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12
發新話題
打印

[穿越重生] 莫道別離 BY 曉霧(出書版)

  第十章

  梧桐宮荷風亭。午後。

  「時庸你真的很奇怪。」長宜一屁股坐到他對面,隨即因為某種不適而皺起了英氣的眉。

  顧時庸啜口酒,淡淡地問:「什麼?」

  長宜悶悶地瞅他。「明明長了一張道德淪喪的臉,認識這麼久竟然沒聽說過你有那方面的對象,實在太奇怪了。」

  「鳳凰君大人難道不知道嗎?」顧時庸佯作詫異,「我守身如玉多年,就只為了等您一個回眸啊!」

  「你不要再把責任推到我身上!當我被欺負得還不夠嗎?」長宜把頭磕在石桌上,有氣無力哀號。

  「鳳凰君精神健旺眉目含春,明顯是新承雨露,與陛下恩愛如常,何來欺負之說?倒是時庸相思成災日益憔悴,無人顧念啊!」他唱戲般地信口開河,還假惺惺地用衣袖拭淚。

  「你還好意思說!昨天下午你幹嘛睡在我屋裡?」

  顧時庸笑看他張牙舞爪,道:「你的屋子又沒人住,大家不都隨便睡嗎?」

  半年前長宜回來,皇帝徐浩就搬出了梧桐宮。那個曾經象徵鳳凰君並非凡人的地方,從此再也沒有存在必要,慢慢地變成大家辦公之餘休憩的場所。本來宮中院落甚多,不必特地跑來這處偏僻的所在,但是在徐浩的過度黏人和小肚雞腸之下,長宜唯一有可能施展廚藝的地方就是那裡,以蒙思定為首的白食黨自然就選定了在梧桐宮安營紮寨。

  「思定他們隨便怎麼睡都沒關係,只有你不行!」和顧時庸躺在一起,兩人扭曲的睡相被徐浩看到的結果是自己腰好酸……為什麼受罰的總是無辜的他!

  顧時庸安慰地拍拍他的肩:「這是你唯一能夠為國分憂方式,不要太在意啦。」

  長宜明眸中頓時充滿怒火:「你是說我只有身體有用?」

  「話不是這麼說。在皇帝和我的分別駕馭之下,你身體所發揮的作用,不下於一個監察御史哦。」

  長宜愕然中還沒想好怎麼反駁,一個寒冷似冰的聲音就在兩人耳邊響起。

  「你們兩個,又背著我幹了什麼好事?」

  顧時庸面對冷怒的皇帝毫無懼色,施施然問:「您又放下政務,出來偷懶了?」

  徐浩恨恨地道:「全做好了!」

  「是嗎?洪、和兩州旱災,瀾江中段河流淤塞,漕官偷運私貨,陛下竟都有了對策?不愧是真龍天子英明神武,非臣等凡人所能及!」顧時庸滔滔不絕說著,還起身做了一個長揖。

  徐浩有些心虛地側身避開。「呃,我今天已經把這些奏事的折子都看過了。」

  「那想必應對的旨意已到門下省?事關重大拖延不得,微臣這就去辦,陛下、鳳凰君,請恕微臣告退!」他說完就作勢匆匆離去。

  「等等!」徐浩黑著臉。

  顧時庸回身,恭謹地道:「陛下有何吩咐?」

  徐浩抓著他走到離長宜遠一點的地方,低聲道:「我還沒擬定對策,你不必這麼急。」

  「哦。」顧時庸作恍然大悟狀,朝長宜招招手,「既然暫時沒事,鳳凰君咱們去玩吧,思定說今天有廟會!」

  「喂!你!」徐浩額頭青筋一根根浮現,顧時庸就當沒看到。

  長宜早把一切情況看得分明,走過去抓住顧時庸的手,把他扯出徐浩的控制,兩人手牽手大搖大擺從皇帝面前晃過。

  「長宜,你要去哪裡?」徐浩急切地拉住他的衣擺。

  長宜瞥他一眼。「逛廟會。」

  「你不能拋下我自己去玩!」

  長宜撇撇嘴。「你都能拋下十萬火急的國事了,我為什麼一定要理你?」

  徐浩一窒,矛頭指向顧時庸:「顧侍中,事情如此緊急,你怎能耽於玩樂?快隨朕一起去商議對策!」

  顧時庸帶些輕蔑地掃他一眼:「臣的提議已經在今早上呈,陛下大約過於繁忙,以致尚未看到?」

  長宜的臉色更加難看,大聲道:「我今晚不回來了!」宣佈完就拽著顧時庸跑掉。

  徐浩頹喪地看著兩個人影消失,對左右道:「把中書令、尚書令以及各部主事都召到御書房。」

  一名太監答應著去了,留下的侍從們暗暗為主子掬一把同情之淚。

  滿朝文武都知道英明神武的陛下和權勢滔天的顧侍中,為了鳳凰君展開激烈的爭奪,這場熱戰從皇朝伊始到如今,沒有絲毫消退的跡象。

  表面上看來侍中大人處於全面劣勢,畢竟鳳凰君枕邊人只有皇帝陛下。但只要君臣間一有爭執,不管是國家的大政方針也好,雞毛蒜皮的幼稚吵嘴也罷,鳳凰君有九成偏幫侍中大人。

  因此除了皇帝與鳳凰君從青梅竹馬到深情愛侶的動人故事以外,朝野中也流傳著皇帝棒打鴛鴦,致使一對有情人難成眷屬,每每見面就執手相看淚眼的說法。

  有人懷疑總有一天鳳凰君會跟著侍中大人遠走天涯;還有人甚至言之鑿鑿,鳳凰君將和侍中大人設計殺死皇帝,以便破鏡重圓順手謀朝篡位。

  而他們這些身邊的人看得分明,那些什麼愛恨情仇,都是煙霧彈,事實只有一個:以愛與責任為名,鳳凰君和侍中大人把可憐的陛下,盡情玩弄於股掌之中哇!

  「這種宴會我就不必參加了吧?」顧時庸看著眼前美人歌舞,觥籌交錯,無趣地打了個呵欠。徐浩掌國七年整,這才首次邀請各國使節參加國慶大典,來的不是重臣就是皇室貴冑,可見今日的安瀾果真面子不小。

  正式典禮白天已經結束,晚上的歡宴,賓主雙方明顯放鬆許多。

  「這算是國宴,你不參加會被陛下叮死,」蒙思定挨著他坐,狼吞虎嚥的間隙隨口應付,「你以前不是很愛混跡這種地方勾搭美人嗎?」

  顧時庸踢他一腳。「拜託你回憶一下那是多少年前的事情了?」

  「是是是,我們侍中大人是一等一的威嚴自持,除了作為皇帝陛下的宿命情敵而存在,開國以來幾乎沒有過花邊新聞。」這時侍女來分烤乳豬,蒙思定巧妙奪過她手裡的小刀,利落地劃幾下,叉了一整隻豬腿放進自己盤子。

  「你知道就好。」眼看侍女驚得目瞪口呆,顧時庸同情地拍拍她的肩膀,揮手示意退下。

  「就算美人不來勾搭你,陛下也會把貢品們打包送到你家,沒差別啦。」蒙思定嚼著鮮嫩的乳豬腿,滿嘴都是油,仰起臉對顧時庸道:「幫我擦擦。」

  「我可沒讓她們進過門。」顧時庸聳肩,拿手巾替他擦嘴,餘光掃到各國使臣們快掉下來的眼珠子。

  「是啊,每次你被塞了美人,就會把長宜哥拐去玩,所以陛下也已經很久沒有幹這種吃力不討好的栽贓嫁禍了。」蒙思定舔舔嘴唇,朝他露出元氣十足的笑容,照得一屋子陽光燦爛。

  顧時庸撫著額頭。「你真的要安瀾君臣俱斷袖的傳聞沸騰天下嗎?」

  蒙思定無辜眨眼。「今天情形特殊不是嗎?」

  「你還要欺負人家多久?我覺得已經夠可憐了。」顧時庸環視全場,卻無法找出那股強烈敵意的確切所在。

  蒙思定無法置信地瞪著他:「難道你要我和一個連冬筍炒肉片都做不好的人過一輩子?!」

  「好好,總之你們之間的事情你說了算——既然這樣,不如把含澤也叫來,咱們再玩得熱鬧些吧。」顧時庸瞇起桃花眼,笑得讓人頭皮發麻。

  這時某小國太子上前向安瀾皇帝敬酒,等著待回應的當兒,太子親眼看見安瀾皇帝的懷中至寶鳳凰君,被一臉風流相的顧侍中用指頭一勾,就掙脫愛人那寬闊的胸膛,直直投奔侍中而去。

  氣氛有片刻凝滯,面露殺機的皇帝讓太子在轉瞬間腦力激盪,想出了足足二十種安全落跑方法。而安瀾本國的臣子則熟視無睹,猜拳行令,在使臣堆裡找熟人喝酒,忙得不亦樂乎。

  那邊的長宜全不把暗潮洶湧放在心上,興沖沖跑過去,在顧時庸身邊坐下。

  他被徐浩纏得正無聊,好不容易看到顧時庸做了三缺一的手勢,怎能不來玩一把。

  時庸拿出撲克,熟練地洗牌,發牌。

  沒多久,安瀾第一吉祥物鳳凰君與輔佐皇帝締造盛世的侍中大人、尚書令大人以及兵馬大元帥,為幾張紙片鬥成一團,渾忘了今夕何夕。

  慢慢地他們周圍站滿了人,這種由朝中顯貴帶動起來的娛樂,正在安瀾朝野迅速流行,大臣們自然興致盎然地過來觀戰。而各國使節則試圖在四位首腦人物打牌過程中發現安瀾昌盛的秘訣,因而滿頭大汗地記憶著撲克的形狀和遊戲規則。

  徐浩恨透了撲克。

  長宜對一件事情上癮之後很難再戒除,於是自己政務之餘與他的小小溫存閒暇,幾乎被種菜和打牌擠佔得一乾二淨。種菜還好,可以和他兩個人一起一邊澆水除草一邊卿卿我我,靈光閃現的時候還能開發出新的「姿勢」。打牌卻非要找齊四個人才有趣,這麼一來除了睡覺他都沒有時間跟長宜獨處,那個沒心沒肺的東西還老是隨便拉人打到天亮,絲毫不體諒他獨睡空床次日早朝的苦楚!

  他一怒之下甚至想要立法禁止撲克流行,草擬的旨意慘遭門下省封駁不說,還被結結實實教訓了一頓君王不該太過苛厲,妨礙臣子的閒時樂趣會造成離心離德云云。

  試問普天之下哪有當皇帝這麼窩囊的?總有一天他要滅了那個萬惡之源顧時庸!

  「陛下,陛下?」

  好脾氣的小國太子端著酒杯等在他面前,優雅的笑容已經僵硬。神遊天外這才回轉的徐浩一陣愧疚,站起身來與他碰杯,一飲而盡。

  「煩勞貴使遠道而來,朕倍感榮幸,請不必拘束,盡情享受我國——」徐浩客套話說到一半,意識到眼前亂哄哄一團,絲毫沒有值得享受的氣氛,不由得尷尬一笑。

  太子像是很理解他處境般地,讚美起了安瀾君臣齊心、天下大治,特別將重點放在對當年皇帝乘鳳凰入城壯舉的景仰,以及對皇帝與鳳凰君之間動人愛情的艷羨,說得徐浩渾身毛孔沒一個不舒服,只覺得呼勒國這位相貌清秀的太子,簡直是他在每每顛沛流離、次次遇人不淑的友情路上、罕見的知音。

  於是國宴成了兩個男人寂寞地推杯換盞,一群男女觀賞撲克大戰的奇怪情形。

  「這麼說來顧大人確實過分了一點。」成功說服皇帝同意兩國共同開發邊境礦山,太子收起皇帝親筆簽署的紙張,滿臉同情。

  「何止一點?他那叫相當過分!」徐浩喝著悶酒,可惜他天生海量,怎麼都醉不了。

  「為何不想個法子挫挫他的威風呢?陛下您實在太仁厚了!」太子撫摸著袖子裡藏的另兩份文件,心中考慮先提哪一樁。

  不是朕仁厚是他委實滴水不漏啊。徐浩才不會在新朋友面前承認這一點,只能打落門牙和血吞。耳聽得一陣歡呼傳來,其中最熟悉最悅耳最可愛的一個聲音說:「這樣都能贏,時庸你實在是太厲害了!」

  雖然被圍得什麼都看不見,徐浩仍然可以想像長宜一臉崇拜和滿眼的星星——是可忍孰不可忍!

  「誰能給朕結束那個該死的牌局,朕准他任取一樣安瀾重寶!」

  音量並不高,眼觀六路耳聽八方的看客們卻齊刷刷向他望去。

  徐浩瞄瞄那些閃耀興奮光芒的眼睛,補充道:「不可傷人。」

  話音剛落,使節和大臣們還沒來得及摩拳擦掌,一條灰色的影子倏然閃現,又倏然消失。屋頂上方響起一道沉穩的男聲:「這個我要了。」

  發生什麼事?

  眾人茫然四顧,突然長宜驚呼一聲:「思定……思定不見了!」

  全場騷然。這裡可是層層警衛的皇宮,蒙思定週遭更是被圍得水洩不通,到底是哪個人有通天的辦法,竟然神不知鬼不覺地擄了人去?

  長宜惶悚,徐浩望著房梁默默哀悼安瀾最招財的「重寶」失竊,另兩個牌友倒很平靜,季含澤朝站在他身後的同僚招招手,「你接著來。」

  於是牌局繼續進行,為了心中重寶前仆後繼的人們無論使出什麼計策,都只能造成頂替蒙思定位置的人被汰換,沒辦法讓牌局停下。

  眼下輪到年高德劭的中書令大人被請來遞補,於是再沒有人敢用拉扯色誘恐嚇之類的陰謀詭計,還是身為他女婿的大理寺卿英明,吩咐下人將自家可愛的小女兒抱進宮來,準備施展親情攻勢。

  「陛下,擒賊先擒王。」太子湊到徐浩耳邊說。

  徐浩搖頭:「沒人敢動他的。」這裡對他這個皇帝無所畏懼的人有好幾個,不忌憚顧時庸的恐怕半枚都無。誰有膽子去搞他,小心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如此請容小王一試。」太子淺笑著站起身,高聲對徐浩說:「陛下,小王少年時曾遊歷貴國,瀾西道御史顧時清對小王有恩,眼下適逢使節更替,陛下若能遣顧大人駐節敝國,敝國上下必傾心相待,為兩國和睦書寫光彩一筆。」

  徐浩一時被他莫名其妙的要求搞昏頭,沉吟道:「這倒也不是不可以,只是為何——」

  「此事決計不妥!」陷在人堆裡的顧時庸突然出聲,隨後只見他繃著臉從自動讓開的大路踱步出來,到了離太子三步之外,把手裡的撲克往空中一拋,彩色的紙片在慢慢飄下,掉了一地。

  「你這傢伙,成心教我不痛快!」他雖抱怨,臉上卻是溫柔含笑,看慣他奸詐神情的安瀾大臣們不禁大發冷汗。

  「豈敢。」太子回以一笑,立刻轉身對徐浩道:「小王做到了,陛下的承諾是否可以兌現?」

  敢情今天是搶婚宴嗎?徐浩心裡有了底,興致盎然地打量眼前精明男子,道:「太子想要什麼,請儘管開口。」

  太子眼珠子轉了轉,說出大出眾人意料的要求:「請陛下慷慨賜予俏色玉雕琢之法。」

  顧時庸慵懶神色大改,一向帶著調侃笑容的臉瞬間沒了表情,扭頭就走。

  徐浩則龍心大悅,大笑聲中應允了他要求。

  侍中府正房的大床上,久違的糾纏終於暫告段落。

  忍冬用手頑皮點著方才帶給他戰慄快感的東西頂端,調笑道:「這次不過半年未見,你怎地餓成這樣?」

  「沒良心的東西。」顧時庸輕斥著咬了他的鼻子一口。

  他在為密州城事務奔走那幾天,呼勒國的大臣找上了忍冬。據他們講,呼勒皇室的習俗是把男孩養到十四歲就行丟棄,直到監視者確認他的存在有益國家,方可被迎接回去。

  那位失蹤的皇子本尊,從小就是懦弱內向的孩子,母家也毫無勢力,國王當時的命令就是直接放棄他。

  可其他一些皇子也不是什麼出色的人物,大臣們絕望之下,還是趕去了密州。所謂矮子裡面挑高個,他們不得不被忍冬這些年的表現「驚艷」到。碰上正琢磨著要「做出一番大事」的忍冬,兩方面一拍即合,於是周忍冬先生就打著失憶的幌子,大搖大擺跟著去了呼勒都城塔勒沙。在與其他幾名王位繼承人不怎麼激烈的競爭後,忍冬勝出成為太子。

  呼勒國自從太子掌理庶政以來,使用種種辦法鼓勵生產、興盛工商,短短六年間,非但國庫史無前例充盈,民間財富更翻了兩倍不止。雖說呼勒原本窮困,就算翻倍也沒多起眼,但照這個情形下去,成為富國指日可待。

  要將一個積貧之國改善到這種程度,忍冬與他的盟友們自然傾注了所有心血。也因此這些年來,兩人聚少離多,大半時間都只能靠魚雁傳書來互通音信。各自國內的局面又都是剛剛安定,礙於雙方身份,不管是忍冬到訪安瀾,還是顧時庸作為使節出使呼勒,兩人每回見面,都搞得像是在偷情。除了思定稍微知道一點,徐浩他們完全弄不明白顧時庸「守身如玉」是為哪般,害得皇帝陛下常常因為「不當猜想」而大吃飛醋。

  顧時庸委屈地道:「你是春風得意,被全國未婚女子當作理想夫婿,怎麼能夠明白我苦守寒窯整整七年,有多麼孤單冷清。」

  忍冬瞅著他故作可憐的樣子,冷哼一聲。「不知道今天是誰在大殿之上與同僚打情罵俏,也不知道你們陛下轉手送給某些人的美女,夠不夠建一個後宮?」

  「我乾淨得能立上十幾二十塊貞節牌坊了,別人不相信也就罷了,你難道感覺不出來?」顧時庸用重新勃發的熱源抵住忍冬濕滑的後庭,在他耳邊低聲呢喃。

  忍冬低哼一聲,將身子挪開些許。「別亂蹭,你橫衝直撞的,我那兒還在痛。」

  「也不想想是誰害我變成色中惡鬼。」時庸嘟囔著,輕輕揉撫他有些紅腫的洞口嫩肉,惹來忍冬悅耳呻吟。

  忍冬喘著氣,報復般捏弄他結實的胸肌,「我們又不是一男一女,搞什麼夫唱婦隨,自己有想做的事業當然要好好把握,相依相伴、閨房樂趣之類的,日後總來得及補上。」

  將他不安分的手收攏在掌中,顧時庸長歎:「你這樣的野心勃勃的人,普天之下,也只有我能夠和你相伴了。」

  沒有他的幫助,忍冬也能開闢出屬於自己的天地,這些年的不斷關注,顧時庸早就明白了這一點。欣慰的同時,淡淡的失落也縈繞不去。眼看離開自己的懷抱,他能更自在地馳騁飛翔,那份不安難以言喻。幸好幸好,至少無論飛得多高多遠他都記得回來,至少他們身邊的那個位置,從來就只有彼此。

  「是你成就了今日的我。」忍冬深深凝睇這張相識十五年的臉,送上深吻,惹來他十倍的狂暴索取。忍冬緊緊抱住他,任他帶著自己在激情中載沉載浮。

  自從來到這個世界,他的每一步都與眼前的男人深深牽繫。那時候想著要離開他勢力所及,要擺脫他的庇蔭功成名就,等到將成功牢牢握在手中,才知道這男人為他規劃的真正桎梏,只在心底而已。那牢牢的桎梏讓自己不論身在何處,都會把有他的地方當做歸宿,無論離得多遠,也不管相見機會多稀少,只有他是自己在這個世間唯一的根。

  男人認真的注視讓他情難自禁,拱起腰臀迎合只屬於自己的根系,心甘情願讓那根繫在深處植入濕潤的養分。

  顧時庸喘息著倒在他的身上,饜足地撫摸手下結實的腰肢。

  「要是能一直這樣多好。」這是他的心裡話,無奈兩人都不肯為了一夕歡情,輕易放棄自己打拼出來的局面,也許這種日子,還很漫長吧。

  「到最後恐怕是我先讓步吧。」這傢伙才剛嘗到甜頭,恐怕不把忽勒治理好不會罷休,還是他這裡容易抽身些。

  忍冬輕笑,並不反駁。

  顧時庸不甘心地撅起嘴。「到時候你要好好補償我。」

  「好好,王后的位置歸你了!」他拍著這個比他年長男人的背,像在安撫鬧彆扭的孩子,隨即想到之前在宴會上的事,「你對皇帝這樣不敬,真的沒有關係嗎?」

  顧時庸無所謂地道:「我承諾過那道士要找出承受天命之人,幫助他將國家導向明路。皇帝出身草莽桀驁不馴,為了不讓他用打仗那一套胡亂治國,各種意義上的不安全感都是必要的。他時刻擔心自己不夠勤奮會被愛人看輕,不夠出色會被敵人取代,於是就只能竭盡所能地做個好皇帝,你不覺得這樣對大家都好嗎?」

  「我只覺得皇帝活得很壓抑,他總有一天會忍不住把你殺掉的。」

  顧時庸輕笑:「他的心思若如此淺顯,你覺得單靠我們這些臣子,安瀾就能有今日治世?他簽給你的那份文書,沒有我們的連署就全無效用。一個敢於分權的男人,他的自信和器量,不是一般人能夠企及。」

  他就知道沒這麼簡單!忍冬恨恨地詛咒徐浩今晚被鳳凰君拒之門外,然後頗為憂慮地對情人道:「雖然你這樣說,可我還是會擔心你的安危啊。」

  顧時庸挑眉。「你在打什麼主意?」

  「呃,其實是這樣的。」忍冬在他身上亂搓轉移注意力,「呼勒現在有了一些錢,但朝政還是亂七八糟,最缺少的就是治國之才,想說你能不能被挖角,想要多少俸祿儘管說,我們都可以商量哦。」

  「現在不行,再等一段時間吧。」

  安瀾局勢已定,只要把鳳凰君歸來後皇帝陛下樂不思蜀的毛病矯正過來,十幾二十年的安定,想來盡可期待。他的職責,不會一直如現在般不可或缺。

  忍冬訝然道:「你真的答應?」他以為其中有許多難處,誰料竟如此爽快。

  顧時庸在他紅潤的唇上來回摩挲,沉聲道:「不過,我有條件。」

  忍冬興奮地道:「沒關係!條件你儘管提,我能做到的絕不含糊!」

  顧時庸道:「我需要一個助手。」

  忍冬爽快地答應:「沒問題!你要什麼樣的?」

  「要精通異邦語言,把英文和注音當作暗號來用的。要倔強獨立,死也不甘心依靠別人的。要和我關係不淺,有至少十五年交情的。還要能陪我在床上翻雲覆雨,熱情如火的……」

  他說著說著,將忍冬重新壓回床榻之上,溫潤的大手在成熟的軀體內外四處點火。

  看著他迷亂欲泣的臉龐,將勃發的慾望送入溫暖穴口之前,時庸抓著他的下巴,惡狠狠地道:「最後一點,那人須得是能和我立下誓約,和我始終在一塊兒,不再偷偷離開的!」

  忍冬張開水霧瀰漫的眼,抱著他的頸子翻滾半圈,兩人上下位置登時顛倒,忍住羞恥之心將唯一熟悉的堅挺一點點納入體內,他喘息著輕吻顧時庸,貼住他的嘴唇,伴隨著充滿情慾的低吟,柔聲道:「悉聽尊便。」

  ——正文完——
歷史閒談區大家來閒談~敬各類文盲!ccccc/see等...什麼的,都是沒有意義回覆,還有千篇一律的謝謝分享,所有回這些白癡回覆的,各版主會全刪+扣分~maybe你們希望被禁止看文~違規者殺無赦!

TOP

  番外:苟合

  安瀾西陲重遠縣的驛館之內,縣令關大山坐在大堂內,對著絡繹進門的異國賓客一一作揖,同時不住喊著:「煩請貴使先簽到,隨後我們會引各位到房中下榻。」他說一遍,就有翻譯將這意思用他國語言重複一遍。

  奇裝異服各國使節紛紛出示國書交安瀾官方驗看,又在簽到簿上寫下國名與自己姓名。

  一位帶了三名隨從的年輕使節寫下名字之後,操著流利的安瀾語問道:「驛館住宿費用,是貴國招待,還是敝國自己負擔?」

  他的聲音清脆響亮,引得大廳內許多人用異樣目光關注。

  為國出使,再怎麼困難也要勒緊了褲帶充個場面,哪裡來的小氣鬼問這種問題?

  關縣令笑容僵住,瞄了一眼簽到簿。「原來是呼勒國的勘吉王子,下官這廂有禮。這住宿的費用,是各位使節自理的。」

  他說出國名的時候,周圍人都恍然大悟。安瀾周圍的國家裡,說到窮困,呼勒認了第二,沒誰敢說第一。

  「不過也不對啊,呼勒的王公貴族最喜歡擺排場的,兩年前他們一個王爺去我們那裡,可是把最好的酒樓和青樓一連包了十天啊。」

  「也許他是想要最好最貴的房間,生怕別人不知道是他自己付的錢。」

  「或者他嫌這驛館太糟糕,想要自己到外面住?」

  面對眾人的議論紛紛,勘吉王子不以為意,仍然笑容滿面。

  「原來如此,多謝大人告知。我們預算有限,還是不住這裡,另覓下榻之處好了,到了會晤之時,我們會自行前去府衙。」

  「九哥!」跟在他背後的一名少年擰緊眉頭,滿臉不贊同。

  在旁邊看熱鬧的一名使節叫道:「啊!原來隨從也是王子,那怎麼可能少帶錢?」

  「興許路上被偷了?」

  「哪會?你看他們一個個都背了好大的包袱。」

  「對啊,看著像是逃難的。」

  眼看場面越來越尷尬,另一名年長的隨從也發話了:「九弟,你何必省這兩個錢?」

  「是啊!我說九哥——」

  勘吉王子一雙利眼朝自己的兄弟一掃,三人連忙低頭噤聲。

  勘吉王子朝關縣令拱拱手,與三名兄弟走到一旁,等了半天的下一位使節連忙補上位置。眾人以為他們應該轉身離去,卻見勘吉王子從懷裡掏出厚厚一疊紙,歡快地向在場諸位使節散發。

  「這是我們帶來的貨物,您若有興趣,不妨來客棧詳談!」

  他的行徑實在太奇怪,但因為笑容和善又燦爛,還有那麼一點可愛,結果所有人都懵懵懂懂地接下紙張,認認真真研讀起來。

  又硬又厚的漿紙是時下最不值錢的,但明顯比宣紙之類不易損壞。紙張最上頭是大大的兩個字「傳單」,下面用較小的字寫著從羊皮牛皮到糌粑干乳酪之類呼勒特產的名稱,字雖小但因為留白得當,讀起來倒也不覺得困難。

  「特別推薦」這一欄裡,羔羊皮靴、牛皮涼席等新奇物事,還都在旁邊畫了小小的示意圖。最後一欄是洽談地址,上面寫著一個客棧的名字。

  敢情他早就在外頭訂好旅店,來驛館只是為了發這個?

  其他三位王子見他如此,也只好硬著頭皮,從懷裡拿出一樣的東西,扭扭捏捏地遞給別人。

  一直發到人手一份,勘吉王子鬆了口氣,掃視全場,露出更加耀眼的笑:「歡迎大家光臨!」他手一陣,充滿詭異色彩的呼勒國四位王子一齊撤退。

  勘吉王子一行沿路向百姓發著傳單,回到一間小旅店,走進四人居住的簡陋跨院。

  「為什麼要做那種事情,我們是堂堂王子啊!」十一王子不滿地嘟囔。

  「賺不夠旅費咱們就回不去,來之前就說好的,你自己非要跟來。」由忍冬頂替了的勘吉王子給自己倒了杯涼開水,一飲而盡。

  「我可是被逼的。」人到中年的大王子腆著大肚子,一臉疲憊的樣子。

  忍冬瞟他一眼。「你自己不要當正使,有什麼辦法?」

  「真是累死我了!」十二王子乾脆躺倒在床上喘氣。

  「你的包袱最輕好嗎?」忍冬翻白眼。這幾位還是大臣們挑了半天,才決定「回收」回國的王子,真不知道被放棄的那些不成器到什麼程度。

  不過這樣也好,沒了想像中的宮闈鬥爭,一切都變得簡單很多。

  「大哥,桌子髒了,麻煩你擦一擦。」

  「為什麼是我?」

  「你上次在卡察牧場欠的錢……」

  「行了!我去!」大王子搖搖擺擺地出去找抹布。

  「十一,客棧的飯菜多半很難吃,你去廚房自己做點。」

  「你憑什麼要我做飯?」

  「你的賦稅功課,回國就要交了吧?」

  「啊!我去我去我這就去!您老人家要哪國的什麼菜系?包在我身上!」十一王子重重拍著自己瘦弱的胸脯,風一般刮了出去。

  「十二——」

  「英明神武的九爺!」少年有氣無力地打斷他,「要幹啥就說吧,我知道我的零用錢和小馬駒,還有貼身侍衛都指望您了。」

  唔,十二雖然懶了點,至少是個聰明的孩子呀!忍冬和藹地摸摸他的頭:「把包袱裡的東西理好,明天你就在客棧門口擺攤。」

  前不久安瀾西面靠近邊境的地方,發現了一座藏量十分豐富的玉石礦山,因為離國都太遠監管不便,朝中又有許多對損耗民力、開山伐玉恨之入骨的大臣,可是也有人覺得眼下國庫空虛,不能白白浪費這大好的聚財機會,君臣一合計,便決定將開採權以五年為期,交付周邊的鄰國,安瀾只參與分成。

  玉石在哪裡都是高價物,這樣的好事不啻天上掉餡餅,周邊各國自然趨之若鶩,都派出使節,來商談取得開採權的條件。

  各國使節到達談判地點重遠的第二天,安瀾便邀請他們在縣衙碰頭,說明玉石山情況與競權流程。

  主持議程的另有官員,關縣令只負責招待。排座次是個很麻煩的事,來的國家數又遠遠超過預期,擠了又擠,還是有幾個人沒位置。關縣令看了看現場,忽然眼睛一亮。

  他困難地走到廳堂角落裡,說:「勘吉王子,您三位不如就坐在那裡吧。」

  忍冬順著他手指的方向,看到了門外一條長凳。

  「你狗眼——」十一王子立刻便要發作,卻被忍冬制止。

  「有勞了。」他面色如常地拱拱手,就領著兄弟往門口走。

  周圍的戲謔嘲笑之聲不斷,忍冬他們快走到門口時,坐在廳裡最後排一個小國使臣,惡作劇地把茶水倒在長凳上,引來更大的笑聲。忍冬聳聳肩,用手帕擦了擦,自己坐在微濕的地方。

  過不多久,衙役高聲通報主持此事的官員到來。

  官員在眾人面前站定見禮,又說了些寒暄的話,他全場掃視,看到某處時忽然一呆,臉上顯出無比激動的神情。「忍冬!」

  他用力推開各國使節,走到門口,撲上去將呼勒的九王子一把抱住,喜悅之情溢於言表。

  「這半年多你跑到哪裡去了?怎麼一點消息都沒有?」

  忍冬努力將頭從官員臂彎裡鑽出來,笑道:「你要悶死我了,顧大哥。」

  顧時清放開手改搭在他肩上,細細端詳他裝扮:「你是哪國的使節?」

  「呼勒。這是我的兄長和弟弟。」

  顧時清對他們點點頭,又問:「時庸知道?」

  忍冬嘿嘿笑著不作答。

  「死小子,難怪不肯讓我過來,自己一得空就往北邊跑,還說什麼巡視邊防。」顧時清低聲咒罵,又指著忍冬氣呼呼地道:「你偏心得可真厲害!」

  忍冬無辜地道:「不是我主動聯絡,他自己找到的。他過來宣告新皇登基,正好撞見我和國王吵架。」

  「你在炫耀你們有緣嗎?」顧時清橫眉冷對。

  忍冬裝出一副老成樣子拍他的肩。「好啦好啦,有婦之夫這個樣子幹嘛?大嫂和小侄女好嗎?」

  「托福挺好。」顧時清左右看看,轉頭問候在一邊的關縣令:「為什麼他坐在廳外?」

  「卑職、卑職……」

  顧時清成心給忍冬長臉,面色一沉,斥道:「這是我們安瀾的待客之道嗎?」

  關縣令早就在心裡暗暗叫苦,這時更是白著臉忙不迭給忍冬賠罪。

  忍冬涼涼地說:「大人不必自責,呼勒很窮,所以也沒辦法啊。」

  眼看顧時清的臉色越發黑下去,關縣令一個勁地打躬作揖。「實在抱歉之至!」

  「縣令真這麼愧疚的話,我看這樣好了。」忍冬親熱地將手搭在關縣令肩上。「重遠縣的守軍,有三十名騎兵對吧?」

  「是是。」

  「騎兵的坐騎,都是上年紀的老馬了,最近正在張羅著更換,對吧?」

  「是是。」

  「那咱們就換上三十匹呼勒國的上等駿馬,您說好不好?」

  「是是——什麼?這這這不太好吧?」這個他已經和諸剌國談妥,連回扣都揣到兜裡了啊!

  「啊?這樣啊。」忍冬委屈地看了眼長凳,「顧大哥,我的屁股坐得有點疼——」

  「好好!就那麼辦!」

  「一言為定!」忍冬笑得合不攏嘴,顧時清寵溺地看著他,滿臉無可奈何。

  吃了午飯,顧時清帶同各國使節,到玉石山實地查看。

  玉石山離重遠縣頗有段路,眾人騎馬過去,本準備當天來回,誰知歸途遭遇暴雨,不得已只能在路上的一座廢棄大廟裡歇息一晚。好在乾糧清水帶得充足,多數人倒也不以為苦。

  忍冬半夜醒來,外頭雨已經停了,屋裡橫七豎八睡了一地的人,鼾聲如雷。忽然門外人影一閃,忍冬好奇之下,就走了出去。

  才出廟門,一方潮濕的手帕掩住了他的口鼻,濃烈的香氣襲來,忍冬眼前一黑,便失去了意識。

  背部皮膚被野草摩擦的刺痛令他醒來,眼前依然什麼都看不見,他定了定神,才感覺到是眼睛被蒙上。想要抬手去拉下蒙眼的布料,又發現雙手被綁在身後。

  寒冷的山風吹來,帶著濕氣在他全身上下徘徊。衣服……也被脫光了?

  這個認知讓他真正慌亂起來,如果只是看他落單要洗劫財物,沒道理搶了東西還把人綁住。

  仔細分辨,可以聽到近旁的輕淺呼吸聲。

  「誰在那兒?」

  沒有回答。

  「閣下意欲何為?」

  粗糲的手掌冷不防按上了他被風吹涼的肌膚,觸摸範圍的不斷擴大,顯示對方絕非不經意碰到他的身體。

  手掌從胸口正中移到左邊,似乎不太靈活的手指,粗魯地捏住了那上面粉紅色的裝飾物。忍冬又驚又痛,寒毛一根根豎了起來。

  「你幹什麼?快放開我!」

  他蹬著雙腿試圖踢開陌生人。卻反而被對方用一條腿壓制住了所有動作,忍冬不肯罷休,努力屈起左腿欲擺脫控制,掙扎中,膝蓋正好碰到了那人腿間硬梆梆的東西。

  忍冬倒吸口涼氣——這人是來真的!

  「你再不放開,我就叫人了!」

  他不知道自己昏迷了多久,也搞不清楚此地離破廟多遠,可除了這個沒出息的恫嚇辦法之外,一時想不出別的主意。

  對方沒有搭理的意思,觸摸他身體的手卻多加了一隻,毫無章法地在他身體各處胡亂移動,揉按他胸尖凸起的大力簡直像是要把脆弱的乳頭弄破,另一隻手則捏著他結實的臀部,

  「你要金銀珠寶嗎?我那邊有很多,回去拿給你怎麼樣?還是你要美人?嗯,我想現在你最需要她們,你放了我,我去找十個八個來給你瀉火好不好?」

  他不斷地高聲喊話,與其說在勸說對方,不如說是給自己壯膽。要命的是,在對方粗魯的撫弄下,他許久沒有發洩過的身體深處,似乎有一種尖銳的渴望正在慢慢浮出表面。

  對方依舊沉默,手上的力道加大,翻過他的身體,「啪啪啪」,臀部被輕輕拍打,並不怎麼疼痛,但那奇特的聲音在這荒郊野外分外清晰,與羞恥的感受一道刺激著忍冬的久未紓解的慾望。

  「不要!你手拿開!走開!下三濫的東西!」

  忍冬被用俯臥的姿勢按住臀部,全身無法施力,嘴裡不斷地叫罵成為他唯一的攻擊武器,身體卻誠實地對那人的戲弄做出反應。

  對方沿著髖骨摸索到他已經發硬的胯下,忍冬感到對方有明顯的停頓,想到也許連那人都被自己的淫蕩駭到,忍冬頓時羞愧欲死。

  「不要碰我,求求你,不要碰我——」

  對方不輕不重地玩弄他的下體,似乎不知道該拿它怎麼辦,那種試探性的動作如隔靴搔癢一般,力道完全不夠!

  忍冬難受地扭動起身體,自己也不知道是想要擺脫眼前難堪的處境,還是渴求對方更用心的愛撫。

  對方的手驀然一緊。忍冬舒服地悶哼一聲,隨即咬住了唇。

  粗糙的大手上下捋著忍冬漂亮的分身,時而又大力捏弄因快感而緊縮的囊袋。忍冬的頂端很快滲出濕滑的透明液體,不停的套弄中液體迅速沾滿了整根分身,「噗滋」、「噗滋」的聲音越來越響亮,忍冬聽在耳中,簡直羞憤欲死。

  看不見眼前的一切讓他的觸覺特別敏感,他甚至可以在腦中描繪自己分身漸漸脹大濕潤的可恥情狀,這樣的想像使得快感更為激烈,如果不是咬緊牙關,軟弱的呻吟早就從口中逸出。

  下巴被朝後方抬起,對方的氣息噴在臉上,那似曾相識的感覺讓忍冬一瞬間恍惚,隨後火熱的唇吻就覆蓋上他飽受自己摧殘的雙唇,靈活的舌長驅直入。

  上下交攻,忍冬難耐地發出帶著哭腔的低吟,腰也下意識地往上浮動,渴望對方給自己的分身以更多刺激。熱情的吻直到忍冬快要窒息才停止,忍冬脖頸酸澀之極,重重磕在草地上。

  承受夜風涼意的身體火辣辣地疼痛,好想要,想要更多。但是他知道這樣的心思太不知羞恥,荒郊野外,不見天地,不明身份的男子……老天,他以前看的A片都沒到這種尺度!

  羞恥心讓快感稍微淡化,他大聲道:「我是男人你看清楚,你就算想做也找女人啊,男人又不能做!呃!」

  隨著忍冬短促的慘叫,粗大的手指挺進了他的後庭,就像是在嘲笑他剛才的愚蠢說法。

  對方的手指沒有一般人的熱度,冰冰涼地在乾澀的內壁上蜿蜒向前蠕動,感覺極其古怪。看不見的忍冬有一瞬間只覺得像一條小蛇鑽進自己羞於啟齒的部位,如果不是對方明顯屈起了手指關節在內壁的各處頂弄,他真要嚇到哭起來。

  「你出去……啊……呃……好痛……嗯唔……走開……」

  手指增加到了兩根,對方的蠕動方式十分粗魯,和忍冬曾經體驗過的溫柔誘導截然不同,嬌嫩的肉壁不停地被翻動,兩根手指更不時隨意地夾起一小片菊肉肆意拉扯,感到不適與疼痛的同時,陌生的快感也刺激著前端流下更多液體。

  「嗯吶……」

  對方將手指從忍冬體內抽出,突如其來的空虛感令洞口不自覺開開合合,渴望被重新填滿。忍冬發誓他聽到了對方的嗤笑聲,腦中嗡的一聲,氣血都衝了上來。

  對方將他抱坐在腿上,涼薄的手指在馬眼處輕輕摩擦兜轉,採集豐沛的滑液,另一隻手也沒有停下,依舊刺激著分身的各處,時快時慢,毫無章法卻攻擊性十足。

  忍冬嗚咽著,明明極力想忍住,腥膻的液體仍然猛地從頂端噴濺而出,腦內一片空白,滅頂的快感洗劫他所有思緒,在體內胡亂流竄的熱流彷彿終於找到了出口,他全身戰慄,無力地倒在對方懷裡喘息。

  手指又重新插入後庭,不斷進進出出,將滑膩的體液塗抹在每一處細小褶皺。手指突然撤出,忍冬還沒來得及感受寂寞,熾熱而巨大的物體便長驅直入,一下子插進最深處。

  「啊!」

  忍冬劇烈掙扎,雙手被縛之下根本沒有多大用處,對方雙手托住他的兩片臀瓣,重複著插入與抽出的動作,又快又猛。

  身體深處地最敏感點不斷被頂到,那些與情人火熱廝磨的記憶沖刷著忍冬的感官,不知不覺中,他開始配合身下男人的挺動,搖晃著腰臀,按自己的想要的方式,調節著男人的進入方式。

  「……快、快……嗯……我受不了了……嗚哇……再快一點,就是那裡……啊啊啊……」他高高仰起頭,背部曲線劃出一道優美的圓弧,難以掩飾的快感化作呻吟,在夜幕中激烈迴盪。

  對方忽然撤出欲龍,將他放回草地上,忍冬難耐地扭動身體,呼吸急促的胸部不斷上挺,渴望男人的憐愛。冰涼的雙手冷不防抓起他的雙腿提到半空中,然後猛力分開,賁張的欲龍再一次搗入穴口,立刻就被飢渴地吞噬殆盡。

  沒多久男人又猛地抽出,只留下碩大的前端在穴內輕輕轉動,磨人的惡戲讓忍冬禁不住哽咽起來,被縛的雙手勉力支撐住身體,挺起緊窄臀部,將男人的碩大分身導入體內,緊緊箍住不放。

  男人悶哼著,抓住他的腿根用力衝刺,沉重的囊袋擊打在忍冬臀上,發出淫靡的聲響。忍冬扭動腰肢迎合,每一次身體蠢動,猶帶雨水的嫩草就幫著這野蠻人撩撥、侵犯著他的肌膚,帶來奇異快感。

  男人抽插許久,終於將大量精華在忍冬體內噴射而出。熱流順著腸道一直流進深處,忍冬痙攣著達到第二次高潮。

  男人喘息著倒在忍冬身上,濁重的呼吸在他耳邊迴繞,軟下來的分身靜靜躺在甬道中,絲毫沒有抽出的意思。

  忍冬也跟著調整呼吸,等到終於聚積起一些力氣,他大聲罵道:「顧時庸你這個神經病,還不快解開我!」

  身上的男人僵了一下,隨即將手伸到忍冬後背,找到繩結,輕輕一拉就解開了捆綁,忍冬酸麻的手在空中不斷甩動,又在顧時庸背上「啪啪啪」亂打,氣出得差不多了,才拉下眼罩,對上眼前恬不知恥的欠扁笑臉。

  「你他媽的發什麼瘋?」他伸腳想把這惡棍從身上踹下去,雙腿竟然軟綿綿的一點力氣都沒有。

  「別生氣別生氣,情趣嘛。」顧時庸脫下特意用來掩飾的蠶絲手套,狗腿地執起他的手輕輕揉搓。被捆綁過的地方因為事先纏繞了一層厚厚棉絮,雖有紅痕可並未受傷。

  「你什麼時候發現是我的?」

  忍冬照著他腦袋上就是一拳。「我早該知道這個世界上除了你以外沒有別的人這麼變態,你以後要幹這種事就別親嘴!」就算之前他慌亂之下難以判斷,接吻時候的熟悉觸感是怎麼也騙不了人的。

  「嗯嗯,我會改進,敬請期待!」顧時庸捂著額頭,痛得快要留下淚,卻還是一副躍躍欲試的樣子。

  「你!」忍冬恨恨地看著他,知道這個神經病怎麼都不會放棄這種變態的取樂行為,也懶得跟他再說,況且,他也不是沒有從中得到快感……

  顧時庸碰碰他的臉,促狹地道:「你臉紅什麼?」

  「滾開!」

  顧時庸一笑,先幫忍冬清理身體,穿好衣服,然後給自己打理。

  忍冬抱膝在一方大石上,盯著他纏繞腰帶,問:「你來幹什麼?」

  「巡視邊務啊。」顧時庸在忍冬身邊坐下,將他攬進懷中,老神在在的樣子。

  誰信你?忍冬撇撇嘴,道:「顧大哥說我們落腳的客棧太差,邀我去縣衙裡和他一起住。」

  顧時庸的手臂立刻僵硬,粗聲道:「安瀾前朝皇帝在五十里外有座遊獵行宮,你跟我住那邊,保準比他什麼破縣衙好一萬倍!」

  忍冬倚在他肩頭打個呵欠。「重遠城裡方便啊。我要拿下玉石山開採權,還要向各國使節推銷呼勒的特產。」

  「來了這麼多國家的使節,你們的條件夠好嗎?」

  「當然。人工我們出,收益的八成歸安瀾,還不夠好?」

  顧時庸挑眉。「你要什麼?」

  「玉石琢磨的技藝。呼勒國內也有玉山,但都是開採出來就把玉石低價賣給安瀾之類有好雕工的鄰國,玉石經雕琢賣到國內,價格往往翻了數十上百倍,如果呼勒也有好的雕工,非但不用被別人宰,還可以去賺鄰國的錢!」

  顧時庸搖頭歎道:「你這輩子就鑽在錢眼裡吧!」

  忍冬興致勃勃地扯著他的衣袖。「如果你是顧大哥,會不會接受這個條件?」

  顧時庸沒好氣地道:「我只知道,如果提出條件的是你,他多半會接受。」

  「我也知道,夏大畫師紅粉知己遍天下,顧侍中和皇帝陛下日日爭風吃醋。」忍冬心道:陳年老賬我還怕翻不過你?

  顧時庸急道:「那些都是外面亂說,你又不是不知道!」

  忍冬頭搖得像撥浪鼓似的,就著荒腔走板的調子,把「我不知道啊不知道咿呀咿呀喲」翻來覆去哼唱。顧時庸萬般無奈,既好氣又好笑地看著他。

  「什麼人?在幹什麼?」

  「溫存」的當兒,早起巡山的關縣令和幾個衙役猛然衝了出來,發出高亢的質問。

  忍冬無力哼聲,做垂死狀努力把自己的頭埋在顧時庸懷裡,可惜此時天色已經發白,他還是被輕易識破了行藏。

  「勘吉王子?是您嗎?」

  顧時庸在忍冬背上輕拍了幾下,對關縣令道:「這位小哥好像不舒服,我經過時他正倒在路邊,所以——啊!」被忍冬在大腿上狠狠掐了一把,顧時庸的解釋以一聲低聲慘叫結束。

  「關大人,我頭有點暈,興許著涼了。」忍冬抬頭微弱地說完,又趴回去。

  關縣令疑惑地打量兩人。他們凌亂的頭髮上沾著許多草屑,那個不認識的俊俏男人摟著王子的姿勢更是十分親密,安瀾西陲這一帶男風盛行,關縣令的思維敏銳地轉到了「那裡」。

  「是嗎?夜深露重的,兩位可別著涼了才是。」

  忍冬尷尬得抬不起頭來,顧時庸卻十分大方地點頭道:「多謝大人提醒。」

  關縣令扔下鄙夷的一眼,正要回轉,忽然想到,顧大人對這王子照顧有加,不會也是因為這類的原因吧?那這王子豈不是在出牆?要是被顧大人發現他知情不報,以後會很慘的!

  不行,他得把這對姦夫淫夫綁回去!只要顧大人一怒之下甩了呼勒王子,三十匹馬的生意回扣,就不用退給諸剌國了。

  心裡打著如意算盤,關縣令對顧時庸勾勾手指:「你過來。」

  顧時庸歪頭不解。

  「就是說你,還不過來!」

  顧時庸與忍冬對看一眼,坦然走到關縣令面前。

  關縣令綠豆般的小眼睛上下打量他一遍,喝道:「看你一雙桃花眼,肯定不是什麼好東西,給我抓起來!」

  衙役們呼啦啦一擁而上,逮住了顧時庸。

  顧時清坐在破廟裡胡亂吃兩個餅充飢,正想著不知道忍冬去了哪裡,卻見一個熟悉的身影被五花大綁著推進廟門。

  「顧大人,此人在荒郊野外行苟且之事,被卑職逮個正著,打算帶到縣衙審問。」

  顧時清略一思索就猜到事情經過,在弟弟瞪視下極力忍住笑,硬把嘴裡的餅吞進肚去,正色道:「哦?他和誰行苟且之事?」

  關縣令正等著他問這句話,連忙湊上去低聲道:「大人借一步說話。」

  顧時清跟著他出廟門,來到僻靜處,忍冬被兩個衙役看守,百無聊賴地蹲在地上畫畫兒,看到他來,急忙奔上去,抱住他的腰,用哭腔道:「顧大哥。是這個惡人逼我的,我沒有做對不起你的事!」

  顧時清臉上溢滿柔情,撫摸著忍冬的頭髮,輕聲道:「我知道,我相信你。」

  忍冬抬起頭,亮晶晶的眼裡全是感動:「我就知道顧大哥對我最好了!」

  「那是自然,我不照顧你,還有誰會照顧你呢?乖,別動,你的頭髮上有草屑。」顧時清仔細地幫他清理頭髮。

  「嗯,顧大哥你嘴邊有餅渣。」忍冬用食指擦去他嘴角的一粒芝麻,正要往自己嘴巴裡放,炸雷般的怒吼聲響起:「你們夠了沒有?」

  「沒有!」打情罵俏的兩人異口同聲。

  「瀾西道御史顧時清!」

  顧時清臉色一凜,躬身道:「卑職在!」

  「我命你速速回京述職,不得延宕!」

  「卑職皇命在身,恐怕——」

  「我有陛下手詔,你想抗命不成?」

  「卑職不敢!可是此間事務未完……」

  顧時庸挺起胸膛,傲然道:「本官自會全權代理。」

  「卑職遵命。」顧時清從他懷中摸出手詔,看到內容是准許便宜行事,很明顯自己又被他濫用職權,擺了一道。

  顧時庸睨一眼流年不利的關大山,冷聲道:「還不替本官鬆綁?」

  關大山渾身顫抖著看向顧時清,巴望他說出拯救自己的一言半語。

  顧時清同情地看著他:「關大人你還未進京述職,大約不認識顧侍中。」

  門下侍、侍中?那位一人之下萬人之上,連皇帝陛下都要看他臉色的顧侍中?而自己竟然要衙役綁了他……關大山整個人癱軟在地,只差口吐白沫。

  「鬆綁。」

  「是!」衙役們發著抖上前。

  顧時清卻上前阻止道:「鬆綁做什麼?王子犯法與庶民同罪,你偷偷躲在山野裡給他們逮回來,是殺人越貨了吧?」

  「呸!你才殺人越貨!」顧時庸大怒。

  「不是殺人越貨,你又做了什麼勾當?」

  他吃定弟弟不可能在大庭廣眾下說出實情、敗壞忍冬名聲,果然顧時庸語塞。

  「我……你!你還不滾回京城述職?小心我撤了你!」

  「哦?你當年對我承諾,要給士農工商公平理政的機會,就是這樣?」

  顧氏兄弟倆無視周圍驚疑不定的鄰國友人,唇槍舌劍地展開激鬥,忍冬蹲在地上支著臉,笑吟吟看著,不經意想到了自己的哥哥。

  哥哥一個人留在那個時代,是不是也找到了自己的相屬之人呢?

  ——番外完——
歷史閒談區大家來閒談~敬各類文盲!ccccc/see等...什麼的,都是沒有意義回覆,還有千篇一律的謝謝分享,所有回這些白癡回覆的,各版主會全刪+扣分~maybe你們希望被禁止看文~違規者殺無赦!

TOP

有些東西可以妥協,有些東西實在很想要的,還是該自己去守護,不要讓步來得好。

正文好看    番外也不差

謝謝貼文分享

TOP

故事真的很好看呢~~~~
大家都在努力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不知道還有沒有其他角色的故事呢?

TOP

感謝大大的分享~~~~~~~~~!!!!!!!!
還不錯看

TOP

時庸好可憐哦..哈哈(沒同情心的大笑!! )

不過有點偷懶的感覺..怎麼跳來跳去的..
而且跳好快哦!囧..看來寫書真的很難啊~~
§存在與不存在之間§
◎在文字中飛翔尋找夢◎

TOP

故事真的很好看呢~~~~謝謝分享^^
豈能盡如人意,但求無愧我心。

TOP

很好看的文,謝謝分享。

TOP

好跳痛阿
有點跟不上節奏阿

TOP

 19 12
發新話題

當前時區 GMT+8, 現在時間是 2024-6-4 13:32

Powered by Discuz! 6.0.0Licensed © 2001-2014 Comsenz Inc.
頁面執行時間 0.071263 秒, 數據庫查詢 7 次, Gzip 啟用
清除 Cookies - 聯繫我們 - ☆夜玥論壇ק - Archiver - WAP
論壇聲明
本站提供網上自由討論之用,所有個人言論並不代表本站立場,並與本站無關,本站不會對其內容負上任何責任。
假若內容有涉及侵權,請立即聯絡我們,我們將立刻從網站上刪除,並向所有持版權者致最深切的歉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