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丟下手邊所有事情，跟著霜月到了分家，可裡頭瀰漫著的低喪氣氛令他不安越
發加劇。霜月領著他到了一間房前，對他說道：「文月就在裡面，你自己進去
吧。」
杜天封很想大笑，這一定是騙人的，文月怎麼可能快死了。但是周圍每個人，
包括侍者們部露出一臉慼然。他緩緩伸出手，費了好大力氣才將那猶如千金的
紙門拉開。沒有一絲血色，文月就像是睡著了躺在房間正中央。一襲白色浴衣
乾淨的躺在那裡。
誰來告訴他，這只是一場騙局？他不敢置信的瞪大了雙眼邁步走向文月，似乎
下一秒文月就會跳起來朝著他大罵。但是隨著他的靠近他越清楚……文月快死
了。僅剩略為起伏的胸膛得知，他只剩下一口氣。
「文月……？你是在騙我的對吧？你不可能死的，我什麼都還不知道、我什麼
都還沒聽到你說，你怎麼能就這樣走了？」傾下身子，杜天封伸手撫過那記憶
中紅潤的滑嫩細緻臉龐。卻只有冰冰冷冷的沒有溫度。
杜天封失控的用著自己從未用過的口氣跟詞語說著：「你快起來、我有好多好
多話還沒對你說……起來啊！你再不起來，我就要抓很多很多你最討厭的蟲蟲
放在你身上了！」
文月仍是靜靜的躺著。侍者們低垂著首，哽咽的抽泣聲在安靜的房間裡炸開。
握緊雙手，杜天封突然發了瘋似的暴戾，一點也沒保留的打了文月一巴掌，把
文月整個上半身都打得移位了。所有人想要上前去阻止他，卻像是看見了什麼
舉步不前。
杜天封做不出任何表情、發不出任何聲音。淚水卻不斷落下。那種感覺就好像
整個心與靈魂都被掏空了。
霜月也落著淚，走至杜天封身旁，難掩咽唔的低聲道：「即使你打，文月哥哥
也不會醒來的。他就快死了，臨死前知道你來看他，他會很高興的。」
他怎麼也不能相信，前些日子仍笑著躺在他懷裡的人，竟然已是奄奄一息。忽
然想到什麼，那陣子文月顯得特別疲累，他以為是不是文月趁著他出門的時候
做了什麼。
他在等，一直在等哪一天文月會開口對他說出一切。所以，只有在他回到家裡
的時候能夠看到文月的身影，即使文月途中去做了什麼他都可以裝作不知道。
只要能看到文月在家裡等著他，而不是寂寞的黑暗迎接他。
「我好想、好想狠狠的揍你一頓，可是我下不了手。」杜天封的眼淚滑落臉頰
，他第一次……嘗到了淚水的味道，很苦、很澀。而且，很痛：「你怎麼忍心
……看我這樣痛……」將文月抱起，如獲珍寶、小心翼翼的藏置懷裡。他好後
悔，他後悔什麼還來不及說什麼也還來不及對他說，天知道文月已經沒有時間
等他說了。
「你叫我來，就是為了給我看這個？」Queen站在門外，望著裡面發生的一切
：「十二神示，你真是越來越無聊了。」
「真的只是無聊？你不是看到了你一直想看的。」
神示走到杜天封的面前，看著這幾乎空了的人說道：「我有辦法讓他活起來，
但是這是陰陽禁術，必須要有犧牲者的心、血與生命。也就是說，你必須毫不
猶豫的將利刃往自己的心臟刺去，若是有絲毫猶豫、你與文月都會死。」
「那還等什麼。」
杜天封帶著淚痕一笑，彷彿世界上再沒有比讓文月活起來更重要，即使代價是
要他的性命也沒關係。反正，文月愛的並不是他。他只要文月活的好好的，他
的愛情總會開花結果的。
神示命侍者取來一把利刃，拔鞘遞給杜天封。一接到帶著微熱的刀子時，杜天
封毫不猶豫的用刀子往心臟插去。同時，早該失去知覺的文月，眼角竟落下了
水珠。
僅一瞬間，刀子與杜天封的心稍稍差幾厘米的地方時碰的一聲，下一刻刀子應
聲而飛。Queen手上拿著的槍，黑口冒著煙：「好，我認輸。神示，你真夠狠
。」
「你若想要他活著，就照著我說的話去做。其他人將房間空出來讓給他們兩個
人。只要沒死透，文月是可以活起來的。」
神示點頭，帶著笑與其他人一同離開了。將房間留給他們，並在門外等候。他
也很清楚就算此方法真的能行，之後文月也會因為仍無解開的詛咒而死。所以
神示才敢賭這一把，賭Queen會交出解開詛咒的方法。因為Queen怎麼會忍心親
眼看著杜天封死在他面前？
一會兒才見Queen匆忙的從裡面退出，還聽見杜天封怒罵的聲音，然後一起等
待著結果。
許久之後……
神示凝重的表情緩下，揮揮手與一干侍者一同離去。他知道，文月的死結已過
。旋即，裡面傳來一聲大喊，那不是文月的聲音，那還能是誰的？
「操你媽……你、你他媽給我拔出去！」好不容易感覺力氣一點一點的湧上，
睜開眼看到的居然是自己下擺被撩起，然後雙腿被架在對方的肩頭上……身後
的小穴傳來被貫穿的快感。
「這可不行，起碼要再做上七、八次。」杜天封邊說、腰部又往前不斷頂動，
頻頻攻擊文月體內的敏感。身下的人，體溫已不似剛才冰冷，有點溫度了：「
現在這才第二次。」
文月紅著臉想推拒也沒辦法，他的手腳仍是虛軟無力，只能勉強睜眼與說話而
已。但是，隨著杜天封的親吻與律動，從那接觸的地方好似傳來了力量：「唔
……啊……」
漸漸的文月已經能抬起雙手，他主動環住杜天封的肩，挺起身子讓對方能進入
到他更深的地方：「啊……嗯……」
終於最後猛烈的挺進幾下，杜天封將熱情毫不保留的噴灑在他體內。明明應該
很累，但文月卻覺得好多了，只是仍使不上力。
還未喘過氣的文月，見方才僅鬆開褲頭便與他纏綿起來的杜天封，慢慢的褪去
自身衣物。當脫得一絲不掛時，文月看見封方腰間的東西，驚訝的連話也說不
清楚：「你這王八不會……是、是真的要做滿……七、八次？」
杜天封壓了下來，臉上帶著極為燦爛的笑容，將發洩過又已勃發的部位，往文
月的腿間貼去：「你說呢？」
「你的眼睛怎麼紅紅的？你哭了？」如此近的距離，文月才看見他紅紅的眼睛
與鼻子。伸出手、他第一次如此大膽的觸摸杜天封：「對，我哭了，我為你哭
了。」
「騙人，為什麼？你不是喜歡Queen？」文月帶著頗傷心的眼神問道，杜天封
即使想生氣也氣不起來：「真想揍你一頓，我才想問你怎麼會以為我喜歡他？
」
「因為你不是對我隱瞞他的消息？而且我還看見你們兩抱在一起……親、親吻
。」一想到這裡，文月不禁又是一陣難過。杜天封終於知道為何Queen要如此
設計他了，原來不只是他，連文月也被設計了！那個傢伙，真想拿槍往他頭上
開！
「我沒有刻意隱瞞你，當時我以為Queen已經死了。又察覺Queen對你們來說一
定重要，當時怕你知道實情遭受打擊，所以我才改口聲稱不知道他的消息。」
見文月還想說什麼，杜天封狠拍了一下他光潔的額頭：「後來，我接到Queen
的電話。他說讓我打給他，他就回答一個我最想問的問題。」
所以，他才會在開羅撿到那個手機。
「沒想到他沒接，直接到英國找我……說要我用一個吻來交換我想問的東西。
現在想起來，或許他當時根本就不在開羅。」
然後卻只給了他一句「因為十二家的人以為他手中握有關係到他們存亡的情報
。」這什麼也沒解釋的破話一句，要是早知道害文月誤會這麼大，他說什麼也
不會答應。
「干！你真的有夠智障！那你想問的東西到底是什麼？」
「你遲遲不肯說的事情，我直接去問Queen。最後不單是我連你也被騙了。」
那個人，他真是無法看透他的下一步。棋盤上，他是永遠的Queen：「你來質
問我的時候，我總不能告訴你我私下打聽你的事，所以選擇什麼也不說。反正
任你揍一揍，氣總是會消的。」
「你要我怎麼說？在沒有找到解開詛咒的方法時，我認為我沒有愛人的資格，
可是……我還是愛上了你。」
一想到那時即使告誡自己千遍萬遍、仍比不上杜天封一次無意的溫柔，他就想
狠狠的捶自己。明知道是沒有結果的愛戀，還傻傻的栽進去。等他真正看清時
早已淪陷了。
「我好怕……我怕要是你愛上我、那我死了你怎麼辦？可是我又好想、好想要
你愛上我……但是我就要死了……不論怎麼找就是沒有辦法……」一想到當時
，文月開始哽咽，那種心痛得幾乎要死去的感覺，真的……他承受不住。杜天
封抱起他，似要將他揉進身體裡緊緊抱著。那嗚咽的聲音，他聽了不禁鼻頭一
酸。他們都很傻，果然戀愛中的人，智商是會降低的。
「對不起、對不起。我不想逼你，所以一直耐心的等你自己跟我說。哪怕我急
了、我慌了，也要等你親口告訴我。」一連兩次的抱歉話語，帶著生澀，說明
了這個男人從未說過這種道歉的詞。
不得不承認，他受Queen的影響很大。若非當初他的逼問，Queen也許不會一聲
不響的擅自決定。所以他才會在現在，什麼也不說不問。萬萬沒想到，這卻會
害他與真心愛上的人差些天人永隔。
「我也怕，怕那只是我想錯了。明明看見你受傷了，卻因為你下一秒的笑容而
懷疑自己是不是猜錯了。怕自己只是自作多情，而變得窩囊。你再次離開時，
我更是清楚自己對你的感情。從來沒有人，能將我惹怒，卻又能將我惹的頻頻
發笑。我生氣，卻又不知道該怎麼對你發脾氣。」
「我承認一開始我以為自己只是將你當作弟弟一般，可即使是葉海遙、或是葉
海勻，都無法讓我如此。就連面對嚴正罡，我也並未真正動怒。只有你……能
牽動我所有情緒。只要碰上了你，我就不能冷靜。」
「我會更小心，對你更加用心，所以……不要用這種方式。不要再讓我看見你
冰冷的……我受不了、我真的受不了！」杜天封說到激動後，又是一滴淚水落
下，直滴落在文月頸脖間。早已忘記寂寞為何物的男人，若填滿的地方被掏空
了，那他活著無異與行屍走肉一般！
每一句、每一語，都藏了顫抖。那是極為害怕失去的音調，在在顯示了杜天封
的真誠，出自肺腑，毫不虛假。誰讓這男人本就不是虛假的男人。
文月不敢想，有一天……將他折磨的死去活來的愛情能夠實現。他是不是也有
資格去愛人或者被愛？他顫巍巍的伸出手，抱緊杜天封，眼前這一切……是真
的？那麼那份持續的遺憾，是不是可以就此劃上句點了？
「封……天封、天封……」
這次，文月再次放聲大哭。不過，卻是喜悅的淚。他的愛，總算是開了花結了
果。
那天，眾人得知文月已無大礙時，不但高興而且還是高興加倍。這代表，他們
十二家總算可以從詛咒中解放了。
隔天文月已經可以從床榻上起來走動，可見杜天封的供電量有多麼充足。兩人
早上醒來時，只見門邊擺放了乾淨的浴衣與梳洗用的東西。一走出房門，侍者
們立即紛紛投以曖昧的笑臉。
杜天封表現得相當從容，一點也沒有不自在。反觀文月，一臉尷尬，慌慌張張
。
「杜先生、文月少爺，先生請您們去趟庭園。」一位女侍恭敬說道，然後領著
他們小碎步往目的地去。
「這樣走路不會很辛苦？」杜天封看踏著小步卻一點也不緩慢的女侍，這樣腳
應該會很酸很累吧？文月頭一歪，他從沒想過這個問題：「不會吧？」
「不過衣服很好看，下次你也穿穿？」文月腳下一個踉蹌，差點難看的跌倒。
所幸杜天封立即抱著他的腰讓他站穩：「你、你白癡？男生的跟女生的不一樣
！」
「是嗎？真可惜。」杜天封嘴上雖這麼說，但他也知道男生跟女生的和服不一
樣。只是他想文月穿起來一定也很好看。
女侍掩著嘴領他們來到一扇門前，跪下恭敬的將門拉開，然後躬身行禮。文月
好不尷尬的拉著杜天封走進去，趕緊逃離女侍們曖昧目光的洗禮。
門內是迴廊中央的透天花園，裡面各種花都有，十二個月份的代表花都種齊了
。庭園中站著兩人，一個是神示，一個是Queen。
「別用這麼可怕的眼神看我，你也不欠我了。」Queen看見一來就狠瞪著他的
人，不甚介意的說著：「我們，可以算是兩不相欠了。」
杜天封也斂下眼神，七年前他所欠下的這下總還清了。但是，他還是覺得在某
方面愧對了Queen：「謝謝。」
「不要這麼肉麻，我一開始確實是居心不良。但後來，我發覺自己真正想要的
，只是想看看一個人能為另一個人付出到怎樣的程度。」
而且，他是第一次見到杜天封的眼淚。即使是當初得知他的死訊時，杜天封仍
是一滴眼淚也未流過。這就是他與文月在杜天封心裡的差距。若是可以，他也
很想看看，自己是否也可以為了自己最深愛的人連性命都捨棄。或許，他沒有
那種勇氣吧？
「好了，那麼也該說說正事了。」Queen不想再談，把發話權丟給了一旁的神
示。後者搖頭，歎道：「你真的很我行我素，難怪King會受不了你。」
「他當然受不了我，他愛死他的小野貓了。」Queen微微一笑，索性不再搭理
他們，往外走去。整個庭園只剩下他們三個，神示輕咳聲，才道：「我就簡單
的說一下。」
「十二家本為日本古代殺手世家，由於上古十二家為與陰陽師與之匹敵，使用
古黑術，使十二個月分別擁有奇特的能力。雖然稱為殺手，但至前幾十代已經
不再作殺手的工作了。」
「極陰之力降臨極陽之體，方能獲得奇特異能，代表十二個月的人都以此為名
。十二家的孩子一出生若身上有花型胎記便會以此月為名。十二文月則是代表
當中的七月，擁有能感應的能力。」
「而由於隨著世紀推移，十二家的能力也被推上巔峰。只不過越使用這種陰能
，便會減少壽命。這種情況被稱之為反噬，更被稱為詛咒。」
頓了頓，神示接著道：「從Queen那得知解除詛咒的方法，便是與男性交合。
這唯一解除詛咒的方法卻是有利有弊。並不是隨便一個男人，你們都能從中獲
取陽氣。而是必須要親吻胎紋，表示契約成立。一生將同生共死。」
「但是這也有明顯的不利，文月若離開杜天封便會死，但杜天封卻不會。很明
顯這是為了懲罰勉強獲取能力的十二家。」
文月聞言不禁垂手，也就是說若哪一天杜天封不要他了，他就會活不下去了？
「你們的陰陽術是不是很有效？」
文月跟神示雙雙怔楞，不明白為何杜天封要這麼問：「那麼，有沒有對情侶使
用的？若哪一天我敢拋棄小文就會有懲罰之類的？我要越毒越好。」
「你他媽白癡、智障！哪有人像你這樣的，你這大混蛋、死金剛、臭雞蛋……
」文月大罵著，罵到最後連他自己也不知道在罵些什麼。
但是心裡暖暖的、很暖，彷彿整個身子也跟著暖起來了。杜天封抱著文月，抱
得緊緊的卻又小心翼翼。彷彿懷裡抱著的，是全天下最寶貝的寶物。
神示也看到了，從前十二家未曾得到的東西，那就是感情。所以才會持續著悲
傷，直至千年之後。但……現在一切都不一樣了。最後，即使杜天封堅持神示
仍是不答應在他身上使用陰陽術。因這他寧願去相信杜天封對文月的感情，不
會有那麼一天的。
看著神示臉上的笑容，杜天封霎時瞭解了。這什麼Queen在最後會把解除詛咒
的方法說出來，一半是因為神示，他們都很聰明。鬥智，也就只有他們那層次
的人才鬥得起來吧。
臨離開前，神示對文月與霜月說了，暫時不要告知其他人解除詛咒的方法。他
們雖然有疑問，但神示的決定、不論如何一定是對的。
「霜月，謝謝你。」若不是他，他可能到死都不知道杜天封對他其實跟他對杜
天封一樣。霜月慣例面無表情的臉上，竟然露出一抹微笑：「我很高興你還活
著，文月哥哥。」
文月上前給這個兄弟一個大大的擁抱。霜月終於，才從前晚文月即將死亡的事
情走出來。畢竟，那對他來說，打擊著實過大了點。而且，是從前未曾有過例
外的。
「抱歉，讓你擔心了。」文月用他的方式，告訴霜月，他仍活著，他仍好好的
活著。終於十二家的人不用再延續著悲傷了。他們終於都可以好好的活著好好
的愛人，甚至是被人所愛！
「希望其他哥哥們，也都能活下去。」
「小傻瓜，先擔心你自己吧！」有些無奈的拍拍霜月的背，這個表面上冷言冷
語，卻是最擔心大家的。而且，他先反噬……接下來換誰也不知道。只知道一
但開始便停不下來了。
「無聊的道別就省了吧，以後又不是見不到面。」Queen斜倚在門邊，慵懶的
模樣像極了貴族。不過，他也不知道自己以後來這裡會不會去看杜天封。
杜天封微垂著狹長的眼，理解為何神示會說King受不了他的話：「Queen，你
真該被馬踢一次。」
Queen對他，也並非如七年前執著。這下他欠的總算是全部償還清了。
「這樣都被你看出來了，其實、就某方面來說，我很羨慕你。」Queen狡黠一
笑，但是他原本是打算，真的再用七年的時間追回杜天封的。唉，怎麼就沒人
相信他呢。算了，既然杜天封追不到，那他還是去伊斯坦堡煩那徊個好了。
回到久別的家裡，文月看著那一段時間又覆蓋上的厚厚灰塵，不禁大怒：「你
他芭樂香蕉配柳丁，是多久沒回來了？知不知道打掃滿屋子的灰塵很累？」
「你離開多久我就有多久沒回來了。」杜天封沒看他，而是看向文月平常都會
賴著的地方：「你不在，我待不下去。」
這樣的回答，文月也罵不下去了。難怪每次他離開一段時間，再回來總是會見
到久未曾使用的痕跡。原來……那杜天封不是很早就對他……？
他們果然都是笨蛋，因為顧忌對方，才白白浪費了這麼多時間。但也許就是因
為這樣，才能讓Queen開口說出解除詛咒的方法。文月從後抱住杜天封，鼻翼
裡充斥著滿滿令他愛戀的味道。小手被一隻溫暖的大手包覆住，輕輕摩擦：「
你的體溫，比以往高多了。」
那是當然，因為他的心，得到了從未有過的溫暖。小手脫離了對方的包圍，逐
漸而誘惑的緩緩往下。解開規矩束著的皮帶，探往布料層層包裹著的深處。找
到了蠢蠢欲動的部位，箍著、緩緩搓動。
「難道昨晚我不夠賣力、讓你這麼不滿足？」沒理會他的調笑，文月用手感覺
著愛人的熱情，細心的撫弄：「這一切都是真的嗎？還是我在作夢，一覺醒來
、發現詛咒根本沒解……而你……」
「我在這裡，這一切都是真的。我愛你，也是真的。」杜天封轉過身、抱緊抖
瑟瑟的人。不捨，他知道原本早已認定不可能的事情，一下子全都變成了可能
，難免不真實。
但是知道了所有事實，他雖自責卻是一點辦法也沒有。當初就算他坦言對文月
的感情，文月也會因為深深認定自己無法延續的生命而難受，也會因為不忍傷
心的他而讓兩人更加痛苦。
也許，這樣才算是最完美的結果吧？即使他有多麼不願看著他一遍遍的棄自己
而去，但若是那段焦急與折磨，擔心害怕文月一去不返的日子，能讓他現在將
文月擁抱在懷，那也是值得的。
可他仍是讓文月吃了許多苦，明明愛他愛得心痛欲死，卻要佯裝笑容蠻不在乎
。而且在最後文月是抱著怎樣的心態為他解決一切擔憂的事？這樣說來，他好
像從來沒有為文月做過一件事。沒關係，以後他們有的是時間，他會好好的補
償他的。想至這，杜天封又是收緊雙臂。
「對不起，看到我躺在那裡你這麼愛我，一定受到很大的打擊吧？原諒我只能
用這種方式來愛你，因為我真的很愛、很愛你……」
可能正如霜月所說，文月真的比他自己所想的還要愛他，但他又何嘗不是。因
為心上人的表白，感覺炙熱往身下衝去，杜天封趕緊威嚇道：「好了，你再說
這麼可愛的話，我就要在這裡抱你了。」
他可不想在這裡發情，沒想到懷裡的頭顱大力且重的點了幾下，隨即蹲下身子
，在杜天封驚愕的目光中、小唇微含住了早已堅硬的東西。男性味道頓時怖滿
整個口腔，舌尖傳來澀澀的、微苦的味道，但是文月一點也沒感覺到噁心。那
是他心愛的人，怎麼會噁心呢？
不只含著，文月更是舔過那上面的小痕，在小洞上用唇吮著。杜天封低吟了聲
，在文月濕潤溫熱的小嘴裡越發脹大，且比以往更大更硬而且更熱。即使文月
努力的想承受更多的杜天封也只勉強含入頂端。
「嗯……哼嗯……」大張的嘴角，無法吞嚥的唾液從嫣紅的小嘴溢出蜿蜒，直
至沒入被衣領遮掩住的美好中。扣住文月的下顎、強迫對方吐出自己的巨大，
杜天封不穩的吸著氣，怕下一秒會獸性大發：「小文，你真是越來越大膽了。
」
「我想要你不給我嗎？」文月仰首看著居高臨下的男人，雙眼濕潤，眼底帶著
深深的欲求。下一秒，杜天封抱起他坐至身後的階梯，並讓文月跨坐在他身上
：「好，給你、都給你。」
突然，文月好想哭。因為他看見了杜天封臉上深深的寵溺與包容。那是真的，
從未看他在其他人身上顯露的，只有自己才看得到的。
低下頭、親吻那濃密的眉，還有狹長的眼，與高挺的鼻。每一個地方，他都喜
歡。最後，才貼上那兩瓣薄唇，細細摩擦。沒等他更近一步、杜天封主動壓住
文月後頸，將吻加深：「唔……」文月一邊凌亂回應著、一邊緩緩移動臀部。
用著柔軟的地方磨蹭頂著他的地方。手也跟著往下，撫弄著不斷顫動的部位。
一陣悶哼，杜天封鬆開文月腰間遮蔽，僅退至大腿、便將自身對準昨夜才被他
不斷挺入的地方。小口不斷開合著，彷彿在迎接他下一秒的愛撫。
「小文，只有你能讓我嘗到慾火焚身的滋味……」低啞粗嗄的嗓音，不難聽出
杜天封的隱忍。文月吻上杜天封滿是汗水的額，手扶住身下的巨大，一寸一寸
緩緩坐下。
「啊……好脹……」未經潤滑、但仍柔軟的花口，一下就將杜天封整個接納。
直直往裡，頂到最深處的銷魂。比平常更大的地方，在他熾熱濕暖的花徑裡跳
動：「你裡面……好暖、好緊……」
文月往後仰，雙手撐在杜天封繃緊著的結實大腿上。緩慢的抬起腰、再重重的
坐下：「嗯……啊……」
幾次後，乾澀的通道逐漸滑潤，更加順暢的吞吐著。文月咬唇、皺眉，臉上儘
是歡愉。兩個人氣息早已凌亂，文月起坐的速度也越發加快。杜天封隔著衣物
，含上了衣物也包裹不住的小紅點。
帶繭的手也撫上了不斷戳剌他腰腹的東西，文月立即縮起身子、更為嬌媚的呻
吟聲無法抑止的脫口而出：「啊……多、多碰一點……嗯……」
杜天封的身軀一頓，雙手捧住文月的臀，幾次呼氣之後，親親文月的臉，啞聲
道：「小文……我忍不住了……」
本來是想更享受文月的主動，所以才遲遲不動作。但他真的是忍不住了，那吟
聲、那媚態，總是輕易的撩撥起他所有慾望，讓他無法控制。杜天封抬起文月
，再隨著自己猛力挺進，放下文月。
「啊！」一聲驚叫，文月隨即軟倒在杜天封懷裡，全身虛軟、急促的喘息著。
杜天封低吼，又是更猛烈的快速挺進，逼得文月流下快樂的淚水：「嗯……封
、天封……深、再深……」
杜天封吻上他的唇，他也伸出舌與他纏著。直到一陣電流竄過，文月才大聲喊
著彷彿承受不住的甩頭：「我、我受不了……封……快……啊！」最後一聲大
喊，文月瞬間挺起身子然後軟倒下。喘息間，他感覺到杜天封抱起他的身體然
後放置在冰冷的地上。體內的東西仍未解放，只是靜靜的深埋在他柔軟裡。上
身一陣冰涼襲來，睜開眼才發現自己衣襟被大大敞開。
而杜天封也為自己解開身上衣物，一個俯身汗水立即滴落在文月身上。稍稍抽
出，那柔嫩的內壁又熱又暖的含著他，好似捨不得他離去。
又是一個強力的撞擊，直到深處才緩緩退出。持續幾次，文月受不住的啜泣，
連鎖骨下的胎紋也散發著微紅光暈：「快一點……再給我、封……再給我……
」
「我真的會被你弄死……」杜天封架起那雙修長纖細的雙腿，更狠更有力的往
裡衝刺，每每都要狠撞上文月深處的敏感，才肯抽出。
「啊……嗯……」劇烈的抽插越來越快、越來越亂，最後杜天封捉住他的纖腰
，將自己頂進最深處。一聲低吼，滾燙的熱液一波波灌注文月的深處。
「嗯！」悶喊一聲，文月將自己的噴灑在杜天封腹上。隨即大張著小嘴，享受
歡愛後的餘韻。低頭兩人唇舌交纏，交換彼此的氣息。
文月眼神迷濛的對上杜天封的，漾開笑容，伸出手撫上杜天封的胸口，掌心有
一下沒一下的擦過那點小紅：「還不夠……再給我……」
花穴更是不斷的收縮著，彷彿要將他整個人吃進去般。杜天封仍在他體內的東
西，馬上又撐開他的內部。低下身子，杜天封邪邪的牽起嘴角：「放心……我
會給到你不要的……」
早晨的第一道署光，直直的射進了臥室裡。杜天封懷裡緊抱著熟睡的人，文月
的體溫比起以往，正常許多：「……你知道嗎？因為你哭了，你好似不顧一切
宣洩的淚水，讓我無法對你狠下心來。但真正令我對你放下戒心，是你……只
有你看出我的寂寞。也只有你，能夠填滿我的寂寞。」
「原本我以為只是因為你跟海勻都哭了，所以我潛意識將你與從前的海勻重疊
。將你當作另一個需要我照顧的兄弟。可是日子久了，越跟你相處，我越察覺
到自己面對你與面對海勻時的差別。」
雖然文月輕易的在他面前放聲痛哭，但那看似堅強的表面，卻是如此脆弱，與
葉海勻天生的柔弱不同，文月藏了很多，就像他，但他不會哭。所以看著文月
哭的同時，就好像自己的那份無法宣洩的情感，找到出口。
輊輕的在那光潔的額頭上印上一吻，感到有些累，杜天封閉上眼，最後喃聲說
了：「那證明了，對於我……你是特別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