前放著清酒,櫻花盛開了,漫天飛舞的櫻花,細碎的夕陽散落大地。
這是一幕很美的畫面。
陽光徹底沒入地平線,皎潔的月亮緩緩升起,如薄霧般清透縹緲的月光散落在地上,在酒杯中形成無數光點,最後化作了月亮的形狀。
一人一妖舉起酒杯,相視一笑,即使看不清面容,也能感受到那兩個人是美麗且強大的存在。
清酒入喉,結緣於此。
再後來,畫面變得模糊,像是有一塊小石子投入了一汪清池之中。
再回過神,屬於狐狸的位置被一位儒雅的男士占據,依舊是看不清面容,但能猜出應當是一位風流儒雅的男子,他和巫女一同飲酒作詩,一起研討陰陽術,兩人站在御神木下說笑。
那男人似乎還是個貴族,穿著黑白狩衣,每日前來都會帶著漂亮的禮品,應當是在追求那位巫女吧?
巫女呢?
她接受了陰陽師的追求嗎?
那只狐狸被遺忘了嗎?
千離忽然覺得那只狐狸挺慘的,明明陪伴了巫女那麼久,最後依舊被遺忘,人類與妖怪,不可結緣,徒增悲傷。
人類有屬於人類的路,妖怪有屬於妖怪的道,他們短暫的生命在妖怪的世界不過是轉瞬即逝,或許就像是一場綻放結束的櫻花,縹緲虛幻,或許某日醒來時,會發出感嘆:昨日的櫻花真美啊。
出於旁觀者位置,千離感覺有些可惜。
這場夢應該到了盡頭了吧?
下一秒,漫天燃起的火焰,猶如一條巨大的火龍噴湧而出。
在瞬間,就染紅了天空。
御神木被火焰點燃,原本神色淡漠的千離驚怒不已,刷的下站起身,碧綠的眼睛倒影出耀眼的火焰,漫天飛舞的火花,嘹亮且凶殘的嚎叫響徹雲霄。
火光之中閃現出白色的身影,受傷的狐狸出現,背上坐著渾身是血的巫女。
兩人被男人為首的武士團和陰陽師包圍。
夢境戛然而止。
千離猛的驚醒,夢中的景像清清楚楚的浮現在她腦海中,不僅是巫女、狐狸,還有那個男人……
穿著狩衣的男人。
等下,難道她家神社真的封印了狐狸?那個巫女難道是她的祖宗?
怎麼看,那兩個人都是很好的朋友吧?
難道是因為那個陰陽師?
理不清想不明白的千離再也睡不著,打開手機發了條短信給夏油傑。
放下手機,她看向依舊昏沉的天空,漆黑一片,但她也沒有了睡意,腦子裡一遍遍清晰的回放著夢境中的場景,就像是映襯著她昨晚說的話。
——血光之災。
這家門口的御神木都被人燒了,能不算是血光之災嗎?
天空微亮時,夏油傑和五條悟出現,霞雲蔓延自天際,兩人冠冕堂皇的出現在她陽台外。
以正常人的視線來說,他們倆應該是飄在半空,如果是平常,千離或許還會吐槽兩句,但現在她滿心都是神社,倒也沒吐槽他們這麼出現會不會嚇到普通人,直接跳上咒靈後背。
確認她站穩後,咒靈拍打著翅膀,扶搖而上。
「你有記憶了?」夏油傑從身後拿出一份早飯遞過去,語氣溫和:「先吃早飯?」
看著眼前的包子和豆漿,千離有一種微妙的感覺,他該不會以為自己喜歡吃包子吧?
抬頭,一言難盡的看向對方,最後也只是化作一句感謝:「嗯,有點想法了。」
雖然她覺得不一定是封印。
坐在前面的五條悟轉頭,撐著下頜,語氣依舊桀驁:「哈,所以我現在可以見到大狐狸了嗎?」
「不確定,只是做了個預言夢,也許不是預言夢。」一口咬下包子,甜甜的紅豆餡,她看向五條悟,碧綠的眸子閃過一絲不解:「你喜歡那位狐狸?」
「是啊。」向來唯我獨尊,隨心所欲的五條悟一口應下,絲毫不覺得自己身為人類喜歡上一只妖怪有什麼奇怪的。
面對對方充滿自信的模樣,千離微妙的梗了下,最後只是淺淺說到:「……祝成功。」
言歸正傳,千離把自己昨晚的夢境簡單的告知了兩人。
「狐狸?巫女?陰陽師?」
夏油傑和五條悟一個比一個蒙圈。
千離聳了聳肩:「在昨天的夢境之前,我甚至不知道家裡還封印了一只狐狸。」
「不過,妖怪,巫女…陰陽術,這組合怎麼看都很糟糕。」她忍不住嘀咕道:「在陰陽師橫行的年代,妖怪可是人見人打,巫女和妖怪交朋友,會被處死吧。」
這也說明了為什麼那位巫女最後是滿身傷痕的出現。
神奈川到底距離東京有些遠,即使是用咒靈也飛了快一個小時。
等再次踏上神社的門坎,千離微妙的感受到了神社內傳出的力量變得有些奇怪。
「是巫女大人回來了——」
「巫女大人!」
一步步踏上石階,躲藏在森林裡的狐狸們紛紛跑了出來,五條悟和夏油傑微妙的愣了下。
五條眼疾手快,直接抓住了一只褐色的狐狸,貓似的瞳眸盯著那只會說話的狐狸,臉上露出狡猾的笑容,看向夏油傑:「吶,傑,你有沒有覺得,你和這群貓有點像?」
「……」夏油傑不說話,陰沉沉的笑了幾下,捏著拳頭,手指哢哢作響,下一秒暴動起身揍貓都不會叫人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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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章
真的封印了狐狸(下)
狐狸們見到兩個人類,瞬間呆住,爪子不止何處安放,最後接二連三的倒在地上。
後知後覺,它們好像暴露了。
它們是被發現了嗎?
才反應過來的狐狸們在五條悟手中拼命掙扎。
五條悟單手厄住狐狸命運的脖頸,提起小狐狸,笑的蔫兒壞。
千離回頭看了一眼,再掃一眼滿地的狐狸,語氣平靜:「不是要見早稻小姐嗎?」
早稻御禾,是五條悟告知的對方的姓名。
雖然她很懷疑妖怪是否會把真名說出來,不過也無所謂了。
聽到大狐狸的名字,五條悟松手,死裡逃出生天的狐狸們紛紛逃竄。
要狐狸命了!家裡來了貓妖啊!
唯一沒逃走的狐大郎一副弱小可憐又無助的架勢躲在了夏油傑身後,金色的獸瞳流露出渴求:「狐仙大人救命。」
夏油*狐仙*傑*大人低頭看向那只小狐狸,皮笑肉不笑的拎起對方:「……我是人類。」
他的話讓狐狸本就小到可憐的大腦卡殼,可以從狐太郎毛茸茸的臉上,看到顯而易見的驚恐。
很難想像,如何從一張狐狸臉上看到真實的表情,但狐太郎做到了,它直接扒著夏油傑的褲子,十分人性化的嚎啕大哭:「這一定是假的,您絕對是我們的狐仙大人!」
額頭上不可控的出現幾根跳動的青筋。
為了防止狐太郎被夏油傑掐死,千離伸手接過它,捏了捏它的腦袋,「趕緊離開吧。」
「巫女大人既然您回來了,那麼晚飯我可以吃烤肉嗎?」狐太郎詢問道。
千離:……
「你還真是記吃不記打啊……」表情充滿無奈,直接無視了狐太郎的問話。
稻荷神的神社已經存在數千年,所有的建築都翻新了不知道多少回,早已和曾經的建築截然不同。
連千離都說不上來自家的神社到底經過多少次修整,拆遷。
看著自家神社內嶄新的正殿和側殿,語氣微妙:「說實話,我不知道我們家是否真的封印了狐狸。」
她帶著兩人往後院最古老的神社正殿走去,她對小時候的記憶也比較模糊,記憶中就沒有父母的存在,照顧她的是老巫女,也是她的奶奶,當然她的奶奶和姐姐十分不對盤,自有記憶以來,兩人就一直在吵架。
比起正統的靈力學習或者祓除妖怪,奶奶教導更多的卻是祈願舞。
就是睡夢中,巫女在御神木下跳的舞蹈。
她覺得神社內並沒有封印狐狸,如果封印不在神社內,那麼在哪兒就是個顯而易見的答案了。
——御神木。
真正的御神木。
夏油傑和五條悟跟在她身後,幾人直接穿過樹林,繼續往裡深入,恍惚間似乎觸碰到什麼,有一層水一樣的物質蕩然開,除了進去的千離,兩人都被擋在外面,結界?
五條伸手觸碰。
「有點像是果凍?Q彈的結界?」他嘀咕了一句。
夏油傑也嘗試用手去戳,像水一樣的物質包裹在他手掌,無法撐破,到達一定程度就無法繼續。
用咒力試試?
「是結界。」走在前面的千離忽然轉頭,肯定了兩人的猜想,語氣平靜的說到:「不要抗拒,把力量收起來。」
這結界比高專的看起來高級,兩人對視一眼,千離的聲音清晰可辨,但兩人卻看不見她的存在,眼前依舊是森林,但裡面沒有人。
順從的收斂了身上的力量,這一回水一般的結界沒有拒絕他們。
皮膚上像是裹了一層水膜,輕盈的拂過身體,再次睜開眼,眼前的景像截然不同。
無數發著光的樹木出現在眼前,帶著翅膀,不足拇指大的小生物在裡面飛來飛去,千離站在不遠處,神情溫和的看著他們。
「這裡是神社裡,也是神社的中心。」她解釋道,「結界是防止普通人和妖怪,當然現在也用作防御咒術師。」
「和高專的結界不一樣。」更為清楚的感受到,夏油傑覺得這結界和天元的完全不一樣。
「高專結界?天元的那個嗎?」千離倒是聽說過天元,在去高專之前就聽說過:「天元的結界依附的是他個人的咒術,我們的結界借用的是天地自然。」
「不過說起來,天元的咒術還真是神奇,他已經活了很久了吧?通過和星漿體結合?」
「差不多吧,不過上次之後,天元已經成為了更高一階的存在。」五條悟隨意開口,蒼瞳注視著四周,在六眼的眼中,這些東西很有趣。
那些東西不是存粹的能量體,更像是妖怪。
「更高一階,咒靈?」她猜測。
夏油傑肯定了她的猜測:「對,不過後來我們就沒見過它,不過天元雖然成為了咒靈,但整體更加偏向於人,所以即使現在依舊以咒力維護咒術界的平衡。」
「真的嗎?」千離嘴角勾勒出一個略帶嘲諷的笑,她可不信什麼守護:「依舊守護了世界千百年,獨自一個人在封閉的地方?不會瘋掉嗎?」
這種人設在陰陽師裡也有一位。
安倍晴明。
最後那群超神的大佬總是想要毀滅世界,中二的要死。
兩位少年看過去,他們從未想過這個問題,天元守護咒術界這件事,從古至今一向如此,仿佛就是一直如此這樣。
「結界所在的地方,天元都能感知知道,所以……或許並不寂寞?」夏油傑有點不自在的說到。
「咒術界和天元的關系還真是微妙。」最後千離也只是這麼感嘆了一句。
三人往裡走,越到中心位置,靈力的擴散越明顯。
穿過叢林,就能看到那棵屹立在山坡上,巨大的、遮天蔽日的古樹,在陽光下,猶如在發光一般的古樹,即便是抬頭也看不到樹冠,千年古樹方為御神木。
許久沒來,千離透過周邊逐漸竄動的靈力感受到御神木的愉悅。
「這棵樹還真是大。」兩位DK站在樹下,抬頭往上,似乎有無數星點落在其中。
御神木半邊是漆黑,像是被火灼燒過,千離走上前,撫摸著御神木被灼燒過的一半,腦海中關於狐狸和巫女的夢境格外清晰。
風起,稀稀拉拉的樹葉散發出簌簌聲,無風自動,好似是在歡迎她的到來。
「好久不見。」
「這棵就是我記憶中的御神木。」
她說完,轉過身,從口袋裡掏出一根紅繩,難得露出明媚的笑容:「既然悟可以從夢中進入狐狸的世界,那麼讓我也一起去看看怎麼樣?傑要去嗎?」
笑眯眯的看向兩人,抖了抖手上的紅繩,語氣輕快的邀請道。
依舊是古老莊重的神殿,比起神社看起來更加古舊,正在清理門前落葉的早稻抬起頭,天空依舊是那副樣子,虛假到讓人一眼就能辨認出真假。
金色的眼眸成豎瞳,空氣中的力量波動變得強烈,片刻後又變得平靜。
「有客人來了——」清冷卻又柔軟的聲音響起,眼神中帶著一股揮之不去的眷念。
兩只白色狐狸出現,緩慢的向她走來,從獸類變成了人類少女的姿態,垂起的發啾看上去很是年幼,兩人拱手作揖:「是。」
身影逐漸淡去。
刺眼的陽光落在臉上,昏睡的千離緩緩蘇醒,抬眼便看到了那個穿著紅白巫女服的女人,不,准確來說是妖怪——狐妖。
只是一個背影,她就確信這是她夢裡的那只狐狸。
她躺在原木制成的榻榻米上,不遠處有一汪清池,假山林立,四周是庭院的牆壁,還有幾叢竹子,陽光很好,散落在庭院中。
「好久不見,日暮。」正在清理落葉的早稻抬起頭,見對方醒來,緩慢走來,以一副熟稔的態度看向對方,片刻,皺起眉,湊了過來。
因為靠得太近,千離甚至可以聞到她身上淺淡的花香。
從未如此近距離的和人接觸,兩人的鼻翼近乎觸碰到一起,金色的獸瞳對上碧綠的瞳仁,千離感覺渾身起了一層雞皮疙瘩,令她有點毛骨悚然。
「你這轉世也太弱了點吧?」早稻搖搖頭,精致無雙的臉上透出嫌棄。
千離眨眨眼,見她往後退去,才緩緩起身,打量起四周:「這就是你被封印的地方?」
「封印?啊,也差不多吧。」早稻坐在一旁,用狐尾撐著身子,略顯懶散,金色的眼眸低垂著,看上去像是昏昏欲睡。
「你有沒有看到另外兩個……少年?」突然想起五條悟和夏油傑,在沒感受到危險,千離看向那只狐狸,總有種揮之不去的熟悉感。
早稻打了個哈切:「你們一次性來三個,妖力不夠用,只能讓他們等等再進來。」
兩位小少女捧著熱茶和點心出現,穿著好看的浴衣,規矩的把茶點放在千離身前,「請用茶。」
「謝謝……」莫名其妙的道謝,千離有點懵逼。
「這裡是由妖力構建的?」
「嗯。」
「所以你真的是五條悟的妻子?」她有些不可思議的詢問,「還有我做過一個夢,你和一位巫女還有一位陰陽師……」
「你還是老樣子啊,日暮。」她輕笑,透過她似乎在看著另一個人。
千離心底泛起異樣,看著眼前美艷到不似人類的狐妖,奇怪的情緒蔓延開。
比起被早稻熱情招待的千離,身為屑DK的兩人此刻正站在石階之上,往下看去,是一眼望不到頭的厚雲,抬頭往上依舊如此。
天地間,仿佛只有他們倆,已經爬了不知道多少石階,饒是身為咒術師的夏油傑和五條悟都有些吃不消,更何況,這鬼地方無法使用咒力,像是被克制了一般。
「我說,悟……你真的確定你老婆在這?」夏油傑語氣帶上明顯的不耐煩,開玩笑,這得爬到什麼時候?
同樣是第一次遇到這種問題,五條悟伸手擋住額頭,向上看去,是一望無際的厚雲,但六眼清晰的告訴他,那上面就是早稻的所在地。
「她是故意的。」五條悟確信。
夏油傑眼神奇怪的看他一眼,「故意把我們困在這?」
「偷偷摸摸和千離單獨見面。」他隨意的語氣中帶著一絲肯定。
故意的。
兩個少年心底默契的想到這點。
第66章
狐狸與巫女的故事
總的來說,這是一個很老套的故事。
比如人類和妖怪總是敵對的。
他們不死不休。
但是有一位巫女與狐妖成為了朋友,是朋友,不是戀人。
她們初見時在櫻花樹下,巫女為狐妖跳了祈願舞,准確來說,是巫女在跳祈願舞,而狐妖在偷看。
起先巫女只是覺得那只狐妖有點傻,於是也就沒有搭理,隨著日子一天天過去,她們開始交流,那時的狐妖還沒成年,是幼小且脆弱的存在,但她總是用擬態,以一副成年人的姿態出現在巫女身邊。
以至於巫女一直沒發現,她是個孩子。
後來,巫女通過了神的考試,狐狸陪她到了下放的神社,她們在森林中一起種下了一棵樹,她們和曾經一樣,每天聊天、跳舞、在一起。
再後來。
來了一個男人。
他是個陰陽師。
狐狸討厭他,准確來說是厭惡,她覺得那個陰陽師代表不詳。
但巫女喜歡他,甚至還為他准備了新的舞蹈。
她們第一次發生爭吵,因為那個陰陽師。
有了陰陽師後,狐狸就不再出現,因為她是妖怪,而她是人類,還是個巫女。
狐狸覺得自己是到了離開的時候,她想……
想在離開前最後看她一眼。
結果——
火焰、漫天飛舞的火焰吞噬著一切。
本該和陰陽師一起出去看煙火的巫女倒在地上。
身上是被妖怪啃食後留下的痕跡,那時的她已經快要死去。
她看到了那個陰陽師把巫女困住,利用巫女純潔無垢的身體引/誘妖怪,她憤怒,破壞欲從未如此暴虐,她撕毀了所有啃食她的妖怪,化作原型把她放在背上。
只要逃走就好了……
但,真的逃得出去嗎?
陰陽師成了正義,他帶著人來圍剿和妖怪糾纏的巫女。
她們無路可逃。
狐狸覺得就這樣和她一起死去也不錯。
她帶著巫女逃到了那棵已經長大的樹下。
巫女第一次撫摸了狐狸的臉頰,雖然那髒兮兮的血把狐狸毛弄得髒兮兮的,好吧,她其實很想哭著讓巫女不要死。
只可惜,她只是狐狸,而不是什麼稻荷神。
「雖然有點糟糕,但和你死一塊似乎也不太糟糕。」
「我不會讓你死、相信我。」
這是她們最後一場對話。
巫女封印了狐狸,連同自己所有的靈力一起送給了狐狸,像是在道歉,又像是哭泣。
「這就是你和那位日暮巫女的故事?」
聽完早稻御禾的故事,千離神情有點微妙,清澈的瞳眸裡閃過同情與可憐,卻又覺得這兩種情緒對她們來說是一種玷污。
不過……
那竟然是前世的自己?
上一秒還在同情對方,下一秒又覺得自己也挺倒霉。
倚靠著尾巴的狐狸掀了掀眼瞼,饒有興趣的看著少女變化的臉色。
「早稻御禾——」門外傳出大叫聲。
有點吵鬧,又很耳熟。
她轉頭看向那位淡漠清冷的狐狸,那雙時常泛著獸類冷光的瞳眸流露出一絲少見的溫和。
此刻她才覺得,原來悟說的不是玩笑話。
隨著聲音越來越近,兩人之間那種令她不適的氣氛也終於緩和了一些,千離第一次覺得五條悟的聲音是如此動聽,瞬間拯救了窘迫不安的她。
畢竟那位早稻御禾看自己的眼神實在是太奇怪了!
五條悟和夏油傑經歷千辛萬苦,終於從那看不到頭的樓梯上爬了上來。
出現在神社前,一道道猩紅的鳥居屹立於此,身為特級的兩人少見的顯得有些狼狽。
第一次來到此處的夏油傑平復了激烈的心跳,深吸口氣,雙手插兜。
目光環顧四周,如果不是清楚自己現在處於悟的夢境中,他敢肯定,沒有一個人會相信這裡是夢,無論是氣味、觸覺、嗅覺、聽覺、所有的感官都無比真實。
閉上眼甚至可以聽到風吹動樹葉的簌簌聲。
「他們到了。」懶散倚靠的狐狸站起身,寬松的和服眨眼間變成了紅白巫女服,那副慵懶閑適的模樣也盡數收斂,變成了冷靜端莊的巫女模樣。
她跨出門坎,回頭看向呆坐著好似還未反應過來的少女,微微勾了勾嘴角:「不來嗎?」
「……啊。」回過神的千離終於知道她這副模樣像誰了,分明就是自己夢境中的巫女。
【……因為你死了,所以我把自己活成了你?】
不知道為什麼,千離腦海中突兀的浮現出這句話。
在早稻踏出屋內的瞬間,某只大白貓蹭的下出現,從身後抱住她,極為自然的把腦袋搭在她的耳朵上,柔軟的狐狸耳前後掃動了下,尾巴自然且熟練的纏繞住五條悟的手腕,摁住他想要玩尾巴的架勢。
「小御禾~好久不見~」即使偶爾會進入夢境見到對方,但五條悟還是更想和她在現實中相見。
夏油傑踏著不緊不慢的步伐走來。
雖然他剛剛在五條悟衝出去的瞬間倍感緊張,不過,所有不安焦躁的情緒,在看到安靜站在門口的少女時變得平緩起來。
溫和的笑容重新浮現在臉上,夏油傑微笑,不動聲色的打量著她,所有的話語化作一句低沉的問候:「還好吧?」
「……其實我想說不太好。」千離剛說完,自己的臉色就先扭曲了,她現在好像對夏油傑越來越不設防了?糟糕,這可不是什麼好事情。
大白貓糾纏著大狐狸,千離和夏油傑站在一旁。
片刻後,渾身上下沾滿狐狸毛的五條悟心滿意足。
「所以我們要怎麼解開封印?」還記得自己來是為了什麼,千離看向早稻御禾。
「還不是時候。」身為被封印的主人公,早稻御禾一反常態,似乎並不急著離開,只是把話題轉移到了另一個地方:「你還沒找到那個陰陽師嗎?」
「啊?」千離懵逼了一下,隨即反應過來她說的是什麼,震驚:「那個人早就該死了吧,已經好幾千年了。」
「還活著。」她的語氣很堅決。
夏油傑和五條悟疑惑的看來,千離不得不抽空解釋一下,關於狐狸、巫女、陰陽師的愛恨情仇。
兩個人的表情從- -變成了0.0
不約而同的看向站在一旁拿著尾巴悄咪咪逗弄五條悟的成熟狐狸姐姐,怎麼也沒辦法把她當做故事裡的小狐狸。
代入感太差!
「如果不殺死那個男的,我是無法出去的。」早稻御禾的聲音很輕,金色的獸瞳掃過三人的臉,露出很符合正常人對於狐狸定義中的微笑。
「不過,那個男的相當狡猾,還能占據他人的身體,在沒有絕對勝利的機會時,就像一只陰暗的老鼠,只會躲在灰暗的角落。」
就這個形容,相當讓人耳熟。
「羂索?」夏油傑不假思索的開口。
狐狸以拳擊掌,露出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好像人類確實稱呼他為羂索。」
「……真是他啊。」
有一種世界BOSS的氣場了。
連五條都跟著吐槽起來:「感覺像是在玩三流的游戲闖過,最後的BOSS其實一開始就出場過的微妙感覺。」
「與其說羂索喜歡搞事情,不如吐槽,他真的活的有夠久了,快趕上天元了吧。」連夏油傑都忍不住跟著吐槽起來。
「說起來,之前那個花御和漏壺。他們身上也有羂索的咒力殘留。」這件事他們本不打算告訴千離,不過現在看樣子也沒必要隱瞞了。
沒想到他們早就遇到過羂索,早稻御禾軟軟的打了個哈切,語氣依舊淡漠:「那家伙,大概還是喜歡玩弄世界吧,我從以前就覺得那人不太正常,他喜歡創造生命。」
「創造生命?當媽媽?」腦子一抽,千離脫口而出,剛說完,忍不住扶額,她這是徹底被帶偏了啊。
早稻御禾卻對他的想法表示贊同,「沒錯,那家伙很喜歡當媽媽,他喜歡自己創造生命,人類與妖怪結合,人類與咒靈結合,甚至不惜自己親自上陣占據女性的軀體,來創造新的生命。」
雖然一直被困在一方境界,不過她對羂索在外的事情還是蠻清楚的。
畢竟千百年來,她除了修行就是思考如何弄死那個陰陽師。
想著,她看向五條悟,語氣頗為認真:「千百年來,六眼都被他弄死好幾個了,你能活著長大真是不容易。」
「羂索想要殺死六眼?」夏油傑語氣凝重起來。
早稻御禾倒是一副淡定模樣:「六眼是克制他的存在,只不過六眼是應運而生,即使他殺死年幼的六眼,但六眼卻又立刻會出現,羂索的實力並不是一成不變,比起咒靈他更偏向於人類。」
「確認他在哪裡,然後找出來,殺死對方是嗎?」千離發出疑惑。
「本質上來說就是這樣,不過羂索他很難被發現。」早稻御禾的聲音再次響起,同樣給了他們一個提示:「對於羂索來說時間已經差不多了,已經有一個能夠轉換靈魂的咒靈誕生,天元也未能成功與星漿體結合,就像是原本平直的線出現了分歧和岔路。」
狐狸露出陰沉的笑容。
「他夢想中的世界正在逐步形成,除非你們可以先一步殺死那個咒靈,筆直的線出現分歧和岔路迎來的或許是希望,也有可能是絕望——」
伴隨著狐狸的低語,四周的景色開始崩塌。
「我的妖力不夠了,破除封印的第一步就是殺死羂索,祝你們好運。」
第67章
百鬼夜行
如狐狸所說,羂索是個老鼠,喜歡躲在陰暗的角落。
所以即使知道對方的存在,即便是有虎杖的形容,但他們在動用五條家族和咒術勢力後依舊找不到這個人。
他就像是水溶於海,無處可尋。
從早稻的夢境出來後,幾人開始攜手調查羂索的下落,咒術高層被滲入這種事早就不是秘密,其中又有多少是羂索的人也未曾可知。
一個月的時間,連氣溫都冷了下來,但羂索的消息依舊少的可憐。
最多知道他准備與咒靈合作,唯一一次看到他的出現還是在北海道,等他們趕到的時候,羂索早已消失在人海之中,甚至於他現在又換了個身體。
身後還跟著一個妹妹頭,看不清男女的小孩。
這麼跟著對方跑實在是太被動了,千離覺得不太行,等她們下次再捕捉到羂索的蹤跡也不知道是何年何月,只能換一條路線入手,而那個可以轉換人靈魂的咒靈或許是個突破點。
除此之外,唯一得到的信息就是,羂索在尋找受肉體。
夏油傑花了一周時間把東京所有醫院陷入昏迷不醒症狀的年輕人都調查了一遍,還真讓他們找到了點東西。
說到這個,不少醫院都有了大半夜會出現鬼魂的都市傳說,甚至有人親眼看過屍/體在深夜自己起身,當然這些事是誰干的不用腦子想也知道。
陽光甚好的午後,五條悟和夏油傑風塵僕僕的出現在醫務室,為了調查羂索的信息,他們已經兩三天沒合眼了。
硝子和千離則結束完最後一場手術,同樣面色難看的出現。
四人默契對視一眼,開始分享彼此掌握的情報。
「東京總共17人是因為詛咒陷入昏迷,體內大概率是有咒物的。」夏油傑的聲音輕之又輕,對於咒術師來說,他們無法掌握每一寸邪惡,但被緩慢滲入的感覺實在是太糟糕了。
他去的每一家醫院幾乎都有昏迷不醒的人類存在。
五條悟垂下眼瞼,難得沒戴小圓墨鏡,璀璨奪目的六眼散發著暗光,「佐藤的畫也調查清楚了,畫上的人是詛咒師,名下柞木由夏,咒術是:鏡花水月,他可以依靠咒術變成任何自己模擬成的人、咒靈、甚至動物。」
「很難發覺他頂替了誰,他可以完美融入、代替別人的人生。」
這可真是個糟糕的消息,除此之外,五條悟又說到:「在幾年前,他占據了一個女人的身體,誕下了虎杖悠仁。」
也就是說,在這漫長的歲月裡,羂索依舊以創造生命為樂,而且不惜以自己為樣本去制作。
「……羂索利用女人的身體誕下虎杖,為了創造生命他可真是夠拼的啊,他丈夫是人類嗎?」千離的腦回路一不小心歪了一下,畢竟大學生活,總是會被迫塞入一些奇怪的知識。
她現在有點同情虎杖的老爹。
不過羂索真的會隨便選一個男的剩下孩子?果然虎杖那種超人的體質是有問題的,或許不光是羂索本身「改造」過虎杖,更可能,虎杖本身的血統就存在問題。
「是人類,甚至不是咒術師,只是個普通人。」按照數據顯示是這樣,五條悟自然不是單純相信數據的家伙,數據能被動手腳的地方實在太多了,「不過奇怪的就在於,那個男人失蹤了,沒有死亡,就是單純的消失。」
在現代社會想讓人徹底消失說簡單也簡單,說困難也困難,最奇怪的是男人的父親並沒有報案,像是知道些什麼。
五條悟本來想安排監督去調查一下,不過在看到,小時候的虎杖像個小跟屁蟲一樣跟在他爺爺後面時放棄了這個想法。
既然是自己未來的學生,那麼稍微庇護一下也不是不行。
暫時別讓咒術界的風雲打擾到他平靜的生活吧。
那個孩子……
也只有爺爺一個親人了。
如果可以,五條悟希望這個世界的虎杖再也不需要誤食兩面宿儺的手指。
「悟?」夏油輕聲叫了兩聲,五條悟回過神,揉了揉自己的腦袋,兩天沒睡,又全天開著無下限,即使擁有反轉術式也會讓他疲憊。
「我沒事。」他隨意說到。
這樣的狀態讓夏油傑無端的想起他們當然保護星漿體的任務。
他搖搖頭,把腦子裡那點奇怪的想法甩出去。
並未把那兩人之間奇怪的氛圍當一回事,硝子脫下手上的橡膠手套,語氣有些沉重:「夏油帶回來的那個人確實只是普通人類,但是吞噬了咒物已經和咒物融合,又遭受了詛咒一直昏迷不醒,無法救治,哪怕是蘇醒,大概率也會直接被咒物吞噬,成為別人的軀殼。」
和上次幸運的佐藤不一樣,與咒物融合後以目前她的力量來說,無法救助。
也就是說,那已經是個死人,即使不是死人也會被同化成咒靈。
坐在一旁的千離也跟著點頭,她雖然沒有醫師資格證之類的,但是解剖的身體裡流動的咒力還是能感覺到。
非常清晰且濃郁,無法被剝離的咒力,連大腦都發生病變,她搖搖頭,語氣帶上些憐憫:「對方身體內的血液和細胞都已經和正常人不太一樣,被同化是遲早的事情,靈魂大概率也被吞噬。」
受肉重生這個詞,可不是什麼好詞。
「如果不盡快找到羂索,未來預計會有更多的人類淪為試驗品。」硝子一錘定音,她從不懷疑世界的惡會有多麼令人作嘔。
尋找羂索確實是迫在眉睫,但同樣的,他們毫無線索。
陽光落在每一個人的身上,卻無法叫人感覺溫暖,誠然咒術師只拯救需要被拯救的人,但同樣,無辜的人在自己面前被宣判死亡時也不是一件好受的事情。
或許,他們到死都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死。
「咒靈。」心情依舊平靜的五條悟開口,作為神子,他的善惡觀是被傑所引導,但同樣,他依舊冷漠,如果拯救不了他不會感覺愧疚,但如果能拯救,他就會拼盡全力去拯救。
這就是他的准則。
「按照小御禾說的,羂索在找那個特殊的,能夠觸碰靈魂,改造靈魂的咒靈,水入海不好尋找,但油入水會很顯眼,利用監督尋找咒靈。」他極快的給出一個方式。
眾人默契的看去。
被陽光照耀的少年,臉上淡漠冰冷,絲毫沒有曾經的吊兒郎當,如此令人感覺疏離冷漠的五條悟很少見,冰冷的好似高高在上的神祇,孤高冷傲。
「確實,這是個機會。」夏油傑打破凝固的氣氛,那依舊溫和的笑容在這一刻看來也顯得陰翳。
他們在生氣,意識到這一點,千離微妙的有一種他們比自己更適合去拯救世界的感覺。
在高專也有很長一段日子,千離完全了解這兩位屑DK是個什麼性格,說好聽是自由散漫,隨心所欲,說難聽就是唯我獨尊,桀驁不馴。
而此刻這兩位少年卻真實的在為羂索玩弄生命而感到憤怒。
硝子低頭思考了一會兒,問出一個問題:「傑你現在有多少咒靈?不管強弱。」
「一萬只。」夏油傑沒什麼猶豫的就告知了具體數量。
一萬只?
千離忍不住咋舌,這是一個相當可怕的數量,如果夏油傑一次性放出所有咒靈,那麼整個日本都將徹底淪陷。
怪不得特級咒術師的定義是:能過以一己之力摧毀一個國家的存在。
果然很強。
「如果,如果把夏油的咒靈一口氣全部放出去尋找咒靈怎麼樣?咒靈找咒靈比人類找咒靈要更方便吧?而且……天元雖然可以依靠結界知道外界的一切,但我總有種奇怪的感覺。」硝子冷靜的開口。
眾人默契的看向她。
事實上,硝子是個很被動的人,她很少主動去做什麼,她充當著後勤的工作也習慣性的把自己的存在弱化,畢竟沒有哪個後勤會太過囂張,囂張死得快還是很有道理的。
聽完硝子的想法,夏油傑低頭沉思起來。
他的咒靈並不是依靠他的咒力進行活動,所以即使一口氣全部放出去,除了讓他出於較為弱勢的狀態其實並不影響他本身,而且在高專即使所有的咒靈都放出去他也不會遇到什麼危險。
「可以試試。」半響,他點頭,贊同了這計劃。
如果羂索需要那只咒靈的力量,那麼只要尋找到那個咒靈,就肯定能找到羂索的下落,比起找人,找咒靈對於他們來說顯然更加方便。
要放出咒靈顯然不能在高專,不然剛放出去,估計夜蛾校長就要提刀來砍死他們。
幾人選擇去後山沒有天元結界庇護的地方。
夏油傑見其他人都已經躲起來,開始操控咒力釋放咒靈。
一瞬間,原本清朗開闊的天空變得陰暗,大片的咒靈遮天蔽日,即使看不見咒靈的普通人都能感受到似乎有一大片烏雲遮擋住陽光。
而任何能過看到咒靈的咒術師在此刻感受到了無與倫比的恐懼。
無數咒靈混雜在一起釋放出的咒力足以給人一種呼吸不順暢的窒息感。
只要抬頭看向天空,就能發現無數咒靈扶搖直上。
天空、大地、水中——
屬於夏油傑的咒靈無處不在。
「……這算是百鬼夜行嗎?」千離仰望著天空中無數咒靈,忍不住發出感嘆。
五條悟淡漠的站在她身側,語氣帶著若有所思:「現在的傑……可是一點自保能力都沒有。」
第68章
一間房?
現在的夏油傑應該很虛弱吧?
在釋放了所有咒靈後,他的實力迅速下降,他的實力本身就是搭建在無數咒靈之上,包括極之番的運用也是依靠改造咒靈,而現在他身邊沒有一只咒靈。
千離有點擔心被乘虛而入。
畢竟五條悟之前說過,在某個分支的未來,夏油傑叛逃後被羂索剝奪了身體。
再加上五條悟帶著七海和灰原去調查,監督們空閑的也都被派了出去,夜蛾也有自己的任務,最後高專留下的除了硝子就只剩千離和夏油傑。
「那個,傑——」千離看著眼前面色略帶蒼白的少年,有點擔心自己的建議會讓對方生氣。
畢竟咒術師都是驕傲的家伙,尤其是特級咒術師,即使夏油傑現在失去力量,她也不能確定,自己說要保護對方的想法會不會惹怒對方。
比起千離的猶豫不決,夏油傑的情緒則穩定的多,除去一開始放出咒靈感到不適,現在他已經完全適應沒有咒靈的存在,只是多少會覺得有些……不習慣。
從力量巔峰墜落的感覺並不舒服。
「怎麼?」回過神的夏油傑注意到千離的欲言又止,比起初見時的疏離,現在的千離在面對他們時已經變得熟悉許多,夏油傑看向她。
那雙碧綠的眼眸閃過一絲無措,他忽然就知道對方想要說什麼了。
這還真是個好機會。
忽然覺得把咒靈全部都放出去,維持脆弱的狀態也挺好,當然他絕不會提醒千離即使咒靈被放出去,他的咒力和體術放眼整個咒術界依舊沒幾個人能抵擋。
這種事,自然是不能說的。
於是乎,腹黑起來的夏油傑露出略顯蒼白的笑,溫柔的淺紫色眼眸落下,細密的陽光照在兩人的身上,初秋時總會令人感受到無端的冷意。
嘴角不自覺揚起,注視著身旁的少女,語氣依舊溫和:「是有什麼想要和我說的嗎?」
似乎還帶著些令人捉摸不透的期待。
千離看著他蒼白的臉,心底的不安更強烈了,果然咒靈的釋放對他的傷害太大了?她說不上來那種不安從何而來。
「最近、最近可以讓我陪著你嗎?」她想了想,還是換了個更加委婉的方式。
夏油傑的表情呈現出一瞬間的空白。
眼神充滿怪異。
沒察覺到自己說的方式有什麼問題,千離略顯擔憂的看去:「是不方便嗎?」
如果羂索真的回來,她不確定自己會不會第一時間發現,最好的方法就是讓她守在夏油傑身旁。
「……不、」與其說不方便,倒不如說是樂意至極吧。夏油傑內心唾棄了下自己的私心,當然,要他拒絕也是絕不可能的。
自己送上門的魚兒,為什麼要讓狐狸松口?
於是原本就沒什麼事的夏油傑露出蒼白的脆弱感,眉宇微微蹙起,他本就不屬於精致的類型,但硬漢露出脆弱才更叫人心軟不是嗎?
從來都不是什麼好人的夏油傑如此想到。
「會不會……太麻煩你了?」他低聲說道,恰好一陣風起,吹起四周凌亂的枯葉,少女纖細的身影立在樹下,他站在一側,僅是沉默且無言的看著她,手指不自覺捏緊,就像是曾經的王者失去力量後變得脆弱。
千離說不上來自己現在是什麼感覺。
她沒有見過夏油傑蒼白無力時的模樣,但總歸她覺得少年不該是這個樣的。
說清不道不明的情緒彌漫在心間。
她忽然有點想念那個時常出現在自己身邊,單手插兜,一臉隨意且張揚的少年。
而此時的他……令人有點心疼。
她想還是那個張揚肆意的少年更好看些。
「沒關系,之前傑不是說要保護我嗎?」她笑了笑,眉眼彎彎,笑起來有點甜,夏油傑有點想摸鼻子,克制住手臂,他輕咳一聲:「好」
愉悅的心情在晚上也沒消失,晚上洗完澡的夏油傑收到五條悟的信息,咒靈全部釋放出去,他無法像冥冥一樣和咒靈共享視覺,只能空閑的時候來處理咒靈的反饋。
高級咒靈能過自我探查,但是低級咒靈不行,它們就像是相機,只能記錄沒辦法自己處理,只能依靠夏油傑進行反復排查。
一次性和一萬只咒靈進行視覺共享無異是一件痛苦的事。
就像是之前靈魂換到了五條悟身上是,那種大腦被數據充斥的感覺。
他嘆了口氣,起身給自己泡了一杯咖啡。
五條悟:暫時沒有發現羂索和咒靈的下落,我拜托冥冥用烏鴉觀察全日本。
五條悟的信息恰好發來,夏油傑已經勘察完三分之一咒靈傳回來的信息,確實沒什麼可用的。
夏油傑:辛苦了,七海和灰原那邊沒問題吧?
七海和灰原兩人被他們派去監視咒術高層,一起的還有他的兩只特級咒靈。
五條悟的信息發的很快,可以看出他現在確實很無聊:七海那邊沒什麼問題,不過灰原有說關於你把所有咒靈放出去的情報有被傳出去。
我沒有阻攔。
看完五條悟發來的信息,夏油傑幾乎是立刻就了解他的想法。
夏油傑:那我是不是該裝作虛弱一點?
五條悟:哈?難道還不虛弱嗎?我可聽硝子說了,你讓千離做你的保鏢,心黑啊傑你這家伙。
對於五條悟心黑的評價,夏油傑微微一笑,接受良好,回了一句:追老婆,心黑不丟人。
引狼出洞這個倒是蠻不錯,他倒是想知道自己的身體對羂索的吸引力如何。
靠在沙發上喝了口咖啡,洗漱完的夏油傑神情淡漠,目光無焦距的盯著牆壁上的畫,大腦接收著咒靈反饋的信息。
悟他,每天接收著這麼大量的訊息還真是辛苦了。
剛想發個短信慰問一下對方,屋外響起敲門聲。
而現在整個高專就沒幾個人,這棟樓只有他、硝子、千離。
夏油傑站起身,有些疑惑是誰敲門。
打開門,穿著簡單睡衣的千離抱著被子出現在門口。
出現在門口?!
表情麻木的夏油傑低頭看去,少女正艱難的抱著即將掉落的被褥,他條件反射的伸手接過,語氣疑惑的問道:「硝子那邊出了問題嗎?」
千離在高專是沒有房間的,所以晚上和硝子一起睡。
所以……
她為什麼會抱著被子出現在他的房間門口?
腦子一下打結的夏油傑神色充滿了茫然無措。
被子被拿走,千離終於能過松口氣,回答他的問題:「硝子那邊沒什麼問題,但是我不放心你,萬一晚上出了狀況我怕來不及趕來,所以我在你房間打地鋪吧,要是不行的話,我在你房間門口打地鋪也行。」
並不在意睡哪兒的千離坦然說到。
甚至准備就在門口把被子鋪一下,湊合睡一覺。
夏油傑瞳孔地震,開什麼玩笑,把他殺了也不能讓小千離睡門口啊!
「不用,來我房間,你睡床吧。」腦子完全沒反應過來的夏油傑張口說到。
千離也不想睡門口,點點頭,坦然的走了進去,目不斜視。
站在門口抱著被褥的夏油傑唯一的想法就是:……完了,他是個正常男性。
拒絕?
開什麼玩笑。
答應?
總覺得會發生糟糕的事情。
腦子亂成漿糊的夏油傑忍不住嘆息,這到底是什麼事……
反倒是千離相當坦然,她在做巫女的時候,也時常給富貴人家當保鏢,此刻,她正把自己放在保鏢的位置,自然也不會有什麼風花雪月的想法。
她沒有,不代表夏油傑沒有。
抱著被子的夏油傑此刻一臉茫然的看著在自己房間整理床鋪的少女,僅僅是穿著單薄的睡衣,雖然是睡衣但是並不透,即便如此他也能夠輕而易舉的嗅到那不屬於他的甜膩淡香。
她正在給自己鋪床,背對著他,身體半跪在床上,腰線忽隱忽現,露出一截白皙的皮膚,銀發散落床榻間,無端的他感到自己逐漸激烈的心跳聲,和無處宣泄的愉悅。
「傑,麻煩把被子放到這裡,這些東西我可以收到旁邊嗎?」千離指了指地上的游戲機。
回過神的夏油傑走過去,「我來吧,你睡床上。」
「這……不太好吧?」千離有點不自在,畢竟她只是來保護對方,而且不知道為什麼,夏油傑的臉色好像比下午更加蒼白了,難道是因為咒靈放出去也需要消耗他的咒力嗎?
千離有點擔心,畢竟被反噬這種事,無論是哪裡都會出現,她有點擔心是不是夏油傑的身體已經開始承受不住了。
「你、還好嗎?臉色很蒼白,我還是睡地上吧。」讓一個「病人」睡地上這種事情絕對不行,千離走過去准備把他懷裡的被子鋪起來。
沒想到夏油傑先一步的躲開,蒼白的臉上多了一抹紅暈,「不、我沒事,再怎麼說我也是男的,你睡床上就可以了。」
夏油傑從未想過會是這幅奇葩的場面。
「但是你的臉色……」千離有點擔心。
「沒事,不用擔心,睡一覺就好了。」他艱難的開口,對上少女關心的目光,良心很痛。
他很懷疑,今晚可能不用睡了。
孤男寡女一間房……
他是放出了咒靈,又不是修道成仙,夏油傑第一次感覺有點後悔,但讓他叫千離去隔壁休息……算了,還是他辛苦一點晚上不休息吧。
再三和夏油傑確認,千離只能放任他睡在地上,在羂索沒出現之前,沒有力量的夏油傑就是他最好的容器,所以不能有任何損失。
「那我關燈了?」
「嗯……」
躺在地上一動不敢動的夏油傑筆直且僵硬,即使和對方隔了床,但他還是趕緊心跳在加速。
……弱爆了。
第69章
小氣的男人
意料之外的風平浪靜。
距離夏油傑把咒靈放出去已經三四天,但是目前來說依舊毫無進展。
不知道是羂索發現了什麼,還是原本他們就在策劃著什麼,不得而知。
夏油傑倒是很享受現在的生活。
悠閑且散漫。
難得的好天氣,比起在外奔波,勞心勞力的五條悟眾人,夏油傑散漫的多,帶著草帽,拿著釣魚竿,悠閑且自在的度過自己難得的休假。
還是和千離一起。
連硝子最近都懶得理會春風得意的夏油傑,她可不想莫名其妙被塞一口狗糧。
趁著天色不錯,兩人閑來無事,跑到了高專山後的湖邊釣魚。
風和日麗,陽光明媚的下午,波光粼粼的湖泊,一抬頭就能看到藍天白雲,一朵朵的厚雲堆積在天上,閑適的微風吹拂著面龐,垂落在湖面的魚竿輕輕晃動一二。
稀稀拉拉的陽光過下,落在兩人的身上。
「上鉤了。」話音剛落,結實有力的小臂微微發力,在湖面中的魚線逐漸收網。
一緊一松,夏油傑臉上帶著勢在必得的笑容。
原本還在水中奮力掙扎的魚兒開始精疲力竭,夏油傑帶著草帽,難得沒穿高專校服,而是一套清爽的運動裝,有節奏的拉扯能夠更好的消耗魚的體力。
魚竿猛地震動一二。
嘴角笑意更深,夏油傑迅速收網,躍出水面的黑魚相當張揚,魚奮力勾起尾巴,陽光下萬千水珠散落開。
「啪嗒——」
肥美的黑魚掉在草地上,努力的掙扎著,很有活力。
「不錯,又有一只。」心情不錯的夏油傑笑眯眯感嘆。
坐在他旁邊的少女撐著下顎看來,銀白的長發被扎成麻花辮垂在胸口,頭上也是帶著一頂草帽,比起夏油傑的大豐收,她的籃子裡則空曠到可憐。
稀稀拉拉那麼兩三尾,少得可憐。
果然,還是狐狸比較適合釣魚,千離心底默默感嘆。
「說起來。」千離盯著自己湖面的魚竿,懶散的打了個哈切:「悟他們有線索了嗎?」
把魚放到筐中,夏油傑繼續投餌料,抽空回答道:「暫時沒有,不過我的咒靈已經去往深山,會找到線索的,別擔心。」
多數時候,夏油傑都屬於情緒穩定的人,自然,他也不會錯過千離神色中隱隱的不安,重新坐回凳子,他扭頭看向千離,神色帶幾分認真。
「沒關系,真的發生什麼,我會保護你的。」他自然的說到,「晚上喝魚湯怎麼樣?」
「額,昂,好啊。」不知道為什麼話題突然變成了晚餐,千離略有點苦惱,最近好像過得太松散了,一點壓力都沒有。
轉念想到還在外奔波的悟,微妙的有點愧疚的感覺。
「不用擔心悟哦,畢竟,他是在努力拯救自己老婆嘛。」好似知道千離的擔憂,夏油傑笑眯眯的說到,細長的眼眸眯起,看起來真如狐狸一般狡猾。
這句話要是被悟聽到的話,那個貓一樣的少年絕對會炸毛,然後飛奔回來把傑揍一頓吧?千離絲毫不懷疑這件事的可能性。
下午的時光格外悠閑,陽光西斜,兩人滿載而歸。
多余的魚可以放到水池裡養著,夏油傑把袖子往上撩起,取了一條黑魚准備做晚餐。
自然是回到夏油傑的房間進行料理,說起來,千離不自覺偏頭看去,陽光下,帶著溫和笑意的少年臉色依舊有些蒼白,不過看起來比之前好多了。
「身體真的沒關系了嗎?」她不放心的詢問。
「嗯,只是咒靈被放出去,如果不接受信息的話,和普通人一樣。」當然最後的話時誇張,再怎麼說咒力還是在他身上,領域也可以正常開啟,和普通人一樣什麼的還是不一樣的。
但這不妨礙夏油傑裝可憐。
千離放下心來。
題外話就是,夏油傑的廚藝很不錯,這一點要感謝未來的千離,在照顧對方的時候,他學會了不少菜譜。
陽光西斜,面容溫和的少年系著圍裙,鍋裡面白嫩的豆腐和魚湯混合在一起,散發出濃郁的奶香,奶白色的湯水發出咕嚕咕嚕的聲音。
他拿起小勺,舀了一勺品嘗了下味道。
魚的鮮味加上豆腐的滑嫩,只需要加一點點鹽就能變得鮮美,他滿意的笑了笑。
星光逐漸彌漫在夜空之上,一輪圓月高掛於天空之上。
做好晚飯的夏油傑把飯菜端在矮桌上,千離邀請硝子一起吃晚飯。
硝子沉默了一下,在夏油傑愈發「和藹可親」的笑容下婉拒了千離的邀請。
「我還有幾個報告要寫,正准備去醫務室,下次吧。」硝子站在房間門口,五條悟不在的時候,還是不要去打擾夏油傑,被記恨的話……
小肚雞腸的男人還是不要招惹為好。
「那我給你裝一份吧。」夏油傑微微一笑,拿出早就准備好的餐具。
硝子滿臉黑線,這家伙是不是太明顯了?
咬牙切齒的道了聲:「謝謝。」接過某人准備的晚飯,她覺得她需要把這家伙的惡劣行徑公布於眾。
人來人往的都市,車水馬龍,霓虹燈緩緩亮起,太陽徹底落下,黑夜降臨,路上的行人變得行色匆匆起來,最近不知道怎麼,總覺得身體不舒服,連帶著傳染病的感染率都變高。
醫院人滿為患。
對於羂索來說,以人類的身體躲藏在普通人的世界是一件簡單的事。
面容普通的男人神情坦然的走在大街小巷,余光掃向四周,建築物之上的咒靈多到叫人頭皮發麻。
最近整個城市的咒靈的數量都在快速上升,他不動聲色的踩著咒靈離開,看不見咒靈的人類依舊安然的過著自己的生活。
羂索冷漠的看著那些東西在四周盤旋,面不改色的走進一棟樓內。
連電梯外都有著不少怪物。
他同其他人一般,面色如常的走進電梯內,按下前往八樓的電梯。
「叮——」
電梯門被打開,羂索跟著人群往外走去。
一扇平平無奇的門,穿著西裝的絹索推門而入。
連接著大海的領域呈現在眼前。
與此同時,還有夏油傑他們一直苦苦尋找的花御、漏壺以及……真人。
「你可真慢啊。」真人躺在沙灘椅上漫不經心的說到,渾身上下都像是被縫紉線縫補過的,比起花御和漏壺更像是人類形態。
羂索不動聲色的關上門,打量起那幾個咒靈。
說實話,提早和他們搭上邊並非是他所願,只不過真人誕生的時間比他預計的更快,再加上五條悟他們似乎已經知道了真人的存在。
還真是糟糕——
腦子裡想著自己的計劃,羂索臉上的笑容變得更加深邃幾分:「要擺脫那些咒靈可不容易。」
花御和漏壺的神色瞬間難看了幾分,身為特級咒靈,他們自然能分辨那些咒靈是有主的,也就是說,那個特級咒術師還在尋找他們的下落。
「呵呵呵呵——」漏壺神色陰沉,整個人怒氣迅速攀升,富士山一樣的腦袋上恰好是一個火山口,此刻正冒著濃煙,幾乎片刻就把他的臉遮擋住,露出陰沉可怕的笑容:「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我要把他燒成灰燼!」
和對方交過手的花御無視漏壺的憤怒,看向羂索,聲音直接傳入腦海,更像是女性的聲線:【所以你來找我們是為了什麼?人類。】
對於花御的話,羂索勾起嘴角:「想要顛覆這個世界,那麼高專那兩位特級咒術師會成為絆腳石,而現在其中一位特級咒術師把自己所有的咒靈全部釋放出來,實力大大減弱,這可是個好機會。」
普通男性的臉變得張揚。
「殺了他?上次那家伙不是打傷了花御?」躺著的真人發出無聊的感嘆,「特級嗎?呵呵呵——都被從稱之為特級——」
羂索淡笑,以咒靈的性格,它們睚眥必報。
【你確定他的咒靈全部放出去了?】比起傲慢的真人,暴躁的漏壺,花御的性格算得上是理智。
「當然,我的情報無處不在,如果你們不放心,我可以先派出一些詛咒師。」羂索坦然說到,這對他來說也是好機會。
他們大概率是盯上了花御和漏壺,用咒靈來搜索咒靈確實是一個聰明的選擇,他不動聲色的看向真人。
說起來夏油傑的身體也很好,咒靈操控術,真是令人羨慕的咒術,他的夢想似乎已經近在眼前。
花御和漏壺對視一眼。
「殺了他。」漏壺毫不猶豫的說到。
膽敢挑釁他的咒術師就要承受烈焰的摧殘。
羂索卻抬起手,露出一個近似陰沉的笑容:「殺死是沒關系,但是屍體的話就請拜托留給我,作為交換,我可以幫助你們另一位咒靈伙伴加速誕生。」
平靜的海面泛起層層漣漪,天空之上並沒有陽光,這是領域,屬於咒靈的領域。
而占據人類身體的羂索絲毫不懼愈發濃郁的咒力威壓,笑的依舊坦然且淡定。
【我們不信任你。】花御直白的說到。
對於它們來說,它們和羂索就是最直白的利用關系,彼此利用,共同覆滅人類僅此而已,但眼前的男人顯然也不足以讓它們信任。
羂索平凡的臉上露出略帶苦惱的的表情,揉了揉頭發,咒靈智商太高也不是一件好事——
說著他從懷裡掏出一根被封印的咒物:「那麼再加上兩面宿儺的咒物怎麼樣?如果復活兩面宿儺加入咒靈陣營,覆滅人類會變得很簡單對吧——」
他以相當愉悅且平靜的語氣說到:「要試試嗎?」
SOS
真的木有人看現言嘛
《榮耀與你》求個收藏Q.Q
純甜文,25號開坑,信我真的
第70章
目標:殺死夏油傑
天元的結界是可以阻擋咒靈的。
但是對於本質偏向於植物的花御來說,只需要隱藏自己的氣息,天元的結界並不會阻擋它。
它與真人同時出現在高專,可以改變自己靈魂的真人同樣可以無障礙,不被排斥的穿過結界,只需要把自己的靈魂變成普通人,這對他來說很簡單。
改變靈魂形態罷了。
兩人站在古樹之上,居高臨下的看著一派平靜的高專。
白石青瓦,無數結界交錯籠罩在高專之中。
並沒有太強大的咒術師,整個高專給它們的感覺就是平和。
「真是惡心的地方。」真人率先開口,表情中帶著一絲惡趣味,比起花御他要矮一些,抬頭看向花御,語氣透著天真的邪惡:「不知道咒術師的靈魂會是什麼樣的,做成玩具的話會很有趣。」
說著他從嘴裡取出自己的收藏品,無數醜陋的改造人從他手上扔下,在地上化作一個個醜陋的改造人,因為本子還是人類只是改變了肉體和靈魂的形態,所以天元的結界也不會阻攔它們。
花御並不覺得真人說的有什麼問題,低頭看了他一眼,語氣依舊平緩【如果你想要的話,那就抓幾個咒術師試試。】
兩只特級咒靈跳下樹,身影逐漸虛化,再次出現,已經走在了咒術高專的青石板上。
暫且不知的夏油傑和千離正在幫忙收拾高專的藏書。
說起來,高專竟然有圖書室還真是叫人吃驚。
夏油傑搬出兩箱書,放在陰涼處准備晾曬,語氣隨意:「這些書很多都是御三家捐贈的,都是一些古籍,沒什麼用。」
「這一箱竟然是竹簡,感覺捐贈給博物館都會給我們送錦旗。」千離翻出來隨意看了兩眼,還真是兩眼一睜瞎,一個字也看不懂。
按照擺放位置把書籍放在陰涼處,今天的天氣不錯,微風陰天,很適合曬書。
「還是沒有下落嗎?」把書從箱子裡拿出來,一本本的放在樹蔭下,她問道。
夏油傑把木箱放在一旁,揭開上面的封印:「嗯……有咒靈反饋到發現不明咒力波動,很強,我想應該有點關系,就跟悟說趕過去看看,晚上大概就能知道了。」
風中忽然傳出奇怪的氣息,兩人雙雙陷入沉默,抬起頭對視一眼。
「吶,傑,你有沒有感受到……」
「嗯。」
沒等千離話說完,夏油傑先一步肯定了她的想法,兩人戒備的站起身,抬頭看向湛藍的天空。
隱約卻又清晰的——
咒靈的氣息!
在高專之內!
兩人對視一眼,在彼此眼中看到了震驚,千離不確定的開口:「是衝著你還是……天元?」
夏油傑搖頭,面色沉重,唯一的好消息是,天元所在的薨星宮是無人所知的地方,而前往薨星宮的大門也只有天元自己知道。
兩人不再猶豫,迅速往天元所在的位置移動。
化作利刃的風劃過臉頰,千離的臉色變得難看起來,為什麼會有咒靈闖入天元的結界?並且這個咒靈的咒力……
是上次遇到的那只!
兩人幾乎化作一道殘影,行動迅速的出現在薨星宮之外。
空氣中彌漫著血腥味。
負責守護薨星宮大門的兩位二級咒術師此刻滿身是血的倒在血泊之中。
千離迅速過去,手指放在兩位咒術師的脖頸間,感受脈搏……
須臾,她抬起頭,衝著夏油傑搖了搖頭:「沒救了,已經死了。」
眼前的場景帶著令人心顫的熟悉感。
夏油傑無端的想到自己當年和五條悟進行星漿體任務,當時的一幕幕和眼前的場景開始重合,虛幻又現實,令他有那麼一瞬間甚至分不清,這到底是在夢境還是現實。
「傑!小心!」撲面而來的怪物完全沒有咒力!
條件反射,千離迅速抬手,靈力化作弓箭,帶著破魔之力的箭羽迅速射出,箭射中怪物的臉,它的行動遲鈍了一下,也僅僅是停頓了一下,像是感受不到痛苦一般迅速撲了過來。
夏油傑抬手,包含咒力的拳頭擊碎妖怪的頭顱。
抽搐兩下,妖怪終於轟然倒下。
兩人這才看清妖怪的長相,像是扭曲的人類……
四周不成比例的修長,身體也很奇怪,但感受不到咒力,不對,不是感受不到,而是它們身上的咒力很奇怪,似乎是被強行賦予一般。
千離走上前,踢了踢那只死去的不明物,表情茫然:「這是什麼?妖怪?咒力?新生物?」
「……啊,雖然不知道是什麼,不過看樣子還有不少。」夏油傑低聲說道,神情冷峻,在他們四周無數類似的生物出現。
醜陋且麻木。
並未急著現身的花御和真人依舊在暗處,觀察著一切。
【只有那兩個人,五條悟確實如羂索所說在外面。】花御的聲音永遠透著一股溫和,只不過這種溫和從咒靈嘴裡說出來,就帶著一絲絲陰冷。
真人把自己下半身變成麋鹿,後腿修長有力,站在樹枝上能夠看清周遭的一切,自然也不會錯過下面的夏油傑和那個叫千離的巫女。
「那個男人就是上次打傷你的?他在恐懼——真有趣。」說著他把玩著剛剛得到的咒術師的肉體,被他壓縮成不足巴掌大的玩具,在手指間玩/弄著。
花御面無表情的移開目光,比起眼前兩個咒術師,【羂索和漏壺對付五條悟……羂索可信嗎?】
「即使不可信,漏壺直接把那兩個人一起殺死也無所謂,陀艮也在,要是這樣還會輸,漏壺也該吃點教訓。」真人無所謂的說到,畢竟漏壺在他們之中是最強的。
並且比起更加偏向「女性」的花御,漏壺的性格是徹底的暴虐。
而此刻,被兩只咒靈念叨的漏壺已經遠遠感受到來自另一個特級咒術師的咒力。
它站在山脈之中,這座山是一座活火山,在這裡他的力量能夠被無限放大,他活動起手指,發出哢哢的聲音,臉上的表情陰沉且瘋狂。
「你說,那小子能夠受我幾擊?哈哈哈哈。」漏壺笑的囂張又自信,翻騰而起的咒力直接把他所站的水面給燒沸騰,裊裊白煙升起,恰好籠罩住站在不遠處的羂索和裡梅。
穿著白色和服雌雄莫辨的少年,以及換上陰陽師狩衣長相無比普通的羂索。
比起漏壺的囂張,羂索只是淡淡的勾了勾嘴角,語氣依舊不疾不徐,帶著一種渾然天成的優雅:「五條悟可不是一般咒術師——小看他的話,可是會吃虧的。」
「你覺得我有兩面宿儺幾根手指的強度?八根?九根?」火山頭的特級咒靈再次換了個話題,身為咒靈的頂端,兩面宿儺自然是所有咒靈渴望成為的存在。
漏壺極為自信,獨眼流露出傲慢:「兩面宿儺之下,我就是最強的,而人類所謂的最強咒術師,不過是連領域都沒展開的小鬼頭而已,領域之內我就是無敵的存在。」
是的,在他們的情報中,五條悟還未成功掌握領域。
即使他現在依靠反轉術式成為了當代最強,能夠無間斷的使用無下限又如何,只要他沒有掌握領域,那麼在領域的必中效果之下,即使擁有無下限,他也會被殺。
這也是為什麼羂索選擇在這個時候出現。
即使殺死五條悟又會有新的六眼誕生也無所謂,拿到夏油傑的肉/體很重要,不能放任真人繼續變得強大,占據夏油傑的身體,吸收真人,只要他搶先,即使六眼再被誕生也無所謂。
平衡已經被破壞,天元已經成為了咒靈的存在,是可以被咒靈操控吸收的存在。
他等這一刻已經太久了。
裡梅瞥了眼紋絲不動的羂索,神情冷淡:「羂索,不要忘記我們倆的交易。」
長相普通的男人臉上流露出一絲笑意,交易?復活兩面宿儺?自然,他自然會復活兩面宿儺,為了復活詛咒之王,他可是親自下場創造出一個容器。
兩面宿儺也是他計劃中極為重要的一環,如果現在無法殺死五條悟,那麼兩面宿儺將會成為殺死五條悟重要的刀。
至於無法控制兩面宿儺?
不,這不需要控制。
曾經的最強和當世最強,兩者本就不兼容,一山不容二虎,他們會自動走上他所編排好的劇本。
「自然,我沒有忘記。」羂索微笑著響應了裡梅的話,裡梅雖有些不悅,不過看在對方確實按照約定把自己復活,也就不再多話。
兩面宿儺大人復活的條件太過苛刻。
他的咒物是含有劇毒,別說普通人類,連一般一級咒術師都無法承受,在被吞噬時就會死去,根本無法成為宿儺大人的容器。
這也是為什麼他會跟在羂索身邊聽他差遣的原因。
五條悟出現的遠比幾人相信的更快,閑庭漫步般出現在火山深處,到處都是碎石和岩塊,臉上的神情依舊是略顯散漫的表情,銀白的短發隨風掃動,璀璨的六眼即便是陽光下也顯得格外耀眼。
絲毫沒有只身一人出現在敵營的自覺,比起漏壺的囂張更是有過之而無不及,雙手插兜,神色倨傲:「喲——一、二、三?只有三個?」
「哈,這不知天高地厚的小鬼。」漏壺冷笑一聲,巨大且磅礡的咒力自他身上炸開。
五條悟淡定的做了個熱身運動,拉伸手臂,扭了扭腰,「既然如此,就從你這個長得難看的火山頭開始吧。」
話音剛落,兩人瞬間扭打在一起。
拳拳到肉。
咒力包裹全身,漏壺在捏到五條悟拳頭時露出一個陰冷的笑容:「抓住你了——」
巨大熱度極高的火焰在他身上爆炸開,瞬間席卷了周遭的一切,羂索和裡梅往後退了幾步,裡梅揮手無數冰塊拔地而起,又在瞬息的火焰下蒸騰成了水汽。
「真是亂來啊。」羂索低語,眉宇間透出一抹邪肆。
第71章
領域展開
滔天火焰席卷而來,漏壺洋洋得意的表情在火焰散開間瞬間消失。
並非是想像中,被燒成灰燼的男人。
五條悟依舊維持著單手插兜的散漫,連帶著語調都是懶洋洋的:「我說,只有這樣嗎?」
「……」漏壺迅速往後退去,表情嚴肅。
腦海中不其然的想到羂索的話:五條悟擁有無下限術式,所有的攻擊會無限趨近於他,卻永遠無法觸碰他,無論是噪音、毒氣、火焰亦或者其他。
所謂的無下限術式不過就是給自己套了層防護膜。
「呵呵呵呵,這才有意思——」絲毫沒意識到事情的危險性,漏壺開始發表自己的演講,瞳孔中閃現出瘋狂的色彩:「我會把你徹底碾碎——」
無數飛蟲自漏壺身後出現,拍打著的翅膀發出令人耳鳴的顫聲。
五條悟依舊淡定自若的立在半空,絲毫沒有把它的話放在心上。
目光往下掃去。
定格在那道頭頂留有縫合線的人類身上。
以六眼來看,對方確實是個實打實的人類,包括身後那個男孩也是,不過因為得知對方是羂索,所以更加確信,那絕不是人類。
能過更換身體的咒術,這家伙還真叫人覺得惡心。
五條悟腦子裡想著關於羂索的信息,緩緩抬起手,火焰和飛碟蟲像是被無形的牆阻擋,巨大的力無視五條悟直接在他身後炸開,瞬間草木盡散,化作一片廢墟。
完全沒想到對方的無限性遠比自己想想中的更加可怕,漏壺驕傲的姿態逐漸變得嚴肅起來,腦子中不自覺的響起羂索的話:想要打破五條悟的無下限,必須使用領域延伸或者領域。
同樣浮在半空,披肩被風吹起,燥熱的火焰在他身側劈裡啪啦的綻放出一朵朵火花。
「領域展延——」隨著漏壺的話緩慢說出,五條悟終於舍得把目光從羂索身上挪開,似神祇般,以一種無悲無喜的神情看向漏壺。
「呵呵,用領域展延中和了你的無下限,你還有能力阻擋我的火焰嗎?!」暴虐的聲音伴隨著滿天飛雨的火碟蟲。
五條悟伸出小拇指掏了掏耳朵,做出一副被吵到的表情,「我說你啊,還真是聒噪。」
「術式順展*蒼」近乎不需要任何手勢結印的能量球撲面而來,還沒等漏壺反應,火碟蟲在瞬息間開始爆炸。
不等他繼續攻擊,撲面而來的蒼術仿佛是無須咒力一般,視線所及,盡是蒼術。
「漏壺連三分鐘都無法堅持。」羂索搖搖頭,還有閑情做出搞怪的表情,那張平凡的臉上落下無奈的情緒,他就說咒靈都是一群腦子簡單的家伙,指望它們真的很糟糕。
裡梅不理會羂索的彎彎道道,只是看到上面的戰鬥明顯是漏壺被壓制,語氣冷冽的問了句:「要上手幫忙嗎?」
羂索閉上眼,被他放置在高專用以窺視的紙人,同步為他回饋了咒術高專的情況。
原本面容平靜的羂索臉上的笑意逐漸變深。
所有的一切如他計劃一般,正穩步進行著——
殺死夏油傑,拖住五條悟!
現在用獄門疆封印五條悟顯然是不可能,他絕不會呆愣的停在原地一分鐘等著獄門疆開啟封印,那麼就只剩下拖住對方!
給真人和花御創造時間!
「上!」羂索難得沒有隱藏於幕後,可怕的咒力從他身上宣泄開,裡梅點頭瞬息消失在他身後,被困住,即將被蒼擊中的漏壺身前出現一堵冰牆,炙熱與嚴寒相撞。
五條悟挑了挑眉,語氣平靜:「哦,你們倆也要開始了嗎?」
邪肆的笑容在他精致無雙的臉上綻放開:「既然這樣——那我也不用手下留情了——」
深藍色的蒼瞳六眼散發著耀眼的藍色,比蒼穹更為深幽,又帶著無與倫比的璀璨。
咒力覆蓋無下限,五條悟勾著嘴角,手指緩慢動作,「既然這樣,咒術逆轉*赫——發動——」
幾乎沒有任何聚能時間,毀天滅地之感的力量在他身後彙聚,裡梅和漏壺第一次感受到死亡的感覺,處於下方的羂索難得面露難色。
他沒想到五條悟即使沒有領域也能強到這個地步。
不過,此刻他是不可能開啟領域——
下一秒,漏壺迅速結印:「領域展開*蓋棺鐵圍山!」
領域的力量覆蓋住赫術,力量與力量相撞產生扭曲。
裡梅跟著結印,寒冰自他身側炸開,一朵朵冰花從空中飄下,轉瞬間化作虛。
炙熱且可怕的熔漿覆蓋住赫,渾身狼藉的漏壺粗喘著氣,身後的裡梅表情也稱不上好,單手搭在漏壺肩膀上,整個人都被一層薄冰覆蓋住,用以抵抗逐漸沸騰的岩漿。
領域展開!
成功!
羂索臉上的笑容越發明顯——
即使五條悟在這裡殺了裡梅和漏壺也無所謂,只要能阻擋他離開的腳步。
與此同時,高專內,夏油傑的千離的情況確實很糟糕。
那些改造人像是無窮無盡一般,根本殺不完。
千離還是第一次面對這種帶著咒力卻不是咒靈的生物,並且無痛覺,不把大腦徹底破壞就根本不會停止,就像是不知疲憊的機器一樣。
幾只改造人同時撲了過來,千離猛地躍起,利用靈力產生片刻的浮空效果,堪堪躲過那些咒靈的利爪。
「這些到底是什麼東西?」她忍不住吐槽,「難道是新型喪屍品種?」
剛看完美國大片正吐槽著起勁,夏油傑迅速揮舞這雲游把那幾只撲來的怪物殺死。
「小心,這群東西,大腦不徹底破壞不會死亡。」夏油傑和千離背靠背,圍繞住兩人的是無數怪物,長相醜陋,且沒有痛感。
千離恩了一聲,語氣沉重:「希望只有這裡有,硝子那邊……」
「都在這裡。」夏油傑肯定的說到,目光直勾勾的看去,恰好就是真人和花御躲藏的位置。
如他們所料,來的不是羂索。
而羂索想要他的身體——
「千離。」夏油傑忽然開口,正在殺改造人的千離心底咯噔一聲,不好的預感升起,幾乎是焦躁的開口:「受傷了?」
夏油傑心下一暖,面上依舊嚴肅且認真地說到:「如果等下我死了,不要猶豫,逃!」
「你再說什麼,我怎麼可能,你怎麼可能……」千離語氣有點亂,下一秒,她強迫自己冷靜下來:「這些東西而已,你會死?」
比起剛踏入咒術界的千離更為清楚的了解那兩只特級咒靈,夏油傑聲音壓低,「還有兩只特級咒靈。」
於情於理都稱不上傻白甜,千離幾乎立刻就知道,夏油傑所指的特級咒靈是誰:「上次的哪一只?」
「嗯,暫時看還有另外一只。」順手殺死湊近的怪物,夏油傑面色如常,剛剛的死亡發言就像是隨口一提,「我也不是那麼容易會被殺死,別擔心。」
別擔心?
要不是現在正在殺怪物,千離真的想撬開他的腦子看看裡面到底裝了什麼!
那只咒靈的力量強度,他們上一次分明已經感受過了,這次還有另外一只,無論怎麼想,都是極為危險的,他為什麼還能這麼淡定?!
千離抿了抿唇,下手越發狠戾,幾乎是招招致命。
長達半個多小時的廝殺,無數只改造人成了無頭怪,千離不可避免的感受到疲憊,夏油傑的狀態比她要好上不少,但沒有咒靈的存在,此刻的夏油傑只能憑借自己的肉/體進行廝殺。
「兩位也看夠了吧?」夏油傑把千離護在身後,表情冷漠的說到。
「啪啪啪——」
掌聲響起。
真人和花御大赤赤的出現,悠然自在中帶著一絲閑庭漫步的愉悅,至於滿地殘骸的改造人甚至都沒能得到兩個怪物的眼神。
「不愧是特級咒術師,僅靠肉/體的力量能夠做到這種程度,還真是不能小看。」真人那令人感到不適的語調抑揚頓挫,明明是一句普通的話,硬生生給人一種陰冷的感覺。
千離的表情徹底冷下,如果說剛剛還抱著點莫須有的期待,那麼現在,在看到那個滿身是縫紉線的咒靈以及之前遇到過的名為花御的咒靈時,所有的慶幸化作烏有。
「自我介紹一下,我叫真人。」能夠操控靈魂的咒靈人性化的做了個邀請的姿勢。
「倒也不必這麼客氣。」話音剛落,夏油傑提著雲游迅速衝了上去。
真人不緊不慢的躲閃,往後退了一步,身體如同橡皮泥一般開始塑性,巨大的白色翅膀出現在他身後,輕而易舉的飛上天空。
第一次見到可以改變自身形態的咒靈,夏油傑的臉色變得格外難看。
花御自然也不會在一旁看戲,蘊含咒力的手掌拍擊地面,大地在顫抖,無數藤蔓從地底升起,夏油傑和千離被迫分開,兩人在藤蔓之間交錯著逃竄。
飛在空中的真人露出有趣的笑容,表情陰冷,雙手化作利刃,直接改變靈魂的形態讓他擁有無數可變化的形態。
夏油傑察覺危險,往後仰去,利用雲游擊打真人的身體,還未來得及調整身體,立刻被藤蔓甩了出去,半眯起眼,迅速在空中調整姿勢,以相當果斷的速度把雲游插在藤蔓之上,穩住自己往後退的身體。
真人面對夏油傑或許不夠,但是花御擊殺千離那絕對是輕而易舉。
饒是有心脫戰,但被糾纏到完全沒辦法離開,千離不得不靜下心,全力面對來自花御的攻擊。
進入咒術界才一個月的少女,面對活了不知道多少年的特級咒靈。
兩者的差距無異於溪流和汪洋。
花御的聲線依舊維持著一貫的從容,壓迫感極強:「死吧——我會下手快一點。」
眼見對方越逼越緊,千離來不及反應,硬生生看著自己的腹部被粗壯的藤蔓穿過,巨大的通感席卷而來,她猛地瞪大眼,鮮血從嘴角溢出。
正在和真人糾纏的夏油傑猛地爆發出全部咒力,雙手結印:「領域展開*大藏樊鬼域」
真人迅速往後,屬於領域的結界緩慢展開。
花御不再猶豫同時結印:「領域展開*朵頤光海——」
開始了開始了——
第72章
夏油傑,你這個混蛋!
高級領域會覆蓋低級領域。
這是咒術戰鬥中最基礎的知識。
當雙方領域處於差不多等級,就會互相抵觸,形成兩個互不干涉的球體,球體表面會出現接觸面,直至其中一方壓垮另一方,或者吞噬另一方為止。
而此刻的場景就是夏油傑的領域與花御的領域產生了碰撞。
兩顆圓形的球體出現在薨星宮的空地之上,咒力形成的磁場把天元的結界都帶的震動起來。
硝子和夜蛾出現在醫務室之內。
夜蛾的臉色陰沉至極,卻也因為要保護受傷的咒術師和硝子而無法離開,只是用著壓抑著憤怒的語氣問道:「那兩個家伙到底想做什麼?!」
而他質問的對方,硝子站在旁邊,第一次當著夜蛾的面抽著煙,神情凝重,目光遙遙注視著薨星宮那邊,語氣帶點茫然無措的擔憂:「是啊,他們准備做什麼?」
無論做什麼都好。
……不要死啊。
夜蛾的臉色陰沉了幾個度,最後化作一聲長嘆:「別死啊,傑、悟。」
大片絢爛的花海,灑滿陽光的曠野,陽光明媚,一派祥和。
與之相對的是一片幽深的海面,以及一眼便能攝住人心的神佛像。
兩人站在各自的領域之中,冷漠對視,夏油傑站在黑暗之中,伸手救下被藤蔓刺破腹部的千離。
雙方的結界正在互相擠壓,結界之外閃現出無數青色的雷鳴。
「還好嗎?」他抱下千離,輕聲問道。
千離整個人的意識已經開始渙散,強撐著理智,靈力遏制著毒素,但整個人還是暈乎乎,聽到夏油傑的問話,深吸口氣,回答道:「還好。」
腎上腺激素迅速分泌,反倒是感覺不到太多痛苦。
「抱歉,拖你後腿了。」她的情緒隨著逸散開的毒素變得逐漸低沉,靈力迅速進化著毒素,只不過到底是特級咒靈,以她的力量即使要清理掉毒素也需要一段時間。
毒素的擴散讓她半個身體深陷麻痹。
「你做的已經很好了,特級咒靈,很危險。」少年的聲音依舊穩定且認真,衝著千離笑了笑,依舊是那副溫和的樣子,即便知道接下去是一番苦戰,但對於千離來說,莫名的有種心安的感覺。
「……不要、死。」千離困難的動了動手指。
無法控制的手指在接觸到夏油傑手掌時無力的滑下,夏油傑不動聲色的握住她下滑的手,語氣平靜中帶著溫柔,摸了摸她的長發,語氣很認真:「無論如何,我都不會死去,畢竟我還有很重要的事情沒有辦。」
他笑著說道。
即使用這副風輕雲淡的表情,也無法讓千離徹底安下心,卻也不知道該如何幫助對方,只能認真地點點頭,選擇相信。
夏油傑抱住她暫時無法帶她去找硝子,把她放在神佛像之下,用咒力護住她,起身後,溫柔的表情消散一空,神情冷漠的注視著對面領域的咒靈。
暫時擺脫困境的兩只咒靈同樣相當冷漠的注視著他。
真人站在花御領域之內,重新改變靈魂形態,把自己變回成類人形態,它站在花御身側,語氣輕飄飄的說到:「還真是可惜,不知道我的領域什麼時候可以搭建完成。」
語氣頗為可惜。
當然他更想親手解決對方。
花御沒說話,只是看了他一眼。
領域邊緣互相抵觸的地方正在發生碎裂,夏油傑和花御冷漠的站在領域之內,彼此對視,咒力的比試。
對夏油傑極為不利!
無論結界比拼是否能過勝利,他都很難帶著受傷的千離離開,他的身邊沒有可用的咒靈!
領域之後是術式熔斷!
夏油傑不動聲色的看向對方領域之內的那個能夠操控靈魂的咒靈。
真人……
改變靈魂。
昏睡的人類。
所有的一切,如同虎杖悠仁所說的,正在一步步的變成現實。
夏油傑迅速估算了一下最近的咒靈與自己的距離,即使現在召喚也無法立刻回來。
時間,不夠!
眼神流露出一抹凶狠,夏油傑眯起眼,心底召喚咒靈,身體內的咒力被擠壓,加大咒力的輸出,結界內的水面變得劇烈,無數咒靈的擬態自水面冒出,猩紅的眼睛內只有混沌的惡念。
直勾勾的盯著對面的咒靈。
真人用手搭在額頭,好奇站在領域邊緣看去,嘴裡發出惡意的笑聲:「那個女孩子要死了,真可惜,既然要死了,把屍體給我也不錯。」
巫女的靈魂,他還沒有得到過。
在真人說話的瞬間,屬於夏油傑的咒力再次暴漲,漆黑的咒力環繞其身側,花御的領域開始變得破碎,鮮花散落,從天空中飄落的花瓣洋洋灑灑。
比起夏油傑邪惡混沌的領域,似乎他的看上去像是咒術師該有的領域。
「花御,你是要輸了嗎?」真人尚且還有閑心,惡趣味頗重的念叨著。
【真人,你廢話太多了。】即使是好脾氣的花御也忍不住開口。
真人聳了聳肩膀,笑眯眯的把手搭在花御肩膀上,「那我幫你吧,畢竟我們是同伴對吧。」
說著他把自己的靈魂改變成和花御一樣的波動,屬於他的咒力源源不斷的輸送給花御。
原本在夏油傑的咒力強攻下逐漸崩潰的領域邊緣重新變得清晰起來,滿天飛雨的花瓣化作利刃,直直的射向對面的領域。
黑色的水形成半透明的膜阻擋在夏油傑身前,頃刻間,上面就覆蓋了一層看似柔軟的花瓣。
千離以僅存的意識看著眼前的領域比拼。
領域的邊緣已經瀕臨破碎,他無法比過兩只咒靈所構築的咒力領域!
夏油傑的領域會破碎!
她的擔憂在一身清脆的「哢——」聲中被徹底粉碎。
陽光傾瀉而入,但在千離看來確是無比冰冷,她瞪大眼,腦海中一片空白,唯一的意識就是,不能讓夏油傑死!
夏油傑的領域破裂的同時,真人的攻擊立刻如影隨形。
術式熔斷期間無法施展術式,那麼——
完美的戰鬥反應令他迅速用僅剩的咒力包裹住自己,真人握住他的手臂,臉上的笑容逐漸放大,像是來自深淵獵人的殺意響起:「抓到你了——」
夏油傑正准備利用雲游切開對方的近身,緊接著便感受到肉體的疼痛。
雲游掃過真人的臉頰,對方發出一聲輕嘆:「什麼嘛,竟然會用咒力保護靈魂?還真是聰明。」
往後退去的夏油傑力竭直接半曲著跪倒在地,花御從不會放過任何機會,帶著利刃的手直接刺中夏油覺得心髒!
「不要!」領域破碎的瞬間就從天上摔下,千離滿身是血的吼道,巨大的靈力自她身上爆開。
夏油傑盯著自己心髒上的利刃,表情依舊冷漠,像是感覺不到疼痛,反手就把雲游插刀了花御的臉上,鮮紅的血炸開。
完全沒想到對方還有力量反抗的真人神色越發恐怖。
夏油傑絲毫不理會身後的真人,巨大的力量穿透雲游,直接把花御撕裂。
比起先死,他更願意把眼前兩個家伙殺死!
「逃——真人快逃!」花御發出吶喊。
感受到強烈的咒力波動,真人驚恐的瞪大眼,迅速改變靈魂,夏油傑用雲游撐著下落的身體。
五條悟瞬息間出現在高專上空,渾身是血,湛藍的眼眸看到站立著的夏油傑稍稍松了口氣,下一秒在看到還活著的花御時,毫不猶豫的伸手擰斷了他的頭顱。
嬉笑著准備和夏油傑打招呼:「我說——」
話音剛落,夏油傑直勾勾倒下,花御死後插在夏油傑心髒處的刀刃也隨之消失。
五條悟的大腦忽然變成一片空白,愣愣的接著倒下的夏油傑,語氣變得縹緲起來:「傑?傑?」
「快找硝子!」千離大聲說道,聲音甚至有些扭曲。
冰冷的醫務室。
面色蒼白的夏油傑閉著眼沉睡在冰冷的床板上。
灰原哭的整個人不能自己,七海也紅著眼。
五條悟的臉上甚至看不到任何情緒。
「啪——」
門再一次被打開,硝子扶著重傷的千離出現,在看到躺在床板上冰冷的屍體時,千離的大腦似乎刷的下一片空白。
她不自覺的捏緊硝子的手臂,表情茫然的問道:「這是假的對嗎?是假的對吧,傑怎麼會死……」
向來溫柔的少女逐漸失控,淚水順著臉頰滑落,和對方的記憶一點點浮現在腦海中,或微笑、或害羞的身影格外清晰。
硝子抿了抿唇,不忍心的看著眼前的一幕。
屋內的氣氛變得極為壓抑、沉重。
「我、我要為傑學長報仇!是誰!到底是誰!」灰原痛哭流涕,大聲宣泄著自己的憤怒和悲傷。
七海捂住臉,第一次開始懷疑起自己所一直堅持的道路是否有意義。
連強大如夏油學長那樣的人也死去。
那個微笑著會帶著他們一起惹是生非的夏油傑真的死了嗎?
所有人都看向五條悟,希望他能帶給他們一個否定的答案。
而五條悟只是睜著那雙沒了焦距的冰冷的六眼,在所有人近乎期待的表情下說出了:「……傑只是休息了。」
「……傑放出去的咒靈,失控了吧?」硝子小聲說道。
幾人身體猛地一頓。
是啊,咒靈失控了,他們還要去負責殺死那些咒靈。
「……傑的身體就交給我吧。」硝子壓低著聲音,為今之計,她也只能做到這些。
五條悟深深看了眼硝子,衝著她點點頭,「我去做任務了。」
「你的傷……」硝子剛想問什麼。
他搖搖頭:「反轉術式治療好了。」
說完頭也不回的離開。
慘白且冰冷的停屍間,只有壓抑著的啜泣哭聲。
千離捂著臉,絕望的蹲在地上。
夏油傑,你這個混蛋!
為避免被說虐,我劇透:沒死
另外
新坑《榮耀與你》已經開文,真的不考慮來看看嗎?
不騙你們,甜文,超好看~
第73章
交換身體
慘白的燈光亮的晃眼。
硝子在大家都離開後,獨自一人留在了太平間內。
從口袋裡拿出煙,嗆鼻的味道伴隨著消毒水的氣味,無視牆上禁止吸煙的標識,她靠在夏油傑屍體躺著的鐵板邊,神情冷漠的看著氤氳的煙霧順著她的臉頰往上。
「……最後還是死了啊。」
良久,她輕嘆。
情緒看起來很平靜,平靜過頭反倒叫人有一種森冷的感覺。
直至煙盡,硝子看向面色慘白已經毫無血色的夏油傑,肉體的損傷早就被她治療好,只可惜到底是心髒被捅,時間拖得太長,如果再早一點、哪怕一點點……
「你還真是倒霉。」她嘆了口氣,隨意的扔下煙頭,用鞋子把煙頭碾碎。
低頭看去,夏油傑仿佛只是在沉睡,或許下一秒就會詐屍,衝著她打招呼:嗨,硝子。
但一切都成了僅存於幻想的夢幻。
「好好睡一覺吧。」她低語,伸出手,把白布拿起,緩慢的蓋在夏油傑身上,伴隨著她的祝福:「下輩子就好好做個普通人吧。」
真人逃回來的時候,只看到失去整個身體的漏壺,裡梅也死了,現在占據裡梅殘破不堪身體的反而是羂索。
陀艮也是。
即使沒有領域的五條悟,也不是一般人可以殺死的。
「花御呢?」漏壺被扔在架子上,當看到只有真人逃回來時它詢問道。
雖然心底已經有了不好的預感。
「……死了。」真人的語氣很平靜。
雖有預感,但是聽到這個話,漏壺依舊是不可避免的愣住,腦子裡閃現出花御的模樣,最後只是說了句:「沒關系,千百年後只有在這個世界上笑著活下去的是我們就可以了,哪怕不是現在的我們。」
真人一言不發的走到它旁邊,坐在那個搖搖欲墜的架子上,面無表情的看著身體逐漸破敗的羂索:「這就是你的計劃?」
他從懷裡掏出兩面宿儺的手指。
這就是他和花御另一項任務,盜取兩面宿儺的手指和特級咒物九相圖。
裡梅的身體比羂索原來使用的身體好上那麼一點,不過也在瀕臨毀壞的邊緣,他看到宿儺手指和九相圖時眼中劃過一絲深意,只是說到:「夏油傑被殺死了?」
「呵呵——捅穿了心髒,人類沒了心髒會死吧。」真人只是這麼說到。
羂索眼中閃過一抹深思:「這可不一定,特級咒術師都會反轉術式。」
「喂!我們現在不應該立刻把兩面宿儺復活,然後殺了所有的特級咒術師?!」智商一向不在線的漏壺發出憤怒的質疑。
他現在已經對羂索起了殺心。
同樣感受到兩位特級咒靈的殺意,羂索收起深思,露出人畜無害的神色,雙手攤開表示無害:「別這麼急,我們先要確定夏油傑是否真的死亡,他放出的咒靈要是失控……」
「不是很好嗎?無數咒靈代替我們殺死人類。」他以相當輕描淡寫的語氣說到。
漏壺和真人的憤怒稍加收斂。
人類的死亡是能過給它們帶來愉悅的,只知道惡意的像自然、世界索取的醜陋人類。
「然後呢?」真人的情緒也只是稍加平靜,花御和陀艮的死依舊像是一根刺橫在他的心底,特級咒靈是有感情的,他們相互稱之為同伴。
他曲著腿,面色陰沉的看向羂索,似乎一旦他無法給出滿意的答復,那麼他就會毫不留情的把他殺死。
「找幾個人類先讓九相圖蘇醒。」羂索淡定的說出自己接下去的計劃,「我已經通知了合作的詛咒師,給我們帶來能用的人類,當然我這副身體也需要換掉,別用這副眼神看著我。」
「仔細說起來,我也不屬於人類。」被羂索占據的裡梅臉上浮現出陰森可怕的笑容。
他伸手揭開了自己的頭蓋骨,一小塊大腦出現在兩位咒靈面前,而那腦袋上甚至還有一張嘴!
此刻,聲音不再是由裡梅的肉體發出,而是由那張嘴巴:「比起人類我甚至更偏向於咒靈,你看,我不是救下了漏壺嗎?」
聽到他稱呼自己為咒靈,真人的表情變得不那麼可怕,只不過還是陰沉,毫無客氣的諷刺:「你更像一個咒物。」
羂索沉默,隨即以相當風輕雲淡的語氣說到:「無論是什麼都好,不是人類不就可以了?」
「好吧,我們承認你是伙伴,那麼接下去呢?」最後,還是尚存理智的漏壺打斷了真人和羂索無聊的對話。
他把裡梅的頭蓋骨放好,淡定的看向真人。
「你的領域——」羂索以一種相當微妙的語氣問道:「真人,你能展開領域了嗎?」
「大概吧。」它聳聳肩,在花御和夏油傑的戰鬥中,他確實能過展開領域,但他好像觸碰到了更高層次的東西,那種令它也未知的奇妙感覺。
它是可以改造自己的靈魂,領域也一直出於不完整的狀態,不過他想,他很快就能完善自己的領域了。
羂索了然,還沒徹底成功。
那麼……它暫時不能死。
「哎呦,這裡是在開會嗎?」屬於人類的聲音自空曠的下水道內響起,漏壺和真人見過那個男人,扎著馬尾巴看起來瘦小又惡心,熟門熟路的走來,看起來並不害怕這群咒靈。
實際他出現在這附近時,就已經被真人發現,不過對方身上有羂索的氣息和咒力,他也沒有動手殺死對方。
他肩上扛著一具屍體,隨意的拋到裡梅身體變,伸手放在額頭上,左右看了看,以好奇的語氣問道:「那個秋也君呢?」
他說的秋也就是羂索之前用的身體。
羂索笑了笑,「他死了呢。」
「啊,那還真是可惜,那麼這次的費用誰付?」他也不在意對方到底是死是活,只要付錢的人還在就行。
羂索遞給他一張卡,對方接過,又十分識相的擺擺手:「那麼下次再光顧~」
說完頭也不回的離開。
真人和漏壺看著那具屍體,羂索以一副溫和的語氣說到:「我需要換一下身體,這具身體已經要崩壞了,那麼防護工作就拜托你們兩位了。」
說完,扛著屍體徑直走入黑暗之中。
漏壺和真人對視一眼,四周變得極為安靜,呼吸聲清晰可辨,此刻的漏壺也只剩下一個頭顱,看起來像是隨時都會被祓除的凄慘模樣。
「真的信他嗎?」真人面無表情的說到。
漏壺閉了閉眼,「相信吧,那家伙沒有殺死我。」
甚至如果不是因為他,自己也絕對會死在五條悟的攻擊下,那個即使沒有領域也依舊可怕的男人!
只有兩面宿儺可以殺死對方!
他們不是那個男人的對手!
與此同時,東京各處,由夏油傑死亡導致放出的咒靈成了無主狀態,天元的結界迅速擴張。
五條悟出現在東京鐵塔的頂端,任由喧囂的風吹散他銀白的短發,蔚藍色的眼睛冷漠的注視著黃昏,無數低級咒靈被他的咒力吸引,正迅速的往東京塔聚集。
灰原和七海兩人狀態很不好,心靈的疲憊遠比肉體上的更叫人感覺沉重。
「五條學長真的沒問題嗎?」灰原抬頭,此刻的天空已經被無數低級咒靈覆蓋,黑漆漆的,叫人看不清原本的顏色,在普通人看來就像是即將要下暴雨一樣,整個天空都帶著風雨欲來的壓迫感。
兩人順手解決掉失控的三級咒靈。
七海扯了扯自己的領口,悲傷過後還是要繼續工作,這該死的工作!
短刀在空中劃過一道痕跡,白光閃過,低級咒靈身上爆發出咒力頃刻間灰飛煙滅。
「他沒問題的。」七海的聲音依舊沉穩,他今天難得戴了眼鏡,為了防止自己的視力被窺視,故意帶著用以遮擋的眼鏡。
堅定地語氣在下一秒變得緩慢:「……他的身後是萬千人類,他只能沒問題。」
何其殘忍,卻又無比真實。
五條悟不能輸,一旦他輸了,整個東京都會淪為人間地獄。
所有咒術師都被委派出去,硝子也被叫到了戰場。
羂索大搖大擺出現在高專時,整個高專空無一人。
他抬頭看了眼天空,陰沉沉的,他這回換了個監督的身體,這具身體的身份本身就是高專監督,進入高專自然是毫無困難。
而他也確實如同很熟悉高專一般,閑庭漫步。
真人帶著漏壺去治療,至於為什麼不直接殺死漏壺……
他需要真人的信任,如果和五條悟戰鬥死的只剩他一個真人絕對不會在再出現在他的面前,而真人對他來說可是相當重要的存在。
「只可惜,還無法展開完整的領域,無法領會靈魂的真諦。」羂索扶著額角,頗為可惜的搖搖頭,即便是占據了夏油傑的屍體,他一時半會兒也無法吸收掉真人。
因為被咒靈操控吸收的咒靈是無法繼續往上提升,而目前的真人,無法一次性使用大面積範圍的無為轉換,它現在還不是一個完美的成品,只是個半成品罷了。
還需要再耐心的等一等。
羂索的腦子裡開始思考最近的發生的事件。
一切都在他的預料之內,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這種感覺——棒極了。
他張開雙臂,任由微風吹起他的劉海,露出那一條無法掩蓋的縫合線。
他享受操控生命的感覺,更享受操控生命互相殘殺的感覺,他不想真人那般低俗,他的夢想更為偉大。
來到醫務室,羂索推門而入,淡定的用著屬於這具身體的身份卡片劃開封閉的房間門。
往裡走去,是一段走廊,盡頭則是存放夏油傑屍體的醫務室。
即便他早已沒有了心髒這種東西,也無礙與他此刻激動地心情。
咒靈操控術!
千百年來第一個誕生可以吞噬咒靈化為己用的咒術!
這將是他實現夢想最為偉大的一步。
三兩步走到冰冷的太平間,空曠的房間內只有一張擺放了屍體的床,羂索並未立刻走上前,而是放出咒靈試探性的觸碰對方的屍體。
沒有心跳,也沒有咒力。
平靜的就像是一具屍體。
徹底確認夏油傑已經死亡,羂索那張平平無奇的臉蛋上驟然流露出瘋狂的色彩。
他走上前,掀開白布,披散著長發的夏油傑安靜的躺在那兒。
「呵呵呵呵——你是屬於我的——」羂索扭曲的聲音從喉嚨裡發出,這回他不再猶豫,直接掀開自己的頭顱,只有腦袋的本體呈現淡淡的粉色。
腦袋上的嘴巴一張一合,開始詠唱祝詞。
「哆他伽多夜」
「哆地夜他」
「阿彌利都婆毗」
屬於羂索本體的咒力被釋放——
它操控著沒有靈魂的軀體伸出手。
下一秒,原本已經死亡的夏油傑猛地睜開眼睛——
雖然末點掉的稀碎
吸取教訓ING
第74章
是你?!
羂索一副見怪不怪的架勢。
人死去,靈魂會殘存在身體之上。
即使靈魂徹底散去也會殘留肌肉記憶,就像是沒了頭的蜻蜓,即使沒了生命在遇到刺激的時候也會動彈一下。
他甚至沒伸手把他的眼瞼合上,任由他睜著眼。
「真是不錯的身體。」它稱贊到,目光近乎痴迷,此刻的夏油傑自然是渾身赤果,作為特級咒術師身材自然是毋庸置疑。
羂索面帶欣賞,作為一個腦子,他是沒有眼睛,只有一張嘴,而此刻被他當做身體的人類眼珠子是一直往上翻。
因為保留了大腦,所以本體的生的術式他是可以使用,但同樣,因為只剩下一個大腦,導致他使用生的術式無法像普通咒術師那般自在。
他的術式並不能讓他頻繁的更換身體,但每具身體都是有使用年限,數千年前可以「壽終正寢」,那麼現在平均每具身體可以使用15~20年。
同樣,他一旦頻繁更改身體,那麼下一次需要更換的時間就會縮短,他的需要付出的代價會更大。
所有能夠延長壽命的咒術都是需要付出代價的。
羂索的代價不得而知。
即使昨天剛換過身體,眼下並不是更換身體的好時機,但羂索依舊決定立刻更換免得夜長夢多,畢竟他和那兩個咒靈並不是一路。
而帶著一個特級咒術師的屍體出現在外面……
現在外面咒靈太多,咒術師齊聚反倒是不利於他操作。
剛換完身體的他是虛弱的。
原本平靜的大腦上冒出無數細密的咒力,軀體伸出手,在夏油傑的大腦上劃出一道線橫線,在他的額頭上寫上咒文。
無法聽清的梵文從羂索本體的嘴裡被念出。
最近他更換身體的頻率有點高,原本健康的粉色大腦隨著它寫下的符文越來越多,而變得顏色越來越淡,只知道最後隱隱呈現出溫潤的白玉色澤。
隨著最後一筆符文落下,羂索一直提著的心也跟著放下。
一整條由梵文構成的咒出現在夏油傑額頭上,接下去只要刨了大腦,把它本體放置進去就可以。
到這最後一步,它反倒是不急了。
有一種無盡的滿足感蔓延開。
千百年的時間,它行走在人世間,無論什麼樣的咒術師他都遇到過,即便是當代最強的兩面宿儺在他看來也不過是一件失敗品。
沒錯失敗品。
在羂索看來,從人類墮落到咒靈,只有屠殺的欲/望,這樣的生物無疑是個失敗品。
但很快,他就能創作出整整意義上,超脫人類的肉體,擁有咒靈一般無盡的生命,卻比咒靈更加智慧的生物。
而他,則是創世祖!
手指間釋放出咒力,對准夏油傑的額頭,只需要輕輕一割——
還未開始,手忽然被捏住。
且逐漸用力。
原本一臉死氣的夏油傑緩慢又自然的坐起身,語氣透著一股淡定的熟稔:「我說,隨便拿人家的身體做實驗,可不是什麼好習慣。」
輕柔到近乎低語的聲音。
羂索的表情驟然變得陰冷:「你沒死?」
「這不是理所當然的嗎?還真是愚蠢啊~」吊兒郎當的聲線響起,閑庭漫步般走來的五條悟單手插兜,璀璨的六眼在刺眼的燈光下顯得格外張揚。
中計了!
夏油傑和五條悟一前一後擋住對方。
「如果這樣還能被你逃走——」散漫的聲音拉長,屬於五條悟的咒力爆發開,「那我想,傑也太沒用了一點吧。」
赤果的從床上站起身,隨意的從空間裡取出衣服穿上,夏油傑的語氣充斥著一股閑適優雅與淡漠:「只說我沒用的話是不是太無禮了一點,我可是裝了好幾天的屍體,也不知道千離會不會生氣。」
要是生氣了,可就糟糕了。
還有心情開玩笑的五條悟舉起手,大聲說道:「千離可是哭的超級傷心欸~」
「是嗎?」夏油傑收拾的動作頓了下,隨即若無其事道:「那麼就殺了它之後,好好的和千離道歉吧。」
說著,他看向羂索。
已經把腦袋裝回去的家伙此刻看起來倒像是個普通人。
「呵呵,倒是小看了你們。」羂索恢復一貫的平靜與從容,目光在封閉的室內掃視一圈,一般的咒縛對他無用,想要從兩個特級咒術師面前逃走並非毫無可能。
既然如此——
得不到就徹底毀滅——
羂索不再隱藏,露出癲狂的笑容,伸出手:「領域展開*胎藏遍野」
「領域展開*無量空處」
「領域展開*大藏樊鬼蜮」
五條悟和夏油傑同時展開領域。
三股截然不同的力量在空中爆炸開。
躲藏在暗處的天元感受到結界內所遭受的一切,因為融合失敗,此時更接近咒靈的本體伸出手,開始結印:「結界展開——」
與此同時,在清理咒靈的咒術師們忽然發覺,原本暴動的咒力咒靈瞬息間變得平靜,無論是低級咒靈還是特級咒靈,都迅速消失在東京的夜空。
原本被咒靈籠罩的天空放晴,顯露出清明的天空和皎潔的月光。
正在和咒靈廝殺的七海和灰原愣住,灰原剛想上前去追,被七海攔住,咒靈們不是在撤退,而是在消失。
他瞥了眼受傷還流著血的灰原,制止了他繼續發泄憤怒。
再打下去,灰原自己會先吃不消。
烏鴉在黑夜飛過,冥冥舉著巨斧出現。
「冥冥前輩,發生了什麼?」灰原大聲問道。
冥冥收起武器,看向天空的烏鴉,「散場了吧。」話音剛落就聽到不遠處歌姬吵鬧的聲音,擺擺手,「沒事了,你們也收拾收拾,今天高專大概是回不去了,找個酒店睡覺吧。」
說完徑直往歌姬那邊走去,還沒走進,就聽見歌姬的抱怨:「可惡,這群咒靈到底是怎麼回事,百鬼夜行嗎?突然搞這麼多出來,肯定是五條悟那個混蛋搞得好事。」
「歌姬。」
「啊,冥冥啊。」
「走了。」
「是……」
七海和灰原對視一眼,不太了解冥冥說的那個不要回高專。
難道——
兩人同時想到糟糕的事,難道五條學長突然消失是因為高專出事了?!
黑夜中的高專仿佛是被巨獸吞噬,硝子和千離站在高專的結界之外,黑色的結界隔絕了裡外,讓人無法知曉裡面到底發生了什麼。
等灰原和七海飆這車出現時,就看到站在高專門口的硝子和千離。
「學姐,你們沒事吧?」灰原身上都是血跡,硝子見此,搖搖頭,准備先給他治療。
在反轉術式的治愈下,兩人身上零碎的傷口全部愈合。
七海看著眼前不屬於一般構造的結界,語氣帶幾分詫異的問道:「這是什麼?」
他伸手觸碰了下,完全無法進入。
「結界,不僅是天元的,還有靈力。」自從夏油傑死去就狀態不佳的千離站在一旁說道,她能感受到結界之內,屬於夏油傑的咒力。
還有另一道混沌且邪惡的力量,帶著令人膽寒的氣息。
「羂索?」硝子低聲問道。
千離不知道,不過確實很大可能會是羂索。
「五條學長也在裡面。」灰原開口,語氣異常肯定。
難道羂索成功了?千離生出不好的預感,銀白長發被風攪起,凌亂的風掃過頭頂,結界內暴動的咒力愈加明顯。
下一秒,心跳無端的開始加速,她感到到一種奇怪且壓抑的力量在她心底盤旋。
在看清她身後逐漸成型的靈體,硝子神色震驚,瞳孔地震,「千離、千離你的身上。」
神情略有些恍惚,千離感覺自己的力量在飛速流逝,提起勁兒回了句:「什麼?」
【好久不見,日暮。】
直接傳入大腦的空靈聲音,千離這才遲鈍的反應過來,「早稻御禾?」
接住千離的身體內的靈力暫時復蘇,不似真人的精致容貌,帶著無可匹敵的駭人氣勢,搖擺著九條尾巴的早稻千離露出微笑,金色的獸瞳在黑暗中格外耀眼,輕輕一掃,看向那幾個普通人類。
聲音不輕不淡的說了句:【借點力量】
沒等千離拒絕,狐狸已經跳入結界之內。
生平第一次,千離感受到腿軟的滋味,幸虧硝子眼疾手快扶住了即將倒地的千離。
七海扶了扶自己剛配的眼睛,表情呈現一瞬間的茫然:「那個不會是五條學長的妻子吧?」
狐狸、耳朵、尾巴……
「呵呵。」千離冷笑兩聲,她算是知道,這家伙到底被封印在哪裡,怪不得她一直沒找到狐狸被封印的地方。
感情那家伙,一直被封印在她的身體裡!
怪不得,她那麼確信,自己是曾經那位巫女的轉世。
「那真的是五條的妻子?」硝子看著那道消失在結界內的身影,同樣發出疑惑。
千離靠在她身上,身上的力量被借的一干二淨,她現在連站起來的力量都沒了:「是啊。」
結界之內,建築轟然倒塌,夏油傑的領域已經岌岌可危,球體遍布裂縫。
早稻御禾赤腳站在廢墟之上,看著在空中打鬥的五條悟和羂索。
羂索的大腦是無法接受五條悟的領域,而他本身開放性領域更為克制封閉性領域,五條悟的領域在展開的瞬間就被羂索強行破壞,即使代價是他自己也身受重傷。
「……嘖,一千年沒見,你還是這麼的狼狽啊,羂索——」
空靈悅耳的聲音響起。
和五條悟糾纏的羂索猛地瞪大眼:「是你?!」
第75章
想保護你
羂索和狐狸的恩怨,絕非幾句話可以說清。
從狐狸毫不猶豫的下狠手就可以看出。
五條悟和夏油傑兩人也能殺死羂索,不過就是麻煩一點,比過比起尚且還算稚嫩的他們,早已活了千百年的羂索手段可就多了去了。
他本身擁有不止一項咒術。
比起咒靈操控的極之番要差一點,但羂索可以把咒術刻入大腦,當然只能刻入兩三個,多了他本體就會崩潰,這是千百年來他的保命手段。
狐狸的九尾毫不留情的襲來,夏油傑領域的崩塌推遲,羂索的領域崩壞的速度更快了,伴隨一聲巨大轟鳴。
屬於羂索的領域頃刻間支離破碎。
早稻御禾的臉化作狐狸的凶狠,獸瞳在黑暗中灼灼生輝。
「羂索——」
「呵呵,狐狸。」
兩人毫不留情的廝殺,力量化作無數利刃揮向比彼此。
獸性在這一刻體現的淋漓盡致。
結界內的動靜吸引了所有人,天空中盤旋的烏鴉毋庸置疑,必然是冥冥。
除此之外,監督和咒術師們也陸續趕了回來,在感受到結界內部可怕的咒力時臉色瞬間蒼白。
「裡面是誰?」
「好可怕的力量。」
「七海,裡面是五條悟嗎?」
「也只有他會鬧出這麼大動靜吧?」
認識的不認識的咒術師都在打聽消息。
七海和灰原搖搖頭,他們也不知道裡面到底發生了什麼。
不過可以肯定的是,如果五條悟輸了,等待他們的一定只剩絕望。
黎明,第一次變得無比漫長。
漆黑的夜晚像是看不到頭,濃烈的黑渲染大片天空。
躺在硝子懷裡力量持續被抽空的千離甚至來不及多想什麼,只能不停地恢復力量,然後被抽空,繼續恢復,每一次被抽空的感覺就像是好幾天沒吃過飯。
「還好嗎?」硝子低聲問道,即使用反轉術式治療對方,也只是杯水車薪,反轉術式只能治療傷口,無法彌補她流逝的力量。
更何況,千離的力量被抽取的過於頻繁,以至於她的身體已經處於崩潰邊緣,但每當要崩潰,又會有一道力量保護著她。
陽光終會升起。
咒力終會平息。
「快逃!」七海像是預感到什麼,猛地吼道,成片的烏鴉撲打著翅膀遠去,灰壓壓的一片,幾乎是瞬息間就覆蓋了整個天空。
七海迅速抱住千離,硝子跟在他身後,灰原處於最後的位置斷後。
整個世界都像是在地動山搖。
轟然倒塌的建築,整個山往下一陷。
所有人被突如其來的地震給震暈。
「地震……了?」硝子語氣驚疑不定。
被七海抱起的千離比起其他人更能感受到裡面的戰況,聞言露出一個輕快的笑容:「結束了。」
是啊,結束了……
淪陷的山脈後面升起一輪耀眼的驕陽,血紅的陽光伴隨著漫天飛舞的塵埃。
聽到千離的話,大家不自覺的松口氣,開始期待那灰塵散盡後的身影。
「傑、夏油傑?!夏油傑學長?!」快要走調的尖叫,灰原指著那緩緩走出的聲音,神色變得極為震驚,毫不留情的捏著自己的臉,表情呆萌:「我是在做夢嗎?」
他竟然看到了死去的夏油傑學長活生生的出現。
絕對是做夢吧?!
「欸嘞。大家好像一副震驚的表情?」某個渾身上下像是被血浸染過一遍的少年以相當悠哉的語氣說到,溫和的笑容一如既往,在看到七海懷中抱著的少女時微妙的愣住。
臉上變得難看幾分。
快步走過去,伸出手,近乎果斷且毫不猶豫的接過七海懷中的少女。
碧綠的眼眸微微眯起,即使心底已經開始升騰起怒火,千離此刻還是任由夏油傑抱住自己。
而原本安靜的七海在看到夏油傑伸手殘破不堪的衣服時流露出遲疑,雖然看起來沒什麼關系,但他清楚反轉術式只能修復損傷,精神上的壓力和疲憊感是無法去除的。
所以現在的夏油前輩應該很累吧?
「那個,夏油前輩,我可以……」七海想攔下對方,讓對方好好去休息,千離前輩的狀態也很不對勁,隨時都是要暈厥的模樣,臉色蒼白到幾乎毫無血色。
夏油傑低頭看了眼懷中少女,算不上重,但被填滿的感覺令他心生愉悅,以至於身上的疲憊感都顯得不那麼沉重:「不,沒關系」
七海還准備說什麼,五條悟出現,伸手卡住他的脖子,把他往旁邊拽去,以絲毫不小的聲音說到:「別打擾傑談戀愛。」
「……」七海的表情霎時間變得一言難盡。
要是他沒記錯,剛剛他們才經歷了一場戰鬥吧,並且……
「夏油傑前輩不是死了嗎?」神色狐疑的七海問出了大家都好奇的問題。
「啊,這個事情……等晚點在說。」五條悟即使不用眼睛看,也能感受到身後某道刺眼的眼神。
大狐狸懶散的打著哈切,看到千離被帶走,正准備回去,卻發現某只大貓湊了過來,整個人從背後圈住她,下巴擱在她的肩膀上,語調懶散中又帶著撒嬌的味道:「小御禾~累嗎?」
她淡淡瞥了眼。
大概是因為她的狐妖形像,咒術師們雖戒備但也不敢隨意上前,身後的灰塵終於散盡,留下一片荒蕪的廢墟,和只有被天元保護而免收災難的薨星宮。
連高專後面的山峰都被削平了幾座,可想而知剛剛的戰鬥有多危險。
咒術師是知道妖怪的存在,但妖怪和咒靈不一樣,他們多數具有智慧,且隱居於西國之類的異世,並不參與人類的生活,除了一些以人為食的妖怪……
灰原比起其他咒術師來說並不懼怕對方,但此刻也被硝子拉著沒有上前,畢竟五條悟那家伙發起瘋來,真不是一般人可以搞定的。
「那真的是五條前輩的妻子嗎?」灰原小聲嘀咕。
硝子的目光從對方的耳朵和身後的尾巴上掃過,以人類現有的技術來說,是無法做出這麼逼真的存在吧?
也就是說,眼前的漂亮精致到不似人類的女人,確實是……妖怪。
「五條……果然從某種意義上都很強。」最終硝子也只是發出一聲感嘆,說起來今晚抽煙有點凶,她此刻反倒是有一種抽煙太多的胸悶感。
沒去打擾五條悟和他妻子的會面,七海總覺得,千離前輩和夏油前輩之間的氣場有點怪。
他的目光尋找著夏油前輩,但一無所獲。
還是硝子先發現了七海的怪異,雖然不知道今晚到底發生了什麼,不過在夜蛾趕回來之前,他們大概都得在廢墟中呆著。
「怎麼了?七海。」以為是學弟對今晚的事情產生其他情緒,硝子的語氣透著關心。
七海環顧一周,確實沒找到夏油前輩,於是有些擔憂的說到:「剛剛夏油前輩看起來狀況不太好,千離前輩好像也虛脫了……兩人在一起的話,萬一遇到危險……」
話還沒說完,灰原和硝子默契的用著看傻瓜的表情看向七海。
那種像是看珍稀動物的微妙表情令七海僵住,蹙起眉,語氣微妙:「怎麼了?」
灰原拍了拍他的肩膀說到:「沒想到七海竟然這麼單純。」
「沒看出來啊。」連帶著硝子也跟著說到。
而此刻被當做話題中心的千離和夏油傑出現在森林之中,夏油傑把她放在草坪上,身後恰好有一塊巨石給她用作制成,不遠處有一片湖泊,細碎的陽光升起,滿面狼藉的少年神色依舊溫柔。
千離正在思考自己要怎麼開口。
畢竟說起來,她與夏油傑並沒有什麼關系,直接開口質問倒是顯得她有些奇怪,但是不把心中的惡氣發泄出來,千離覺得自己遲早會被氣出毛病。
非常、非常生氣!
似乎是察覺到她逐漸積攢的怒意。
夏油傑在把她放好後,往後退了一步,動作熟練且尤為果斷的跪下,以標准的土下座衝著千離磕頭。
他的一系列動作過於行雲流水,以至於千離的表情有點呆,但很快她就穩住了慌亂。
千離面無表情的看著眼前以標准武士跪姿,跪在自己面前面色誠懇的少年。
拳頭硬了。
「夏油君也沒必要和我認錯。」透著股風輕雲淡的味道,千離皮笑肉不笑的看向對方,身上還殘留著血跡的高專校服並沒有脫去。
傷口倒是用反轉術式修復。
一想起自己之前真心實意的為對方哭過,甚至還隱隱發覺了自己的想法,饒是向來溫和的千離都忍不住脾氣爆炸。
好像,比想像中還要糟糕一點。
夏油傑心底微微嘆氣,要是真哄不了,那他可能真的要去死一死了。
「連傑都不叫了嗎?」
「呵呵。」
兩人周邊空無一人,夏油傑一想到黏著大狐狸撒嬌去的五條悟,無端的想要揍貓。
面容冷峻的少年不說話了,只是安靜的保持著土下座的姿勢跪在哪兒。
標准的負荊請罪和祈求原諒的姿態。
即使知道他的身體已經差不多好了,但看到他一直跪著,千離還是有一點點心疼,當然只有一點點。
臉色尚且還有些蒼白的少女就這麼低著頭看他,亂糟糟的頭發下是帶著怒意的眼眸。
「……能給個解釋的機會嗎?」夏油傑試探性的問道。
倒不是覺得跪著累,只是擔心被早稻借了力量的千離身體虛弱需要休息。
千離冷笑兩聲:「你說——」
「羂索太危險了,在另一個世界,他殺了我,拿走了我的身體封印了悟,我無法容忍這個威脅的存在。」他輕描淡寫的解釋了關於虎杖世界的自己死亡的事情,在看到千離震驚的神色時,只是繼續輕聲說道。
「我喜歡千離醬,但我無法忍受自己會傷害你們,所以我需要不惜一切代價殺死羂索,他想要我的身體,所以我和悟計劃了這一出,沒有告訴你是因為……」
「羂索和你以及狐狸似乎有一種聯系,無法被切斷。」
少年的清朗溫和的聲音回蕩在安靜的森林。
千離的怒意不自覺散去。
「即使再來一次,我也會這麼做,因為我無法忍受千離被傷害——」
「所以可以選擇的話,我想承受痛苦的那個人是我就好了。」
「畢竟我是男生,我想保護千離。」
「保護我喜歡的——少女。」
……幸村今天也順便開坑了
(為了躲避國慶……放心有存稿,另外咒回已經開始收尾了)
第76章
是你的話都行
距離羂索被拿下過去了十多天,發生了很多事。
例如,羂索的大腦本體被封印,這一點五條悟和夏油傑應當是最了解的。
羂索的本體是他的大腦,在戰鬥中直接被免除咒術的狐狸用狐尾插入,雖然阻止了他的逃亡,但同樣沒能把他徹底殺死。
存活了上千年的羂索多少還是有些手段,他把自己變成咒物,成了特級咒物,無法被銷毀。
不過比起兩面宿儺的咒物,羂索的咒物倒也不是完全被消滅的可能,這點早稻御禾說她能解決。
關於早稻御禾和羂索的恩怨,可以用一個詞來形容:不死不休。
五條悟力壓所有高層,把羂索的腦袋交給了狐狸保管。
再有就是早稻御禾解開了封印。
羂索死後,他留下的詛咒也迎刃而解,早稻御禾從日暮千離的身體內被分開,剛解除封印導致她只能用原型見人,也就是擁有九條尾巴的狐狸。
這讓五條悟很開心,到哪兒都會帶著不足半米的小狐狸,時常把她放在自己肩膀上COS圍巾。
在某種意義上,把五條悟當貓飼養的早稻御禾也隨他鬧騰,多數時候只是安靜的躺在五條悟懷裡休養生息。
即便如此,以五條悟的性格,不過半天時間就讓所有人都知道,他的妻子是個狐妖的事實。
就比如——
剛剛交完任務書的七海。
七海和灰原依舊是每天過著社畜一般令人討厭的生活。
某天結束任務後,准備回宿舍好好休息,結果半路上遇到某個散漫的咬著棒棒糖的少年,還沒來得及打招呼,對方就刷的下出現在他們面前。
「嗨~七海醬~灰原醬~」最近心情很好的五條悟連說話聲都帶著蕩漾。
七海和灰原對視一眼,預感糟糕。
畢竟五條學長這家伙……
他心情好了,多數時候,別人的心情都會不怎麼樣。
「五條學長——」七海冷靜的開口,目光被他脖子上的白色毛茸茸吸引住。
「嗯,這是五條御禾~」他以輕快的語氣介紹到。
灰原眨眨眼,表情無辜:「是御禾前輩?好可愛——」
「是吧是吧,小御禾超可愛的~」某人興致勃勃的接到。
七海頓悟了,原來這家伙就是單純的炫耀老婆。
沒心機的灰原湊過去,趴在五條學長肩膀上安睡的小狐狸鼻子紅撲撲的,他壓低聲音問道:「我們大聲講話,不會吵醒御禾前輩嗎?」
伸手摸了摸狐狸腦袋,五條悟語氣隨意到像是在討論今天的天氣如何,「我用無下限幫她隔絕了聲音。」
七海:無下限……可以這麼用嗎?
比起同伴們的適應良好,五條悟的老婆是「狐妖」這件事,惹來咒術界的震動。
畢竟五條悟除了特級咒術師這一身份,還是所謂的「神子」,現在神子娶了狐妖,無論怎麼說,都叫人震驚。
五條本家倒是很淡定,沒有生殖隔離,家主夫人是誰都不打緊。
甚至希望可愛的小少主能過早點出世。
別開玩笑了,有人願意嫁給家主都已經是匪夷所思的事情了,哪裡輪得到他們挑剔。
至於高專推倒重建的費用,自然是咒術高層出,並且羂索殘存的余黨也在被一一拔起,這項工作就交給了冥冥小姐。
能夠用烏鴉這偵查,抓捕余黨一事,交給冥冥再合適不過了,除了價格太高。
再有就是,關於可以改變人類靈魂狀態的咒靈讓九十九由基很好奇,特地從國外趕回O本,目前正在尋找那只咒靈的下落,根據她的理論,大概是覺得那個咒靈的理論可以讓普通人類不再產生負面情緒。
這件事和夏油傑與五條悟無關,兩人對她的理論也不感興趣。
所有的一切都像是往好的方向發展……
其實也不一定。
最起碼……
夏油傑追老婆就有點不順利。
在接觸早稻的封印之後,千離就以身體虧空為理由,向夜蛾校長請了長假,而她本身也確實因為戰鬥的緣故變得虛弱,所以夜蛾校長自然是同意了她的請假申請。
嗯,當知道千離跑路後,夏油傑卻一反常態,情緒相當穩定且淡定,只是順便請了大半個月假期,拒絕接受一切任務。
「完蛋。」五條悟在看到夏油傑的狀態開始同情起千離。
早稻御禾從五條悟肩上抬起頭,金色的豎瞳亮起:「誰?」
「小千離呀,傑這家伙,可是超級黑心的家伙。」某人抱起狐狸,九條尾巴自然的圈住他的脖頸。
早稻御禾打了個哈切。
放假回家,回到神社准備繼續開張的千離此刻一臉無語。
穿著紅白巫女服的少女雙手環胸,面無表情的看著出現在自家後院喂狐狸的男人,端是一股風輕雲淡,笑意盎然的姿態。
看著讓人來氣。
余光往下,在看到他手中的東西時,徹底繃不住了,只覺得腦袋上有青筋在跳。
他手上的燒雞是怎麼回事?
在看到仿佛是雞一般的狐狸們圍繞在夏油傑的腳邊,千離原本淡定的表情逐漸崩塌,碧綠的眼眸升起怒火,手指捏的哢哢作響,生平第一次,那麼想吃狐狸!
那群好吃懶做,整天為非作歹只知道嚇人的蠢狐狸為什麼一個個肚大腰圓?
它們到底吃了多少只雞?!
還有狐大郎你這猥瑣的表情能不能收斂一點。
在她上大學期間,難道連家都被揣了嗎?完全不知道這群狐狸什麼時候和夏油傑勾搭上的千離表示震驚。
她甚至看到某只不要臉的小白狐狸直接蹭著夏油傑的腿,撒嬌賣萌一氣呵成。
「……」今天一大清早也很崩潰。
面無表情的看去,早知道這群狐狸如此能撒嬌,她就應該直接開個狐狸館,讓它們出門接客的。
絲毫不杵少女漆黑的臉色。
見對方並沒有直接驅逐自己,夏油傑揚起嘴角,細長的狐狸眼微微眯起。
「嗨,千離,早上好。」前幾天剛死過一次的夏油傑笑著打招呼,陽光落在他的身上,穿著高專校服的少年一如既往的叫人感覺溫柔。
毫不奇怪他會出現在自家神社門口,事實上,他最近每天來報道,甚至可以稱得上風雨無阻。
只不過千離從未出面見他就是了。
她也不知道自己在鬧什麼脾氣,終歸是不爽。
夏油傑把手上最後一只雞扔給狐狸們,用手絹擦了擦,相當自然的走到千離身前。
被遮擋住的陽光,細密的風聲,以及投下的陰影。
「夏油君來神社做什麼?我已經和夜蛾告假過。」她語氣平靜的說道,甚至感覺不到生氣。
平靜的像是看陌生人。
夏油傑的表情僵硬一瞬,卻又極快的恢復過來,溫柔且安靜的看著她,「因為如果不來的話,我大概會失去對我很重要的人,所以我想我必須來。」
他一字一頓,語氣依舊從容。
這家伙還真是……隨時隨地刷好感度啊。
千離捏著掃帚的手微微用力,不說話,自顧自做著自己的事,夏油傑也不急,自然的像是在自己家,拿著空余的掃帚幫忙一起清理落葉。
余光偶爾掃去,能看到他認真的側顏,以及一絲不茍的態度。
而夏油傑也不會做出強硬的行為,每天清晨出現,把狐狸當雞一樣投一波食,然後跟著千離打掃衛生,清理神社。
千離在神社內祈福的時候,他就安靜的坐在長廊邊,安靜的看著神社。
如果需要出任務,他也會留下字條。
以至於他這種神似男主回心轉意的情況連大姐都知道了。
某夜,和大姐一起吃晚飯時,對方拿出兩瓶啤酒:「我說千離啊,你差不多夠了啊,那孩子天天來連狐狸都胖了好幾圈。」
穿著吊帶裙的大姐紅著臉,舉著酒杯盯著自家小妹。
正在吃飯的千離微妙的愣住。
「……我又沒做什麼……」
「我還不了解你,你這家伙是又鑽牛角尖了吧。」大姐揮揮手,打死她都不信。
自家小妹可是她一手帶大,什麼性格她是再了解不過的了,大姐翻了個白眼:「那孩子要是真的做了什麼涉及底線的事情,你早就用結界擋住對方,既然你默認他能出現在神社,那就說明並沒有涉及你的底線。」
她猛地灌了一大口酒。
臉色更紅了。
「但是你又故意不搭理對方,那麼就說明他做了什麼讓你生氣的事情,他是咒術師吧?」大姐忽然開口,表情認真地看向千離。
正在吃飯的 ?千離嚇了一跳,她從沒跟大姐說過咒術界的事情,身為普通人的大姐為什麼會知道?
大姐笑了,與千離相似的面容難得流露出溫和的笑容:「即使你不說,我也不會一無所知,畢竟連妹妹在做什麼都不知道的姐姐也太叫人失望,不是嗎?」
嘆了口氣,面容清麗的少女放下碗:「姐姐,這件事我心裡有數。」
「屁嘞,你才沒有,你別把自己折騰的嫁不出去啊。」略顯粗魯的聲音響起,大姐撓了撓自己本就亂的跟鳥窩一樣沒什麼區別的頭發。
「……嫁不出去也無所謂吧。」千離嘴硬道,「而且,為什麼我要嫁出去,招人入贅不行嗎?!」
「我希望你幸福——」她認真地看向千離,眼中流露出少見的溫情:「不要讓自己後悔,最後變成我這樣。」
千離不說話了,她其實早就沒有那麼生氣了,但是她不知道怎麼面對夏油傑。
就像是她一直在鬧脾氣,突然發覺自己做過頭時忽然就不知道怎麼和對方和好。
而且……
他們並沒有在一起。
坦白說起來,她們也只是朋友關系。
大姐沉沉的嘆了口氣:「你這種笨蛋性格,真的可以和好嗎?」
「……我要生氣了啊,笨蛋姐姐。」被吐槽笨蛋的千離面無表情,她可不想被笨蛋吐槽為笨蛋。
傲慢的睨了她一眼,毫不掩飾的嘲笑:「是,你不是笨蛋,你就是害羞加鬧別扭的小鬼。」
「哢——」
不堪負重的筷子被折斷,千離皮笑肉不笑的看向大姐。
吃完飯,千離一個人坐在神社的屋檐上,天空清朗,群星璀璨。
過了會兒,她輕聲道:「……既然來了,就出來吧。」
話音剛落,夏油傑自黑暗出現,坐在千離旁邊,清涼的風掃過夏油傑細碎的短發,扎著丸子頭的少年嘴角勾起,目光不動聲色的看向千離。
「你在這多久了?」千離看向對方,碧綠的眸子劃過神社的屋檐,最後落在少年俊朗淡漠的臉上。
夏油傑沉默了下,風輕雲淡:「一兩個小時吧。」
「真話?」
「那可能三個多小時。」
千離轉過頭,直勾勾的看著他。
被盯得有些不自在,夏油傑舉起手,「好吧好吧,其實我下午沒離開。」
「吃飯了嗎?」
「……沒有。」
這家伙是笨蛋嗎?千離直勾勾的盯著他。
並不覺得自己少吃一頓會發生什麼,夏油傑想開口解釋,但看到千離糾結的表情,立刻選擇閉嘴,流露出一絲脆弱。
千離剛想繼續說什麼,最後只是愣愣的看著他。
最後嘆了口氣……
「走吧。」
「哦……」
「不問問?」千離回頭看了他一眼。
夏油傑勾起嘴角,露出笑:「是千離的話,哪裡都無所謂。」
收尾ING
第77章
一直都是千離
喜歡是一種什麼樣的情緒?
千離不清楚,或許也不是不清楚,只是不敢承認?
不過……
「這樣子就好了嗎?」正在院子裡給狐狸搭小木屋的少年抬起頭,細長漂亮的狐狸眸,眉眼如同窮勁有力的蒼枝,散漫中帶著韌性,清亮的紫色眼眸專注的看著不遠處的少女。
正在走神掃地的千離一時不察,與他的目光撞了個滿懷。
安靜且溫柔的眼眸,就像是夏日裡最後一抹霞光,不熱烈也不匆忙,就這麼慢悠悠的等待著夕陽墜落,然後一同歸隱。
就像是夏油傑給人的感覺。
圓潤且無鋒芒。
如果這念頭在咒術界說出來,估計多數人想勸千離去看看腦子,但這不是咒術界,這裡又只有她一個人,而夏油傑在千離面前是最為溫和的。
以至於,千離到現在依舊不知道某人的凶殘。
朦朧落下的霞光染紅一片天地,落在剛造好的狐狸窩邊,少年的神色是一如既往的溫和,她好像回到了第一次見對方的時候。
比起耀眼到讓人一眼就能注意到的五條悟,夏油傑則顯得更為低調且溫和,雖然在千離看來,他的低調是假的,畢竟他可沒少和五條悟一起惹是生非,他的溫柔也是假的,實際上是個冷漠到家的家伙。
但,他對她,那溫柔是真的,那從不掩飾的喜愛也是真的。
千離從一開始就知道,他喜歡自己,並且試圖從自己身上捕捉到另一個人的身影。
「嘖——」她不自覺的抿了抿唇。
夏油傑也不說話,僅是安靜的看著她。
「喲喲喲~看入迷了?」狐太郎溜到千離身旁,用著相當蕩漾的小語氣說道,毛絨蓬松的大尾巴掃過千離的手臂,帶起一陣雞皮疙瘩起來的酥麻感。
回過神的千離瞬間低下頭,對上狐大郎那細長的嘴,以及嘴角還沒舔干淨的雞肉。
「呵呵——」千離毫不客氣的伸手摁住狐狸腦袋,皮笑肉不笑:「不僅肉多了,膽也肥了?」
狐太郎立刻抱住她的大腿開始哭爹喊娘,半天不見一滴淚,只覺得聽得聒噪。
「……你夠了啊。」被吵得不行的千離翻了個白眼,看向站在旁邊笑的風輕雲淡的夏油傑,神色莫名有些不好意思:「好了,就那樣吧。」
有點別扭的說完,千離看向那個造型精美的狐狸窩,深深感覺,原來咒術師還能這麼用。
真是個全才。
見她的目光落在了自己身上,夏油傑笑了笑,他好像已經知道千離別扭的性格也不覺得有哪裡不好。
在鬧別扭的千離也很可愛。
踏著晚霞歸家的大姐在看到院子裡,那個精致無雙的的狐狸窩時深深嘆了口氣。
這狐狸住的地方倒是比人住的更好。
某個每天准時來報道的少年站在一旁清理剩余的碎片殘渣,夕陽落在他身上,凸顯出一股略顯溫柔的色彩,而她也看到自家倒霉催的小妹正一言不發的往神社內走去。
說起來……
這兩個家伙到底還要搞到什麼時候?
在大姐看來,千離這家伙分明就是喜歡夏油傑,但莫名其妙的仿佛是在跟自己較勁一樣不肯表露出來,絕對是個傻子。
走上前,因為身高問題,只能拍了拍夏油傑的手臂,「辛苦了。」
話說,這家伙和小妹豈不是最萌身高差?
不過看眼前的情況,她想大概率又是自家小妹在折騰人。
夏油傑輕笑,嘴角的弧度恰到好處,目光從千離身上收回,語氣平靜自帶溫和:「沒有,只是修補了一下狐狸窩。」
「……」成吧,這兩人就是一個願打一個願挨。
像是想到什麼,大姐用胳膊戳了戳夏油傑的手臂,眼中劃過一絲狡猾:「想不想聽千離的真心話?」
「嗯?」不明所以的夏油傑低頭看去。
正在做晚飯的千離打了個哈切,成為咒術師還是很不錯的,最起碼薪水很高,她前後祓除的咒靈不多,但薪水高的嚇人,感覺再來幾次,她都有錢把神社重新修整一遍了。
「晚飯好了?今天夏油君也在我們家吃,記得多做一份。」大姐湊到廚房,說完立刻跑路。
正在做湯的千離微妙愣了下。
沒等她開口,大姐理直氣壯的說道:「你天天折騰人家做這做那的,還不允許人家來我們家吃個晚飯?」
「……我沒折騰。」她有些中氣不足的反駁。
對上大姐站在樓梯邊,雙手環胸,一副:你編,你編我看你編。
千離氣節,皮笑肉不笑的衝著大姐微微一笑,薄唇輕啟:「……滾」
滾是不可能滾的,畢竟是大姐,等她洗完澡換上睡衣下來的時候,夏油傑已經熟門熟路的在擺放碟子和碗筷,熟練自然的動作,讓大姐深刻懷疑,自己是不是多此一舉了。
「吃飯吧。」
大姐笑眯眯的從廚房拿出啤酒,用下顎點了點:「會喝酒嗎?」
她問的是夏油傑。
「……大姐你別太過分啊。」殘害少年可是不行的。
大姐切了一聲,拿出酒瓶子:「喝不喝?」
「可以。」夏油傑看向千離,被大姐毫不留情的吐槽:「我說,只是喝個酒而已,不需要看千離吧?完蛋了,又是個戀愛腦。」
千離:……要是不會說話可以閉嘴的。
「來!喝!」大姐氣勢磅礡的把啤酒往桌上一放,十分豪氣的對瓶吹。
夏油傑沉默了一下,最後還是放棄了用碗,跟著大姐一起對瓶吹。
「不錯嘛,小伙子,酒量怎麼樣?」
夏油傑喝了口,看到對方莫名興奮的狀態,不知道為什麼忽然就想到了硝子,謹慎的回答道:「應該還行。」
和千離極為相似的臉龐流露出愉悅,豪氣萬丈的舉起啤酒:「干杯——」
完了。
千離略帶同情的看向夏油傑,淡定的吃著自己的飯。
死道友不死貧道。
上一個陪大姐喝酒的男人,現在已經兒女成堆了。
夏油傑微妙的注意到千離的眼神,陡然生出一種不好的預感……
日暮桑該不會和硝子一樣是千杯不醉吧?
清朗的月夜,周遭平靜,神社內直梁上掛著的晴天娃娃隨著風左右搖擺。
窗外響起鳥鳴,還有狐狸的叫聲,在黑夜中有點像是小孩啼哭。
「砰——」腦袋砸到桌子上發出巨響。
大姐移開酒瓶,伸手戳了戳那個丸子頭,臉上紅撲撲的:「倒了?」
用手戳了下兩下,對方依舊一動不動,腦袋磕在桌上像個屍體。
「千離,他醉了。」大姐舉著酒瓶衝著廚房喊道。
正在洗碗的千離皮笑肉不笑:「管我什麼事,你們倆自己喝的。」
「哦。」大姐淡定的應了一聲,然後起身走人。
站在廚房內的千離不可思議的瞪大眼,指著倒在桌上神志不清的夏油傑:「你不管?」
「不管——」大姐拖著又臭又長的尾音,十分不靠譜的說到。
洗完碗出來時,幾只狐狸趴在門口,不敢上前,而喝醉的夏油傑就這麼倒在矮桌上。
沉默良久,面容疏離的少女嘆了口氣:「……笨蛋」
月光輕灑而下,落在少女逐漸柔和的面孔之上,她側頭看向不知道是徹底暈厥還是被睡著的少年,四周寂靜無聲,幾只狐狸也不知道什麼時候一溜煙跑了沒影。
「……夏油傑你這家伙,到底是什麼意思……」滿身酒氣,她感覺自己好像也醉了,在周遭的酒氣中逐漸迷失。
她喜歡夏油傑嗎?
自然是喜歡的。
無論是長相還是性格,夏油傑都是她的菜。
但他到底在透過她看誰?
用手撐著臉頰,千離目不轉睛的看著醉酒的少年,算不上白皙的面龐,五官硬朗,比起精致來形容,或許用帥氣更為合適。
似乎是月光太過皎潔,亦或者是此刻安靜的氣氛令人卸下心房。
千離情不自禁的伸出手,指腹在他眉間劃過。
下一秒,來不及收回手,夏油傑一把握住她的手,表情充斥著茫然,千離的心咯噔一下,惶恐不安又有些無措。
好在,他還是醉著,一副不知道今夕是何夕的模樣。
臉上緋紅一片,身上的酒氣濃烈到讓千離都有一種自己也要醉了的錯覺。
「喂夏油傑?夏油君?」被人拉住手,對方的手死死地拉著她,千離不敢強硬掙脫,生怕這個醉酒到意識模糊的少年直接被自己弄倒。
只可惜,無論她怎麼叫喚,對方還是一副呆呆的樣子,連往日神似狐狸的眼眸都透著一絲無辜的呆滯。
放心下來的千離松了口氣,原來還是醉著的。
「嚇死我了。」她小聲抱怨道,向來平靜無波的面容浮現出一絲紅暈。
過了會兒,發現夏油傑真的是醉了,只是迷迷糊糊的握著她的手,強撐著腦袋,表情充滿了茫然。
千離忽然想到一個詞:酒後吐真言。
另一只空著的手探向夏油傑的臉,對方無焦距的瞳孔盯著千離,似乎是處於有意識和無意識之間的微妙狀態。
「你……」她剛開口,又覺得自己這麼問有點蠢,悶著坐在一旁神色不明。
醉酒的夏油傑也安靜的看著她,那雙充斥著醉意的眼睛直勾勾的看著她。
許久,久到千離都覺得自己的姿勢麻了。
「你……在透過我看誰?」她沒忍住,不自覺的問出口。
醉漢的反應向來遲鈍。
等了半天,依舊沒等到他的回話,千離泄氣般嘆了口氣,她到底在干什麼蠢事啊……
「是千離……一直都是千離哦。」沙啞的帶著醉意的聲音響起。
千離猛地抬頭,對手夏油傑逐漸變得清明的眼眸。
條件反射的想要逃離,千離想拉回自己的手,夏油傑握住,一副頭暈目眩的脆弱,直直的倒在了千離的懷裡,充滿酒氣。
「……喂,夏油傑……」
「是,傑。」醉醺醺的少年不忘糾正。
千離無語,低頭看向自己懷裡不知道是清醒還是喝醉的少年。
「一直、一直都是千離……」他翻來覆去的嘀咕著:「只有千離……」
一聲聲帶著酒氣的聲音傳入耳朵,她好像也有點醉了,暈乎乎的。
第78章
我答應
「我喜歡你,千離。」
醉醺醺的少年躺在她懷裡呢喃。
呼出的熱氣透過輕薄的衣衫,耳邊似乎響起風聲,千離猛地回過神,令人有一種頭皮發麻的炙熱感油然而生。
她撇過頭,看向後院,臉色緋紅一片。
這家伙……
故意的吧?
早上,細密的陽光升起,落在窗邊的架子上,少女站在廚房內,拿著勺子正在熬粥。
林間氤氳而起的霧氣隨著陽光逐漸散去,神社的早晨氣溫偏低,幾只狐狸已經從山林間跑了出來,堵在院子裡或者趴在地上。
窗台落了幾只鳥,千離皺著眉,神色復雜。
她一晚上沒睡。
一閉眼就是某人告白……
可惡,完全克制不住自己的想法,千離翻來覆去,完全睡不著,即使用清心咒或者刻意提醒自己不要去想也無濟於事。
她明明不在意的。
持續走神的千離把蓋子蓋上,准備切一些小菜。
手起刀落,在砧板上發出噠噠噠的清脆響聲,很是凶殘。
「粥撲了笨蛋!粥!」狐太郎大身喊到。
千離回過神,看到粥已經開始不停的翻騰,迅速揭開蓋子,用麻布擦去溢出的米粥,心虛的裝作無事發生。
狐太郎在她腳邊走來走去:「我說,你今天很有問題哦~」
「閉嘴!」氣急的千離用腳把某只臭不要臉的狐狸推出去。
「早上好。」穿戴整齊重新從醉漢變成職場精英女士,日暮大姐打著哈切出現,千離聽到動靜回頭,表情平靜到像是沒看到某人。
大姐坐在桌前看到清淡的稀飯,神色扭曲了下:「為什麼是稀飯。」
「宿醉的人沒有臉挑剔。」千離皮笑肉不笑的把小菜端過去。
直接無視小妹的嘲諷,大姐拿著筷子,左右看了下:「夏油傑呢?」
「……」千離僵硬了下,坐到大姐對面,不動聲色的說道:「很正常,回去了吧,畢竟這裡又不是他家。」
「喲喲喲~是不是感覺很失落?」大姐不懷好意的說道。
千離翻了個白眼:「我失落什麼。」
「咚咚咚——」
話音剛落,敲門聲響起。
大姐瞬間來了精神,站起身跑去開門:「肯定是夏油傑。」
站在門口拎著早飯已經換了一身休閑裝的少年笑眯眯的,「早上好,日暮桑。」
「哎呦,請進請進。」大姐回頭衝著千離曖昧的笑了笑。
這妹夫夠意思啊,還帶買早飯的。
千離表情很無語,她覺得自家姐姐很像白痴。
「吃過早飯了嗎?來一起吃吧,千離做的哦~」大姐衝著夏油傑眨眨眼,原本准備拒絕的夏油傑頓了下,微笑道:「那就恭敬不從命了。」
大姐吃完早飯繼續做一個勤勤懇懇的社畜上班去了,神社內只留下夏油傑和千離。
氣氛有點微妙的尷尬……
但好像,尷尬的只有她一個人。
過了不知道多久,千離實在忍受不了這古怪的氣氛,抬起頭看向夏油傑。
不湊巧的是,夏油傑恰好也在看她,帶著點風輕雲淡的散漫姿態,不知道為什麼,千離有點生氣。
心底突然升起一股想要招惹他的念頭,千離放下筷子,語氣平靜狀似無意的問道:「你還記得你昨晚醉酒的時候說了什麼?」
「嗯?」夏油傑皺了皺眉,昨晚確實喝多了,有點記不起。
他沒想到日暮桑竟然這麼能喝,比硝子都毫不遜色了。
「不記得了嗎?」千離故意露出一副失落的表情。
夏油傑沉默了下,緩緩開口:「我不記得我醉了的時候說過什麼,但我清醒的時候說了什麼,其實我是記得的。」
「哈?」她露出難以置信的表情,昨天都已經醉成那副樣子,還有清醒的時候?
坐在對面的少年微微笑了笑,狐狸似的眸子眯起,溫柔且柔軟:「後面用咒力把酒氣排出去了。」
欸?
對面的少女瞪大眼,水潤的碧綠眼眸透出一絲震驚,隨即又裝作從容不迫的模樣,「你清醒的時候說了什麼?」
「我喜歡你。」
猝不及防且果斷的告白,夏油傑放下筷子,語氣坦然,在她不可思議的表情下,一字一頓,慢悠悠的重新重復了一遍:「我喜歡你,千離。」
千離的表情格外一言難盡:「白月光替身梗?」
「……什麼?」夏油傑認真的表情空白了一瞬,有點沒理解對方在說什麼。
「你最開始見到我的時候……在透過我看誰?」千離覺得有些話還是攤開說明白比較好。
「是千離,不過是未來的千離……」夏油傑輕笑,開始以簡短的語言概括了一下自己曾遇到未來千離的事情,當然把千離懷孕的事情模棱兩可的說了下。
他不希望,千離是覺得自己是因為孩子或者既定的命運才會愛上她。
咒術師不信命運,但巫女信。
短短十分鐘,千離覺得自己好像在聽小說,一向淡定從容的表情也直接石化。
這家伙是自己未來丈夫?!
「難道——」
「不是哦,和巫女不一樣,咒術師是不信命運的,我記得後面虎杖的世界裡,我已經死了。」夏油傑的聲音平靜無波,對於自己在某個平行世界死亡的事情也並沒有太大起伏。
千離猛地抬起頭。
在聽到他死亡的消息時,心率不自覺的快了一拍。
夏油傑依舊維持著一貫的溫和,清冷的眉眼泛著清淺的笑意:「對咒術師來說,未來永遠不是一成不變的,我會喜歡上千離,是因為我喜歡,而不是因為未來的千離是我的妻子。」
「……」完了,被將軍了。
「哦……」她不知道說什麼,只能平淡的應了一句,低垂著眼眸,不敢看對方。
她也不知道自己在心虛什麼,反正看向那雙溫和的眼眸就會有一種不自在的感覺。
「所以——」夏油傑並不准備這麼簡單的就結束這次的交流,在多數人看來千離溫和柔軟,但他清楚,這家伙就像是小狐狸同樣膽小又狡猾。
錯過這次機會,這家伙只會跑的更遠吧?
雖然他覺得自己還有很長時間陪她鬧,不過他還是希望可以正大光明的拉起對方的手。
「你願意給我一個機會,讓我成為你的男朋友嗎?」夏油傑認真地問道,片刻笑開:「即使現在不行,我也不會放棄。」
「……」千離不知道怎麼回答。
半響,直至桌上的早餐沒了溫度,窗外的陽光緩慢升上頭頂,周遭的一切都變得空靈寂靜。
她緩慢且疑惑的開口:「不是因為未來?」
神色很認真,即使她確實對夏油傑有好感,也不會願意自己是一個替代品。
「不是。」他依舊不厭其煩的耐心回答:「因為喜歡千離所以才會告白,不是因為告白才去喜歡千離,也沒有白月光,對我來說,千離只是千離,也不是替身梗,因為千離對我來說,是獨一無二的。」
認真且堅定的回答。
「……咳咳,要是不合格,我會隨時辭退你哦。」少女輕咳兩聲,嘴角不自覺揚起,碧綠的眼眸重新落下溫柔。
夏油傑起先愣了下,隨即笑道:「不會給你這個機會。」
兩人對視一眼,連日來的隔閡似乎在這一瞬消失不見。
「那麼,可以請千離約會嗎?」夏油傑收拾著碗筷,嫻熟自然的像是在自己家。
約會?她倒是沒想過……
水聲響起,帶起夏油傑略顯愉悅的聲音:「想正大光明的和千離一起牽手。」
「……」這家伙完全不知道害羞的嗎?
「可以嗎?」
「嗯……」
千離沒想到夏油傑去約會前,竟然把她先帶回高專。
看到重新建成的高專,千離恍若有種不知所措的感覺。
因為羂索一事,現在連夏油傑的咒靈都無法進入高專,只能停在山下。
這點路對於咒術師來說不算遠。
夏油傑和千離下了咒靈,對方伸出手,骨節分明的手伸來,千離疑惑的看向他,俊秀帥氣的面容浮現出笑意:「握手可以嗎?」
「昂……」
纖細柔軟的手指剛接觸對方的掌心,便被包了個圓,指尖接觸到不屬於自己的溫度,比起她柔軟的手指,夏油傑的指腹則都是老繭,她有點不自在,但身為狩獵者的夏油傑也絕不會給她逃離的機會。
握住她的手,自然且嫻熟。
她第一次覺得,高專的路變得十分漫長,一眼望不到頭。
兩人的手相互握著,僅僅是單純的握著,沒有十指相扣,也沒有親昵的觸碰,但千離卻微妙的有種心跳加速的感覺。
不遠處,高專內,正在纏著大狐狸撒嬌的五條悟忽然抬起頭。
警惕的像個貓兒似的。
「怎麼?」靠在樹下小息,對五條悟不著調的撒嬌習以為常,早稻御禾晃著尾巴拍了拍他的腦袋。
五條悟淡定的取下腦袋上的尾巴,指尖穿透狐狸毛,故意逆著她的狐尾毛發往上梳,惹來另一只暴躁的狐尾拍打他的手。
「傑回來了。」
對巫女的性格更為熟悉一些的御禾抬起頭,金色的豎眸閃了下,語氣帶著笑意:「那應該是哄好了,小巫女還蠻好哄的。」
「哈,傑那家伙可是超弱的欸,每天晚上都在看書。」不放過任何一個可以吐槽基友的機會,五條悟湊到大狐狸身邊,「什麼《如何討老婆歡喜》《女生每天都在想什麼》《戀愛的108式》諸如此類。」
早稻御禾的表情無語了一瞬,她覺得夏油傑不正常多少有五條悟的功勞。
收尾ING
第79章
歡迎回來
事實證明
和夏油傑處對像,絕對物超所值。
因為某人的緣故,千離剩下的幾天假期被大姐直接打包扔了出來,讓她去高專自己賺取學費。
對於千離來說,賺學費這種事還是很簡單,畢竟咒術師不像巫女那麼坑爹,人家是有報酬,有編制的工作。
目前來看,這份工作對她來說倒是蠻不錯的。
給O本陰陽界白打工了十幾年,有朝一日改行做了咒術師,竟然還能拿工資,即使表面上看上去淡定從容,但千離心底還是對這份工作很喜愛的。
有對比才有襯托。
不過說起來,東京高專可以說是坎坷多難,延綿不絕的山巒從中斷了一塊,那是五條悟弄沒的,山腰處郁郁蔥蔥,卻又突兀的少了一塊,像是禿了一般,很不湊巧,那是夏油傑不小心弄得。
有兩個特級咒術師在,這個學校總是倒霉一些。
除了夜蛾會暴躁的想要弄死這兩個小鬼,然後拼命的給他們增加工作量以外,其他人其實並不在意,今天的山是不是少了一座,明天的房子是不是塌了。
因為……
有兩位特級咒術師,確實很叫人安心。
對於千離來說也是一樣的。
千離現在也住宿舍,住在了傑旁邊的房間,不知道為什麼,這間房間裡的東西都叫她熟悉。
這讓她不免想起夏油傑之前說的,未來的自己曾經來過。
有點微妙。
不過作為巫女對時空本身充滿敬畏,她相信,卻好奇未來的自己來到現在到底是為了改變什麼。
不得知的事情,想破腦袋也想不明白。
正在收拾自己帶來的行禮,在開學之前她都會住在這裡。
順便學習鍛煉體術。
等收拾的差不多已經是
「要去超市嗎?」夏油傑出現在門口,掃了眼屋內的混亂,臉上流露出一點點笑意:「這附近沒有超市,要買的東西的話需要去山下。」
夏油傑很難說清楚現在的心情是什麼樣的,自心底升起的滿足感。
整個屋內似乎都鮮活了幾分,明明已經是深秋,即將步入冷冬,但他卻有一種滿室春光、春色瀲灩的感覺。
現在的氣溫已經有些偏冷,即使在陽光下也不會有太熱烈的感覺。
千離回頭,恰好看到被陽光籠罩的少年,輕挑眉梢:「好啊,晚上一起吃飯?」
極其自然的拉住千離的手,指尖插入指縫,在她還沒反應過來前變成了十指相扣的姿勢,這家伙果然很熟練,千離心底的念頭一閃而過,沒有掙扎,甚至還微微用力,拉緊對方。
她覺得……這樣也挺好的。
感受到手上的力度,夏油傑側目,微微一笑,「好啊,明天要去接任務嗎?」
「可以接一些小任務。」千離自然的回答,熟稔的好似兩人之前的矛盾從未發生。
「我陪你一起。」
「好啊。」
嫻熟自然到像是他們本該如此。
兩人買完東西回來的時候已經是暮色四合,五條悟他們好像出任務去了,高專留下的沒幾個人,千離正准備進屋,下一秒被他抱住。
輕柔且溫和的擁抱。
令人熟悉的松木香,很淡,卻又帶著撩人的味道。
僵硬的身體逐漸變得柔軟,身後的人靠在她的肩膀上。
「歡迎回來——」溫熱的呼吸落在耳畔,輕微的喘/息聲變得格外突兀。
原本淡漠的眼眸彎起,千離坦然的靠在他的懷裡,笑了笑:「我回來了。」
「嗯。」
「傑,你這是在撒嬌嗎?」見他還沒有松開她的打算,她小聲問道。
埋首在她肩膀上的夏油傑微微囧了下,原來她是覺得自己在撒嬌?他不動聲色的瞥了眼兩人的姿勢,親密且尤為曖昧,他幾乎不需要怎麼動,就能親吻到她的臉頰。
這個笨蛋。
他笑了笑:「是啊,在撒嬌,可以嗎?」
他問的理直氣壯,讓千離不知道怎麼回答,羞意彌漫開,夏油傑注意到她逐漸變得緋紅的脖頸,眼中笑意更深。
過了會兒。
千離實在受不了這奇怪又曖昧的氛圍,她感覺自己都快成烤熟的鴨子了。
就在她准備出聲叫夏油傑放開自己的時候,對方先一步松開手,表情淡定:「晚安。」
附著在她身體上的溫度離開,反而讓她有了種不太習慣的感覺,伸手摸了摸鼻尖,千離小聲開口:「晚安。」
本就溫和帶笑的目光變得更加柔和,夏油傑站在夕陽之中,有那麼一瞬間,千離忽然覺得他好像真的一直在等自己一樣。
她笑了笑,恰似春光明媚:「傑——」
正准備回房間的少年回過頭,半挑著眉,應了聲:「怎麼。」
笑意深入眼底,唇瓣向上揚起:「我回來了。」
夏油傑頓了下,笑起:「歡迎回來。」
心情忽然就變得愉悅起來。
晚間時光,高專境內只有蟲鳴鳥叫,安靜的好像,千離洗漱完,門外響起敲門聲。
正在擦拭頭發的千離頓了下,走過去開門,雪白的狐尾魚貫而入,一根根的像極了來做客的客人。
她是瘋了嗎?
竟然在一堆狐狸尾巴上看到來做客的從容?
張楊明媚的狐尾率先和她打了聲招呼,柔軟的尾尖左右搖擺,千離不可控的伸出手,狐尾自然的攀附在她手腕上,看到門外的人,千離微妙的有一種不意外的感覺。
「好久不見~小巫女~」狐狸的聲線一如既往的散漫,穿著和服的狐妖眼眸是璀璨的金色,豎瞳,獸類的眼眸凶狠無比,但千離卻沒有害怕的感覺。
大概是這妖在自己身體裡封印太久,以至於沾染上自己的氣味?
不過也可能是自己沾染上她的氣味,其實千離對早稻御禾的感情還是挺復雜的,畢竟她沒有前世的記憶,也不知道狐狸和巫女到底發生了什麼。
不過能想到,在巫女死後,被封印在巫女靈魂裡的狐狸是如何度過這幾千年漫長的歲月,漫長到一片荒蕪的封印裡有了神社,有了山川,有了河流,有了狐狸。
哪怕所有的一切都是她的妖力幻化。
在千離前半生她從不知道自己的體內還封印了妖怪,連阿婆都沒看出來,她想如果不是自己誤入咒術界,和五條悟夏油傑相識,這只狐狸怕是也會如同曾經那樣,安安靜靜的呆在封印裡,繼續等待可能出現,也有可能不會出現的契機。
笨蛋狐狸。
千離對狐狸的感情很復雜,活了千百年的狐狸自然看出她的糾結,笑了笑,用尾巴拍了拍她的腦袋。
側身讓她進屋。
早稻御禾也不客氣,坦然的進入屋內,用尾巴當靠枕,靠坐在矮桌前。
「御禾……前輩?」千離還真不知道怎麼稱呼對方。
不過妖怪一般也不介意自己被怎麼稱呼,早稻御禾勾起嘴角,染著丹紅的指尖挑起散落的金發,語氣慵懶透著倦意:「叫什麼都可以,想聽故事嗎?」
「啊?」
千離懵逼的眨眨眼,這位前輩來,難道是為了來講故事?
僅僅一牆之隔,五條悟和夏油傑兩人坐在地板上,兩位摯友面面相覷。
在三分鐘之前。
五條悟從窗戶跳了進來,熟練且自然的和夏油傑打招呼。
兩人也有十幾天沒見了,夏油傑忙著追老婆,五條悟則跟著大狐狸解決羂索順便承擔起咒術師職責,畢竟夏油傑跑路,唯一干活的特級術士只有他一個人。
差不多忙碌了大半個月,總算把積壓的任務清理的大半,並不疲憊但不妨礙他撒嬌,所以大貓纏著狐狸想要玩鬧,因為還有正事,狐狸給了大貓一顆可以穿越時空古代球,讓他找摯友玩去。
對……
就是夏油傑。
那顆可以穿越時空的球被拋上拋下,骨節分明的手捏著那顆充滿空間能力的球體,只要稍稍用力,就能突破空間。
擁有六眼的五條悟難得沒用遮擋物擋住自己的眼睛,語氣中還夾雜著一絲興奮:「要不要去看看?」
夏油傑此時此刻非常無語,最後所有的無語化作一句疑問:「你能穿越時空?」
那只狐妖還真是寵悟這家伙。
「我不可以,但是小御禾可以哦~」五條悟以相當放蕩不羈的聲線說道。
雖然夏油傑也很想知道回去後的虎杖他們過的怎麼樣,畢竟那個世界的自己死了,而五條悟也被封印,怎麼看都是一副要完蛋的節奏。
他確實有點好奇那個世界現在怎麼樣了。
「看看吧。」夏油傑也不是什麼猶豫的人,本來就有點好奇,現在有機會去看,肯定是想去的。
五條悟就等他這句話。
立刻捏碎珠子。
隔壁屋談事的狐狸挑了挑眼眸,眼底笑意更深,千離正在聽她說羂索的真身,突然沒聲音了,又見她一副有趣的表情。
「怎麼了?」千離看過去。
早稻御禾笑了下,撐著額角,嬌媚無雙的臉上透著一股子揮之不去的倦意,姿態妖媚:「想去另一個世界看看嗎?」
「欸?哪個?」
「夏油傑死掉的世界。」
狐狸笑的狡猾,全然不知這話在千離心底帶出什麼震蕩。
夏油傑死掉的世界?
嘶——
越寫越多
第80章
世界末日了嗎?
一閉眼,一睜眼。
再閉眼,睜眼。
眼前的廢墟還是廢墟。
滿地瘡痍,甚至還能聽到止不住的哀嚎。
千離倒吸一口冷氣,一臉震驚的看著自己身旁懶散淡定的狐妖。
「我們到世界末日了?」她驚嘆,這裡既沒有人類也沒有咒靈,周遭的一切都顯得尤為破碎且凌亂,天空呈現灰白,幾個衝天的黑色光柱遙遙相對。
咒力以不符合科學的濃度在攀升。
「另一個平行世界。」比起滿臉震驚的千離,大狐狸的表情要淡定的多,腳腕上的金色鈴鐺響起,一瞬間四周的咒力濃度散去一點,「大概……還來得及?」
畢竟之前是自己的問題,導致這邊世界的虎杖悠仁和釘琦野薔薇去了其他世界改變進程,從而讓她提早解封,算起來,她確實應該回報一下,畢竟陰陽師們講究因果。
正在思考什麼的狐狸下一秒化作原型,直接趴在了千離的肩膀上,小聲說道:「有人來了。」
下一瞬,幾個少年出現。
「有人!」乙骨憂太擋在眾學弟面前,臉上嚴峻的看著突然出現在空地的女人,感受不到太濃烈的咒力,但他卻莫名的覺得那人很危險。
其余的人顯然也注意到對方。
沒等大家戒備,虎杖第一個衝了出去,語氣帶著輕快與熟稔,大聲叫道,憨憨傻笑的樣子像極了薩摩耶:「夏油前輩!」
還揮了揮手。
夏油前輩?
千離第一反應是夏油傑來了,但左右看看,也沒看到傑的身影,目光再次投向那個少年,淡粉色短發,笑容明媚開朗,體內有咒力循環,身高很高。
嗯,是一張陌生的臉。
「真的是夏油前輩!」另一邊,一位橘褐色短發的少女也跟著叫了一聲。
千離看過去。
很好,也不認識。
難道是在這個世界,她和他們有了什麼牽扯?千離想不明白,但也知道自己不認識他們。
「這個世界的夏油前輩應該不認識我們吧?」還是釘崎率先反應過來,扯著虎杖說道,並且嚴肅糾正:「而且這個世界的夏油傑已經被羂索占領身體,那麼夏油前輩就不是他的妻子,所以我們叫她夏油前輩,她才沒反應。」
看似竊竊私語,但說話聲音在場的人都聽見了。
其余的人是知道虎杖還有釘琦那段離奇的經歷,比起五條悟老師有孩子,反派夏油傑成了他們的老師,還有個老婆之類的,其實……其實就是很離譜。
所以當他們回到屬於自己的世界,跟其他小伙伴說完的時候,大家是不信的。
畢竟那可是五條悟老師!五條悟啊,他怎麼可能有老婆。
「我們現在應該先把五條悟老師放出來吧?」在場唯一靠譜的乙骨憂太開口,把大家的好奇心重新收了回來,天使來兮看向站在廢墟之上的少女,心底閃過一絲微妙,總覺得那個人身上有危險的氣息。
虎杖憑借自己熱情開朗的屬性成功和千離說上話,曾經傑和她確實說過未來的學生的事情,千離大概也清楚眼前的少年們可能就是悟和傑未來的學生。
不過……
「未來的世界是要毀滅了嗎?」千離環顧四周後疑惑的詢問道。
這地方,要沒人告訴她是東京,她是絕對不會猜得出這竟然是澀谷。
二次元的天堂變成了廢墟,別說人類,連咒靈和妖怪都不見了,滿目瘡痍一片廢墟。
釘琦僵硬了下,突然想到眼前這個世界的夏油傑前輩已經死去,成了羂索的容器,這麼想的話,千離前輩也不可能喜歡上夏油傑,而現在他們還准備把夏油傑前輩直接搞死。
雖然這個世界的兩人沒什麼關系,但釘琦和虎杖還是有一種莫名心虛的感覺。
在聽到兩個小家伙的解釋,千離終於弄清楚這個世界的現狀,總的來說就是,這個世界的夏油傑叛逃,被五條悟殺死後,身體被羂索拿去做容器,然後策劃了一系列事情和,成功把五條悟封印,然後利用普通人和千年前的大佬化成的咒物,成功攪亂一池春水。
除此之外,五條悟還有個學生叫伏黑惠的,被兩面宿儺占據了身體,而兩面宿儺也從虎杖的身體裡消失,轉移到了伏黑惠身體內。
總的來說,這個世界的混亂比想像中還要離譜。
不過,兩面宿儺?
這個名字早稻御禾有點印像
此時的進度大概,大家成功拿到了獄門疆(裡),准備讓天使來兮破除封印,把五條悟老師放出來。
天使來兮確實很像天使,明明是人類卻有著鳥類的翅膀,頭頂光圈,和普通人以為的天使沒有太大區別。
所以這個世界除了咒術師、陰陽師還有天使惡魔?
有點亂。
「說起來,悟和傑也來到這個世界了嗎?」回過神的千離戳了戳狐狸尾巴,消耗太多精力的御禾趴在她的肩膀上似睡非睡的,乍一眼看去就像是披肩。
早稻御禾微微點頭。
傑和悟的實力毋庸置疑,也不需要她擔心,但不知道為什麼,她就是有種不太好的預感。
總覺得這兩位要是出現在這個世界,一定會干出令人震驚的事。
釘琦和虎杖跑來,兩人在看到狐狸時,瞬間想起了自己聽到的傳言,語氣帶點震驚:「這位該不會就是五條悟老師的妻子吧?」
早稻御禾掀開眼瞼,金色的豎瞳在昏暗的陽光下顯得格外耀眼,柔軟的皮毛仿佛綢緞,「你們好。」
「……」愣住的釘琦和虎杖一時間表情尤為奇怪,不知道該震驚狐狸竟然可以說話,還是震驚於這竟然真的是五條悟老師的妻子。
千離看向離她不遠的其他學生,其中有一個小熊貓站在那邊,她微妙的覺得,咒術界還真是一個神奇的地方,連熊貓都可以當咒術師了。
「不是要解封五條悟嗎?」她開口,讓出空余位置,然後看到一個不認識的少年拿著獄門疆走到廢墟之中,其余的人四處散去,她沒看到硝子,被釘琦拉到角落蹲著。
獄門疆看起來就像是四方魔方,小小的,上面布滿眼睛。
「要開始了。」釘琦小聲說道。
下一秒衝天光束直衝雲霄,地動山搖,好像整個世界都要跟著瀕臨破碎。
千離條件反射的護住懷裡的狐狸。
整個廢墟都在顫抖,片刻,聲音和地震散去,大家都是雙手抱頭的姿勢,等了會兒,好像也沒看見五條老師的身影,一個個又探著腦袋,原本獄門疆所在的位置依舊一片空白,並沒有那道身影的出現。
乙骨憂太皺了皺眉:「失敗了嗎?」
秤金次也疑惑:「不會吧?」
兩人正准備詢問天使,比之前解除封印時的震動更加可怕的聲音響徹雲霄。
「封印被解除了。」披著夏油傑外皮的羂索語氣冷靜,不過被解除也無所謂,因為他把五條悟封印在八千米深的海溝之下,還覆蓋了幾層封印。
他想,即使是五條悟也不可能活著出現。
「還真是抱歉——」冷酷中帶點散漫的聲音響起,五條悟就這麼悄無聲息的出現在樓頂上,身上的衣服破破爛爛,囂張且張揚。
「惠,好久不見,你現在的打扮還真是難看。」剛剛「出獄」的五條悟對著兩面宿儺就是一通嘲諷。
不得不說,論拉仇恨值,一般人是比不過五條悟的。
羂索看到五條悟也不慌張,最起碼明面上看不出什麼慌張的情緒。
「還要再殺一次,還真是麻煩——」身處高位的五條悟隨意說道,看向羂索目前所用的軀體並沒有太多情緒波動,平淡的好似只是在說陌生人。
大概是千百年來被六眼破壞過太多次,即使羂索對自己這次的計劃充滿信心,在看到五條悟的瞬間也忍不住慌亂一瞬,但也僅僅是一瞬,下一秒又恢復正常,甚至還有心情和對方聊兩句。
不過,五條悟可沒什麼心情和對方聊天。
毫不收力的下了狠手,兩人頃刻間過了數十招。
羂索一個漏洞直接被五條悟一拳轟出,上浮的身影擋住陽光,六眼冰冷且無情。
就像千百年來的感覺,羂索嘴角露出冷笑,下一瞬兩面宿儺從天而降,迅速接下的了五條悟的攻擊。
兩面宿儺也不慌,神情淡定,姿態從容:「呵呵,我說了要殺死你——」
曾經的最強和當世最強在此刻對上,不輸彼此的氣息向上攀升。
占據伏黑惠身體的兩面宿儺迅速出手。
兩道身影迅速糾纏在一起,拳拳到肉。
同一位置,高專悟和高專傑躲在不遠處看著眼前的場景。
「你未來學生有點倒霉,一個兩個的都被兩面宿儺占據了肉/身。」高專傑雙手插兜,同情的看向五條悟,這家伙還真慘,兩個學生都被兩面宿儺占了身體。
看到未來的自己,五條悟並沒有什麼太激動的想法,最多就是:未來的他看起來蠻強的。
「不過傑,你的身體被人拿去,不介意嗎?」性格同樣惡劣的高專悟露出笑,故意踩某人痛腳。
高專傑回過神,皮笑肉不笑的看向蹲在一旁看戲的少年:「呵呵——」
第81章
我裝我自己
五條悟出來了,出來後第一件事就是跟曾經的最強兩面宿儺以及羂索,約定下決戰日期。
然後回到了高專陣營。
千離覺得五條悟高專時期和現在的差別並不大,唯一叫人感覺不習慣的大概是……
「這只狐狸看著有點眼熟。」從封印裡出來的五條悟已經換上了狩衣,沒有帶眼鏡也沒有封印條,湛藍的蒼瞳直勾勾的盯著千離脖子上的狐狸。
他也從兩位學生口中得知了對方的身份。
此刻正摸著下巴,若有所思的說道:「我妻子是個狐狸?」
按照道理來說,這個世界的千離應該不認識五條悟和夏油傑,自然也不可能解開封印放出早稻御禾。
「……某種意義上來說。」千離謹慎的回答道,以她對五條悟的了解,確實不知道他會做出什麼樣的事情。
就在千離思考要不要直接把狐狸塞給對方然後自己溜走時,一直在沉睡的早稻御禾慢悠悠醒來,舔了舔爪子,金色的獸瞳對上五條悟深邃的蒼瞳,淡定的打招呼:「悟?」
「哇哦,這只狐狸真的會說話。」五條悟戳了戳它的腦袋。
入手是獸類柔軟的觸感,五條悟原本沒什麼興趣,畢竟現在羂索和兩面宿儺都快毀滅世界了,他哪有心情談戀愛,而且他也沒興趣談戀愛。
不過,在摸到狐狸腦袋的時候,他卻微妙的有一種,養在家裡做寵物也不錯的感覺。
「殺了你啊。」沒等五條悟把自己的想法變成現實,先一步開口的早稻御禾露出陰森的笑,她很清楚五條悟在想什麼。
無數對方不走心的威脅,五條悟笑眯眯的拎起狐狸,「這個借我一下。」
千離倒是無所謂,畢竟早稻御禾的能力比所有人都強,早稻御禾也不反抗,任由五條悟把自己拎走,一個甩尾蓋上五條悟的臉,下一秒趾高氣昂的站在的他的肩膀上。
爪子拍了拍五條悟的肩膀:「走吧。」
滿臉好奇的五條悟盯著她看了幾秒,即使有六眼也無法從她那張毛茸茸的臉上看出什麼別樣的情緒。
早稻御禾打了個哈切,一次性帶那麼多人穿越時空,她積攢的妖力早就消耗殆盡。
看狐狸如此淡定,千離倒是思考起高專悟和高專傑是否也在這個世界,大概率是在的,到現在也沒出現,不知道那兩個家伙在做什麼。
不過那兩個人到底在哪裡……
她覺得這件事應該不需要她操心。
真正該操心的是羂索才對。
畢竟,那兩個家伙恨不得再弄死羂索一次。
五條悟帶著狐狸離開,他還有很多事要做,處理叛徒亦或者清理高專高層。
無所事事的千離准備到處逛逛,說起來未來的悟成為高專老師,還教導學生,這種事情怎麼想都感覺很不靠譜,走神的想著各種奇怪的事情,沒等她想好去哪裡,充滿活力的聲音自身後響起:「千離前輩。」
轉頭看去,粉色頭發的少年伸手衝她打招呼:「前輩~」
身旁還有釘琦在。
「是虎杖和釘琦,已經准備好了嗎?」千離停下等兩人走來,順便問道。
有家長撐腰的孩子就是不一樣,虎杖沒有了前幾天的憂心忡忡,開朗到像是回到了剛回高專,目前唯一讓他還有顧慮的大概只剩被兩面宿儺占據肉/身的伏黑惠。
「大家都已經准備好了。」虎杖開口,冷峻的表情讓他看上去更加成熟,釘琦跟著點點頭,兩個臉上的表情都不太好,帶著欲言又止。
千離覺得他們有話對自己說,「有什麼事找我嗎?」
大戰前夕,她覺得這兩人應該不是單純來和她聊天的。
比起欲言又止的虎杖,還是釘琦爽快的說道:「千離前輩有辦法把兩面宿儺從伏黑惠身體裡分離出來嗎?」
「啊?」千離沒想到是這個原因。
經過兩個小家伙一同講解,千離大概清楚了具體經過,總結來說就是:「兩面宿儺利用虎杖和伏黑兩人之間互相想要救下對方的信念,逼迫伏黑吃下了帶有他咒力的手指,兩面宿儺從虎杖身體裡轉移到了伏黑惠身體裡?是這樣?」
不愧是千年前的最強,腦子就是好用。
這種反派智商在線的感覺還真叫人感到微妙。
包括羂索也是。
說起來羂索這個反派腦子也好到不行啊,要不是因為他想要夏油傑的身體,再加上有虎杖提前告知,也不知道這一世會不會真的會按照他規劃好的路線前進,不過看虎杖的這個世界,他好像確實也得償所願了。
「有辦法嗎?」不光是釘琦連帶著虎杖都一副緊張的表情。
千離想了想:「從身體裡分離出靈魂的禁術是有的,但是我不知道陰陽術是否能作用於咒力。」
以前羂索就是用這樣的陰陽師,把大腦從身體裡分開,而這個陰陽術原本的作用就是利用身體的某處把靈魂封鎖,因為危險性很大,所以屬於禁術級別,她也是因為有了曾經的記憶才知道。
「真的有?」選擇性無視後半句,虎杖驚喜。
他就知道,前輩出現一定是有原因的。
「有。」千離給了個肯定的回答,不過要去查一下資料文獻。
釘琦也很開心,連帶著最近幾日的憂慮都不那麼沉重,棕褐色短發的少女流露出許久未出現的笑容,「太好了。」
「那個,高專悟前輩和高專傑前輩也來了嗎?」一直惦記的心事沒了,虎杖開始關心起其他問題,其中最重要的就是不知道以前的老師們是不是也在。
千離猶豫了一下,試探性的回答道:「……大概?」
少年少女露出驚訝的表情:「真的來了?」
「嗯,不過我不知道那兩人現在在哪裡。」老實巴交的回答,千離也很絕望,考慮到這個世界目前亂七八糟的情況,再加上那兩人胡作非為的能力。
她覺得再差也差不到哪裡去了。
釘琦和虎杖顯然也想到了那兩位前輩比之現在更加肆意張狂的性格。
「……也許,悟學長和傑學長一口氣直接把羂索殺了。」完全沒覺得哪裡不對勁的虎杖摸了摸腦袋,語氣充滿平靜。
甚至還有一種隱隱看好戲的架勢。
事實證明,被虎杖期待的高專悟和高專傑確實不負所托,兩人現在差不多也弄清楚目前的狀況,沒急著出現是因為想要直接弄死羂索。
「羂索把天元綁架了。」穿著高專校服的五條悟和夏油傑出現在天元居住的地方,此刻已經全部成了廢墟,殘留的咒力說明這裡曾經有過一場戰鬥。
咒靈在其中浮現,捕捉剩余的咒力痕跡。
夏油傑蹲下身,伸手摸了摸地上殘留的血跡:「九十九由基?」
他感受到屬於九十九由基的咒力波動。
五條悟雙手環胸,蒼瞳環顧一周,語氣從容:「都被黑洞吞噬過,一看就是九十九由基的傑作。」
「羂索把天元帶走做什麼?准備融合天元?」五條悟摸著下巴,本世界他們抓捕羂索主要是靠夏油傑出賣身體,許多事情對方不會說,他們也就不知道,事情沒發生也沒有深究的必要,所以他們在抓到羂索之後就直接把他封印交給了早稻御禾淨化。
夏油傑沉默了下,突然想到一個不可思議的可能性。
轉身看向五條悟,語氣帶著點糾結。
「你說……羂索和天元會不會本來就是一體的?」夏油傑把自己的想法說出口,惹來五條悟瞪大眼:「天元是女的,羂索難道也是女的?」
嘶,羂索要是女的,不就和千離的夢境對不上了嗎?
她夢見的是陰陽師。
「羂索她……不是也用女性的身體懷孕過嗎?雖然也成為男性過,不過它帶走天元想要吞噬對方,總覺得有哪裡不對勁。」扎著丸子頭的少年起身,現在的線索有點少。
五條悟倒是無所謂:「無論是男是女,直接殺死就好了。」
他能殺死羂索一次,就能殺死它第二次。
「這裡的羂索,要比我們世界的那個要更強。」比起他們世界那個什麼都沒准備好的羂索,這個世界的羂索可以說是萬事俱備只欠東風,如果兩面宿儺和五條悟的決戰中殺死五條悟,那麼這個世界也就沒有人能夠阻擋羂索的計劃。
五條悟挑著眉沒有反駁,雪白的眉毛在白皙的眼瞼下落下一小片陰影。
眼眸半闔,似若有所思。
下一秒,狡詐的貓兒露出愉悅的笑:「難道傑,你覺得自己打不過羂索?」
「呵呵,所以你又想做什麼?」夏油傑無端冷笑兩聲,他覺得以自己對摯友的了解,這家伙一定不會做什麼好事。
「噔噔噔登——」
五條悟不知道發什麼瘋,從奇怪的地方拿出一整套和尚服,非常之令人眼熟,夏油傑腦袋青筋在跳,皮笑肉不笑的問道:「你准備做什麼?」
那件衣服分明就是這個世界羂索穿的和尚裝!
他很懷疑,五條悟到底是什麼時候弄到的,這家伙難道就是剛剛那麼一會兒,從奇怪的地方淘了一件衣服?
「當然是給傑穿。」某人理直氣壯的說道。
「羂索的把戲兩面宿儺和那個裡梅多少肯定知道吧?靠你了,傑。」
「……你是故意的吧?」
即使是擔心這個世界的羂索還有其他後手,也不至於讓他去假扮自己套取情報吧?
嘶——
這兩天胃病,所以昨天沒更
第82章
嫁給我
夏油傑假扮夏油傑(羂索)
被硬換上和尚裝的夏油賈森平第一次想要把自家的摯友燉了。
「哇哦~傑,你穿這個還蠻不錯的。」五條悟沒良心的調侃,再把頭發半散開,半扎丸子頭,就活脫脫的羂索本索。
這醜陋又奇怪的衣服。夏油傑心底忍不住吐槽羂索那匪夷所思的審美,這和尚袍哪裡好看?簡直把他的顏值硬生生往下拉了不止一個檔次!
太蠢了!
不僅看著蠢,穿起來更蠢。
禍害的不是自己,而毫無心理壓力,五條悟嘿嘿笑了兩聲,看向夏油傑,「去吧,傑。」
語氣就像是在說:去吧,皮卡丘。
而此刻,羂索和兩面宿儺已經「分道揚鑣」,雖然兩人達成不為人知的合作,但不代表他們能夠和平共處,一旦五條悟死亡,到最後,羂索和兩面宿儺必有一戰。
兩面宿儺穿著古時的灰白狩衣,盤腿坐在架子上一旁是一具干屍,作為僕人兼具手下的裡梅安靜的站在宿儺身後,比起虎杖的身體,伏黑惠的身體令宿儺看起來更為俊美邪肆。
屋外傳出噠噠的腳步聲,像是故意一般有深有淺,兩面宿儺微眯起眼,目光看向門口。
「吱呀——」
「喲~」穿著和尚袍的羂索再次出現,兩面宿儺和梅裡似乎是見怪不怪。
兩面宿儺倚靠在後面的墊子上,半曲著腿,神情淡漠,目光倨傲,像是打量獵物似的上下看了眼「羂索」,對方這次見到他並沒有俯身做出謙卑的姿態,反而挺直著腰板。
他微微動了動手指,似乎是想教訓一下眼前的男人,沒有人能夠在他面前露出那副惡心的高傲模樣。
但動作還未做完,不知道是想到什麼,手勢停在了一半,旋即冷笑:「怎麼?」
膽小又怯懦的家伙,因為害怕五條悟而設局讓他與五條悟對上。
兩面宿儺清楚羂索的打算,但他同樣傲慢,對他來說五條悟不過是稍微強壯一點的魚,既然是魚那麼自然還是任人宰割的存在。
夏油傑不動聲色的看向屋內的兩面宿儺。
這張臉倒是有點帥氣,帶著咒文,清雋淡漠的少年模樣,聽說還是悟的學生,嘖,悟這家伙還真是倒霉,兩個學生都被羂索占據了身體。
「只是想問問羂索大人是否有對策殺死五條悟。」夏油傑露出燦爛的笑容,謙卑的姿態學了個十乘十,不動聲色的放出不會被人察覺的咒靈。
「呵呵,你是在質問我嗎?」不知道是剛吃完自己原先的肉身心情不錯,還是他對羂索本身有一些「情誼」,兩面宿儺沒有直接施加威壓,反而以一副閑聊的架勢開口。
夏油傑淡笑:「當然不。」
看到摯友順利混進去,五條悟站在殘敗的高樓之上,目光所及是一片廢墟,依靠夏油傑之前放出的咒靈,他們已經成功找到羂索所在的地點,如果按照羂索的計劃他現在應該已經吞噬的天元。
等到兩面宿儺和未來的自己決一生死之後,無論是誰勝誰敗,他都將發動咒力進行所謂的「升級」
但凡天元結界所能觸及的地方,都將被她變成咒靈的游樂場。
沒錯是她。
按照五條悟和夏油傑的推測,羂索應該是女的,且和天元有著千絲萬縷的關系。
天元那家伙還真是會惹麻煩,高專悟漫不經心的想著,沒等他想好下一步怎麼做,腦海中忽然傳出一道聲音:【玩夠了嗎?】
早稻御禾的聲音響起,嬌媚且妖嬈。
高專悟眨了眨眼,蒼瞳中流露出淡淡的愉悅:「小狐狸?你也在這個世界?這個世界的小狐狸?」
「……不是這個世界。」早稻御禾回頭,恰好對上教師悟探究的眼神。
已經從獸態恢復成人形,早稻御禾懶散的打了個哈切,修長白皙的雙腿交叉而起,長裙散落在地上,幾條毛茸茸的狐尾出現支撐在她後腰。
【小御禾?要去接你嘛~】
少年活躍的聲音傳入五條悟的耳中,蒼瞳深邃淡漠,落著若有所思的情緒,這只狐狸真是他老婆?五條悟覺得這個設定有點新奇。
【不用,但是需要你帶回這個世界的千離,羂索應該會殺死她。】
御禾的語氣很平靜,【也許羂索已經去了。】
高專悟的神色一下子變得冷漠起來。
羂索是否真的是女人,那麼當年的陰陽師又是誰?
【當年的陰陽師也只是羂索占據的一具身體,羂索和一般人不一樣,他想顛倒世界的原因很簡單,只是因為無聊想創造出比人類、咒靈更高級的生物,六眼會阻礙他的計劃,所以他要殺死六眼,而我是唯一能夠徹底殺死他的存在,所以他也要殺死我。】
早稻御禾的聲音緩慢且平穩。
五條悟和高專悟同時抬起頭。
而幾人交談中的羂索也出現了,出現在神社之中。
天空像是被血浸染過一樣,紅到令人感到一陣不詳,天邊的霞雲明明很亮卻給人一種陰冷的感覺。
二十七歲的巫女比起二十出頭的少女要更成熟且穩重。
一襲紅白巫女服,一柄長弓,四周寂渺無聲,唯有朱紅的鳥居屹立在神社前方。
穿著和尚服臉上掛著滲人微妙的男人像是沒感受到焦灼的氣氛,十分坦然且淡定的出現,還伸出手打了聲招呼:「你就是日暮千離?轉世後看起來和曾經很像。」
對方以一副老熟人的口吻閑聊著,完全不把千離的戒備看在眼中。
前幾天算卦就感覺大事不好,立刻把老姐送出國,順便把幾只不成器的狐狸送到西國避難,千離沒想到自己還沒過幾天好日子就被人堵了個正著。
說起來,現在東京好像已經淪陷了。
也不知道那群天天找妖怪麻煩的陰陽師到底在干嗎,這人都打到家門口了,就沒一個人告訴她一聲嗎?!
千離很想吐槽,但她覺得自己得有命吐槽才是。
扯了扯嘴角,銀白短發被風撩起,在羂索眼中對方純淨的靈力集合體,比任何東西都要來的純淨,如果用對方做母體,絕對可以培育出比虎杖悠仁更厲害的「人」。
「真是可惜。」略帶纏綿的嘆息聲響起。
「確實有點可惜。」千離也贊同他的話。
羂索微笑,並不在意她的無禮。
「我覺得你不應該生活在現在,之前和鬼王在一起的時候,你就應該被對方吃掉才對。」千離不客氣的說道,當然她知道羂索和鬼王的事並不是什麼蘇醒前世記憶,全靠體內的狐狸跟她說的。
有時候,她真的懷疑自己是不是火影看多了,以至於自己體內也莫名其妙多了個狐狸的封印。
她又不是火影男主角鳴人,為什麼她體內也會有一只大狐狸……
上了大學之後整個世界都變得撲朔迷離起來。
而且最扯淡的是……自己竟然和被羂索占據的身體本該有一段姻緣線。
千離已經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
「你知道鬼舞辻無慘?」已經死去百年的鬼王,他想想,那段記憶好像還蠻有趣的。
他跟鬼王一起改造了不少人,不過比起咒靈,鬼的身體雖然強大,但局限性太強,無法觸碰陽光,是比咒靈更加低級的存在,所以他只是研究了一陣子,就對鬼這種生物徹底喪失了興趣。
比咒靈的低級的東西,他不需要。
不過他確實也在無慘身上學到了一點點,比如「茍」。
「認不認識又怎麼樣,真是可惜,你沒有和無慘一起死去。」女子聳聳肩,隨意的說道。
要是一起死了,現在就不會有這種破事了。
「姻緣線?」羂索顯然也當過陰陽師,沒想到這具身體,和眼前的女子還有姻緣,他低頭沉思了下,抬頭,以一副隨意且自然的語氣問道:「我覺得我也可以。」
作為一心放在培養、培育新物種上的「人」,羂索並不覺得和誰睡覺,或者利用身體做什麼事是需要感到羞恥的。
和對方結合,他甚至可以得到一個相當優秀的容器胚胎,甚至可以遺傳「咒靈操控」這個咒術,可以作為他接下去的容器,原本並不打算留下後代的羂索沉思一秒,欣然開口。
於是他緩慢且溫柔的詢問道:「你想嫁給我?」
「……」千離麻了,她第一次覺得羂索腦子有坑,坑的還很大。
羂索似乎沒有看見她眼中的嫌棄,自顧自的說道:「我可以帶你進化到更高的境界,沒有這群醜陋的生物不好嗎?」
「比起懼怕陽光的鬼,會被獸性占據大腦的妖怪,從人類惡念中誕生的咒靈,以及弱小的人類……」羂索一一清點,這千百年來,他做過太多計劃,嘗試過太多選擇,以至於他確定的自己的道路——創造出更高級的生物。
有那麼一瞬間,千離覺得自己在聽中二少年的言論。
這人有病?
不對嚴格來說羂索應該連人都稱不上。
千離表情麻木的看著他,懷疑他是不是腦子被人奪舍了。
「所以你到底來干什麼的?」千離厭煩了和他胡扯,要打架的話,還是直接打架吧。
她到底做錯了什麼,讓她聽到這種可怕的話。
羂索反倒是覺得自己的建議非常不錯,誠懇的說道:「一開始是想殺了你,現在我覺得你嫁給我是不錯的選擇。」
第83章
傑,你上
12.24
五條悟和宿儺決戰的日子。
關於這個日期高專千離其實很想吐槽,什麼叫有兩個忌日會很麻煩。
難道五條悟還打算弄死宿儺、羂索之後,每年跟著一起祭拜?這種挑釁的方式就很五條。
無論是冥冥利用烏鴉構建賭場,還是坐在「電視機」前的學生,亦或者是被五條悟拉走的歌姬和老頭子,所有的人的心都有些不安。
連高專千離也不例外,此刻的宿儺占據了伏黑惠的身體,擁有了除自身之外的十影術式,她有些不安的詢問化作原型的早稻御禾:「五條君能殺死對方嗎?」
「以實力來說,千年前就站在頂端的兩面宿儺戰鬥經驗要比五條悟更為豐富,千年前的咒術師可不是現在的咒術師可以比擬的,那時候的咒術師開領域是基本操作。」經歷過漫長歲月的早稻大概是場內最為年長的存在。
虎杖等人聽到狐狸的話,臉色一下子變得難看起來。
五條老師會輸這個選項,他們無法想像。
「嘛,不過我是不會讓悟輸的。」早稻優雅的從千離肩膀上跳下,舔了舔爪子,語氣以一副理所當然的淡定語氣:「我還不想那麼早守寡。」
「……」原因其實沒有什麼說的必要,千離看到眾人逐漸詭異的表情,非常確信,未來的五條君形像應該已經徹底敗壞了。
人*獸什麼的果然叫人不好接受!
「原來……五條老師喜歡狐狸娘。」雙目無神的乙骨憂太甚至忘記擔心老師,滿腦子都是狐狸和五條老師在一起的畫面。
身為純愛黨,和咒靈簽訂生死契約,其實他並不介意五條老師的老婆是個狐狸,但……
果然還是覺得五條老師很強,各種意義上的很強。
「不愧是那家伙,不干人事。」連帶著真希都吐槽了一句。
沉重的氣氛好像變得輕快了一點。
直至一發200%的赫卷入戰場,戰爭的序幕被拉開。
鳥雀驚動,瞬息間本就變得荒蕪的城市徹底成了一片廢墟。
羂索邀請千離來看這場決鬥。
穿著和尚服,腦袋上帶著縫合線的男人雙手環胸,語調帶著點笑意:「哦,這發赫還真是厲害。」
千離沉默,作為陰陽師她是不會站在咒靈的陣營。
成年後的五條悟力量遠比想像中的更加強大,無數建築在頃刻間化作灰燼,天空明明是清朗的,但漂浮於天地間的浮塵給人一種壓抑的縹緲感,陽光落下,感受到不到任何溫度。
死亡——
怨恨
負面情緒在這個地方顯得尤為顯眼,千離的神色愈發冷漠。
羂索的想法無法用常理推斷,以五條悟所展現的力量也並非不能打贏兩面宿儺,所有的游戲都得等宿儺和五條悟的一戰之後才有定論。
千離微微揚起下顎,神色漠然:「這就是你想給我看的?最強之戰下的你,不過像個老鼠,只能動一下小動作。」
絲毫不懼惹怒對方,千離的口吻格外囂張。
不遠處高專傑和高專悟顯然也注意到這戰場上突然出現的兩人,羂索和千離。
「嘶,傑,你老婆該不會被羂索霸占了吧?」高專悟伸手戳了戳高專傑,腦子裡想到的是各種八卦劇情。
說起來,這個世界的千離難道和羂索有關?
高專傑皮笑肉不笑的看向五條悟,「呵呵。」
看到摯友真的生氣,某只貓淡定的收回目光,語氣平靜的問道:「所以你打聽到了什麼?」
「兩面宿儺身上還有一件神器。」提到正事高專傑表情認真起來,同時看向五條悟:「十影魔噓羅是六眼的克星吧?你能打贏兩面宿儺嗎?」
與此同時,下方的教師悟同時對著兩面宿儺開口,他伸出一根手指頭,以平緩且淡定的語氣說道:「你才是挑戰者。」
披著伏黑惠腦袋的兩面宿儺笑了笑:「你就是一只在砧板上亂動的魚而已。」
下一秒兩人開始交手,包含著咒力的拳頭相互交錯,快到讓人看不清。
「領域展開*無量空處」
「領域展開*伏魔御廚子」
兩個領域同時展開,無邊界的領域立刻把屬於五條悟的領域給捏爆!
夾雜著兩面宿儺力量的利刃迅速攻擊暴露在視野中的教師悟,一瞬間,成為血人!
即使身處戰場的高專傑和高專悟也流露出震驚:「他的領域沒有邊界!」
這就相當於在沒有畫布的地方憑空作畫!
「會死嗎?」高專傑問道。
高專悟依舊自信:「不會!」
果然在利刃之下,布滿血痕的教師悟並沒有死去,反轉術式一直在治療著他的傷口。
然後迅速出擊,簡易領域——
底下的兩人交手速度極快,即使身處宿儺的領域,頂著斬擊教師悟的身手依舊矯捷,甚至斬擊已經跟不上他治愈的速度。
「領域展開*無量空處——」
神色充滿癲狂色彩的五條悟再次展開領域。
高專傑震驚!術式熔斷的效果應該還沒結束才對!
「你破壞了大腦結構?!」他失聲道。
咒術是存在於大腦,如果直接破壞大腦內屬於咒術的那一塊,再用反轉術式修復,那麼也就不存在所謂的術式熔斷。
瘋子!徹徹底底的瘋子!
高專悟卻是一副若有所思的表情:「未來的我很強。」
璀璨的六眼迅速吸收著底下兩個人交手的姿態,他就像是一塊海綿,在不停地吸收屬於頂尖選手的戰鬥意識。
領域二次破碎!
教師悟的臉上依舊是那副癲狂的色彩,但不見絕望。
第三次!
這一次的領域迅速擴散——
然後!
「兩面宿儺的領域崩塌了!」高專傑冷靜的說到,近距離處於戰場的他清楚看到教師悟每一次開啟領域都在變換著領域的結構。
也就是說,他一邊和宿儺決鬥,一邊在調整領域的構造!
簡直就像是瘋子。
「真不愧是我。」高專悟流露出愉悅的情緒,他的大腦同時把自己帶入到下面的戰鬥中去,就像是自己也在戰鬥一樣,迅速的彌補著敵我雙方的差距。
兩面宿儺和五條悟再次使用咒力肉搏。
下一秒,兩人再次同時展開領域。
「兩面宿儺竟然也學會了?只是看了他那麼做就回了?!」夏油傑不可思議,自然是不可思議,反轉術式是可以學,但破壞大腦中屬於術式的部分,再用反轉術式去治愈。
這簡直就是先殺死自己,再復活一樣,根本不是僅僅靠著「看」就能學會的,由此可見,這個被稱為最強的兩面宿儺的戰鬥意識堪稱可怕。
這一回,兩面宿儺的領域率先崩塌,只差十秒,五條悟的領域隨之崩塌!
戰場之上,教師悟的臉上忽然留下鼻血。
兩面宿儺露出薄涼且冷酷的笑容:「你已經撐不住了。」
瘋狂使用反轉術式治愈被破壞的大腦,就像是強行讓即將爆缸的發動機熄滅,一兩次已經是極限,而五條悟使用了五次!
兩面宿儺伸出手,准備繼續展開領域,給予五條悟最後一擊,高傲的目光落下,冷酷且充滿嘲諷的聲音響起:「認命吧,失敗者。」
結印:「領域展開*伏魔御廚子!」
屬於兩面宿儺的神龕出現,他正准備給予教師悟最後一擊,還未等他動作,領域轟然倒塌——
在剛剛,領域破碎的瞬間,無量空處成功擊中宿儺大腦!
半跪著的五條悟笑出聲,從容且淡定的站起身:「哈哈哈,那就繼續吧——」
但僅僅是細微的優勢足夠五條悟捕捉,兩人再次毫不留情的利用咒力開始擊殺對方。
站在高出的高專悟和高專傑陷入沉默。
良久,高專傑來了句:「兩面宿儺確實很強,你也是。」
「我是最強的,我會打贏他的。」高專悟依舊自信。
兩面宿儺放棄使用領域,頭頂出現法陣,屬於魔噓羅的法陣出現,高專傑的神色變得難看起來:「這算是作弊了吧?魔噓羅的法陣。」
「那家伙已經收復魔噓羅了?」高專悟的語氣很平靜,畢竟是兩面宿儺,在占據伏黑惠身體後估計就立刻調服了魔噓羅,畢竟魔噓羅可是傳說中可以克制六眼的存在。
底下的戰鬥依舊在繼續。
隨著法陣一圈圈的轉動,五條悟直接擊穿了兩面宿儺的肺部,法陣掉落在地上,下一秒,地面出現黑影,原本勝利在握的五條悟身影不穩的往下墜落,魔噓羅出現在戰場!
身受重傷的兩面宿儺淡定的擦拭嘴角的血痕,利用反轉術式治療自己的身體。
「這算是二對一?」情緒穩定的五條悟坦然。
兩面宿儺笑了笑,依舊是邪惡且薄涼:「是三對一。」
一只組合型式神出現在兩面宿儺身後。
高專傑覺得自己今天是個吐槽帝了:「兩面宿儺就這?開掛的吧他。」
「要下場嗎?」他又問道,兩面宿儺都找了幫手,沒道理讓悟單打獨鬥啊。
高專悟忽然露出一個奇怪的笑容:「傑,你先上。」
「那你呢?」
「主角總是最後登場的。」高專悟抬了抬下巴,露出一副高傲的表情。
高專傑麻了,翻了個白眼,「好吧——」
我真XX了JJXX,你有病吧,你有病吧
我連收尾都不知道怎麼收了
他怎麼可以把5T5腰斬了,他有病吧!!!!!!!!!
第84章
無畏的勇者
穿著高專校服的夏油傑的出現絕對給戰場帶來了新的動蕩。
無論是五條悟還是兩面宿儺,同時停下進攻的動作,兩人占據兩端,目光齊刷刷的盯著突然出現的夏油傑。
天空中布滿建築破碎後的浮塵,無數光影躍然而起,穿著黑色勁裝的五條悟難得失神,六眼和靈魂都在告訴他,那是夏油傑,是他的摯友!
他確信那不是羂索,額頭上並沒有術式殘留下的封印,也就是說……這是真的傑?
不是羂索,而是徹徹底底的傑!
恍惚間,他勾起嘴角,六眼泛著光,一如既往的囂張且肆意:「傑?是曾經的傑吧。」
該說不愧是悟嗎?一個照面就把他的身份掌握了,夏油傑抬起手,似笑非笑:「是啊,來給你加油的,最強。」
「羂索?」兩面宿儺皺起眉,下一秒神色變得平靜:「哦,是小鬼。」
「抱歉啊,打斷你們的比賽。」夏油傑坦然的伸出手笑著打招呼,「既然你拿出兩個式神,那麼悟尋找外援應該也是可以的,對吧,話說好久沒有並肩作戰了。」
「最強二人組?」他笑著開口。
五條悟撇撇嘴:「我會親手打敗兩面宿儺。」
與此同時,坐在室內看最強之戰的學生們也紛紛震驚的站起身。
目光不約而同的看向抱著狐狸的千離,對方的表情很是淡定,似乎早已預料高專傑會出現。
「那是羂索?」乙骨憂太皺著眉,提起長刀,一副准備出發前往戰場的架勢。
虎杖悠仁難得不再衝動,看著視頻內穿著高專校服的夏油傑,神色露出恍然:「是夏油傑老師,夏油傑老師也來了嗎?那另一個五條老師來了嗎?」
「肯定來了。」釘琦開口。
狐狸打了個哈切,開始給這群還未長大的少年們告誡:「在咒術界,怯懦者會死,有勇無謀者會死,借助外力者會死,想要突破死局,唯有孤注一擲的往前,不要回頭。」
「兩面宿儺是肉身成佛的存在。」
肉身成佛?!
狐狸的話惹來所有人詫異的目光。
連冥冥的表情都難看了一瞬,肉身成佛,這已經不是人類和咒靈的檔次了,即便是五條悟被人成為神子,那也僅僅是神子,而非神。
「羂索現在想要創造的不就是佛嗎?」狐狸淡定的從千離身上跳下,時間差不多了,「羂索需要創造一個神來結束這末法時代,而羂索一詞本就是佛教用於普渡世人的器物。」
「難道羂索認為,他這麼做是在超度世人?」千離發出驚嘆,不得不感嘆羂索的想法還真是叫人捉摸不透,創造一個超乎於咒靈的存在,是指創造一個神?
偽神?
似乎所有的一切都有了答案,羂索一直心心念念的難道是創造神靈?
「末法時代是指……我們這個時代?」硝子開口,說起來以咒力來說,現在的咒力總量確實比千年之前要低很多,但是末法時代……難道咒術師都要消失了?
那咒靈呢?
也會一起消失嗎?
所有的問題都縈繞在眾人腦海中,咒術界的存在比之天元還久,沒有人會去想咒術師消失會怎麼樣。
「差不多吧,你們這個位面已經被開啟終結,只能順著羂索的計劃往下走,結束末法時代,原本還需要送走天元,不過現在天元已經被羂索吸收也已經無所謂了,接下去就是——殺死兩面宿儺!讓五條悟或者虎杖悠仁成神!」
狐狸絲毫不理會自己的話給眾人帶來多大的震撼。
「等下,為什麼突然就變成我和五條悟老師成神?」虎杖一臉無措。
「而且我和五條老師差的太遠了……」
「放棄這種想法,如果你還抱著自己永遠無法超越五條悟的念頭,你會死,會毫無作用的死去,咒術界隱形的規則之一:永遠不能給自己限定上限,五條悟能辦到的你們所有人都能辦到,永遠不能有:不行的念頭。」狐狸用尾巴敲著虎杖的腦袋。
所有人都被狐狸的發言震驚,連視頻內夏油傑召喚咒靈和式神戰鬥起來的畫面都來不及看。
「五條悟和宿儺的差距遠比此刻看到的更加大,想要徹底殺死宿儺,就需要突破自我,宿命的對決已經被打破,虎杖你要去殺死羂索,而五條悟要殺死宿儺。」
「現在去殺死羂索?」虎杖站起身,神色帶著果斷和堅決:「我去!」
滿身傷痕的真希和拿著太刀的乙骨憂太同時站起身:「我們一起!」
「喂喂喂,五條悟的戰鬥還沒結束呢。」尚且還存理智的秤金次開口,狐狸眯起眼,「秤金次去對戰裡梅,不能讓她把咒物留給宿儺。」
「咒物?」秤金次沒想到自己還撈到一個任務,此刻的表情充滿無語,情況好像比想像中的更加奇怪了。
「現在羂索應該和本世界的千離在一起,接下去你們要不折一切手段拖著羂索,兩面宿儺就交給那對摯友,怎麼樣?」狐狸的九條尾巴徹底顯露,身體逐漸變大,從一開始的小巧玲瓏變成了比人高的凶獸姿態。
「是!」
意氣風發的少年們紛紛傾巢而動,冥冥猶豫了一下,和日下部對視一眼:「我們需要怎麼做?」
如果說羂索的目的是為了制造神,那麼充滿怨氣和咒力的神靈顯然不是什麼好東西,一旦五條悟失敗,世界都會徹底淪陷,這一戰不能輸!
「解決末法時代,去日暮神社取一些東西……」早稻御禾給了個眼神給千離。
千離迅速明白她的意思:「我跟你們一起去,日暮神社的結界你們打不開。」
「我的目標只是和兩面宿儺戰鬥。」鹿紫雲一靠在一旁,藍紫色的頭發泛著冷意,就像是雷鳴。
他活下來只是為了和最強的兩面宿儺戰鬥,世界是否毀滅和他沒有關系。
狐狸拍打著尾巴,看不清情緒的獸瞳直勾勾的盯著他,「五條悟和宿儺一戰必有一死,你和沒死的那個打一架不就好了,你的咒術本就不適合人類的肉體使用。」
「我知道。」鹿紫雲一比任何人都清楚自己的咒術,他就是留著這一生只能使用一次的咒術和最強來一次戰鬥,雖死亦往。
武士精神。
對於鹿紫雲一的想法,狐狸既不贊同也不反對,目前的局面只有五條悟能破除。
「倘若……五條悟沒有徹底領悟領域和本我的含義,那麼就是到你上場的時候了。」雖然上去也是送菜。狐狸後半句嘲諷沒說出口,但鹿紫雲一滿意了。
一瞬間,所有人都消失。
戰場內,五條悟專心致志的對付兩面宿儺,他相信自己的摯友可以殺死魔虛羅和另一只式神。
難得和摯友重新並肩作戰,夏油傑召喚出特級咒靈,魔虛羅可以適應攻擊這一點對於夏油傑來說並不難辦,因為他本身的力量是靠吸取的咒靈,而每一只咒靈的力量都不一樣,甚至還有極之番用以加強。
也就是說,魔虛羅可以適應一只兩只低級咒靈,但想要完全適應夏油傑的攻擊和輸出時間遠比適應五條悟的更久,夏油傑拿出雲游衝了上去,另一只式神則是交給了特級咒靈玉藻前和二口女。
他現在唯一要做的就是把魔虛羅帶離悟和兩面宿儺的戰場。
不遠處同樣在欣賞戰鬥的羂索在看到夏油傑的出現時,神色忽然變得可怕陰沉,額頭泛起青筋,再也沒有一貫的從容,捏著拳頭:「為什麼夏油傑會在?!」
這不可能!
夏油傑早就死了!
本世界的千離表情比他還無辜,聳了聳肩,「你問我,我也不會知道啊,我可是被你直接從神社綁架到了這裡。」
「是羂索!」虎杖和乙骨憂太從天而降,兩位少年身上充斥著磅礡的咒力。
羂索面色一冷,迅速往旁邊退去,這時候自然記得逃命的千離迅速離開,虎杖和乙骨站在千離身前,兩人做出攻擊的准備,全神貫注的看向羂索。
這不在他的計劃之內!
無論是突然出現的夏油傑,還是眼前這兩個少年,都不在他的計劃之內!
即便如此,羂索的表情依舊還算鎮定,「你們不去幫五條悟?」
「裡香——」乙骨沒有廢話,手握住刀柄,輕聲叫出了裡香的名字,自他身後蕩起無數咒力氣流,巨大的咒靈顯露出凶殘的面容。
自知多說無益,羂索冷下臉,身旁出現無數低級咒靈。
一觸即發!
泛著銀光的刀刃亮起,洶湧澎湃的咒力席卷而來,羂索迅速吸取低級咒靈擋下眼前的一擊,虎杖趁機使用黑閃困住羂索,幫助乙骨輸出。
活了幾千年的老油條自然不是兩個少年輕易可以逼迫的,但眼前的兩人不畏生死!
羂索躲過刀刃,神色變得凝重起來,迅速結印釋放出咒靈,比起兩個不怕死直接硬鋼的少年,他不能在這個地方使用太多力量,現在距離他的計劃只差一點點……
他不能在這個地方用掉太多力量。
正准備撤退,羂索不准備戀戰,下一秒長刀橫向劈來,全然沒有咒力氣息的女子加入戰場!
等不到了,我還是瞎編吧
打臉就打臉吧
我佛系了
第85章
悟的突破
「要讓五條悟覺醒——」狐狸的話落在千離耳畔,帶著股叫人捉摸不透的味道。
覺醒?
五條悟?
「五條悟覺醒?」千離和冥冥、日下部兩人正在往神社趕去,聽到狐狸的話,神色間顯露出奇怪:「他還需要覺醒什麼?」
狐狸從千離肩膀上一躍而下,四肢爪子在半空中騰雲而起,身體內的妖力稍微恢復了一些,「他的領域不完整。」
「五條悟是必須成神的存在,以佛成神,但這個世界的他心中有執念,但他不懂慈悲。」狐狸舔了舔爪子,「末法時代,成佛渡眾生。」
只可惜,這個世界似乎沒有人能夠明白這句話的含義。
結束末法時代,徹底進入新的次元,這是一件危險且沒有前路可尋的道路。
誰也不知道結束末法時代是一件好事,還是一件壞事。
「我需要去戰場,你們去神社,東西拿到手千離自然知道有什麼作用。」狐狸說完,甩著尾巴迅速消失在空氣中。
千離的心跳無端快了一拍,末法時代,佛度眾生,成佛真的可以解決嗎?
「還真是奇奇怪怪的言論。」日下部叼著吸煙,沒什麼精神的眼中透出對眼前周遭一切的抗拒,冥冥難得露出深思,看起來,如果五條悟失敗,等待他們的似乎是比死亡更加糟糕的事情。
一絲一縷的希望總會在指尖流失,末法時代的人總是會迎來絕望,總以為熬過絕望後會變得更好……
只可惜,絕望過後只會是更大的絕望。
即使想要逃離,也會在今後的人生中遭遇到反噬。
這就是末法時代,只有絕望的時代。
狐狸的想法無人可知,戰場上,三小只牽扯著羂索不讓她逃離,沒錯是她,羂索原身是個女人。
而另一邊戰場同樣精彩,高專傑在為五條悟牽制住兩個外掛後就退居二線,兩面宿儺身上所爆發出的力量節節攀高,甚至於有一種不知名的東西即將破除他的肉身,要以全新的面貌展現出來的既視感。
「我記得……兩面宿儺原身是四條手臂,兩對眼睛的怪物吧?」高專傑忍不住呢喃,在那兩個家伙的打鬥中迅速往後退去,避免被牽扯進去。
而五條悟的表情也越加瘋狂。
尤其是在看到了曾經的傑之後,他的眼中似乎在閃爍著什麼,體表環繞的咒力以不可思議的速度再攀升,情緒波動讓即將枯竭的咒力再一次變得豐盈。
就像是無止境的進化一樣。
逃離羂索的禁錮,此世界28歲的千離出現在高專傑身旁,眼神帶著點警惕和奇怪。
比起千離對他的陌生,實際上這個年紀的千離似乎更叫高專傑熟悉,因為他一開始認識的就是成熟的千離,再次見到對方,即便她們不是同一個個體,高專傑依舊保持著友好:「你好,我是夏油傑,准確來說是十年前的夏油傑。」
「……」未來的千離微妙的看了對方一眼,怪不得前幾天她算卦的時候,算出來的結局亂七八糟的,什麼樣式的都有,感情是因為多了他們啊。
「你好,日暮千離,是個巫女。」在確認對方確實沒有什麼威脅後,日暮千離收斂起咒力,把目光投向戰場,在看清兩面宿儺的身體後,微微皺起眉。
在她的眼中,兩面宿儺體內還有著另一個已經徹底陷入沉睡,隨時會死亡的靈魂,沒有死亡也只是因為漆黑的靈魂深處還有一道恍若殘燭的光,一旦光滅了,那個靈魂也必然是死亡的結局。
「你覺得誰會贏?」日暮千離開口,聲音清冷,像是琉璃玉珠掉落的清脆。
高專傑不動聲色的看了眼日暮千離,把目光投向戰場,兩面宿儺和五條悟的戰鬥愈發激烈,即使兩人現在無法開啟領域,僅僅是咒力的碰撞也給人帶來一種……近乎不可觸及的恐怖。
「雖然我希望悟贏,但目前來看,兩面宿儺好像連真身都沒出現。」高專傑的語氣夾雜著點不可思議,越看越覺得兩面宿儺的可怕,他甚至無法感受到兩面宿儺的咒力總量。
日暮千離露出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兩面宿儺在千年之前已經成神了對吧。」
「成神?!兩面宿儺是神?」高專傑的表情一下子變得奇怪起來,他是有看到兩面宿儺的肉身,穿著袈裟……
等下,袈裟?
兩面宿儺穿袈裟?這是什麼地獄級的冷笑話嗎?
「墮天!」字正腔圓,正在觀測五條悟和兩面宿儺戰鬥的日暮千離說出兩個字。
她想了想,提出一個可怕的猜測:「即身成佛後墜入成咒靈。」
高專傑震驚的看向對方,即身成佛?!那可是即身成佛啊!
這就相當於有個無惡不作,罪孽深重的殺人犯,有人說他是十世善人的轉世一樣扯淡。
要知道兩面宿儺最喜歡干的事情就是吃人肉,尤其是小孩和女人,這種魔鬼竟然是佛?還是最難的即身成佛,所謂即身成佛就是以肉身成佛,必須是功德圓滿的得道高僧。
日暮千離臉上流露出詭異,扯著嘴角,「不然我實在不明白,為什麼兩面宿儺這種罪孽深重的存在,身上竟然還有一絲即將破碎的佛光。」
要知道,宿儺不僅是現在罪孽深重,他一千年前就已經是特級咒靈的存在,殺死的人以萬計數都不止,說屠村就屠村,即便是如此,他現在靈魂上還有一絲佛光。
只能說明,他曾經做過的好事,比現在的罪孽還多。
「……」高專傑無法言喻,甚至覺得離譜。
兩人的交談並未刻意壓低聲音,對於戰場上的兩人,他們的話語自然是清晰可辯,五條悟包含著黑閃的拳頭擊中兩面宿儺,被對方雙手交叉以X狀抵擋住。
「即身成佛?」五條悟興趣滿滿,湛藍的蒼瞳落在兩面宿儺的臉上,即使是自己的學生,這張臉在五條悟看來也格外叫人討厭。
隨手抹去嘴角的血漬,兩面宿儺淡定的起身:「嗯?即身成佛?啊,好像是有這回事吧。」
輕飄飄的語氣落下,兩面宿儺的表情愈加瘋狂,原本平緩的咒力在這一刻變得危險且可怕,像是可以席卷一切,被咒力包裹,宿儺緩慢走來,語氣不鹹不淡:「你知道我們的差距嗎?」
「我承認,你是個不錯的獵物。」
「但,僅僅如此,你根本贏不了我。」
「人類,是無法贏過神。」
「所謂最強,不過是生在了沒有我的時代。」
隨著兩面宿儺輕飄飄的話語,他整個人都被奇怪的咒力包裹,神情冷漠且倨傲,猶如神祇高高在上般說出憐憫的話語,「不過我還是要誇獎你——」
「你的戰鬥天賦確實不錯,在你身上,我學會了一樣新的力量——」
「來自虛空的斬擊!」
一剎那,即使有著無下限庇護的五條悟也感受到了危險。
「只要你存在這個世界上,就必然會被擊中的斬擊——」
伴隨著猶如地獄惡魔般的低吟,漆黑的撕裂空間的斬擊出現,高專傑平靜的面容產生驚恐,無數咒靈席卷而來。
來得及!一定來得及!
下一秒,似乎所有人的眼中都出現了一副畫面:站在原地的五條悟被虛空的斬擊攔腰截成兩半。
「我說——」
甩著尾巴的狐狸出現,所有人都維持著僵硬的模樣。
「你還沒徹底覺醒嗎?」狐狸站在兩面宿儺身前,甩著尾巴看向五條悟:「你的無量空處,不該只是如此吧——」
五條悟皺起眉,在這片空間他的大腦變得有些遲鈍。
「和兩面宿儺的戰鬥怎麼樣?」狐狸自顧自的詢問。
黑色短袖已經破破爛爛,咒力波動變得極為不平靜,就像是一顆快要孵化的雞蛋,裡面的生命在努力的破殼,但過於堅硬的蛋殼阻擋了它,只需要一點點,一點點來自外界的力量——
「他很強,比我遇到的任何一個對手都要強。」幾乎是毫不猶豫的回答,驕傲如五條悟這般眼界高於天的人也不得不承認宿儺的強大。
說完,他皺了皺眉:「我甚至有種,他還沒用盡全力的感覺。」
來自頂尖強者的戰鬥直覺,五條悟覺得自己與宿儺之間好像隔著一樣東西,那個東西讓他無法對宿儺造成徹底的傷害。
即便他剛剛意識到要讓宿儺無限接近死亡。
但,做不到!
不是物理意義上的做不到,而是精神意義上。
他甚至有種,即使肉體全部被破壞,宿儺也不會死去的感覺,並且這絕不是錯覺!
早稻御禾看向五條悟身上已經即將破開的力量,還差一點,最後一點點——
按照規則,她不能給予任何幫助,借助外力得到的力量,會在未來的某一刻反噬本身,這就是末法時代咒術界的隱藏規則。
「如果你死了,所有人都會死。」狐狸開口。
五條悟挑起眉梢,依舊張揚肆意:「死?不,我不會,即使兩面宿儺是即身成佛又如何,我會殺死他!」
下一瞬,爆炸開的精神力席卷所有人。
雞蛋殼——碎了——
在斬擊即將接觸五條悟的0.001秒時,無邊際的圓出現,包裹住斬擊,也包裹住所有人。
不,准確來說不是包裹,而是……覆蓋。
五條悟站在斬擊之中,身體變得虛無縹緲,聲音卻清晰的傳入每個人的耳中:「喂,兩面宿儺,現在可以好好的打一場了吧——」
劇情魔改
我不接受悟OOC
第86章
宿儺的舍利子
「無量空處?」
兩面宿儺臉色難得凝重,以圓鑄成的無量空處,此刻卻再也沒有邊際。
而他可以斬破一切的斬擊被融入黑暗,那雙湛藍的眼眸變得清透遙遠,好似千萬米之上遙遠的星空之上,那輪浩瀚圓月。
五條悟面容不悲不喜,平靜的好似失去了所有的情緒。
他騰空而立,伴隨著微涼的風飄逸的銀發在陽光下灼灼生輝,下一秒,陽光被黑幕籠罩,無量空處變成平行的「布」渲染一切。
兩面宿儺身體內迅速湧現出無數咒力。
原本破敗的身體眨眼間盡數恢復,白煙彌漫,兩面宿儺的神龕再次浮現!
而神龕牛骨之上,不再是伏黑惠的身體,而是四只手,兩雙眼睛,腹部帶著一張嘴,渾身帶著咒紋,徹徹底底,來自於千年之前的詛咒之王——兩面宿儺!
「原來——這就是你的底牌。」平靜到沒什麼的起伏的聲音響起,五條悟浮在半空,璀璨的六眼冷靜的看著兩面宿儺完好無損的軀體。
尚且存有人性,五條悟挑起眉梢,吐槽道:「自帶一條命,這就是詛咒之王的逼格嗎?開掛的挑戰者。」
「你也只有現在能再說兩句了,雜碎。」兩面宿儺不輕不淡的回應道。
兩方最強此刻並沒動作,幼稚的像是在打嘴炮的小朋友,但兩人周身的咒力卻以平常咒術師所驚恐的活躍度再向上攀登。
不可否認,五條悟的實力比起千年之前那些雜碎,要更令他感到愉悅,兩面宿舍伸出手,雷鳴出現,青色的雷鳴瞬間打破兩人攀登的咒力,青雷閃爍,點亮了兩人陰沉的臉,而他的手中也多了一道咒具,神無解!
「能做到這樣,或許我該誇獎一下你,沒有我存在的最強。」把玩著咒具,兩面宿儺的語氣帶上點惆悵,就像是即將准備毀壞自己玩具的孩子。
五條悟笑了:「這算是敗者的哀嚎嗎?開著掛的兩面宿儺?」
下一瞬!
兩人齊齊消失於原地,千萬利刃隨之浮現,而五條悟的身影仿佛出於現實與虛無之中,絲毫不再受兩面宿儺領域的困擾!
「羌——」
神無解對上六眼,在無限趨近中劃破五條悟的喉嚨,而下一秒,五條悟的身影又虛無般消失在兩面宿儺的攻擊下。
早稻御禾扔出一把太刀,「接住,五條悟!」
「啊,我的外掛也到賬了。」伸手往後,刀柄穩穩落在他手中,無風而動,站在半空的五條悟發出感嘆,「那麼——現在我要殺了你!」
「呵呵,看來你還沒意識到自己在跟誰戰鬥啊。」兩面宿儺的語氣變得陰沉,四只手能夠讓他更好的進行結印和輸出,腹部的嘴能讓他完美詠唱!
這具身體才是真正的完美的傑作!
沒有人能打敗他!
「即使有四雙手,兩張嘴,但是你依舊只有一個腦子!」五條悟的神色越發癲狂,無量空處作用於大腦。
無數信息席卷而來,在瞬息間,大腦就能被塞爆無數垃圾信息。
兩面宿儺的詠唱越來越慢。
甚至於無法再一心二用。
「再塞下去,你的學生大概再也回不來了吧。」兩面宿儺嗤笑。
五條悟的響應相當隨意:「哎呀,先把你殺了,我在祭奠惠好了。」
兵刃交接劃出無數火花。
另一邊,和羂索打鬥的幾小只似乎感受到了五條老師的咒力,不約而同的停下,連羂索都停下動作,神色變得難看起來。
「五條老師……給人的感覺好奇怪。」虎杖悠仁感覺到一陣冷氣,細細感受卻又像是什麼都沒。
乙骨握著刀,比起虎杖,他更能感受到五條老師的蛻變。
更加可怕,甚至感受不到五條老師力量的存在。
「那是領域?」真希握著刀,神色不明的看向遮天蔽日的黑色,不再呈現規則的球狀,而是像一整個黑幕,還沒等他們放下心,布滿牛骨的猩紅神龕隨之浮現。
兩面宿儺的領域!
「不是說,他們倆都沒辦法開領域了嗎?」虎杖陷入茫然,而且五條老師的領域變得很奇怪,沒有了邊界。
「沒空陪你們幾個小鬼玩。」感覺到事情超脫自己預料,羂索警惕的往後退去准備離開。
「就這麼欺負了我的學生,然後想跑路,身為老師的我可是覺得很糟糕呢。」吊兒郎當中帶著一絲威脅的話語聲響起,穿著高專校服的五條悟出現在羂索身後。
真希和乙骨面露詫異,反倒是虎杖一臉驚喜:「高專時期的五條悟老師!」
「嗨,好久不見虎杖。」還有心情打招呼,似乎全然沒有把羂索放在眼裡。
兩個五條悟?
活著的夏油傑?
即使不知道這到底是怎麼回事,羂索也明白,穿著高專校服的夏油傑和五條悟絕不是他們世界的。
「掌握了可以穿越世界的力量?」羂索眼中忽然爆發出無限熱情,激烈的情緒令他的臉變得癲狂起來。
從五條悟和兩面宿儺戰場脫離的夏油傑剛出現,就看見羂索那張和自己一模一樣但分外扭曲的臉:「我說,沒有經過別人同意,那別人的身體做出這幅扭曲的表情,你還真是差勁啊。」
「是傑老師!」虎杖臉上的興奮毫不掩飾,原本沉重且抱著必死的心態,但是在看到兩位老師的出現時,虎杖不可避免的感受到心安。
「虎杖,好久不見。」傑溫和的抬手和對方打招呼,「接下去就交給老師們吧。」
羂索的臉上難看起來,看著夏油傑和五條悟的身影,嘴裡說著輕佻的話:「二對一的話,不太公平吧。」
「哈?你竟然還想要公平?」五條悟做出搞怪的表情:「下水道的臭蟑螂就不要祈求人類的公平了,要麼你自己把自己弄死也可以。」
「哎嘞,我原本可並不准備這麼早就對上你啊,五條悟。」羂索語氣帶著點苦惱,這一回又被破壞了,殺死五條悟和夏油傑不太可能,但是從這兩人手中逃出去,羂索還是充滿自信的。
另一邊,冥冥和日下部跟著千離來到神社。
「兩面宿儺復活後,即使再殺死他,他也只會變成咒物。」幾人走在空曠的過道上,千離解釋著他們來此的目的,過於寂靜的神社內雖然沒有咒靈,但依舊給人一種不舒服的感覺。
日下部叼著煙,走路間悄無聲息,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不正常走路,但是前面兩個女的走路一點聲音都沒,搞得他也不自在,生怕發出一點雜音。
「你有辦法徹底消滅兩面宿儺?」冥冥開口,雖然她很想跑路來著,但是羂索一旦成功,跑到哪裡都是徒勞,更何況,她還有那麼多的錢。
千離扯了扯嘴角,「與其說是徹底消滅,不如說是度他成佛。」
「哈?如果兩面宿儺都能成佛,那我覺得我也可以。」日下部吐槽道,那可是兩面宿儺,殺人不眨眼的詛咒之王啊,讓他成佛,真的不是痴人說夢話嗎?
「兩面宿儺曾經可是肉身成佛的聖僧。」千離不得不提醒對方。
冥冥和日下部的表情忽然變得扭曲。
成佛之後大殺四方?怒目金剛嗎?
「兩面宿儺真的成佛過?」完全不知道這段歷史,甚至於沒有任何記載,兩面宿儺當年屠殺咒術師,可是直接把咒術師給屠殺到斷層。
「根據御禾的說法,兩面宿儺是墮天,原本是高僧,其實我並不清楚,畢竟我只是個巫女,加入咒術界才……嗯一年不到。」千離冷靜開口。
神社內部她熟悉的很,無論過去多少年,內部都不會有改變,倒不是她不想重新裝修,而是無論怎麼裝修,第二天又會成為那充滿歷史厚重感的神社。
進入主殿,千離敲了敲地上的板磚,不出所料的在第三塊板磚下感受到不一樣的震動。
一腳踩碎板磚,露出前往地下的隧道,從裡面溢出混雜著靈力和咒力的奇怪氣息。
「走吧。」千離率先跳了下去,冥冥和日下部對視一眼,日下部做了個請的手勢:「女士優先。」
「那還真是謝謝你。」冥冥隨意的搭了一句,縱身往下跳去。
裡面的空間比想像的大得多,到處都是黃色符咒,倒是有點像高專審訊室。
「好久沒來,沒收拾過,不要介意。」千離一副邀請兩人到家玩耍的姿態,看的日下部又想吐槽,但看了看四周的黃符,還是憋住了吐槽的念頭。
明亮的底下隧道並不長,三四分鐘後幾人抵達一個祭台,上面有一個盒子,盒子四周都是鎖鏈。
千離走過去,鎖鏈仿佛是感受到來人紛紛退去,徹底露出盒子的模樣,一個生鏽了的木盒,她拿起盒子。
「盒子?」日下部原本還警惕的握著刀,結果全程什麼都沒發生。
「是啊,宿儺的舍利子,怎麼樣,想看嗎?」千離微笑著說出可怕的話。
日下部有點懷疑這人的惡趣味。
反倒是冥冥似乎有些感興趣,湊過來,銀白的長發落下,目光搭在盒子上:「舍利子?」
「是啊,得道高僧的舍利子呢——」
JJXX的劇情比我的劇情還像S
第87章
回家了
人與神的差距到底多大?
或許從五條悟和兩面宿儺的戰鬥可以看到結局。
白日被黑色渲染,猩紅的神龕屹立於破碎的大地之上,全然的漆黑是沒有光的,但那殷紅看上去就像是不詳的神龕散發著淡淡的紅光,彌漫著的是令人作嘔的血腥味。
一抹亮白照亮昏暗的世界。
五條悟迎空而立,銀白的霜發成了世間最後的璀璨。
「五條老師、加油!」
「五條老師!」
「加油——」
「不要輸!」
沒有聲音的世界出現了光,出現了少年少女們的聲音。
五條悟淡漠的臉上流露出笑容,他一口抹去眼角溢出的血,淡定且自豪的說道:「我的學生還在等著我回去,開始吧——殺死你之後——」
「我可是還要去見我的學生們!」
一瞬間,磅礡的咒力激蕩開,無數倒塌的建築在瞬息間化作灰燼,塵埃被黑暗吞噬,四條手的兩面宿儺露出可怕的笑容,上下兩張嘴同時說著奇怪的話。
「真是叫人遺憾。」
「千年前如此。」
「千年後亦是如此。」
「所有人都在尋求生路。」兩面宿儺的語氣越發奇怪,帶著微妙的嘆息,靡靡之音入耳。
裹著咒力的拳頭向兩面宿儺砸去,五條悟散漫卻認真地冰冷嗓音響起:「生路我們會自己走,讓一只咒靈來超度人類未免也太叫人惡心了吧。」
再次被擊中,兩面宿儺連撞了好幾棟破敗的牆壁才止住。
巨大的衝擊力令他的腹部產生凹陷。
他人無法參與的戰鬥。
神與神的決鬥。
「未來的我,還真是蠻酷的。」高專悟的語氣充滿興奮,湛藍的眼眸炯炯有神,說著嫌棄的看向羂索,充滿少年氣的吐槽道:「比起兩面宿儺,你還真是垃圾。」
被評價為垃圾的羂索並不想跟一只貓爭執什麼。
「或許我們可以合作一下?」對方試圖拖延時間,即便是高中的五條悟,也不是他能打敗的對像,因為對方的領域是完全克制他的存在。
高專傑涼涼的瞥了眼羂索,拖長著尾音:「是什麼讓你覺得,在拿走我的屍體胡作非為後,還能跟我們談合作的?」
羂索嘆了口氣,虛偽中帶著一絲絲真誠:「畢竟廢物利用嘛,我可是有好好的把你的女兒養大哦~」
尾音還帶著一點點小得意。
至於那兩位「女兒」現在在哪裡,大概已經和這個世界的夏油傑重逢了吧。
姍姍來遲的千離只聽到那句:【我可是有好好的把你的女兒養大哦】
狐疑的看向高專傑,「女兒?」
身為當事人,卻又不完全屬於當事人,夏油傑沉默了下,語氣帶點微妙的探究:「我的女兒?」
摸著下巴,有點興奮的感嘆:「原來我跟千離會生兩個女兒?聽起來不錯。」
突如其來的感嘆反倒是把羂索弄得一愣。
好端端的打架變成了女兒座談會,有點知道事情真相的圍觀群眾虎杖舉起手,發出來自學生的疑惑:「這個世界的夏油傑老師好像不認識千離老師吧?」
冥冥也跟著摻和一腳,笑眯眯的感嘆了句:「原來羂索可以拿夏油傑的身體生女兒啊。」
「……」高專傑沉默。
高專悟捂住肚子瘋狂嘲笑:「傑自己生的女兒嗎?哈哈哈哈——弱爆了。」
「……男性能生孩子的話,某種意義上很強吧。」連一向正經的乙骨都跟著吐槽起來。
羂索有一種自己在面對神經病的既視感。
「好了吧,玩笑話可以結束了。」狐狸出現在戰場,跳在千離肩膀上,幾條尾巴垂落在千離後背,「拿到了嗎?」
千離把舍利子交給狐狸,金色的獸瞳冰冷淡漠,盯著那幾顆被蒙塵的石頭,語氣中帶著一股詭異:「不得不說,兩面宿儺是個天才。」
無論是身為人能夠達到即身成佛,還是墜入咒靈後變成詛咒之王。
如果他從未改變,或許他真的能破除末法時代的詛咒,帶領人類步入新的世界,即便誰也不知道新的世界是怎麼樣的。
羂索的目光在看到那幾顆舍利子時變得幽深昏暗。
「悟!傑!動手——」
一瞬間,三個領域迅速展開。
和羂索一樣沒有邊際的開放式領域,一株巨大的植物上都是還未出生的孩子。
屹立於黑暗與光明的神佛像,一眼看不到頭的無盡深淵。
以及屬於五條悟的,像是蔚藍眼眸的無量空處。
五條悟和夏油傑兩人對抗羂索,只要對方沒有能夠逃走的機會,這一場戰鬥幾乎是毫無懸念。
而羂索所有逃離的技巧在狐狸的鎮壓下無法作用。
被重新切開頭顱,露出裡面粉色的大腦,腦袋上的嘴巴看上去突兀又惡心。
第一次見到羂索本體的眾人臉上都流露出難以置信。
就……有一種三觀震碎的感覺,和他們鬥智鬥勇了這麼久的敵人竟然只是一個大腦?雖然這個大腦存活了近千年,但是看起來又惡心又叫人想要捏死。
已經不是第一次封印羂索本體,五條悟和夏油傑的動作甚至還透出點熟練感。
被用咒力構築的牢房,只要進去,想要出來除非身為構築者的五條悟或者夏油傑死去。
來自狐狸的特別技巧,比獄門疆唯一差點的就是,比自己強的封不住。
所有人覺得絕望的對手,在五條悟和夏油傑的手下卻格外輕輕松松,甚至和以前祓除特級咒靈沒有太大區別。
被禁錮住的羂索閉嘴,如果覺得他會輕易認輸那顯然也是不可能的。
狐狸在牢籠裡加上自己的狐尾,高專悟拎著類似於鳥籠子的牢房,神情蔫壞。
而鳥籠裡沒有鳥,只有一坨粉色的腦袋,還是長嘴的那種。
高專悟淡定的抱回自己的狐狸,夏油傑走到千離身旁,認真地打量一番,詢問道:「沒有受傷吧?」
「沒有,神社對我來說沒有危險。」說著千離把目光投向不遠處穿著巫女服,與自己一般無二的女子身上,對方只是淡淡的衝她點了點頭,神情淡漠,充斥著神性。
未來的自己……是得道成仙了嗎?千離微妙的感覺有點囧。
另一邊戰場,教師悟和兩面宿儺的戰鬥還在繼續,不分上下的打鬥在舍利子出現後,兩面宿儺的靈魂開始變得不穩定,四只手臂和腹部的嘴逐漸淡去,屬於兩面宿儺的咒文逐漸褪去。
力量在逸散。
即便如此,占據著伏黑惠身體的兩面宿儺依舊從容。
冷漠的,不帶任何感情的眼眸看向那群人。
一如他曾經說過的那樣:只有弱小的動物才會扎堆,強者從來都是獨行。
「你殺不死我。」他開口,即使把他逼退出伏黑惠的身體,他依舊可以化作咒物保存自身,只要適合的時機出現,他依舊可以重新回來。
「意識的泯滅被叫做死亡,那麼被更改的意識或許可以叫做新生。」狐狸的語調依舊從容。
似乎意識到她想做什麼,兩面宿儺第一次瞪大眼,神色中透出一絲瘋狂:「你想在純黑中染上其他顏色?」
「極致的惡無法更改。」兩面宿儺重新變得平靜。
額前的黑發逐漸散落,屬於伏黑惠的面容逐漸清晰,來自於兩面宿儺的咒力緩緩消失。
伏黑惠的身體忽然不受控制的跪倒在地,無意識的摁住喉嚨發出嘔吐聲。
一只沾滿黑色污穢的手指從他嘴裡被吐出。
舍利子立刻與之相絨。
碎石上立刻出現融化的聲音,劇毒產生的瘴氣腥臭難聞。
成年的千離皺起眉,充滿神性的面容透著一絲悲天憫人的嘆息:「如果下次兩面宿儺復活,吸收了舍利子的他會變得更強,即便是重新成佛也不會是他的對手。」
她說的是五條悟,現在尚且還能跟兩面宿儺五五開,一旦宿儺融合了舍利子,那麼即便是現在的教師悟也無法戰勝對方。
所有人都會陷入絕望。
而兩面宿儺本身就代表著絕望。
「但,兩面宿儺的善意封存在舍利子之中,融合了舍利子的兩面宿儺就有了被改變的可能,虎杖,接下去的工作就交給你了。」狐狸搖著尾巴,叫出一個所有人都沒想到的名字。
真關心的抱起伏黑惠的虎杖也是一臉懵逼。
「……說起來,要公主抱伏黑惠嗎?」千離忍不住吐槽。
反倒是剛剛才經歷完生死決鬥的教師悟一臉興致高昂的模樣,拿出手機(說起來,你的手機在經歷這種層次的戰鬥後依舊沒有破碎嗎?),飛快的給虎杖和伏黑惠拍起照片。
「哈哈哈,被公主抱的惠。」他看上去一點都沒有打完架的疲憊,「等他醒來一定要給他看看。」
「來來來,虎杖比耶——」
「是這樣嗎?五條老師。」
十分配合的虎杖露出呆萌的表情,真希一臉無語,感覺這兩個人更不靠譜了是怎麼回事。
日下部從口袋裡拿出香煙,叼在嘴角,原本已經做好了犧牲的准備,結果還沒反應過來事情已經被解決。
這就是五條悟和夏油傑的實力?
特級咒術師……
還真是叫人嫉妒的存在。
尚存良心的乙骨忍不住開口:「我說,是不是應該把惠帶去給硝子老師看看?」
你們再這麼玩下去,惠沒被兩面宿儺弄死,也會被你們弄死啊。
收起手機,教師悟以拳擊掌,「說的有道理,好了~回家了~」
「是!」
IIVV總能在讓人猝不及防的地方安排劇情
真的比我這個劇情還要像屎
到底是什麼鬼啊啊啊啊啊
第88章
終章,最後的最後
伏黑惠的意識在一片黑暗之中。
他像是沉睡在一葉小舟內,腦子裡的信息混亂又駁雜,像是徹底失去了自己對大腦的掌控。
時間和空間都變得沒有了意義。
不知道什麼時候,他又有了一點點的意識。
非常微弱,只有孩童時的記憶。
那僅存於三歲之前,甚至連他本身都早已忘卻的記憶。
一位和他長相極為相似的女子,溫柔的抱著他,臉上的情緒溫柔又充滿愛憐。
他從未在任何一位女性臉上看到過這樣的情緒。
是——媽媽?
原來,他的媽媽是這個樣子。
躺在黑暗中的伏黑惠露出一點點笑容。
緊接著,記憶中的父親出現,那個只知道喝酒賭博的垃圾,他同樣是一臉溫柔,抱住女子,垂下眼眸,神色溫柔的看著她懷裡的孩子。
【就叫惠吧。】
【惠嗎?】
【是啊,上天給予我的恩惠。】
【真是個好名字,甚爾你會是個好爸爸的。】
惠?
恩惠?
他的名字嗎?
伏黑惠緊閉著的眼瞼微微顫動了下,原來,他也是在滿含祝福和期待中誕生下來的嗎?
淚水順著他的臉頰滑落。
他毫無知覺。
這一刻,對老爹的痛恨似乎稍微好了那麼一點點,雖然他垃圾又不負責,但在歲月中,他曾經是愛過自己的,這就夠了。
這就夠了。
這樣死去的話也沒什麼遺憾了吧。
反正所有人都會死。
真是討厭,明明他從一開始就已經想好了自己的結局。
但是面對死亡的時候,卻依舊會感覺有什麼事情沒有做完一樣。
【我說惠——咒術師都是孤單面對死亡的家伙。】他聽到了五條老師的聲音。
雖然稱呼那個家伙為老師真的很叫人頭疼。
喜歡甜食又龜毛,還會亂搞事情,喜歡把任務甩給學生,哪裡像是老師的樣子。
不過……
還是謝謝他,有好好的教導自己。
布滿淚水的臉上升起一絲絲笑意。
其實也沒什麼。
只不過下次再也不能做完任務給他帶甜品了。
【喂,伏黑要不要一起去看電影?】
虎杖的身影忽然變得清晰,他站在台階上,陽光在他身後,照在他的身上,臉看不大清,不過只要轉過身就能看到他了吧。
伏黑惠停下腳步,轉頭看去。
和想像的沒什麼區別,樂天派的少年總是有著莫名其妙的活力。
他舉著兩張電影票,說著奇怪的話:「偶爾也要一起看電影才是吧。」
「為什麼我要陪你去看這種無聊的東西。」他的臉上是一如既往的平靜,隱隱帶著些黑線。
三兩步走到他身旁,虎杖伸手圈住他的胳膊,他怎麼不記得虎杖有這麼「熱情?」
「就是說,偶爾看下這種無聊的電影也無所謂嘛。」釘琦的聲音傳來。
伏黑惠往旁邊看去,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的釘琦依舊是那副大姐頭的模樣,臉上沒有戰鬥留下的痕跡,身上穿的還是便服。
「你是什麼時候出現的。」伏黑惠疑惑。
他剛剛完全不記得自己身邊有釘琦。
「你們——太慢了——」不遠處真希滿臉不耐煩的喊著,熊貓看上去一如既往的傻白甜,嘴上說著:「哎呀,真希明明也很期待,就不要傲嬌啦。」
「鮭魚」
「誰傲嬌了?!你這個笨蛋!」
真希凶殘的握緊拳頭,大概是心思被猜中而徹底炸毛。
「哈哈,大家果然很有活力。」很少見到的乙骨學長也在,依舊是那種近似害羞的微笑,大家都站在陽光下。
伏黑惠忍不住抬頭看向天空。
今天,天氣還真是好啊。
陽光明媚,萬裡無雲。
「大家~好慢啊~讓老師等這麼久,可是要遭天譴的哦——」屬於五條老師那獨特又懶散的嗓音響起。
天台上,穿著高專教師服,霜白短發,看似少年實則依舊快三十的五條悟揮著手。
喂喂喂,今天是什麼特別的日子嗎?為什麼大家都在?
伏黑惠心底忍不住碎碎念道,總覺得會有不好的事情發生。
釘琦伸了個懶腰,利落的短發隨著她的動作晃動。
「對了,伏黑,五條老師有女朋友了。」她開口,爆出一個驚天大瓜。
向來以酷哥形像示人的伏黑惠都忍不住瞪大眼,露出一副你今天是不是被咒靈敲壞腦袋的表情。
虎杖跟著點點頭:「是的,還是一位超級厲害的狐狸大妖怪。」
「……今天其實是愚人節吧?」伏黑惠忍不住開口。
大家一起陪著五條悟玩惡作劇什麼的實在很有可能。
「是真的啦,而且以前的五條老師和夏油老師也來幫忙了,多虧了她們,我們才能戰勝兩面宿儺和羂索。」虎杖手舞足蹈的說道。
神色充斥著屬於少年的意氣:「現在我的體內已經沒有兩面宿儺了!」
「多虧了她們,我才能活下來。」釘琦跟著說道,語氣帶著點惆悵,「還以為可以徹底休息了。」
「喂喂喂,你們到底在說什麼啊。」完全聽不懂的伏黑惠忍不住開口,皺著眉,開始懷疑這是不是一場夢,或者是什麼咒靈的幻境。
五條悟出現在三人面前,周身的場景迅速變得虛無化,就像是崩塌了的世界,無數黑洞出現,席卷著一切,但五條老師的身影依舊淡定從容,語調帶著一貫的散漫。
吊兒郎當卻又即為可靠:「惠,要早點醒來,大家都在等著你。」
他伸出手,難得溫和的揉了揉,說出一句令伏黑惠無措的話語。
醒來?
去哪裡?
哪裡還有他的容身之所?
「我們可是會一直等你的。」虎杖在一旁補充道。
釘琦滿臉不悅,像個大姐大一樣:「你小子可不要睡太久啊!」
最後,周遭的一切又都化作無邊的黑暗。
他一個人,在黑暗中緩慢前行。
沒有方向、沒有時間。
什麼都沒有。
不知道走了多久。
他聞到了淡淡的花香。
有點像是梔子花的味道。
無邊的黑暗多了一點光,他像是在沙漠中旅行太久的徒步者,心底生出無限的希望,眼神瞪大,第一次有了拼命跑的衝動。
「伏黑?」
「惠醒了!」
「伏黑你還好吧?!」
再次睜開眼,眼前擠了一堆人頭。
連帶著還多了個熊貓腦袋。
「真的醒了,不過看起來好像傻掉了。」真希確定的說道。
「嘛,醒來就好,傻掉的話過段時間就會恢復吧?」乙骨跟著說道。
伏黑惠:……什麼情況。
太久沒有見到陽光,沒有說話,伏黑惠的腦子還是暈乎乎的。
就在他想要詢問到底發生了什麼,某個完全不像是老師的家伙突然出現,一大束玫瑰花近乎貼著他的臉,伴隨而來的是五條悟輕快且充滿吊兒郎當的嗓音:「歡迎惠蘇醒——」
「沒有人會送玫瑰花吧,五條老師!」釘琦忍不住吐槽。
虎杖跟著說道:「伏黑的臉色看起來有點糟糕。」
「夠了!」最後還是靠譜的成年人家入硝子出現把這群混蛋全部趕出病房,看向躺在床上明顯松了口氣的少年,安慰道:「你的身體恢復的很好,很快就可以出院了。」
「……嗯,謝謝。」
「不用想太多。」家入硝子從口袋裡抽出一根煙,在伏黑惠略顯震驚的目光下解釋道:「哦,這個不是煙,是煙糖。」
她可不是五條悟那個混蛋,會在病患面前干糟糕的事情。
「……嗯。」
「大家——」不知道是不是太久沒說話,伏黑惠的嗓音沙啞難聽,「大家都還好嗎?」
正准備離開的硝子頓住,扭頭,陽光照在她的臉上,第一次,伏黑惠從她的臉上看到了近乎虔誠的溫柔:「大家都活著,這就很好了。」
要感謝……
曾經的悟和傑啊。
在那個世界,他們倆會成為一輩子的摯友吧?
沒有所謂的反目成仇,沒有所謂的最強。
僅僅是成為對方的摯友。
已經回到自己世界的傑和悟此刻正在研究如何繼續穿越。
「我說,你們兩個是玩上癮了嗎?」千離忍不住吐槽。
從回來之後,這兩個家伙就在嘗試用咒力做各種奇奇怪怪的東西,甚至在小紙人身上都輸入了咒力。
早稻御禾淡定的打了個哈切,隨意到:「反正不可能實現的,就隨他們去吧。」
只是小孩子罷了。
年輕的悟蹭的下站起身,蹭到大狐狸身旁親親捏捏,幾條狐尾順勢纏繞住他的腰。
夏油傑也放棄了繼續實驗,走到千離面前。
此時陽光正好,清風徐來。
「周末要約會嗎?」夏油傑輕聲問道。
千離挑了挑眉梢:「沒有任務了嗎?」
他們幾個穿越回來後可是差點被任務折騰死,不是任務難做,而是任務量大到嚇人。
夏油傑輕笑,看上去純良又溫和:「這種事情,讓給其他咒術師也沒什麼關系對吧,畢竟又不是只有我們幾個。」
「咳咳,沒錯。」雖然喜歡錢,但是更喜歡悠閑的千離迅速同意。
五條悟不甘示弱,抱住大狐狸蹭啊蹭的:「我們也去約會怎麼樣?」
早稻御禾挑起眉梢,伸手挑起五條悟的下顎,紅唇似火:「去床上?」
某人眼神一亮。
夏油傑和千離一臉看變態的模樣。
這兩個家伙……
你們夠了啊!
完結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