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完結
第二十八章 完結
程楚離開已經有一個星期了，安賢卻覺得好像有一年那麼久了！
安賢經常一個人坐在程楚床上，打開秘密的鐵盒子，把裏面的東西一一輕輕地撫摸一遍。摸著它們，回憶以往的點點滴滴。在程家的，在大學的，在現在這個家的。每個回憶裏面，都有他和自己在一起。明明這麼多年了，為什麼他還會忍心拋下自己？阿楚真是個小孩子！一點事都不懂！就不能為大人想一想！他這樣不聽話，我很頭疼的！
躺在程楚的床上，把臉埋在程楚的枕頭裏，淚濕了半個枕頭。偌大的房間顯得空空蕩蕩，沒有幾絲生氣。明明這裏還殘留著他的氣息，可人卻不再了。
他走了，他真的走了！他不要我了！
再也沒有人在早晨打我屁股把我叫醒！
再也沒有人和我坐在一起吃我做的早餐！
再也沒有人準時接送我上下班了！
再也沒有人陪我一起看電影了！
再也沒有人陪著我一起作運動了！
再也沒有人晚上把我抱在懷裏了！
再也沒有人寵溺地罵我是笨蛋了！
再也沒有人……再也沒有人了……
“阿楚……”寂靜的夜裏，安賢摩挲著程楚的枕頭，輕聲呼喚著。
安賢變了！
這是李明業明顯感受到的。連神經大跳的自己也能感受到他的變化，可見安賢的變化之深。
他不再總是天真地傻笑了，也不再總是好奇地問這問那，對事也不再抱著他那特有的樂觀態度了。取而代之的是眼裏的憂鬱，是沉默無語，是搖頭歎息。人也很憔悴，瘦了一大圈。
和安賢好友這麼多年，李明業從沒有見過這樣的安賢。他之前還一直以為傷心煩惱與安賢無緣呢！但問他怎麼了，他也總是搖搖頭，說沒事。但他越這樣，越讓人擔心。
店裏的其他人自然也看出了安賢的不對勁。小薇很擔心：安賢這麼好的人，前些日子還知道自己孤身在外，生日沒人祝福，給自己買了個禮物呢！怎麼現在這麼憔悴啊！
大家都勸安賢回家歇歇，養養身體。但安賢卻拒絕了。安賢不想回家，不想回那個沒有阿楚的冷冰冰的家。每次回到家，那的每一件東西都殘留著阿楚的氣息，都提醒這自己阿楚曾在這裏，但現在不在了。但安賢又捨不得不回那個家，那是唯一與阿楚相聯繫的地方。可能……不……是一定哪一天阿楚還會回來的。
安賢回到家後，簡單地做了一點吃的。吃著吃著，就想起阿楚以前在這張桌子上與自己一起吃晚餐。偶爾自己會問一兩個白癡的問題，阿楚就會白自己兩眼，然後罵自己是笨蛋。但氣氛一直都是很和諧的，一直都是很溫馨的。也許家就該是這樣的吧！
現在，桌子旁卻只有自己一個人，好冷、好冷！
“鈴……”
一陣電話聲突然響起，驚嚇了安賢。空蕩蕩的屋子裏，電話聲音顯得特別大。安賢懶得去接它，但它卻一直響個不停，鬧得人頭疼。
安賢懶懶拿起電話，懶懶地問：“喂？”
“安賢！”那邊傳出朝思暮想的聲音，有些遲疑，有些傷感，還有淡淡的期待。
“……”安賢不知道說什麼，這個聲音，夢裏聽到過好多次；這個場景，夢裏見到過好多回。會不會是夢呢？醒了之後，就又是空蕩蕩的房間，孤零零的自己？
“安賢！”
“……”直到那邊再次傳來聲音，安賢才確定這是真的。但還是發不出聲音，那些想要說的話，那些在夢中排練好的話，此時卻堵在嗓子中，發不出來。
“安賢，我是程楚！”
我知道，我當然知道你是程楚！我迷糊，我記憶不好，但我不能這麼快就把你的聲音忘了啊！但時間長了之後，我可不敢保證。要是我把你的聲音忘了，你會不會生氣？你會不會罵我沒良心？但是，最生氣的應該是我好不好？我又少了一樣回憶你的東西，我又少了一絲你的氣息！所以，為了大家都不再生氣，你回來好不好？
明明想把心裏話都說給你聽，但我卻開不了口！
“安賢！”程楚說，“我很想你！”
程楚開始打電話時，就已經有些緊張了。一個星期沒見了，不知他現在怎麼樣了？那個笨蛋，會不會坐對車去上班？會不會準時吃飯？會不會害怕一個人睡覺？早上會不會睡過頭？他一個人，要是……要是病了怎麼辦？
程楚每天也是度日如年，但又不能再回去了。我只是想聽聽你的聲音，不要嫌我煩；我只是想知道你過得好不好，不要怪我多管閒事。
但程楚沒有聽到安賢開口的聲音，因為低低的哭泣聲從話筒另一端傳來。
“安賢！你不要怪我！我知道你只是對我依賴，只是親情。但允許我幻想一回！明天晚上八點，我在街心公園等你！如果你對我的感情，像我對你的感情那樣，你來找我。如果不是，就不用來了！我不會多等，你九點不來，我就走了！”
安賢坐在程楚床上，又把鐵盒子打開，又開始回憶以往的點點滴滴。
洛林說，愛一個人就是，你心裏有這麼一個人，你想把所有最好的都給他，寧願他的煩惱都由你來承受。你傷心時會第一個想起他，你開心時也是第一個會想到他。見不到時會想念，見到了還會想念。你永遠都覺得對他瞭解的不夠，想要更瞭解、更愛一些。就好像吸了毒，永遠處於饑渴狀態。
明業說，愛一個人，就是那種你明明感覺很強烈，卻又無法言說的感情。你不能忍受你們中任意一方與別人結婚。那樣你肯定會死的。
程楚看看表，已經九點了！但安賢還沒有來！天空早已下起了淅淅瀝瀝的小雨，公園裏的人早就走光了，只剩下自己一個笨蛋。
也許安賢迷路了？也許安賢生病了？也許安賢的表不准了？也許……
但是，哪有那麼多也許啊？小說看多了，孩子！程楚在心裏嘲笑著自己。
奇怪，自己為什麼沒有哭呢？一般人失戀了，都應該哭的吧？但自己確實從來沒有哭過！在程楚遭受屈辱時，沒哭！離開程家，出去闖蕩時，沒哭！前些日子，離開那個家時，也沒哭！甚至現在失戀了，也沒哭！難道自己真的鐵石心腸？那為什麼心卻像刀絞般難受呢？
看來真的只是幻想啊！笨蛋，還不如昨天打電話時，直接說要回去好啦！可之後，心裏還是會難受的吧！
程楚又低頭看了看表，已經九點半了！看來他真的不會再來啦！
雨還沒有停，反倒有漸大的趨勢。回去吧！像個笨蛋一樣在這等！
程楚轉身想要離開。卻看見身後站著一個笨蛋，傻傻笑著，雨水早已淋濕了一身。
該死！雨水怎麼淋進眼睛裏了？程楚暗罵道。
完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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