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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貼] 《(HP)放低姿態耍無賴》作者:蘇倩【完結】

  ☆、衝突(1)

  章萱覺得德拉科沒有理由不知道這件事。
  如果自己和帕金森的友好交流都驚動了斯內普教授,那麼德拉科不可能不知道。
  但是無論如何,既然在過去的一兩天裡他都無動於衷,自己也就別多這個嘴。
  畢竟帕金森還在他的胳膊肘上吊著呢。章萱翻了個白眼。
  大週末的,阿斯托利亞和她的姐姐一大早就不知所蹤。
  不想一個人去圖書館,而得天獨厚學習的風水寶地又被人佔據了。章萱鼓著嘴看著無所事事卻霸佔了光線最好的位置的帕金森。
  不得已,章萱就縮在休息室的角落,找了個平整的地方趕她的草藥學的論文。
  公共休息室的人不少也不多,還算是安靜,就是有些生物存在就挺煩人的,比如長毛卷髮軟骨帕金森和蹦蹦跳跳到章萱身上去抓她的羊皮紙的布萊克。
  “哦別!小黑!”章萱拎著布萊克的脖子把它放在一邊,小喵很委屈地叫了起來,“去別處玩玩。”章萱輕輕把它的身子送了出去。
  布萊克去別處溜了一會,躥上了沙發又跳下了壁爐,再一次轉到了章萱身邊,用爪子去撓她快要及腰的頭髮。
  “我沒時間陪你玩。”章萱煩躁地把寫錯的兩行字劃掉,“如果你能告訴我魔鬼網的習性是什麼,我指不定會考慮一下。”她把布萊克的爪子撥開,“看,你的毛線團在地毯上,快去。”
  “魔鬼網喜陰不喜陽……被它纏住的敵人越是掙扎,它纏繞的越緊。哦見鬼,這一句該怎麼翻譯?”
  事不過三,“布萊克,你再抓我的頭髮我就把你扔出去!”章萱憤怒地轉過身去提醒那只不知好歹的貓。
  嗯……
  章萱惱火的表情在轉過頭的瞬間僵住又變成笑臉,“德拉科。”
  看著那只趴在貴族懷裡還妄圖繼續撓自己的貓,章萱只能認命地把頭髮盤了起來。
  “你為什麼要養它。”德拉科的口氣並不太妙,“它和我在一起的時間遠比和你來得長。”
  “是教授給我買的。”不過花的是我的錢……章萱氣勢明顯不足。
  “教父能有這心思?”不相信明明白白寫在德拉科的臉上。
  章萱強迫自己堅定地點了點頭。
  德拉科不再作聲,抱著布萊克站在一邊看章萱寫作業。
  德拉科站在章萱身邊的短短五分鐘,章萱劃掉字跡的頻率明顯翻番。可別了……你的貓已經在向我張牙舞爪了。她接收到了帕金森仇視的目光。
  如果你有閑就帶著我的貓趕緊地回去哄你的貓吧,你呆在這我連過去時都不會用了,章萱痛苦地想。
  幸虧這篇文章教授只要求三英寸,章萱昨天已經寫完了大半,她很快地收了尾。
  “那麼,走吧。”德拉科看著章萱收好了作業就把布萊克塞進了章萱的懷裡。
  “去哪?啊!”章萱被嫌棄主人的寵物狠狠撓了一下。
  德拉科用好看的薄唇嘣出了一個英文片語,“溜貓。”
  無論走到哪,瑪律福先生總是要帶著克拉布和高爾,如果不是他臉上嫌棄的意味太明顯,章萱不禁要懷疑他的性向。
  然而某一天德拉科他終於不帶小跟班,章萱又覺得非常不習慣。
  如果是要把人選換成帕金森的話,那還不如兩個高個子呢。至少他們不會一路上嘰嘰喳喳,又不停用眼神鄙視我。
  沒事他們就不能別鑽廚房嗎?如果不是因為德拉柯拉著我去溜貓,你以為我樂意和你在一塊?在帕金森的精神折磨下章萱很煩躁。
  “我媽媽前兩天寫信告訴我,她從法國買回一條魔法長裙,馬上就會寄來給我,我穿給你看好不好,德拉科。”帕金森黏在瑪律福的右邊,她試圖挽住他的手,“是由伊達·德拉庫爾大師親自操刀,根據光線它能自己變化顏色和圖案。花了媽媽大一萬加隆呢!不過媽媽說物有所值。她說如果我穿著喜歡就再給我寄兩條。一萬加隆呢!有些人一輩子也沒見過這麼多錢吧。”
  不用說,後一句話一定是對我說的。章萱看著帕金森一張一合的嘴,恨不得一個飛來咒把宿舍裡的針線召喚出來縫上那個漏洞。
  “伊達·德拉庫爾的衣服確實不太好買,我爸爸托了一個朋友幫我提早了半年定制禮服長袍,也要到聖誕晚會前用加急貓頭鷹給我寄來。”瑪律福瞥了一眼喋喋不休的女孩。
  “她是我母親的姨夫的姐姐。所以總是有些方便。”帕金森抬高了她的脖子,陽光打在她的臉上,使她整個人都金光閃閃,“當然,我家確實也有法國血統。”她又看了一眼章萱。
  陽光有些刺眼,照在帕金森棕色蓬鬆的長髮上,章萱終於明白了為什麼哈利和他的朋友會形容這個漂亮的女孩為母獅子狗。
  “好大一條獅子狗!”章萱聽到有人說出了自己的心聲,差點沒激動地把布萊克掐著。
  小喵生氣地再一次撓了章萱,從章萱的懷裡躍向瑪律福。
  “哦哦哦救世主、血統背叛者還有……兩個泥巴種。”瑪律福摸著布萊克黑色的軟毛,挑高了眉頭看著面前的四個格裡芬多。
  “瑪律福,閉上你的嘴。”哈利·波特看著他的小對頭,從牛仔褲的口袋裡拔出了他的魔杖。
  羅恩顯然早已經準備好了。
  “哦別哈利,這違反校紀。”赫敏邊說邊匆匆忙忙招呼淩林抽出了魔杖。
  章萱的下巴都要掉到地上了,為什麼今天格蘭芬多主動挑釁了?
  哦也對,章萱轉念一想,今天高爾和克拉布不在,身高和體重上斯萊特林的優勢已經失去了。
  而且格蘭芬多四個人,而斯萊特林只有三個。
  德拉科慢慢吞吞地轉身把布萊克重新塞進了章萱的懷裡,輕輕把她往後推了一些。
  哦這下斯萊特林只剩兩個人了,德拉科並沒有打算讓她加入。
  章萱老老實實地往後退了兩步。
  羅恩和哈利對視一眼,羅恩拉著淩林往後退了兩步。
  衝突一觸即發。
  章萱拎著布萊克的耳朵抱怨,要不是你鬧著要出來玩哪這麼多事?
作者有話要說:  

  ☆、霍格沃德

  好不容易逮著機會的小獅子和小蛇還沒能打起來,就被難得來湖邊散步的麥格教授逮了個正著。
  “為什麼你們總是能惹出點事來!”麥格教授顯得格外惱火,開學還沒多長時間,學院戰爭就又要爆發了嗎?而且,還在留學生的面前,這下霍格沃茲的臉丟出了國。
  “你們,各扣20分!”
  “教授!”小獅子們同時嚷了起來,“我們還沒動手呢!”哈利辯解道。
  “哈利·波特先生!你還想動手!”麥格教授憤怒地揮動她的尖帽子,“我不得不讓你長個教訓,取消你這週末去霍格莫德村的資格,在學校裡好好反省。至於你們,瑪律福先生和帕金森小姐。我會和斯內普教授說這件事情的!”
  回公共休息室以後,章萱很是擔憂地問德拉科,“斯內普教授會不會也不讓你去霍格莫德?”
  儘管章萱已經在英國生活了三個月,儘管章萱覺得自己的英語水準已經不錯了……吧。但德拉科還是勒令章萱必須和他們一起度過週末以此提高英語水準,那麼,如果德拉科被斯內普教授關在了學校裡,章萱也將錯失第一次前往霍格莫德的機會。
  “你以為我是波特?”德拉科懶洋洋地靠在沙發的軟墊上,用他的魔杖撥弄著壁爐裡的火焰,雖然才10月底,但陰冷潮濕的斯萊特林休息室不得不早早點起火來。
  在德拉科的操縱下,火苗忽大忽小,跳躍閃爍著,就像蜂蜜公爵糖果店裡的一樣,只是那個奇妙的地方的連火焰擁有糖果色。
  萬聖節前的最後一個週末很快就來臨了,經過看門人費爾奇的檢查,三年級以上的孩子們走出了霍格沃茲。德拉科領著章萱把霍格莫德逛了一遍,而高爾和克拉布早早鑽進了糖果堆裡,消失無蹤。
  德拉科顯然對這些孩子玩意不感興趣,家裡寄來的糖果嬌慣了他挑剔的胃。“我和佈雷斯要去三把掃帚喝一杯。”德拉科示意抱著一打子糖果的章萱跟上腳步。
  站在交叉路口,章萱停頓了半響,“嗯……我想去一趟郵局。”章萱猶豫了一下又補充了一句話,“我要給爸爸媽媽寄封信。”
  德拉科皺起了眉頭,他大概是覺得有點兒煩,不明白章萱這有什麼可遲疑的,“去吧,我們在三把掃帚等你,這麼點兒距離,你該不會迷路吧?”
  貓頭鷹棚屋就在不遠的地方,章萱很順利地找到了目的地,這裡有各式各樣的貓頭鷹,“像這只可愛的小寶貝,它能飛的像子彈一樣快。”熱情的老闆如是介紹。
  章萱逛了一圈,眉頭越皺越緊,她沒能找到她想要的。
  “我可愛的小姑娘,你需要我們説明你做些什麼呢?”胖乎乎的老闆拍了拍他的肚子說:“我的同事們。”他指著架子上的貓頭鷹,“每一位都是送信的能手,即便是大件的傢伙,它們也能準時送達。它們都飛抵過英國的任意一個角落,甚至飛過大半個歐洲。”
  “可是問題還是不能被解決。”章萱有些苦惱。
  斜上方的那位兄弟大概是覺得自己的工作能力被小瞧了,瞪著它渾圓的大黃眼睛盯著章萱看,章萱狼狽地率先避開貓頭鷹先生的直視,她摸了摸兜裡為數不多的加隆,為難地看向老闆,”先生,我需要寄一份跨國掛號信,到中國。”
  到最後,章萱還是把信留在了郵局,好心的店主大叔向她保證一定會調一隻老鷹把信安全無損地送到中國,而章萱為此支付了兩個加隆的郵費。
  兩個加隆啊!足夠買20個吹寶超級泡泡糖,五盒椰子冰糕,還有一大把的糖羽毛筆。章萱聽著金幣落進收銀機裡清脆響亮的聲音,心裡一顫。
  幸虧霍格沃茲不收額外的書本和補課費用。響叮噹,響叮噹,章萱的褲袋歡快地唱出了心聲。
  “其實,你可以請教授們幫忙。”笑眯眯地收了錢的店主為章萱提了一個好建議,“借用一下他們的壁爐,用飛路粉寄信。當然,這個方法可能比較合適寄包裹,信容易被燒掉。”
  媽媽做飯的時候煤氣灶上突然冒出一封信來,還是爸爸點煙的時候信從打火機微弱的火光中艱難地擠出來?家裡沒有壁爐的章萱腦補了一下場景,忍住笑意謝過老闆,走出了郵局。
  剛出門,砰一聲,章萱迎面就撞上了一個用黑袍子把自己捂得嚴嚴實實的人,之前買的糖果灑了一地。
  英國的紳士一定會彎下腰幫我把東西收拾好的,章萱打算站在原地偷個懶。
  可此情此景,蒙面人好像陷入了深深的糾結和困擾,在蹲與不蹲之間難以抉擇。
  等等,他身上該不會是有什麼驚天大秘密吧,我還沒撞破千萬別急著殺人滅口。章萱的腦洞一大開就回不去了,她緊張兮兮地蹲下身收拾散落的糖果,準備隨時逃之夭夭。
  黑衣男人掙扎了好一會,才默默蹲了下來,幫著章萱收拾。
  “咦?那不是章嗎?”這時耳邊傳來一個熟悉的聲音。
  哦怎麼可能熟悉?只是關於“章”字的發音每個外國朋友都能說出自己的特色,但反正都是說不準。只有哈利·波特先生因為喊的格外標準而鶴立雞群。
  章萱相信,其中緣由是此“張”非彼“章”。
  等等,他不是被關禁閉了嗎?章萱看了看哈利鼓鼓囊囊的袍子,估計他是套了隱形衣出來的。
  當即,獅子小分隊也加入了幫忙的行列,很快散落的糖果就被重新封包好了。
  然而,不知道是不是錯覺,章萱覺得,自己身邊的黑衣男子像是蠢蠢欲動,打算做些什麼。
作者有話要說:  朋友說劇情很不緊湊,所以接下來節奏大概會快一點……吧
  我已經按耐不住想讓他們吵起來了ヾ( ̄▽ ̄)~

  ☆、衝突(2)

  等章萱來到三把掃帚時,她已經與瑪律福先生分別近兩個小時了。
  “不要告訴我這段時間你一直和波特他們混在一起。”即便在溫暖的酒館裡喝了兩大杯黃油啤酒,瑪律福先生依舊臉色蒼白,而他的口氣比面色來的更加糟糕。
  “我是去了郵局。”章萱站在桌旁,咬著下唇聽完了德拉科的指責,她辯解著。
  “但是我親愛的朋友——克拉布告訴我,你和格蘭芬多混跡在一起,而且,這不是第一次。”瑪律福用修長的食指敲了敲木桌,“你可以解釋。”
  章萱看了一眼克拉布,他正專注於面前的黑森林蛋糕,對德拉科說的話似乎充耳不聞。
  你壞了我的好事,竟然還來告刁狀,我我……我再也不幫你打掩護了!
  就在半個小時之前,看著章萱和小獅子們熱絡地聊天,那個奇怪的男人好像又陷入了困境。雖然他的臉上捂了一條大圍巾,除了灰色的眼睛露在外面,就連額頭也遮得嚴嚴實實,但是,他向前傾的身體卻好像在大聲叫嚷著:“我要說話!讓我說話!”
  是插話還是閉嘴走人呢?這個簡單的問題,他卻像是在抉擇生存還是毀滅。
  所以,都怪克!拉!布!克拉布突兀地出現,打斷了神秘人接下來的動作。如果不是他陰陽怪氣地喊了一聲“波特”,章萱總覺得自己能夠瞭解到一件無比奇妙的事情。而就因為克拉布的舉動,神秘男迅速把糖果收拾好,塞進了章萱的懷裡,站起身沒走幾步就幻影移形了。
  就差一點點啊!章萱一顆心吊在那裡,不上也不下。雖說好奇心害死貓,但是當女生天性中的八卦精神被無限大地調動起來,結果卻又沒有著落時,那滋味,酸爽。
  這簡直是管殺不管埋。章萱一邊在內心呼喚“黑衣小哥不要走”,一邊怒視克拉布,就像現在章萱看他的眼神一個樣。
  想她章萱為了報答克拉布開學第一天把自己放進公共休息室的舉口之勞,頂著斯內普教授的鍋底臉,做了多少次助攻。克拉布先生,你怎麼一點革命情誼都不念。人與人之間最基本的信任呢?我要是告訴高爾,克拉布你每天晚上熄燈之後又爬起床做功課,你剛才甩開他只是為了去麗痕書店買參考書,你和高爾還能不能愉快地玩耍?吃吃吃,你就懂得吃!被傷害了感情的章小萱很是憤怒。
  只是,當章萱的餘光對上德拉科冷冰冰的眼神,她即便有一腔的怒火,此刻也被澆了個透心涼。
  章萱不知道為什麼德拉科的火氣這麼大,難道和格蘭芬多交往是一件罪不可赦的事情嗎?紮比尼先生現在就摟著一個戴紅領帶的姑娘笑得暢快呢,而我不過只是和小獅子們們說了幾句話而已。
  但是,這些抱怨也只能咽到肚子裡,章萱怨念地看著已經親到一塊,而德拉科依舊視而不見的兩人。
  “我沒什麼可解釋的。”章萱壓低聲音,她避開了德拉科的目光。
  “我原以為我能相信你的判斷能力,至少你該知道誰適合做朋友。” 德拉科大概是真的生氣了,說話又急又快,“那麼我最後提醒你一遍,不要,和格蘭芬多,混在一起!”
  要不是此時淩林推開了酒館的門,章萱相信德拉科還要再說些什麼。
  羅恩、赫敏一前一後,領著躲在隱形衣下的哈利走進了酒館。
  斯萊特林和格蘭芬多再一次兩看相厭,羅恩和赫敏的出現使心情不佳的德拉科感覺更加糟糕。
  “走了。”瑪律福扯了一把還在埋頭苦吃的高爾,同時他厭惡地打量著羅恩的舊袍子還有赫敏蓬鬆的頭髮,“某些人的存在污染了整個房間的空氣。”他皺起鼻子,像是惡臭味已經飄散到他的面前,頓了頓德拉科朝著羅恩喊:“韋斯萊,你的制服一定是祖傳的寶貝,用了多久?10年,20年?還是一個世紀了?”
  小蛇們哈哈大笑起來,連帶著酒館裡其他的顧客都把目光聚焦在羅恩打補丁的袍子上。
  “瑪律福,閉上你的嘴。”赫敏一把拉住了要一個縱身撲向瑪律福的羅恩。
  高爾還沒有推開酒館的門,德拉科側過身子懶洋洋地對章萱說:“你看見韋斯萊了嗎?一個好好的純血統卻因為成天和泥巴種呆在一起,全身沾滿了惡臭味,你千萬引以為戒。”他眼中的學院、血統之分涇渭分明,楚河漢界一刀割開,沒有絲毫商量的餘地。
  如果你知道我不過也只是個泥巴種,你會怎麼樣?隨著厚重的木門被推開,章萱只覺得有一股冷風鑽進了她的衣服裡,凍得她的心都涼了半截。
  “走吧。”紮比尼在門外等的有些不耐煩了,他的嘴唇邊還沾染著粉紅色的唇膏,但他似乎沒有半點留戀,推開姑娘時的動作乾脆俐落,“再不走,泥巴種的氣息就要擴散開了。”
  瑪律福率先走出三把掃帚,章萱最後望了格蘭芬多們一眼,也跟著瑪律福向外走。
  一隻強有力的手扣住了章萱的左手腕,阻攔了她向前的步伐。章萱回頭看,是淩林緊緊抓住了自己。
  “晚上一起去圖書館嗎?”淩林照顧章萱厭惡英語的情緒,兩人說話的時候總是用中文,然而這一次,他輕聲清晰緩慢地吐出了每一個單詞。
  這不是說給我聽的,章萱心裡一緊,他是在向德拉科示威,他,他也讓我做選擇。
  果然,瑪律福聞言再一次轉過他尊貴的身軀,眯起他淡灰色的眼睛打量這個蓄意挑釁的格蘭芬多泥巴種。
  “你不是說還有很多變形作業不會做嗎?”淩林那雙漂亮的黑色眼睛,就這樣凝視著章萱,眼睛裡是亮晶晶的光彩和期待,他的聲音很輕,卻是難得的溫柔,帶著哄騙的滋味,章萱上下輩子和他相處了六年,也只在自己痛經到奄奄一息的時候聽過兩次。
  “要不要一起去圖書館?”淩林還握著章萱的手腕,望著淩林微笑的臉龐,章萱覺得自己口乾舌燥,一個“不”字卡在喉嚨口卻說不出來。
  克拉布就站在章萱身邊,看著她和格蘭芬多拉扯。做事沒有主見,一有個風吹草動思想就動搖,總需要有人推她一把。克拉布在心裡歎口氣,準備把章萱拉出酒館,卻發現有人搶先一步拉住了章萱的右手。
  章萱感受到自己的右手被一隻涼冰冰的大手牽住,這只手很細膩,除了需要握住魔杖的大拇指和食指之間有些粗糙,這只手也很有力,帶著主人的氣勢和不耐煩,章萱遲疑的回頭,德拉科蒼白的、指節分明的手第一次和自己的手依偎在一起。
  在陽光下,那雙淺灰色的眸子熠熠生輝,卻透著不容拒絕,德拉科再一遍重複,“走吧。”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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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強爭霸賽前奏

  窗簾拉的很嚴實,屋裡沒有一絲光亮,五指就貼在眼前,可是還是看不到。
  在黑暗中,章萱看著頭頂的帷帳,翻來覆去就是睡不著。她的心跳得很快,喜悅不可抑制地從胸腔裡湧出,沿著血管傳遞到身體的每一個部分。
  她覺得自己的右手和左手不是一個溫度,都過去了這麼長時間,被瑪律福先生牽過的地方還燙得嚇人。
  瑪律福拉著章萱的手穿過霍格莫德,走進霍格沃茲,一路走來始終沒有放開她的手。如果帕金森的眼睛可以噴火,章萱一定在進入休息室的那一刻就被燒成了灰燼。
  明天,不,也許是今天晚上,這件事情就已經被傳的沸沸揚揚。就連一向專注于學習的阿斯托利亞在熄燈前從圖書館回到宿舍還難得調侃了章萱,詢問她和瑪律福發展到了哪一步?章萱有些擔憂,可更多還是掩飾不住、阻擋不了的喜悅。
  只是她的腦子裡有一個聲音在輕聲念叨:淩林會生氣。
  淩林肯定是要生氣了,如果我是他我就再也不理自己了。今天自己的表現簡直是把見色忘友發揮到了極致。章萱覺得自己應該就今天的行為向淩林道歉。
  可惜,這個想法在腦子裡停留的時間太短,考慮的太簡單。
  第二天,果不其然,一切都亂了套,妒忌、八卦、質疑的眼光從四面八方而來,當章萱走出寢室之後,她發現,迎接她的質疑和否定遠比她想像中來得更多。從二樓走到休息室不過只有兩層樓梯,不超過十四級臺階,短短的距離,她像是要被女孩們的眼光淩遲。
  從那些細微又不間斷的低語聲中,章萱發現阿斯托利亞也莫名其妙受到了傷害,她的名字也反復不斷地被提及。
  章萱輕輕拉住阿斯托利亞的手,阿斯托利亞則反握住又拍了拍章萱的手以示安撫,還贈送一個甜甜的微笑,“我們走快一點。”阿斯托利亞眨巴著眼睛,拉著章萱撒嬌。
  也是,去餐廳安慰一下自己受到驚嚇的心。章萱挽過阿斯托利亞的手,打算儘早離開這是非之地。
  正入萬坑圈子裡,一坑跳出一坑攔。章萱顯然沒有料到,當她邁出接下來的幾步,會落入一個更大的風暴圈裡。
  通往宿舍的樓梯就正對著休息室裡的沙發,章萱一下樓就看見了那抹熟悉的、讓她寢不安眠了一晚上的鉑金色。
  德拉科就坐在壁爐旁邊,很不耐煩地看著通往女寢的樓梯口,他不是那種要靠著標準的禮儀和華貴的裝扮來支撐貴族形象的人,即便他半依靠在羊絨沙發上,緊緊皺著眉頭,也不影響渾然天成的氣質。
  看見章萱走了下來,德拉科從沙發上站了起來走到了樓梯口,“你怎麼這麼磨蹭?”他的目光途經格林格拉斯,最後落在了章萱身上,“都要遲到了。”
  “對不起。”章萱結結巴巴地道歉,“起遲了。”
  德拉科沒有在意章萱的解釋,他轉身走到門邊,“貴族。”德拉科的話音落下,休息室門框上纏繞的小蛇們緩緩分開,石門敞開在眾人面前。
  “趕緊地,走了。”瑪律福率先離開了休息室。
  章萱被阿斯托利亞拉著來到了餐廳,腦子卻還處於一團漿糊狀,她嘗試著理清邏輯。
  我為什麼要道歉?因為我賴床了。我為什麼賴床?因為德拉科,我昨晚沒睡好。等等,這不是重點啊,我也不是第一次遲到了,而且,德拉科為什麼今天早上會在休息室等我啊啊啊!
  無解。莫非因為昨天的牽手,我要對他的清白負責?吃早餐的時候,章萱偷偷地瞄了一眼又一眼德拉科,看著他用一張臭臉沖著面前的柳丁醬。
  皺著眉頭也很好看,章萱一時瓊瑤上身按耐不住衝動,想要伸出手去,我多麼想把你的眉頭熨平。
  哐啷。
  牛奶瓶子倒在了餐盤上,又滾到了地上,餐桌上一片狼藉。
  我怎麼就老是在你面前出醜呢?看著德拉科一塵不染的制服沾上了點點顏色,章萱恨不得把自己淹死在沙拉醬裡,而她自己的衣服上也到處都是被打翻的麵包屑。
  時間已經不夠回宿舍換衣服了,德拉科翻出了一塊深綠色的手帕幫章萱把污漬抹乾淨了才整理自己身上被濺到的地方。
  別說克拉布和高爾,就連紮比尼都為此舉動驚訝地張大了嘴。帕金森也不顧及什麼淑女風範了,乾脆地摔了湯匙怒氣衝衝地跑出了大廳。
  緩了好一陣,佈雷斯先生才慢慢悠悠地站起身,“我出去瞧瞧帕金森有沒把她自己溺死在黑湖裡。”他朝著章萱和德拉科擠眉弄眼了一下,急匆匆地離開了。
  德拉科沒有理會紮比尼的調侃,他慢慢悠悠地收拾好了自己,抬起頭看著一臉癡像的章萱,“你需要我送你出城堡上神奇動物保護課嗎?”
  “不不不。”章萱的臉騰地一下紅了起來,“不用了,我自己去就好。”
  “那你還傻愣著幹嘛?”這時候差五個字八點整,第一節有課的都陸陸續續地走了,餐廳裡的人寥寥無幾,德拉科的聲音也隨之拔高了,“你馬上就遲到了!”
  這一整天,章萱都覺得臉有點兒燙,看什麼東西都泛著閃亮亮的金光,那是鉑金耀眼的顏色。在斯普勞特教授提問她跳跳球莖是什麼顏色的時候,章萱明明知道那是綠色植物,還是脫口而出“金色。”
  混亂了一整天的章萱,不僅錯過了“三強爭霸賽”的選手明天抵達的消息,更是將要和淩林道歉這件事忘得一乾二淨。
  直到週五的下午,課上了一半,章萱被阿斯托利亞拖到了操場。寒風瑟瑟、月光清冷,章萱百無聊賴地等著由十二匹馬拉著的巨大的粉藍色馬車飛來,只是出乎意料的是,不是天空也不是湖水,地面率先發生了異動。
作者有話要說:  (●'?'●)??昨天回復的時候想賣萌的結果沒成功,今天再來一次(??ˇ?ˇ?)

  ☆、學院與勇士

  布斯巴頓整個和想像中都不太一樣。
  章萱一臉古怪地看著從地裡長出來,哦不,鑽出來的冬瓜馬車。這,不符合劇情發展啊。
  在掌聲中,大概只有一米六出頭的女校長率先走出由地鼠拉著的馬車,和鄧布利多來了一個擁抱。
  這是……巨人的後裔?馬克沁夫人嬌小的身材在一米九的鄧布利多面前就像個小孩子。章萱內心默默垂淚。
  等等,這不對啊,馬克沁夫人這模樣配配費爾奇了不起了,和海格的畫風完全不同呢。
  但是,接踵而至的歡呼聲很快打斷了章萱的思考,當布斯巴頓的姑娘們踏出馬車的一刹那,男孩們的口哨聲、鼓掌聲響徹雲霄。
  於是當夜,章萱在休息室裡聽了一整晚有關那些優雅、美麗的法國姑娘們的評論,淺藍色服飾和禮帽、優美的步伐、精緻的臉龐,林林總總,不一而足。而同樣一米六出頭的章萱,當興奮的男孩們不再按隊伍排列,一擁而上之後,她埋沒在了人民群眾的海洋之中,她,完全看不見,不,她大概看見了淺藍色的鞋子。
  德姆斯特朗都是硬漢子,在身材上倒是沒有什麼觀賞性,只是克魯姆,這樣的魁地奇國際巨星,吸引了大批的粉絲。因此,章萱這晚上也就喝了一肚子的西風,啥也沒看著。但是有一個甜膩膩圓潤潤的聲音給章萱留下了極深的印象,就是德姆斯特朗校長卡卡洛夫可怕的嗓音。不得不說,在某種程度上,這種油膩的腔調和斯內普教授說話的方式有異曲同工之妙。章萱叵測,是不是食死徒之間都有特殊的溝通技能。
  說實在,章萱也對德姆斯特朗比較感興趣,畢竟她也是收過錄取通知書的人。一時間的好奇心甚至讓她忘記了害羞和少許的尷尬,在回休息室的途中,她鼓起勇氣向德拉科打聽這所學校。
  “純粹,善用黑魔法。”倒是克拉布搶先替德拉科回答了章萱的疑問。
  “你倒是瞭解的很多。”德拉科瞥了克拉布一眼,雖然對他插話的表現不太滿意,但德拉科還是贊同了克拉布的觀點,“沒錯,這所學校的黑魔法教學體系相當完善,也沒有髒兮兮的泥巴種。”說話之間,幾人已經回到了休息室,德拉科百無聊賴地臥在沙發上把布萊克柔順的毛弄得一團糟,“我爸爸原來還打算送我去那兒讀書的,只是我媽媽不希望我離家太遠。”
  克拉布等著德拉科把草藥作業賞賜給他之前又補充了一句,“而且那裡很冷,我猜那是在德國的最北邊,說不定已經不在德國了。嗯,我原來也打算去哪兒。”隨後他雙手接過德拉科遞來的作業本開始抄寫。
  德拉科等到了想要的回答,把質疑的目光從克拉布身上收了回來,又看向章萱,“你又是為了什麼對這個感興趣?”
  “我也曾經收到過德姆斯特朗的通知書。”章萱老實地回答德拉科的問題,隨即向學長們致了晚安。一旦德拉科提起有關血統問題的話題,章萱就想著迅速躲開,她三兩步跑上了通往宿舍的樓梯。
  一個安穩的夜晚並不能帶走什麼,觀念差異和熱點談話都不會到此為止。
  議論俊男美女的話題顯然也不會這麼快過去,上課下課,吃飯還有上洗手間,嘰嘰喳喳的討論就像夏天的蚊子無處不在。
  煩!
  借著德拉科的優勢資源和克魯姆吃了飯,和芙蓉·德拉庫爾一起聽過課之後,這些本來就對她沒什麼吸引力的東西很快就讓她厭煩了。
  沒完沒了的談論聽得她難受,休息室越燒越暖的壁爐燜得她難受,在用晚飯的時候練習“清泉如水”咒出了差錯臊得她難受,淩林已經一個星期不理她了,更是難受得章萱要把自己的頭髮都揪光了。
  一起上課他往第一排坐,吃飯他消失的速度比誰都快,如果不是德拉科蓄意挑釁哈利,章萱和淩林連擦肩而過的機會都不會有。
  章萱陷入了焦躁,坐在圖書館裡,她把魔藥作業換成了占卜作業,把占卜作業又換成了魔咒作業,可無論是什麼都讓她無從下筆,最後即便是只要抄書找資料的魔法史作業,“這個地方要加過去時,這個詞要用複數,我和你講了幾遍了,章萱,你有沒有在聽我講話?”瑪律福先生已經眯起眼睛,用危險的口吻來幫章萱糾正低級錯誤了,章萱還是沒能收回心思。
  也怪她自作孽。章萱歎息了一次、兩次、三次,方法想了一套一套,就是沒能執行。能夠堵住淩林的機會其實很多,但是……
  “你為什麼不理我?”首先這句話章萱沒臉問出口,其次,她沒法應對淩林可能出口的反問“你覺得呢?”而且,他大概只要瞪我一眼,我就會丟盔卸甲、落荒而逃吧。愧疚的章萱一頭栽在了書桌上,磕到了一摞書,在安靜的圖書館裡,書倒在地上發出巨大的聲響惹人側目。看著章萱困難地向圖書管理員平斯夫人解釋並保證不會再在圖書館弄出這麼大的噪音,德拉科恨不得把章萱扔出三樓的窗戶。
  無論章萱怎樣的鬱悶、糾結,她的心情還是影響不了大部分人的激動與興奮,三強爭霸賽還是如期開始了。在萬聖節晚宴上,高腳杯作出了決定,章萱很高興地看到,在高腳杯噴出寫有“哈利·波特”的紙條之後,德拉科能陪著自己一起不開心。
  但是很快,當德拉科把標有“支持塞德里克·迪戈裡——霍格沃茨的真正勇士。”的徽章交給章萱並要求她一定別上的時候,她的心又被上頭火紅的字,還有那綠瑩瑩的光:波特臭大糞,給燎了一下。
  啊啊啊別逼我行嗎?乘著德拉科不注意,章萱偷偷把徽章撂進了垃圾桶。
作者有話要說:  《火焰杯》斯萊特林基本上沒啥事做,所以不牽扯到劇情的內容我就跳過了
  讓小姑娘和小夥子發展一下感情(≧▽≦)

  ☆、家書

  斯內普教授不出意料地批評了章萱這兩天各種不經大腦的行為。
  “巨怪至少還有強壯的體魄。”章萱在一堂課上點燃三次坩堝之後,斯內普教授終於忍無可忍把她揪到了院長辦公室,他咬著牙根把單詞一個一個從嘴裡擠出來,“巴波塊莖膿水在你洗臉的時候滲進你的腦子了嗎?你要是再做這樣愚蠢的事情,下週三我就關你的禁閉,你就和麥格教授好好呆在一塊學變形,讓三強爭霸見鬼去吧。”
  章萱雙腳併攏,雙手放在身前,低著頭,感受斯內普教授的口水噴到自己的頭髮上,心裡忍不住吐槽,第一關不就幾隻破鋼鐵鎧甲大蜥蜴嗎?這玩意渝川中學後山窩藏著好幾隻呢,專門用來糊弄新生。我們的真龍吞雲吐霧、隱身藏形,真·勇士來戰啊。
  要不是被麥格教授單獨指導的經歷太過慘痛,以章萱這兩天的暴脾氣真是有可能頂回去的。小不忍則亂大謀,章萱在斯內普先生看不見的地方翻了個白眼。
  好在斯內普教授不喜歡把生命浪費在斥責學生上,他轉交了章萱的家書,讓她麻溜又圓潤地離開辦公室。
  回到宿舍之後,章萱極不雅觀地踢掉了鞋子,坐在床上讀來之不易的家書。由章媽媽執筆的信有一半的篇幅是在提醒章萱記得穿秋褲。這部分被章萱連同秋褲一起塞到了床底下。而由章爸爸書寫的部分由於字跡太過灑脫,章萱只能辨認出“好好學習,別省伙食費。”
  這封信由十頁紙組成,章爸爸大概只寫了三行,接下來又是媽媽的字跡。而且信紙還有被激烈爭奪的痕跡,章萱不禁搖了搖頭,看來只有出門念書,自己才比較值錢啊。
  “你要的書本過幾天將抵達英國……媽媽希望你能和同學好好相處,一定不要和同學起衝突……交兩個知心的朋友……有困難,找院長……我們不在你身邊要照顧好自己……”一口氣讀完了用十句話可以總結卻寫了十頁紙的信,章萱癱在床鋪上不想動彈。
  內憂外患啊,先別說帕金森跟我過不去,淩林不理我就夠傷腦筋了。章萱在床上翻來滾去,思考著做一個跟老師打小報告的膽小鬼的必要性。歎了好幾口氣,章萱還是掙扎著從床上爬了起來,翻出了許久沒用的圓珠水筆,給家裡寫信,“親愛的爹和娘:……”
  阿斯塔利亞拎著大包小包回來的時候,她甚至盡力地拔出了魔杖,因為宿舍裡一片狼藉。
  “萱,你沒事吧?”看著滿地被揉爛的信紙,阿斯托利亞遲疑地詢問她抓狂的舍友。
  “不,我有事。”章萱一頭栽倒在書桌上,蹭得滿臉墨水,“我煩。”
  “怎麼了呀?”阿斯托利亞放下背包坐到章萱身邊,饒有興致地翻著章萱的信,“這全是中文嗎?梅林,你竟然寫了這麼多!”
  章萱終於體會到親娘為什麼能寫出十頁的規格了,當她委婉地在回信中寫到:最近我有一樣很喜歡的事物,我很想要得到,看上去我也有希望得到,但是還差一些,我不知道這樣做合不合適,也不知道要怎麼努力。天知道她想直接寫:媽媽,我喜歡我的同學瑪律福,我可以追他嗎?
  停下筆,章萱蔫蔫地對阿斯托利亞說:“我最近的麻煩事太多了,不知道從何寫起,就越寫越多。”
  “你為什麼不和我說一說呢?”阿斯托利亞溫柔地笑著,她把垃圾整好,又洗乾淨了手,才讓章萱靠在自己的懷裡,她摸了摸章萱的頭髮,“也許你的問題我就能幫你解決。”
  如果這個和你睡一間屋子,要和你坦誠相見四年的舍友都不能夠相信,大概在霍格沃茲的生活也是會過的很淒慘。反正阿斯托利亞遲早是要知道的,章萱想了想還是決定告訴她,“我和淩林吵架了。”
  “淩林,那個父母都是麻瓜的格蘭芬多?”阿斯托利亞小心翼翼地措辭。
  “是的,就因為那天我和德拉科的事。”章萱想了又想還是再加了一句,“阿斯托利亞,你也很討厭泥巴種嗎?”
  “不呀。”這一次阿斯托利亞回答的很快,“怎麼突然問起這個?”
  “我的父母也都是麻瓜。”章萱看著阿斯托利亞的眼睛說,“所以,我,也是泥巴種。”
  章萱很高興自己擁有阿斯托利亞這個舍友,她只是拍了拍章萱的背,眼裡充滿了笑意,別的什麼也沒說。
  此時無聲勝有聲啊。章萱恨不得仰天長笑。如果阿斯托利亞換成帕金森,也對,那我一個標點符號都不可能對她說。章萱說出了心裡憋了很久的話,終於像是咳出一口濃痰。接下來寫信也像是下筆有神,一氣呵成。
  把自己的抱怨和困惑通通寫在了紙上,讓爹娘為我糾結去吧。章萱樂呵呵地拉著阿斯托利亞玩起了巫師棋。
  包袱一旦被丟掉,日子也輕快起來,雖然淩林還沒有原諒自己,但是至少在解決方法還沒有插上翅膀飛回英國之前,自己都可以裝作什麼都沒有發生,章萱就這樣心情愉快地騙了自己很長一段時間,直到三強爭霸賽第一個專案開始。
  從前一天晚上,整個城堡都陷入了熱烈的討論,大家都在猜測第一個專案的內容。
  自然,德拉科很早之前就從他那萬能的爸爸口中得知了第一個專案的內容,但是他依舊很興奮,他迫不及待地想要看見救世主波特的傻樣,這也是整個斯萊特林所期待的,甚至為了這個保留節目,他們已經準備好了慶祝用的食物和飲料。
  “快一些。我想要早一點去賽場。”週三早上,德拉科對已經狼吞虎嚥的高爾和克拉布的吃飯速度依舊不滿意。
  好不容易等倆吃貨戰鬥完,章萱又突然發現自己的圍巾落在了寢室。
  “你就不能長點心眼嗎?”德拉科覺得自己的好心情馬上就要被消磨殆盡了。
  “我……我自己回去拿就好,你們先走,我一會追上。”章萱說著以八百米衝刺的速度奔襲回宿舍。
  門被推開,章萱猛地收回了腳,她差點踩到阿斯托利亞的頭髮,她可愛的舍友正在鑽床底找著什麼。
  “阿斯托利亞!你也回來啦。正巧我們一起去。”章萱急匆匆地翻找著自己的圍巾。
  “這裡。”阿斯托利亞找到了自己的圍巾,又率先找到了章萱的,兩人穿戴齊整,牽著手往賽場走去。
作者有話要說:  啦啦啦這章有伏筆0w0
  是的Orz但是它最大的作用還是過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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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遇盧修斯

  “阿斯托利亞,你的圍巾是新買的嗎?我之前沒有見過呐。”章萱指了指著阿斯托利亞那條綠銀條紋相間的圍巾問,它看上去毛絨絨的,感覺又暖和又舒適,材質應該很不錯。
  “前一段媽媽給我寄來的,好看嗎?”阿斯托利亞喜滋滋地捧起圍巾對章萱說,“平時這樣只要一兩百加隆的東西我都不太買,要不是媽媽向我保證這是純羊絨製成的我都不敢往脖子上圍。”
  這樣一條圍巾至少值上百英鎊,折合人民幣……章萱捂著她的腎,賣兩個還換不來一條圍巾。
  記得她上輩子的爹在高考前老和章萱說讀不好書就回老家放羊,想不到父親大人竟然有如此商業眼光。章萱盤算著要不要去買幾頭羊,做這一行補貼家用。
  章萱心不在焉地和阿斯托利亞聊著天,兩人有一搭沒一搭地往三強爭霸賽的場地走去。
  要不是看見高爾和克拉布守在一棵大樹邊,對想要靠近的同學都怒目而視,大概章萱和阿斯托利亞也就這麼抵達了目的地。但是既然經過禁林,章萱又已經看見,那萬萬沒有不去看熱鬧的道理。
  德拉科不在的時候,章萱和高爾、克拉布吃貨組合是沒大沒小慣了的。“怎麼啦?”好奇的章萱幾乎不加思索就拉著阿斯托利亞湊了過去。高爾猶豫著打算阻止她的動作,卻被面色複雜的克拉布攔了下來。
  “……格林格拉斯還有帕金森……什麼都不會……我不願意……”再靠近一點,就能聽到德拉科的聲音從樹後傳來,他的口氣有點兒沖,他是在和什麼人談話,對方大概想讓他做點什麼,他卻十分不樂意。
  章萱有點兒尷尬,早知道阿斯托利亞會被提及,她就不閑著攪渾水了。
  “我是怎麼教你的。”另一個似曾相識的透著不滿的聲音傳進章萱的耳朵,“她總是有她的優點,你自己要去發現。格林格拉斯家族並不是最佳的選擇。”如果章萱沒有判斷錯的話,這個聲音應該是屬於瑪律福現任家主盧修斯先生的。
  她還沒來得及帶阿斯托利亞走就又聽見了這樣的評價,章萱覺得她應該立刻改正自己的錯誤,急匆匆想要拉著阿斯托利亞離開。
  沒想到,阿斯托利亞阻止了章萱的動作,她咬著嘴唇,打定了主意不願意走,是要聽到底,看看瑪律福父子倆還會再說些什麼。
  德拉科卻不太想錯過三強爭霸賽任何一個細節,也不太願意和父親繼續拉扯,他不情願地、草率地嗯了兩聲,不再說話。
  盧修斯也對這個被妻子慣壞的兒子沒有什麼辦法,他只是交代德拉科繼續按他所說去做,接著帶著兒子走出了禁林。
  瑪律福先生並沒有預料到阿斯托利亞就站在禁林外面並且聽到了他們的一大段對話,但是他只是顯得有些驚訝卻不慌亂,也沒有被偷聽的憤怒。
  小瑪律福先生的心理素質顯然沒有父親那麼好,他的面部表情豐富,並且用了好一陣才讓自己鎮定下來。
  盧修斯先生等著兒子為自己介紹了格林格拉斯和章萱。
  阿斯托利亞向他問好之後,他才冷淡地讓阿斯托利亞代他向大概還沒有被魔法部辭退的格林格拉斯先生問好,盧修斯瑪律福先生應該是覺得對格林格拉斯裝模作樣都是浪費時間的表現。
  當他的臉轉向章萱,章萱再一次沒出息地緊張起來,“我們暑假的時候見過了。”
  “是的,叔叔。您好。”章萱再一次向盧修斯問好,也不敢多說話。
  瑪律福先生點了點頭,算是溫和地讓孩子們趕緊去賽場,“別遲到,這是貴族的禮儀。”他這樣說道,隨後往校門方向去了。
  德拉科阻止了章萱目送他父親的背影這一愚蠢的舉動,“快走,已經沒有好的位置了。”德拉科煩躁地推開擋路的克拉布率先離去,他甚至沒有看阿斯托利亞一眼,也不打算解釋什麼。
  高爾從懷裡摸出一個奶油蛋糕,“我還以為瑪律福先生是來充當裁判的。”嘟囔完想說的,他把蛋糕整個塞進了嘴裡。
  “我爸爸才不稀罕做這種無聊的事情。”德拉科嘲諷地翹起嘴角,“你怎麼能有這樣愚蠢的想法。爸爸是來見魔法部長的。你知道的,他們總有重要的事情要談。”
  章萱先被瑪律福扯走了,阿斯托利亞在寂靜的禁林邊上一個人站了許久,最後轉身走回城堡。
  而在相反的方向,三強爭霸賽的觀眾席,無論瑪律福家的小少爺多遲來,斯萊特林總會為他預留幾個絕佳的好位置,這一次亦然。
  坐在第一排,章萱環視全場,除了場地中央的龍蛋,滿哪都是人,就是看不見龍的身影。
  章萱從坐在她左手邊的克拉布的口袋裡翻出一塊牛角麵包,下意識塞進了嘴裡咬了一口,“龍在哪呢?”當她順其自然要去咬第二口的時候,她到嘴邊的食物被奪走了。
  “我就在這。”德拉科面色不善,用兩根指頭拎著缺了一角的麵包,“我是不是告訴過你,不要在餐廳以外的地方吃東西。”
  和克拉布補習的時候習慣吃點什麼了……章萱傻笑兩聲,迅速把視線移向了賽場,正巧這個時候,魔法體育司的司長巴格曼先生也宣佈比賽正式開始。
  啊和想像中一樣無聊,章萱聽著觀眾為各位勇士歡呼喝彩,看著塞德里克給地上的一塊岩石念了變形咒把它變成了一條狗,又看著火龍把芙蓉的裙子燒了大半,章萱很不明白她為什麼要在這樣的場合穿著裙子。還有克魯姆,眼疾咒讓那只可憐的中國火龍痛不欲生,甚至還在無意間踩碎了自己的蛋,章萱打了個寒顫,這只睚眥必報的傢伙,等它緩過來一定會找機會生吞了克魯姆。
  直到哈利·波特先生上場,用飛來咒和漂亮的空中特技表演征服了大多數觀眾,整個斯萊特林的惋惜聲幾乎要蓋過了歡呼喝彩聲。
  然後就結束了……各回各家吧,好困。章萱打了個大大的哈欠。
  該是裁判宣讀結果的時候了,章萱就等著裁判公佈成績,然後回宿舍補覺。而就在這個時候,在一陣劇烈的搖晃之中,一道烈焰沖上天空,像煙花似的朝四周散開,落向驚慌失措的人群。
  那只早被帶下去了的中國火龍,掙脫了鎖鏈再一次騰空而起。
作者有話要說:  

  ☆、火龍與勇士

  即便觀眾席中的各位教師及時地使用了鐵甲咒來抵禦突如其來的火焰,還是有木質的護欄沾到濺落的火星,迅速燃燒起來。
  人群尖叫著往出口處擁擠。
  賽場建在了峭壁邊上,僅有的一個出口被四面湧來的學生堵得結實,誰也出不去。
  而孩子們淒厲地喊叫更點燃了火龍的怒氣,它朝著每一個穿著皮襖的孩子吐出火焰,然後繼續尋找可憐的克魯姆先生。
  教師的魔咒保護圈範圍不能覆蓋到每一個地方,在賽場的出口,還是有孩子被燒傷,而原本支著的彩色帳篷,那個專供勇士休息的地方,已經燒的和岩石一個顏色了。
  直到鄧布利多先生用魔法放大了聲音要求學生們呆在原地並蹲下,人群才慢慢平靜下來,不再騷亂。
  斯萊特林的觀眾席靠近主席臺的位置,章萱有幸聽見代表魔法部的克勞奇先生憤怒地呼喚著一個名字,“鄢蘭!鄢蘭在哪裡?”
  這不是前教導處主任的名字嗎?聽的章萱一個哆嗦。
  與此同時,十幾道魔咒同時飛向天空,魔法部官員和來自尼日利亞的馴龍者一起高呼“昏昏倒地”。
  龍皮有著良好的保護性,能夠抵禦大部分的魔咒和魔藥的侵蝕。鋼鐵蜥蜴之所以有鋼鐵的稱號實在是因為它太結實了,魔咒碰撞到龍鱗被反彈回來,又撞上了教師的鐵甲咒,最後濺落在岩石表面迸發出耀眼的光芒。
  可還是有咒語擊打到了火龍的敏感部位,比如它脆弱的鼻子。
  萌萌好可憐,它一定覺得很痛。章萱淚眼汪汪地看著天空中猛然頓住,連翅膀都忘記拍了的飛龍。
  啊沒錯,這只來自中國四川的紅色的大肥龍總是被孩子們親切地稱為萌萌,它呆蠢的氣質融化了每一個孩子的心。
  克魯姆那個傢伙,今天晚上我就綁了他給你加餐,萌萌別難過。
  龐大的龍身快速下落,火龍大概還是被昏迷咒擊敗了………並沒有,它又飛起來了!
  可以清晰地看見,火龍的鼻翼扇動了好幾下,然後它打了一個巨大的噴嚏,一些奇怪的東西伴著火焰噴了出來,撞上了魔法防護。
  “哦,火龍的鼻涕。”德拉科發出了噁心的幹嘔聲。
  如果火龍內心的怒火可以具體化,大概整片天空都被燒得火紅,火燒雲將籠罩整個英國上空。
  火龍用實際行動表達了它的不滿,它開始大口、大範圍地吐出火焰,並且用身體撞擊魔法圈,整個看臺都開始劇烈震動。
  章萱用手觸碰透明的魔法盾,隔著毛線手套都能感覺到它燙的驚人。
  年長的巫師們還在不懈地向巨龍發射昏迷咒,巨龍龐大的身軀卻是異常的靈活,它在先前的眼疾咒和昏迷咒中長了教訓。
  院長們回到了學生身邊,有秩序地疏散人群,但是學生太多,通道太少,進展緩慢,而由魔法固定的看臺已經搖搖欲墜了。
  “教授!斯內普教授!”章萱踩上了凳子上躥下跳地朝著斯內普揮手。德拉科幾次嘗試把她拽下來,都失敗了。
  “如果你沒有什麼特別要緊的事,我一定一定會撤掉魔咒把你扔進賽場裡。”斯內普先生一面指揮著小蛇們慢慢向前,一面狠狠瞪著章萱。
  “教授,你怎麼知道我想說什麼?”章萱很是驚喜,“那你快撤了鐵甲咒吧,反正撤離也是來不及的。”
  “如果你沒有在這裡添亂就能來得及。”斯內普教授阻止了還想說點什麼的章萱,並抓住她的領子把她向前推,“快走!這可不是表現自己的時候,十幾個成年巫師都解決不了的事情容不上你們插手。”
  又是一陣驚天動地,看臺中間裂了一條大縫,弗立維教授沒站穩,連帶著握著魔仗的手晃了兩下,魔法盾一下開了個大口子,火焰猛地朝拉文克勞的席位湧去,點燃了一片。清泉咒那一點兒水份很快被蒸發殆盡,火焰越燒越起勁,旁邊的木板也開始痛苦地□□,隨時準備坍塌。
  “教授,快呀,來不及了。”章萱急著跺腳,“你就給我開個小口子就夠了。”
  “你不要命了?”帕金森用她那尖銳高昂的嗓音指責章萱幼稚又愚蠢的行為,“你那低賤的生命不值得我們陪葬,你要是不走就給我讓開。”她站在上層臺階狠狠推了一把章萱。
  而這個時候,格蘭芬多的看臺處又傳來了大聲的尖叫,一個人站在了看臺的欄杆上,沒有依仗也沒有防護。
  “不要命的泥巴種。”紮比尼眯起眼睛打量了一下不耐煩地抱怨道。
  看來是麥格教授率先撤了鐵甲咒,讓淩林站在了欄杆上。被尖叫聲吸引了注意,火龍轉移了一直停留在拉文克勞上的注意,扇動巨大的翅膀往格蘭芬多飛去。
  斯萊特林的看臺與格蘭芬多正相對,這個方向現在正對著火龍細長的尾巴,“我們要感謝格蘭芬多的慷慨大義,我們會為他獻上鮮花的。”德拉科站在距離大門幾步之遙的地方看著火龍向格蘭芬多沖去,“願梅林保佑他!你,快一點,別瞎摻和。”他拉著還在勸說斯內普教授的章萱往前走。
  “教授!他一個人完成不了的,快呀!火龍會沖過來的!”章萱還在傻乎乎地沖斯內普教授喊,而整個斯萊特林都在用一種看傻子的眼光打量章萱。
  事實上,章萱是難道機智了一回。
  火龍把小蛇的視線擋得結實,他們看不見淩林做了什麼,但是他們還能聽見赫奇帕奇和拉文克勞德的驚呼聲。
  果然,火龍的尾巴像一把利劍筆直的朝著斯萊特林捅了過來。
  “教授!”章萱已經顧及不了什麼了,她一把撩起了袍子用左手抱著,三下五除二爬上了欄杆,“克拉布,你扶著我!”千鈞一髮,章萱還抽空朝下方掃了一眼,看的她腿一軟。
  斯內普教授一向是乾脆俐落的,說不就決不,只能撤的時候也乾脆俐落,突然失去屏障的章萱差點沒一頭栽下去。
  匆匆忙忙之中,章萱從袍子裡摸出了兩張符咒,夾在手指尖甩了出去,又抽出魔杖控制著讓它們飄在空中等著刹不住車的巨龍撞上來。
  這才是中西結合的完美表現啊,看著巨龍撞上符咒後卡在空中一動不動,章萱得意的撥了一下頭髮然後威風凜凜地摔了下來。
  好高好可怕嚶嚶嚶。
作者有話要說:  

  ☆、傷害

  遍尋不見的鄢蘭老師在千呼萬喚之後終於從城堡裡走了出來。
  要不是鄧布利多教授用守護神找到了她,只怕鄢蘭現在還在和同樣是占卜世家出生的特勞裡妮教授在北塔樓上爭論星座運勢和巫蔔到底哪一個更準確。
  等鄢蘭出現在眾人面前時,火龍已經被控制住了。這只紅色的大傢伙趴在地上無力地噴著鼻息,它被鐵鍊裡三層外三層牢牢鎖住,看上去連呼吸都有些困難,看見鄢蘭靠近,火龍的眼角滑下了碩大的淚珠,不知道是因為眼疾咒的傷害還是因為傷心。
  鄢蘭心疼地摸著巨龍,即便大多咒語沒能給它帶來實質性的傷害,但是少部分咒語還是在龍皮上留下了淺淺的印跡。
  “你們的有關部門向我們保證過萌萌的健康,是誰說不會使用攻擊性的咒語來傷害它,我要向你們的領導抗議!”鄢蘭堵住了一個小個子男巫的去路,他大概是這一專案的負責人,向渝川中學租借了萌萌。
  “現在,打開它身上的鎖鏈。” 鄢蘭老師的口氣就像在說“把抽屜裡的武俠小說交上來。”一般,不容拒絕。
  “它試圖傷害學生。我們必須鎖著它。“負責人先生沒想到這位一直恬靜溫柔的女老師會突然之間發怒,“我們有規定。”他反復強調著。
  “有符咒壓制哪還需要這些礙事的破鏈子,你也看到了,在中國它一直和孩子們相安無事,怎麼才來英國兩天就轉了性子。”
  “我們不能保證……”
  “能保證。”發覺鄢蘭老師說英語還是有點兒吃力,一直守在旁邊的淩林走了過來,他繼續與負責人接洽,“您也看見了,幾十個昏迷咒都不能控制的火龍,我們已經安頓好了。”
  要不是鄧布利多教授爽快地用魔杖敲了敲鎖鏈,讓那些看上去結實無比的鐵鍊子很快分崩離析,也不知道負責人先生還要猶豫上多長時間。
  鄢蘭用一張昏睡符哄著巨龍進入夢鄉,她拍了拍萌萌的大腦袋,讓淩林撤了之前的捆綁符咒。看著火龍背上剩著的兩張符咒,鄢蘭老師問:“章萱呢?”
  淩林指了指站在圍欄週邊、隔著老遠的章萱。
  大概是看見淩林在指自己,章萱從德拉科和克拉布之間鑽了出來,匆匆忙忙地跑到了鄢蘭老師身邊。
  鄢蘭口氣不善:“你怕它?”她看著章萱,大概章萱答一個“是”字,她就會把章萱塞進萌萌的嘴裡。
  “哪能啊。”章萱趕忙解釋,她揮動雙手生怕鄢蘭不明白她的意思,“我不怕,但是他們覺得我應該要怕。”章萱回過頭去看德拉科,果然,德拉科看見章萱離著火龍這麼近,又鎖起眉頭來。
  鄢蘭老師顯然對此很不以為然,她搖了搖頭。與此同時,除了霍格沃茲的幾位教師和寥寥幾位馴龍者,大多數的包括魔法部官員在內的巫師都站在了十米開外的地方。
  “萌萌需要一段時間恢復,我需要孩子們説明我,順便我和他們談談。” 鄢蘭老師對鄧布利多教授說。
  “當然。”鄧布利多摸了摸他的大白鬍子,他轉過身邀請魔法部官員和幾位教授去他的辦公室喝一杯下午茶。
  麥格顯然沒有異議,但是斯內普教授卻對此感到不滿,“當然,霍格沃茲這麼大,能不能不要在酣睡的火龍身邊談話,它隨時可能噴出火焰。”斯內普先生看了看章萱的巫師袍,微風拂動,衣角不時蹭到火龍的鼻子,火龍一個哈欠章萱也許就會被燒傷,而且,還有那些看上去沒什麼用的小紙片,斯內普先生陰沉著一張臉,他情願相信火龍的昏睡是因為昏迷咒延時起效了。
  “她曾經是你的學生,但現在更是我學院的孩子。”斯內普眯起眼睛瞪著鄢蘭,“我認為你們最好能換一個地方談話。”
  “中國有句老話叫‘一日為師,終身為父。’我永遠都是她的老師。” 鄢蘭老師果斷地拒絕了斯內普的要求,“他們的符咒訓練課一直是和萌萌在一起的,席福勒老師,我以為你在中國那麼長時間,你應該清楚。”
  聽到闊別已久的名字,斯內普教授顯得很不高興,可他最終還是被麥格教授給拉走了。
  “那麼,淩林,我想知道你多久沒有練習了,最基礎的拋投符咒你都忘記了嗎?” 鄢蘭老師的心情並不是很好,她顯然沒有打算和章萱、淩林來一個久別重逢的擁抱。
  看著淩林吃癟,章萱偷偷笑了起來,但是想起淩林還在生她的氣,章萱剛咧開的嘴又不得不閉上。
  鄢蘭脫下背後大大的背囊塞給了章萱,“這是你父母讓我給你帶來的高中課本。”她看著一臉驚喜的章萱,臉上倒是有些欣慰的神情,“你們倆可以一起練習,當然暑假回家也可以找我。不是我說,到底還是我們老祖宗的東西好,這裡的魔法,像他們的占卜一樣神神叨叨的,不實用。”章萱再一次忍不住想笑,鄢蘭老師現在的表情和斯內普教授嘲諷中國魔法不上檯面一個樣子。
  然而,章萱很快又笑不出來了,眼神犀利的教導主任一針見血地問,“你們是不是吵架了?”
  章萱決心裝傻,她張大了眼睛看著淩林,眼巴巴地等著他的回答。
  看著章萱,淩林想起來前兩天跳上格蘭芬多塔樓的一隻小貓,和章萱養的那只有點像,皮毛烏漆麻黑又油光發亮的,每天半夜來,早上走,一點不留戀。
  養不熟的貓,溫順的時候沒一點危害,要吃的時候不知道有多可愛,關鍵時候還是狠狠撓你一下。
  跟那只蠢貓一個德行,眼珠子亂轉不知道有多少壞主意,看上去又那麼老實可憐。
  淩林狠狠心對鄢蘭老師講想好的答案,出口卻是“沒有,我們沒吵架。”
  章萱心花怒放、眉開眼笑,十四歲的臉上都快要笑出兩道褶子來。
  鄢蘭老師洞察了一切,但對於沒有升學壓力的兩個人,她也懶得管。“去吧去吧,都去吃飯,記得多看書,我在這陪萌萌。”天漸漸暗下來,鄢蘭開始趕章萱和淩林,“回家再見,好好學習,別給中國丟臉。”
  德拉科已經帶著克拉布和高爾先走了,倒是大英雄哈利,以及羅恩和赫敏還在一邊一直等著淩林。
  章萱揮別鄢蘭老師,跟著淩林走到小獅子們面前,她還是覺得有點兒不好意思。“哈利。”章萱學習了阿斯托利亞特有的賣萌方式,沖著格蘭芬多們眨巴眨巴眼睛,“恭喜你!”
  這樣大概能免除一點兒尷尬吧哈哈哈,章萱在內心伏地不起。
  哈利倒是無所謂的聳聳肩,他今天受到的驚嚇足夠多了。羅恩開始揶揄淩林,而赫敏的態度卻難得的好,她主動拉過章萱,另一邊招呼彼此開著玩笑的男孩們,“走吧,男孩們。”
  很快,章萱和格蘭芬多們在城堡大廳分別,她獨自拎著沉重的書籍回到公共休息室。今天勇士們完成了第一個比賽專案,說不定晚餐會多一份布丁,章萱邊想邊說出口令,看著休息室的石門在自己面前緩緩打開。
  石門才開了不大的空隙,一隻手就把章萱用勁地扯了進去,章萱的肩膀撞到了石門框,疼得她臉一白,然而,與章萱情況完全相反的是帕金森小姐,她往日鉛白的臉現在卻漲得通紅。
  帕金森的臉在章萱面前放大在放大,雖然她的大臉擋住了章萱的大部分視野,但是用餘光還是可以看見高爾和克拉布龐大的身軀,他們貌似正在拉扯帕金森。
  但帕金森始終貼在章萱面前,章萱可以感覺到斯萊特林休息室難得的喧鬧,但是帕金森尖銳的嗓音響徹了公共休息室,甚至貫穿整個地下通道,讓人無法選擇性忽略她的叫嚷聲。
  “泥巴種。”帕金森喘著粗氣與高爾和克拉布的力道抗爭,但是她始終沒有放開章萱的頭髮,大概是不扯下一塊頭皮不肯甘休,同時她尖叫著,“你這個骯髒的泥巴種,憑什麼進入斯萊特林?”
作者有話要說:  將近3000字的兒童節福利-3-麼麼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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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泥巴種

  就像鄧布利多偏愛薄荷硬糖,赫敏對圖書館也有著超越一切的、堅實的愛。這種感情無法用言語描述,所以,只要她有時間,無論颳風下雨、地動山搖,她都會在圖書館呆到熄燈才回宿舍,用實際行動來表明她最真摯的愛。
  比起慶祝哈利通過第一個專案,在休息室裡和眾人搶奪格蘭芬多的英雄,赫敏在晚飯之後果斷選擇了去圖書館當一個安靜的學霸。哈利帶不走,羅恩賴在休息室死活不肯走,作為乖巧懂事又聽話的小學弟,淩林只能跟著去圖書館端茶遞水。
  說來也巧,通往圖書館的道路一共有五條,就連大門也有好幾個,可偏生該遇見的就又遇上了。赫敏和淩林挑了一條安靜的路來到圖書館,沒到門口就看見章萱一臉蠢樣,沒出息地躲在過道的角落抹眼淚。
  半個小時之前,章萱提著鄢蘭老師給的課本回到了休息室,才進門就接受了帕金森劈頭蓋臉的恥笑和羞辱。
  感謝貴族家良好的教育,帕金森除了“泥巴種”翻來覆去地說,再沒有第二個詞。
  而帕金森的爆發又要繼續往前追溯。
  比賽結束之後的疏散,帕金森有意無意辱駡章萱,心情不佳的斯內普教授借題發揮在公共休息室冷嘲熱諷了帕金森一通,姑娘覺得委屈了,想撲到白馬王子的懷裡哭訴,結果發現德拉科不僅不哄她,譏諷她的言語比斯內普教授還過份。
  公主病遭遇王子症,帕金森被一點,炸了。
  感覺遭受了奇恥大辱的帕金森在看見章萱的那一刻,決定把新愁舊怨一塊報了。
  在這段時間內把章萱的家事查了個底朝天的帕金森底氣十足,她拿著章萱的家譜口齒清晰地念了一遍,農民、秀才、鏢師,有很多很多即便翻譯成了英文她也根本不理解的詞語,但是沒關係,只要沒有巫師。
  帕金森得意洋洋地抖了抖手裡的檔案袋,輕蔑地看著章萱,像是在打量家門外的一條狗。
  休息室從最初的嘈雜漸漸安靜下來,小蛇們都不說話,他們想看章萱要怎麼辦,更重要的是,他們想看瑪律福怎麼辦。
  即便章萱是一條骯髒的土狗,她也養在瑪律福名下。打狗還要看主人。
  章萱這樣的人,打扮不花哨,行為不浮誇,在斯萊特林的大江大河裡根本濺不起一丁點水花。讓她在斯萊特林繼續呆著也不會損害任何家族的利益。只要瑪律福願意護著她,即便她的血統再糟糕,也要給瑪律福家的繼承人兩分面子。
  帕金森也不是不緊張,今天這件事她是下了血本的,她在賭她的那點兒私心:這麼多年,被她教訓過的女孩不計其數,德拉科向來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她相信這一次,為了一個泥巴種,德拉科更不會對她大動干戈。
  德拉科還坐在老地方,壁爐燒得太旺,火光照著他的臉忽明忽暗,看不清表情。高爾已經退回德拉科的身後老實站好,而克拉布還呆在帕金森身邊。
  休息室終於有了在湖底的感覺,很靜很靜,仿佛連呼吸都靜止了。
  德拉科慢慢地站了起來,擋在門與沙發之間的小蛇自發地避開,給瑪律福讓出一條路來。
  德拉科走得很慢,似乎是要在幾步之間再給自己留一點思考的空餘,他好像又走得很快,因為沒兩步就站在了章萱的面前。
  章萱還保持著進休息室的那個動作,雙手抱著一摞書,站在石門前面,就像是她第一天來到霍格沃茲,僵硬地站在斯萊特林的公共休息室門前,一動不動。她的腿直得詭異,雙手死死抱著書,指甲扣進了書面,鬆開之後一定會留下深深的印痕。
  德拉科覺得章萱在看著自己,她的眼珠一直盯著自己的胸口沒有轉動。但他又覺得章萱只不過是在發呆,她的目光透過了自己的身體穿越到了很遠的地方。
  德拉科已經站在了章萱面前,只差一個決定,一句話。可他又把目光投向了帕金森。
  佈雷斯先生就站在帕金森身後,他看著德拉科的目光落在帕金森的臉上,然後一路向下打量,又再一次回到臉上。他覺得他的手掌很疼,後來他才發現,是因為當時握的太用力,以至於手掌心都是血印子。
  德拉科看著帕金森,這個棕色頭髮的姑娘顫抖的很厲害,手裡的紙張已經揉成了一團,這大概是第一次她在自己面前顯得那麼沒有自信,可是她的頭還是抬得很高,眼睛惡狠狠地盯著自己。
  而帕金森身邊的黑頭發姑娘則顯得有點兒楚楚可憐,帕金森享受慣了眾人的目光,而章萱,在眾目睽睽之下,好像永遠都在哆嗦。德拉科的目光開始飄忽,下午的賽場上,章萱好像就是這麼顫顫巍巍爬上了護欄的,他的身子忍不住向章萱傾斜。
  “瑪律福!”帕金森惡狠狠的口氣將德拉科從飄忽之中拉了回來,把大多數人從沉默中喚醒,“瑪律福!我們從小就在一起接受貴族教育,而這個泥巴種,你們才認識兩個月!”
  又是一個新的突破,這可是這頭母獅子狗第一次主動喊我瑪律福。德拉科站直了身子,嘲諷地扯起嘴角。
  是的是的,有優點、有價值,家族……想到父親早上和自己說的話,德拉科幾乎是有些咬牙切齒。
  他最後轉過頭,冰冷冷的話語撞進了章萱的耳朵裡,德拉科面無表情地對章萱說:“你,出去。”
作者有話要說:  六一過去了,馬上高考、會考、中考、期末考就都要來了///:)
  要高考的妹子們好好複習,不然萬一像章萱一樣穿越了怎麼辦Orz
  去年這個時候我把《死亡聖器》和《破曉》偷渡到抽屜裡,希望自己能順利打敗魔王和暑假菌好好在一起,目標√
  今年也請大家加油~麼麼噠

  ☆、蠢(1)

  禁林、黑湖、操場,其實霍格沃茲可供獨處的地方並不多,布斯巴頓和德姆斯特朗來到之後,選擇更是少得可憐。
  比起黑暗又冰冷的空教室,圖書館外的通道不外乎是個好選擇。它四通八達且燈火通明,既不用擔心被突如其來的聲響嚇到昏闕,又可以把自己蜷成一團舔舐傷口,而壞處就是,即便概率很小,還是有可能遇見熟人。
  深夜泡圖書館的往往是兩種人:第一種人,他們被繁重的課業折磨,有取之不盡、寫之不完的作業等著他們;第二種人,他們冷靜、睿智,對書籍有著無限的渴望。而在你傷心、難過、痛苦萬分的時候,前者沒有時間同情你,後者根本不會同情你。
  章萱恰好遇見了後者,並且,她的遭遇其實一點也不值得同情。
  “我不明白你為什麼會去斯萊特林,並且把這一切都藏著掖著。”淩林極想把章萱的腦子打開,好好瞧瞧她和分院帽溝通的時候是哪一根神經短路了,看著淚眼婆娑的朋友靠在角落裡,他又不忍心把“你活該!”說出口,當然,事實如此。
  而赫敏聽著章萱和淩林用中文交流,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為此,除了要預習明年的課程,如何快速掌握中文又成為了她新的煩惱。
  但是淩林沒能讓她糾結上太長時間,很快,怒氣衝衝的淩林扯著赫敏進了圖書館,撇下還在原地抽泣的章萱。
  愚蠢至極、冥頑不化,到黃河心還不死,撞南牆也不回頭。這種人除了鮮血淋漓、滿身傷痕是不會有其他結果的。
  難以熄滅的對愚蠢的怒火,讓淩林在接下來的一個小時裡坐立不安。
  在淩林第五次站起身去書架換書的時候,終於忍無可忍的赫敏叫住了他,“你為什麼不出去看看她呢?”
  淩林站在原地,沒有回頭也沒有向前。
  “你如果只是需要出去看她的理由或者藉口,你想要多少個我都可以編出來。”赫敏不耐煩地合上她的厚重的課外讀物,淩林嚴重影響了她的閱讀情緒,“你要不就出去,要不就老老實實坐下。”
  淩林頹然地拉開凳子在赫敏身邊椅子,雙手按住太陽穴,“我不需要那些,我只想知道我出去能做點什麼。把瑪律福找來安慰她,除此之外,我別無他法。”
  這樣子大概是愚蠢透頂,章萱靠在冰冷的石壁上,看著正對面的那幅油畫。畫裡也有一個在不斷哭泣的悲傷的女子,她剛買的牛奶落在了地上,玻璃瓶摔得粉碎。女子試圖用手將牛奶裝回瓶子裡,但這只是徒勞,她的淚水也是徒勞。
  哎,掉眼淚又不是我能控制的。章萱憤怒地拍了一下堅硬的石壁,疼的她的眼淚更是止不住地往下掉。
  她很少長時間的哭泣,不知道聲嘶力竭了多長時間才睡過去的。章萱本來是不想睡的,熬到了熄燈她就打算回到宿舍。然而,朦朧之間,她靠在牆壁上酸痛的脖子,被放在了柔軟堅實的地方,她聞到了奶油蛋糕的香味,還有曲奇、可哥、草莓布丁……睡過去吧,睡著了這一切甜都屬於我了。她的眼皮重到抬不起來,在僻靜的圖書館通道裡,章萱就這麼毫無防備地睡著了。
  所以,當赫敏好不容易說服了淩林走出圖書館看一看時,章萱身邊已經有人了。
  “醒醒!起來了!”天總是要亮的,章萱感覺自己沒睡上多長時間就被叫醒了。
  綠色的外袍,綠色的領結,蒼白的臉頰,鉑金色的頭髮。章萱剩下的那點困意很快去了九霄之外。“瑪律福先生。”章萱試圖站起來,但是腳上酸麻的感覺讓她一下又跌坐了回去,同時,她看見了站在瑪律福身後的克拉布。
  糟糕的髮型,糟糕的打扮,還有糟糕的經歷。
  咦?我昨天晚上不是在圖書館前抱頭痛哭嗎?怎麼在休息室門前。
  聽到了章萱的稱呼,德拉科不滿地揚起他的下巴,但他並沒有多說些什麼,“我不知道豬和你哪一個睡得更死,我的手都要拍斷了,你才醒來。”瑪律福先生衣冠楚楚,但他的眼睛下面卻有明顯的烏青,昨晚大概是睡得很不好。
  克拉布打開了休息室的門,章萱踏著虛浮的步伐走進休息室後,緊隨其後的瑪律福眯起他淺灰的眼看了看壁鐘,“那麼我在這裡等你,給你半個小時的時間,收拾好自己,準時下來。”
  休息室裡還有很多人,儘管天才亮,但貴族總是遵守最良好的作息時間。而起床的人之中,觀看了昨天的鬧劇的不在少數。
  “什麼都不用說,什麼都不用解釋,上樓,梳洗。”瑪律福用命令的口吻對章萱說,“你要這樣邋遢的站到什麼時候?”
  克拉布推了推章萱的背,他小聲地解釋,“德拉科處理好了一切,快去。”
  章萱不知道所謂的處理好是什麼意思,但是她也不願意把自己的狼狽樣擺在大眾面前。她也沒有力氣說話,不想詢問,不想質疑,章萱沉默不語地繞開瑪律福走上通往宿舍的階梯。
  章萱希望悄聲無息地收拾好自己,再悄聲無息地離開房間,但是天不遂人願,阿斯托利亞果然醒著,她就坐在綠色的帷帳下等待著。
  當門被輕輕地打開,阿斯托利亞猛地站了起來,她上前兩步抓住章萱的手連聲迭問:“你還好嗎?你去哪裡了?我……我很擔心你。”
作者有話要說:  

  ☆、聖誕(1)

  自打中學學過了魯迅先生的文章,“我向來是不憚以最壞的惡意來推測人的。”這一句就牢牢寫在了章萱心中,她最終還是努力去相信了阿斯托利亞與這整件事情毫無瓜葛。
  瑪律福先生規定的時間很快就到了,章萱強打著精神走下樓,如果可以,她更希望能請一天假,在床上好好睡上一覺。
  七點三十分整,斯萊特林休息室一天最熱鬧的時刻,美麗的淑女們和優雅的紳士們都把自己精心打扮好,準備迎接嶄新的一天。
  長袍、制服、半舊不新的襯衣,章萱穿著老三件再一次出現在了眾人面前。在她走到最後三級臺階的時候,一直等在樓梯下方的瑪律福先生向章萱伸出了手。
  但凡被給與,只能接受。章萱緩緩伸出手,搭住那只白皙的手。
  瑪律福牽著章萱走出了公共休息室,除了一瞬間的靜謐,貴族們的表情並沒有太大變化。瑪律福式的宣告,他們需要做的也只是聽從,然後全盤接受,”泥巴種“事件在此刻告一段落並永久封存。
  章萱以為離開了休息室,瑪律福就會鬆開自己的手,但是,一直走到了餐廳,他都沒用絲毫放手的打算。
  “瑪律福。“在進入餐廳之前,章萱不安地想把手抽回來。
  “德拉科。”淺灰色的眼眸看向了章萱。
  在別人的眼眸裡看見自己的影子總會有奇怪的感覺,說不上來是悸動、喜悅還是其他。章萱覺得很累,累到難以思考,甚至理不清自己在想些什麼。
  章萱還是執意想把手往外抽,淺灰色的眼眸閃過了一絲驚訝,也只是驚訝。
  ”瑪律福給你選擇的機會。“瑪律福最後不再強求鬆開了手,“瑪律福也給你考慮的時間。到三強爭霸的第二場比賽開始之前,你將有和勇士一樣的準備時間。”
  接下來的一段日子裡,瑪律福照常每天和章萱一起用早餐,帕金森也不再折磨她,魔咒課作業有淩林擋著,章萱甚至偶爾還能和小獅子們一起研究一下會慘叫的金蛋。日子又回到了開學時候的樣子,甚至更加輕鬆。
  如果不是瑪律福邀請了章萱參加聖誕晚會,她大概能一直舒坦地過下去。斯萊特林的邀請總是那麼正式,瑪律福給章萱寄了一封邀請函,隨後又當面邀請她。
  “禮服、飾品我都沒有。”章萱為難地看著瑪律福,“更重要的是你的腳會被我踩殘的,我不會跳舞。”
  瑪律福沒有血色的薄唇抿了起來,“前者你不用擔心,而後者……”他漂亮的眼睛眯縫起來,“距離晚會還有一個星期,這不是藉口。”
  日理萬機的瑪律福先生自然沒有時間親自教導章萱跳舞,阿斯托利亞學的又是女步,章萱的腳一上午被踩了幾十次之後,她也徹底放棄了跟著格蘭芬多練習的打算。
  最後,章萱是厚著臉皮找到了克拉布,“你能教我跳舞嗎?”
  那件事情過去以後,雖然小蛇們對她的態度幾乎沒有變化,甚至有一部分還恭敬了起來。但是章萱自認做賊心虛,每天穿過休息室回到宿舍對她來說都是極大的煩惱,條件允許的話,她甚至不想和斯萊特林多說話。
  空餘的時間是吃甜食還是跳舞,這個問題是需要權衡的。如果不是章萱一再打出中國招牌菜的旗號誘惑克拉布,以及威脅不再幫他寫魔藥作業,章萱覺得克拉布不會這麼俐落的答應。
  在蘿蔔加大棒的正確方針指導下,章萱的舞蹈水準勉強達到了不把舞伴踩死,而克拉布的腳,至少還要再瘸兩天。
  耶誕節的那天早上,章萱猛然清醒之後坐起身,她一邊揉著朦朧的雙眼,一邊拉開床簾想看看幾點了。
  時針剛剛指向五,還早,章萱決定再窩回被窩賴上一會,當低下頭放簾帳的時候,她注意到了床腳一大堆閃閃發亮的東西。
  啊啊啊啊啊,今年耶誕節不再意味著上課、做練習、考試,也不單純是放假!這是外國的新年,要準備聖誕禮物!
  完蛋了,章萱跪坐在簾子裡面如死灰,她什麼都沒有準備。
  章萱聽見阿斯托利亞翻了個身,她的禮物放在顯眼的地方,雖然是正統的斯萊特林綠加銀的包裝,但是禮盒的上方用金色勾出了一個耀眼又飛揚的大寫的G,代表著格林格拉斯家族。
  章萱心虛地偷偷摸摸把禮物都抱上了床,綠色和紅色的禮盒放在一起,衝突又協調,這大概就是大俗即大雅?章萱清點著禮物,她還發現藍色與黃色的小盒子,拉文克勞和赫奇帕奇的臨時同學並沒有忘記我啊,章萱抹了一把淚,原來自己的人緣還是可以的嘛。
  但是如何還禮成為了巨大的問題,章萱歎了口氣開始拆禮物包裝。
  格蘭芬多們送的東西實用又可愛,哈利和羅恩聯合送了一大包糖果,雖然還沒有洗漱,但是章萱還是沒有忍住拆開蜜蜂公爵特製的聖誕糖果咬了一大口。
  赫敏送了一本迷你《魔咒大全》,上面記錄了許多實用的日常咒語,章萱決定起床之後嘗試一下。淩林,沒送,章萱在內心的小本本上打了個大叉,差評。
  斯萊特林的禮物也很實用,而且,貴重。阿斯托利亞送了一條漂亮的夾式耳墜。某次去霍格沃德逛街,章萱看著一條耳墜流了好長時間口水,但是由於沒有耳洞還是放棄了。阿斯托利亞的姐姐達芙妮,她送了一雙羊絨手套,柔軟又美觀。
  章萱認為貴族之間大概是有一面之緣就要恪守禮儀給對方送禮,有同級甚至跨級的斯萊特林給章萱送來了各式美麗的飾品。
  甚至是帕金森,沒錯,就是帕金森,也給章萱送了一份聖誕禮物,一瓶包裝精緻,看上去就很昂貴的香水。
  最後還剩最後一個大盒子,瑪律福家的家徽在銀綠色的包裝紙上閃耀著,章萱深呼一口氣抽開了銀色的絲帶。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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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聖誕(2)

  禮服長裙靜靜躺在精美的盒子裡,昏暗的房間都好像一下亮起來,章萱坐在床上小心翼翼地捧起裙子輕輕撫摸,銀色的星光撲進她的眼眸。
  真的,好漂亮,從來沒有見過比這更美的裙子。她原以為阿斯托利亞的吊帶禮服已然是巧奪天工,卻沒有想到她也能擁有這樣的美麗。
  禮服似裙子又像旗袍,德拉科還體貼的搭配了一根古典的發簪。
  看著堆滿床的禮物,章萱一聲輕歎,爬下了床。
  當她的雙腳觸碰到天鵝絨地毯的那一刻,刺耳的爆破聲突然在她耳邊炸響。
  章萱目瞪口呆地看著出現在她的面前的醜陋生物,它有著網球大小的圓眼睛,長著兩隻蝙蝠似的大耳朵,有像蹼一樣的雙腳,身體用毛巾包裹起來。
  家養小精靈向章萱鞠躬,它的鼻子貼到了腳面。
  章萱首先回頭張望阿斯托利亞是否被吵醒。
  “請不用擔心。”小精靈尖細的聲音在安靜的房間裡突兀地響起,“格林格拉斯小姐不會被吵醒,靜音咒會保護她的睡眠。”
  那我豈不是很危險。章萱提防地看著小精靈,她往後退了一點,魔杖就壓在被子底下。
  小精靈再一次鞠躬,“小主人請不要害怕,巴尼是小主人的聖誕禮物。”
  “你知道我是誰嗎?”你還清醒嗎?我從沒見過會說話的禮物。章萱把後兩句默默吞進嘴裡。
  “您是章萱小姐。克蘭普家族的每一位在進入魔法學校念書的第一年的耶誕節都會擁有一隻屬於自己家養小精靈。” 巴尼睜大了眼睛,它的眼睛閃閃發光像兩百瓦的大燈泡,“小主人,專屬的。巴尼等您好多年了。”
  克蘭普,又是克蘭普?那是什麼?“你認錯人了,我不是克蘭普。”章萱有點兒頭疼,她記得買魔杖的時候那位奇怪的老先生也說過類似的話。
  “克蘭普先生會向您解釋的,我不能說。” 巴尼用雙手努力捂住自己的嘴,像是章萱說了什麼天理不容的話,它的表情一下變得極為痛苦,“壞巴尼!壞巴尼!”它突然猛地向窗臺沖去,試圖撞擊窗戶。
  章萱一邊擔心著它脆弱的腦袋,一邊擔憂窗戶會不會破裂漏水。
  “巴尼。”章萱喊了兩聲,但是小精靈還是執著地用頭不停地撞擊著窗框,“停下,停下。”章萱忍不住揉頭,她試圖用命令的口氣對巴尼說,“停下來,現在回答,為什麼不能告訴我,而且你為什麼而來。”
  “這一切要等克蘭普先生來告訴您。” 巴尼的表情變化比翻書快,它迅速擺出一副正經樣,“主人擔心您沒有準備聖誕禮物,這不符合貴族禮儀,主人為您準備好了回禮,您需要在大家起床之前把它們寄出去。”
  巴尼揮了揮它那細長又鉛細的手指,一大堆禮物落在了床邊,它們都用綠色味的包裝紙打包完畢,甚至還紮上了賀卡,章萱只需要簽上她的名字。
  天助我也!章萱的眼睛就黏在禮物上動不了了。但是這些東西萬一不是我的呢。章萱陷入了深深的糾結。
  “小主人需要抓緊時間,貴族們六點就會起床。”
  好吧,章萱承認禮物的所有權並沒有讓她特別的困擾。不管了,如果它認錯人了我再把錢還給它就好了。章萱匆匆地寫上她的名字。那麼下一個問題是,我要怎麼把它們送到別人的宿舍呢?
  “巴尼會替小主人完成的,這是您的禮服。”小精靈第三次深深鞠躬,隨著一聲響,它離開了房間。
  章萱在原地轉了個大圈,果然船到橋頭自然直,現在就差瑪律福的禮物,他那件貴重的禮物不是一雙龍皮手套可以交換的。
  章萱悄悄收拾好了自己,在晨光中溜出了房間。
  感謝梅林,通往蜂蜜公爵的獨眼女巫的口令一直是“左右分離”,雖然幽閉恐懼症讓章萱在狹窄黑暗的地道裡受盡折磨,但慶倖的是她還是成功來到了霍格沃德。
  章萱並沒有指望能在這裡找到合適瑪律福的禮物,更何況她的口袋裡只剩下三個加隆,但是這至少能安慰她自己一點兒。
  在霍格沃德逛了兩個小時,章萱把每一家店鋪、每一個角落都認真找了一遍,她發現了很多合適格蘭芬多的小玩意,但果不其然沒有能配得上貴族審美的東西,當然也不排除章萱本身審美水準不高。
  已經不早了,這個點大家應該都起床了吧。章萱喜滋滋地想著大夥看見禮物的表情。同時她也打算打道回府,要把爬地道沾上的一身泥清洗乾淨並開始為舞會做準備。
  就在她往蜜蜂公爵方向行走的時候,章萱和一個黑衣男子擦肩而過。
  啊,這不是上次那個!章萱回過頭去看,那個遮得嚴嚴實實的造型實在是讓章萱印象深刻。同一時間,那個男人也回過頭。
  二人都糾結這是否要和對方說話,但是誰也沒開口,兩個人就站在霍格沃德的大街上面面相覷,相顧無言。
  停留了半響,黑衣人到底還是覺得不放心,他轉過身打算離開。
  誒,怎麼能再讓你溜走了。章萱一著急就喊了出來:“布萊克?”
作者有話要說:  

  ☆、聖誕(3)

  小天狼星躲藏的山洞裡除了一點兒吃剩的食物就只剩舊報紙和垃圾。
  章萱不知道他的前半輩子究竟有多放蕩不羈、瀟灑自如,但是即使沒有對比,像流浪狗一樣的生活可想而知有多糟糕。
  章萱出門匆忙也沒有吃早飯,她只抓了一把哈利和羅恩送的糖果。當章萱與小天狼星分享糖果時,看著小天狼星吃得那麼津津有味,章萱都忍不住替他辛酸。
  “一個斯萊特林怎麼會認識我?”小天狼星顯然對章萱還抱有極大的懷疑,但是她不過只是一個孩子,小天狼星倒也沒有提起多大防備,更何況他曾見證章萱和小獅子們談笑風生。嗯,眼見為實,這一切和糖果並沒有關係,小天狼星把一大塊巧克力塞進嘴裡。
  “哈利和我提起過你。”章萱幾乎是脫口而出,但這怎麼可能,章萱甚至懷疑淩林都不知道這件事情,畢竟就連金妮和韋斯萊雙胞胎都一直被哈利他們瞞著。
  章萱一邊收拾山洞裡的垃圾,梅林,這裡簡直和斯內普教授的房間一樣糟糕,一邊和小天狼星聊著霍格沃茲的情況。
  “第一個專案已經結束了。哈利取得了很棒的成績。”章萱手舞足蹈地和小天狼星講著比賽,不是因為章萱覺得很有趣,而是小天狼星在追問每一個細節,他恨不得章萱能告訴他火龍在比賽中掉了幾根眼睫毛。
  “我真希望能看到這場比賽。哈利都沒怎麼和我說。”小天狼星興致勃勃地聽完了章萱的描述,他用有點兒羡慕的眼光打量著章萱。
  “哈利最近在準備舞會,還要研究那顆奇怪的金蛋,哦還有一個古怪的《巫師週刊》記者需要他應付。”章萱把垃圾清出山洞隨後就地坐下,“他忙壞了。”
  “可以理解。”小天狼星失落地點點頭。
  他大概是太久沒有見到人了,小天狼星一直拉著章萱東說西聊,直到夜幕降臨。作為被通緝的要犯,小天狼星手頭沒有多少現錢,雖然他有勇氣把自己包嚴實了出去走走,但是,他不會傻到光天化日之下去古靈閣取錢,這意味著他除了揀點兒剩的,沒有改善伙食的機會。
  章萱回到霍格沃德,用光了她身上僅剩的三個金加隆,從村子裡打包了一大包吃的,又再一次把食物帶回山洞。章萱向小天狼星攬下了通知哈利來看他的任務,再一次通過地道回到了霍格沃茲。
  於是,等她梳洗完畢,舞會早不知道開始多久了。哦,帕金森一定會陪瑪律福去的,反正時間都來不及了,章萱無所謂地套上了制服。她不打算去跳舞,但是準備去廚房里弄點兒吃的。
  再一次途經地下通道,章萱發現她回來時還緊閉的院長辦公室的石門留了一條縫,一絲光亮從房間裡鑽了出來。
  咦,斯內普教授今天怎麼這麼不小心,他平時巴不得有多幾扇門來關,讓他完全聽不到小巨怪在走廊裡嬉戲打鬧的聲音。透過那一條縫隙,章萱聽到沉重的腳步聲,斯內普的大頭鞋子一次次與地板接觸又分離,斯內普教授在辦公室裡走過來又走回去。
  今天晚上斯內普教授應該是和卡卡洛夫談過有關黑魔印記越來越明顯的問題,直到章萱悄悄溜進了廚房,她才後知後覺地想起。
  廚房裡,小精靈們已經把宴會上使用的碗碟清洗完畢了,火光與金色的碗碟一起熠熠生輝,家養小精靈們就坐在金光閃閃的世界裡安安靜靜地做著自己的事情。
  靠近門邊的小精靈首先發現了章萱,“親愛的小姐,您需要點什麼?”它放下了手中織了一半的小衣服,瑟生生地站起身向章萱行禮。
  章萱覺得有點莫名其妙,這是她第一次來到廚房,她不期待小精靈們多麼熱情地接待,但也不需要誠惶誠恐,甚至瑟瑟發抖吧。
  再仔細一看,章萱發現小精靈躲躲閃閃地看著她綠色的領帶,尖耳朵不停地顫動。哦,斯萊特林的名聲,章萱忍不住感歎,可不是一般的糟糕。
  “請。”章萱禮貌地蹲下身子以便自己能直視小精靈的眼睛,“我需要一些材料,還想借一下廚房的鍋,你們能夠幫助我嗎?”
  雖然我們的付出不總是為了回報,但大多數時候我們能夠得到回報。章萱哼著歌,帶著她填飽的肚子、多餘的夜宵外加被小精靈們贈予的餅乾塞滿的兩個口袋往休息室走。
  呃,章萱忍不住打了個飽嗝,食物不僅填滿了她的胃甚至擁擠到了她的喉嚨口。看著手裡的涼麵她不無惋惜地搖頭,大概今天晚上是吃不下它了,要知道在英國做出這種東西真是不容易呢,光是尋找陳醋就讓章萱傷透了腦筋。
  然而,此時卻有人饑腸轆轆,比如夜晚覓食的斯內普教授。章萱千辛萬苦弄出來的勞動成果被斯內普攔截下來後,很快消失在他的嘴裡。
  章萱暫住在斯內普家的日子裡,每天晚上熱情好客的男主人也總是不遺餘力地和章萱搶夜宵。要不是章萱實在撐得難受,她不得不懷疑斯內普教授是不是蓄意打擊報復,畢竟在過去的四個月裡章萱從沒有帶著食物去探望瘦了一大圈的斯內普教授。
  章萱一隻手托住下巴,靠在斯內普的辦公桌上,看著一本正經的魔藥教授狼吞虎嚥,她歪著頭對斯內普先生說:“那麼,教授,有一句話叫做吃人的嘴短。”
  斯內普把最後兩根麵條咽了下去,“放了這麼多辣椒。”他皺著眉頭,嫌棄地擦乾淨嘴,“章萱小姐,你是在要脅我嗎?”
  “不,只是想請教您一個問題。”章萱一臉正經地說。
  “當然。”斯內普薄嘴唇扭動著,露出不懷好意的笑容,他譏諷地說,“是關於瑪律福先生,對嗎?”
作者有話要說:  沒錯,蠢作者寫這章的時候QWQ因為沒吃晚飯餓cry了

  ☆、戀人瑪律福

  章萱回到休息室的時候,差半個小時十二點。今天沒有宵禁,但是休息室裡卻安安靜靜的沒一個人,看來聖誕舞會還沒有結束。
  大家都在舞會上玩的很暢快嘛。
  章萱試圖在寂靜的休息室中尋找自己的腳步,地毯軟軟的,連沙沙的摩擦聲都聽不見,只有壁爐裡的火燃燒木柴偶爾發出的爆裂聲。
  既然魔法維持著爐火常年不滅,那為什麼要往壁爐里加柴火,章萱對此總是很好奇。她習慣性看向壁爐的方向,只有沙發、掛毯和火把的影子被打在了牆上。
  章萱慢慢朝樓梯走去,但她很快停住了腳步,因為隨著一聲貓叫,布萊克從沙發的方向向她竄了過來,撲進她的懷裡。
  這只貓不老實的很,剛來學校的時候還靦腆一點,現在卻三天兩頭到處亂竄。在休息室裡還乖巧些,因為它喜歡黏糊在瑪律福身邊。
  如果布萊克在休息室,那麼就意味著,章萱心頭一緊。
  縮在一處的陰影舒展開來,變成一個完整的人影,瑪律福從沙發上爬了起來。
  “瑪律福先生。”章萱感覺自己的喉嚨被好大一塊口香糖粘了起來,這讓她說話困難,“我我……你怎麼在這?”
  “那麼我應該在哪裡?”瑪律福的聲音聽起來很冷靜,至少聽上去並沒有火冒三丈的感覺,“你放了我鴿子。”
  “我以為你還在樓下跳舞。”章萱覺得自己的舌頭打結,等說到“跳舞”這個單詞的時候,她甚至愚蠢的狠狠咬了自己的舌頭一口。
  疼啊,章萱淚眼汪汪,看上去她倒像是受害者。
  即便章萱在臺階上佔據了地理優勢,但當瑪律福抬起他尖尖的下巴、嘲諷地勾起嘴角時,章萱還是覺得她是在海拔線下幾千米的地方仰望站在珠穆朗瑪峰頂的瑪律福。
  “瑪律福給你補救的機會。”安靜了一會,瑪律福突然開口這樣說,“現在還有時間。”
  嗯?
  “在聖誕過去之前,換好衣服下來見我。”瑪律福慢慢吞吞地說著,“你只有十分鐘的時間。”
  這個要求很古怪,章萱想著,等換好衣服再走到大廳,舞會總該結束了吧。但是對於受害人,即便是不合理的要求,她也不需說破,只要接受。
  十分鐘了不起把裙子換上,章萱倒是想把頭發給盤起來,但是時間實在有點來不及,在亂七八糟的盤頭效果和披頭散髮之間,章萱果斷選擇了後者。
  但是,這卻不是最糟糕的。章萱忘記了,瑪律福也忘記了,搭配禮服是需要像樣的鞋子,然而,章萱除了運動鞋就只有運動鞋。
  時間迫在眉睫,章萱心一橫,隨便抓了一雙鞋抱在手裡,光著腳就往下跑。到了樓梯口她有一點畏縮,但是還是鼓起了勇氣。
  銀色的裙子很合適她,黃種人的皮膚與白人總是有點兒差別,感謝梅林,她的膚色還算過得去眼。黑色的頭髮披在肩上,襯得膚色倒是白了點。說她的眼睛是黑色的寶石反倒落了俗套,這雙眼眸裡總是充滿了你意想不到的東西,就像她的大腦永遠思考的不是正常的問題。瑪律福少爺嫌棄地把章萱從頭到腳打量了一遍。
  當目光觸及腳踝,他卻覺得心跳漏了一拍。
  我確實應該罰她抄寫《貴族禮儀規範》,她……竟然是光著腳下來的,真是沒一點規矩。瑪律福堅信臉上發熱的原因一定是他就要惱羞成怒了,而犯罪嫌疑人卻拉著裙角,跳下一級級臺階。
  她就不能好好走路嗎?小小的,白白嫩嫩,大概一雙手就能包裹起來的腳丫在瑪律福面前晃來晃去,沒有塗指甲油的腳趾讓瑪律福還有點兒不習慣,看上去極度礙眼。瑪律福看著章萱從樓上相當不優雅地跳了下來,像一隻……瑪律福的視線範圍內布萊克從壁爐上跳了下來。
  “我發現我沒有鞋子。”當章萱發現瑪律福對自己光著的腳怒目而視的時候,還是覺得有點兒不好意思,她左腳踩右腳,又用右腳擋住左腳。
  “咦?”章萱突然驚異地叫起來,“你受傷了?”
  湊近了才發現,瑪律福的臉上有一大塊的淤青,嘴角也有傷痕,這是被人揍了一拳的樣子。
  “你今天又和哈利……不,波特鬧矛盾了啊?”章萱皺著眉頭,“你們,打了一架?”章萱難以想像瑪律福輪起拳頭的樣子,想來場面會有一點搞笑。
  瑪律福高傲地抬起他的尖下巴,瑪律福的驕傲讓他什麼也沒有說。
  怪不得斯內普教授說今天熱鬧的很,章萱有點兒惋惜她錯過的一切。
  “如果你不介意的話,我就穿這雙球鞋?”章萱訥訥地問瑪律福,她拉了拉馬爾福的衣袖,“那我們下樓吧?”說不定能趕上舞會的收場……
  “不。”薄唇張開一條縫吐出一個音節來,章萱疑惑著睜大了眼睛的時候,瑪律福先生從西服內袋抽出魔杖,指向了熊熊火焰。
  爐火一下子熄滅,窗外又是沒有一絲光亮的湖底,當最後一支火把熄滅,黑暗籠罩了整個休息室。就在章萱要尖叫起來的時候,休息室的天花板上,出現了亮閃閃的東西。是星星!
  閃爍的發光點排列出美麗的圖案,章萱順著星星延展開的方向找到了巨蟹座、北極星,還有,天龍星。她忍不住看向瑪律福。
  “那是我。”瑪律福揚起他的頭看向天龍星的方向,他的眼睛閃閃發光。星星很美,但是只要瑪律福在這裡,又有什麼能比他更閃耀。
  “小姐,我能有幸請你跳一支舞嗎?”瑪律福伸出了他的手,彎下了他尊貴的、向來筆直的腰。
  章萱輕輕的把手搭了上去,像從前的每一次一樣。
  房間裡響起了悠揚的音樂,章萱覺得這是她跳得最流暢的一次。每一次轉圈,每一次跳躍,都是那麼水到渠成,順其自然。
  一曲終了,瑪律福卻沒有鬆開他的手,章萱就這麼靠在他的懷裡,她抬起頭,眼前是他那精緻的下巴。
  “那麼,我讓你考慮的事情,有結果了嗎?”瑪律福低下了頭,他輕輕的呼吸就在耳邊,章萱鼻腔裡全是他身上的味道。
  德拉科的低喃就在耳畔,“你願意和我在一起嗎?”
  章萱恍然想起斯內普教授的話:
  “如果你小心,並且謹慎。”
  “你可以說……”
  Yes
作者有話要說:  今天蠢作者吃飽了就把章萱給賣啦
  這章提要不知道怎麼寫orz求助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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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個項目(1)

  與德拉科的戀情公之於眾並沒有引發太大爭論,章萱大大方方挽著德拉科的胳膊出現在大家面前的時候,大多數人只是給出一個了然的眼神或是一個“哦”。
  “哦,瑪律福的花名在外。”羅恩的嘴被吐司塞得嚴實,以至於他說話的時候不僅口齒不清還把麵包屑噴的到處都是,“我們早該知道有這樣一天。”
  “羅恩,你就不能把嘴裡的東西咽下去再說話嗎?”赫敏憤怒地推開了盤子,羅恩的口水讓她倒盡胃口。
  “那你不吃了吧?”哈利順勢把赫敏面前的橘子果醬拿了過來,他把果醬往麵包上堆的同時惋惜著,“章萱可是個不錯的斯萊特林,我還挺欣賞她的,可惜了。”
  赫敏贊同地點點頭,只剩淩林一言不發,沉默地吃著早飯。
  羅恩聳聳肩跳過這個話題,沒有去深究淩林下巴上的一大塊淤青,他將聊天引到了三強賽的第二個項目上,過了耶誕節,比賽就近在眼前了。
  比賽來得很快,也結束的很快。經過一個小時的等待之後,克魯姆勝出,而哈利·波特榮獲道德風尚獎,德拉科在比賽結束很長時間之後還為此怒氣衝衝,他迫切的希望塞德里克可以勝出,卻被波特打了好幾次臉。
  但德拉科的怒火並不能阻止哈利取勝的步伐,第三場比賽將在週三如期舉行。
  紅了石榴綠了芭蕉,時間快過殺豬刀。眨眼的功夫,章萱已經在霍格沃茲呆了將近一年的時間了。事到臨頭她才覺得緊張,再過幾天黑魔王就要重生了,而她還不能把刺蝟變成一塊老實的氈毯。
  章萱在圖書館為了變形作業抓耳撓腮了一下午,直到傍晚時分,被下了課的德拉科領回了公共休息室。
  談了三個月戀愛的兩個人其實關係並沒有什麼實質性進展,除了章萱get了帕金森的技能從此愛上掛德拉科的胳膊,兩個的人思維還是基本上不在一個時空裡,瑪律福少爺依舊時不時鄙視一下女友的智商。
  “這麼簡單的題目你研究了大半天還沒有解決,嗯?”德拉科看著黏糊在自己身邊的章萱一臉蠢樣的笑著就忍不住想嘲諷她兩句,講話拖長尾音是他改不掉的壞毛病,只是德拉科已經不給章萱看他的尖下巴了。
  早已習以為常的章萱不以為意,她挽著德拉科,笑得雙眼眯成了縫,“你下課啦。”章萱把肩上的書包帶提高了一點,“那你是現在去和克魯姆打魁地奇?”
  早些時候,克魯姆和德拉科約定打一場比賽,章萱看得出來這是德拉科的願望,而她的小男朋友卻一直打著“幫助克魯姆賽前放鬆”的旗號。
  “不,今天不打了。”德拉科的聲音帶著一點兒失望,但是他很快把情緒掩蓋下去,“你回去收拾一下,我們一會去看芙蓉·德拉庫爾。”
  “芙蓉?為什麼要去看她?”章萱撅起了嘴,德拉科放棄和克魯姆打球的機會去看布斯巴頓最漂亮的女孩,這讓她的心裡有一絲不是滋味。
  章萱妒忌的情緒恰到好處,既不會讓德拉科感到不適,又表現出了她的在乎。早在和德拉科在一起之前,章萱就做好了足夠的心理準備,她的男友是天上的星星,他的光芒註定不會只屬於一個人。
  而在一個學期的相處裡章萱又發現,德拉科無比在乎別人對他的在乎,即便他對那個人並不在乎。很彆扭又霸道的邏輯,章萱把頭靠在德拉科的肩膀上蹭了蹭,既然他需要,那麼就這麼做好了,反正她的心裡也還是會泛點酸。
  德拉科對章萱的表現很滿意,他不紳士地躲開了章萱毛茸茸的腦袋,但是伸出胳膊把她攬在懷裡,“德拉庫爾小姐生病了,我們需要去看她,這是貴族應盡的地主之誼。”
  章萱把新鮮的乳酪和鬆軟的牛角面包裝進籃子挎在手上,盡力裝模作樣讓自己成為中世紀優雅的英國貴族小姐,去探望來自法國的貴族。
  習慣了地中海熱情的法國姑娘還是不太適應多霧多雨的英國,在第二場比賽裡不幸著涼又一直嚴重水土不服的她,豐潤的下巴快要變成了錐子。前些日子略有起色的病情,這兩天不知道為什麼又再度加重了。
  當布斯巴頓的朋友把德拉科和章萱領到芙蓉的房間裡時,他們看見了芙蓉的妹妹——一個可愛又活潑的小姑娘,滿臉憂愁地坐姐姐的床邊,緊緊握著芙蓉的手,還有煩躁不安的馬克沁夫人。
  章萱把手裡的籃子放在一旁的桌面上,她不擅長這樣的客套話,要她說,大概也只有“祝你早日康復。”“多喝熱水。”這兩句爾爾,章萱老實地站在一邊看著德拉科與虛弱的德拉庫爾交談,而她,只需要微笑。
  人到禮到心到,這樣的客套也不需要持續多長時間,兩人很快就起身告辭。瑪律福家族左右逢源,馬克沁夫人早已認識德拉科,離開之前,作為長輩,也就順勢關心了一下他摟在懷裡的女孩,“我們是不是見過面?”她對章萱說,“你是不是那個制服了火龍的小姑娘?”
  德拉科對這個話題一直沒有好臉色,因為紮比尼先生老用這個調侃他,“男孩,章萱小姐可是位馴龍高手。”自章萱和他在一起後,紮比尼更是變本加厲。
  德拉科草率地點頭,替章萱應下了馬克沁夫人的問題,拉著章萱離開,卻錯過了馬克沁夫人眼中閃過的精光。
  週二晚上,還在惋惜芙蓉可能要退賽的章萱被突兀地叫走,理由是“芙蓉想請章萱陪她聊聊天。”而章萱才達到布斯巴頓的鼴鼠車就失去了意識,等她再度清醒,章萱套著布斯巴頓銀色的校服,站在陌生的地帶。
  章萱的眼前是狹窄的通道,茂密的灌木,還有,細長的魔杖。
  克魯姆緊握著魔戰,而杖尖,對準了她。
作者有話要說:  QAQ我昨天晚上扔進存稿箱結果忘記設定時間了,對不起【跪

  ☆、第三個項目(2)

作者有話要說:  前天我忘記設定存稿箱的時間了QAQ昨天將近10點才發真不好意思,小天使們記得往前翻一下
  6.9發現題目錯了強迫症改了一下
  “鑽心剜骨!”
  章萱被綠色光線擊中的一瞬間感覺身體的每一個部分都不受自己控制。
  章萱覺得自己在尖叫,但不知道自己在喊什麼,也許只是沒有意義的、單純的哀鳴。痛苦從身體的每一個角落傳遞開來,撕扯著她的神經,章萱倒在地上,身體蜷縮在一起。
  也許咒語並沒有持續太長時間,但是痛苦讓每一毫秒都像一個世紀那樣漫長。
  “除你武器!”繳械咒是一道紅色的光線,它快速向克魯姆飛去,克魯姆為了應對不得不停止對章萱施咒,他揮動魔杖,一道綠色的光和紅色的線條相碰撞,雙雙沖進了茂密的灌木叢。
  離開了魔杖控制的章萱試圖掙扎著爬開,但是疼痛還在骨髓裡蔓延,她癱在地上沒法動彈,只有力氣抬起眼皮看看是誰救下了她,不遠處哈利舉著魔杖指著克魯姆。
  但克魯姆卻沒有與哈利多糾纏,他連續發射了三個障礙咒將哈利逼退,再一次朝章萱舉起了魔杖。
  就在章萱心裡拔涼,放棄希望的時候,克魯姆卻朝著章萱直挺挺地倒了下來。塞德里克同樣舉著魔杖出現在克魯姆的背後。
  章萱沒法躲開,就眼睜睜看著克魯姆砸下來,健壯的身軀壓得她喘不過氣,克魯姆堅硬的後腦勺又磕在了章萱的鼻子上,她覺得自己的鼻樑骨大概是斷了,因為鼻血嗆進了她的口腔。
  塞德里克和哈利費了老大的功夫才把克魯姆挪開,“章萱?你怎麼會在這?”塞德里克平舉著魔杖警惕地看向她,“還穿著芙蓉的衣服。”
  芙蓉大概一米七幾的個子,她的裙子套在章萱身上鬆鬆垮垮的,看上去像貪玩的孩子偷了大人的衣服。
  章萱的血和淚混在一起,順著臉頰流下,浸透了她的長髮,她疼得連支吾聲都發不出了,更別提解釋。
  “恢復如初。”哈利示意塞德里克一會再問,他用魔杖點了點章萱歪了的鼻樑骨,“鼻血,鼻血要怎麼止?”他試圖用巫師袍把章萱臉上的血跡擦乾淨,但是這不過只是徒勞。
  塞德里克換了幾個止血咒語,效果也都不太好。
  更糟糕的是,給兩人折騰的時間並不多,灌木叢的盡頭發出了奇怪的聲響,是巨大的生物蠕動過草坪發出的噪音。
  “是炸尾螺!”哈利驚慌地說,“它竟然追了我一路,我們得趕緊走。”
  “把克魯姆留在這兒嗎?”塞德里克小聲問,“還有章萱。”
  “他可能會被炸尾螺吃掉。我們應該發射紅色火花,讓人來把他弄走。” 哈利撓了撓頭發,歎了口氣說。
  “他活該。”塞德里克嘟囔道,但他還是舉起魔杖,向空中發射了一串紅色火花。火花圍在克魯姆上空,標出了他所在的位置。
  “我們把章萱帶走,至少要離克魯姆遠點,萬一他在救援到之前醒來,章萱可要玩完了。”塞德里克和哈利很快統一了意見。
  但是他們不曾想到,這一帶就沒完沒了,在接下來的一路上,他們不停遇到攻擊和障礙,巨型八腳蜘蛛、雞身蛇尾獸,與它們相比,格林迪洛、紅帽子和欣克龐克甚至上不了檯面,上天入地、圍追堵截。他們根本沒有找到一個合適的地方,把章萱放下並發射求救信號。
  直到,三強杯在一百米開外的底座上閃爍著誘人的光芒。三人誤打誤撞來到了放置獎盃的地方。
  哈利和塞德里克幾乎是在同時鬆開了架著章萱的手臂,以五十米衝刺的速度向獎盃飛奔。
  而章萱,一個不甚沒有穩住身形,腳下無力的她又撞上了靜候敵人的魔鬼網。
  這株魔鬼網顯然是變異加強版,它努力把章萱往地底下拉扯,同時章萱感受到有利齒在啃自己已經陷下去的鞋跟。
  哈利和塞德里克先後放棄獎盃撤回救援,已經是大恩無以為謝,當哈利在為她被魔鬼網啃食的鮮血淋漓的雙腿致歉的時候,章萱巴不得把礙事的自己埋進土裡。就不能做一點有用的事嗎?章萱用勁拉扯著自己的頭髮。
  事已至此,兩位勇士也不再比拼短跑了,他們攙著章萱慢慢走向三強杯。而與此同時,看著兩位救命恩人,章萱的選擇困難症又再一次發作了。
  要不要告訴哈利真相,要不要阻止他們觸摸三強杯。
  之前發生的很多事情都在警告章萱,事實和書本並非完全相同,本來一切就已經是不定數,再次改變,就更不知道未來會發生什麼了。
  離三強杯只有幾步之遙,獎盃發出的藍色光芒以是觸手可及。章萱在最後時刻還是作出了決定,至少我要攔住塞德里克。
  但是,她萬萬沒想到的是,當三人踏入擺放三強杯的光照範疇時,突然間,地面下陷,一時間飛沙走石,風聲呼嘯,色彩旋轉,還有像是被勾住的生疼的肚臍眼。
  章萱在陷入混沌之前只有一個念頭,小巴蒂克勞奇好大的手筆,整個地面都是門鑰匙。
  

  ☆、黑魔王回歸

  章萱睜開眼睛的時候,正對上塞德里克那雙沒有絲毫光彩的灰色眼眸,他那張沒有血色、毫無生氣的臉貼在泥濘的地面上,一向乾淨的臉頰蹭上了灰,碎發落在耳邊,魔杖還死死地攥在手裡,但是他一動不動,永遠靜默,永遠沉睡。
  章萱張開了嘴,但是她用最後一點理智扼住了脖子,讓驚恐的尖叫卡在喉嚨裡。
  小教堂黑色的輪廓隱沒在高大的紅豆杉後面,沒有月亮,厚重的雲層包裹住天空,陰冷的風吹過雜草叢生的墓地。章萱沒有尖叫,因為她知道,不能叫,不能動,否則她也只能陪著塞德里克躺在這片冰涼又陌生的土地上。
  遠處傳來哈利撕心裂肺地叫嚷,詭異的紫色火焰沖上暗紅色的天空。隨後一個高昂、冷酷卻嘶啞的聲音劃過章萱的耳膜,這聲音像尖銳的指甲擦過玻璃櫥窗,粗暴地折磨著章萱脆弱的神經。
  黑魔王,重生了。
  三強杯就在眼前,章萱只要翻個身就能夠到,章萱不知道它是否還有門鑰匙的功能,但是值得一試,她把手往前探一點,再探一點。
  藍光熒熒,回校的路就擺在面前,可是黑魔王觸碰黑魔印記的動作讓哈利的前額劇烈疼痛,他痛苦地喘息聲再一次回蕩在夜空中。
  寂靜的空間能讓聲音傳得足夠遠,章萱又慢慢把手縮了回來。
  天空劃過幾十道黑色的身影,很快,幾十個戴兜帽的食死徒把黑魔王團團圍住。
  黑魔王壓低了聲音,他懶洋洋地質問比起宣洩的怒火與咆哮更讓人惶恐,斗篷間的窸窣聲都不再有,風也靜止了,他的抑制的憤怒燃起來可以燒掉整個歐洲大陸。食死徒中不乏有頭有臉之人,這低頭挨訓的模樣上演了一幕黑色喜劇,章萱卻沒有心思去聽去看,在她的面前,一隻巨大的蟒蛇吐著蛇芯子蜿蜒著向她靠了過來。
  巨蟒沒有停留太久,它很快離開了章萱的身周。章萱想起了那個屈死的看門麻瓜,大蛇通知了黑魔王直接導致了守門人的死亡。
  芙蓉的魔杖早不知道丟在了哪裡,周圍只有掉落的碎磚和釘死的十字架,章萱無比內疚,但還是借來了塞德里克的魔杖。
  即便機會不大,也要拼搏求生。
  大蛇很快把消息告訴了黑魔王,“納吉尼告訴我,除了哈利,這裡還有另一位不請自來的朋友。”這個時候,這個世紀最殘忍暴虐的黑暗統領正在教一個15歲的男孩如何向對手鞠躬。
  黑魔王對這個消息興致勃勃,而哈利則憤怒地喊起來:“不,不准再動她!”。
  黑魔王高舉的魔杖微微壓了下來,他紅通通的眼睛裡閃爍著危險又愉悅的光芒,“哦,既然這樣,我們不妨把救世主的小女朋友請過來,這樣哈利大概能打起點精神來。”兩個食死徒應聲而去。
  章萱把魔杖藏在衣袖裡,袖子很長卻有點窄,魔杖就貼著胳膊,皮膚上冰涼的觸覺讓她全身顫慄,不知道是冷還是緊張。
  章萱的攻擊計畫打了個水漂,靠過來的食死徒沒有帶兜帽,熟悉的鉑金色長髮就披在肩上,是盧修斯·瑪律福。
  瑪律福先生看見章萱遠比章萱看見他驚訝的多得多,在他的邏輯裡,這個狼狽不堪的女孩應該在霍格沃茲的看臺上,而不是裡德爾的墓地裡。
  在他發愣的功夫,另一個食死徒把章萱倒提了起來。
  “高爾,你輕一點。”瑪律福輕聲地說。兜帽下的人傻呵呵笑了。
  頭暈目眩的章萱很快又被扔在了地上,章萱就縮在盧修斯的腳下,無力地喘息著。而滿臉血污的哈利情況並沒有比章萱好上多少。
  “那麼,看見你的小朋友,希望你接下來的表現能好一些。”黑魔王猙獰的面孔扯出了一個惡毒的笑,紅色的眼睛在黑暗中閃著光,“鞠躬,哈利,鞠躬。”他欠了欠身。
  哈利的背還是僵直著,連同他的脖子。
  “我說了,鞠躬。”黑魔王惋惜地搖了搖頭,他輕聲說,“你這麼不聽話你的朋友該受一點懲罰了,鑽心剜骨!”沒有徵兆,他將魔杖指向了章萱。
  鑽心咒本來是精神折磨,然而現在章萱覺得每一塊皮膚都皸裂開。克魯姆的咒語簡直不值一提,甚至沒有支撐五秒鐘,章萱就狼狽地昏了過去。
  等她再一次清醒,哈利和伏地魔的上方出現了上千道光弧,形成了一個由光構成的籠子,幽靈們正順著金網來回走動。
  就快了,章萱在心裡倒數。
  在光線的強度到達頂峰,哈利斷開了魔杖之間的連接,他使出平生氣力狂奔,利用墓碑作掩護躲避食死徒們的咒語,矯健的身體和靈活的動作幫他最終來到了塞德里克身邊,只是黑魔王離他也只隔著一塊墓碑的距離。
  哈利絆了一下,銳利的石頭穿破了他的鞋,阻礙了他召喚三強杯的動作。
  黑魔王舉起了魔杖,勝利的滋味讓他心花怒放。
  “除你武器。”當章萱指著黑魔王的後背念出咒語的時候,章萱終於敢說這是她掌握的最熟練的英文咒語。
  “三強杯飛來!”哈利這一次毫無卡殼地念出了飛來咒,帶著賽德里克回到了霍格沃茲,趴在草叢上的他才想起來,章萱被他留在了裡德爾的墓地。
  而章萱在一道綠光襲來之前,看見的最後的東西,是灰色的眼眸,越來越遠,越來越遠。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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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心魔(1)

  熙熙攘攘的人群,車水馬龍的街道,筆直的大馬路走啊走,再轉一個彎道就要到了。
  到哪啊,章萱茫然的環顧四周,這條熟悉的道路通向哪啊?
  章萱說不上來,但是她沒有停下腳步,也沒有回頭,因為走過的道路很快就迷霧重重,只有前方的道路依舊清晰。
  穿過院子,推開鐵門,六層樓,一共七十二級階梯,向左轉,再向左轉。六樓右側拐角處有一扇藏青色的門,門上倒貼著一個福字,油漆和春聯的顏色都有一點斑駁,門微微敞開。
  到啦,章萱的心突然雀躍起來,她甚至沒有一點遲疑就伸出手拉開了門,仿佛那扇門就是為她而留。
  左手邊是洗手間,右手邊是廚房,再往前一點是小狗花花的家,再向前,還有一個小房間。
  推開門就能看見陽光透過紗淌進屋子,光線照亮了淡綠色窗簾上的白色小花。一隻土黃色的大狗布偶耷拉著耳朵賴在正對門的床上。書桌就靠在單人床邊,上面鋪滿了粉紅色的答題卡,數學卷上的橢圓公式才寫了一半。靠牆放的卡通瓷杯裡面的咖啡還冒著熱氣,霧氣和香味一同向外飄散,在空氣中彌漫開。空調的扇葉卡塔卡塔地響,房間裡彌漫著夏天的氣息。
  明明進門的時候沒有遇見人的,可是章萱卻聽見有人扯著大嗓門在喊:“萱萱,吃飯了。”
  “我馬上就來。”趴著床上的女孩還裹著睡衣,她的下巴磕在布偶的腦袋上,嘴上答應著,手裡的書翻一頁再翻一頁,遲遲不動身。
  “飯菜都涼了!我數三下,你再不出來——,一、二……”
  哎,女孩把書往被子下一塞,掙扎著爬了起來,她手忙腳亂地跳下了床,要趕在“三”被喊出口之前沖到客廳。
  木質的地板濕淋淋的,才拖過不久,還會打滑,她下床的時候沒有站穩,一跌。
  房間不見了,陽光也不見了,一切都扭曲在黑暗裡,像是有人突然把她倒提過來,扔進了冰冷的海水裡,疼痛像突如其來的浪潮要把章萱打得粉碎。辛辣的藥水被粗暴地灌進嘴裡,一半滑進了喉嚨,腸道和胃都被灼地生疼,還有一半淌出嘴角,順著脖頸流進衣服。
  從後腦傳來的鈍痛和肋骨處火辣辣的疼一下子清晰起來,這反而讓她像是被啃噬殆盡的神經反應敏銳了一些。
  冰涼又細長的手指抹過她的嘴角,苦辣的藥汁不再刺痛唇上的黏膜,“已經沒有生命危險了。”一個僵硬的男聲死板地說,“之前是她失血有點多,現在她自己不想醒。”
  章萱還在深黑色的大海裡沉浮,當男人的歎息和女人的抽泣順著耳道鑽進了她的大腦深處,她乘坐著的簡陋的小木筏顛簸了一下。
  “西弗勒斯,要麻煩你照顧她了。”過了許久,女人才結結巴巴地叮囑某一個男人。
  沒有回答的聲音,但想必那人是點了頭,因為女人止住了哭泣,她把柔軟的手搭在了章萱的額頭上,撥開了蓋住眼睛的劉海,又摸了摸不再發燙的額頭,“時間不早了,帶她回霍格沃茲吧。”
  很快,章萱知道自己又要陷入扭曲的時空之中,她的傷口會像被撕開那樣疼痛,嘔吐、胸悶、腦子像要炸開。這麼久來的第一次,這麼多年她好久不曾想過的念頭又再一次出現在她的腦海中,不,不回霍格沃茲,我想回家。
  她有一個很溫暖的小家,日子過得不好也不壞。早上七點的時候媽媽會喊她起床上學,熱騰騰的早餐已經擺在桌面上。爸爸帶著眼鏡在沙發上看報紙,翹著二郎腿還哼兩句《智取威虎山》。
  英語有一點煩心,但是憑著不錯的文綜成績,她的排名在班上雖然不拔尖但也能不墊底。她計畫很多的事情,就等著高考結束。她要出去走走,看山川,看河流,看小船揚起帆被風帶到很遠的地方。
  她有一件漂亮的紅裙子,還有一雙特別喜歡的白色涼鞋,想要找一個喜歡的人穿給他看。電腦裡還存著好幾部不知道結局是什麼的電視劇……
  可是全部的願望分崩離析,意外的穿越破壞了她所有的計畫。而這場穿越除了見到了她多年來的小男神又收穫了什麼呢?
  剛來的時候,她天天想著走,只可惜她被束縛在孩子的身體裡,連自由行動的權利都沒有。後來她慢慢地長大,又放不下。這一世父母十幾年的養育之恩、殷殷教誨讓她每當有了離開的念頭都無比的愧疚。每年生日她都會和父母擠在一張床上睡,1991年的夏天,擠在父母懷抱裡的11歲的章萱想,我就留在這裡吧,也別去找回去的方法了,等著長大一點再回去看看爸媽,當客人、當朋友,什麼也別讓他們知道。
  可這一次她是真的不想留了,好疼好累。這一年過得很辛苦,大家都說我不聰明,我沒有任何優勢,也沒有什麼能做得好的事;我的真心朋友寥寥無幾;我的家庭條件一塌糊塗。我為了什麼留在這裡?
  沒有人把我從海裡打撈起來,我就溺在深水裡。
  章萱再度陷入昏迷,她滿懷希望地睡過去,希望醒來能看到一個不一樣的世界。
作者有話要說:  不知道小天使會不會感覺淩晨三四點醒來覺得心情特別低落……章萱還是有點長處的,但是她現在疼痛上腦了

  ☆、醫療翼(1)

  章萱醒來的時候天還沒有亮,月光透過格狀窗網灑進房間。
  除了窗前的一抹光亮,房間大部分地方還是黑的瘮人,比月光還白的就只有鄧布利多校長的一大把鬍子了。
  章萱的病床正對著窗,遠遠眺望可以看見霍格沃茲尖尖高高的北塔樓。醒來就看見這夜色中的一片陰影以及醫療翼特異的簾帳,章萱有點失落,但是看見鄧布利多校長和斯內普教授站在窗前談話,她還是強打起精神去聽。
  “盧修斯·瑪律福那只奸詐的老狐狸,他向來是無利不往。克蘭普夫人的家族在德國的影響力就不容小覷,更別說克蘭普家族在英國的威信了。”斯內普對盧修斯的大部分行為都嗤之以鼻,這次也不例外,他充分表達了對老學長的不屑,頓了頓接著說,“他說服黑魔王留了章萱一條命,克蘭普夫婦還不得對他感激涕零。我倒是沒看出來……”章萱感覺斯內普往自己的方向瞥了一眼,“這傻丫頭的背景這麼深。”
  鄧布利多笑了一下,因為他的大白鬍子明顯上下晃了晃,但是他的笑容很快隱沒,“那麼克蘭普夫婦已經回到英國了嗎?”
  “嗯。”斯內普陰沉地應了一句,“盧修斯的通知比黑魔印記更有效,黑魔王可不太高興。”
  鄧布利多點點頭,他低下頭思考並沒有馬上接話。
  房間很安靜,醫療翼特有的隔音咒擋住了夜空中貓頭鷹撲打翅膀的聲音,只有均勻的呼吸聲從房間的兩個角落傳來,章萱想著,不知道哪兩個倒楣鬼像我一樣慘也住進了校醫院。
  “啊哈。”鄧布利多沒有沉默太久,他抬頭望向章萱的方向,“我想我們的小姑娘已經醒了。”他離開倚靠的窗臺,走到章萱面前。
  章萱一度懷疑鄧布利多教授只有一件長袍——那件畫滿星星的藍色巫師袍,鄧布利多對它的執念頗深,總愛穿著它。金色的星星和鄧布利多的半月牙鏡片都在黑暗中閃著光,章萱看不清鏡片之後那雙藍色的眼睛,但她知道,這雙眼正目不轉睛地凝視著自己。
  “我很抱歉打擾了你的休息,但是我想我們必須談談。”鄧布利多坐在了章萱的床邊,斯內普教授則滿臉不贊同地站在一旁。
  章萱對有職稱的人總有些抗拒,但是又要給校長必要的尊重,既然已經被發現,章萱沒有選擇裝睡,她大方地坐了起來。
  她大方地準備坐起來。但是她並不能,才稍微動彈一下,章萱就感覺猛烈的疼痛向大腦襲來,她又無力地癱在床上。
  “不不不,躺著就好。”鄧布利多按了按章萱的被角,“咒語造成的傷痕可不太容易好。讓你的傷口不再流血就廢了斯內普教授和龐弗雷夫人不少力氣。你要是毀了他們的成果,龐弗雷夫要把我趕出去了。”
  鄧布利多的套話技術一流,章萱不敢保證自己在頭腦不太清醒的情況下是否會說出一些不該說的話,於是她就像個木頭人,鄧布利多問一句,她答一句。
  “我在食死徒裡確實看見了不少外國人。有一個叫約翰森,我猜他大概是個美國人。還有高個子大鼻頭,應該是俄羅斯人。有沒黑人我不敢確定,天太黑了。”章萱喘了幾口氣,好不容易把這句話說完整。
  鄧布利多倒是沒有多問,他撫慰了章萱一會就讓她躺下繼續休息。無夢魔藥阻止了光怪陸離的夢境影響章萱的睡眠,這一覺睡到天光大亮,直到龐弗雷夫人把她搖醒喝藥。
  把一大罐成分不明的魔藥灌進嘴裡,章萱咳得驚天動地,無奈龐弗雷夫人一口水也不讓章萱喝,說是會影響藥效。魔藥的效果的確不錯,章萱說話已經不打顫了。只是一杯水難倒英雄好漢,章萱說的口乾舌燥祈求龐弗雷夫人給她一口水喝,龐弗雷夫人被她的真誠打動,然後拒絕了她。
  來看哈利的赫敏和羅恩看著章萱可憐巴巴的樣子差點笑岔了氣,眼見龐弗雷夫人走遠了,赫敏掰了一小塊巧克力偷偷塞進了章萱的嘴裡。
  英國的黑巧克力不比德芙,可哥的含量高,糖分少,所以章萱吃完感覺並沒有好多少,她愁眉苦臉地看著哈利床頭的南瓜汁,指望著赫敏能讓她來一口。
  赫敏微笑著把瓶子拿遠一點,試圖與章萱聊天來分散她的注意力。鑒於哈利還覺得自己對不起章萱把自己嚴實地裹在被子裡的行為,赫敏把話題扯得老遠,開始聊麻瓜生活。
  即便身處不同國度,章萱和赫敏還是共同抱怨了食堂難吃的大問題。章萱強烈譴責了不讓出校門買東西的規定,同時大肆表揚了學校後門的麻辣燙,“唉你不知道有多好吃,吃辣椒大概是會上癮,我現在想想口水都要滴下來了。”回想起麻辣燙的香味,魔藥也不苦了,傷口也不疼了,章萱兩眼放著精光,“淩林也喜歡吃那家。”章萱眨巴兩下眼睛,“對耶,淩林怎麼沒來?”
  “他一直都在啊。“赫敏笑的詭異,章萱即便貼在床上還是感覺背後一涼,“你回頭看。”赫敏走到章萱身邊一扯簾子。
  淩林就躺在隔壁的病床上一臉陰鬱地瞪著章萱,滿身的傷。
作者有話要說:  

  ☆、醫療翼(2)

  “哈哈哈哈哈哈……”看著淩林的慘狀,章萱幾乎是毫不客氣地笑出聲,“哥們,你是從臺階上滾下去了嗎?還是臉先著地。”
  淩林一聲不吭,狠狠瞪了章萱一眼,背過身,留下一個後腦勺朝著章萱。
  羅恩一邊嚼著他們給哈利帶來的南瓜餅一邊對章萱說,“還真沒錯,他確實是摔下了樓梯。”
  這下淩林把自己蒙在被子裡,連後腦勺都不願意露出來了。
  “當時你不在,淩林可夠誇張了。比賽才開始沒多久,他的鼻血就像是瀑布一樣流下來,沒完沒了。你們中國不是有句詩嗎?‘飛流直下三千尺’……”
  赫敏及時地制止羅恩繼續使用奇怪的形容,羅恩聳了聳肩接著說:“然後他說要去醫療翼,就自己回了城堡。淩林被人發現的時候就躺在二樓的平臺上,大概是因為失血過多,嗯,失鼻血,他踏空了,從樓梯上滾下來。”
  赫敏補充到:“他摔得可夠慘,不僅臉著地,而且折斷的肋骨從裡向外給他劃了一道大口子。”
  被子裡傳出淩林悶悶的聲音,“赫敏,你不需要介紹的那麼詳細。”隔著被子章萱好像都能看見淩林燒紅的臉龐,看淩林窘迫一次可不容易,就連裝睡的哈利都躲在被子裡忍不住的笑。
  章萱想像了一下向外翻的血肉,胃裡一陣翻騰,她自己身上也有這麼一個大口子呢。“你可真是我的好兄弟。有福同享,有難同當。我那天也流了不少鼻血外加斷了根肋骨。”章萱歪過頭沖著裹得嚴嚴實實的淩林笑了一下,“你不熱嗎?六月份蓋這麼嚴實。還有你,哈利,我已經沒事了嘛。”
  兩個男孩都從各自的被子裡鑽了出來,額頭上已經有了汗。
  哈利給章萱簡單解釋了一下他所瞭解的情況,克魯姆是被施了奪魂咒,穆迪教授是食死徒假扮的,當然他並不知道章萱所瞭解的比他多得多得多。
  提到盧修斯·瑪律福的時候,哈利尷尬地停頓了一下,他瞄了一眼章萱的表情。
  “他救了我的命。”章萱抿了抿唇,“我聽見鄧布利多教授和斯內普教授的對話,他們是這樣說的。”
  哈利和羅恩在同一時間一個感謝了“梅林”一個喊“見了鬼”,但是得出了同一結論,“瑪律福真是善心大發。”赫敏也不太相信,但是她還是友善的笑了。
  就在大夥在歡樂又熱烈(?)談話中,一個不和諧的聲音插了進來。
  貴族懶洋洋的口吻讓醫療翼一下子安靜了下來,“看來我打擾了一個愉快的小聚會?”瑪律福小少爺踱著步子慢悠悠地走了進來。
  瑪律福是一個人來的,難得他沒有帶上克拉布和高爾。格蘭芬多四對一,即使有兩個躺在床上哼哼,但是也是占了上風,小獅子們就警惕地看著瑪律福一點點靠近。
  “德拉科。”章萱高興地沖著她的小男友揮了揮手,即便這拉動了她的傷口疼的她呲牙咧嘴。
  瑪律福當然不可能是來看波特的,他恨不得再給救世主先生補上一下,讓他別再出現礙自己的眼,但是他的女友還躺在醫療翼,所以他又不得不來一趟,這讓德拉科煩得很,尤其是看見他的所有物夾在一群格蘭芬多之間,其中有兩個還是他的大對頭。
  波特從一開始就和自己不對盤,現在又冒出個淩林,嘖嘖。德拉科更加確信“格蘭芬多就是討厭”的論斷了。
  德拉科走到章萱床邊,他當然有帶禮物,就是看芙蓉的時候準備的那些,連果醬的口味都沒有變動。他把東西放在了床頭櫃,沒有坐下,只是站在床邊居高臨下地看著章萱。章萱伸出手去拉德拉科的衣角,被他躲開了。
  “一直知道你不聰明,但是不知道你會傻到這種地步。”德拉科冰涼涼地目光掃過章萱的臉,“第一次比賽你就上趕著出風頭,怎麼還過癮了?我說多少次你才會明白,斯萊特林不需要這種表面的、無意義的榮耀,只有那些膚淺又貧窮的人……”瑪律福給了哈利·波特一個眼白,“才稀罕那一千加隆。”
  章萱聽的一頭霧水,她以為德拉科是來安慰自己的,但是看著架勢並不太像。
  德拉科伸出手去整理章萱的頭髮,在他的理念中,就算躺在床上,頭髮也要安分齊整。可他說出的話,可沒動作那麼溫暖。
  “你為什麼擊昏芙蓉頂替她參加比賽?霍格沃茲都傳遍了,說你偷了斯內普教授的藥材製造複方湯劑,就為了在最後代替芙蓉。”德拉科冰涼涼的手撫過章萱的臉,“你是恥辱,斯萊特林的恥辱。”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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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學期末(1)

  臨放假了和男朋友吵架可真不是一件讓人愉快的事情。
  第二天,章萱也沒等瑪律福來幫她辦出院手續,趁著校長主持閉學式的時候自己離開了醫療翼。她怒氣衝衝地回到宿舍收拾了行李,準備自己去月臺等霍格沃茲特快,來個說走就走的不辭而別。每下一層臺階,章萱都把光滑的地板磚當成德拉科·瑪律福那張蒼白的臉來踩。
  高傲、自大、不講道理。她心裡嘀咕一句跺一下腳,巴不得把結實的大理石踏出一個窟窿來。看馬克沁夫人倉皇失措地逃跑就知道我是無辜的好嗎?我不就是和格蘭芬多說了幾句話嗎?犯得著借題發揮。
  章萱在一樓的洗手間呆了一會,避開了從禮堂裡湧出來的人流,這才慢慢悠悠地拎著東西走了出去。有幾個動作快的同學也已經收拾好了背囊,章萱只需要跟在他們後邊就好。
  然而,她才沒走兩步就被人叫住了,謝天謝地不是德拉科。
  “斯普特勞教授請你去一趟第五溫室。”一個差點被自己的巫師袍絆倒的赫奇帕奇結結巴巴地叫住了章萱,他看上去從沒單獨和斯萊特林說過話。
  不知道其他小蛇會怎麼樣,至少章萱沒打算吞了他,她禮貌地微笑,謝過小獾百忙之中傳話——他正努力把自己的領帶和襯衣的扣子分開,一邊繼續腹誹德拉科,如果是他,一定會……
  等走到了通往溫室的小花園前,章萱才開始思考教授為什麼會長這個時間找自己?因為三強爭霸賽裡的意外,期末考試被取消了;雖然成績不怎麼樣,一年級和二年級的考試在自己的惡補下也已經通過了。感覺自己最近也沒做錯什麼事情……吧。
  就算我真的是斯萊特林的恥辱也輪不到斯普特勞教授來管,章萱自暴自棄地想,此時她已經站在了溫室的入口。
  章萱把行李放在門邊,空出手來敲門,第五溫室種植的多是熱帶雨林的植物,英國即便在最熱的夏天也達不到需要的溫度,因此由於溫差,溫室的玻璃上常年都籠罩這一層霧氣,看不清裡面究竟有什麼。
  想起母上看見成績單可能露出的鍋底臉,章萱還是覺得有點緊張,她又敲了兩次門來調節情緒,可是始終沒有人開門。
  章萱等了一會沒有得到回應,正打算離開,就看見提著行李的淩林往這裡走,他大老遠地就沖章萱喊:“你怎麼在這裡?”
  “斯普特勞教授找我,你也是嗎?”章萱再一次把手裡的行李小心翼翼地放下,她在包裹裡私藏了一大包家養小精靈特質的餅乾,打算帶回家孝敬親爹和母上,章萱就擔心它們碎了。
  淩林點了點頭,得知敲門沒人回應之後,他乾脆地放下手裡的東西推門進去了。
  第五溫室裡的植物是六年級草藥學的課程內容,以食人花和毒蟒為代表的熱帶雨林動植物一般都不太友善,聽說第五溫室裡也充滿了奇怪的東西。章萱和淩林才往裡走了兩步就被房間裡的蒸汽熏得睜不開眼。
  真佩服教授天天呆在這裡,章萱喘了口氣,她試探地對霧氣重重的前方說話:“斯普特勞教授,您在嗎?”
  還是沒有回話,但是特意留了縫隙的溫室的門突然砰一聲關死了,並且迅速消失在白霧之中。
  章萱第一反應是去摸魔杖,但是隨即又想起她自己的魔杖早就不知所蹤了。淩林倒是抽出了魔杖,但是不知道危險會來自哪個方向,所以他沒法確定應該把章萱護在身前還是身後。
  而淩林沒想到的是章萱是被從天上的探下來的觸鬚抓走的,隨後他聽見頭頂傳來吞咽、咀嚼的聲音。
  淩林和“百事通”赫敏學姐相處了那麼長時間,他原以為自己的知識量應付事情綽綽有餘,但這一次他還是手足無措,想不出一個合適的咒語。
  漸漸地,淩林發現自己甚至拿不了魔杖,因為他的手像是被硫酸侵蝕,開始大面積潰爛,不僅僅是他的手,甚至他的臉、他的腿,他一切露在外面的皮膚都受到了嚴重的傷害。
  還有壓迫感,淩林感覺自己像是掉到了什麼生物的肚子裡,胃腸在不停地蠕動。它們要把我壓扁然後腐蝕掉,淩林驚恐地想。他開始站不穩了,頭也發昏,連自己都保護不好又要怎麼保護別人,傷心、失落、絕望的情緒也一下子湧了上了。
  突然間,傾盆的雨不知從哪裡降下,把淩林澆成了落湯雞,卻也讓他的頭腦清醒了不少。暴雨使濃霧散開,淩林終於看清了抓走了章萱的怪物——一株幾人高的食人花。它張牙舞爪地在淩林面前揮動著根須和它那張巨大的嘴,它的腹部鼓起了一大塊,章萱大概就在那個地方。
  淩林沖上去卻又往後退了幾步,斯普特勞教授的魔杖就結結實實地頂著他的面前。
  沒有源頭的雨還在滴滴答答地下,沾到雨水的地方傷口癒合,但是很快又腐化,反反復複,反反復複。
作者有話要說:  明天結束《火焰杯》

  ☆、學期末(2)

  “疼嗎?”淩林被擊倒之後,斯普特勞教授那雙常年濕乎乎又泥濘的鞋子就踩在他的肋骨處,那根斷了不久才剛剛長好的肋骨。
  斯普特勞教授腳上的力氣一點點加大,但是淩林並沒有覺得有多難受,因為皮膚潰爛帶來的疼痛遠比這點壓迫來的猛烈。
  “如果章萱一直在食人花的胃裡呆著,那麼再過一段時間你就會和她一起化成一灘水,你大概還會比她早一點。” 斯普特勞教授的聲音沙啞又低沉,這顯然不是平易近人的草藥學教授的嗓音,這是男聲,而且說的是字正腔圓的中文。
  學校裡沒有一位教授是這樣說話的,但是淩林並不是第一次聽到這個聲音。剛來霍格沃茲沒多久,海格教授就曾經這樣和他說過話,卻僅此一次,並且海格對此毫無印象。
  淩林很想讓自己站起來、舉起魔杖,但是斯普特勞還踩在他的身上,不,是那不知名的東西還踩在他的身上。
  “你是誰?”淩林大聲地喊。
  “別嚷了,你叫得再大聲也不會有人聽見的。”斯普特勞把更多的力氣用在了腳上,她用行動提醒淩林不要隨便亂動,不然那根肋骨大概要再長一遍。
  “我只是來提醒你,如果你不能看管好章萱,那麼你會比她先走一步。”斯普特勞的鞋尖移動到淩林的下巴處,勾起了淩林的頭,淩林艱難地喘了一口氣。
  淩林的手腕上有一道傷痕,在同一位置,章萱的手腕上也有一個。這個早就癒合甚至只剩下一個淺淺的疤痕的傷口突然間變得無比灼熱,淩林感覺像是有一把火從手腕處開始燃燒,沿著手臂一路向上,最後讓他整個人都葬身火海。“你把我和章萱的生命聯繫在一起?為什麼?”雖然淩林身處絕對的劣勢,但是他的頭腦還算清醒,他試圖與斯普特勞對話。
  “因為你命不好,活該替她受罪。”看著淩林老實地躺在地上不再瞎動彈,斯普特勞漸漸放鬆了腳下的控制,她半是調笑半是嘲諷地回答。
  乘著這一刻的放鬆,淩林突然向一旁滾去,他一把抓起被斯普特勞踢開的魔杖,指向斯普特勞大喊“速速禁錮”。
  斯普特勞輕易躲開了咒語,但是她還是被綁得結實,一張束縛符咒牢牢貼在她的後腦上。
  巨大的食人花已經沒了動靜,章萱用了一張焚燒符咒把它開膛破肚,她帶著一身黏液走了出來。
  “嘔,真噁心。我全身都是食人花胃裡的味道。”章萱揪起她濕淋淋的袖子看了看,食人花的胃酸好像只對皮肉起作用,衣服完好無損,但是手臂就慘不忍睹,“該死的,疼啊!”她慘兮兮地嚎了起來。
  淩林對章萱雷聲大雨點小的行為翻了個白眼,那有修復作用的雨還在溫室裡莫名其妙地下著,再過一會傷口就能癒合。但是他還是憑空變出了一塊大毛巾讓章萱盡可能地擦掉身上的液體,畢竟那玩意粘在身上疼的很,而且他還要幫章萱分擔一大部分的痛苦,淩林瞪了章萱一眼。
  當然,淩林也沒忘記繼續用魔杖指著斯普特勞。
  “你們以為這樣就能夠束縛住我,哈哈哈,還不到時候。”斯普特勞倡狂地笑了起來,明明被困在牢籠中,但卻有東方不敗一統江湖的既視感,然後畫風一變,大惡人竟然又搖身化作友好使者,“我只是帶來必要的警告。警惕!務必警惕!”
  哎警惕什麼?章萱要被斯普特勞的正經臉嚇壞了。
  斯普特勞卻沒再回答,佔據她身體的東西突然離開,她癱軟在潮濕的地面上。
  “下次要找靈魂束縛符咒。”章萱很認真地和淩林探討這個方法的可行性,希望他別把話題帶回他們捆綁的生命上。淩林哪能不知道章萱這等小心思,他確認了章萱的傷好的差不多了,心情複雜地去收拾一塌糊塗的溫室,然後才把昏迷的斯普特勞教授喚醒。
  教授看著肚子中間被燃燒咒語捅了一個大窟窿的食人花心疼不已,不由分說地把章萱和淩林趕出了溫室,要不是學期已經結束,否則斯萊特林和格蘭芬多的寶石會被扣的一個也不剩。
  深深為下學期草藥學成績擔憂的兩人拎起溫室門邊的行李,試圖去追趕大概已經開走的霍格沃茲特快。
  但才跑到校門邊,章萱就被守在門口的、面色不善的斯內普教授攔了下來,他的臉色相當不好看,堪比章萱初到他家那天的臭臉。果然,他轉交了章萱父母的一封信。信就短短幾句話:暑假留在斯內普教授身邊,補英語。
  看到後半句,章萱所有的抱怨只能打碎牙齒和血吞了。
  章萱試圖揮別淩林,但是淩林微微一笑,他回過頭向遠處的高個女巫招手,麥格教授匆匆趕來,帶來了淩林父母的口信:留下。
  這場夢開始的無比草率,這個世界上大概只剩下霍格沃茲特快還是按著軌跡走,章萱站在高處目送火車漸行漸遠。
  一年的時光眨眼而逝,暑假又開始了。
作者有話要說:  

  ☆、蜘蛛尾巷(1)

  太陽從泰晤士河的另一邊冉冉升起,大笨鐘準時響起敲了五下,寂靜的城市馬上又要喧鬧起來。世界上有那麼多不公平的事,但是每個人的整點鬧鈴倒是差不了多少。
  清晨,五點。章萱醒來,眼前是鏽跡斑斑的窗框和搖搖欲墜的玻璃窗,翻身,聽見床板發出痛苦的□□聲。章萱知道她必須起床了,因為這裡不是霍格沃茲,而是斯內普教授的家。
  章萱掙扎地爬起身,她感覺整個地板都在顫抖,天花板也在簌簌掉灰,這間老舊的房子看上去連一個15歲孩子的體重都不太能承受。
  窗外的天空灰濛濛的,不知道是因為霧靄還是天還沒大亮。章萱看不清天空的全貌,因為在蜘蛛尾巷,大家比肩而居,只要打開窗探出身就能摸到隔壁鄰居家的牆。偶爾能有一束陽光打進房間那簡直是梅林的恩賜。
  章萱不情願地換好衣服,強打起精神走到鏡子先生面前向它問早。鏡子先生的口氣一如既往的糟糕,雖然它的聲音一向死死板板但是章萱總能聽出強烈的不滿意、不滿意和不滿意,就像斯內普教授那些波瀾不驚的話語下總藏著重重陷阱和拐彎抹角不帶髒的嘲諷,“你這個懶惰的孩子,這都幾點了你才起床。”
  掛在牆上的時鐘附和著喊了起來,“現在是早上五點十分,十分了,十分了。”
  鏡子先生這麼說就意味著斯內普教授已經起了床,章萱從不否認斯內普教授的勤勉,就憑早起這件事,章萱就望洋興嘆。章萱誠懇地向鏡子先生承認了自己的錯誤,在鏡子先生的教導下把裙子的下擺塞進了褲子裡,換好了鞋子走出了閣樓。
  順著黑暗狹窄的樓道往下走,途經斯內普教授的房間,章萱又開始她的每日一想,這能讓她迷糊的頭腦清醒一點。她一直懷疑的是,是否斯內普教授的房間裡也有一面鏡子?章萱的好奇心一直驅使著她溜進去看一看。
  如果真的有一面鏡子,斯內普教授怎麼能容忍他的頭髮終年油膩成這幅模樣呢?
  章萱在樓梯的吱呀聲中把裙子從褲子裡拔了出來,她避開兩階腐爛到快要的坍塌的樓梯,走到了一樓,還沒有踏進廚房,就聞到了一股燒焦的煎蛋味。
  才放暑假沒多長時間,斯內普教授卻顯得特別忙碌,這兩天如果章萱沒能及時起床為他準備早餐,斯內普寧願自己動手,然後匆匆忙忙地離開,直到深夜才回來。
  章萱避讓開在牆壁上舒展身軀的植物,它們將來是上好的魔藥材料,在斯內普心中它們可比章萱有價值的多。她走進廚房。對那個坐在椅子旁邊,穿著黑色巫師長袍的男人問安,“日安,教授。”
  斯內普先生頷首,示意章萱坐下,把那盤看上去不是特別糊的雞蛋推給了章萱。桌面上還擺著幾塊不知道放了多久的麵包和讓人沒什麼食欲的黃油。
  章萱接了過來,把雞蛋夾在了麵包中間,就大口吃了起來。她需要抓緊時間,章萱知道自己的動作要快,斯內普先生的眉頭已經越皺越緊了。
  “你要是再不改掉賴床的毛病,我就找海格要兩隻鼻涕蟲扔進你的被子裡。”斯內普不耐煩地敲了敲桌面,驚得在一旁舔牛奶的布萊克嚇了一跳,從餐桌上跳了下去。
  這只被德拉科嬌生慣養的貓,才回到蜘蛛尾巷沒兩天就像是瘦了一整圈,並且總是一驚一乍的,就像它無精打采、精疲力竭的主人一樣。章萱蔫蔫地接受了斯內普教授的恐嚇,她艱難地把早餐咽下,幾近絕望地抬起頭,“教授,我不能不去嗎?我可以呆在家裡打掃衛生、準備晚餐、預習課程,就算跟在您身邊也好。別讓我去了吧。只要您讓我呆在家,我保證明天按點,不,提早半個小時爬起來。”
  斯內普剛開始聽到章萱說“家”總覺得奇怪,但是時間長了他連糾正的衝動也沒有了。他刻薄地回答了一個“No”,沒有轉圜的餘地。
  “教授!鄧布利多教授說……”章萱像得了軟骨病一樣陷在椅子裡,在斯內普教授動手拉她之前,她會牢牢抱住桌腳,怎麼也不撒手。
  “這是我家、我的桌面,你吃著我的早餐,所以別和我提鄧布利多。”斯內普威脅地舉起魔杖,“你要是再不背上你的包,我就把你的凳子變成炸尾螺。”
  章萱哭喪著臉鬆開了桌子,但她很快又抱住了門框,依依不捨地看著在房間裡搖尾巴的布萊克。
  “走了!別磨蹭。”門一下子合了起來,咯噔一聲落了鎖,要不是章萱手縮得快,她一定會被夾住,然後斯內普先生會毫不留情地丟下她。
  斯內普伸出了他的右手示意章萱抓緊,“真不明白,只是去麥格教授家,為什麼你像是要和神秘人決鬥一樣。”
  一聲輕微的響聲,撕裂時空、快速移動的人連殘影都沒有留下,不遠處早起的麻瓜揉揉雙眼繼續向前走,去迎接新生的太陽。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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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麥格的家

  在溫帶海洋性氣候的滋潤下,英國有大片肥沃的草場,鮮嫩的翠綠會順著小山坡一直蔓延下去,延展到視線的盡頭。這裡沒有內蒙草原天蒼蒼野茫茫的豪爽,卻別具英格蘭的古典優雅。
  零星散落在碧草之間的長毛羊溫溫吞吞地嚼著草,絲毫沒有在意突然出現在它們身邊的兩個穿著奇怪的人。
  斯內普教授帶著章萱幻影移形到小山坡頂,從這裡往遠處眺望可以將風景一覽無餘。村莊裡升起的嫋嫋炊煙、一小片湖泊和灰濛濛的天空。麥格教授的家就在山坡上,那是一棟兩層的小樓。
  兩人幻影顯形的時候就落在了小樓的門口,淩林已經守在門邊等著章萱和斯內普教授了,他看上去精神抖擻,完全沒有五點鐘起床的困頓。淩林微笑著向斯內普教授問好。
  秉承著一貫漠視格蘭芬多的良好傳統,斯內普教授只是耐著性子禮節性地點點頭,最後抬起眼皮打量章萱一眼,他黑色的巫師袍就再一次消失在陰沉的天空中。
  “麥格教授已經在等了,進去吧。”淩林輕手輕腳地拉開了門,把還試圖尋找、目送斯內普教授那看不見的背影的章萱扯進屋子。
  麥格教授常年獨居,她的家就像她一樣簡潔明瞭、乾淨利索,除了必要的傢俱幾乎沒有多餘的裝飾,空蕩蕩的客廳牆面上只掛著一副黑白色的全家福,再沒有其他。如果把這與霍格沃茲裡的院長辦公室相比較,可能那裡的裝扮還多一點人情味。
  淩林推開書房的門,章萱看到麥格教授還坐在桌前用羽毛筆快速地寫著什麼,一隻貓頭鷹立在她半敞著的窗前等待著。她那頂尖尖的禮帽就放在一旁,至少在家裡,麥格教授沒有戴著它,但她的長髮仍舊紮成高髻束縛在頭上。
  麥格教授背對著章萱,磨砂玻璃也不足以讓人看清她的表情,但是可以想像,麥格教授一定神情嚴肅、眉頭緊皺,果然,直到她目送貓頭鷹把信帶走回頭時,緊蹙的眉頭還沒有放鬆。
  大概是因為章萱和淩林的學籍檔案還在中國,所以兩人並不歸英國魔法部管理。至少他們在假期使用魔法這方面是不受限制的。這是章萱在放假的第一天發現的,但是在她肆無忌憚地使用魔法,包括用魔法做飯之後,斯內普教授乾脆俐落地聯繫了麥格教授,於是,章萱不得不在假期繼續學習變形課程。
  “今天我們學習把珍珠雞變成雞毛撣。”麥格教授扶了扶眼鏡,她很快調整了狀態,開始新一天的變形課程。
  即便是暑假的加餐,也別指望麥格教授的要求會有所放鬆,相反,她更加嚴苛了。除了考核實際操作,甚至是書本上的理論她也要求背誦。章萱哭喪著臉翻開《中級變形術》,開始接受麥格教授的考核。
  今天的課程結束的很早,章萱發揮超長成功變出了一根不會扇翅膀的雞毛撣子。但是由於斯內普教授要晚上才來接她,章萱只能在麥格教授家解決午飯。在放假補課這場災難中也就只有上好的伙食能撫慰人的心情了。
  麥格教授再一次埋頭工作,章萱和淩林則用錘子剪刀布決出了誰洗菜誰洗碗,飯當然是章萱做,畢竟淩林和麥格教授之前幾乎都是靠著麵包牛奶維生。
  煎牛排還在鍋裡滋滋作響,門鈴卻響了。章萱把鍋鏟放在一邊,濕淋淋的手在圍裙上蹭了蹭,示意淩林看著火,自己出了廚房去開門。套著星星巫師袍的白鬍子老人就站在門外頭。
  “鄧布利多教授!”章萱把校長迎進了門,“您吃飯了嗎?我去叫麥格教授。”
  這也不是鄧布利多第一次來找麥格了,鳳凰社的工作大概很繁忙,很多事情又只能口頭交流,可苦了這位大忙人。但是如果章萱知道這一次鄧布利多是打著她和淩林的主意來的,她大概就不會這麼貼心可人地替校長先生著想了。
  “是的,我是來找麥格教授。”鄧布利多笑眯眯地從口袋裡掏出了一大塊蜂蜜公爵的巧克力塞到了章萱的手裡,“但是我也要請你和淩林幫我一點兒忙。”
  章萱不知道自己那點微薄的本領能幫“本世紀最偉大的白巫師”什麼忙,所以她爽快地應下了。而當她看清鄧布利多懷裡抱著的東西時,她的下巴掉到了地板上。
  鄧布利多竟然帶來了一大塊石板,石板上是一個類似華容道的遊戲。
  校長先生,你是在逗我們嗎?淩林和章萱同時擺出了相似的表情。
  然而鄧布利多卻正經地向他們介紹,這是七十年代伏地魔消失之前一直在研究的東西。
  章萱不明白這個五分鐘就被淩林拼好的石板有什麼值得研究的,於是她認真地看了一邊石板上的符號,然後她“哎呀”一下叫出了聲。
作者有話要說:  

  ☆、石板秘密

  章萱有一種五雷轟頂的感覺,她雙眼發直,目瞪口呆地看著面前的石板。
  石板不大,也就將將雙手大小,但是上面刻滿了密密麻麻的小字。拼圖成型之後,繁體小楷組成了一大段文字。
  章萱反復確認了兩遍,她發現這段文字確確實實是《哈利·波特》的劇情梗概。
  即便它寫的非常簡潔,簡潔到用一句話概括了最後一部:勇者找到了方法打敗了伏地魔。但是伏·地·魔這三字足以證實它的真實性和可靠性。
  劇情梗概啊!章萱只差沒有雙腳跪地,這是哪位寫繁體的港澳臺同胞開的國際玩笑,梅林,你是在逗我嗎?
  但是鄧布利多的視線還緊緊鎖著章萱,等待著她把石板上的文字翻譯出來,他的目光銳利且壓迫感十足。
  要不要把上面的內容如實告訴鄧布利多呢?章萱捧著石板反復思量。即便石板上的內容對劇情發展幾乎毫無幫助,它太簡略了,簡略到連魂器這樣的資訊都沒有寫出來。但是不知道為什麼,章萱心裡卻有隱隱不安,她的直覺告訴自己不應該把真相告訴鄧布利多。而且她的心中還有巨大的疑惑,畢竟淩林的英語不知比她好上了多少,沒道理指名道姓讓她翻譯。
  反正鄧布利多也不知道上面寫著什麼,我大可以隨便改一點,把它編成一個結局是勇者打敗魔王的童話故事,章萱快速地思索著。
  等等,但是如果鄧布利多就是希望我對內容有所改動呢?章萱的想法突然來了個360°的大轉彎,這石板在鄧布利多手上肯定也不止一兩天的時間了,鄧布利多在中國有那麼多的朋友,沒道理不知道這石板上寫了點什麼。
  莫非,他是在詐我,他是在測試我的忠誠度?章萱抬起頭,試圖透過玻璃鏡片探尋鄧布利多那雙藍色的眼眸後面藏了什麼想法。
  校長先生的表情高深莫測,讓人難以捉摸,他像是在微笑看上去卻又面無表情。
  但是章萱已然有了確定的想法,她在內心為自己看穿了鄧布利多的小心思而得意洋洋地笑。先生,您要相信我的忠誠才是,哈利·波特作為主角一定會取得最終的勝利的,我是知道劇情的人怎麼可能站錯隊伍呢?
  章萱幾乎是以朗誦的方式把文章順了一遍,這一段中譯英翻出了她從小到大所有的英語考試都沒達到過的水準,尤其是把“伏地魔”翻譯成“那個連名字都不能說”的人、神秘人還有黑魔王,這一處她譯的相當漂亮。
  鄧布利多邊聽邊點頭,他顯然對得到的結果非常滿意。坐在一旁的麥格教授卻因為震驚而張大了嘴巴,甚至她手裡的變形課本掉到了地上她都沒有反應,她看上去從來沒見過這塊預言石板。直到章萱翻譯完,麥格一下站了起來,她撞倒了座椅,神情激動地揮舞著桌面上的一根雞毛撣子,“這是一個預言!我真不敢相信今天你才把它拿出來,阿不思,我們需要召集鳳凰社成員好好討論一下。”
  “當然,米勒娃,在會議上我會解釋的。”鄧布利多站起身,他神情嚴肅,“我希望你能儘快通知其他成員,我們將在格裡莫廣場12號開一次會,老時間。”他拉起斗篷匆匆向外趕,邊走邊回頭對麥格教授說:“帶上淩林和章萱。”
  趁著麥格教授揮動魔杖召喚守護神給鳳凰社的各位成員傳遞資訊的時候,淩林把章萱拉到了一邊。
  “你要做什麼事情之前就不能和我商量一下嗎?你到底長沒長腦子?”在廚房的角落,淩林低聲訓斥章萱。
  章萱覺得委屈極了,“我又怎麼了?”
  “伏地魔你翻成什麼不好,誰讓你自作聰明譯成黑魔王的。鄧布利多那麼聰明的人,我雖然不知道你是在哪裡露的餡,但是他一定知道你知道些什麼了。”
  畢竟麥格教授什麼也沒說,為此章萱還是抱持著僥倖的心態。他們草率地用完涼透了的午飯,跟隨麥格來到了格裡莫廣場12號。
  至少那裡的格蘭芬多對斯內普教授的態度都挺友好的,章萱樂觀地想,他們鳳凰社的內部會議難不成還能變成三堂會審?我只需要把預言重複一遍就足夠了。
  然而,章萱發現自己今年與“受害人”這個詞特別有緣,再一次,魔杖又頂在了她的面前。小天狼星簡單粗暴地質問章萱:“你究竟是什麼人?為什麼知道我?哈利說他從未對你提起過我。”                        
作者有話要說:  

  ☆、淩林視角

作者有話要說:  我已經寫成幻想冒險日記了_(:3」∠)_
  即便它崩了我還是想挽救一下,讓我換視角靜一靜
  淩林、瑪律福、克拉布、阿斯托利亞、哈利我都會寫一寫,直到我能正確使用章萱
  嫖女主,內容會很蘇……
  讓我在混亂的世界中盡力而為吧
  我喜歡章萱。
  我抑制不住衝動給了瑪律福一拳之後,我不得不承認這件蠢事,我喜歡章萱。
  喜歡她,是我這麼多年做過的最不理智的一件事情。
  這個女孩的缺點一抓一大把,她做事毫無目標、沒有計劃且滿腦子都是不切實際的幻想,她的頭腦像擺設、頭髮長見識短、總是做一些沒有意義的事情。比如討好斯內普——一個將死之人,比如成天圍著瑪律福瞎轉悠——一個註定不屬於她的人。
  結果是斯內普把她當瘋子,瑪律福把她當傻子。
  一個像使喚家養小精靈一樣使喚她,另一個用女朋友的身份套牢了她,同時繼續與帕金森糾纏不清。瑪律福和帕金森的那點破事整個霍格沃茲大概也就只有她一無所知。
  而她呢,還傻樂呵。
  這是病,而且在一兩天內還不能根治。
  我無數次地反思自己怎麼能犯喜歡她這種低級錯誤,甚至想去檢查一下自己的感官。
  然而事實上,無論我怎麼辯白,那個蒼白無力的事實還是,我喜歡她。
  最初,我把這歸咎於責任。
  初二分班的時候,老師說給我安排一個同桌,讓我幫幫她,結果這一幫就沒完沒了。
  老師提問我為她報答案,替她簽考砸的試卷,考八百還要陪跑。
  直到中考結束,我的任務終於告一段落。她以優異的成績考入以文科見長的高中,我目送她,然後與她背道而馳去學理科。
  時光弄人,十五年後我又再一次遇見她,重複著從前的生活軌跡,我再一次習慣對她的責任。
  我們重逢,我們為伴,我們一起來到異國他鄉,卻沒有相依而行。
  在“三把掃帚”酒館前,她的手被那個她喜歡了很多年的小說人物——瑪律福握著,看著她欣喜的表情,我覺得大事不妙。
  之所以我也拉住她的手,我分析這是對她的責任讓我迫使自己這麼做,我有義務幫她樹立正確的世界觀、人生觀、價值觀,我也習慣了為她糾正錯誤,人沒有三六九等之分,斯萊特林的理論是不正確的,我必須告訴她。
  我不放心把她交給瑪律福,他們不合適。我相信瑪律福不會騙她,因為她根本不需要騙。她是得了別人的一點小恩惠就巴不得以身相許,給她一點真情她就會把整顆心交出來的人。明知被人賣了也願意替人數錢。
  我們是這麼多年的同學、朋友,我要幫她。
  我竟然也淪落到用這些騙人的瞎話來哄自己。
  就像赫敏說的,出去看看她就這麼難嗎?承認喜歡她就這麼難嗎?
  她經常哭,特別沒出息。考砸了也哭,不舒服也哭,被人欺負了還哭。一掉眼淚我就訓她,不好好學習,不在乎身體,不懂得反擊,哭有什麼用。
  有的時候說兩句她就不敢哭了,睜著通紅的眼睛委委屈屈地看著我。有的時候她還哭,越哭越傷心。我就要哄她,可是我不會,她一掉眼淚我就聯手都不知道往那裡放,我該怎麼哄她?
  我想看她笑,即便她經常笑的無厘頭,表情又呆又蠢。
  可是自從來了霍格沃茲,她好像連笑都不太會了,即便她得償所願挨著她最喜歡的“小男神”和教授。
  她的笑容越來越虛假,語言障礙、生活差異甚至是貧富差距都讓她很困擾。
  她開始為了生活費茫然失措,苦惱不能八面玲瓏地處理好人際關係,因為她喜歡的男孩左擁右抱而難過。當她慢慢走向物質、走向現實,我終於能為了她長了點腦子而歡呼雀躍,終於可以不再擔心她的時候,我發現自己沒有感到應有的絲毫的開心。
  因為她是我喜歡的女孩。
  我知道她收到瑪律福的舞會邀請有多開心,為了練習舞蹈有多刻苦,所以也知道她看見帕金森挽著瑪律福參加舞會會有多難過。
  我生活優渥、成績拔尖,從未想過我的生活能用苦來形容,直到有一天突然有人對我表達同情,我發現日子一下變了味了。
  麥根·斯密,我偶然結識的斯萊特林,他用充滿悲憐的語氣對我說:“你喜歡章萱吧。”
  這是肯定句,斯萊特林的一貫說話方式,口氣不容置疑,他也沒給我時間質疑,“大家都知道今晚瑪律福邀請的是章萱,但是出場的人是帕金森,現在全斯萊特林都等著看章萱的笑話。你,要不要去找她?”
  我當然要去找她,然而我沒能找到她。
  我抽身回了聖誕舞會,給了瑪律福一拳,不為了那見鬼的責任、義務和習慣,因為我喜歡章萱。
  和她相處的時間分別佔據了我兩次生命的六分之一和五分之一。
  我在她身邊太多年,幫她出謀劃策,幫她瞞天過海,我以為這樣的日子久了不會生情,只會習慣。我發現我錯了,那麼她呢?
  我多了時間,也少了時間。我認准她的時候,那個鉑金色頭髮的貴族男孩即便只是作為小說人物也已經在她心中紮根太長時間。
  但是沒關係,我知道那不算愛。她那麼迷糊,哪知道什麼是愛。
  她不過是為了不虛此行。一個餓了太久的人一覺醒來眼前是滿漢全席,她吃一口我理解。
  我們有過去和現在,更別提未來。這麼多年的感情不是瑪律福的三個月可以取代的。
  所以他們的戀情不像戀情,友誼不像友誼。頂多是滿足彼此的需要。章萱想要過一把癮,瑪律福要什麼我暫時還看不出來。
  但絕不是瞎扯的愛。
  我猜測是劇情,也就這還有點價值。
  像她這樣沒頭腦的人註定藏不住什麼秘密,即使她的嘴很嚴,她管得住她的嘴,但她的身體、她的行為太過趨於本性。
  果然沒多久她就把秘密暴露了。
  只是對象不是瑪律福而是鄧布利多。
  知道的太多終歸是件壞事。
  我總算明白她不好的預感從何而來,我們不能透露劇情,一個標點符號也不行。
  她捂著滿臉血倒了下去,連帶著我。
  但我想她還是有優點的,她的付出也不算全白瞎。至少斯內普緊張的神情告訴我她的努力也算沒白費,在這片陌生的土地,除了我之外到底還是有人在乎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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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瑪律福視角

  我當然不喜歡章萱。
  連想都不用想。
  佈雷斯竟然會問我這種問題,我必須認真考慮接手家族事業後是否還要繼續保持和紮比尼的合作關係,我為他們家繼承人的智商感到深深的擔憂。
  瑪律福配得上最優秀的,因為瑪律福生來高貴。
  我的伴侶要美麗、聰慧,像我媽媽那樣。而且她要足夠的斯萊特林。
  而這個女孩呢?她不僅沒一點斯萊特林該有的樣子,而且格蘭芬多的女孩比她熱情,拉文克勞的女孩比她聰明,就連赫奇帕奇……
  赫奇帕奇也比她老實,至少他們從不給人添麻煩。
  分院帽一定是和鄧布利多呆久了,被豬油蒙了心,四大巨頭賜予它的腦子都遲鈍了,才會把她分到斯萊特林來。
  我敢說她會是斯萊特林的一大災難,也是我的。
  第一次在教父家看到她我就知道她是個難打理的,把貓抱到桌子上吃飯,虧她想得出來。
  看教父那張臭臉,他大概也是要被逼瘋了。
  但是沒辦法,爸爸說一定要和她好好相處。為了至高無上的瑪律福家族的利益。
  她能給瑪律福什麼?就憑她這樣。
  長相一般,成績一般,家庭條件……別說貴族氣質,就連暴發戶氣質在她身上都找不到。
  不是我要質疑爸爸,但是她實在是太不上檯面了。
  爸爸是有多不滿意我才要安排我和她在一起?
  也就只有這個時候我才會無比想念帕金森的優雅嫵媚,格林格拉斯的乖巧聽話。
  一個合適親吻,是情人的好選擇。一個居家,瑪律福家需要一個會操持打點的女主人。
  帕金森是英國有名的望族,和我從小認識,格林格拉斯是布萊克的近親,也常來家裡做客。
  彼此之間知根知底,她們需要瑪律福支援她們的家族,而瑪律福需要優秀的繼承人。雖然我談不上有多喜歡,彼此利用哪來的喜歡,但是這總比空降來的那個好。
  章萱就算是做花瓶我都不好意思往家裡擺,何況她還那麼不老實。
  該死,可是我必須和她在一起,爸爸竟然用我的繼承權要脅我,甚至連媽媽都默許了他的行為。
  克蘭普,這個神龍見首不見尾的家族,都銷聲匿跡了十五年,就不能繼續悄悄的,別回來為禍四方。
  但是為了我的繼承權,為了我不成為瑪律福家族裡的千年笑話,我必須找到理由說服自己和她在一起。
  她魔藥好,這個理由怎麼樣?
  與克拉布和高爾相比她的魔藥學的確實不錯,但是在我面前,也就是勉強能夠入眼而已。
  這個呢?她有上進心。
  呵,沒有百分之一的才智,她再努力也就只能是那副模樣。
  她喜歡我。
  哈哈哈哈哈,喜歡我的人多了,毫不誇張的說,斯萊特林百分九十以上的女生都喜歡我。
  我的外貌,我的氣質,我的頭腦,我的家庭,我的一切的一切,他們不會都喜歡,但是總有喜歡我的理由,人人都愛瑪律福。
  章萱呢?她喜歡我什麼?
  我可能要想一想。
  無論我嘲諷她、嫌棄她、使喚她,她一直都是用同樣的表情——愚蠢又不知所謂的笑容,來回應我。
  瑪律福沒給過她任何財富,一定要算的話,有一把我不喜歡吃的糖。
  她大概喜歡我的臉?所以才在我受傷的時候那麼擔心。
  既然這樣她又為什麼要盯著教父吞口水!
  我真想把她的眼睛挖出來,然後……
  然後粘在自己的身上?
  我為自己有這樣愚蠢的想法漲紅了臉。
  瑪律福和愚蠢掛上了鉤,爸爸,你確實應該解除我的繼承權。
  可是不知道出於什麼原因,我就覺得那雙黑白分明的眼睛應該目不轉睛地看著我。
  因為……因為她喜歡我。
  她喜歡我就應該老老實實只看我,不要亂轉眼軲轆,尤其是不要往格蘭芬多的方向上瞟。
  我為什麼要和她在一起?我最終還是找到了答案。
  瑪律福什麼都不給她,她喜歡我,瑪律福什麼都給她,她喜歡我。雖然瑪律福不會一無所有,但是即便有一天瑪律福真的一無所有,她還是會喜歡我。她喜歡我的好習慣,喜歡我的壞脾氣,喜歡我的穿著打扮,喜歡我飲食習慣,她不把我拆分成幾個部分,她喜歡完整的我。
  即使我不喜歡她。
  對,我就是不喜歡她,哼。
  但是我不喜歡她卻有人喜歡她。
  那個和她一起來的格蘭芬多。
  我教訓他是他活該,誰讓他覬覦、窺伺瑪律福的物品。
  血統背叛者、泥巴種還有救世主,她和這些人混在一起只會讓我為她做的所有努力——好不容易培養出來的斯萊特林氣質,付之東流。
  黑魔王已經歸來了,如果不能順應時代就會被時代打倒。有些人從一開始就輸定了!
  她是瑪律福的伴侶,瑪律福不能讓她受傷。
  等等——她什麼時候被上升到這種高度的?
  是從我開始計算交往的利得開始吧。
  有的時候我情願她圖點什麼。
  瑪律福的女朋友,這個就很好。
  我需要她來鞏固我的繼承權,她也需要向我索取點什麼。
  不是因為愧疚,瑪律福沒有那種感覺,所有的決定都經過再三思量,都是為了家族利益最大化。
  只是,如果她對我只是單純的喜歡,那該死的、無價又一文不值的喜歡。萬一哪一天她不喜歡我了,沒有共同利益支撐的關係就會岌岌可危。
  她會不喜歡我嗎?
  ……
  沒關係,除了我會格外的憤怒,我也不會有太大的損失
  因為我不喜歡她,嗯,我不喜歡她。
作者有話要說:  

  ☆、帕金森視角

  章萱是我最討厭的人。
  其討厭程度甚至遠遠超過格林格拉斯。
  自從我知道了格林格拉斯家族在與瑪律福商討聯姻事宜,阿斯托利亞·格林格拉斯就此被我列入永久性的黑名單。
  我花費了這麼長時間才在德拉科身邊站穩腳跟,哪容得格林格拉斯橫插一腳。
  五歲那年,爸爸帶著媽媽和我去拜訪瑪律福莊園。我第一次遇見德拉科,在瑪律福莊園的花園——在那片看不見盡頭的花海裡。我迷路了,德拉科找到了我。
  那天從瑪律福莊園回到家,媽媽就告訴我:你要盡全力和他在一起。而我那時只有五歲。
  當時我的家族正處於一片混亂之中,我的爺爺剛剛去世。我那被爺爺慣壞了的私生子大伯不樂意接受他的二弟,也就是我的父親接手家族,他聚眾鬧事,瓜分家產,這導致帕金森家族裡烏煙障氣,在英國的名聲也一落千仗。
  貴族的好名聲是家族事業賴以維持和發展的一大關鍵因素,如果不能及時挽救帕金森的名譽,這個姓氏、我的家族將會很快落沒,從此消失在英國歷史的長河中。
  我的爸爸是帕金森家族第四十三代家主,他義不容辭地接過振興家族的任務,即便要付出賣女兒的代價。
  他花費的大價錢買通了德拉科的禮儀老師,讓他安排我和瑪律福家的小少爺一起上課,這筆錢幾乎要掏空了本來就虛弱不堪的帕金森家族。
  所幸回報豐厚,瑪律福先生對德拉科的玩伴相當慷慨,尤其在他對帕金森家的製藥企業感興趣的時候。有瑪律福支持的家主比起失去了老爺子寵愛的私生子更有優勢,更重要的是,這讓帕金森的家族產業更具投資價值。
  很快,賄賂禮儀老師的本錢就賺回來了。一本萬利的買賣讓父親嘗到了甜頭,他決定長期掛靠瑪律福。
  有什麼辦法能讓兩個家族的關係迅速升溫且長期穩定?沒有比聯姻更好的方法。我只是德拉科的同學,瑪律福就如此照顧我,如果我是瑪律福的妻子呢?
  帕金森將有機會成為除了瑪律福、布萊克和克蘭普家族之外的最具名望的貴族。
  所以媽媽從小教導我:你要盡力和瑪律福在一起。
  我也這麼執行了,我想我也成功了。至少在三年級之前。
  五歲到十一歲,我一直和德拉科在一起。我們從玩伴變成了同伴。我們都被培養成堅決維護家族利益的紈絝分子,即便搭上自己也在所不惜。而情況是,我確實賠上了自己,而他沒有。
  上學之後,我想盡了方法把不該出現的人都不動聲色的處理掉——那些不長眼睛的女孩。她們看不見瑪律福身邊的帕金森,像蝴蝶一樣圍住德拉科亂轉。
  德拉科煩不勝煩,他默許了我所有的行為。這一度讓我滿心歡喜,因為我的年少不知事,我誤以為他喜歡我。我快樂不是因為我喜歡他,而是這樣我就能完成爸爸佈置給我的任務,讓帕金森家族越走越順,這樣爸爸就會少一些不順心,少一些斥責媽媽。
  確實,我也喜歡他,畢竟很少有人能不喜歡瑪律福。他們英俊、優雅、富有,是難得的良配。
  所以格林格拉斯的意外出現讓我咬牙切齒、怒火中燒。阿斯托利亞!阿斯托利亞!這個女孩不動聲色地在我的眼皮底下取得了和瑪律福談判聯姻的機會,而瑪律福先生從未給我的父親這個機會。
  瑪律福的婚姻一直是英國貴族關注的焦點,畢竟這會影響到接下來幾十年的商業投資決策。
  大家都很清醒,只有沉醉在美夢中的帕金森一無所知,直到大筆的投資轉向格林格拉斯。
  我一直以為達芙妮·格林格拉斯是我的對手,我也重點防範她,卻沒想到竟然是達芙妮的妹妹。看著達芙妮戲弄的眼神,我的良好教養幾乎在一瞬間都喂了炸尾螺。
  萬幸的是,德拉科對他這個所謂的表妹沒有太大興趣,並且允許我繼續和他在一起。
  我也從那時知道了我們之間的“在一起”真的只有字面上的意思。他親吻我、擁抱我,只是因為我帶的出去。因為他看我的眼神一直都是冰冰涼涼的,沒有一點火光。
  即便在我試圖和紮比尼——德拉科最看得上的朋友,在一起的時候。他也只是冷淡地看著我。我幾乎能看清他腦海中的計算,把帕金森讓給紮比尼這能為瑪律福家帶來多少收益。
  我的心在十二月份被扔進了黑湖裡,它結成了冰,一撈起來就碎了。
  可德拉科那冰冷的眼神又做了粘合劑把我的心重新粘了起來。
  因為他看格林格拉斯的眼神也是如此,不帶一點溫度。
  我又誤以為他看誰大概都是這副模樣,直到我見到了章萱。
  要說格林格拉斯的上位是我的疏漏,這個女孩的出現是完全沒有徵兆。
  斯內普教授給德拉科安排的輔導對象。這是我對她的定義。我不喜歡德拉科身邊的任何一個女孩,我像嘲諷其他女孩一樣嘲諷她,這一切順理成章。
  德拉科竟然護著她!
  德拉科是個好情人,即使他不愛我也尊重我。他不和其他女孩有瓜葛,當然一大部分原因是他的生理潔癖。
  我看見他維護別人還是第一次,我警覺卻有心無力。德拉科對她的好簡直超出了我的想像範圍。如果說格林格拉斯和瑪律福傳出聯姻消息是往我的臉上甩了一巴掌,這一次我的雙頰都紅腫了,他也沒有停手。
  這樣沒有利用價值的女孩不應該是家族安排,我最先排除了這種可能。但是我又不得不把它重新列入考量範圍,因為我實在想不出別的理由。
  我套了高爾的話,那個傻大個,德拉科比較不瞞他,因為他的智商全都用在了找吃的上。
  德拉科最近確實和瑪律福先生談過。
  我舒了一口氣,這大概就是原因吧。
  可我還是最討厭章萱。
  因為我開始數日子。
  看著德拉科波動的情緒和變換的眼神,那是我從沒見過的焦躁、憤怒和擔憂。
  我不知道還能騙自己多久。
作者有話要說:  

  ☆、格林格拉斯視角

作者有話要說:  
  我喜歡章萱,但我們不是朋友。
  這真是可悲,我們同食同寢卻異夢異心。
  我是格林格拉斯家的小女兒,我叫阿斯托利亞?格林格拉斯。
  十四歲那年是我度過的最痛苦的一年。
  這一年我換了四任舍友,最短的一個甚至沒住夠一個星期就搬走了,一年裡有大半時間我一個人住。
  因為我是帕金森的敵人,準確說我是斯萊特林全體女生的公敵。
  我和帕金森喜歡的人,和所有貴族女孩的暗戀物件談婚論嫁,只要談判順利,我將成為德拉科?瑪律福的未婚妻。
  而事實上,格林格拉斯和瑪律福家的聯姻商討已經進入了第二個年頭,即便瑪律福夫人對我一如既往的滿意,但是瑪律福先生卻對我的家族越來越反感,我從小期盼事情也許就要鏡花水月一場空了。
  帕金森家族還是一如既往地討好著瑪律福,隨著瑪律福越發出色,越來越多的家庭渴望攀上高枝。而我和瑪律福之間卻還沒有一絲進展。
  暑假,我見了德拉科?瑪律福一面,他對我的態度甚至還不如對家裡的貓頭鷹好。這麼多年,他只對我說“格林格拉斯”、“你好”、“請”、“再見”。我甚至懷疑他不知道我叫什麼。
  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就像聯姻消息一般,瑪律福先生對我家糟糕的態度很快在英國貴族圈之中傳播開來,我的第四任舍友在臨近放假之前,摔碎了她的所有能砸的玻璃製品,然後向斯內普教授哭訴,再也不要和我呆在一塊。
  如果不是我姐姐的婚事在之後的幾天定了下來,帕金森也許要將我們徹底地趕出斯萊特林。
  新學期開始,我抱著巨大的失落與痛苦回到了霍格沃茲,被告知我擁有了第五任舍友——一個黑頭發的中國女孩。她很普通,無論是樣貌、打扮,一切的一切,都沒有一絲貴族樣,她也什麼都不懂。
  她不瞭解斯萊特林平靜的水面下深藏著的暗湧,她不瞭解微笑背後的尖牙利爪,她不瞭解我是眾矢之的的尷尬的現狀,
  所以我擁有了一段相當美好的時光,我們抵足而眠、挽手向前,過著一個水果派掰兩半、一條圍巾溫暖兩個人的日子。
  可是這樣的日子就在我和她促膝長談之後,被我親手毀了。
  因為她,這樣一個平庸的女孩,德拉科一次又一次地為她解圍,無論從出於什麼原因,這都必須引起足夠的重視。
  帕金森要被德拉科的態度逼瘋了,我也一樣,尤其是在禁林外聽到了瑪律福先生和德拉科的對話,我也要瘋了。
  我不能失去德拉科,因為我的家族,因為我的尊嚴,因為我這麼多年的期待與……愛。
  斯萊特林是傳統又保守的,即便貴族們永遠漫不經心地對待一切,但他們恪守著森嚴的血統和等級制度。
  讓瑪律福把集中在章萱身上的注意力迅速轉移開的最好方法,就是告訴他我的舍友章萱是一個不折不扣的泥巴種,至少我覺得這是最好的方法。
  我要揭開對我最好的舍友是泥巴種的事實,去換取可能是我的未婚夫的那個人哪怕只有一絲一毫的關注。
  我知道章萱把信都收在床底下的習慣,她與父母的通信是與我的談話之外的最有效的證據。
  在三強爭霸賽開始的那天早上,我卑劣地放下了自己的身姿,鑽到了床下去尋找。然而章萱意外地回到宿舍,這把我嚇得手足無措。
  章萱一無所知,她還是熱情地邀請我一同觀看比賽。
  是的,我掙扎了,我動搖了。可是隨後瑪律福先生對格林格拉斯家的當眾羞辱又讓我迅速堅定了決心。但我換了一種方式,我把章萱的信假意遺落,由此交給了帕金森,這能達到我想要的結果,又能保護格林格拉斯家的名譽。
  如果可以,這還能維護我和章萱之間的友誼。
  帕金森果不其然去查了,也把真相公之于眾。然後章萱在眾目睽睽之下失魂落魄地走出了休息室,而我,就站在樓梯道上,看著她離開。
  德拉科要和帕金森單獨談一談,他們很快離開,公共休息室一片寂靜,隨後又一片譁然。因為紮比尼看著我,並對我說:“你,愚蠢至極。”
  不僅是他,我發現真正的貴族都用嘲諷目光看著我。
  誰都知道是我做的,除了我自己。
  章萱一晚上沒有回來。如果她從塔樓跳了下去,你以為你能逃得了責任?帕金森倡狂的笑聲還在耳邊。我一個人坐在黑暗的寢室裡聽著時鐘發出滴答的響聲。
  第二天,當憔悴的章萱出現在我面前,我還是忍不住撲向了她,“你還好嗎?我……我真的很擔心你。”
  我原以為會是麻瓜世界裡重磅炸彈的消息,其實不過是一顆石子丟進大海,它沒有驚起滔天駭浪,反而被洶湧的波濤吞噬。瑪律福堅決維護的態度和強硬的手腕讓這件事情很快過去了。
  瑪律福延續著他對我的冷淡,帕金森保持著她對我的冷嘲熱諷,章萱也開始對我禮貌客氣起來,我幫她遞一本書,她會對我說兩次謝謝。
  我們大概永遠無法成為朋友,即便我真的很喜歡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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