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色無雙 十一 十二
白夫人的臉終於有了些血色,她拿了手絹拭淚:“多謝唐公子,晚照小時候生了一場大病,我才送他去學武。為了強身健體,我只希望他快快活活的。要是他有什麽事,我這做娘的一天也活不下去。”
唐春色道:“小侯爺脾氣好大,這驅蠱的事情,我也只做過一次。每天用銀針將蠱慢慢逼出,需要的時間著實不短。若是小侯爺在府裡鬧起來,恐怕要耽誤我診治,夫人能否讓我把他帶走。”
白夫人道:“晚照向來嬌氣,有勞公子了。這件事過了,我一定好好教訓他。只是他有認床的毛病,若是離府大約要不安寧一陣。你看這樣好不好,我將他住的院子圍出來。沒有你的吩咐,不准任何人進。”
唐春色點頭道:“這樣也好,就請夫人布置吧,我回去取些東西,晚上再過來。”
白夫人道:“公子有什麽需要的盡管說,不知能否留在我府中幾日?”
唐春色道:“這個當然,驅蠱時刻離不開人。”
白夫人喜道:“那公子願與晚照住在同院,還是另選院落。”
唐春色道:“不用那樣麻煩。在小侯爺室內放張新床就可,也方便我照看他。”
白夫人感激涕零,誠懇道:“公子年紀雖小,卻是仁慈醫者。晚照若是好了,我定要讓他跟你好生學習。”
唐春色笑道:“夫人太客氣了,春色告辭先回去了。”
唐春色回去柳霁月那裡,把自己的行李收拾了讓下人送去白府。和柳霁月花醉夢說了要去侯府住一陣子。
柳霁月道:“春色,白小侯絕對是個捨得下狠手的人,你治病可以,可別再招惹他欺負他,否則後患無窮。”
唐春色道:“我是去救他的命,可不是欺負他。”
花醉夢不信:“救命何必住到人家家裡。”
柳霁月勸他:“春色,你若惹出什麽事情,就算不怕白家,終歸是不好。”
唐春色道:“真的沒事,小侯爺好像也挺好的。”
花醉夢道:“嬌縱的官家子弟,哪有好的。”
唐春色換了話題:“他身上中了相思蠱,十分少見。”
柳霁月皺眉:“相思蠱?這種蠱不是會讓兩個人同生共死麽?”
唐春色道:“正是,下蠱之人一定很喜歡他。這個笨蛋不知道怎麽引發了蠱,提前發作了。”
花醉夢道:“中原人不擅此道,白小侯生的俊俏,不知迷倒了苗疆的哪位女子。”
唐春色道:“他都有人看中,我去苗疆一定更不得了。霁月,你的面具送我幾張,萬一我去苗疆好用。省得苗疆熱情的美少女不讓我回來。”
柳霁月苦笑道:“你想訛我的東西,干什麽還找這麽冠冕堂皇的借口,真是不知害臊。”
三個人在後院高歌狂飲,要不是花醉夢記得他還要去白府,估計唐春色只能躺著出門了。
繞是如此,也醉的不輕,面子上看起來是好的,其實已經迷糊了。他在家裡被管的嚴厲,出來了就加倍的放縱。花醉夢為了讓他清醒點,把他扔在溫水裡好一陣洗,連酒氣都洗的干淨了。又灌了醒酒的酸梅湯給他。
唐春色回到白府時,白夫人已經休息了。唐春色囑咐下人不要去打擾夫人,自己回了白晚照的院子。
下人已經把他的床鋪鋪設好,離白晚照的床僅僅幾步之遙。
院子裡靜悄悄的沒有動靜。這些人本來就擔心小侯爺的病會過到別人身上,下午聽夫人說除非唐春色有必要事情,都不准進去侍候,人人松了一口氣。
唐春色迷糊著進了屋子,先過去看了看白晚照。白晚照睡的正熟,臉色卻比上午還要蒼白。
唐春色打了個哈欠,慢慢的伏下身去。
白晚照醒來時就發現身邊有人,他嚇了一跳,轉頭看去。唐春色的手腳正纏在他身上,臉色白裡透紅,睡的正甜。
白晚照看見他的臉心中一動,再往下看,立刻恨死了唐春色,很快就聯想起這個混蛋對自己做的事情。咬緊牙關翻身過去,和唐春色面對面准備好姿勢,然後輕輕拍了拍唐春色的臉。
唐春色睜開眼睛,第一眼看到是白晚照俊秀的面容,緊接著就是一陣劇痛。
唐春色捂住自己最脆弱的部位蜷縮成一團,他這輩子也沒有這麽疼過,幾乎以為自己會活活疼死了。那脆弱的部位傳來的疼痛感覺讓他幾乎要發瘋,蜷縮成一團不住呻吟。
白晚照這一撞也用盡了全部力氣,他病痛無力,不能再乘勝追擊。但是唐春色的姿態卻吸引了他,縮成小小的一團,像是個孩子一樣,呻吟聲也很動人。
他想到這裡,臉色微微一紅。唐春色並不知道他的腦子裡在轉什麽念頭,等那股洶湧的痛過去。
按住白晚照道:“你干什麽,找死啊。”
白晚照這才想起來自己為什麽撞他,生氣自己竟然會被他迷住,咬牙道:“唐春色,你這個丑八怪,臭無賴,不要臉的瘋子。”
唐春色倒沒有想過他會罵人,皺眉道:“我那裡丑了,我是最正宗的美男子好不好,蜀中子弟多才俊,我就是個中翹楚。”
白晚照道:“你不要臉!”
唐春色道:“我說一下事實而已。”
白晚照急道:“你不穿衣服,無恥!不要臉!”
唐春色這才注意到自己身上,他習慣不穿衣服睡覺。但昨晚是怎麽跑到白晚照的床上來的,卻怎麽也想不起來。微微有些尴尬,怕這白小侯氣死,解釋道:“我不是故意的,我可不是喜歡你。”
白晚照咬牙想說什麽,硬忍著沒有說出口,把頭轉到另一邊去。
唐春色道:“算了,我不打回來,行了吧,我為人最大度的,風度一向沒的說。”
白晚照聽他自誇,剛剛熄滅的怒氣立刻重新燒起來。
唐春色道:“我是喝醉了,不知道怎麽上了你的床。”
白晚照冷道:“你的衣服叠的那麽整齊,喝醉了?哼!”
唐春色看見枕邊自己叠的整整齊齊的衣服,苦笑道:“我要是有意的,肯定故意扔的亂七八糟。整齊才能說明我無辜。”
他七手八腳把衣服套在身上,安慰白晚照道:“我和霁月他們也常常住在一起,其實我喜歡的是女孩子,絕對對你沒有念頭。”
白晚照咬牙笑道:“此話當真?”
他覺得唐春色喜歡男子可恨,現在親口聽他說不喜歡男子也覺得可恨。
唐春色卻誤會了他,以為他還要提逼婚的事情,解釋道:“當真,不過我也不會娶你姐姐。”
他趴在白晚照身上,把白晚照當成了枕頭,和他講道理:“你想啊,我怎麽可能娶你姐姐。是,你一定是看我長得玉樹臨風,迫不及待的求我給你做姐夫,覺得我要是當了你的姐夫,真是你們家家門有幸。可是我和你姐姐又不熟。不但沒有恩情,還有點過節。”
他摸抓了一縷白晚照順滑的頭發在手裡把玩:“這樣干什麽還讓我娶你姐姐啊,這不是亂點鴛鴦譜麽。就算你姐姐對我一見鐘情,你也不能助纣為虐吧,我好歹還算是你的恩人。”
白晚照道:“我不要你救,你滾!”
唐春色道:“我到底哪得罪你了?”
白晚照道:“你滾,你滾。”
唐春色道:“我給你賠禮道歉好了,這總成了吧。”
白晚照不肯再開口,唐春色重新躺下去,枕在這個小侯爺的肚子上:“晚照,你路過苗疆的時候遇到過什麽特別的女人沒有?”
白晚照一聲不出。
唐春色繼續道:“這個女人的身份一定不低,也許還長得很漂亮。”
白晚照轉過頭去不理他。
唐春色道:“所以她才能在你身上下蠱。”他把晚照扒拉過來,對他的耳朵大聲道:“喂,你別總裝死啊,是不是你到處留情不負責,人家才給你下了相思蠱。要不是遇到我,哼,你以後想擺臉色都沒有命擺。”
白晚照惱火道:“我就是不感激你,你能怎麽樣啊。”
唐春色發狠道:“你看我能怎麽樣!”
……
白府的郎中看著唐春色的方子,微微搖頭,慚愧道:“唐公子這張方子,老朽實在不知是何用意。除了那五兩黃連,其他都是些溫和養氣的藥物。”
白夫人道:“也許另有妙用也未可知,還是把這些方子都抄下來吧。這幾天我看晚照的臉色比從前好些了,這唐春色年紀雖小,本領可真不小。”
老郎中點頭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