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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教)OL鐵則》作者:藍瓏瓊【完結】短篇。
悠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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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教)OL鐵則》作者:藍瓏瓊【完結】短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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悠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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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找對像的話,一定不能找比自己小的,這是OL鐵則。」
「……為什麼?」
「嘖嘖,這你就不懂了。對女人來說,還是自己年輕一點更有信心跟吸引力。再說要是找比自己小的,會比老公先死。」
認真思考後,少年做出結論。
「假如你有顧慮,我可以在那之前咬殺你。」
「…………」
告訴姐,這不是告白!!
內容標簽: 家教 穿越時空 復仇虐渣 爆笑
搜索關鍵字:主角:雲雀恭彌,藤原菱花 ▏ 配角:其他家教眾 ▏ 其它:家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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悠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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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同居.偽
藤原菱花,年齡需要隱藏,目前是一不合格的OL。
沒有錯,她在一個『需要隱藏的』年齡,卻沒有『不需要隱藏』的男朋友,如今卻面臨『很希望自己永遠隱藏』的尷尬狀態。
一覺醒來,看到躺在床上的裸背少年,藤原菱花失意體前屈,真想以頭撞牆。
她做了神馬啊啊啊!怎麼會發生這種只有在電視小說狗血文案裡才發生的故事!
再仔細看一眼少年,那的確不是她錯覺。而且,再怎麼看少年的年齡都只能用三個字形容:未成年。
這、這是犯罪!爸爸,媽媽,女兒不孝,走在人生的岔路上嗚嗚嗚!!她會被逮捕,她的工作,她的人生!!!
就在藤原菱花准備真的以頭磕牆的時候,床上躺的少年醒了。
少年說了一句話,將她從末日中解救。
「你吐了我一身。」
是了,昨晚公司裡有應酬,她喝了很多酒。然後跑到附近的小吃店去散心醒酒。人一喝醉就愛多話,不知怎麼跟坐在隔壁吃烤魷魚的少年搭起話來。後來……記不大清了。不過看情況,應該是少年好心將她送回家,卻被她吐了一身。
……就算是這樣也不該隨便在別人家過夜呀!這個少年,還真是讓人糾結。
「抱歉,昨天我喝的太多了,你等一下,我幫你找件衣服。」
「不用。」
少年的拒絕令她詫異,很快少年的動作令她糾結。只見這個陌生的男孩直接從凳子上拿起一件折疊整齊的校服利落套上,絲毫不介意有一位女性在圍觀。
不過也不奇怪啦,對於少年來說,她應該算是長輩更多於女性?
菱花感到奇怪的是這件衣服是從哪裡來的,是少年的朋友送來的嗎?這麼一想更加糾結,這個年輕的小子明明有了衣服,就這麼裸背在她家睡了一晚上,還真夠不客氣的。
想了想昨天很麻煩人家,菱花立即收拾好床鋪去做早餐。你要問她為嘛沒有注意一個最重要的問題:這個少年昨天晚上竟然跟她睡一個床?好吧,如果你到了她的年齡,在確認雙方之間沒發生什麼後,跟個小孩子睡一張床真的是一件不值一提的小事。
不太清楚小孩子的口味,菱花用冰箱裡的材料隨便做了一點傳統的日式早餐,煎了兩顆蛋,很快將飯菜擺在桌上。話說,少年倒也不客氣,就這麼站在廚房門口靠著門框看她做飯,之後坐在桌前端起自己那份就開動了。
「上學快遲到了吧,我開車送你去。」
菱花看了看表,自己是肯定遲到定了,索性先送這孩子比較合適。
「你不認路。」少年直白的回答。
「那麼我送你到附近的車站。」
熟女有熟女的智慧,她考慮到非親非故,被自己開車送回去,少年難免覺得尷尬。或許是怕被同學看到笑話,追問起來也難以解釋。倒不如直接將他送到車站比較妥當。
少年點頭,利落起身,目光依然依依不舍盯在桌上的剩下半盤的秋刀魚上。
他很想吃,可是實在吃不下。就這麼放棄美食,他又覺得非常可惜。他非常清楚自己的舌頭比貓還叼,能讓自己滿意的食物實在太少見了,真的很不忍放棄。
看到他這個反應,菱花笑了笑,從廚房找了個飯盒將魚裝上,又從冰箱裡拿了兩個備用的飯團一起放進去。
「拿上這個,可以當午餐。」
她了解,學校的伙食總是不盡如意,她大學的時候都是自備飯菜帶到學校去。
「謝謝。」
男孩猶豫一下,迅速的接過飯盒點頭道謝。似乎不怎麼習慣感謝別人,說這話的時候他的眼神飄向別處,似乎不好意思與人對視。
菱花忍不住又笑了,生出一種自己已經在養一個孩子的錯覺。這大概就是人母會有的感受吧?看來她真的需要早點考慮對像的事了。
驅車將男孩送到車站,自己這才扭轉方向盤趕去公司。跟上司解釋了一下遲到原因,她迅速投入一整天的緊張工作中去。晚上回家,勞累一整天的她直接躺在床上倒頭大睡。
不過沒過多久,她就被敲門聲驚醒了。睜開惺忪的睡眼,走到門前從貓眼一眼,居然就是白天的那個男孩。打開門,男孩很不客氣的走進來,將飯盒放到桌上。
原來是還飯盒的啊,菱花覺得這孩子蠻可愛的,只是個飯盒,留著就是了。
「其實你不用特意還回來。」
「我不喜歡欠人情。」男孩扭過頭,再度避開與她視線接觸,「我有我自己的飯盒。」
男孩說著,將另一個飯盒放在桌上。長寬高,都是她的飯盒的三倍。
菱花覺得有點詭異。這孩子,專門還把自己的飯盒拿到她家是什麼意思?
「晚餐吃什麼?」
少年接下來的話令菱花不得不承認,剛才的想法不是她的錯覺。
……是要飯的。
真的是來要飯的。囧!!
「本來准備隨便吃一些,如果你喜歡,我可以做土豆蟹魚糕。」
想一想現有的材料,菱花想再到超市裡買點東西應該夠的。
男孩顯然對這道菜有著濃厚興趣,甚至在聽說菱花要去超市買菜的時候自告奮勇一同前往。在超市男孩順便又拿了一些自己喜歡吃的調味料,一道結賬的時候售貨員竟然沒有給他們算錢。
「沒關系,請您拿去用吧!這是我們老板的希望!」
看到售貨員小姐畢恭畢敬的模樣,菱花忍不住懷疑這個少年是不是老板家的親戚,或者某集團的闊少爺之類的。雖然挺不好意思的,她還是沾著少年的光享受了一次特權待遇。
等她回去做好飯,已經七點半,他們吃完之後都將近九點鐘。時間這麼晚,她覺得讓男孩自己回去也不大好。
畢竟這是個異常漂亮的孩子,短短的黑發,丹鳳眼,像妖精一樣輕靈,又有著男性特有的沉穩跟魅力。現在的世道變態多得滿街跑,就算是男孩也有被襲擊的可能性。
「留下來住一晚上吧,明天我送你去學校。」
菱花很自然的提出建議,將被褥鋪在地上,兩個人湊合一晚上也沒什麼大問題。
少年沒怎麼思考的欣然接受。但是對於睡在床上跟地上這個問題非常執著。
「沒道理讓女人睡地板。」
「可是你是客人,總不能讓客人睡地上——」
「那就一起睡。」
「啊?」
「反正之前也一起睡過。你睡著之後很安靜,不會吵醒我。」
「……」不、不對,吵醒不吵醒不是問題所在!
「我要先去洗澡,有睡衣麼?」
「在櫥櫃裡……」
對於如此自來熟的少年,菱花覺得自己可能真的想太多了。
只是一個孩子不是?用不著介意什麼。就當做親戚家的小孩過來玩就好,反正只湊合一晚上。
要是我有孩子,是不是也像這麼任性可愛?菱花忍不住這樣設想,最終笑了。
第2章 不是群聚
藤原菱花無奈的發現,親戚家的小孩天天來她家玩,且有將她家逐漸占領的驅使。
一開始只是校服,牙刷這些隨身物品,後來連她家的鑰匙都很自覺的配了拿走,這種強盜模式真的讓菱花很無語。
「這樣不太好,你的家人會擔心。」
菱花終於忍不住向少年曲線抗議,可惜的是人家絲毫沒聽出她的用意。
「我一個人住。」男孩將抗議球直線擊回。
「咦?那麼你的伙食怎麼辦,都是在外面吃?」
菱花想起那個巨大無比的飯盒忍不住問。
男孩點頭,絲毫不覺他的回答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當然也是這一點博得菱花的同情。她想,這個小孩子一定沒有好好吃過家常便飯,因此才賴在自己家不肯走。
「想要吃飯隨時可以來,但是我家實在太小了。你是男孩子,一直跟我睡一起不太好。」
男孩挑了挑眉,陷入思考,似乎之前沒考慮過這件事。對於這一點藤原菱花並不奇怪,畢竟對於一個孩子來說,性別觀念還是比較模糊的,也不覺得跟一個『阿姨』睡在一起有什麼奇怪。十四、五歲的孩子,正是尷尬的年齡;小一歲還是個孩童,大三歲卻已是青年。菱花沒有跟青春期孩子相處的經驗,但是她也了解這個階段的孩子對於成人的常識跟倫理也只是懵懂階段。作為一個長輩,她也不能就這麼放縱小孩不假思索的亂來一通。
「去我家。」男孩思考之後做出決定,「我家很大,你搬過來。」
藤原菱花克制住自己嘴角抽搐的衝動。這個結論是怎麼出來的?還有這孩子到底要有多麼唯我獨尊,絲毫不考慮她的個人意識嗎?
「你要想吃飯,我可以做給你吃,用不著住在一起。」
男孩覺得不高興了。
「哇哦,你討厭跟我住一起?」
「嗯?不,也不是……」
「那就搬過來。」
「不,這不大方便。這裡是我的家,離公司也比較近。」
「你不是有車嗎,可以開車去公司。」
「不是,我的意思是說,我們不是親友,住在一起不太好。」
「你從前沒有跟別人一起住過?」
「大學的時候跟人同住過。但是那不一樣,我們是為了分攤房租——」
「不用你付房租,給我做飯就行了。」
「……喂,我不是這個意思!」
總之說著說著菱花就被繞進去,等她想要爭辯的時候,少年已經自顧自的吃好飯,躺被窩裡睡了。面對這個任性的二世祖,菱花實在不知道該怎麼說好。她想,等明天一定要跟他再好好談談。
可是第二天她下班回來,發現自己的家中家徒四壁,所有東西包括家具全都不見蹤影。只有那個鳳眼少年,背靠著門框,衝她露出一個讓人恨得牙癢癢的笑容。
「走吧。」
「……」
在藤原菱花認識二世祖少年不到一個月的時間裡,被強制性的搬了家,新家的屋主就是這位讓人無語的少年。
菱花感慨的覺得,自己這是被抓壯丁,成了某個有錢少爺的免費廚子。
算了,其實這樣也沒什麼不好。少年的家很大,也不用她付房租。最重要的是,長時間以來她一直都獨自一人生活,多少也覺得寂寞。有個同居人,能說說話,一起吃飯,僅僅是這樣都覺得從工作壓力中解脫了許多。說實話,要是真的沒有一個愛蹭飯的少年騷擾,她反倒覺得寂寞。
不出菱花所料,少年果然是個有錢人家的大少。光看房子的面積,她就生出自己傍了個小款的錯覺。純和式的房子跟自己這樣的現代OL根本格格不入,踏進門簡直像走入另一個世界。
房子很空,沒有任何人聲。寂靜到讓人懷疑是否有人居住。
菱花明白了為什麼有家可歸的少年情願去自己家擠,就算是再孤僻獨行的人,在這種環境下生活,也忍不住壓抑與寂寞。要是她的話,與其在這樣壓抑寂靜的地方呆著,還不如到公園的長椅上。不需要誰走進過來搭話,只要能感到風吹草葉的晃動,才能確定自己是真實的活著。
「之前你沒想過找人同住?」
菱花沒有問少年關於他父母在哪裡的問題,她知道有些話題不是當事人提起,最好不要觸及。
少年不快的皺眉:「我討厭群聚。」
菱花覺得好笑:「跟我一起住不算群聚?」
「你不吵,不會覺得煩躁。」
他討厭群聚。
一方面是因為他那過人的聽覺,吵雜的聲音會令他無端焦躁;另一方面卻是因為他的本性。
孤獨的少年,一直像野生動物一樣活著,他的生活方式,思維模式,都是最原始直接的,永遠無法放松對外界的警惕。若要形容,他就是在這鋼筋水泥的叢林中生活的肉食猛獸,時刻都在狩獵跟備戰狀態。
但是,她是不一樣的。
不是讓人忍不住想咬殺一下的食草動物,也不是令他磨拳擦掌好一分高下的食肉動物;她,就像一棵樹。
是的,就好比一頭獅子會本能的追逐兔子,攻擊胡狼,卻對於在樹蔭下面安靜的乘涼不會有什麼排斥。
樹不會撒腿就跑,也不會撲上來攻擊你的弱點,樹就是樹,可以安靜休息的地方。
「你是樹,跟你一起不算群聚。」
「……」
藤原菱花真的很希望聲明一下,自己的名字是菱花,絕對不是菱樹。就算叫這個名字,她也是人不是植物。
「今天我想吃壽司。」
「…………」
菱花實在忍不住,伸手輕輕捏了下少年的臉。
「饞嘴貓。」
算了吧,就當做自己的第二職業是廚師,被這個小子雇佣好了。
就當自己多了一個弟弟。
第3章 討厭暴力
藤原菱花忍不住看看手表,這是她坐在這裡十分鐘內第三次。
公司臨時有應酬,她不得不陪著經理跟客戶到酒店去。想要給家中的孩子打個電話,卻驚覺這麼久她連男孩的電話都沒問過。是的,因為每天回去都能見到,反而沒有彼此的聯絡方式。她只想早點結束工作,好趕緊回去。
就在這個時候,隔壁桌傳來爭吵聲。她扭過頭,看到桌子反倒,器皿掉在地上摔碎。一男一女拉拉扯扯的爭執著,最終打起來。
「啊,好像是老婆抓奸,第三者插足啊!」
一個坐在她旁邊的同事小聲的驚嘆。
「男的喝醉了,直接動手了!」
另一個同事實況轉播著那邊的情況。
菱花的瞳孔緊縮,用手按著自己的腦袋,渾身開始顫抖起來。
「糟了,菱花,不要看!!」
她的好友梨子反應過來,趕緊跑過去伸手去遮擋菱花的雙眼!
一片黑暗。
這是菱花最後看到的景色。
在黑暗中,她似乎看到了很久很久以前的夢境。
男人抓著女人的頭發,拳打腳踢著,殘忍的施加暴力。
【不……要……】
【不要……打我的媽媽啊!!】
顫抖著,哭泣著,哀求著,一切都無濟於事。最終呈現在眼前的是倒在血泊中的女人狼狽的形像。
啊啊啊啊!!!
媽媽啊,媽媽啊!!
******
梨子抱著菱花,扭頭想叫其他的同事過來幫忙,卻被接下來發生的事嚇了一跳。
在那邊爭吵打架的幾個人,男人突然被什麼東西衝撞得飛起!緊接著,女人也一起飛起!隨後,一直作壁上觀的小三也跟著飛起!!
莫名其妙的,剛才爭執著的人,變成倒在地上的三具『屍體』。
在大伙腦子還沒轉過來發生什麼事的時候,一個少年就踩著地上的屍體直接走過來。
「雲雀大人?對不起!我們馬上清場!」
剛剛趕來的店長迅速低頭鞠躬,指揮著店員將屍體神馬拖走,不要礙著雲雀大人的眼。
在場所有人都處在懵懂狀態。他們一不是學生,二不開店鋪,三沒有跟警察或醫院打過交道,對於雲雀這個姓氏還是非常陌生的。但是看店長的反應也能看出這絕對是他們得罪不起的人物,不是有錢二少就是黑道太子之類。
少年直接朝他們走來,眾人忍不住倒退幾步,如鳥獸散開。梨子也趕緊半拖著菱花想離開危險地帶,哪想到手臂一輕,少年竟然將菱花從她手裡搶走?!
「怎麼回事。」
少年挑一眉問道。聲音並不高,卻很有威懾力。
「那、那個,菱花她昏過去了!得趕緊送她去醫院!」
僅僅是昏過去,用得著去醫院嗎?少年雖有疑問,還是打電話叫來救護車。而救護車趕來的速度令梨子嘆為觀止,前後不到五分鐘!那車是怎麼避過下班高峰的交通堵塞的,難不成是沿著牆壁橫著開過來的?直到梨子跟少年帶著菱花上車,梨子才知道了真相——其他車輛全部有志一同的為救護車讓出道路,擋道的都強制被拖車跟吊車掛走。梨子突然明白了這個少年的身份恐怕比之前她所猜想的還要恐怖。
在救護車上的醫生診斷菱花只是昏倒之後,少年松口氣,矛頭再度轉向梨子。
「說吧,怎麼回事。」
梨子想了想,覺得這少年的身份實在有點詭異,自己也不敢有任何隱瞞,迅速交代。
「知道恐懼症嗎?有的人不能在高處呆著,有的人不能獨自呆在窄小的房間裡。菱花有暴力恐懼症,一旦犯病,頭疼害怕歇斯底裡只是輕的,嚴重的時候會昏倒、渾身抽筋、閉過氣去。」
少年有些驚訝,暴力恐懼症?在這個年代還真少見,這女人是怎麼獨自活到現在的?
似乎看出少年的詫異,梨子趕緊解釋。
「菱花小的時候曾經遭到家庭暴力。她的親生父親差點將她的母親打死,後來她的父母離婚,她隨母親一起生活。如今她母親已經再婚,她也有了一位很溫和可靠的繼父。但是童年的心理陰影無法抹除,她跟家人住不慣,就自己出來住。所以一旦看到非常激烈的暴力事件,尤其是像這一次的事,就會刺激到她的心理創傷。」
少年愣了,顯然想起自己之前所做的也算是暴力——甚至比一般的暴力更暴力。少年的臉色變得異常糟糕,就連梨子都能感覺到那隱約的殺氣。
「只、只要不被她知道就好了!我跟我的同事們統一口供,不讓菱花知道發生了什麼就好了。」
欺瞞自己的朋友雖然不好,但是梨子也看出少年的確很在意菱花。菱花之前有跟她提過,最近在跟一個遠房親戚家的『弟弟』一起住,想必就是這位了。可憐的菱花,之前一定不知道這少年的真面目吧!反正一起住什麼肯定也是暫時的,倒不如讓菱花留下一個美好的印像,瞞過一陣就沒事了。
「你就是菱花說的遠房親家的弟弟嗎,你叫什麼名字?」
梨子忍不住問。
遠房親戚?弟弟?少年差點忍不住嘴角抽搐。不過他倒也懶得揭穿,順著說下去。
「雲雀恭彌。」
「嗯,那,雲雀君,請問你是做什麼的?」梨子憋不住,把自己最為好奇的事問出來。
「我是並盛中學的風紀委員長。還有,」少年露出一個有點壞的笑容,「一旦有群聚的現像,我會忍不住去咬殺。」
「嘭!」
梨子後腦勺上挨了不輕不重的一下子,趴倒在菱花旁邊的擔架上。
昏迷之前,她心中的怨念是:嚓!連姐都打,不就跟你多說兩句麼?小子你給姐記住!!姐一定——一定讓你從菱花身邊滾蛋!!!
第4章 戰役打響
你可以得罪一個女人,可千萬不能得罪你女人的閨蜜。她能輕而易舉讓你的女友變成前女友。
我想,明白這個道理的成熟男人們,都經歷過鮮血淋漓的教訓啊!
所以有些人從少年進化為男人的道路無比艱辛。
******
藤原菱花醒來時發現自己的醫院,時間已經是第二天早上。回想一下之前發生的事覺得很不好意思。自己又犯病了,肯定給同事們造成了困擾。
「菱花,你醒了!」
自己的好友梨子見她醒來,高興的給她倒杯水遞過來。
「是梨子你送我來醫院的吧?抱歉,給你添麻煩了。」
梨子笑了笑:「哪裡的話,其實不是我送你過來的,是某個人——嘛,具體是誰我不能說哦,我答應人了。」
「哎?」
菱花驚訝,滿是疑問的盯著梨子,卻見梨子拿起一個蘋果開始削平果。
「高田前輩過來看過你好幾次,你可要好好報答人家哦——嗯,我什麼都沒說哦。」
高田前輩的確過來看過菱花很多次,但是總是不巧遇到菱花的那個『弟弟』被擋了回去。內心深處的黑暗梨子嘿嘿嘿的冷笑著:我這也不算說謊哦,誤會不能怪我。
「是高田前輩啊,真是太麻煩他了。」
聽梨子的說法,菱花以為是高田前輩送她來醫院的。高田前輩是她的一位同事,一直都對她很關照,總是笑得很溫和,一副好好先生的模樣。有幾次前輩曾經邀請她去吃飯,總因為這樣那樣的原因沒有去,現在想來有點不好意思。
「是啊是啊,你太麻煩人家了。人家過來看你這麼多次,至少要回請人家一頓飯不是?」
菱花覺得有道理,忍不住點點頭。
「就知道你會這麼想,所以我替你跟他約好了。明天晚上六點半,XX酒店二樓,你可要好好道謝哦!」
六點半?菱花有些猶豫。如果赴約的話,恭彌的飯怎麼辦?
「我知道你擔心你家『弟弟』,怕他吃不上飯。但是你也不能為了照顧他天天圍著他轉。你有你的社交圈,他有他的,偶爾要給彼此空間。你可以告訴他自己明天晚上加班,讓他隨便吃點不就得了。」
「嗯,你說的有道理。」
菱花不得不承認自己沒有帶孩子的經驗,顯然梨子的建議很切合實際。
「這樣吧,一會兒看完病,我就幫你挑幾件衣服,好明天赴約的時候穿。我知道你只有工作服,休閑的衣服一件都沒有。你早晚還會有私人應酬的時候,買套衣服也是必要的。」
菱花點頭,她早想買一套平常穿的衣服了。之前她只有職業裝,以至於認識她的人都稱她為職業OL。
「對了,昨天晚上我沒回去,恭彌肯定擔心……」
「放心吧,他知道。自己隨便吃了點,你擔心你自己就夠了。」
「恭彌也來看我了?」
一想到自己丟臉的樣子被恭彌看到,菱花就不好意思。
「你『弟弟』嗎?他沒有過來探病。」
黑暗梨子在內心叉腰冷笑:來是來了,可是卻沒有帶任何慰問品和禮物,所以這不叫探病!我沒說謊哦,只是沒有告訴你,是他送你來的罷了。
菱花聽了,覺得有點莫名的失望。可是細想一下也是,就算住在一起,他們其實只是陌生人罷了。
「行了行了,醫生說你沒什麼大礙,只是昏過去,醒來就沒事了。心動不如行動,趕緊走吧,某某大樓的名牌服裝打折,去晚了就沒有了!」
菱花忍不住失笑:「你呀,是掛著看我的名義,其實是想去搶購?」
「知我者菱花!走,動作快點啊!!」
梨子迅速把菱花的東西收拾好,拽著她就奔向打折的那所大廈去。不知道是掐算好的,還是某種莫名其妙的預感。她們前腳走,有個少年後腳就到了醫院。
「雲雀大人?那、那位小姐剛才已經出院了!對不起,如果知道的話我們一定想辦法留住她的!」
雲雀恭彌皺皺眉,最終忍住咬殺了醫生的衝動。
菱花去了哪裡?這種事他動用自己的手下稍微查一查就知道。雲雀恭彌如此確信。結果當他得到報告,說菱花去某某大廈的時候,臉都綠了。
那所大廈的人流量一向很高,尤其這兩天打折,簡直就是人踩人的世界。讓討厭群聚的雲雀恭彌去那裡找人?那還不如要了他的命!可是讓他的手下去帶人回來,一來不確保風紀委員們那副凶神惡煞的樣子會不會嚇到菱花,二來他內心深處總是潛意識不希望有太多其他人跟菱花接觸。
算了,還是等晚上再說,反正她會回來。
其實委員長的決定還是很英明的,要知道搶購物品時候的OL,哪怕是西西裡最殘忍的黑手黨見到了都不由心驚膽戰。以風紀委員們的戰鬥力,是無法戰勝那群瘋狂的女人,從中找出菱花跟她的伙伴。要知道,這是女人的戰爭。而且,這還是在男人永遠無法取勝的戰場上。
於是我們的委員長暫時放下這件事,去了趟學校,監督了一下風紀,巡邏,回家。
他回家一看,家裡的桌子上有一張紙條,寫的很簡短。
【抱歉,恭彌,今晚我在朋友家過夜。食物在冰箱裡,熱一下就可以了。早點休息。——菱花】
手裡的紙條被揉做一團,我們的委員長大人感到一種壓抑的郁悶跟不快。
當然,這時候他還不知道,這僅僅是一場戰爭的開始。更別提此時此刻,他甚至不知道自己的對手是誰呢!
梨子VS委員長,第一局1:0獲勝。
第5章 探望
梨子是菱花的好朋友,所以,她不會干出告訴菱花,『弟弟』跟菱花的親生父親一樣喜愛使用暴力這種事。這對於菱花來說太殘忍了,梨子無論多討厭雲雀恭彌,都不會為此讓自己的朋友難過。
她只會干出像現在一樣,用這樣那樣的方法讓雲雀恭彌的存在從菱花生活中消失這類的事。在這點上她做的很成功,從某種意義上講,也更為殘忍。
所以,這就是女人,你千萬不能小看她們。她們能利用獨特的智慧,讓事情按照她們所想的進行,而當你察覺這一點的時候往往已經無力挽回。
不過有些東西還是任何算計都無法控制的,那就是『人類』這種生物的心。
在雲雀恭彌連續三天都沒有見到藤原菱花,脾氣從焦躁變為暴躁最終升級到暴怒,三天裡咬殺無辜群眾難以計數的時候——在學校的午休時間,意外的在風機委員會的辦公室見到了她。
「恭彌,午餐。」
女人微笑的將便當遞到他手裡,他下意識的接過來。
「工作?」他挑眉。
「偷偷溜出來的,馬上要回去。」
「為什麼?」
「總覺得很久沒見,有點想恭彌了。恭彌呢,想我嗎?」
我們的委員長扭過頭,不願意作答。紅彤彤的耳朵暴露出他的心情。
菱花抬手摸了摸他的頭發:「這兩天有點忙,等周末的時候我們一起出去玩。有手機嗎?」
「沒有。」
委員長大人賭氣回答。其實他明明有手機,可他就是不想將號碼告訴這個女人。
……比起聲音,還是見面更好。
出人意料的是,菱花拿出一部手機,放在委員長大人的手裡。
「公司給我簽了新手機,我喜歡用從前的那部。這個你先拿著吧,聯絡起來方便。」
委員長大人不知怎麼想的,真的接了過去。好像她給他東西,他拿著是一件再自然不過的事。當他意識到自己的行為其實有點不對時為時已晚。於是他只能面不改色將手機收起來,裝作什麼都沒發生。
就像來的時候一樣,菱花很快走了。其實委員長大人很想讓她多呆一會兒,可是仔細一想自己這個念頭也異常詭異,於是就任由她這麼離開。
「啊,委員長大人,那是您的親戚嗎?」
副委員長草壁同學無比羨慕的問。午休從家帶便當來學校,是多少學生覺得理所當然的事!可惜像他這種家裡人不會做菜,自己手藝又糟糕的老粗,也只能靠學校的面包當午飯。從前委員長大人的午餐也是他負責去某某壽司店訂購,現在看來以後都不用了啊,總覺得有點凄涼。
哦,不對!草壁,你怎麼能嫉妒委員長大人,應該為委員長大人高興才對!
「不是。」
雲雀恭彌罕見的回答了手下的提問,打開便當若無其事的開始吃。
「……??」
草壁從羨慕,興奮,轉為震驚跟不可思議——不是親戚?他以為肯定是阿姨,姐姐,姑表親之類的!
等一下,那剛才的語言跟行為……不是有點不對勁嗎??
草壁同學腦海中迅速回顧一下,頓時變為囧狀,張大的嘴半天都合不上。
「委、委員長?!」
怎、怎麼可能,委員長大人,竟然……竟然……竟然……!!!
被包養了!!!
草壁捂著腦袋,化為名畫吶喊的姿態。
啊啊啊啊不對這一定是幻覺,錯覺,他做了可怕的夢!!委員長大人不是應該找一個萌妹子,或者跟大人一樣彪悍的俊女嗎?那位雖然保養的不錯,但從談吐衣著身材各個方面怎麼看都是長輩的熟女,跟委員長是……?!
「委員長大人,她到底是什麼人?」草壁忍不住問了。
「一起住的人。」算是室友吧,雲雀這麼想著,又拿起一個蛋卷丟到嘴裡嚼嚼嚼。
一起住一起住一起住——!!!無數回音在草壁腦海中回蕩,草壁徹底以吶喊姿態摔入黑暗的深淵之內。
「委員長大人,嗚嗚嗚您原來已經是大人了麼!嗚嗚嗚不愧是委員長大人!!!」
雲雀恭彌不解的看著副委員長淚奔而去,把自己本來想抽他腦袋上的拐子收起。
真是吵死了,莫名其妙哭什麼哭?就算哭我也不可能分給你便當吃的,哼。
嗯,這個蛋卷味道不錯。下次讓菱花再多做幾個。
「梨子。」
「嗯?」
「這兩天我就不跟你去上街了。」
「咦咦咦?可是只有這兩天打折,我們看好的衣服錯過了就沒有了啊!!」
「梨子自己去吧,我沒關系,下次還有機會的。」
「哎,可是——?」
「家裡有人在等呢,不能讓他擔心。」
「打電話給他不就好了……」
「而且,我也有些想他。吃的好不好,有沒有好好休息,飯菜是不是合口味,在學校是不是開心,所有的一切我都想親眼確認。有些事,只用聲音無法傳達。」
是的,體貼與關心一個人的心情,是需要真正的接觸與實踐才能發酵。
「……菱花,你真的很喜歡你的弟弟呢。」
「嗯,他是個好孩子。」
「——」
錯了,他是個小惡魔!!梨子很想這麼吐槽。但她還是忍了忍,將話咽下去。因為她已經很久沒見過菱花發自內心的笑容。
雖然是個品行夠嗆,喜歡暴力,人前一面人後一面的混賬孩子,菱花卻這麼喜歡這個孩子。
算了,是自己的錯,沒有把菱花的心情考慮進去。
梨子趴在桌上無比沮喪的想。
不過我不會就這麼認輸。給我等著哦,小鬼,別讓我抓到你的把柄,到時候——哼哼哼。
這一回不是姐輸了,是姐讓著你。咱們來日方長,臭小鬼。
第二局梨子VS委員長大人,1:1,平局。
第6章 冷戰
藤原菱花很喜歡雲雀恭彌。
總覺的他是個小孩子,總是忍不住想要照顧他。可是有一天她突然發現,自己的行為其實非常可笑。
對雲雀恭彌來說,她的關心是多余的。
有幾天雲雀一直都沒回家,她非常擔心。打電話過去,沒人接聽,她只得到學校打聽。一進校門,她正好碰到渾身打著繃帶的草壁同學。
「委、委員長他不方便見人。」
草壁同學結結巴巴的解釋。
菱花覺得有問題,連忙追問是怎麼回事,草壁一咬牙,閉著眼說道;
「委員長他得了麻疹,是傳染的,現在不能見人。等他好了會跟您聯絡的!」
「……」
所謂的麻疹,不是小孩子得的病麼?而且草壁的樣子一看就知道有問題。菱花轉而問起草壁身上的傷是怎麼回事,得到的答案讓人更為茫然。
「我是被車撞了!對,沒錯,委員長也被車撞了。」
草壁一口咬定委員長大人為了救他被車撞了,被送到醫院後又得了麻疹,現在在隔離病房不能見人。他越說越順溜,將事情前因後果說的有頭有尾,讓人搞不清是真的還是他編的。
在草壁鼓動唇舌,拼了命的勸說之後,菱花又不死心到醫院去,卻被醫生攔在外面,不讓她進去。
菱花有點相信『最近麻疹流行,有很多學生被感染住院』這則新聞了。她回去又等了一天,雲雀恭彌終於回來了。
看不出他受傷,還像以前一樣愛答不理,沒有對他自己的失蹤做出一丁點解釋。
「恭彌,聽說你為了救草壁同學被車撞了,之後住院期間麻疹發作不得不隔離治療?」
雲雀恭彌的臉青了青,硬是擠出一個「嗯」字來。
以雲雀的性格不會騙人,菱花本來一直都是這樣相信著。可是她再怎麼遲鈍,從這孩子的語氣表情也能看出來自己被欺瞞了。
「恭彌,我很擔心你。」
擔心你的身體,擔心你的生活,擔心你為什麼說謊。
「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你沒必要知道。」
被追問的煩了,委員長大人忍不住甩出這麼一句。
菱花沒有做聲。
的確,她沒有必要知道。他們只是同居人罷了。哪怕是真正的親人,也不會將一天的行蹤,自己的私事全部彙報給彼此。更何況,他們只是陌生人。是她越了界,不該干涉他的生活。
盡管知道雲雀恭彌沒有錯,藤原菱花還是覺得非常難過。她開始反省自己一直以來所作的,其實是不是早已超過了朋友的界限。
……或許他們,本來就連朋友都算不上。
不是恭彌的錯,也不是她的問題。是他們兩人的距離有點走得過於接近。當距離太近的時候,難免會侵犯彼此的空間。是她太過在意這個孩子,單方面的接近他,令他覺得困擾。
菱花還是像以往一樣給他做飯,還准備選擇了口味兒清淡,適合病人吃的菜。以往吃飯的適合她會講一些自己工作中的事,問一問他學校的生活。可是這一回他們沒有交談。
晚上,菱花接到一個電話,是她表姐打工來的。表姐要出差一段時間,姐夫也在外地,托付她照看他們的孩子。
菱花想了想,答應下來。
******
照看表姐的孩子,理所當然要住在表姐家。總不能將小孩帶到恭彌家來吧?總共也沒幾天時間,正好恭彌也需要私人空間,菱花這樣想。
於是她毫不猶豫的收拾東西搬到表姐家,做了好幾天的飯塞在冰箱裡,桌上留了張字條就走人了。
這麼做沒什麼不對吧?恭彌失蹤都沒給我打過招呼,我好歹還留言了呢。菱花這麼想著,笑了笑。
沒有錯,我們一直溫軟的姐姐樣一旦不高興了,倒不會發脾氣。她只會溫和的笑著,以理所當然的緣由讓你面對一個坑爹的局面。就像回家看到只剩下一冰箱做好的食物跟一張字條的委員長大人要有多火大,不在姐姐樣的考慮範圍內。
表姐家的房子不大,剛好一家三口生活的空間。
一個小孩子坐在窗台上。短短的頭發,側著頭看著窗外,顯得非常可愛。
菱花愣了一下,恍惚間才反應過來這就是表姐的兒子。
沉靜,似乎連呼吸都凝固了的神情,實在不像是個孩子。
「是藤原阿姨嗎?你來啦!」
孩童露出天使般的笑容,仿佛剛才都是菱花的幻覺。
「是小雨嗎?我是藤原菱花,受你媽媽的囑托來照顧你。在媽媽回來前,我們兩個做好朋友吧?」
菱花做到窗台前,將孩子用雙手舉起來,不著痕跡的讓孩子離開敞開的窗戶。
「嗯,好啊。」
孩子這樣回答。
「不過阿姨要幫我一個小忙。明天有家長會,阿姨能替媽媽來學校嗎?」
明天是周末,菱花沒有拒絕的理由,於是便答應了。
晚上,菱花接到了委員長大人的電話。
「在哪?」
提問簡短直接。
「在表姐家。」字條上明明已經寫了,菱花想。
「多久?」
「兩周。」
「你又不是保姆!」
委員長大人的聲音不太高興,可是菱花的回答令他徹底沉默。
「我也這麼想。」
藤原菱花這麼說。
我不是他的保姆,也不是你的。
拒絕別人去接近了解,只希望享受她提供的食物。他需要的是個廚子跟保姆,不是藤原菱花。
「你……」委員長大人的聲音有點干澀,卻沒能完成剩下的句式。
一陣長久的沉默,無論是她還是他都覺得無法做出任何解釋。無論是他們之前詭異的關系,還是現在的狀態,或者各自的希望——此時此刻,言語實在過於蒼白無力。
「晚安。」
她說,壓下了電話。
有人敲了下門,將門推開。孩童的小腦袋湊著門縫塞進來,顯得滑稽可愛。
「能一起睡嗎?阿姨?」
「嗯,過來吧。」
晚安,做個好夢。
第7章 婚禮??
這是一個夢境。
盡管他習慣於散步於他人的夢境,但這次不同,夢境主人的精神力完全掌握了夢中世界,由不得他介入分毫。
【媽媽啊!!!】
哭泣的少女,生死不明的婦人,醉酒的男人跟地上罪惡的鮮血啊,勾勒著殘酷的一幕。
男人摔碎酒瓶,跌跌撞撞回廚房去拿酒。這個時候,女孩如夢方醒,她迅速將房間的門關上,從裡面反鎖;之後艱難的拖動著比她大幾倍的桌椅,一層層將門檔上。
她踮起腳尖,撥打電話……
【咚咚咚!!】
房間外傳來拍門聲,她那喝醉的父親又回來了。
【咣!!咚!!!】
撞擊聲,咒罵聲,令女孩的身軀顫抖的無法自制。
【救命……】
【快來救救媽媽!】
她哭泣著在電話中求救,恐懼令她隨時都要崩潰掉。最終她放下電話,趕緊跑到門口,用她小小的身軀竭盡全力頂著凳子跟門。誰能想到這樣小的一個孩子,為了保護母親,竟然做出這種舉措呢?
她還只是個孩子。
……之後的記憶模糊不清,導致被夢境『擠』出來。
孩子睜開眼,周圍的景像清明;夜晚的床鋪上只有他跟摟著他入睡的女子兩人。
「媽媽……」
睡夢中的女人呢喃著,淚水順著她的眼眶橫向滑落。
他罕有的感到愧疚,畢竟引發她夢境的正是自己。習慣挖出身邊之人的弱點是他的壞習慣,或者說是他一直以來的生存手段。
孩童伸出手,擦去女人臉上的淚。
絲毫沒有想到,是這樣的過去。
他跟她,是正相反的類型。
他不相信人類,在他年幼的時候,親生父母將他舍棄,令他淪為黑手黨的研究材料。
類似的遭遇,同樣被無情傷害,她卻頑固的想要救自己的母親,一直堅持到最後。
拋棄了孩子的父母,不肯放棄父母的孩子……生命就是個輪回,總讓人難以預料。見過人類無情無義的一面,卻總被那些許溫情與堅強所打動的自己,又該怎麼說?
被女人摟在懷裡的孩童,伸手反摟住睡夢中的女人,緊緊的。
「很暖和。」
假如你是一位母親的話,一定會對自己的孩子不離不棄。
這個世界不足取。只不過,偶爾有那麼一點點星辰的余光閃爍,讓身處夜晚中的人忘記寒冷。
******
被十年火箭炮砸中,對雲雀恭彌來說是個難以理解的錯誤。
不過誰讓他想事情想的太出神,連基本的躲避都沒有做就被卷入煙霧之中呢?
沒錯,我們心情不大好的委員長大人正在考慮如何處理讓自己心情不好的根本原因,就在這空擋被藍波的火箭炮給波及了。
穿越時空什麼的,當然不在委員長大人的理解範圍之內。他只覺得煙霧揚起,緊接著自己出現在另外一個地方,想當然爾將這當做是一場幻覺,也就是敵人襲擊的一種方式。他不爽的挑了挑眉,心情惡劣的巡視周圍,在這類似更衣間的地方,果然有個看起來似乎很強的男人。
「啊,恭彌?被十年火箭炮擊中了?真是的,怎麼在這個時候……」
一個沒見過的金毛外國佬一臉為難的搔著自己的短發。
「哇哦,你——」
正准備甩出拐子,試探一下這個看起來很強的男人,他就被之後發生的事SHOCK了住。
只見金發男人背後的門扇打開,一個熟悉又陌生的身影出現。
盤起的長發,粉紅色的紗裙,猛的一下他幾乎沒認出來這個女人是誰。
「還沒有准備好嗎,迪諾?」
「OH,不好意思。恭彌不肯換上伴郎服,之後就跟十年前的他對調了。」
伴郎?聽金發男人這麼說,雲雀恭彌才注意到這個叫迪諾的男人穿著潔白的西服,領口垂著一朵快要掉落的玫瑰花。同時,他也因聲音聯想到了事實,這個成熟魅力十足的女人就是他所認知的藤原菱花。
「真是,都已經要結婚了,還拖拖拉拉的。」
菱花走過來,伸手將迪諾胸口的玫瑰抽出來,幫他整理一下歪掉的領帶。
「啊,謝謝你,菱花。」
迪諾紅著臉連忙道謝,恐怕他離開屬下就是生活廢材的壞毛病一輩子都改不過來。
藤原菱花的目光移向雲雀恭彌,卻見我們的委員長大人臉上不是一般糟糕。
「好久不見,十年前的恭彌。」
菱花笑著伸出手,試圖摸一摸眼前男孩的腦袋。比她略矮一點的十年前的恭彌顯得非常可愛,要知道只有一開始剛認識他的時間裡她能夠這麼做,後來他怎麼都不肯讓自己摸摸他的頭。果然男人頭女人臉都是不能隨便摸的?
「你說十年前?」雲雀恭彌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反問。
「嗯。你來自十年前,這裡是十年後的世界,你只能停留五分鐘。」
「婚禮?」委員長大一聽時間緊迫,立即追問。
「嗯,這一位就是新郎。」
菱花用另一只手指了指迪諾,為雲雀介紹。
「是你未來的家庭教師呢……哎呀,不好意思,似乎不能隨便透露。不過沒關系,好像由於時空法則的緣故,等你回去之後不久就會把這裡的事都忘掉。」
忘記?
雲雀恭彌握緊五指,一把將菱花拉到自己懷裡。
「跟我走。」
「咦?」
無論是菱花還是迪諾,都沒弄清是怎麼回事。
「這只沒用的食草動物我來咬殺,沒事,我會在你害怕之前敲昏你。」
「……啊?」
迪諾似乎意識到什麼:「恭彌,你聽我講——」
「嘭!」
就在此時,一陣粉色煙霧翻滾,煙霧消散之時站在那裡的是十年後的雲雀恭彌。
迪諾忍不住松口氣,隨即調笑道:「你回來了啊,十年前的恭彌意外的坦率——哎喲!」
幸災樂禍的迪諾毫不意外的被揍了,捂著肚子蹲下。
「唔——既然(竟然)用暴力——」迪諾的臉皺成包子。
「恭彌?迪諾先生怎麼……」
藤原菱花疑惑的看向迪諾,以普通人的眼睛是無法看到雲雀恭彌剛才出拳的速度。
「他吃多了,肚子疼。」
雲雀恭彌理所當然的回答,沒有抽臉蛋上已經是很給迪諾面子,看著今天是他婚禮的份上。
「那我去找醫生拿點藥——」
「沒事,他運動運動就好,是吧,種馬。」
「是跳馬……我沒關系的,菱花。」
迪諾咬牙切齒的直起腰爬起來,這混蛋趁著羅馬尼奧不在惡整他!!
雲雀大人無視迪諾的悲憤,上下打量一下菱花。
「伴娘服很合適。」
菱花笑了。
「謝謝。」
第8章 電梯裡
家長會很順利,小雨是個非常懂事的好孩子,老師一個勁的表揚他。
這樣一個十全十美的孩子,卻讓藤原菱花生出幾分怪異。她總覺得,小孩子應該有小孩子的樣子,任性別扭鬧脾氣,這才是孩子該有的童年。過度『完美』的孩子有點不太像個孩子,令她反而不安起來。
不過,也可能是大人不在身邊的緣故。孩子天真活潑的一面都是父母獨有的寶物,不舍得與外人分享。這孩子大概也是一樣,在外人面前一副好孩子的模樣,把自己獨有的一面留給自己的父母吧!
這麼一想,菱花覺得小雨挺可愛的。
「小雨,有什麼想要的?」
「嘛~」
孩子伸展手臂,衝她偏頭一笑。
這、這是在撒嬌?
菱花覺得自己的心一下子被柔軟擊中,趕緊將孩子抱起來——哎喲喲,實在太可愛了!
「我想去動物園,游樂場,還有我要去看棒球比賽,還有……」
菱花頭上滑下一滴汗,小孩任性起來果然是大人頭疼的源泉呢。
「……還有,跟菱花阿姨在一起。」
小孩用他的兩只小手摟著她的脖子,用軟軟的聲音在她耳邊說。
「就算爸爸媽媽回來也不要走,好嗎?」
菱花差點就被萌星攻勢擊敗了。
「不行呢,小雨。阿姨有阿姨的生活,不用擔心,阿姨會時常來看你。就算阿姨不在,小雨也要做個乖孩子哦。」
「嗯!」
好可愛~!!!菱花親一親孩子的臉蛋,覺得自己真應該趕緊找個老公結婚生子,有孩子的家庭真是太幸福了!
菱花帶著小雨回到公寓,進入電梯裡。哪想到電梯剛上升了一段時間就自己停下來,電梯裡的燈也突然滅掉。
停電?
菱花摟緊小雨,連忙安慰著懷中的小孩。
「別害怕,一會兒就好,阿姨陪著你。」
她拍了拍電梯裡的緊急按鈕,沒有反應。她又拿出電話,一點信號都沒有。
不要慌,藤原菱花,很快有人來救援。她這樣告訴自己,將孩子緊緊抱在懷裡。
即便她這樣想,時間再黑暗中流逝的很快,悶熱的電梯令她覺得有些窒息,最終她忍不住呼喊起來。
「有人嗎?」
「有人能聽到嗎?」
「我們被困住了!有人嗎——!?」
黑暗中,一雙手捂著她的嘴,摟住她的身軀。
「……!!!」
「噓,不要緊張。冷靜下來,你需要保持體力。」
誰?男人的聲音?電梯裡還有她和小雨之外的人?不、不對,明明上來的時候只有他們兩個!
菱花毛骨悚然,自己是遇到『好兄弟』了麼?
「小雨?小雨——!!」
感覺到自己懷中的孩子似乎不見了,菱花恐慌起來。
「不用擔心,他睡著了。」
菱花的手再度摸到孩童的身軀,才放下心。很快她意識到這個姿勢很奇怪,她自己被一個陌生人摟著,自己又摟著小雨?額,她在做什麼啊!
「對、對不起。謝謝您,可以放開了。」
黑暗中能聽到男人的笑聲,男人卻沒有松手。
菱花嚇得頭皮發炸,卻不敢隨便動彈。萬一驚擾了『好兄弟』可怎麼辦?電梯裡可是無路可逃啊!
「不要害怕,很快就過去了。」
感覺到她的顫抖,男人安慰道。殊不知讓她恐懼的是他本身呢!
「這、這位……嗯,請、請問您生前有什麼願望需要達成,我、我會幫您的,請、請不要纏著我跟小雨,放我們走吧!」
一陣靜寂。隨即是一陣大笑聲。
「KUHAHAHA,笑死我了,你以為我是鬼嗎?」
不、不是鬼是什麼,妖怪?仙人??
「我是維修電梯的,從電梯頂上下來的。」
啊……?是、是這樣嗎?菱花忍不住紅了臉。
「別怕,是這棟樓房的供電系統壞掉,正在搶修,很快就修好了。」
早說啊!藤原菱花松口氣,隨即有些郁悶的想,這個維修工太壞了,也不說清楚,把她嚇得要死。
「謝謝您,請您放開吧,我沒事了。」
「哦,可是你依然在發抖。害怕黑暗嗎?」
「……」
女孩子很少有不怕黑的。更何況,在現在的環境裡,說不怕絕對是假話。
「曾經發生過讓你害怕的事情吧,就在黑暗之中。」
那件事,發生在晚上。
瘋狂毆打母親的父親,鮮血淋漓的母親,哪怕數十年後的現在,刻入靈魂的恐懼也無法抹去。
「沒關系,你可以暫時忘記一切,反正在這裡不會有任何人看見。」
是的,你可以悄悄的依靠我。你的恐懼也好,軟弱也好,都只有我能看到。
「……不會忘記。」
菱花頓了頓,回答道。
的確,曾經發生過非常可怕的事,直到現在她依然無法從噩夢中擺脫。但是,她不會忘記。
「啊,真是倔強。」
男人笑了笑說道。
就在此時,電梯的燈亮了。
突然變亮的光線令她的眼睛不太適應,等能夠看清楚之後,她發現——電梯裡只有她跟小雨。
——被騙了,果然,果然是『那個』啊啊啊啊啊!!!
菱花張了張嘴,最終沒有驚叫出來,生怕再把『好兄弟』給召回來。
不過,就算是『那個』,也沒有傷害她,或者說還試圖安慰她。
謝謝您,您真的是一位『好』兄弟。
菱花在心裡這樣感激著。
「怎麼了,阿姨?」
電梯的門終於打開,小雨奇怪的看著她雙手合十對著電梯拜拜。
「剛才受到了幫助,我在感謝這位不知名的兄弟。」
小雨沉默。其實這種感謝方式不要也罷。
某一位『好兄弟』有些惡意的想,假如在當時的情景通報一下姓名會是什麼效果?六道骸,六道輪回的屍骸,KUFUFUFU想像一下就覺得遺憾吶!
六道骸,被關押在復仇者監獄的罪犯。他的能力是跟人建立『契約』關系,用自己的精神力操縱契約者的肉體。
順便一提,在不久之前他曾經逃獄來到並盛,跟並盛的統治者雲雀恭彌干了一架。結果是雲雀進醫院,他被復仇者拖回監獄。
最近被關著無聊的他,就像沉迷網游的青少年似地,迷上了用契約者的身體來做『角色扮演』的游戲。
【骸大人,謝謝你。】小雨在心中默念。
【KUFUFU,要說感謝的是我,RAIN。今天過得很愉快,謝謝。】
讓我有機會體會早已遺忘的逝去時光,謝謝啦,我的小小契約者。
第9章 游戲
藤原菱花沒有想到,雲雀恭彌居然在他們單位的門口堵她。
「跟我回去。」
……意圖也表達的簡潔明了。
「不會再欺騙你。」
對於這個倔強的少年來說,這似乎已是退讓的極限。
菱花突然有點想哭。
「我很擔心,」
她說著,伸手抓住少年的衣領,真的掉下眼淚。
「那時候一直都睡不著,很擔心你是不是出了什麼事!」
你怎能隨隨便便用敷衍的借口欺騙我?我是這麼的擔心著你!
「對不起。」
少年猶豫一下,抬起手將人摟住。
沒怎麼跟人群聚的他,不大懂得體諒他人的心情。有個誰牽掛著你,雖說麻煩,倒也舒心。內疚的同時心底被暖意填滿,就像初春的太陽灑在陽台上溫熱又耀眼。
察覺到公司同事好奇的目光,藤原菱花趕緊從少年的懷中掙脫出來,抬手摸一摸他的腦袋。
「以後不要讓姐姐太擔心。」
哦,這樣啊。周圍人恍然大悟,如鳥獸散。
委員長大人的臉黑了黑,揮手將女人的手拍下去。
菱花不解,怎麼又鬧別扭了?都說女孩的心思多變,男孩的心思才最難猜。
委員長大人轉身就走。
「菱花?怎麼還沒回家,我送你吧!」
菱花的工作伙伴高田前輩笑著走過來,低頭問道。
委員長大人又轉身回來,拉上菱花再度轉身走。
「不准摸我的頭。」
菱花恍然大悟,原來是因為這個生氣啊,真是小孩子。不過的確,男孩子都不喜歡別人摸頭的,她應該注意點。
「不准隨便跟男人搭訕。」
誒?
「不准跑到我的視線之外。」
喂、喂,這個要求也太……
「外宿也要申請許可。」
「……恭彌,你弄反了吧?這一般長輩要求小孩的。」
我要求你這麼做還差不多,怎麼你反過來要求我?這真是讓人哭笑不得。
委員長大人停下腳步,面帶威脅的回頭:「哇哦,你要違抗?」
「……」
總覺得什麼地方不對勁,但是直覺如果亂說話局面會更糟糕的菱花姐姐只有保持沉默。
「違背者,咬~殺~哦~。」
「什麼是咬殺??」
「哼,你會知道的。」
「……」突然不想知道了。
菱花姐姐覺得自己的人生似乎落入一個圈套,但是具體是怎的圈套她還說不清,只是直覺告訴她,有什麼東西似乎不妙了。
******
生活恢復原樣,委員長大人心情愉快。
不過上天總是愛調戲人,在他的愉快心情沒有持續多久,讓他不愉快的事情就發生了。
「這枚是彭格列家族的雲之指環,雲雀,你被選為蠢綱的守護者,將於幾日後跟同為彭格列十代候選人的家伙作戰。」
有著嬰兒外表的世界第一殺手裡包恩解說道。
雲雀恭彌懶洋洋的看了看手中的戒指,與強者戰鬥是一件有趣的事。但是這個指環卻令人討厭。就像一種烙印,一旦戴上就會被束縛住一樣。
烙印啊……委員長大人開始神游,想像著假如是五指纖長細白的手戴上這枚戒指,那麼想必好看多了。
她戴著的話,肯定是松松垮垮要掉落,一副很為難的模樣吧?
女人的手,戴著略大一圈男性尺寸的戒指,就像被誰強迫烙上了痕跡——手臂抬起,成熟性感的女子用唇將幾乎松脫的戒指戴好,目光觸及他時,有些為難的笑笑。
【恭彌……】
糟糕!
意識到自己的神游模式不對,委員長大人迅速將戒指丟到身後,好似戒指有某種溫度將他燙了一下。
「就算丟掉也沒有用,雲之指環是屬於你的哦!也不要想著給別人,送禮的話還是親手買的比較有誠意。」
裡包恩意味深長的說道,果然姜還是老的辣。
「我不需要。」
委員長大人懊惱的解釋,也不知道他所說的不需要指的是什麼。
「嘛,你需要一位家庭教師,對你進行全方位的指導。」
有過四位情人的嬰兒殺手的言語裡似乎飽含深意,而此時的雲雀恭彌沒有心情去琢磨其中的奧妙。
「就這麼定了。」
殺手大人不顧他人反對,強行決定下來。就這一點上來說,他跟一意孤行的委員長大人挺合得來。他們遵從的邏輯只有一條:強者就是法則。我夠強,那麼老子說的就是真理,不從你也得從!
惱羞成怒的委員長大人當即走人。可是沒多久,裡包恩說的家庭教師還真的出現了。
「啊,你就是雲雀恭彌嗎?我是你的家庭教師迪諾,請多多指——教?!」
被突然攻擊的迪諾迅速閃開,同時內心暗自慶幸:幸好他來的時候帶了羅馬尼奧啊!不然剛才那下子被抽中自己絕對會被毀容!!
「果然像裡包恩說的是位問題兒童啊,哈哈哈……啊?」
又擋下幾次可算致命的攻擊,跳馬迪諾感覺有些不對了。這反應,怎麼看都不像初次見面試探身手,更像是有什麼血海深仇,深仇大恨?
「等一下,恭彌,我是你的家庭教師——你怎麼——等等——!」
委員長大人的怒氣值更高,家庭教師?原來就是用這個理由接近……絕對要將你徹底的咬死!!!
迪諾無奈的抽出他的武器,鞭子一把:「沒辦法,馴服烈馬也是授課的一項呢。」
雲雀恭彌雖強,依然比不上已經經過千錘百煉的黑手黨家族首領迪諾。很快他連人帶武器都被鞭子纏住,試圖掙脫卻越纏越緊。
「哎呦,所以說想變強就要跟我好好學哦,恭彌——」
迪諾的話音未落,天台的門開了,一位女性站在門外驚訝的看著眼前的場景。
委員長大人出離憤怒了!委員長大人小宇宙爆發,使出任何人都無法想像的一招——他一閃身,牽扯著鞭子繞住迪諾的手,又一個轉身,用鞭子將迪諾徹底繞進去!接下來,一個下腰的動作——哦,確切的說是摔跤中的背摔!迪諾同志腦袋著地,眼冒金星。
「恭彌?你們在做什麼?」
藤原菱花驚訝的問。
「做.游.戲。」委員長大人一字一句,惡狠狠的回答。
……游戲……捆綁麼……現在的孩子真……我果然OUT了。
藤原菱花默默的後退一步,將門重新關上。
接下來……
「啊啊啊啊!!!」
不知是誰的慘叫,請大家無視吧。
第10章 考驗
藤原菱花看到一個熟人正站在小店的櫥窗前。
「奈奈學姐?」
「菱花!」
澤田奈奈轉頭看到她,微笑的跟她打招呼。
她們是同一所學校畢業的,曾經都在都是烹飪社團的成員,由於住的很近,也時常來往。
「在看什麼呢?」
菱花看向櫥窗,裡面有琳琅滿目的各種手勢。這有點令菱花驚訝,要知道學姐的性格不喜歡戴首飾什麼的。
「想要送朋友一樣禮物。」
奈奈有些難為情的解釋道。
「其實,前兩天一輛車開得很急,濺了我一身水。車上的人抄了我的地址說要賠禮。」
「學姐,你太不小心了,萬一是壞人該怎麼辦?」菱花忍不住提醒這位天然學姐。
「嗯,不要緊,那是個好孩子呢。昨天就有人到我家,送一套新衣服,非要我收下。我覺得很不好意思,想按照送貨的地址給寄去一些回禮。」
菱花點頭,這是應該的。雖然對於有錢人來說一兩套衣服不算什麼,給你拿著就是。但是對於她們這種心中有自己天枰的人來說,該是什麼就是什麼。就算是小小的恩惠也不該隨便貪圖。
「你准備送首飾嗎?」
菱花隔著櫥窗望去,這裡的首飾的確價格還可以,樣式也很漂亮。
「嗯,體積小一些,平日也能用上不是更好嗎?你覺得這副怎麼樣?」
菱花看了看奈奈手指著的那一副紅色羽毛吊墜的耳釘,倒是挺誇張華美的。符合這種耳釘的人,氣質一定很妖艷震撼吧?如果是這樣的話——
「我覺得那個也挺好。」
菱花的目光移向左側後面的棕白兩色,做出浣熊尾巴效果的發飾。
「真的誒!一定很合適!要選哪一件呢?」奈奈開始猶豫。
「嗯,價格也不算貴呢,你看,學姐。」
「都買下吧!」奈奈就此敲定。
於是兩位女士進去跟店家商談之後,將東西買下。
「還是覺得抵不過人家送的一套衣服。不如我再附上一張邀請函,請那個人到我家來吃飯吧?」
「我覺得不大合適,學姐。不如您做好了吃得,包裝好找人送過去?現在很多郵遞公司允許代理送餐上門呢。」
兩人都覺得這個主意妥當,於是一起又上街買了食材。
******
跟跳馬迪諾糾纏得很晚,雲雀恭彌才回到家中。為了能干掉跳馬,我們的委員長大人無所不用其極,終於用比較卑鄙的手段放倒羅馬裡奧之後,將迪諾塞在水泥管丟到並盛灣裡去。如果裡包恩看到了,想必會稱贊委員長大人進步神速,順便鄙視自己的徒弟連個小孩都搞不定吧?
回到家中,沒有像往常一樣在門口看到菱花來迎接,委員長大人有些失望。但是想一想時間已經半夜兩點,菱花肯定早睡下了。他准備從冰箱裡找一些吃的,路過客廳一看吃了一驚。餐廳的和式桌台上放著一些食物,菱花趴在桌邊已經睡著了。
輕手輕腳走過去,拿起一塊壽司一嘗,時間過久米粒早已塌掉了。不好的味道卻令雲雀恭彌的心情很好,他從不知道米粒原來都這麼美味。他拉開桌子,順手將人從榻榻米上抱起來——這樣都沒有驚醒,可見她的確累壞了。
「笨蛋,會感冒的。」
小聲的嘟囔一下,他便抱著人走到內室去。等站到菱花房間的門口,他才猶豫起來。
進去,還是不進去?
雖然都是他家的房子,但是自從菱花搬進來之後他就再沒有隨便進入過。
……不管了,這是沒辦法的事對吧,他也是不得已。
給自己找了個借口,委員長大人用腳踢開門進去。
裡面的景色跟他想像的不一樣。沒有少女氣息的蕾絲花邊什麼的,也沒有溫暖洋溢充滿愛心的小東西。干干淨淨,只有一張床板一個床單,就像沒有人生活的氣息一般。
少年的心冷卻下來。
這個女人,並沒有在生活。
她笑著,令他的家變得想一個家一樣,讓長久冷清的房子再度有了人類活動的溫度。可是她自己的房間卻這樣的冷清,就像房間的主人沒有在這裡生活過一樣。
他轉頭看到干淨的桌面上,只有一個相框。相框中的相片是一張全家福——年紀看起來很小的菱花,還有不認識的男人跟女人。
委員長大人忽然覺得這個房間是這樣的空曠跟寒冷。就像一所監牢,房間的主人將自己緊縮在裡面承受著別人看不到的刑罰。
以前並不是這樣的。
是的,他去過她家,以前她所住的房間並不像這樣,完全沒有生活的氣息。
是因為住在他家的緣故嗎?還是說,發生了什麼自己所不知道的事?
雲雀恭彌的心思混亂。他摸不透這個女人在想什麼,而渴望知道這女人想法這件事本身就令他感到不安。
之後,委員長大人當機立斷,轉身又將菱花抱回去自己的房間。把人放在床上之後,他才略微松口氣。是了,這樣才是活著的感覺。在他眼前看著,沒有失去她的恐慌。
「……」
雲雀恭彌突然意識到個嚴重問題,她睡他的床,那他睡哪裡?
算了,反正以前也一起睡過,沒關系的。
他這麼想,可是看著眼前的景像卻無法邁出一步來。睡著之後毫無知覺的女子,手臂很隨意的從床沿垂下。衣服的領口歪了,順著肩膀處掉落了一半,露出大片的肌膚跟裡面的衣帶……女人的睡顏也很放松,毫無防備。
沿著床下垂的手隨著慣性微微的擺動著,像是一下下掃過他的心髒。他莫名其妙的憤怒起來,心髒又砰砰亂跳。他迅速又果斷的脫下自己的上衣蓋在她身上,遮住自己的視線,這才松口氣。
委員長大人的臉紅了又白。以前一起睡的時候從沒有過這種問題,現在只不過讓她睡自己的床他的心髒就不受控制。真是的,就算對像是他自己也不該這麼毫無防備。這家伙,到底有意識到他是男性嗎?
算了,不是想那麼多的時候。他需要休息一下,明天要早起。他就暫時睡客廳的沙發吧。
「嗯……」
迷迷糊糊的菱花似乎想要翻過身,可惜她微微動了一下,還是沒能挪動她疲憊的身軀。
衣服掉地,看到展露在自己的眼前的項頸,雲雀恭彌當機立斷將被子取出來蓋在菱花身上,之後迅速站起來走出房外合上門。
……或許他需要睡前先衝個澡。
第11章 孩子
幫奈奈挑選禮品只是一個偶然,可事情的發展超乎藤原菱花的想像。
當她在街上無意中看到一位異國青年,忍不住愕然了那麼兩秒鐘。
這是一個體格強健的男人,臉色還有一些傷疤,一看就像是黑幫太子之類的角色。但是令菱花愕然的不是他的長相或傷疤,而是他那副如火般眼紅的羽毛耳墜,跟系在發尾的浣熊尾巴裝發飾。
……只是其中一件大概是巧合,但是兩件放一起,絕對是必然了。她可從沒想過奈奈送禮物的對像不是女性啊!畢竟最初奈奈挑選的耳墜怎麼想都該是女性佩戴。
不過,不得不否認奈奈的眼光不錯。就算是這樣錯愕不該合適的裝扮,在這男人身上卻顯得意外融洽。大概是這個人給人帶來如烈火熔岩一般的感覺,紅色張揚的耳墜,跟繁華的裝飾在他身上竟然一點都不突兀。只因這個人的氣質太過張揚了,像那麼誇張的裝飾也只能為他做個小小的點綴。
菱花的視線過於直接,顯然平常人遇到這種類型的人都是回避目光,不敢直視。於是她很快被對方注意到了。
「很合適。」
她看著對方的耳飾這樣說道。興許她過於安逸溫和的目光令對方也跟著安定下來,男人看了看她略微挑眉。
「你認識她?」
菱花當然知道這個『她』是說奈奈,不過她沒有立即回答。因為她看出男人意猶未盡,似乎想說什麼的樣子。偏頭看到旁邊的咖啡屋,菱花笑了笑。
「一起坐一會兒嗎?」
男人沉默,最終大踏步的跟她走進去。
原來這個人叫XANXUS,是從意大利來的。認識奈奈只是個巧合,不過對於這個人來說是個非常重要的巧合——奈奈的食物真的太好吃了,讓他一心想要聘用奈奈做廚師。但是由於這樣那樣的原因,他不能夠直接跟奈奈提出請求,這似乎跟奈奈丈夫的工作有關系,具體怎麼回事XANXUS沒有深入解釋。他也很喜歡奈奈送的禮物,因而聽說菱花認識奈奈,想要從菱花這邊了解一些奈奈的事。
「奈奈學姐是不會去意大利做廚師的。」菱花聽了失笑,「她的世界只有她的兒子跟丈夫,所以她不可能離開日本。」
「也就是說,為了她的兒子跟丈夫,她什麼都能做?」XANXUS的注意重點似乎不一樣。
菱花意識到這個男人的思維模式有點危險,她覺得自己必須挽回什麼。
「不僅是因為這一點。XANXUS先生喜歡吃奈奈學姐的飯,是因為學姐為你做飯的時候很用心,做料理的時候包含了感激之情,認真精細的做出了好吃的食物吧!就像她滿懷愛意為自己家人做飯的時候一樣。能夠打動人心的食物,來自制作者對品嘗者發自內心的體貼。這樣的美食,是強迫無法得來的。」
見XANXUS保持沉默,似乎放棄了某種糟糕的主意,菱花才松了一口氣。
心意啊?男人想著,心情不大好。
上次見到,是近乎十年前的事。斯誇羅那個蠢貨向自己宣誓效忠的時候。
除此之外,再沒有了。
每年他的生日,都能收到各種賀禮,吃到各種美食,但是沒有一樣跟心意沾上邊。
他名義上的父親彭格列九世老頭子送他的是什麼?巴裡安暗殺部隊的領導權,某個家族送過來的古董,或者其他什麼乏味的東西。他甚至懷疑,那些都不是老頭親自挑的,多半是安排別的什麼人找個適合的禮物塞過來罷了。
畢竟,他不是老頭的孩子。只是一個有用的『工具』罷了。而他,之前也只是個不明真相,沒有自知之明的蠢貨。
連名義上的父親都如此,其他人就更別提了。他沒有再見到過什麼心意。
直到他收到澤田奈奈的禮物。一開始他有些驚訝,甚至有種被愚弄的錯愕,但是一回想起婦人的笑容他又覺得自己是誤會了。戴上一看,竟然出奇的合適,這令他有種說不出的苦澀。
只見過一次面的婦人,送給他的是最合意的禮物。沒有多昂貴,也不包含任何巴結他的意圖,純粹為了他而挑選的禮物。
他已經太久沒感受到過『心意』了。
當知道那一位婦人是澤田綱吉的母親,澤田家光的妻子後,他有一種難以描述的惱怒。
為什麼這個生長在日本,像普通人一樣長大的廢柴,總能輕而易舉擁有他所渴望卻永遠都不可能得到的一切呢?擁有著這些卻毫不自知這一點,最令他憤怒!
「我不會放棄。」
男人這樣說著,像是一種不甘,更像承諾。
菱花無奈的笑笑,都說這個份上了,還是不肯放棄,看來這個人真的很喜歡吃學姐做的菜。
「其實,你直接告訴學姐說你愛吃她做的菜,她一定很開心的為你做。即便她無法去意大利,也可以讓她把食譜抄給你的廚師。」
「不一樣。你說過了,裡面沒有心意。」
菱花覺得自己搬著石頭砸了自己的腳。
「我想要的是心意。」
「……!!」
菱花終於覺得哪裡不對勁了,這個男人,該不會是對學姐?!
「學姐的孩子都跟你年齡差不多大了,她只是將你當成一個孩子……」
男人的眼睛一抬,滿是殺意的氣勢一閃即逝。
「我不是孩子。」
即便在被自己的父親在寒冰之中封鎖了八年,時間停留在八年之前,他早不再是個孩子。
男人站起身走了,只留藤原菱花愣愣的坐在原地。
【我不是孩子!】
似乎一直以來,她弄錯了什麼。
第12章 雲戰
跟女人不同,男人很愛自作多情。女性若是對男性施展好意,會讓男性誤以為你對他有意思。哪怕明知你不是這個意思,男人也容易被誤導,從而對你生出感情。
這是從未跟男性|交往過的藤原菱花之前所不了解的事。
也是……她准備開始注意,但似乎為時已晚的事。
藤原菱花的心裡亂糟糟的,但似乎還嫌她不夠亂,雲雀恭彌一晚上沒有回家。她收到一封短信,上面寫著:有事,不回來了。面對這令她無可奈何的內容,她也只能失望的垂下眼。
是的,他遵守了承諾,沒有騙她。
只是,也沒有說實話罷了。
去了哪裡?為什麼不回來?她不敢回信息去詢問,總覺得這樣做好似邁過一條她不該跨越的界限。此時此刻她已察覺,錯的不是恭彌而是她自己,是她不該去探索恭彌的個人世界。
……不該擔心,不該想念,不該闖入他的世界。
又一天就這樣過去,雲雀恭彌還是沒有回來。她再次將冷掉又隔夜的飯菜倒掉。在她的心似乎也要隨之冷掉的時候,有一個男人出現了。
藍色的頭發,很潮的發型,沒有見過的少年卻給她一種似曾相識的錯覺。當她看到突兀出現在客廳之中,坐在沙發上的少年,比起驚訝更多的是猶疑——眼前之人是真實存在的麼?她不敢肯定。
「KUFUFU,我們再度見面了,藤原菱花。」
這個聲音是……!!
「好兄弟?!」
「我的名字是六道骸。」
骸大人潦草的掩蓋住自己額頭浮起的十字,迅速接話。
「原來你生前的名字是……」
「很遺憾,我還活在現世。不過你繼續說下去,我不介意讓你去輪回一下。」
「我明白了。」就跟生病的人忌諱別人說自己病了,好兄弟一般都很忌諱人說他死了。
「……」不,你不明白。你肯定沒明白。
骸大人深吸一口氣,讓心中凌亂的草泥馬奔騰而去。算了,不跟女人計較。
「KUFUFUFU,言歸正題。你難道不想知道小麻雀——雲雀恭彌究竟在做什麼嗎?」
性格惡劣,來意不明的彭格列霧守朝對面的女士伸出他的手。
「SA~跟我去看看吧,那家伙所身處的世界。」
「……你是什麼人?」菱花終於問出了重點。
「KUFUFU,我嘛,算是那家伙的對手吶。」六道骸的眼睛微微眯起,「我能帶你到離他最近的地方去。」
他了解,一直以來擔心著,焦慮著的藤原菱花,無法拒絕這樣露骨的誘惑。就算明知是陷阱,也會心甘情願的踏入。
果然,正如他所想,菱花將手伸過來遞在他的手上。握住女人柔軟的手,六道骸的心情復雜起來。
「你啊,這麼輕易相信別人的話,總有一天會不知道自己怎麼死的。」
菱花忍不住笑起來,本來還有些緊張的她反而放松下來。
「你不是別人。我知道,骸是個好孩子。」
「……KUFUFU,真是愚蠢,為了一點小小的恩惠放松警惕。若是我告訴你,之前的電梯事故是我所造成的,你還能保持這個表情嗎?」
菱花失笑:「好啦好啦,我會小心,不隨便輕信別人的。」
六道骸無語凝噎,怎麼自己說真話反而沒人信?
「不要小看大人哦,我相信骸,是因為骸有一雙溫柔的眼睛。我見過真正帶有惡意的人的眼睛,所以我知道,你沒有惡意。」
六道骸沉默。比起難以說出的糾結感,此時的他更多是覺得悲哀。
他替眼前的女人悲哀。
她所說的真正帶有惡意之人——自己的生父意圖殺死她母親的眼神,哪怕是多年後的現在,她都無法從惡夢裡擺脫啊!偏偏如今與她糾纏在一起的,又是並盛第一暴力的男人雲雀恭彌。在虛幻的假像之下安逸生活的她一旦知道真相會是怎樣的痛苦呢?
但是他不得不這麼做。
這是他小小的契約者所在意的女人,他不能讓這女人陷入不幸的輪回之中。
所以就讓他來做這個撕破真相的殘忍之人吧!讓我來帶你看清暴徒的真面目。
你們不該在一起。你,不該接近屬於黑暗世界的人。
******
雲雀恭彌想早點結束戰鬥。
他的急躁令他犯下一個該死的錯誤,中了敵人的詭計。
他擊敗作為敵方雲守的機器人,轉而攻擊敵方的首領——在指環戰之中與澤田綱吉爭奪繼承權的XANXUS,哪想到這些正中了對方的下懷!誰能知道機器人莫斯卡裡面居然藏著彭格列九代,故意讓十代他們殺傷九代正是XANXUS的陰謀呢!
雲雀恭彌感到懊惱,但是對於自己造成的錯誤他也不准備逃避。將咬殺XANXUS的權利讓給澤田綱吉,這算得上是他最大誠意的賠罪了。
還有一天,等明天的大空戰結束,一切就都結束了。對此雲雀恭彌一點都不緊張,他對澤田綱吉有一種說不上緣由的信任。這似乎是一種野性的直覺,那只看似軟弱的兔子能夠進化成一頭非常值得咬殺的野獸,雲雀恭彌對此事毫不懷疑。
相反,他對於回家這件事,感到緊張。
答應過一個人決不說謊,但是又不能夠對這個人說實話。這要他怎麼解釋自己失蹤的幾天是跑去哪裡?
等下……他為什麼要解釋?
對,他是雲雀恭彌,並盛的法則,他做事不需要解釋。
這麼義正言辭的想著,我們的委員長大人卻轉身徑直走向學校的風紀委員會的活動室,進去之後直接躺在沙發上。
……其實他可以說是為了看守學校,防止並盛被外校人破壞對吧?這也算一種事實。
委員長大人對於這種解釋很滿意的點下頭,決定今天再看守個一晚上。
明天……明天是快點來好還是慢點來好,似乎成為一個糾結的問題。
第13章 家宴
澤田綱吉等人在指環戰中取得勝利,令雲雀恭彌感到欣慰的是彭格列將修復校園的工作全部包攬,還順帶擴建以做陪罪。
不過,令他難以接受的是,一拖再拖終於到了極限,他必須回家去,給那個等了他許多日的人做出解釋。
出乎他意料的是,藤原菱花並沒有追問他這兩天的去向,而是邀請他去參加一個朋友的家宴。
雲雀恭彌一向不跟吃的過不去,只不過大多時候他都避免群聚。但是這一回,他居然答應下來——只因藤原菱花的態度奇怪。
她似乎有意無意躲避自己的眼神,一定在他不知道的時候發生過什麼事。這麼想著,仔細觀察一下,結果就是我們委員長大人的臉都黑了。
「誰干的?」
他拉住菱花的手往面前一扯,果然沒有看錯。手腕上烏青的顏色分明是什麼人狠狠捏上去留下。這麼大的範圍跟力道絕對是男人干的,一想到有誰這麼放肆的抓著菱花的胳膊他更加火大。
菱花沒有回答,委員長大人干脆利落將人拉過來,隨手拽起她另一邊手臂。擼開她的袖子一看,胳膊上又是一大塊青紫。光能看到的兩處就這麼嚴重,身上還不知有多少塊!
「什麼人!!」
委員長大人都快氣瘋了,殺氣不要錢的四處甩賣。
他這麼一吼,女人的眼淚像斷了線的珠子吧嗒吧嗒往下落,害得他只能就此打住無法繼續追問。要麼說女人的淚水是她們最大的武器,令男人根本無法抵御。
當然這件事不能就這麼算了,委員長大人當然要調查出來到底發生過什麼事。現在他略微能體會菱花當初擔心自己的心情,一無所知的感覺實在糟糕透了。他那些不爭氣的屬下報告他一切正常,沒有可疑人靠近;哼,白讓這幫蠢貨在自己不在的時候看著。
等一下,沒有看到任何人……雲雀恭彌想到了什麼。別的人不說,他可不信自己的副手草壁能讓蚊子從他眼前溜過去。當然,有一種情況例外——假如對方是幻術師的話。
委員長的心裡立即有了一個數,要說認識的幻術師也只不過兩人,其中一人跟他更是有一段要人命的交情。想到這裡他不由心中一緊,之前那家伙就監視自己,利用自己暈櫻症的疏漏將他擊敗過一次。雖然後來他討回場子,但那次敗北可算他人生中的恥辱。這一次,難道又……?
就算多麼遲鈍,雲雀恭彌也了解藤原菱花對他來說是一種可以稱之為『弱點』的存在。可恨的是這個弱點不像暈櫻症能夠治療,更是無法隱藏也沒可能改變。他很想自信的說自己能保護她,但是他很清楚的明白,自己不可能將菱花二十四小時帶在身旁,那麼總會出現像今天一樣的疏漏。一想到這個本該遠離黑暗跟暴力的女人在自己不知道的地方發生了什麼,憤怒跟殺意就將他完全吞沒。
那麼,將威脅全都清除就好了。
委員長大人突然冒出一個非常中二,他竟然還覺得不錯的主意。
統治並盛還是不夠,意大利黑手黨已經入侵並盛,包括那個鳳梨頭的混蛋在內都是那邊的蠢貨。
這似乎需要很大的財力物力,更重要的是常年積累下來的勢力——彭格列似乎就是個很有利用價值的平台,利用彭格列做跳板,似乎也不是不能做到呢。
雲雀恭彌想到這裡,立即撥打一個電話。
「喂,小嬰兒。你上次說讓我做彭格列的雲守,也不是不可以。我想先問你一件事,」
未來的十代雲守大人咧出一個猙獰的笑容。
「復仇者監獄是否允許探監?」
******
如果委員長大人知道這個所謂的家宴,是澤田綱吉家舉行的,打死他都不可能來。
不過令他感到更加驚訝跟詭異的是,XANXUS竟然來了。
看到明明戰勝對手,依然面對XANXUS猶如兔子見獅子畏畏縮縮的澤田綱吉,委員長大人心情大好。不得不說很多時候我們的幸福是建立在別人的痛苦之上的。
當然委員長大人不知道,令澤田綱吉同樣痛苦加壓力的,還有他本人這個事實。
「原來你們是恭彌的朋友啊,初次見面,我是藤原菱花。恭彌一直以來承蒙你們關照。」
咦咦咦?!
面對正朝他們鞠躬的女人,彭格列一干人等都被雷劈了。
這、這是雲雀學長的長輩嗎?姐姐?媽媽?
所有認識雲雀的人都神色難看,如魔似幻。
「恭彌一直以來麻煩你們了。」
「不敢,不敢!!」
澤田綱吉彪著淚拼命搖頭。誰敢麻煩學長啊?誰敢!!誰要是敢,那麼誰的麻煩大了!!
「你們跟恭彌相處的怎樣?這孩子很倔強,有時候遭人誤解呢。」
「我們其實……是……好……朋……友……」
最後幾個字是兔子看到菱花背後的猛獸威脅目光,生硬轉過來的。說完之後他覺得自己的胃部都在抽搐。
「他在學校裡怎麼樣?」
這句話應該是普通的家人對孩子的關心,但是這個問題卻令彭格列一干人等都陷入水深火熱之中。正如澤田綱吉總結的,誰敢違逆學長的意思?最起碼,他們不敢!!意大利黑手黨算老幾,學長生氣起來不分晝夜的咬殺那才叫恐怖!!
「他……很照顧(他准備咬殺的)同學(……用拐子),很熱愛學校(熱愛到為了學校謀殺學生的地步……),積極助人(給被他咬殺的人叫救護車,如果這也算……),人際關系也不錯(我擦,連醫院跟警署都被學長占領了啊啊啊!)是老師同學誇耀崇拜的好學生(這是事實,在並盛,誰敢不誇耀,誰敢不崇拜!!)。」
當五彩斑斕的兔子說出這番評價之後,彭格列的其他人等無不對他露出崇拜目光——不愧是彭格列未來的十代目啊,真是能言會道!當然他們不了解綱吉本人說這番話的時候都要胃穿孔了,那臉色,真夠五彩斑斕的。
裡包恩欣慰的點點頭,學會如何遣詞來更改事實,扭曲輿論了啊,有成長,蠢綱。
「BOSS……在嗎?」
當不該出現的鳳梨頭從門口露出一個小角的時候,澤田綱吉就預感到事情要遭。
果然,雲雀學長意味深長的看了他一眼,然後一臉嗜血的去『開門』去了。
「啊啊啊啊菱花阿姨,媽媽需要你去廚房幫忙!!」
將人推走後,兔子立即奔往門口——希望還來得及拯救庫洛姆的小命!
第14章 敗家犬
委員長大人直接一拐子就掄上去,鳳梨頭女孩也不出所料用三叉戟抵擋住。
正如他不可能放任傷害藤原菱花的的人,對於鳳梨頭來說庫洛姆這個最合適的契約者不容受到損壞。
「你對她做了什麼?」
委員長大人惡狠狠的質問。
果不其然,有著輪回之眼的鳳梨頭勾起一個陰險的笑容。
「哦呀哦呀,你覺得我做了什麼呢~~?」
在激怒雲雀恭彌這件事上,六道骸敢稱第二,那麼沒人敢稱第一。於是乒乒乓乓又是幾下子,兩人的武器撞擊力度之大擦出了火星。
「還真是容易激動吶,小麻雀。她可是自願的呢,KUFUFUFU,雖然中途有稍許的抵抗,不過這也算趣味的一種……」
委員長大人都快氣炸了!一想到六道骸可能干出的混賬勾當,委員長大人就想將他活生生的撕裂再咬殺成碎片!抱著殺人的性情繼續戰鬥的雲雀恭彌,明顯有不顧對方是否是六道骸真身直接干掉的趨勢。
「恭彌,吃飯了——」
在藤原菱花出現的一瞬間,六道骸果斷解除附身狀態,將無辜的庫洛姆推到烽火最前沿。我們的委員長大人也反應迅速,一只手刺向對手的拐子順手滑入他的衣袖內,伸出來的手抓住踉蹌一下的庫洛姆的胳膊。整體動作看起來像是庫洛姆差點摔倒,他伸手扶了一下。
菱花衝庫洛姆笑著點點頭,轉身回去幫忙去了。委員長大人松開手,若有所思的盯著庫洛姆——他自己還好,六道骸的反應又是怎麼回事?簡直就像是避免與菱花正面遇到一樣。到底他們之間發生了什麼事?
「對、對不起。」
庫洛姆羞澀的低下頭,雲雀恭彌也跟著低頭,順勢注意到庫洛姆的手背上非常明顯的咬痕。
「……他見過菱花,用你的身體?」雲雀恭彌問出自己的疑惑,同時稍微放下心來。
雖然鳳梨是個欠抽的腐爛貨,但是還不至於用庫洛姆的身體去做出格的事。
庫洛姆摸了摸自己的手背,眼神渙散,陷入回想之中。
******
「看吶,這就是真實了。」
站在藤原菱花身後的六道骸笑道。
藤原菱花瞪大眼,看著眼前的情景。
絢麗的,凶惡的,無比殘酷的戰鬥場景深深映入她的雙眼,像是要刻入她的靈魂。
雲雀恭彌揮舞著雙拐攻擊敵人,簡直像一頭凶狠的惡狼渴望咬斷人的喉嚨。
六道骸的雙手從她的背後環繞,一只手捏著她的下巴,強迫她去面對眼前的景像;另一只手摟住她的腰,令她無從逃走。
「這,就是他所處的世界。」
血腥的,暴力的,堪稱野蠻跟暴力的集合體——這就是雲雀恭彌了。
他是為戰鬥而生的,就像我是為仇恨而生的。生活在陽光之下,經受不起風雨蹂躪的柔美花朵啊,這暴風雨一般的男人不該是你的選擇。看清楚真相吧,現在還來得及。
六道骸也不清楚自己為什麼一定要這麼做。好比有的人看到美麗的事物就想要撕裂,為契約者著想只是個借口,他只是看不慣虛假的偽裝下,生活在謊言裡的女人看似幸福的模樣。他非要撕開她的創口,看著她鮮血淋漓的模樣,才能感到安慰跟救贖。
「不要亂動,你得好好的看著才行。」
女人的顫抖令他感到快慰,流淌在他手指上的淚水好似甘泉,令他渾身舒暢。
沒有錯,好好的看吧,你身邊的男人正是你所最恐懼的事物!這才是真相!
惡劣的情緒讓他有種惡意的快感,正如他曾經為了捉弄黑耀的學生會長誘引其沉迷於暴力一般。他喜歡這種背德的刺激,他憎恨並愛著人類的黑暗。他渴望看到背叛,好讓他再度堅信這個世界沒有存在的價值。
出乎他預料的是,女人沒有因為恐懼症發作昏過去,而是掙扎的朝著對面伸出手——
「恭彌!!」
迅速抬手掩住她的嘴,不容一點聲音泄露出來。
緊接著他的手被狠狠的咬了一口,手背滲出血痕來。
他注意到了,令她情緒激動的原因是意圖偷襲雲雀的敵人。當然這也被雲雀自己搞定,以雲雀的戰鬥力來說,也只有敵方的BOSS才能令他吃苦頭。
擔心雲雀恭彌這個男人的情緒,竟然戰勝了恐懼?
有著暴力恐懼症的女人,掙扎著想擺脫他,到那個充滿危險的戰場去?
六道骸勒緊自己的手,死死抓住菱花,讓她難以逃脫。
這真是一種說不清的情緒,像是憤怒,又像別的什麼。他用力到令她窒息,最終昏迷過去。
有那麼一陣,六道骸突然很想殺了這個女人。只因面對這個人,他莫名其妙的感到狼狽不堪,好似被潑了一盆水的喪家之犬。不過他最終還是選擇逃走了,將狼藉留給了他無辜的契約者庫洛姆。
柔弱的庫洛姆,最後還是叫上犬跟千種幫忙,才將菱花送回家。
******
是的,六道骸用自己身軀所做的事,庫洛姆都能夠看到。就好像她就是骸,骸就是他。
那麼……那一天發生的,究竟是她所做的,還是骸所做?那復雜的情感,究竟是來自她還是來自骸?
明明是跟他們完全不同,簡直像是生活在另一個世界的女人啊!卻令她……
……思慕著,猶如一種無法舍棄的眷戀。
【れ母イモ……】
對愛的渴望,是人類的本能。
就算她曾經有再糟糕不過的母親也一樣。
羨慕著啊,能夠被那個人所珍重的雲雀恭彌。
如若有誰能這樣重視我,哪怕一次也好,那麼置身人海之中我也不會猶如死去般的孤寂。
「雲雀大人,您有一位很愛著您的母親呢。」庫洛姆忍不住脫口感慨。
「她不是我的母親。」
雲雀的臉都黑了。
「咦?對、對不起,那麼,是阿姨嗎?」
雲雀恭彌的臉色堪比鍋底,庫洛姆不明所以的眨眨眼,完全不曉得為什麼雲守大人這麼生氣,骸大人還在她腦海裡KUHAHAHA的狂笑一氣。
雲雀恭彌,15歲的高中生。目前的感情道路上遇到挫折,其中最大的障礙是年齡。
藤原菱花,今年29歲。她的學姐澤田奈奈的兒子,只比委員長大人小一歲。
第15章 相親
29歲的年齡,已經算得上剩女了。因而母親跟繼父安排的相親菱花並沒有反對。
其實她所求也不多,三十來歲的男性,性格好一點,不要有過多的惡習——這樣就可以了。
……但是無可否認的是,正因為如此她才一直都沒有男人緣。人類是感情動物,每個人都不是傻瓜,是不是真心實意大家都恩那個看清楚。誰都希望自己的另一半是將自己當做特殊的一個,而不是只要滿足特定條件,誰都可以。
她對男性沒有憧憬,沒有喜好跟偏愛,這就是問題所在。
不過這一次的相親對像有點出乎她的預料,連她自己都生出一種:啊,說不定這一次能成功的預感。
「高田前輩?」
坐在她對面的男人笑了。
「是我,菱花。令堂沒有告訴你嗎?」
菱花窘迫的搖搖頭。母親只是說讓她出來吃個飯,見個面,沒想到對方竟然是自己的前輩。
「我知道是菱花才來的。」
直白又突兀的一句話,令女人怦然心動。
「我們先用餐吧,吃完飯後一起走一走好嗎?」
菱花點頭,多年的同事關系讓她非常信任對方,前輩的安排就算不是最好的也是最合理的。
當然她不知道,一直以保護之名,暗中跟隨的風紀委員中的一個正瞪圓了眼睛,迅速給自家領導通電話中。
委員長大人很重視這名女性,他是認真的。這一點風紀委員會的人都清楚的知道。
對此,大家都是無比糾結加崇拜:不愧是委員長大人啊!口味兒就是特殊!!放在一般人身上,他敢嗎?他敢嗎!!無視倫理道德各種常識,這才是我們的委員長大人啊!!只要委員長大人喜歡,就算是恐龍咱也要攻略下來,何況只是區區熟女罷了!!
可是如今兩人的進展很緩慢,就算住在一個屋檐下委員長大人都不敢越雷池一步,這令他們這些圍觀的小弟無比的憋屈加苦逼。不是委員長大人悶騷,而是對方柴米油鹽不進啊!再露骨的表示都被當成親情了去,若要做越軌的舉動還要頂著社會壓力,更怕一不小心自己的企圖被發現,令蝦子被溫水煮熟前從鍋裡跳出去——他們還是第一次遇到這麼高難度的挑戰對像。該說不愧是委員長的選擇,永遠是最具有戰鬥意義的麼!
目前,蝦子還沒煮熟,就有賊貓在鍋邊窺測。風機委員會的小弟們瞬即認識到,必須快點行動起來。
於是跟高田前輩散步的菱花就遇到以下的一幕幕——
「喂,閃開點,別擋道!說你呢!!」
「淺島同學?現在不是上課時間嗎,今天你們放假?」
「啊,菱花大人竟然記著我的名字,我只給委員長大人提過一次書包您就記住我了,我……」
以下省略三千字。等他說完人早走了。
「美、美女看過來……對不起,我實在說不出來,我怕被委員長大人殺了,嗚嗚嗚嗚!!」
這是還沒出場就自爆的。
「菱花大人,委員長大人有急事找您!」
「恭彌?他有事的話可以給我打電話啊?我現在給他撥回去個電話——」
「不、等等,您還是別打!」
要是你直接打過去,讓委員長大人知道您在相親,那麼不止這個路人男,連我們都要死啊!!
高田前輩感到好奇了:「菱花,他們說的委員長是誰?」
「恭彌是跟我一起住的親戚的孩子。」
「他多大了?」
「我沒問過。十四……或者十五?」
「菱花,只有你們兩個一起住?」
「嗯,怎麼了?」
高田前輩的表情有點微妙了:「一起住還是不太方便吧,只有兩個人的話。青春期的男孩子總需要一些私人空間。」
菱花的相親對像很隱晦的提醒了一下菱花沒有注意到的事,那就是青春期的男孩不適合跟異性同屋圈養。菱花愣了一下,思考起來,似乎第一次注意到這個問題。
的確,她一直將恭彌當小孩子,但其實恭彌已經算得上少年了。這個年齡的孩子要是交了女朋友的話,帶回家一起吃個飯什麼的,有她這個外人在都不太方便。其實她住的近一些還是能照顧恭彌的,沒必要住在一起。
「你說的對,我的確應該好好想想。謝謝。」
菱花的感謝令高田前輩很滿意。他們又聊了兩句,高田前輩的手機突然響了。接起來一聽,高田前輩的臉色古怪。
有一群機車黨在他家門口鬧事,還要砸他家玻璃?不行,他得回去看看。
「對不起,菱花,突然有點急事,我就先回去了。」
菱花點頭:「路上小心。」
高田前輩前腳剛走,我們的委員長大人就風風火火趕過來了。
「恭彌?」
委員長大人面色不善,具體情況他已經從自己副手草壁那裡聽說。
「你今天相親?」
「嗯。」
「為什麼不告訴我一聲?你答應過我。」
答應過你什麼?菱花一回想,頓時啞然。
【不准跟男人搭訕。】
【不准跑到我的視線之外。】
【外宿也要申請許可。】
裡面沒有一條說相親需要報備的呀?這孩子,是在擔心她吃虧嗎?
「這件事很突然,母親讓我過來說是讓我陪一位朋友吃飯,到了跟前才短信告訴我是相親。抱歉了,恭彌,讓你擔心了。」
「沒事。」
委員長大人在思考,是不是什麼時候應該正式去見一見菱花的家人比較好。有一次就有兩次三次四次,必須從根本上杜絕任何可能性才行。
「對了,恭彌,我在想要不要搬出去,在你家附近找個房子。兩人一起住畢竟不太方便……」
「不必。」
「但是——?」
「我們家附近,沒有空余的房子。」
「稍微遠一點的話也可以,我有車的。」
「那也沒有。」委員長大人很『純真』的笑了下,「不信你可以找一找看。」
菱花迷茫,最近的房屋這麼緊張嗎?早知道自己的房子不該退租的。
其實作者我想說,那是不可能的事。就算你不想退,人家房主也會倒貼錢讓你退的。
「今天我想吃新鮮的壽司。」
「誒?我已經吃過飯了。」
「我想吃壽司。」
「……」
「壽司。」
最終菱花陪他在外面吃完壽司才回家。菱花覺得,自己是不是有時候太寵這孩子了,使得他這樣的粘人呢?
第16章 情殺
這世上總會發生一些不可思議的事。
今天,藤原菱花就遇到一件。
事件的起因是她看到一個褐色頭發的少年躲在角落裡,衝路人放煙火。
經過是類似炮彈的煙火朝路過的無辜孩子砸下去!
結果是她跑去想救人,卻陷身於粉色的煙霧之中;再度睜開眼發現沒有孩子,沒有街道,什麼都沒有,自己身處於一個黑暗又寒冷的地方。
「好冷啊……」
她伸手觸摸面前的門板,用力推開——微弱的光亮灑進來,令她辨識出自己身處於一個立式冰箱裡。
==?!冰箱??
藤原菱花不解的抬頭,看到一位陌生少年的驚訝面容。
「菱……花……?」
對方似乎認識她。
「你是誰?」
她順勢問道。
「是我啊,古伊德·格雷……啊,對了,看看我竟然沒有注意到您是來自十年前吧,當然不會認得我了。」
「十年前?」
「是的,」男孩笑一笑,將她扶出冰箱,「對於您來說,這裡是十年後的未來。」
「……你是我未來認識的人?」菱花疑惑。
古伊德.格雷揚起一個有點飄渺虛無的笑容。
「是的,我是在對您而言的未來之中,殺死了您的人。」
「……?!」
無視菱花的錯愕,少年繼續說下去。
「您現在出現在這裡,是因為我將您的屍體肢解成便於攜帶的碎塊,放入冷藏箱裡的緣故。」
不顧及菱花慘白的臉色,少年自顧自的說下去。
「您中了十年火箭炮吧?跟十年後的自己做出交換,所以才會變成這樣。真是意外,絲毫沒想到您會在這裡呢!早知道不該將您放在冰箱裡。明明骸大人都提醒過我,這樣做會加速腐爛……可是我想不出其他合適放置您的地方。」
不等菱花做出反應,少年的一只眼突兀變得血紅。
「KUFUFUFU,不好意思,這孩子嚇到你了。請別在意這孩子剛才說的話。」
——能不在意才有鬼呢!!藤原菱花的內心在咆哮。
「按照計劃你不應該出現在這裡,那麼想必是你多管閑事,或者有『某個人』從中作鬼的緣故。簡略的告訴你,這個時代跟你所處的時代不同,是個充滿戰爭與危險的時代。我們現在所處的地方是敵營之中,我會立即送你離開這裡。格雷這個任性的孩子,明明早警告過他不要將那個也帶到白蘭的基地裡……」
「好兄弟?!」
菱花又驚又喜,能在陌生的地方遇到熟鬼,哪怕是鬼也讓人高興。
「KUFUFU都說過我是六道骸!!」
骸大人無奈的用手指彈一下對方的額頭,這種親昵的行為在他做來非常自然流暢,沒有任何怪異的地方。
當然,這本身,就是最怪異的事。
「好了,我會派人接你出去。在戰爭結束前,就委屈你先躲一躲。」
「躲到哪裡?」菱花問。
「安全的地方。」
六道骸的回答,等於沒有回答。
等了大概一個來小時,一個綠色頭發的孩子憑空出現,六道骸點點頭,示意菱花跟著小孩走。感謝過六道骸後,菱花跟綠色頭發的孩子一起離開了六道骸所在之地,從地道走到建築物外面去。
一路上,小孩明目張膽的盯著她看,她也只能無辜的回望。
「不要介意,ME只是對於能讓鳳梨妖怪——咳,師傅『特殊照顧』的人表示好奇。師傅叮囑我告訴你一聲,等回到了自己的時代,一定要跟彭格列的雲守保持距離,假如你不想再死一次的話。」
「到底發生過什麼事?」菱花忍不住追問。
在我的未來,你們的過去之中,究竟發生過什麼,令未來變得如此奇怪?
「高度概括一下,就是彭格列的雲守對你有非分之想,但是你只把他當做小鬼。於是你果斷踹了他奔向其他男人的懷抱,這令死心眼的麻雀惱羞成怒;之後師傅插手令事情復雜化,最終你私奔成功麻雀兩手空空。於是又發生了這樣那樣的事,你掛了,變態古伊德把你分屍了。就醬紫,沒了。」
「…………」有聽沒有懂!!
「沒理解的話就不用理解了,總之聽師傅的話有鳳梨吃,你不要搭理雲守讓他跟師傅相愛相殺去就對了。」
「我不認識什麼雲守啊?」藤原菱花莫名其妙。
綠發男孩默默的回過身,用那雙綠色的眼睛默默的盯著她,直勾勾的像鬼魅,令人不寒而栗。
「彭格列的雲守,名字叫做雲雀恭彌。這一回你認識了麼?」
藤原菱花站住腳步,她無從看到自己現在是什麼表情,但是可以想像那一定蠢透了。她覺得自己做了一個荒謬無比又無法理解的怪夢,這一切都難以解釋也無可理喻。
「你是說,你的師傅……喜歡恭彌,但是恭彌喜歡我,於是我被情殺後分屍,六道骸警告我不要靠近恭彌?」
走在前面的小孩摔倒,又淡定的爬起來,做出思考狀。
「沒准是真的,我認為你說的推測很有道理。所以你一定要聽鳳梨妖——師傅的話,否則會被做成人肉叉燒包。」
菱花的頭上滑下一排黑線,什麼我的推測,明明根據你的話來理解就是這個意思啊!
綠發小孩帶著她爬過一個個下水道,最終頂開一個下水道的蓋子,讓她跟著爬到地面上來。
「我們這是要去哪裡?」
菱花再度問道,她覺得綠發孩子要比好兄弟容易溝通。
果不其然,這一回不是模棱兩可,綠發小孩給出了標准且令人震驚的答案。
「帶你去見你的丈夫。」
第17章 番外契約婚姻
十九到二十九,是絕大多數女性找到合適配偶的時間段。
當二十九歲的藤原菱花察覺自己當做弟弟的少年真正心意,又屢次拒絕未果後,她不得不做出一個決定。
立即結婚。
少年只是一時的狂熱,類似於孩童對母親的思慕而非愛情,藤原菱花清楚的知道。
更何況,就算真是愛情又怎樣?二十九歲的她與十五歲的他,再過十年之後就是三十九歲的她和二十五歲的他。
跟男人不同,女人一旦年齡大了,就像枯萎謝落的黃花。
她沒有另一個十年。年齡的差距下,他們絕無可能。
這時候,她意外的遇到一個合適的對像,在她屢次相親都無疾而終下,坐在她隔壁同樣無疾而終的一個倒霉男人引起她的注意。
「其實我的要求不多。長得胖也好瘦也好,美也好醜也好,只要能給我做拉面,幫我照看我家孩子就行。為什麼這樣普通的要求都找不到對像?果然結婚容易再婚難,離婚過兩次的男人就是隔夜菜,沒有上盤資格麼?」
男人的嘆息令她產生了共鳴。
其實她也是。要求簡單又明了,只要是個願意過日子的男人就行。可是偏就大部分人都不理解,情願追求虛渺的愛情。
誰讓她不懂得怎樣去愛人。
誰讓曾經見識過男人殘暴可怖一面的她,不懂得如何去愛一個男人。
藤原菱花走過去,坐在這個恰巧跟她在一家酒家裡相親的男人的對面。
「我是藤原菱花,今年二十九歲。我擅長做菜,喜歡小孩。請問你願意跟我以結婚為前提交往嗎?」
男人要求藤原菱花做一碗拉面。
菱花做了,男人吃了。
「我們結婚吧!」
吃完拉面,男人握著她的手這麼說。
當天他們就拜見了男人的母親,去學校探望了男人的孩子。接著他們就直接去領了結婚證,速度之快令人嘆為觀止。
跟前幾次不同,這一回沒有人出來搗亂。藤原菱花覺得自己的運氣很好,這證明她跟男人很有緣分。
當然她不知道這是因為男人是個世上罕見,技藝高超的幻術師。無論是六道骸,還是雲雀恭彌,在任何一個不看好這場婚姻的人都來不及阻止的情況下,硬是給他生米煮成熟飯。
藤原菱花平靜而安心,她踏踏實實想跟這個人過日子。
男人卻覺得一切都不真實也不踏實。他知道這個女人找上他,只是為了逃脫另一個人的狂熱追求。
無可否認的是,他逐漸愛上這個平凡的女人。
明知道這是一個看上去愛任何人,其實誰都不愛的女人。
她是一個賢惠的妻子。
她是一位合格的母親。
她一直表現得再完美不過了;
唯一的缺點就是……不曾愛過他罷了。
這真是一件悲滄的事,他甚至都沒有理由去責怪她,畢竟這是他們最初在一起時候的『約定』。
提供彼此所需要的一切,以婚姻作為媒介,不強求其他的任何要求。
只是為了『生活』而『生活』。
他知道,彭格列的霧守在監視著他們。虎視眈眈著,簡直把他當做拐走自己親娘的後爹。
他知道,彭格列的雲守也關注著他們,小心翼翼的,生怕一不小心把她嚇跑了去。
他覺得再來一個人他們就能湊一桌麻將了,組成一個藤原菱花頭疼會。
她其實沒那麼嬌弱。正相反,她很堅強,比一般人都更有主見。
所以他們才拿這個混蛋女人無可奈何。
有一天,她失蹤了。
彭格列的霧守說她死了。
彭格列的雲守揍了霧守一頓。
六道骸沒有說謊,否則雲雀恭彌就是嗤笑他,而非動手揍他。
該死的彭格列的霧守,平常的謊言堆積如山,在最該說謊的時候為什麼就說了實話呢?其實他們誰都想將這當做謊言。
連屍體在哪裡都沒有找到,只有大量的鮮血證明她的確死了。
真是個令人頭疼的女人,到最後都要添麻煩。連個骨頭節都沒有留給他一塊。
回想相處的時光,也只是徒增怨恨;為什麼就不能稍微的愛他一小下?
「川平大叔,您的拉面來了!」
他從女孩手裡接過拉面,一面吃,一面流淚。
「太辣了。」
他說。
「對不起,下次我會告訴老板少放一點辣椒!」女孩連忙回答。
「不,這樣正好。」
他自相矛盾的說著。
他想,他應該再找一個女人了。
孩子需要母親,他需要人給他做拉面。
這一回他可要事先跟人說好了;
你可以不愛我,但是千萬別讓我知道。
與其在余生裡不停的吃自己的眼淚,他寧可一直受騙。
約好了,嫁給我的話,一定要給我一個讓我一生都被蒙蔽的謊言。這是唯一的一個條件。
於是,他果然又找到一個老婆。
後來,他又沒了老婆。
他成了結過四次婚的川平大叔。
再後來,他看到本該死去的女人站在他的面前。
直到這時候他才驚覺,有些事,沒辦法的,你真的得認命。
他上輩子准是欠了這個女人的,沒得選,不得不認命。
第18章 離了她會死
藤原菱花見到了她傳說中的『丈夫』。
看起來很年輕,不過從對方的著裝跟氣質很容易看得出他跟菱花屬於同一年代所出產。說實話猛的看上去挺呆的,一邊吃面還被熱騰騰的蒸汽熏得直流眼淚,像是個不拘小節的男人。
看到他們出現的時候,男人的筷子都掉地了。
綠發的孩子是怎麼說的?
【彭格列的雲守對你有非分之想,但是你只把他當做小鬼。於是你果斷踹了他奔向其他男人的懷抱。】
她還以為,只是小孩隨口說的玩笑吐槽罷了。
直到眼前不認識的男人走到她面前,愣愣的看著她,抬手用衣袖抹一把臉。
「熏到眼睛了……」
男人狼狽的解釋的,卻令聽著的她鼻子一酸,有點想哭。
她拿出手帕去擦男人的眼淚,卻被對方捉住了手,就這麼按在他的臉上停留了一陣。男人沒有動,她也沒有躲。
「菱花……啊,對不起。」
男人松開她的手,苦笑一下。
「你應該覺得很驚訝吧,不認識的人突然這麼做。名字什麼的還是算了,等你見到十年前的我親自問吧。」
「這男的是川平大叔,你可以叫他克妻老叔,或者拉面大叔。順便一提ME忘記自我介紹,ME是人見人愛的好少年FRAN,變態鳳梨頭的倒霉徒弟。」
綠發少年毫不猶豫從旁插話,將氣氛攪合得亂七八糟。
當拉面帝面無表情的轉頭看向弗蘭,少年頓覺拉面——不,壓力很大。
「那ME就不做電燈泡,先走一步了。括號,友情提示一句,不久後或許會有人來接你,親親我我的時候要注意圍觀,反括號。」
沒有個正經的綠發少年閃人了。
藤原菱花尷尬的看著眼前的男人,正巧碰到男人的眼神撞上她。
「嗯,那個,總之先進來吧。」
男人指了指旁邊的房子,衝菱花示意一下。
「面糊掉了,需要你幫我下一份。」
菱花驚訝:「你真的很喜歡吃拉面呢!」
「嗯。從以前就很愛吃。還有,不吃糊掉的面也是你慣出的壞毛病,所以你得負起責任來。」
知道我愛吃拉面,每次都給我准備口感剛剛正好的面吃。害的我連稍微糊一點的面都難以下咽啊。
「嗯,好的。」
菱花笑著抬手別一下頭發,這個熟悉的動作令川平有十年時光不曾流逝的錯覺。就好像又回到他們剛剛在一起時,她面對他的懶惰任性每每無奈又遷就的情形。
這真是殘忍的考驗啊,川平心想。
有誰真能面對逝去的愛人,哪怕知道是昔日的幻影,依然控制著自我不喊出一句:請你停留一下呢!
******
當了解到自己徒弟將人送到之後,六道骸終於松口氣。
「骸大人,我對於您的安排不太理解。既然囑咐菱花大人不要接近那個人,為什麼又特意讓FRAN去通知那個人呢?」
【KUFUFU,畢竟日本可是他的地盤,早晚會被他知道。與其節外生枝,還不如讓事態在我的掌控之下。】
在他腦海中的聲音回答。
「我也不太理解,最初的骸大人為什麼要選擇我作為契約者。這一個……殺了菱花大人的我。」
古伊德·格雷科笑了,少年蒼白的臉顯得一種類人柔軟與鋒利並存的矛盾又犀利的美。
「您很重視菱花大人吧?為什麼能容忍我的存在呢?」
少年看看自己細長潔白的手指,粗框的骨節泄露出它們並不瘦弱的秘密。
「這雙手,將菱花大人切成一塊一塊呢。那個樣子的菱花大人美得令人心悸,骸大人您不覺得麼?」
殺了藤原菱花的他,肢解了藤原菱花的他,將藤原菱花帶在身邊的他——為什麼沒有遭到憎惡跟報復呢?
六道骸為什麼包庇了他的罪,隱瞞了這個秘密,甚至沒有阻止他將菱花的屍塊帶在身邊?這真是一件無比詭異又令人興奮的事。
然而,六道骸的答案卻令年輕的殺人犯微笑的假面碎裂。
【……你是她舍棄性命也要救下的孩子。】
因為,你是她不顧一切,連命都不要了才救下的孩子。
六道骸至今都記得那一天他所看到的情景。
微微覆蓋地面的潔白雪花,渲染一切的暗紅色鋪灑,已經死去的女人,還有不知來路是何的黑衣人。
唯有,被護在女人身下少年似哭似笑,最終狂笑著,流著眼淚。
沒有任何人的幫助,少年拼上一切,獨自干掉了對手。
之後,他將她的屍體肢解成一塊塊,全部裝好,就像演練過千百次一樣。
就像,他出生在這個世界,來到這裡,只是為了將她切碎,帶走。
六道骸出現在他眼前。
「KUFUFU,你真認為,能這麼輕松的離開嗎?」
少年注意到他掩藏的怒意,直率的問:「你是來接她的嗎?」
他沒有回答。
「那不行,現在還不行。現在離開她,我會死去。」
六道骸看著少年,收斂起自己的怒火。
「KUFUFU,你只有兩個選擇。成為我的契約者,或者去死。」
少年不想死。
古伊德·格雷科成了六道骸的契約者。
於是,六道骸問出自己最大的疑惑。
「你跟她是什麼關系?」
「不認識。」
古伊德當時的表情,六道骸現今都記得。那是不可思議的,無從理解的,絕望著又渴望的……奇怪神情。
「這是我第一次見到她。」
一個不認識,素未平生的女人,連發生了什麼都不知道,就這樣不顧一切的——替他去死。
你知道嗎?不,你一定不了解,我為什麼肢解她。
除此之外我沒有辦法帶走她。
沒有她,我會死。
請再多等一段時間吧,前來接她的人。我現在還不想死。
所以,當我放手的時候,一定是我覺悟到自己要死了。
是的,很快就要死了。
第19章 雲守大人請節制
六道骸無法原諒雲雀恭彌。
是雲雀造成藤原菱花的死。愚蠢又沒有自知之明的去救誰,這本是有著暴力恐懼症的菱花無法做到的事——因為雲雀將她帶入黑暗的世界,才會產生這樣的結果。六道骸這麼深信。
他忘記了,她是一個在年幼時為了救母親敢於奮力一搏的女孩。是的,他或許只是需要一個借口,某個人來作為靶子背負他的內疚跟罪責。
但是他也不得不承認,在這個混亂的時代中,唯一能保護她的,只有那個男人。
他將菱花的下落告訴了雲雀。
但是,雲雀沒有立即去見藤原菱花。
這似乎是意料之外,卻也是意料之中。
假如見面的話,那麼一定無法忍受住思念的誘惑,將她留在身邊吧!
這真是痛苦又甜美的惡魔的誘惑。
******
菱花就像一個客人,暫時住在川平大叔家裡。兩人就像朋友一樣,相處很融洽。以至於藤原菱花忍不住想:這樣的未來其實也不錯。
這個時代似乎在打仗,一般情況下川平大叔不讓她單獨外出行動。當然總是有人陪在身邊也不太習慣,菱花偶爾會自己到附近的地方轉一轉——川平說這裡是他的幻術範圍,不會有危險。
但是顯然,幻術也不是完美的。本該對菱花的存在視而不見的路人中,有那麼一個靠著牆,黝黑的目光像尖銳的釘子,令菱花不得不注意。
那是一個看起來似乎有些眼熟的男人,菱花一時半會沒有聯想到這個人到底像誰——太過熟悉,反而猛得說不上來。
看到她的目光,男人的眼神放溫柔了些,徑直朝她走來。在離她一步之遙的距離,男人站定。他略一偏頭,看向路過的高中生。
「原來,在你的視野裡看來,十年前的我是這麼小啊。」
男人像是在自語,又像是做出詢問。菱花似乎明悟了什麼,可是男人不給她開口的機會。
「就像現在的我看來,你也很小。」
菱花無語凝噎。其實她的年齡要比他大,但是一個男人的身高要遠遠超出她,顯然第二個小指的不是年齡而是海拔。
「還習慣嗎,這裡。」男人問。
「嗯,還好。川平先生很照顧我。」菱花點頭。
「六道骸呢?」男人問,「覺得他怎樣,跟十年前的比?」
「好兄弟還是那個樣子,可能再過十年都不會變呢。」菱花想起那名不像人類的少年,忍不住笑了。
「那麼,我呢?」
男人終於來到正題,他認真的看著她,等待答案。
藤原菱花也認真的端詳打量一番。
「長高了。」她比一下男人的身高,「也長大了。」
是的,男人的聲音不若曾經少年時的柔和,聽起來深沉又韻味十足。
男人的肩膀也格外的寬,站在那裡的陰影都能將她遮住。
聽了她的話,男人的唇角略微勾起,正如他從前笑起來的模樣。
「是你變矮了。」
男人說。
「是你不好,停留在這個年齡,止步不前。」
簡短的話語中隱藏的悲哀信息擊中了藤原菱花。在未來,她死了。在男人的心中永遠都是這個模樣,就像時光停留般,止步不前。
「走吧。」
「……??」
莫名其妙的被男人牽著手拽著走,藤原菱花不得不站住腳步。
「等、等一下,去哪裡?」
「當然是我的地盤。」男人不快的挑一下眉,「怎麼,你更希望跟那家伙呆在一起?」
藤原菱花忍不住聯系到川平大叔第一次見到她時錯愕的神態,頓時覺得非常內疚。
「他是我未來的先生,這樣跟你一起走不太好。」
手腕生疼一下,菱花抽了下手,可惜沒抽出來。
「這裡跟你所來的地方,時間跟空間是不同的。這裡只是一個可能性的未來,他未必是你將來的丈夫,所以你對他也沒有任何義務。」
是這樣嗎?可是菱花總覺的,如果放著川平不管,就這麼跟未來的恭彌回去,會令川平傷心。
「再說他只是一個幻術師,現在正是戰爭時期,你也不想給他添麻煩吧。」
男人顯然明白怎樣利用菱花的心理弱點。果然菱花開始遲疑,自己是不是太麻煩其實算得上是陌生人的川平先生。
「這是你欠我的,誰讓你瞞著我偷偷的死掉。」
最後一句話像是錐子扎了一下菱花的心,最終她任由男人拖著她的手帶著她離開。
不知道十年後發生了什麼。不明白自己為什麼死了。只知道,因為她的死,有很多人受了傷。
眼前的男人似乎與十年前的恭彌重疊,還是一如她所了解的別扭孩子。仿佛在質問她:你怎麼可以為了無關緊要的東西任性的死掉,令真正在意你的人遍體鱗傷。
「喂,為什麼會選擇那家伙,他有什麼好的?」
這句話令菱花忍不住想笑。十年後的恭彌,是在吃川平的醋嗎?真是可愛又愛撒嬌的孩子。
「我不知道哦,對我來說才認識他不久。」
「……因為年齡嗎,只因為他比你大?」十年後的恭彌自顧自的說著話。
「或許吧。」其實川平給她的感覺很成熟又沉穩,非常安心。但是假如她這麼說,誰知道十年後的恭彌會是什麼反應呢!
「其實從生理學角度裡說,丈夫年齡小一點更合適。大叔畢竟是大叔,身體跟精力都跟不上。」
藤原菱花面紅耳赤,這是什麼話,在暗示夫妻間的嗶——生活麼!她可不記得有把雲雀教成這麼開放的孩子!
「相貌也是年輕人更好看,不像大叔滿臉皺紋。」
面對男人自信的笑容,菱花很想掩面。這是傳銷麼?崩了,真的崩了!這不是恭彌,絕對不是恭彌!這是哪裡來的冒充恭彌的外星人!
「尤其女人的欲望周期很長,能持續到五、六十歲。從身心健康來說,伴侶的歲數小一點比較好,你說是吧?」
「…………」
她想重新開機,真的。
第20章 半路殺出個程咬金
藤原菱花,在未來的世界中遭遇疑似十年後雲雀恭彌的生物。
在一段囧囧有神的對白後,藤原菱花覺得自己打開的方式不對。
剛才那段約等於:我即帥又精力充沛,到你五六十我都能充分滿足你,所以嗷嗷嗷選我吧——的話,絕對不是疑似恭彌的生物吐出來的!!
藤原菱花囧囧有神的發現,十年時光能將人徹底打磨得不再似從前的模樣,眼前這個男人絕對是自己不認識的另外一個人。
本來,她是為了不麻煩陌生的川平先生,才決定投靠熟人的。現在不就成了從陌生人家裡走向另一個陌生人?況且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這位先生(已經默認為這是雲雀外的另一個人)不是對她有意思,就是刻意在捉弄她。
菱花覺得自己的前途暗淡無光,在來到這位先生家的第一天她就後悔了想回川平那邊去,但是面對看起來沉默又帶點危險的某人,菱花只能偃旗息鼓。就連用餐的時候,她都緊張無比,生怕不小心碰破杯子碗什麼令主人不爽。
彭格列的雲守大人當然感覺到她的緊張與局促不安。
「為什麼緊張,你在怕我?」
菱花拼命搖頭,殊不知她這個反應反令人加深她果然恐懼不安的印像。
雲守大人拿筷子夾了一條炸魚放在她碗裡。
菱花下意識的躲了一下,差點沒接住。
雲守大人放下筷子,直直盯著她。
菱花的冷汗立即下來,低著頭不敢做聲。
「你就這麼討厭我?」
菱花趕緊搖頭:「沒有,只是覺得有些緊張。雖然說你自稱是十年後的恭彌,可是沒有什麼真實感,好像見到另一個人呢。」
雲守大人直直盯著她。
菱花如同被蛇盯上的青蛙,一動都不敢動。
「那麼就重新認識好了。」
啊?
「我是雲雀恭彌,還像以前一樣叫我恭彌就好。喜歡吃壽司,討厭群聚。其他的愛好習慣你也都知道。在我這裡,只有一條規矩,就是不許跟別人群聚或離開這棟房子。違反其中任意一條的話;」
男人笑得有些古古怪怪。
「會真正意義上的咬死你哦。」
「……!!!!」這貨不是恭彌,果然不是恭彌啊啊啊!!!
菱花面對黑雀垂淚,她怎麼也想像不出十年中到底發生什麼,讓那麼可愛的孩子變成這樣了呢!
「客人房沒准備好,今晚你暫時睡我房間。」
「不、不用了,我可以隨便找個地方睡!」
「哼,騙你的。」
「……」呼,嚇死人了。
「嘖。」
「…………」你咋什麼嘴,你到底可惜什麼!!
面對度過十年光陰,中二現像依然顯性基因的雲守大人,藤原菱花壓力很大。
菱花緊張了一晚上,不過還好,夜襲之類的事沒有發生。她開始覺得自己思想太復雜,想得太多了。
但是等她早起推門出來,看到眼前的情景,深深感覺自己已經OUT了這個時代。
十年後的雲雀手持浮萍拐,拐子架在川平先生的脖子上;川平先生則抬著手,指尖抵在雲守大人的心髒位置。兩人保持這個姿勢一動不動,就像被下了定身咒。
「恭彌?川平先生?」
立即,我們的雲守大人露出『我贏了』的滿意表情,收回拐子。川平大叔則郁悶的瞪他一眼,隨即以笑容面向菱花。
「菱花,不用這麼生疏,像從前一樣叫我老公就好。」
「…………」
藤原菱花無奈的鞠個躬。
「對不起,雖然對於你們來說,我是十年前的我。但是對我來說,你們是我不曾認識的未來的你們。請將我當做看起來很像是十年後的我,其實是新認識的一個陌生人吧,這樣對彼此都方便一些。」
雲雀恭彌跟川平大叔沉默了,他們也不得不接受這個現狀。
是的,她其實不是十年後的她。
但是他們總希望,她就是十年後的她。就像這樣做,死亡不曾光臨過一樣;明知這是自欺欺人的謊言。
「菱花,我明白對於現在的你來說,比起我與這個人更加熟悉。但是我不希望你跟他住在一起。」
有哪個男人在明知對方打著自己妻子的主意,還能若無其事的任由老婆出入人家的內室呢!
「哇哦,管的倒是寬,別忘記你只是個陌生人。」
雲守大人幸災樂禍的嘲諷,顯然沒有放人的打算。
川平大叔冷眼望去:「你是個危險的男人。難道要將她卷入你們的戰鬥中去?」
雲守大人斜目:「總比你這個僅僅能自保的幻術師好,我能夠保護她直到戰鬥結束。」
「直到戰鬥結束?在幻術師面前可沒有謊言。你並不打算讓她回到她的時代吧,彭格列雲守。」
「哼,在明知會成為那樣未來的情況下,讓她回去送死?為了『過去』與她的相逢,斷送她的『未來』。你才不愧是地獄指環的擁有者啊。」
兩人二話不合,氣勢洶洶想要動手;就在此時第三人介入了。
「菱花的話,先住在我家。你們這些臭男人就在戰鬥裡都死掉最好了。」
菱花看到來人,驚訝片刻後跑過去將對方抱住。
「梨子!」
在這陌生的世界,物似人非的情況下,能夠見到熟悉的好朋友真是再開心不過的事。
「我知道你有很多疑問,也有很多話要講。不用擔心,我在這邊。」
梨子與十年前相比成熟得多,但是她們的友情還是一成不變,在此時此刻菱花才終於從緊張中放松下來,擦一下微微閃動淚花的眼,點點頭。
兩條搶食失敗的野狗只能無奈的收起武器,猶如敗家犬。不得否認的是橫隔在他們面前的最大阻礙從來都不是彼此,而是這個讓他們想掐死又掐不得的女人梨子。要知道,在這十年間,這女人破壞了他們多少好事啊!真是讓人罄竹難書的血淚史。
「菱花,走吧。不用擔心,過幾天你就能回去了。」
「嗯。謝謝你,梨子。」
「客氣什麼,我們是朋友嘛。」
留在原地的兩個男人對視。
「我還有一些帳需要跟你算一算。」
「哼,正有此意。」
於是乎,屏蔽路過。內鬥神馬的,要節制哦。
第21章 遺忘的約定
夜,菱花與梨子聊著天,很快睡去。
她身體一沉,跌入夢境之中。
「救命啊!!!」
悲哀的,絕望的,渴望獲救又渴望救贖的夢境。
聽啊,門外惡魔的腳步在靠近,最終停在門前,緊接著是一陣狂躁的拍門聲。
「快來救救我的媽媽!!」
奈何,電話另一端的警察無法立即出現在她的面前,拯救她的母親。
「砰砰砰!!」
她緊張的,絕望的,用盡一切全力摟著昏迷的母親,絲毫沒有意識到她自己也是需要救助的一個。
是的,她的母親已經倒下了,下一個,或許就是她。
誰啊,快來救救我的母親!她的內心在絕望的呼救,然而年幼的她只能看著門被歪歪斜斜的衝撞著,無能為力。
求求你,救救我的母親,無論是誰也好,付出怎樣的代價也好,請救救我的母親啊!!
「什麼都可以嗎?」
有個男人的聲音這樣問著,帶著笑意。
她抬起頭,驚恐的看著突兀出現自己眼前的白發青年。
青年笑了笑,眼瞼下的刺青隨之彎成一個優雅漂亮的弧度。
「那麼,就將未來的可能性出賣給我吧。」
青年蹲下身,用修長的手指從自己手中的零食口袋中夾出一枚棉花糖,伸手添入眼前孩童的嘴裡。
「在遙遠的未來,你可能遇到一個人,被那個人所信任。就用這個人的命來換你母親的性命。怎麼樣,願意接受這個交易嗎?我可是願意為你賭上一個『可能性』哦!」
別人的……性命……?
還來不及深入思考,劇烈的撞擊聲再度響起,孩童扭過頭,驚恐的看到門板已經扭曲,頂著門的家具也跟著移動,眼看門要被破開!
「嘛,算了。」
青年有些失望的站直身,隨手拿出一顆棉花糖丟到嘴裡,轉過身似乎要離去。
一只手拽住他的衣角,似乎用盡了全力。
青年略一停頓,再度揚起笑容,回過頭來。
「救救她!!」
哪怕將靈魂賣給惡魔也要,請你救救——媽媽!!
「好孩子。」
青年的眼睛眯起來,像是一只沐浴陽光溫暖的貓咪。他用手揉了揉女孩的頭,溫和而又緩慢的敘說。
「要遵守約定哦,我來救你的母親,你為我殺一個人。嘛,現在這對你可能有點難懂,忘記就好了。當你需要想起來的時候,自然會想起來。到時候一定要完成我們的約定哦,小菱花。」
「當某個人出現在你身邊,你獲取他全部的信任之時,將他的性命交予給我。一定要完成,否則你的母親將恢復到我們未曾相遇的狀態——也就是死呢。」
「記住了,那個人就是彭格列的第十代雲之守護者,他的名字是——」
【——!!!】
菱花猛的從床上坐起來,大喘著氣。
躺在菱花旁邊的梨子睡得很沉,一點反應都沒有。
拜訪在臥房裡的電視機無聲無息的自動開啟,一個男人的影像出現在熒幕裡,正如夢中出現的男人一樣!
「想起來了嗎,我們的小小約定~~」
電視中的男人眨了眨他紫色的雙眼,猶如數十年前的模樣。時光似乎沒有將他改變——或者說,是他改變了時光更為貼切。
「一定要遵守哦。」
電視屏幕一閃,畫面跟聲音全部消失。好像一切都是藤原菱花做的一場夢,醒來沒有留存一點痕跡。
她抬起手捂住嘴,克制住自己的嗚咽,卻無法阻止淚水流淌。
【我來救你的母親,你為我殺一個人。】
【他的名字是——】
彭格列第十代雲之守護者,雲雀恭彌!
******
「XIEXIEXIE~白蘭大人您還真是樂此不彼呢,對於改變過去跟未來的游戲。」
金發的青年抖動著雙肩大笑著。
「明知道已經注定的未來,還真是惡趣味呢,XIEXIEXIE~~~」
他的名字是吉爾菲戈爾,是這個時空的白蘭大人,到另一個時空從遙遠的過去之中救活的孩子。是的,他本該被自己的雙胞胎弟弟貝爾菲戈爾用卑鄙的手段殺死了,他如今能活著,全是因白蘭大人的一時興起。
就像這一次一樣。明知十年後的那個女人最終以死亡背叛了白蘭大人,白蘭大人卻依然解開了記憶的封印。
「嘛,總是一成不變的結局很無聊嘛。」
有著銀白色頭發,紫色眼睛的青年捏著一塊棉花糖,填入自己口中。
「只有嘗試了才能知道,每一塊棉花糖的不同味道喲。」
「再說,你不覺得很美嗎?人類在命運面前掙扎,卻最終無法逃脫的可悲模樣。」
青年垂下眼,像一種慈悲,又像敘說引發他別的什麼回憶。
「XIEXIEXIE,為了增加游戲的有趣度,我就勉為其難的幫幫她好啦,用來打發彭格列行動之前的無聊時間。」
「不可以哦。」
出乎吉爾預料,白蘭大人對於他的主意並不欣賞。
「幫人作弊可不是好行為。」
吉爾想一下就了解了。自己要是出面,不就一下子讓藤原菱花站在被人脅迫的立場上,沒有絲毫自相殘殺戲碼能見到的樂趣了?
「XIEXIEXIEXIE,您可真是惡趣味呢,白蘭大人。」
「嘛,彼此彼此。」
第22章 二雀萬歲
夜半三更,藤原菱花一個人獨自呆在並盛神社的鳥居前,一動不動。要不是注意警戒的草壁認出她,趕忙聯系他們的恭先生,天知道她會不會任由自己被凍死。
一開始雲守大人感到驚訝,她怎麼知道並盛神社有連接著彭格列秘密基地的入口呢!但是當他趕到之時,才驚覺這是一個該死的巧合。
她雙手交握,跪在地上,像是在祈禱,又像是被夜風凍著顫抖個不停。這樣的景像令他啞口無言,呆愣了三秒鐘才反應過來。
冷靜與理智全都消失不見,他直接走過去,將自己的衣服脫下來披在她身上。
女人錯愕的扭過頭,在看清楚是他之時,淚水簌簌落下,砸得他心裡生疼。
「不要哭,」
他伸出手,將她從地上攬起摟入懷中。
「不要怕。」
是他的錯,沒有考慮到她獨自一人來到未知的世界是多麼焦慮不安,尤其是從其他人口中聽說自己會被殺死。
「我會保護你。」
懷中的人顫抖的更厲害,最終竟然試圖掙脫他的懷抱,死命的推搡著。當然他不會讓她如意,既然已經在他手中了,怎可能放掉呢!相同的錯誤不可能再犯第二次。我們的雲守大人直接抱上人就走,完全無視自己背後那批下巴都摔地上的屬下,徑自拐了人回家。
草壁子一副被拋棄的模樣(大誤),張大嘴伸出手,擺出想吶喊阻止卻沒法出聲的姿態。
恭先生,明天就是對戰密魯菲奧雷的日子呀!您針對彭格列十代的特訓呢?還有一直以來跟十年前的彭格列所策劃的計劃呢?恭先生啊啊啊啊!!!
大家知道,並盛神社附近是雲守大人的地盤,也連接到彭格列秘密休息的基地。聽說有認識人出現在附近,擔心會發生意外而前來的澤田綱吉也擺著囧的姿勢,COS草壁也是伸出手卻動彈不得的模樣,不過意義大有不同。
十年後的雲雀學長,你這是要帶十年前的菱花阿姨去哪裡?!彭格列的秘密基地是這邊啊你走的是相反方向!你到底要對長輩做什麼糟糕的事啊!!學長啊,學長啊啊啊啊!!!
當然我們十年後的恭先生可聽不到他們的心靈吶喊,直接抱著人回家了。你問為什麼沒人阻攔?誰敢,你告訴我,誰有這個膽子!!誘拐個無辜女性算什麼!只要恭先生願意,誘拐美國總統也沒人敢說不!(總統大叔:……////^_^///作:你臉紅什麼!!)
鑒於之前住的地方被拉面大叔占領,我們的雲守大人直接奔往另一所他個人的別墅。在這裡,作者不得不吶喊一聲:你拐走的可是人|妻啊,你這有錢的無賴!!!不過我喜歡……
「菱花?」
他輕輕的呼喚,卻無法將懷中的女人從溺死的絕望中喚回。他不明白發生了什麼事,一無所知的憤怒令他的心髒鈍疼。
可惡,從一開始就不該讓她離開自己的視線。
他抱著她走進浴室,打開熱水。她的身體冰透了,不衝一個澡的話鐵定熬不過。
「菱花。」
他再度輕聲呼喚,沒有得到任何回應。
接著,他看到淚眼婆娑的女子以朦朧的雙眼對上他,登時,有什麼猛的砸了一下他的神志,令他完全失去了思考。他吻上她,將舌小心翼翼的探進去,察覺沒有遭到任何抵抗之後激烈的深吻著。
他迷戀這個女人。
是的,他愛了她十年,她卻一點都不領情。
盡管他一再的控制自我,她還是被他嚇到,一而再再而三的逃離他。
第一次如此的喜歡一個人,卻不被接受,一直以來壓抑著的感情最終還是爆發出來,將他吞沒。他擁抱著她,親吻著她,就像食肉動物捕獲了獵物之後貪婪的撕咬著,生怕被誰奪走了去。見她沒有反抗,他順勢啃咬著她的脖子,伸手去褪她的衣服。
她抬起手,似乎要摟住他的脖子。
「菱花……」
此時意亂情迷的他完全沒有彭格列雲守一貫的冷靜與沉著,像個十幾歲的孩子激動而緊張的投入愛欲之中。
他所看不到的是,繞在他脖頸之後的手中所握著的水果刀!
在他頸後交握的雙手之中緊握著的小刀,刺向他的後背!
就在此時,一陣粉色的煙霧彌漫,緊接著出現在原先十代雲守位置的是十年前的雲雀恭彌。
「誰,咬殺——菱花?」
迅速感知到危機並將襲擊他的人反手一扭抵在身下,險些照著對方的腦袋一拐子抽下去的委員長大人,看清襲擊自己的人是藤原菱花之後愣住了。
在他的世界,當察覺藤原菱花失蹤後,委員長大人大發雷霆。他很快聯想到這與失蹤的彭格列澤田綱吉等人有關,於是在他發動人手追蹤跟埋伏之後,最為可疑的少年入江正一被揪出來。
屈打成招的血腥場面我們還是馬賽克為好,總之結果是我們十年前的委員長大人在所有人的計劃之外,出現在這裡了。
「怎麼回事,為什麼你——」
到了後面委員長大人自動消聲。
一看就飽經蹂躪的唇,淚水淋漓的臉孔,還有被褪下去一半的衣服跟鎖骨上的吻痕——委員長大人要還不知道是怎麼回事,他就真不是男人了。
據說那個古怪裝置能夠跟十年後的自己做交換,這樣說來,剛才在這裡的是——十年後的自己?
「他對你做了什麼,他強迫你?」
委員長按住菱花的肩膀追問,顯然將十年後的自己當做一個不認識的混蛋。
「恭彌?」
一見到熟悉的雲雀恭彌,菱花終於控制不住,大哭起來。
這個反應加深了雲雀恭彌認為十年後的自己是個人渣這個認定。
「不要哭,我會保護你。」
說完了,委員長大人也覺得這話有點奇怪,陷入可疑的沉默。
難道要他繼續說,我會保護你,不讓十年後的自己對你做奇怪的事?這不對啊,那我豈不是在詛咒自己未來一點好處都不要撈著?
菱花也一臉點點點的望向他,這話好像十年後的雲雀也才剛說過。難道說對於保護這個詞的理解,男人跟女人其實有很大差異?
剛才還悲情的氣氛瞬即被無語所掩蓋,面面相窺的兩人都不知該說什麼好了。
最終,委員長大人假咳嗽一下,臉紅的扭過頭,卻正好看到那一池子放滿的洗澡水。
十年後的我自己,你也太……!!
委員長大人不知是羨慕嫉妒還是氣得嘴角抽搐。
「總之,先洗個澡吧。」
委員長大人建議。
「嗯。」
菱花擦擦眼淚,點點頭。
「能不能請你先出去?」
「……嘖。」
你嘖什麼,嘖什麼啊!!!其實不管十年二十年你的本性都沒有改變對吧!!!
藤原菱花實在沒忍住,拿起旁邊放換洗衣服的框子,扣在少年腦袋上,一腳將少年踢出浴室去。
不得不承認,這是菱花第一次對人使用暴力。委員長大人,您果然有化腐朽為神奇之功效啊!
第23章 一起洗吧
委員長大人心情很復雜。
一方面剛才被藤原菱花梨花帶雨的模樣驚艷得心髒砰砰亂跳,另一方面想到罪魁禍首是十年後的自己就各種羨慕嫉妒恨。
一旦發散思維,腦補十年後的自己親吻她的場景,憤怒的同時又異常的興奮。詭異又復雜的感覺令他覺得自己簡直就要精神分裂。
扭頭看到床上菱花的外套,叮的一聲,委員長大人頭上亮起一個小燈泡。
「菱花,你沒拿換洗的衣服。」
委員長故作嚴肅的將衣櫃裡的睡衣拿上,推開浴室的門進去。
其實他已經做好被臉盆砸,被水潑的心理准備。男人麼,有時候就是要知難而上,你懂得。
可是他所看到的場景令他意外。只見她的一只手握著水果刀,舉在半空中看著,不知道出神的在思考什麼。
「你在做什麼!」
他迅速走過去,一把將她手中的刀打落。
她呆呆的看著他,目光猶如死去。
雲雀恭彌的心都冷了。
自己到底對她做了什麼啊?
那個十年後的混賬,到底如何傷害她,令她這樣絕望?
他為自己之前的想法感到可恥。對他來說是綺麗的風景,對她而言卻是地獄。
「對不起。」
他咬咬牙,伸手輕輕將她摟住。
「都是我的錯,我會負責的,請不要傷害自己。」
菱花的目光從錯愕茫然轉變為無語。
這什麼跟什麼啊?她只是覺得為了母親下定決心犧牲別人的自己太可恥了。怎麼就變成奇怪的解釋?
藤原菱花一早決定,為了保護母親她什麼都能做到,這是她很小時候就下定決心的堅持。為此,她甚至不惜犧牲掉明顯對自己有感情的十年後的雲雀。
在她的心裡,自己已經『殺死』了雲雀恭彌。
是的,盡管沒有成功,但是自下定決心也真的動手的那一刻起,在她心中已經將那個人『殺死』。
明明已經下定決心,然而讓她面對自己朝夕相處的雲雀恭彌,她卻怯懦了。藤原菱花開始對著那把刀出神。她想她明白了未來的自己為什麼要離開,為什麼而死亡。只因面前的道路只有通往懸崖的一條,沒有任何生機可言。
就在此時雲雀恭彌進來的。但是顯然這位少年對於事情的發展有很大的認知誤差。
「我會負責的。」
負責什麼,把你自己殺死?
「請不要傷害自己。」
我……沒有……
「別怕,一切都過去了。以後除了我誰都不能碰你。」
……給我等一下!!
「就算是十年後的我也一樣,敢對你亂來絕對咬殺他。」
——什、什麼啊,你的話前後邏輯不通啦!!!
藤原菱花用力推開某人的腦袋。
「你,先放開我。」
「……」
「我快喘不上氣了!」
「菱花。」
「——?」
「我是食肉的,所以你最好別亂動。會忍不住咬殺的哦。」
「……!!!」
藤原菱花用力踩到死小孩的腳上,那伙子終於識趣的松開手。能逼得最害怕暴力的女人使用暴力,委員長大人您其實有隱藏M屬性吧?
可惜即便如此,苦逼事件還沒有結束。
「衣服我拿到了,能不能請你出去?」
「不行。為防止你做蠢事,不能讓你離開我的視野。」
「你誤會了,我沒有……」
「哇哦,你是想騙過我的眼睛嗎?」
「那我不洗了。」
「會感冒的。」
「感冒就感冒,不洗了!!」菱花惡狠狠的咬牙回答。
委員長大人罕見的笑了笑:「好啊。」
他走到浴缸前,用手試了試水溫。
「那麼我洗。」
「……?!」
「好好的水,全放掉太浪費了。做人要勤儉節約。」
「……!!」
「不許走開,我說過你不能離開我的視線。」
o(╯□╰)o——!!!
菱花轉身就要逃走,面前的門板被一把按住,狠狠關上。從她背後伸過來的手哢嚓一下將門鎖上,有咯嘣一下將鎖環弄彎卡住,完完全全將門鎖死。
「或者你想跟我一起洗?」
「T_T不,你、你洗好了。」反正閉上眼睛就什麼都看不見。
不,等下,閉上眼似乎也很危險。轉過身背對他好了,菱花你要冷靜,不要被十幾歲的小孩子嚇到了去。
做好心理建設,菱花轉過身,背對著他。
然後她囧囧有神的發現,自己對面是一面鏡子。
趕緊扭頭看向別處,卻聽到少年低低的笑聲。明白自己被捉弄了的菱花有點惱火,憤恨的扭回頭。
有什麼不敢看的!不就是個小屁孩,有什麼看不得的?竟敢捉弄大人,這個壞小子!
只見我們的委員長大人揚起眉毛,心情很好的樣子,抬手就將自己的上衣給脫下去,露出結實的上半身。
菱花差點飆出淚,好吧她輸了。她沒有這死孩子無恥。
他走上前兩步,一抬手——將浴簾拉下來。
「……」
「哈。」委員長大人一邊脫衣服,一邊實在忍不住笑出聲。
「雲雀恭彌!!!」
菱花快氣瘋了,恨不得將剛才的刀撿起來一刀給他捅上去。
「怎麼,改變主意准備跟我一起洗?」
鬼才跟你一起洗!
「浴缸很大的。」
這無恥的孩子是誰啊,絕對不是她教出來的!
「最低限度,幫我搓個背。」
神馬最低限度,你還是去死一死!!
「不然我現在就出來了哦。」
「搓、搓背就搓背!」
於是藤原菱花暗示自己,這是個小孩,是個小BABY,沒有自理能力我才幫他搓背。於是她這才拿起搓澡巾,掀開簾子。
少年已經全身浸入浴缸裡。他的臉本就如妖精般秀美,水滴順著他的頭發滴落,就像屬於水的精靈。結實的胸膛跟強健的手臂搭配這張臉卻一點都不突兀,像矯健的黑豹般體現出自然界力與美的結合。
菱花的腦袋熱得要命,她覺得自己要真的走過去,有什麼東西絕對會壞掉。於是她毫不猶豫的采取女性最常用的手段——裝昏倒。
如果她要是知道後來的發展,絕對後悔自己采取了這個策略。
「菱花?是這裡太熱了嗎?」
少年替她給出個理由。
隨即嘩啦一聲水響,他直接從浴池裡站起來!
「哇哦,沒拿我自己的換洗衣服。」
——!!!
「算了。」
不要算,不要算啊啊啊啊!!!
察覺自己被一雙濕漉漉的手臂抱起,藤原菱花這回真的昏過去了。
委員長大人勾起唇,忍俊不止。
「笨蛋。」
誰讓你將我當小孩。跟十年後的我一樣,我可不是個孩子啊,從來不是。
第24章 十年前後
「看來是我輸了呢~~」
白蘭大人郁悶的往自己嘴裡塞棉花糖。
「彭格列的雲守出乎我的預料。」
簡而言之,雲雀大人讓我們的白蘭大人漏算了,他萬萬沒有想到這個冷漠又討厭群聚的男人,也有少年無恥的時候。因為這樣那樣的原因,害的菱花不要說明殺暗殺,連躲他都躲不及呢!
「唔,求安慰啊~~小吉爾!!」
白蘭大人故作可憐的瞅瞅自己的屬下。
「XIEXIEXIE,還是算了吧白蘭大人,我對那方面沒興趣,況且比起彭格列的雲守,您的尺寸也有點~XIEXIEXIE~~」
白蘭收斂笑容。
吉爾的笑容僵硬在臉色。糟糕,不小心把心裡話說出來了。
「小吉爾,意大利方面的總負責就選你了~~」
「XIEXIEXIE~~白蘭大人我錯了~~」
「輸了的話就不用回來哦。」
「……」
***我是恭喜千花家族下限刷新的分割線***
總之時間快進,彭格列十年前集團不顧艱難險阻,最終成功PK了白蘭。
白蘭一死,意味著被他所更改過的世界也恢復到之前的狀態。
因而……藤原菱花的母親也將恢復到沒有遇到白蘭之前的狀態,也就是死亡了。
「KUFUFU,這些記憶還是抹除為好。」
六道骸這樣建議。對於無端介入這個時代的藤原菱花來說,無論是未來的記憶,還是有關白蘭的過去的記憶都是不可取的記憶。留下那些記憶只會令她為母親的死而絕望。
「忘記?」
委員長大人皺眉,隨即抽拐子就去揍鳳梨。
那老子的辛苦不都白費?讓她回去再將我當小孩子?擦,你還是變成鳳梨去輪回好了!
「我說你們啊,不要無視當事人討論別人的記憶。」
澤田綱吉嘴角抽搐的按著額頭吐槽。
「不過假如是我的話,不管是好的還是壞的,再悲傷難過的記憶也不想忘記。因為那是與我的同伴共同經歷的寶貴回憶。」
鬥毆中的雲霧略微停頓一下,又迅速進入你咬我殺狀態。但是顯然他們將綱吉的話聽進去了。
裡包恩贊同的點頭。有傷痛才有成長,忘卻反倒令人犯下同樣的錯誤。他的徒弟已經成長了呢!所以以後他一定要讓他的徒弟在特訓中繼續難以遺忘的疼痛且成長哦。
於是彭格列集團很樂觀向上的認為一切都解決了,直接通過十年火箭炮回到屬於自己的時代。
可是等他們回去之後才意識到,這是另一場激烈戰爭的開始。
……一場,屬於彭格列雲守的戰爭才剛剛開始。
「咦?為什麼大家都回來,卻沒有見到菱花阿姨?」
澤田綱吉四下張望,的確沒有看到藤原菱花。
委員長大人的臉色很黑,他明明拉著她的手來著,為什麼只有他一個人回到現代?
「小嬰兒?」
壓抑著怒意,委員長大人看向團隊裡最為聰明的老師大人。
「有兩種可能性。一,十年火箭炮偶然出了問題——這個可能性很低,你看其他人都回來了。那麼就是第二種可能性,藤原菱花沒有回到這個時代是因為有人對火箭炮動了手腳,能這麼做的人當然只有那麼幾個技術人員。能逼著他們不顧時間規則亂來的,恐怕只有一個人了。」
見到裡包恩的黑豆豆眼瞅向自己,委員長大人的臉色更差了。
「有動機,也有能力動手腳的人果然只有十年後的你。」
***我是時代在顫抖的分割線***
十年後的世界也是氣氛緊繃,危險至極。
「嘛,恭彌。不要這麼任性。」
十年後的跳馬迪諾無奈的苦笑著握緊手中的長鞭。
「她不屬於這個時代,也不是你所認識的那一個她。讓她回去自己的世界吧。」
「哼,你在對我說話嗎,種馬。」
十年後的雲雀恭彌拿出一個小小的匣子,將自己的死氣火焰注入進去。
「你盡可以試試看,能否帶走她。」
她能夠停留的地方只有一個,就是我的身邊!
作為彭格列首領的十代目——澤田綱吉靜靜的看著眼前的戰鬥,沒有阻止。
「蠢綱,這可不像你的脾氣。」
裡包恩直接跳到他的頭上,一如既往的,猶如十年的時差不曾存在。
只是,看著這一個澤田綱吉的表情,你能輕易的將他跟十年後還純真正直的自己區分開來。這是一位經歷過很多事,已經成熟獨立的彭格列首領。
「啊。因為我可以理解呢,學長的想法。」
哪怕是這麼多年,澤田綱吉還是習慣這樣稱呼自己的雲守。
「如果那是京子的話,我大概也像學長一樣。」
假如我所愛的人已經死去,再也不會回來。當過去的她出現在我的面前,我真的能夠放開手嗎?
其實,我並沒有大家所以為的那樣大公無私跟善良。
「你覺得呢,骸?」
首領略一側頭,看向身後空無一人的地方。
六道骸的身影自空氣中浮現,哪怕他已成為世界首屈一指的幻術師,還是無法逃脫彭格列的超直感。
「KUFUFU,其實這一次我贊成小麻雀的想法。」
男人看一眼自己懷中抱著的女人沉睡的模樣,流露出溫和的惋惜。
「與其讓她回去經歷必然的死亡,倒不如留在這個時代。」
這是一個循環的死亡之環。
正因為經歷了這個『未來』,來到十年後的時代,她才被白蘭喚醒了關於母親的記憶。又因為白蘭的死亡失去母親,進而絕望。
回到過去的世界,意味著未來總有一天她會踏上死亡。
只不過……
「可惜的是,我倒覺得十年前的小麻雀可不會善罷甘休呢。」
彭格列的十代目聽了,忍不住笑出聲。
「說的也是。」
誰也阻止不了現在的彭格列雲守。
除了他自己。
第25章 送葬
不得不說,愛情的力量就是大(?!),十年後的雲守大人用卑鄙的手段戰勝有廢柴體質的他的老師。
「恭彌,你學壞了,怎麼能利用羅馬尼奧——嗚嗚嗚!!」
被自己鞭子綁住的迪諾流下兩行面條淚。
「哦呀哦呀,接下來是你上還是我上?」
六道骸故意遣詞不當的詢問自家BOSS。
十年後的澤田綱吉頗為無奈的嘆口氣,因為他知道六道骸說的沒錯,必須有人阻止雲雀學長做傻事。按道理講十年前的學長應該擔心菱花,使用十年火箭炮出現了才對。但是看現在的情況,鐵定是自家雲守動了什麼手腳,使得菱花跟現在的他自己不能進行空間交換吧!不擇手段到了這種地步,看來學長這次是玩真的。盡管理解學長的遭遇,但是這不代表他能容忍學長為了彌補自己的傷痛而去勉強別人。
……簡而言之,雲守大人的狀態不對,彭格列十代目的超直感告訴他,不能將人交出來,否則會發生不好的事。
「KUFUFU,當事人已經醒了。小麻雀,隨便替別人做決定可不是好習慣。你得問問她本人的意見。」
果然,藤原菱花已經醒了。察覺自己被未來的好兄弟抱著她嚇了一跳掙扎起來,六道骸順勢將她放下。
「白蘭已經死了,一起都恢復到之前的狀態。那麼你是決定回到過去的時代,重蹈自己死亡的命運呢,還是留下來。」
六道骸言簡意賅的介紹了下情況。
然而藤原菱花的反應出乎他們的預料。
「死……?」
菱花用雙手按住自己的腦袋,神情慌措而絕望。
一開始大家以為她是被自己未來的命運嚇到,但是很快他們察覺事情不對。
「白蘭大人死了……?不要!我不要——媽媽……媽媽啊……!!」
她一開始揪扯著自己的頭發,嘶啞的喊叫著。突然,她意識到什麼,以非常恐怖的目光盯著六道骸跟澤田綱吉。
「你們是白蘭大人的敵人!你們殺了媽媽!」
被她質問的兩人無法回答,只能看著她近乎瘋狂的絕望。
「把她還給我,還給我!!」
沒有人能讓時空扭轉。
曾經改變了時間跟空間的元凶已經死了,一切回歸原位。
那些被他殺死的人復活了,就像……那些被他救的人,死掉一樣。
「不可原諒!!」
菱花拿起自己藏起來的刀子,抬手去刺對方!
澤田綱吉沒有躲。在他看來,這是他理應承受的責罰。為了多數人的利益犧牲了少數人,這是不可原諒的罪。
六道骸也沒有阻攔。他了解彭格列十代的想法,正如他了解藤原菱花這個人。早就預料有這樣的結局卻不加阻止的他,其實也是同罪。正如明知自己的契約者將死去的菱花肢解,帶在身旁也從未阻止過一樣。他沒有資格去阻攔,這是他的贖罪。
抓住菱花手的人,自然就是雲雀恭彌。在思考之前他的身體已經行動了,正如他了解她就像了解他自己。他早料到菱花可能是這樣的反應,也明白她心中的怨恨。
「對不起。」
他說。
彭格列的雲守罕有的道歉,盡管這其實並不是他的錯。
菱花的憤怒跟悲傷難以抑制,她的攻擊對像轉為離她最近,試圖阻止她的人。當然,比起她那本身力道就不算大的掙扎,她的言語更為傷人。
「我恨你。」
她說。
「為什麼我沒能殺了你!」那樣的話,白蘭大人不會死,媽媽也不會死!
我恨你!!
男人緊攥著她握刀的手,順勢將她禁錮在懷裡。
「我知道。」
他的聲調沒有改變的陳述著。
「我知道。」
他像是催眠一樣在她的耳邊低低的重復著,就像在安慰。
「我全都知道。」
「啊啊啊啊啊!!!!」
女人嚎啕大哭著,所有人都靜靜看著她,沉默著。
他們在為這場戰爭,做最後的送葬。
******
當藤原菱花再度醒來之後,第一眼看到的是她的學姐奈奈。
「學姐!」
面對學姐,之前遭受的種種湧上來,令她忍不住淚水漣漪。
「沒關系,菱花,一切都過去了。」
奈奈摟著她輕聲安慰。
這裡是澤田綱吉在日本的家。話說菱花怎麼在這裡?之前十年後的澤田綱吉沒有說錯,的確,能擊敗十年後的雲雀恭彌的只有雲雀自己。
不過他漏說了,能從虎口奪食還有一人——他的老娘澤田奈奈。
十年時間啊!成長的不止是戰士們,還有人|妻那看不見的謎之POWER!當澤田奈奈面對十年後的雲守大人,微笑的說:「請將她交給我吧!」的時候,在場的鬥士們詭異的沉默了。
巴裡安的統治者XANXUS正威懾十足的看向十年後的雲雀恭彌。
【你敢跟她說不,老子就轟了你的腦袋!】
而未來的彭格列十代目詭異且警惕的看向XANXUS。
【竟然還沒對我媽死心,XANXUS你有種!】
十年後的雲守大人正面無表情的看向澤田奈奈。
【……不愧是生下食草動物的女人。】
所有人圍觀人等頓時覺得氣氛冰火交融,比白蘭毀滅世界更可怕的事似乎正在神秘上演,而他們還沒弄清是怎麼回事?
於是人|妻獲勝不解釋(作者跪地)。
「菱花,我知道你很難過。但是你要堅強起來,為了關心你的人,還有你自己。」
奈奈學姐對她說著,伸手摸了摸她的腦袋。
「你的媽媽在天上看著你,就和我的老公在天上看著我一樣。」
逝去的人已經離開,我們,還要活下去。
第26章 求同居
回到原本時代的委員長大人,暴躁又憤怒。彭格列上上下下都遭到了波及。其結果是包括入江正一、斯帕納跟強尼二在內的所有現在的未來的科技人員全部奮力研發十年火箭炮中。
站在他們背後的是一排排背著手,凶神惡煞的飛機頭風紀委員們。
面對此等場景,抱著藍波的澤田綱吉無比苦逼。
這要他怎麼說啊怎麼說?十年後的學長竟然對十年火箭炮動了手腳,讓菱花阿姨回不來,也讓回到現代的他們無法再度回到那個空間的未來,做出這麼荒唐的事的學長讓我怎麼說?還有為了咬殺未來的自己綁架科研人員的學長又讓他怎麼說?
澤田綱吉生出在未來的十年他無比需要胃藥的預感。
「雲雀,冷靜點。」
裡包恩跳到彭格列雲守的肩膀上,就像要將什麼暴起的東西一腳踩下去。
「相信自己吧,還有十年後的綱吉。」
雲雀恭彌挑了挑眉。相信自己?口去!還有比十年後的自己更不可信的家伙麼!!正是因為是他自己才更為了解啊,對那個女人是怎樣復雜的一種感情。壓抑了十年的思念一旦宣泄出來,恐怕誰都阻止不了。
回想一下剛到十年後所見到的場景,雲雀大人的臉更黑了。
那貨能忍麼?能忍麼!TNND那個飢渴的禽獸絕對不會放過她!有老公有孩子甚至不喜歡他又怎樣?十年後的自己可是個徹頭徹尾的黑手黨!只要能把人弄到手軟的硬的卑鄙無恥的什麼手段不能使!!
至於澤田綱吉?相信十年後的兔子君?哼!別說笑了,他的眼睛又不是瞎的,就算那是只進化成功的黑兔子,連自個兒的老娘都有保不住被狼叼走的危險,兔子怎可能顧得上他家菱花呢!
學長很生氣,後果很嚴重。當然這都比不上接下來更囧囧有神的發展。
「KUFUFUFU,似乎遇到麻煩了呢,小麻雀。需要幫忙麼?」
雲雀恭彌毫不猶豫對於附體妹子的六道骸進行鄙視。就你?先把自己從鹽水罐頭裡撈出來再說吧你!
「嘛,對於時間跟空間上的研究我們都是外行,就算現在開始起步,等得到結果也已經太晚了。你不覺得這種時候借鑒一下有經驗的人的方法?」
委員長大人得到了啟示。
「你是說……」
「KUFUFU,要說在時空上最為在行的,當然只有一個人喲~~」
這話令入江正一沉不住氣了:「等、等一下,你們該不會是說——!!」
「嗯?什、什麼?不、不是吧?」兔子綱吉有不好的預感。
裡包恩眨了眨水汪汪的大眼。
「沒錯,還有這一招。不過那個人如今正被彭格列關押著呢,畢竟在遙遠的未來他曾犯下那樣嚴重的罪行。」
附身庫洛姆妹子的骸大人很溫柔很溫柔的笑了,令澤田綱吉一陣惡寒。
想到了什麼,一臉嗜血的雲雀學長也展露耀眼的笑容,令澤田綱吉心驚膽顫。
「喂!你們是什麼意思!不要恐嚇十代目!!!」
獄寺隼人瞬即扛著炸藥出現在第一線。
「【KUFUFU彭格列喲~~】」
「食草動物,」
「你知道該怎麼做【要我告訴你怎麼做嗎】。」(合音)
「……!!!!」
兔子君淚奔不解釋。
******
就算是奈奈媽媽,也低估了十代雲守的下限跟無恥程度。
這貨在給阻礙他的人馬各種下絆子,利用其弱點拖延之——川平大叔被前妻聯合圍堵追要贍養費,六道骸則被認定他逃獄的復仇者追著滿街跑,就連綱吉兔子都被他挑撥的跟巴裡安BOSS混戰去了。
操縱情報,制造種種混亂的雲守大人在無人能阻止的情況下直奔奈奈這邊,帶好鋪蓋求同居。
「我的房產因為你兒子造成的暴力行為暫時無法居住,我想對於您來說收留一個兩個都不是問題。」
當雲守大人一本正經說出以上台詞,就連他的副手草壁同志都忍不住扭過頭去。
並盛不都是您的產業嗎?您的正義呢?您的理念呢?還有您不是最討厭群聚了麼!!恭先生啊!!!
所以說不能跟戀愛中的男人比無恥啊,因為他們都不要恥的。
奈奈媽媽非常無奈,遲鈍如她也看出這男人的心意。
「可以是可以,但是……菱花她早晚都要回去。」
她不屬於這個時代不是嗎,她早晚都會回到她來的地方去。
男人沉默了一下,認真回答。
「這個時代跟那個時代沒有什麼不一樣。」
「要說區別的話,就是這裡有二十五歲的我,那裡只有十五歲的我。」
「她總是說,十幾歲的差距太大了,我們之間絕無可能。」
年齡的差距,真是最殘忍,也無從改變扭轉的理由。
「我希望她留在這裡,為了一個可能性。」
假如不是十幾歲的差距,他們能否有個開始?假如她不回去,是不是能夠逃脫命運活下去?
「哪怕她要離開,也得給我留下一個可能性。」
讓我知道,你離開我不是因為不愛我,只是被世俗所束縛罷了。讓過去的我能有機會去爭取一下,創造一個不同的未來。
「為了這個可能性,請您讓我住下來。」
彭格列的雲守大人第一次向人低頭了,對著一個婦人。
澤田奈奈可真的沒轍了。
面對這樣一個人的懇求,誰能說得出不呢?
可憐的菱花啊,看來你是沒有時間用來傷心了。有這樣鍥而不舍的一個麻煩在等著你啊!
第27章 笨蛋
要換平常,六道骸是挨不到這一下子的。
但是他對於一個看起來毫無殺傷力的妹子沒有提防,外加澤田綱吉在混亂中進入了死氣狀態。因而,六道骸結結實實挨了這一下翻倒在地。
在心中為庫洛姆道歉一下,澤田綱吉迅速奔向最初自己逃脫的房間。
沒錯,現在只有京子殿下能拯救他了!回到當初換裝的房間,把衣服換回來!
澤田綱吉一開房門,看到的是——獄寺隼人?!
「十代目——啊,不是?」
猛的一瞬間綱吉還以為終於有人認出他了,想不到只是錯覺=皿=!
不過沒認出也正好,他才不想讓崇拜他的獄寺知道自己穿女裝的丟臉模樣!
等一等,衣服怎麼不見了,是京子拿走了嗎?
「咦,殿下呢?」
綱吉忍不住問獄寺。
「在隔壁的隔壁的隔壁房間。」
獄寺隼人嚴肅做出回答。
綱吉滿意點頭,同時還蠻感動的,果然只有獄寺正常啊!殊不知他前腳一走,獄寺隼人才僵硬的將頭扭回來。
「剛才的女人,是殿下的女伴嗎?有些長的像十代目……嘖,我在想什麼啊!」
獄寺隼人滿臉通紅。其實要我說,因為人長得像十代目而羞澀的你遠比其他人的變態指數高的多。
當然我們的綱吉同學不知道這些。他趕到獄寺所說的房間,推開門進去。
「京子殿下,我的衣——?」
見到裡面的情景,澤田綱吉自動消音。
了平殿下竟然正巧在換衣服?
這麼說,這裡是了平殿下的房間?啊,對了,他問獄寺的時候只說是殿下,沒說是京子殿下,原來他搞錯了!
澤田綱吉囧囧有神的想關門退出去,卻被了平殿下吼住。
「極限的等一下!!」
啊?
「對不起,由於我的過時,讓你無意中看到了。」
看到了什麼?了平殿下的胸肌麼?的確很肌肉發達。那又怎麼了?
「我只有不大意的負起責任來!我們——」
還不等他說完,澤田綱吉當機立斷退出門,將門甩上。
夠了,真是夠了。你們的眼睛是出氣的嗎,換件衣服畫個妝就不認識我了!而且你們一個個都是鬧哪樣,我的女裝真有那麼傾國傾城麼真是給我夠了!!
心靈受到了創傷,HP跟MP均為正常狀態一下的澤田綱吉步履蹣跚的飄動著。突然,他看到了前面隱約似乎是京子殿下的身影!頓時感覺心靈受到救贖的澤田綱吉迅速朝那邊靠攏。他都走到跟前了,突然有只手將他拽住。
綱吉驚訝的扭頭,看到了庫洛姆。
嗯?六道骸回去了?
庫洛姆點頭,用手指比在自己嘴唇前,示意綱吉噤聲。
為嘛要噤聲??
綱吉再仔細一看,登時明悟。
他自己一眼看過去,以為京子殿下一個人站在船艦邊看海。
實際上,在他視線以下,有一個海拔很低的人物也站在京子旁邊。
沒有錯,除了裡包恩,還能有別人麼?
對於自己忽略老師的存在,澤田綱吉非常心虛。但是他也好奇為什麼庫洛姆躲在角落裡偷窺,於是也跟著閉嘴縮起來偷看中。
「我是一個海賊獵人。」裡包恩說。
「嗯。」京子的視線依然放在海平線上。
「我沒有固定的居所,總行走在生死邊緣。」
「嗯。」
「我有很多情人,碧洋琪只是其中之一。」
「嗯。」
「我留在這裡,只是為培養彭格列未來的繼承人。」
「嗯。」
裡包恩抬頭,聲音略顯遲疑:「你,根本沒在聽吧。」
「……我知道啊。」
京子殿下回答了。
「你說的,我知道。」
她低下頭,衝裡包恩笑道。
「我想留下來幫你,不可以嗎?」
你期待澤田綱吉成為一個出色的海賊領袖,我幫你實現這個願望,這樣的願望,不可以嗎?
「……笨蛋。」
裡包恩說。
縮在角落裡的澤田綱吉就這麼靜靜看著眼前的情景,眼淚不知道為什麼掉下來了。
庫洛姆看了看他,鬼使神差的說了同樣的話。
「笨蛋。」
男孩擦擦淚水,點了點頭。
「嗯。」
我是個笨蛋,從一開始就是。
對不起,我是個笨蛋。
第28章 我們的時代
如果你以為這個世界的BOSS是白蘭、斯佩多、甚至了平大叔本人什麼的,那你就大錯特錯了。
血一般的事實告訴我們,一個BOSS的背影下,總有至少一個造成了BOSS的女人。
10+雲雀恭彌正在向BOSS的道路火速前進著,因為——
「雲雀君,你的女朋友來找你了。」
看到奈奈媽媽滿面笑容的領進來一個鳳梨頭,彭格列的雲守大人滿頭青筋。
「啊,對不起,原來雲雀你跟骸……」
菱花面紅耳赤看看雲雀再看看同樣青筋彌漫的六道骸,抬手捂嘴不解釋。
「KUFUFU……沒有什麼原來,我是過來找你的,菱花!」
「呵呵,沒關系,你實際找誰都不要緊。慢慢聊,我去倒茶!」
澤田奈奈以『我懂的我什麼都懂的你不用說』之目光掃一眼骸跟雲雀,飄走了。
「我……我去切水果!」菱花也以『我懂了我也懂了放心不會打擾你們』的目光掃射兩人後隨奈奈飄走。
兩名本意用目光殺死對方,卻被誤解為干柴烈火的兩人最終嘴角抽搐的移開眼。他們真的不該,真心不該小看黑兔子的母親,讓巴裡安的暴炎之王至今沒能搞定的女人。
「KUFUFU,小麻雀,就算再怎麼試圖去抓住水中倒影也無濟於事。她必須回屬於自己的時代。」
「哼,與你無關。」
冷哼一聲,雲守大人扭過頭去,頗有十年前那副任性的委員長模樣。
「怎算沒關系,我得維護自己屬下的所有物不是KUFUFU~」
不得不否認,十年時光鳳梨到底多少的進化了,在嘴賤程度上。
「……你說什麼。」
將疑問說成陳述似乎已成為雲守的習慣,他依然冷著臉,六道骸卻毫不懷疑說錯一個字自己又將成為七道骸了。不過假如不挑釁一下雲守看看,他就不是六道骸。
「KUFUFU,我只是突然想到一件事。跟藤原菱花交換的是她的屍塊吧,放著不管,她家人恐怕都要給她出殯了。可惜干擾十年火箭炮的裝置在你手上,她家人的余生都將在痛苦中度過。」
雲守大人沒有注意到霧守的陷阱,他被另一樣事實吸引了注意力。
「屍塊——?為什麼你會知道!」
藤原菱花失蹤了,證明她死亡的,是等同身體劑量的血跡。沒有人知道她失蹤時的狀態,除了凶手。
「是我把她切成一塊塊。」
在六道骸來看,雷歐是自己的身體,也就是他自己。雷歐的願望就是自己的願望。女人是為自己死的,被自己切成一塊塊;未曾阻止雷歐將屍塊私藏是因為雷歐的選擇就是自己的選擇,六道骸這樣堅信。或許連他自己都難以說清,這種奇異的認知是源自雷歐是自己的契約者,還是因這種認知才令雷歐成為契約者。活了六世的人思維模式總與人有些不一樣。
雲守大人當然憤怒異常,他立馬抽出武器,決定將六道骸抽成負一道骸,叫他輪回不能;可惜一個很輕微又非常清晰的聲音令他渾身僵硬。
「為什麼不讓我回去,你為什麼這樣做?」
他聽見她這樣說。
「你是誰?你不是恭彌。我想回去,請讓我回家去,先生。」
她想,她明白了,這人不是她所認識的少年。十年後的未來之類,全部是謊言。
別人不了解,但是她自己知道,自己所認識的少年或許任意妄為,任性又暴躁;卻意外的是個懂得體貼的孩子。
不考慮他人心情,為了自己的感受強硬將人留下來,這樣的人,她不認識。
「請讓我回家,我想見我的家人,我想念真正的雲雀恭彌。」
六道骸收起武器,罕有的沒有KUFUFU嘲笑。因為他知道,此時此刻的雲守大人禁不起嘲笑。
世上總有比輸給情敵更坑爹的事,那就是輸給自己。
他們早等著看戲,所有人都想看10+雲雀PK10-的好戲。可誰又曾想,獎品一擊將獵手K.O.掉?
你的愛她不要,你的執著她不稀罕,你的思念,抵不過她一句話——
【我想見我的家人,我想念真正的雲雀恭彌。】
那個雲雀恭彌是她的家人,你不是。
雲守大人沒有做聲,只是看著藤原菱花,看了許久,才拿出一樣東西,放在她的手中。
「謝謝。」
他聽她這樣說。
就像告白被拒絕一樣疼痛。
她沒有跟10年後的其他人告別,立即毀壞了手中的東西——她竟然這樣思念10年後的世界。
彭格列霧守並不意外的看到雲守被煙霧籠罩。一只手從霧中伸出來猛的抓住她,令人嚇一跳。
「不要總讓人擔心,笨蛋。」
十年前的少年看起來稚嫩的多,在藤原菱花眼裡卻看來比誰都可靠。看到熟悉的臉,她忍不住笑了。
「嗯。」
六道骸想,笨蛋是他們才對。看看眼前的人,的確真正的不一樣。
他們所認識的藤原菱花孤獨一人死去,眼前的女人將委員長的手緊緊握住。
本就是不同的人,又哪裡來什麼勝負可言?
「再會了。」
六道骸這樣說。
藤原菱花,我們下個輪回再見。
****
「你……喜歡年紀大的?」未來的菱花聽說找了一個老男人做丈夫。
「找對像的話,一定不能找比自己小的,這是OL鐵則。」
「……為什麼?」
「嘖嘖,這你就不懂了。對女人來說,還是自己年輕一點更有信心跟吸引力。再說要是找比自己小的,會比老公先死。」
認真思考後,少年做出結論。
「假如你有顧慮,我可以在那之前咬殺你。」
「……」別告訴姐,這是告白!
「結婚吧。」
「…………」給我等等,中間的交往哪裡去了!!
「這不是詢問,是決定。」
「………………!!」那張紙怎麼回事?證書上的名字誰簽字的?還有你明明未成年,為什麼能——這是多重罪啊喂!!
「另外,你的鐵則就是什麼都不需要,只要有我就夠。」
「……………………!!」強權主義啊?!等、等下,這個崩壞的家伙肯定不是恭彌,我肯定沒回到自己的時代!
「啊,忘記說了。我愛你。不是喜歡,是男人對女人的感情。還有,這不是告白,是事實。所以你沒拒絕的可能性。」
「我……想回十年後好麼?」
「……」
「救……救命啊!!」
沒有人來救你的,菱花姐姐。
誰讓OL鐵則,鬥不過強權主義。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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