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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代都市] 《或然天空下》作者:soye【完結】

(二十一)

「你不是在朋友家嗎?」剛好開門撞見蕭任翔和林芷儀的Chanter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說。

「這裡是……」蕭任翔想起來,第一次遇見林芷儀的時候,就是剛從Chanter房間辦完事離開,所以……她們是住在同一棟大樓。但是,怎麼會這麼巧,住在同一層?

「你不是說你朋友是男的嗎?」Chanter的手平舉指著林芷儀,生氣地說。

「你聽我解釋。」蕭任翔正在想要不要乾脆放棄Chanter算了。

林芷儀皺著眉頭想阿翔真是活該,夜路走多了遲早會出事。也沒有出聲幫忙,想在一旁看看阿翔怎麼解決。

「為什麼她還招待你一晚?為什麼?」Chanter激動地說。

林芷儀馬上回話說:「小姐,你可不要亂想!」

「死雞!賤人!你插什麼嘴!」Chanter凶神惡煞地罵林芷儀。

「你不要隨便亂罵人!」蕭任翔擋在林芷儀前面說。

「Shine!你竟然還幫他,好。我……我真心真意地對你,你竟然背著我跟這賤人過夜!還這樣護著這個賤人!」

「你冷靜一點聽我說。」蕭任翔最不喜歡處理這種事情,沒有什麼耐心地說。

「我都看見了!你們還想狡辯什麼!」Chanter突然伸出一掌,準備打在林芷儀的臉上。

蕭任翔迅速地抓住Chanter的手,不耐煩地說:「你鬧夠了沒?」

「你跟她做虧心事!還說我再鬧!!!」Chanter用力地想掙開蕭任翔的手,大聲地喊著。

「啪!」一個巴掌聲,響在Chanter的臉上,蕭任翔冷冷地看著Chanter說:「你鬧夠了沒?」

「你……你打我?」Chanter摀著被蕭任翔呼巴掌的臉頰,不敢相信地看著蕭任翔說。

「阿翔,你不要打人啊。」林芷儀在旁邊拉住蕭任翔的手說。

「不爽的話就分手好啦!」蕭任翔不悅地說,交往過這麼多女生,大多數都是蕭任翔讓女生主動提分手,而自己主動提出的卻相當少。

Chanter整個臉都扭曲,難以置信地說:「你這樣算什麼?」

「沒事的話,我要走了。」蕭任翔不想再跟Chanter糾纏下去,拉著林芷儀打算搭電梯下去。

「Shine!你不知道我很愛你嗎?」Chanter手仍摀著臉說。

「跟我沒關係了吧。」蕭任翔無情地說。

林芷儀沒有想到蕭任翔竟然這樣對這個女生,那個以前認識的蕭任翔是現在站在面前的這個男的嗎?

為什麼兩年多而已,阿翔竟然可以變這麼多?

「你要是敢走出去!以後就再也看不到我了!」Chanter激動地說。

「那最好。」蕭任翔已經不想理Chanter了。

「Shine,我是認真的!」Chanter說完馬上往窗口跑過去,對著門口的蕭任翔說:「你要是跟我分手,我就死給你看!我李婉娟說得到做得到!」

蕭任翔對這種一哭二鬧三上吊的戲碼已經厭煩了,尤其Chanter……也就是張雅蕙的朋友李婉娟竟然想要以死相逼。蕭任翔搖搖頭無情地說:「你自己不想活,跟我也沒關係吧。」

「蕭任翔!」李婉娟沒有想到蕭任翔這麼的絕情,她太失望了,她失去了這場愛情遊戲的主導權,一切都失去了控制。

「阿翔,萬一她真的跳下去怎麼辦?你這樣講實在是太過份了!」林芷儀不滿地說。

「我跟她已經沒有關係了。」蕭任翔不耐煩地說。

「你怎麼這樣啊!」林芷儀接著對李婉娟說:「這位小姐你不要誤會,我是阿翔的同學,我們真的沒有怎樣,你們兩個好好坐下來談一談吧!」

蕭任翔拉住林芷儀說:「這件事跟你沒關係,你不要管!」

「你們這對狗男女!你們!你…你這個賤女人!還在那邊演戲!我恨你!!」李婉娟激動地衝進去廚房,拿了一把銳利的水果刀,妒火中燒地衝向林芷儀。

蕭任翔看見李婉娟手上握著水果刀衝向林芷儀,馬上擋在林芷儀前面,手伸出去打算把那把水果刀弄開。

「蕭任翔!你還護這個賤女人!我恨你!我恨你!」李婉娟情緒失控地衝向蕭任翔。

突然間,彷彿世界陷入了一片靜止。

一把刀,刺入蕭任翔的腹部。

蕭任翔看著李婉娟,她的表情很複雜。一種出乎意料的表情,出現在她原本憤怒的臉上。

低著頭看著那把插進身體的水果刀,手摸了一下那溢出的朱色液體。

自己的手,鮮赤著。血,也火紅著。

死亡嗎?

就這麼死了嗎?

人生就這麼結束了嗎?

李婉娟的手放開刀的握柄,嘴角抽蓄地笑,又像在哭。

「你……」蕭任翔看著李婉娟的臉,沒有再說下去。

「不!」李婉娟搖著頭,淚水從眼眶中流出。

一陣暈眩,蕭任翔支撐不住自己,往地板的方向倒下去。

在倒下去的過程中,無數的念頭閃過蕭任翔的腦海中。

四年大學生活跟姚子的點點滴滴,快速地閃過去。

各種悲傷、難過、快樂、憂愁、興奮,都是因為有了姚子才這麼精彩。

清楚地記得,與三年前那天姚子做愛的那天,那種感覺。

為什麼這三年的人生中,沒有姚子在身邊相陪。

為什麼會這樣?

會死嗎?

會嗎?

姚子!

現在只有想到姚子!

所有的畫面,所有的回憶。

姚子的笑聲,姚子的生氣,姚子的一切一切。

是三年前莫名其妙從生命中消失的寶貝。

永別了嗎?

以後再也見不到姚子了嗎?

姚子跟那個女孩幸福嗎?

死了以後,就什麼也不知道了。

多希望能再見到姚子一面。

就算是一面也好!

直到這一剎那,蕭任翔才知道誰是自己這輩子最在乎的人。

姚子……

「砰!」倒地聲響起。蕭任翔終於倒在自己的血泊上。

「啊!!!!!!!!!!」

林芷儀的尖叫聲,淒厲地從李婉娟的房門口傳了出去。

一個單人套房裡,沈重的窗簾將陽光阻擋在窗外,白色潔淨的床上躺著一個人,那人仍在睡夢中。

「嘟嘟嘟。」

早晨仍在睡夢中的姚奕棋,被床頭的電話鈴聲吵醒。

勉強起床的他,接起電話說:「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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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二)

「喂?阿棋嗎?」電話傳來蔡家賢的聲音。

姚奕棋半夢半醒地說:「什麼事啊?」

「我一直打你手機怎麼都沒開?」蔡家賢劈頭就抱怨著。

「手機?」姚奕棋拿起桌上的手機一看,早已沒電,回答說:「沒電了啦,現在幾點啦?你打來幹嘛?」

「你還在睡覺啊?都已經早上十一點囉,快中午了還不快點起床!」蔡家賢心情愉悅地說。

「你打來幹嘛啦?」

「找你出來慶祝啊。」

「慶祝什麼?你跟劉宜君和好啦?」

「沒有啊,我們分手了!耶!」蔡家賢高興地說。

「白痴!那有人分手還這麼快樂的。」姚奕棋又打了一個哈欠說。

「不管啦,反正離開那個臭婆娘,就是值得慶祝。你現在出來,我順便請你吃飯。」

「喔,要約那邊?」姚奕棋揉一揉眼睛說。

「我去載你啦,十五分鐘你家樓下見。」

「十五分鐘?我還要刷牙洗臉欸!」

「那還不快去!待會見!」蔡家賢馬上掛掉電話。

姚奕棋雖然被蔡家賢吵醒,不過還是勉強地走道浴室去洗臉刷牙。

不到十五分鐘,蔡家賢就已經衝到姚奕棋家門口,狂按門鈴,接著馬上拉著姚奕棋趕快出門。

於是姚奕棋就這樣半夢半醒地被蔡家賢拉上車。

※ ※ ※

「您撥的電話目前沒有回應,請稍後再撥。」

藍煦雅在醫院的走廊,著急地又按下重撥鍵。

「您撥的……。」

不管撥幾次,姚子的電話就是沒有回應。

藍煦雅又按下off鍵,正要重撥時,手機鈴聲竟然響起。

「喂?海星嗎?阿芷還好吧?」藍煦雅著急地問。

「嗯,沒事了,我等一下就跟阿芷一起過去醫院。」陳海興的聲音從手機傳來。

「警察有為難阿芷嗎?」

「因為那時候剛好有一些鄰居被阿芷的叫聲嚇到,剛好跑出來看到,所以證人還不少。」

「那個女的呢?」

「那個瘋女人現在堅持是阿翔自己往刀子撞上去的,妳說是不是太過份了!殺人還說這種謊!」

藍煦雅沒有說甚麼話,畢竟他知道,那個女的一定是阿翔的女友之一,今天會發生這種事情,可以說阿翔自己也有一點責任。

「阿翔還在急救嗎?」

「嗯,目前已經在手術房了。我也不知道情況怎樣……。」藍煦雅無力地說。

「妳聯絡到姚子了嗎?」

「還沒,他手機一直沒有回應,可能是沒開吧。你有他住的地方電話嗎?」

「我只有他手機耶。」

「那還有沒有什麼方法可以聯絡到他?」

「我也不知道,我跟阿芷先過去再說好了。」

「嗯,Bye。」藍煦雅按下off鍵,然後又重新撥姚奕棋的手機號碼。不過不管撥幾次,結果都是一樣。

藍煦雅明白的知道,姚子必須立刻來這邊。

也許海星和阿芷不一定會堅持一定要找到姚子。

但是煦雅知道,姚子一定要在這裡,一定要。

於是又重撥了姚子的手機。

「要通!這一次一定要通!」藍煦雅喃喃自語著。

※ ※ ※

「乾杯!」蔡家賢高興地舉起啤酒杯。

「乾杯。」姚奕棋應付地用啤酒杯敲了一下。

「我跟你說喔,昨天多虧你,我才可以跟劉宜君順利分手。」蔡家賢喝了一口說。

「我不是在你們還沒談判之前就離開了嗎?這樣還會順利啊。」姚奕棋疑惑地說。

「對了,你前腳剛走,他的手帕交張雅蕙就打來啦。」

「然後呢?」姚奕棋不太明白張雅蕙打來跟他們兩個分手有什麼關係。

「然後張雅蕙抱怨說你又放她鳥,哈哈。」蔡家賢高興地說。

「放她鳥?」姚奕棋想起昨天突然離席,沒想到張雅蕙沒多久就打電話給劉宜君抱怨。

「是啊,張雅蕙說她好心約你跟她朋友吃個飯,你莫名其妙地突然就翻臉走人,哇靠!你還真敢!每次都擺臉色給張雅蕙看。」

「也不是什麼擺臉色啦,只是昨天晚上就有點心情不好,算她倒楣吧。」姚奕棋有點愧疚地說。

「沒關係啦,反正劉宜君跟張雅蕙通完電話後就劈頭罵我,說我跟你這個爛人都是一夥的,哈哈。你知道我怎麼回她嗎?」蔡家賢高興地說。

「怎麼說?」

「我說我們從高中時代就是麻吉,當然是一夥的啊!」蔡家賢笑嘻嘻地說。

麻吉…

沒錯,跟蔡家賢之間,確實是麻吉。

而大學同學所認為,阿翔才是姚奕棋的麻吉…

那只是他們和阿翔的想法,在姚奕棋的心中。

阿翔不是麻吉…

阿翔是…

曾經是自己這一生中…

最重要的人。

只是,現在說什麼都已經來不及了。

「姚子!」

姚奕棋的耳朵,突然聽到阿翔的聲音。

立刻回頭一看,一個很像阿翔的人的背影,剛好坐在另一邊的位置上。

不會吧,一大早就遇到阿翔?

「阿棋,你怎麼了?」蔡家賢注意到姚奕棋在注意別的地方。

「沒什麼。」姚奕棋馬上回過頭。

「然後劉宜君啊,就說難怪我們兩個都這麼顧人怨,而且還搞 GAY。」蔡家賢大笑地說:「哈哈,我就說跟阿棋搞都比跟你在一起好!」

「喂,幹嘛扯到我?」姚奕棋不高興地說。

「又不是我扯的,是劉宜君自己要把我們扯在一起啊。」蔡家賢得意地說:「接下來劉宜君就對我潑了一杯水,然後對我說:『變態!你去找你的阿棋!老娘跟你分手!哼!』」

「真無聊的故事…沒想到你還樂成這樣。」姚奕棋沒好氣地說。

「所以我跟劉宜君就順利分手啦。這都是拜你之賜,哈哈。」蔡家賢高興地又喝了一口啤酒。

「白痴!真受不了你。」姚奕棋喝了一口後就說;「我去廁所一下。」

接著姚奕棋站起來往廁所走過去。

這時耳邊又聽到阿翔的聲音。

「姚子…」

姚奕棋馬上將目光轉向剛才那個很像阿翔的人坐的那桌,不過只能看到他的背影。

是他嗎?

不可能吧?

姚奕棋想要走過去確定,但是又沒有行動。

這時那個人站了起來,轉過身來。

姚奕棋才發現,自己認錯人了,這個人比阿翔帥太多了,而且坐在這帥哥前面的壯男生也比阿翔帥。

既然是認錯人,姚奕棋繼續往廁所走去。

為什麼會好像聽到阿翔的聲音呢?

是不是昨天晚上那個夢…

那個三年前最後甜蜜的夢…

※ ※ ※

醫院走廊上,煦雅因為聯絡不上姚子,只好先聯絡阿翔的父母親。

不過打去阿翔嘉義的家裡,卻又沒人接。

就在這時候,一個醫生從手術房走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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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三)

「謝謝醫生。」

在醫生解釋完阿翔的狀況後,安慰著藍煦雅幾句就離開了。

煦雅在加護病房探望過仍在昏睡中著的阿翔之後,回到走廊上繼續打電話。

她知道阿翔目前是暫時救了回來,不過目前情況非常不樂觀。

還不知道能不能撐的過去。醫生也跟煦雅說盡快聯絡阿翔的家人,但是煦雅卻一點辦法也沒有。畢竟她都聯絡過了,但是卻都沒有聯絡上,包括姚子。

如果今晚是阿翔的最後一晚,那麼姚子一定也必須要見到阿翔的最後一面。

煦雅雖然不希望會發展成這樣,但是她必須做好最壞的打算。

於是她又撥了阿翔老家的電話,希望多少能聯絡上。

※ ※ ※

姚奕棋從廁所出來,又注意了一下剛才那桌的兩個帥哥。

此時門口走進來一個姚子很熟悉的人。

「一起?真巧!竟然又遇到你了!」李建宏開心地笑著說。

「建宏,真的很巧耶。」姚奕棋也微笑地說。

「沒想到昨天剛下完棋,今天又遇到你了,真巧。」李建宏走向那兩位帥哥那桌,對著姚奕棋說。

「你怎麼會來這邊?」姚奕棋問。

「我跟我朋友有約,跟你介紹一下,這位是我鄰居小逸,這位是他朋友柳丁。」李建宏介紹他兩位帥哥朋友給姚奕棋認識。壯帥哥叫小逸,大帥哥叫做柳丁。

簡單介紹之後,姚奕棋回到座位上。

蔡家賢說:「那是你朋友啊?」

「當兵的同梯啦,他叫李建宏。」

「怎麼年紀看起來比較大?」

「他是碩士兵啦。」姚奕棋喝一口水繼續說:「那你離開劉宜君後。不就又可以去泡馬子了。」

「當然啦!好不容易恢復自由啊!哈哈!」

這時李建宏的手機響起,突然大聲地說:「什麼?」

姚奕棋和蔡家賢都同時望向李建宏那桌,看到小逸和柳丁也都驚訝地看著李建宏。

不知道李建宏說了些什麼,然後跟小逸和柳丁說了一些話,就急急忙忙地站起來,然後撥手機一邊走一邊說。

走經過姚奕棋和蔡家賢這桌的時候,摀了一下手機跟姚奕棋說:「一起,我有事先走了,掰掰。」

只見李建宏神色匆忙不安,又繼續講電話。不知道是什麼麻煩的事情。

姚奕棋起身,想過去跟李建宏說一下話,看有沒有可以幫忙的。跟到門口時,卻聽見李建宏一段談話內容。

「現在李婉娟還在警察局啦!」

李婉娟?會是昨天跟張雅蕙一起的那個李婉娟嗎?

姚奕棋跟過去想問一下。

這時李建宏已經推開大門走了出去。

「建宏!」姚奕棋叫住李建宏,這時李建宏也講完電話說:「一起,我現在有急事,下次…。」

姚奕棋搶著說:「你剛剛說的李婉娟是不是在某某公司上班的李婉娟?」

「你怎麼知道?你認識她?」李建宏一邊回姚奕棋的話,一邊攔了一台計程車。

一台眼尖的TAXI,立刻衝到路邊。

「我昨天還有跟她吃晚餐。」姚奕棋回答。

「這麼巧?」李建宏打開車門。

「到底發生什麼事情了?」

「她早上誤傷她男友,好像叫蕭什麼翔的,現在人在警察局,我要去作保人。」

「蕭任翔?」姚奕棋隨口說出。

「對,就是叫做蕭任翔,你怎麼知道?」李建宏正要坐進去。

「啊?」

「一起走吧。」李建宏亂七八糟地就拉了姚奕棋上車。

蔡家賢還留在原位上,莫名其妙地尚不知發生何事。

有點好奇的蔡家賢只有走向小逸和柳丁那桌帥哥桌,問個大概。

沒想到他們也只知道李建宏跟姚奕棋是同梯,李建宏的大學同學好像誤傷男友,現在在警察局。

蔡家賢有點興奮,畢竟這種刑事案件一般只有在電視上會看到,沒想到現在竟然會在身邊擦身而過。問了一下是那個警察局,就慫恿著小逸和柳丁一同前往。

在計程車上,李建宏解釋了自己與李婉娟的關係。

姚奕棋回憶昨天李婉娟好像有提過自己念的大學,跟李建宏是同一間。只是沒有想到兩人會是同班同學。

而且…還交往過一個月。

但是李婉娟的男友真的是阿翔嗎?

如果是的話…

那他被傷的重不重呢?

他還在警察局嗎?

或者…

「當時就覺得她太衝了,所以就跟她疏遠,她看上隔壁班的一個男生,就提分手了。」

「這樣你們還有再聯絡啊?」姚奕棋雖然跟李建宏很熟,但是這一小段卻沒有聽李建宏提過。

「畢竟還是同學啊,而且後來她跟她男友之間發生的一些問題,就會來問我,久而久之,我就變成她的男性顧問了。蠻奇怪的吧。」

「不…不會。」姚奕棋想了一下問:「那…那她現在的男朋友你認識嗎?」

「不認識啊,可能是新交的吧。來台北工作她還有跟我聯絡過幾次,沒想到這一次鬧這麼大,還鬧到警察局去了。」

「這樣啊…」

姚奕棋心裡想的是,李婉娟並不是那天看見的那位依偎在阿翔旁邊的辣妹,那…阿翔到底有幾個女友呢?

為什麼自己這三年來感情空白,找不到可以愛的人。

而阿翔,阿翔卻…

這樣太不公平了吧…

※ ※ ※

陳海興和林芷儀辦完手續之後,就準備離開警察局。

林芷儀靠在陳海興的懷抱裡,畢竟早上的事情對她的驚嚇太大了。

「沒事了,我們現在就去醫院看阿翔。」陳海興安慰著懷中的林芷儀說。

「嗯。」

陳海興幫林芷儀開車門,然後等林芷儀上車後再走到駕駛座發動車子。按下方向盤的撥號鍵,接通後說:「喂?」

「海星嗎?」

「煦雅,我跟阿芷現在要過去了。」陳海興一邊倒車一邊說。

「煦雅,阿翔還好吧?」林芷儀擔心地問。

「手術剛完,現在在加護病房。情況等你們過來我在跟你們說好了。」

「OK,有聯絡到人嗎?」陳海興問。

「都沒有聯絡到,等你們過來再說好了。」煦雅有點著急地說。

「嗯。掰掰。」

「掰。」

陳海興急忙地駛離警察局。

這時一台計程車剛好停在旁邊,陳海興轉彎後加速離去。

姚奕棋和李建宏就在同時從那台計程車下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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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四)

進入警察局,姚奕棋和李建宏走到了一個辦公室看見李婉娟。

李婉娟看到李建宏,神色有點難堪。但是一見站在旁邊的姚奕棋,卻是困惑。

李建宏快步走過去。一巴掌呼過去,賞了李婉娟一個耳光。

「你!」李婉娟摀著臉頰不解地看著李建宏。

「你在想什麼啊!你到底知不知道你自己在做什麼?」李建宏嚴厲地怒斥李婉娟。

「我…。」李婉娟低著頭,不知該說什麼。

李建宏開始教訓李婉娟,劈哩啪啦地說了一大串。

認識李建宏這麼久,還沒見過他這樣。

姚奕棋站在一旁,說話也不是,不說話又奇怪。這時一個員警走過來,姚奕棋便攔住員警問:「請問李婉娟是不是刺傷一個男的?」

員警搖著頭說:「是啊,那男的還在醫院咧,這女的也真是的。你是李婉娟的朋友嗎?」

「是的,請問那個男的叫什麼名字?」

「蕭任翔。蕭亞軒的蕭,任意飛翔的任翔。」員警熟練地說。

姚奕棋有點訝異,因為任意飛翔是第一次見到阿翔時,阿翔自我介紹說的四個字。

「他在哪間醫院?現在情況怎樣?」

「他在某某醫院,情況還不知道。不過…」員警欲言又止地說。

「怎樣?」

「這位蕭先生也不是第一次遇到這種事了,只是這次比較扯。」員警有點幸災樂禍地說。

「難道以前也有?」姚奕棋沒有想到阿翔這三年來,招惹過這麼多女孩子。

「一年多前,那時候我在大安分局,不在這邊。當時三更半夜的一個瘋女人說要引火自焚。」

「那…有怎樣嗎?」

「我們有聯絡蕭先生,他到現場哄那女生勸他不要想不開。幸好沒什麼事情,要不然又是一條人命了。」

「是…是啊。」

「而且那時候那個要自焚的女生也是因為蕭先生腳踏兩條船,跟另外一個女生約會被逮到,那位小姐很難過才會要跳樓的。」

「這…這樣啊。」

員警搖搖頭說:「所以這位李小姐也未免太不值得了,何必呢?你們好好跟李小姐聊聊吧,他始終不相信林小姐跟蕭先生沒有曖昧關係。」

「林小姐?」姚奕棋沒想到又冒出個林小姐,會是上次在餐廳見到的那位辣妹嗎?

「好像叫林什麼宜的?」員警搔一搔頭說。

「林芷儀…」姚奕棋脫口而出阿芷的名字。

「對對,就叫做林芷儀。」

姚奕棋心中納悶,阿芷什麼時候跟阿翔在一起?她不是要跟海星結婚嗎?

「林小姐是目擊證人,是蕭先生的大學同學。案發當時她也在場。好巧不巧因為林小姐跟李小姐是鄰居,李小姐辯稱因為蕭先生在林小姐那過夜,所以她氣不過才拿刀子想教訓教訓林小姐,不過她沒有要殺蕭先生的意思,一切都是意外。」

「這樣啊。」

「目前李小姐還不能離開警局,希望你們能勸她多配合。」員警拿著公文夾離開。

「謝謝你警察先生。」姚奕棋道謝地說。

這時李婉娟已經被李建宏罵到哭了。姚奕棋有點擔心在醫院的蕭任翔,想再找一個人問詳細。

「你怎麼這樣罵我!嗚嗚!你…你知不知道他多過份!他根本就不在乎我,我說我要跳樓他頭也不會地就說要跟那個女人走!」李婉娟哽咽地說。

「你也犯不著鬧跳樓啊,更何況現在傷人的是妳啊。」李建宏生氣地說。

李婉娟搖著頭說:「你不知道,我那麼愛他,他也口口聲聲說他愛我。」

姚奕棋聽到那三個字,自己渴望的就是那三個字。

那大學時期,在阿翔身邊時,終日幻想的三個字。

不知為什麼,心中一酸,緊閉上雙眼。

「他說他會愛我一輩子,除了我他不會喜歡上別人。」李婉娟繼續說著。

是呀,他這麼地愛李婉娟啊。

這些話,之前在餐廳遇到的辣妹,應該也聽過吧。

那個要自焚的女孩,也應該得到這樣的承諾。

不知道還有多少女生聽過。

像這樣,戀愛跟喝水般,一點價值都沒有的承諾。

一文不值。

真的是一文不值啊!

但是…

為什麼現在會因為這些沒有價值,這麼廉價的的話,而…難過呢?

自己這三年來,到底在活什麼?

為什麼?阿翔可以這樣輕易地愛上一個又一個的女人,為什麼卻不能愛我呢?

為什麼?

為什麼這麼簡單的愛,我…為什麼都得不到呢?

為什麼這麼容易的字,我…為什麼就聽不到呢?

她們起碼還聽過阿翔說「愛」這個字,而我呢?

我在阿翔的心中,比這些女孩子還不如!

連得到這麼沒價值的話的資格…都沒有。

永遠…

在愛上阿翔那一瞬間,就已經被判出局了…。

姚奕棋緊閉的雙眼,從眼縫中湧出了淚水,淒涼地落下。

為什麼?

為什麼要為了這樣的一個人而難過?

為什麼?

應該已經忘記他了,不是嗎?

那為什麼還要難過?

為什麼!

為什麼?

李婉娟激動地說:「當我說他如果跟那個女的走,就再也見不到我,你知道他怎麼回答嗎?你知道我的心有多痛嗎?」

李建宏看見李婉娟兩雙眼已經模糊,淚早已在她臉上氾濫。有點不忍,態度也軟化了下來。

李婉娟顫抖地一字一字地說:「他只說三個字,『那—最—好』」

姚奕棋的腦海,出現了三年前的畫面。

蕭任翔和姚奕棋兩個人互相對望,空氣凍結在兩人中間。

蕭任翔微笑地說:「好,我們不要再見面了。」

三年前的痛,又再一次重現,又再一次地猛烈刺進姚奕棋的心中。

蕭任翔那時候的微笑,是那麼的讓人心痛。

所以…姚奕棋可以體會李婉娟這時心裡的痛,因為…

他們都是被同一個人傷害的…

都是被同一個人摔碎在地上踐踏的。

李建宏雖然瞭解李婉娟遇到的事情,但是沒有想到這個男的這麼可惡。

姚奕棋已經支撐不下去了,擦乾雙眼的淚,那些不爭氣的淚。

無論手怎麼弄,手指間的淚,卻彷彿不會乾似的。

是那麼的直接,那麼的無助。

準備離開警局,因為無論是李婉娟的動機或刑責,或者是蕭任翔死活。

都…都跟自己…無關了。

都無關了…。

姚奕棋正要走出這間房間的時候。

「姚奕棋?你怎麼會在這邊?」張雅蕙和劉宜君驚訝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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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五)

林芷儀突然想到一件事情,拍一下陳海興說:「我包包是不是放在警察局啊?」

陳海興一邊開車一邊說:「我沒注意耶。」

林芷儀看一下後座,又看一下腳底說:「可是我現在找不到啊,怎麼辦?」

陳海興握著林芷儀的手安慰地說:「沒關係啦,我們在回警察局找一下好了。」

「嗯。」

於是陳海興又將車子開回警察局。

※ ※ ※

「我…。」姚奕棋本來想解釋的,不過沒有說下去,低著頭從張雅蕙和劉宜君身邊走過去。

「喂!」劉宜君喊著,但是姚奕棋還是繼續走,沒有理會她們兩個。

「果然是怪人一個。」劉宜君嘀咕著。

「別理他了,你先陪我找一下我朋友吧。」張雅蕙拉著劉宜君走進辦公室。

「雅蕙!」李婉娟看到張雅蕙,又是一把眼淚一把鼻涕。

張雅蕙立刻走過去,劉宜君則是跟在旁邊。

警察局外面,陳海興開車又轉回警局。

「我進去拿就好了,你在這邊等我一下。」林芷儀解開安全帶,準備下車。

陳海興拉著林芷儀的手說:「我找位子停一下,跟你一起下去。」

林芷儀看著陳海興,然後笑著把手放在陳海興的手背上說:「好吧。」

陳海興微微笑,停在旁邊。先下車幫林芷儀開車門,然後牽著手一起走進去。

林芷儀有點猶豫地說:「你記得放那邊嗎?」

陳海興搖頭說:「剛才沒有注意到你的包包,等一下問警察看看好了。」

「嗯。」

正當兩人走進警局大門時,姚奕棋正好難過地走出來。

「姚子!」林芷儀看見姚奕棋大叫。

「你怎麼會在這裡?」陳海興趕緊走過去。

「海星…阿芷…。」姚奕棋沒有想到會遇見他們兩個。

「煦雅找你找好久,你手機呢?」陳海興拍著姚奕棋的肩頭說。

「手機…。」姚奕棋想了一下,好像沒帶出來,因為沒電。

「沒電了,我今天沒帶。」

林芷儀說:「不要管手機了,阿翔現在在醫院急救,等一下你跟我們一起去醫院。」

陳海興接著說:「阿翔被他女朋友刺傷,我跟阿芷進去拿一下包包,等一下馬上去醫院。」

「我…。」姚奕棋並不想去醫院。

陳海興著急地說:「還我什麼我!走啦!先跟我進去順便幫我找包包,我跟你說整件事的來龍去脈。」

不等姚奕棋回答,陳海興就拉著他走進辦公室。

一路上,林芷儀和陳海興簡略地跟姚奕棋解釋這件事,雖然姚奕棋已經知道大概。

但是從林芷儀和陳海興的角度說出來,事情又變得有點不一樣。

林芷儀說:「他那時候失魂落魄的,雖然李小姐說是阿翔的女朋友,但是我知道阿翔那時候是為了另外一個人在難過。」

陳海興說:「我趕到現場時,那個瘋女人已經被鄰居制服,要不然現在阿芷也躺在醫院了。」

林芷儀心有餘悸地說:「對呀,那時候阿翔倒下去我嚇得大叫,旁邊的人出來看到,有的撥一一九,有的圍在一旁看。那時候李小姐看著阿翔唸唸有詞,然後就突然看著我,拿著那把刀要殺我。要不是有兩位先生搶下她的刀,真不知道會發生什麼事情。」

一進辦公室,李婉娟看見林芷儀又開始破口大罵:「你這個賤女人!你還敢出現在我面前!」

陳海興檔在林芷儀面前,體貼地說:「不要理他,我們先找包包。姚子,你幫阿芷找一下。」

「姚奕棋,你怎麼跟這個不要臉的女人在一起!」劉宜君看見姚奕棋和林芷儀、陳海興一起走進來,不高興地說。

姚奕棋心裡已經很煩了,不爽地說:「劉宜君,你嘴巴放乾淨一點!」

劉宜君面露噁心的表情地說:「拜託!這女的搶雅蕙朋友的男朋友!現在又跟什麼未婚夫一起出現,搞三捻四的,還是!你跟她也有一腿。」

陳海興不高興地站在劉宜君面前說:「這位小姐,你說夠了沒有。你剛剛的行為已經構成毀謗了,這裡是警局,我可以請警察先生作證。」

林芷儀已經懶得跟李婉娟的朋友們解釋什麼了,現在只想趕快找到皮包,然後離開這裡。

張雅蕙插嘴說:「你是她的未婚夫吧,我朋友的男友在你未婚妻那邊過夜,還為了你未婚妻對我朋友撒謊,你現在還這麼護著她,你難道一點懷疑都沒有?」

林芷儀聽到張雅蕙的話,皺著眉頭說:「我跟阿翔什麼事都沒發生,你們不要在那邊捏造虛構!」

劉宜君立刻搭腔說:「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

張雅蕙笑著說:「沒錯沒錯。」

李建宏看不下去,對她們兩個說:「你們倆個不會少講一句喔,現在什麼時候了,還吵這些!」

陳海興理直氣壯地站在劉宜君和張雅蕙面前說:「我相信我老婆,你們兩個有空管別人的閒事,還不如多去管你們自己的男朋友。」

陳海興這樣一說,正中劉宜君和張雅蕙目前都單身的要害。劉宜君咬牙切齒地說:「你!」

「海星,我找到了,放在椅子這邊。」林芷儀趕快拿起包包。

陳海興不想再跟這三個女人說話,牽著林芷儀的手,搭著姚奕棋的肩說:「我們走。」

李建宏叫住姚奕棋說:「一起,你要去那邊?」

姚奕棋回頭跟李建宏說:「我…我去醫院,先走了。」

李建宏搞不清楚這些人的關係,明明是兩批人,但是姚奕棋好像每個人都認識。

陳海興三人上了車,離開警局前往醫院。

※ ※ ※

「我…我在天堂嗎?」蕭任翔張開眼睛,望著天花板說。

藍煦雅見到蕭任翔醒來,高興地說:「阿翔!你醒了!」

「煦雅…妳…妳怎麼會在這邊?阿芷?Chanter呢?」蕭任翔有點吃力地說話。

藍煦雅聽得出來,貼心地說:「你先不要勉強說話,我先叫醫生過來。」接著按下床邊的呼叫鈕,拿起聽筒請護士通知醫生過來檢查。

護士與煦雅說會通知醫生等一下過去。掛上話筒,藍煦雅說:「阿芷和海星在警察局做筆錄,等一下就會過來了。」

「Chanter呢?」

「那個拿刀殺妳的女生嗎?」

「嗯…」

「她還在警察局,她把你傷成這樣,你還擔心她幹嘛?」藍煦雅有點不高興地說。

「沒有…我只是順口問問…。」接著蕭任翔看一看病房四周,若有所思地說:「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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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六)

病床上,蕭任翔無力地躺著。

「他…」

藍煦雅瞭解蕭任翔說的是誰,勉強地微笑說:「別擔心,我有跟姚子聯絡,只是…他現在手機沒開。」

蕭任翔閉上眼睛,沒有說話。

「真的,他手機一直打不通。」藍煦雅怕蕭任翔誤會,趕快解釋。

蕭任翔心中一痛,這陣子姚子那冷淡的表情,在腦海中盤旋了一圈,難過地苦笑說:「煦雅妳不用騙我了,他不想見我對不對?」

「怎麼會?」藍煦雅搖著頭說:「你先休息,我馬上再聯絡他看看。」

蕭任翔無力的手,按住藍煦雅拿起手機的那手臂說:「煦雅,三年前是我傷害了他…。」

那時…

如果沒有離開那個房間…

沒有說出那些話…

也許…

今天就是完全不一樣…

不一樣了…

但是…

現在…

姚子那沒有感情的眼神,那對冰涼的雙眼。

為什麼我到現在,才瞭解到…

那時候作的決定…

是錯的呢?

藍煦雅看著蕭任翔,一種不好的預感湧上來。急忙地說:「你先休息,我打給他…。」

「妳說的對,我很想見他,我好怕我再也見不到他…在我倒下去的那一刻,我才知道…才知道他是我心中最重要的人。」

「你…先休息,等他過來,你再跟他說,好不好。」藍煦雅看見蕭任翔的樣子,心中的不安越來越強烈。

如果…

時光真的能倒轉…

我…

我願意…

抹去當時…

所說的愚蠢的話…

不再跟姚子分開…

蕭任翔一手摀著肚子的傷口處,微笑地說:「妳幫我跟他說,他是我這…這輩子…」

「阿翔!」藍煦雅見到蕭任翔嘴邊流出血來,急忙地按下鈴,通知外面的護士。

蕭任翔嘴角泛著血,無力地說:「妳跟他…說這輩子…唯一真正…愛的…。」

藍煦雅看著蕭任翔的模樣,難過地說:「你先不要說話!醫生馬上就來了!」手碰到蕭任翔摀著肚子的手時,才發現傷口的血已經滲了出來。

蕭任翔微笑對著藍煦雅說:「唯一真正…愛的…人…」

堅強的藍煦雅流著眼淚說:「你先不要說話,等他過來,你自己親口跟他說。」

蕭任翔張開口繼續說:「愛…的人…就是…他。」

話一說完,蕭任翔又吐了一口血。

「醫生!」「醫生!」藍煦雅大聲地喊叫。

※ ※ ※

「煦雅!怎麼會這樣?」林芷儀看著憔悴傷心的藍煦雅說。

「現在情況怎麼樣了?」陳海興一旁擔心地問。

只有姚奕棋,從進醫院的那一刻開始,就相當地冷靜。

一步一步地踏在醫院明亮冰冷的地板上,一點也不慌忙。

相對於林芷儀和陳海興,顯得格外的冷靜。

蕭任翔…

這是他的報應吧…

最好…

就這樣…

死掉算了…。

姚奕棋用他那雙冷眼,看著手術房的大門。

門後面醫療人員正在努力的那條生命,已經跟他無關了。

當從警局上了陳海興的車開始,他就是被迫地來到這裡。

聯絡上煦雅時,陳海興與林芷儀的慌張與著急,他一點都沒有分享。

就這樣冷冷地置身事外。

「我也不太懂,醫生說傷口又出血,一些被傷到的內臟,好像又惡化了。」藍煦雅解釋著。

時間正在折磨著手術房外的人,著急的他們,正為裡面好友的安危而擔心。

但是姚奕棋的心中,卻沒有什麼著急與不安。

有的只是一種不協調的冷靜。

藍煦雅走到姚奕棋身邊,輕拍了姚奕棋的肩膀說:「姚子,我…有些話想跟你說。」

姚奕棋不知道藍煦雅這時候要說什麼,就跟藍煦雅走到另一邊的走廊上。

窗戶外面,樹葉莎莎作響,一陣陣的微風吹在兩人的臉上。

但是卻沒有絲毫輕鬆的感覺。

「姚子…。」藍煦雅先開口。

「妳想說什麼?」

「我知道,本來我不應該說什麼。畢竟…這是你跟阿翔兩個人之間的事情。」

姚奕棋看著窗外,沒有說話。

「但是有些事情,我必須讓你知道。」

姚奕棋開口說:「既然不應該說,那就不要說好了。」

「三年來,阿翔還是…。」

姚奕棋不想聽,冷冷地說:「跟我沒關吧。」

藍煦雅看見姚奕棋的態度,想要解釋地說:「跟你有關!」

「我知道,三年前你們…有了…一些誤會。」

姚奕棋不耐煩地說:「妳不懂。」

「我是不懂,我也知道你到現在還是不肯原諒阿翔。但是阿翔現在這樣,我必須要跟你說。」

姚奕棋冷笑地說:「我幹嘛不原諒他。他現在這樣也是他自找的。」

「你怎麼說這種話!」

姚奕棋笑著說:「說不定他死了,還會有很多人高興呢。」

「啪!」一聲巴掌,響在姚奕棋的臉上。

藍煦雅堅強的雙眼,又再次泛濕了淚:「你知不知道你現在在說什麼?」

姚奕棋手摀著被藍煦雅呼巴掌的臉頰,沒有再說甚麼話。

「就算你們兩個已經…但是至少他還是你的朋友啊!我不知道為什麼你到現在還是這樣氣他,但是他三年來也不好受啊!」

姚奕棋諷刺地說:「他怎麼會不好受,他不是挺快活的嗎?女朋友這麼多。」

「你以為他交往這麼多女生,他就很開心嗎?」

「當然!」姚奕棋憤怒地說:「他當然開心!只是他夜路走多!這一次剛好碰到鬼!」

「他跟這麼多女生交往!只是想證明他不愛你!」藍煦雅脫口而出,才發現自己說錯了話。

姚奕棋看著藍煦雅,然後閉上眼睛,冷冷地笑著說:「他什麼都跟妳說了,妳也都知道了。」

「是的,三年前他從你那邊離開就跑過來跟我說了。我知道三年來…他交往這麼多女生只是為了證明自己不會喜歡上男生。」

姚奕棋雙手撐在窗緣,對著外面大笑說:「真委屈他了,哈哈。」

藍煦雅手伸過去拉姚奕棋的手說:「你聽我說完。」

姚奕棋揮開藍煦雅的手說:「既然你都知道,那就簡單了。你幫我跟他說我現在跟他一點關係都沒有,請他放心。」

接著轉身往電梯的方向走過去。

藍煦雅對著姚奕棋說:「夠了!我不要再當你們兩個的傳聲筒!有甚麼話,你自己跟他說!」

「你不想說的話,就算了。既然我在這邊惹人嫌,我先回去了。」姚奕棋沒有回頭,就這樣冷冷地繼續走。

「你現在不能走!」藍煦雅追上去。

姚奕棋不想再牽扯,腳步沒有停下。

「他進手術房前!最在乎的是能不能見到你一面!」

「妳不要再說了!」

「他要我…」

「不要說了!」

「要我跟你說…」

姚奕棋加快腳步,心情複雜地說:「我不想聽!」

藍煦雅大聲地說:「他這輩子唯一真正愛的人就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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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七)

走廊上,還有幾片風吹來的落葉。

涼風吹的走廊上一男一女,髮絲微揚。

幾聲鳥唱,起落於樹影風姿下。

「妳…為什麼…為什麼要跟我說這些。」

姚奕棋一直在築高的牆,被這句話,徹底瓦解。

藍煦雅走到姚奕棋背後,看著他顫抖的背,難過地說:「三年來,他交往過很多女生,但是他始終沒有辦法真心的愛他們。他一直在找一個他能愛的人,不過怎麼找都找不到。」

姚奕棋沒有說話,但是腳步已經停下。

「他說直到他倒下的那一刻,他才知道生命中最重要的人和這輩子真正愛的人就是你。也許…你不能原諒他,但是…我希望你能留下來,聽他親口跟你說。」

「妳在騙我。」

「我沒有騙你,等一下你自己問他。」

如果…煦雅說的是真的。

那三年來,自己跟阿翔又算什麼?

不是說好阿翔已經跟自己無關了嗎?

那為什麼現在的心情,又被那句話所影響呢?

阿翔…阿翔真的說過那句話嗎?

我…

真的…

是他…

這輩子…

真正愛的人嗎?

三年前那一夜感受過阿翔的愛之後,不到二十四小時救被粉碎殆盡。

這一次的期望,又有多少實現的或然率?

「希望你不是騙我的。」姚奕棋沒有回頭,反而走回手術室前。

本來藍煦雅不想說這些話的,因為這些話還是由阿翔自己跟姚子說比較好。

但是迫於無奈,也只好說出。

走回手術室前面,竟然聽到林芷儀哭的聲音。

姚奕棋和藍煦雅趕快走過去,煦雅著急地說:「怎麼了?」

陳海興抱著在懷理痛哭的林芷儀說:「阿翔他…。」

雖然沒有說完,但是姚奕棋和藍煦雅可以猜出陳海興的意思。

「不!」藍煦雅雙手摀著嘴,眼淚難過地流下。

姚奕棋呆住了,無法對這一切做出反應。

「阿翔…」姚奕棋總覺得這一切都不是真的…

不是真的…

醫生和護士在一旁跟煦雅解釋,煦雅難過地搖頭。

海星頹喪地摟著阿芷,痛失好友的悲傷從海星那開朗的雙眼中,難得一見地流露出。

阿芷不斷地痛哭…

這一切都不應該發生的…

如果當時…

當時阿翔打電話來時,能答應阿翔見個面,是不是這一切都會不一樣了呢?

但是…

來不及了…

來不及…

來不及見到阿翔的最後一面。

「我們不該再見面的,我們還是忘了對方吧。」

「姚子……。」

這是兩人最後的對話。

這段話竟然成為兩個人最後的對話。

沒錯,以後再也見不到面了。

這不是原本的想法嗎?

永遠都不要再見面…。

如今…

實現了…

但是…

心卻…

好痛…。

阿翔的話,由煦雅轉達了。

但是自己心中的想法呢?

阿翔是永遠永遠也不可能知道了…

永遠永遠…

永遠…

※ ※ ※

送葬的行列,白幡淒飄。

從那時候到出殯現在,姚奕棋沒有流下一滴淚。

陳海興、林芷儀和藍煦雅雖然全程陪著,但三不五時就會黯然落淚。

在最後見到躺在棺中的阿翔時,姚奕棋還有種不真實的感覺。

他…好像只是靜靜地睡著了。

原本話就不多的姚奕棋,那天之後,話更少了。

當棺送入爐子的那時候,還是那麼的不真實。

海星、阿芷和煦雅雖然難掩傷心,但是還是幫忙阿翔的家人打理一下喪禮的事情。

蕭任翔的家人都很感謝他們這群大學同學的幫忙。

然而,只有姚奕棋一個人呆呆的,彷彿無主幽魂一般。

如果…

當時兩個人…

不要繞那麼一大圈路。

如果…

那天聚餐時…

能好好地跟阿翔談談。

如果…

那通電話,

答應跟阿翔去吃飯。

說不定…

這一切都會不一樣了吧。

雖然有那麼多的如果…這麼多可能性。

雖然有那麼多的選擇…這麼多轉折點。

但是如今,卻只有一個結果。

一個從來沒有想過的結果。

出殯那天夜裡,墾丁的星空,格外地明亮。

煦雅微笑地說:「我以後要開一間養著很多魚的咖啡店,店裡面一整片藍藍的。」

阿翔疑問地說:「這樣不是很麻煩?又要養魚又要泡咖啡?」

煦雅俏皮地說:「這是我的夢啊。」

海星在一旁吐嘈:「賣魚咖啡啊?太夢幻了啦!」

藍煦雅笑著打陳海興一下說:「不就是說夢想嗎?夢幻一點又不會怎樣。」

阿芷一邊想一邊說:「我呀,我想開一間結合花跟麵包的店。」

海星嘲笑地說:「林芷儀,你花痴啊,賣花就賣花,還賣麵包幹嘛?」

阿芷有點不高興地說:「這樣很浪漫,你不懂啦。」

阿翔想了一下,接話說:「我啊,去當歌星或明星,然後成為台灣新一代小天王。」

「臭美!」「少噁了!」「去死啦!」煦雅、阿芷和海星邊笑邊罵阿翔。

「姚子,你呢?」阿翔對姚子說。

「我啊…」姚子看著阿翔,沒有回答

海星搶著話說:「我先我先!我要當億萬富翁。」

「白痴!」「豬頭!」「耍寶!」「沒救了!」四個人笑罵著海星。

阿翔轉過頭來看姚子,微笑地說:「你還沒有說你的願望呢?」

海浪在沙灘上一曲一曲地彈奏,天上的星星也一閃一閃地巡遊。

姚子看著阿翔說:「如果我說出來,一定能實現嗎?」

阿翔微笑地說:「當然可以啊,沒有什麼實現不了的夢想。」

姚子注視著阿翔說:「我…。」

阿翔專注地聆聽。

姚子開口說:「我希望…」

阿翔的雙眼,溫柔又深情地望著姚子。

姚子終於敞開心防地說:「我希望能永遠跟你在一起。」

海浪繼續打在灘上,除了海浪聲沒有其他的聲音了。

沒有人回任何話,只剩下海潮聲。

一湧一湧地淹沒寂靜的沙灘…

早上,天氣很晴朗。

幾片白雲在高樓間悠然而過。

氣溫宜人,風,也很怡然舒適。

姚奕棋不知昨夜在墾丁,是夢還是真。

一個人漫無目的地走在街上,沿著人行道就這樣走著走著。

路口的交通號誌閃爍,繁忙車輛穿梭。

「…」

背後好像聽見很熟悉的聲音。

回頭一看,除了熙攘人潮外,並沒有看見阿翔。

失望地抬頭看著天空,在這片蔚藍的晴空下。

一座兩百七十一點八平方公里的城市,生活著兩百六十三萬六千九百五十五人。

在這天空下,遇見一個完全不可能再遇見的人,這種或然率…又會是多少呢?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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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會沒有人回覆喔?
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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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為什麼是悲文呢~~~
主角們實在是太彆扭了啊~~~
搞的人家都死了才在說愛...

但還是很好看歐
謝謝分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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