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德拉科歸來
8.1
Quote:
親愛的父親：
鄧不利多教授命我寫信通報自己的安全，因為您此刻一定已經焦慮萬分。我知道您有要事在身，如食死徒聚會，雞尾酒會等，無暇尋找於我。作為您的兒子和一名優秀的瑪律福，我絕不會對此提出質疑。
我中了咒語，此刻已身獲自由，正在緊密追查兇手。在此期間的嚴刑拷打，我像真正的瑪律福一樣咬牙堅持。如果您知道我的具體事蹟，一定會深為驚詫。
向黑魔王和母親大人順致問候。
您的兒子 德拉科•瑪律福
PS：全校都在談論我和羅恩•韋斯萊之間的不潔事件。日安。
德拉科靠上椅背，欣賞自己的信。他認為自己寫得很漂亮。
當然了，也不妨寄封吼叫信，大書「爹地，你個老混帳！」不過那可就過於直白了。
德拉科覺得這多少能補償自己淒慘的早晨。今早他6點就被搖醒，拖著腳步，迭聲抱怨，宣稱睡眠缺乏導致精神沮喪，一路被帶到鄧不利多辦公室。
之後，精疲力盡的麥格教授把事情留給他們二人處理。
鄧不利多注視著他，輕聲問，
「你可以解釋自己的失蹤嗎？」
德拉科沉吟片刻，在諸多選擇當中猶豫不已。他想告訴鄧不利多自己被綁架了，渾身捆綁，淪為淒慘的性奴；又想說自己是去參加了食死徒受冕儀式，在那個地方得到一個黑魔標記。
他還隱約想說自己像哈利•波特一樣拯救了世界，因為他以保護弱小無辜者為己任，然後看那張老臉突發心臟病而亡。
最後，他永遠玷污了瑪律福家族的名譽。
他講了大實話。
「我變成老鼠了，」他說。
鄧不利多臉上的表情可夠他樂一陣的。
格蘭芬多們居然還以為這個老傢伙戰無不勝……雖說他一心想把學生置身極度危險之地，還想給學校教員中帶來黑暗勢力……
德拉科開始詳加講解，伴以各種生動手勢。
不，他根本不知道是誰下的毒手。不，他根本不知道複方湯劑如何被做了手腳。不，他根本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跳舞。
沒錯，他就是想用這種招人煩的口氣。
德拉科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向校長坦白。他一直討厭這個人，而鄧不利多也總是做出討厭自己的樣子。不過……他再沒別人可以講了。
他把瑪律福家的派頭展現無遺，鄧不利多在談話當中一直眯著眼睛。這倒是某種安慰。
話說完了，鄧不利多問道，「瑪律福先生，我敢說你懷疑格蘭芬多吧？或許韋斯萊先生對魔藥做了手腳？」
德拉科猛地抬頭。
「該死的他當然沒有！」
「哦？」
「他們幾個都和這件事毫無關係！」
「是嗎？」
二人視線向遇。老人的眼睛睜得很大，一副驚訝模樣。
德拉科忽然有一種可怕的感覺，他被耍了。
嘴唇卷起。
「您真認為韋斯萊有腦子在魔藥裡做手腳嗎？」他問。
鄧不利多展顏一笑。
「瑪律福先生，和你談話非常愉快。如果什麼你覺得還有必要和我再談一次，隨時恭候。你讓我想起從前一個學生。」
「哈，息息相連的感人時刻，」德拉科拖長聲音，「是不是改過自新的食死徒斯內普教授？上帝啊，真是太榮幸了。我看到了自己的缺點，您願意再當一次引路人嗎？」
他停頓，皺眉。
「不過我的個人衛生無懈可擊。多謝。」
「我想到的是布萊克先生。」鄧不利多說。
「噢……什麼？我讓你想起殺人犯？和學生可不能這樣講話！會帶來種種不良影響。我在你身上看到光明的前程，瑪律福先生——阿茲卡班！可不，這是你們的貫使伎倆。我在魁地奇比賽上玩弄花招，然後眾人同聲呐喊‘騙子，騙子，神經錯亂的食死徒！’而我……」
……起身，向教授打哈欠，隨便做個手勢。
遭到開除的做法。
「呃……抱歉，先生。老鼠把我整個都搞……搞昏頭了。我們，呃……別提這個了，如何？啊——」
他放開鄧不利多的長袍前襟。
鄧不利多伸出手來。
「我說過了……很榮幸，瑪律福先生。」
德拉科踉蹌一步，脾氣依舊暴躁。他看著眼前的手掌，然後抱起胳膊。
把冷漠的灰眼睛射向鄧不利多。
他還在微笑！
德拉科轉身，大步出門。
片刻，門又被打開，一頭蓬亂的金髮重新出現。
「我見過布萊克的照片和他聳人聽聞的頭髮，」德拉科說，「你個老混蛋！」
鄧不利多放聲大笑，德拉科用盡全力，摔門而去。
德拉科把信綁到大雕腿上，希望能再摔一扇門。
這時克拉布和高爾走進公共休息室。
德拉科抬頭，綻開明媚的笑容
「夥計們，見到你們太好了。」
克拉布和高爾是兩個蠢貨。
看到瑪律福家的人擺出發明新酷刑的樣子，再蠢的人也知道拔腳就跑。
德拉科起身，樓住那兩個的脖子，向宿舍拖去。
用友好的方式緊緊摟住，讓他們臉色發紫，喉頭發緊。
「過來，讓我們幾個聚聚，談談虐待動物如何？」德拉科擺出最甜美迷人的笑容，仿佛惡魔那妖嬈的歌手。
笑臉如刀鋒般明亮媚人。
「我們來談談。」
*
"好了，羅恩，"赫敏安慰道，"我知道那件事情糟透了，不過你還是吃片吐司，把它丟到腦後吧。那壞小子現在已經走遠啦。"
羅恩小心翼翼，抬起滿頭紅發的腦袋。
瑪律福來到拉文德和帕瓦蒂中間，向格蘭芬多餐桌俯身。
羅恩猛縮頭，撞到桌面。
"你幹嘛騙我，"他含混不清地責難赫敏。
"瑪律福，"赫敏低聲怒喝，"走開。"
他抱以天使般的微笑。
"我不過是來端杯咖啡。"
"你……你知道嗎，西莫•費尼甘現在必須接受精神治療？"赫敏問道。
瑪律福大笑。無憂無慮的燦爛笑容讓拉文德和帕瓦蒂同聲歎氣。
"不知道。是真的？"
赫敏已經習慣了瑪律福的無辜扮相，這個俊小子會惡劣到什麼地步，她心裡清清楚楚。因此她冷笑一聲，移開目光。
瑪律福從桌上端起咖啡。羅恩猛地從椅子裡起身，揪住他的袍子。
瑪律福看著他，面帶驚訝，略含不屑。
"有何貴幹？"
"你沒有話要和我講嗎？"羅恩厲聲問。
挑起一根銀眉，"哦，對了，如果我什麼時候說過早上會尊敬你，那是謊話。"
半桌子的格蘭芬多笑得嗆住。
"別殺了他。"
"太感人了。勞您掛懷。"
"否則你會被開除的。"赫敏不動聲色地繼續。
"我要你做出解釋。"羅恩厲聲說，"你是無事不登三寶殿吧？"
瑪律福隨意聳肩，羅恩揪在他袍子上的手滑脫。
"不過是為了這個，"他晃動手中的咖啡杯示意，幾滴滾燙的水珠飛濺。然後愛憐地拍拍羅恩的面頰，"還想和你說聲早安，美人。"
赫敏緊緊抱住羅恩的胳膊。
瑪律福轉身，大笑。
哈利和金妮走進禮堂，二人眉眼相對。
哈利忽然瞥到眼前陣勢，站定，準備和黑暗勢力抗戰。
瑪律福眼中閃耀著狡黠的光芒。
"唷，一對兒相思鸚鵡來了呢，說來聽聽，哈利，你是不是已經開始準備情人節卡片了？'她的眼睛像沒怎麼醃透的癩蛤蟆一樣灰，'這句如何？"
金妮和哈利雙雙漲紅了臉。
且慢，赫敏暗暗奇怪，瑪律福什麼時候開始叫哈利名字了？
瑪律福得意洋洋晃到自己學院的餐桌前，受到英雄般的歡呼。
斯萊特林的王子回來了。
赫敏卻覺得事情有點不對頭。依然是瑪律福，依然是那個討厭的，好占口頭便宜的小混球，行事目中無人，自以為全世界都歸他所有。還是那個口吃伶俐招人嫌的雜種。
可是……似乎比原來少了點什麼。
比如……惡意。
瑪律福在自己桌上放聲大笑，赫敏忽然發覺方才的笑聲和這次一樣，不過是覺得好玩罷了。
似乎他現在只是在做個遊戲。
問題是……什麼樣的遊戲？
一道冷冷的銀光向她投來。瑪律福刻意眨眼。
招人嫌的雜種。
*
當天晚餐時，鄧不利多宣佈了德拉科的遭遇。
"瑪律福先生中了咒語。這是一項另人髮指的殘酷行經，意在加害一名無辜少年。"
全校目光向無辜少年鎖定。他此刻正摟著潘西•帕金森和布萊斯•贊比林兩個，面帶微笑，仿佛剛剛發現人類原罪的秘密，正沉浸其中盡情享樂。
赫敏認為事情絕對有預謀。
"這是一名黑暗巫師的醜陋行徑，"鄧不利多繼續說"他必將遭到懲罰。我絕不允許學校出現襲擊行為，不能容忍暴力威脅到任何人的生命安全。希望知情者立刻公開情況，不要與罪責難恕的人分擔惡行。"
台下學生神色嚴肅，鄧不利多微微一笑。隨後從寬大的袖口抽出一張羊皮紙。
"瑪律福先生請求我公開宣讀……呃……他的感受。這是給兇手的信，內容如下：
"哦，你會後悔自己生出來的。我要把你的腸子纏到樹上，讓它像細繩一樣繃斷。我要把你的男子之身除掉，澆上醬汁拷熟了供你享用。我要把你撕成原子大小的碎片，錄下你的尖叫，送給你父母聽，最後，我還要讓布萊斯•贊比林散佈你的骯髒謠言。我沒有憐憫，你也別想逃脫。現在自掘墳墓可以節省時間。感謝收聽。"
赫敏環顧四周，看到恐怖和好笑交織的面孔。
德拉科•瑪律福這個人似乎總也不會讓人忽視。這幾年來，哈利一直想忽視他，可他拒絕成為背景，拒絕只當個配角。
現在，他在霍格華茲可是盡人皆知。一年級學生總要問他是誰，而答案從來不是一個簡單的名字……有人會說，"那就是他，整個兒一個混球，"也有人說，"那就是，他簡直棒極了。"
從某種程度講，兩種回答都是對譽美之辭。
赫敏覺得他招人討厭，同時也明白禮堂裡沒有對他漠不關心的人。而他卻不把任何人放在眼裡。
當然咯，她想，希特勒當年也是個引人注目的人物。
這並不能讓瑪律福的惡劣本性有分毫減少。
鄧不利多習慣性地眨眨眼睛，仿佛他對什麼秘密心知肚明。"瑪律福先生還想感謝格蘭芬多的學生，他們曾經提供過百般關懷。"
格蘭芬多餐桌一片混亂。
哈利和金妮互相詢問這句話到底什麼意思。迪安拉住羅恩，以防他一時起了殺機，向斯萊特林的桌子跳去。納威鑽到桌下，顯然覺得這是瑪律福某個險惡陰謀的前兆。
一團混亂中，赫敏安靜地起身，向斯萊特林那邊眺望。
人人都在尖叫，除了瑪律福。
他坐在桌邊，神色泰然，仰頭，抱胸，看著眼前的景象。面含無限自信和一個隱約的詭笑。
眾人漸漸安靜，重新注視著他。
瑪律福起身，優雅地鞠躬。
目光掃過面前一個個鎮靜的面孔，似乎忍俊不禁，卻只是抱以瑪律福家族標準的冷笑，飄然而去。
這可有點蹊蹺。
*
鄧不利多的講話在格蘭芬多中間引起軒然大波，赫敏暗自慶倖第二天是算術占卜課。
她只有這門課不和格蘭芬多們一起上。而如果再聽到有人說"恨死混蛋瑪律福"之類的話，她就要忍不住大叫了。
當然，瑪律福也上算術占卜課，可每次他都離自己遠遠的，中間隔著拉文克勞的學生，幾乎沒有什麼吵架的可能。
赫敏本想在上課時清淨一會兒。
她完全沒想到推門進去，卻看到瑪律福懶洋洋坐在自己鄰桌，占了她原先放筆記的地方，正低頭看課本，仿佛他理所當然應該坐在她的地方！
她進門時，他閃過一個微笑。
"嗨，我想你大概需要一個夥伴。"
"瑪律福，我可不傻，"赫敏說著把書放到桌上。"告訴我你到底來幹什麼的，然後走開。"
瑪律福抬頭看她，灰眸子仿佛兩面明鏡，清澈如水，照出她自己的影像，卻比自己更為俏麗。
仿佛厄裡斯魔鏡的碎片，如果你最在意的是美麗。
"我想吸引你的注意。"他平靜地說。
赫敏一驚，這時維克多教授來了，她趕忙坐下。
隨後才意識到自己正坐在瑪律福身邊。
該死。
"你得到了我的注意，"她小聲說，"你一向能吸引所有人的注意。三年級抽你耳光時我就注意你了……這下滿意了？"
"上帝啊，格蘭傑，承蒙好意。"
赫敏大為光火，卻不想打攪課堂秩序。
她儘量壓低聲音。
"瑪律福，你到底要什麼？"
"哦，這個嘛。有男士風采的剃須水。整個王國。妻妾成群。"一個壞笑，"還有世界和平。"
"嚴肅點！"
"格蘭傑小姐，小聲點。"維克多教授呵斥道，"你和瑪律福先生的親密談話可以留到課後進行。"
赫敏滿臉通紅。瑪律福面帶微笑，打開書本。
讓赫敏怒火上沖的是，這就完了。瑪律福再也沒有來惹她，也沒有找她說話。似乎他全心全意，沉醉於算術占卜。
這個人過於光彩照人。
他仿佛眩目的美景，不斷分散你的注意。她想專心學習計數咒，他過於蒼白的臉上，眉頭皺起，整個數字立刻一團混亂。
他卻一直專心致志，唯一惹他分心的只有垂落臉上一縷銀灰的散發。頭髮每次落下，他都向上撩起，動作越來越不耐煩。
下課了，她幾乎一無所獲，他起身，第一百五十萬次掠後頭髮。
翻翻眼睛，"我得剪了它，傻透了。"
"哦，你不會又想到用髮膠吧？那才傻透了。"赫敏回敬，"這樣子要好得多。"
她恨不得咬斷舌頭。
瑪律福揚眉。
"我會記住的，格蘭傑。很榮幸。"
他再度壞笑，讓她忍不住想動粗。
然後悠閒地走開。
她必須找幾個格蘭芬多，和他們好好談談。
她恨死混蛋瑪律福。
*
德拉科曾經聽說人的心思裡總有好的一半，也有壞的一半，兩者互相爭鬥著。
他反復想過這個問題，最後認定人和人之間也不過是五十步與百步之差。比如說，哈利•波特的自我鬥爭可能是「好孩子哈利」和「頑皮搗蛋想偷點心的哈利」。
德拉科把自己壞的一半稱為混帳德拉科。
通常，這兩個半面相處很好。
可是現在他們似乎起了爭執。德拉科覺得這是格蘭芬多的惡劣影響。
他已經告訴過混帳德拉科不要捉弄小孩。
同時他又懷念可以任意行事的時光。
"嗨，德拉科，"走進公共休息室時，他聽到潘西的嬌聲問候。
"走開，我今天對你不感興趣。"
好吧，好吧，看來他無法掩飾自己的情緒。那麼。
他走進浴室，摔上門，打開自己的專用櫥櫃。一大堆護髮素從中跌落，幾乎讓他斃命。
德拉科在浴盆中，被瓶瓶罐罐埋住。
壞德拉科說，還有誰的護髮素能比自己身體還重？
惡棍德拉科提醒他，這可不是勞而無功。
沒錯，可是……
值得用那麼多時間嗎？不錯，他的發稍會輕輕飛揚，那又怎樣？誰在乎？
這樣子要好得多。
德拉科•瑪律福，你個蠢貨，你以為你在和那個女孩搞什麼名堂？
德拉科看著鏡子。
"嗨，俊小子。我想你了。"鏡子說。
他受夠了這種陰鬱心情。這五分鐘的陰鬱心情。斯萊特林的處理辦法是策劃一出邪惡的陰謀，然後投身其中。
格蘭芬多們則採取行動洩憤。
當然不是說他也想跟著學樣兒，不過……
有時候這種方法倒能讓人稍微好過那麼一點兒。
德拉科把一個瓶子拿到手裡，掂量掂量。
然後用力扔出。
他一個接一個把瓶子扔到下面院子裡，胸中一腔怒火，等待碎裂的玻璃砸到地板上的聲音。
不料卻聽得貓咪一聲慘叫，和阿格斯•費爾奇的怒吼。
"誰敢砸我的貓！"
德拉科垛腳。
克拉布進門，一臉迷惑。德拉科示意他站到窗前。
克拉布遵命走過去，向外張望。
"啊哈，原來是你！"費爾齊怒吼，"我非剝你的皮不可！"
克拉布一臉迷惑，嚇得哆嗦。
德拉科大笑不已，走出浴室。
他來到公共休息室，那陣說不清的煩悶情緒又一次糾纏住他。
和格蘭芬多們的猜測相反，斯萊特林從不把課餘時間用來向黑魔王祭祀可憐的小動物。布萊斯，潘西和高爾正在打牌。
當然，是脫衣撲克。
雖說德拉科得意地把自己稱為例外，斯萊特林們卻並不都是壞到了家。他們互相很忠誠，因為遭到其他學院都聯手反對。
你知道人們背地裡都怎麼說的。黑巫師。到哪個學院都不要去斯萊特林。渾濁之流。
可不，有人建立這個學院，就是為了培養嗜血的怪物。分院帽一定是忘了提到這點。
德拉科確實喜歡自己學院的學生，就算不喜歡的，他也知道該如何利用。在格蘭芬多塔樓裡，他想過他們大家。
可是……
這地牢裡實在忒冷了。
雕著花紋的椅子也不夠舒服。
德拉科看看火爐。
唷，至少我現在這副模樣還像個沉思的英雄。
*
赫敏驚訝地環顧格蘭芬多休息室。
格蘭芬多們都顯得--沒有別的詞可以形容--垂頭喪氣。
哈利和金妮兩個似乎陷入一場尷尬的談話，都結結巴巴，臉蛋漲紅。西莫還有點迷糊，坐在椅子上使勁地前後晃動。
迪安•湯瑪斯拿出吉他，正看著譜子，那是他準備在毛毛下次出現時彈奏的。卻提不起精神撥弄一個音符。
帕瓦蒂和拉文德正舉著喝空的奶盒自我安慰。
鈉威泡了杯咖啡，正茫然盯著，無所適從，因為他討厭咖啡。
肯定是因為天氣的緣故，赫敏想。外面又陰又冷，還起了薄霧，讓大夥的心情也陰暗下來。所以休息室才顯得這麼……這麼平淡，缺乏激情。
羅恩把腦袋蒙在胳膊裡。
"也許你該上床了。"赫敏小心地建議。
"不！"羅恩臉色鐵青，"我再也不上床了！床鋪是邪惡的，被污染了，應該燒掉！"
"恩……好吧。"
她試探著把手放在羅恩肩頭。
"我怎麼也做不出魔藥作業。"羅恩哀鳴，"怎麼一下子變這麼難？"
"我不知道。"
"為什麼什麼事情都沒有意思？"羅恩固執地問，"人人都怎麼了？"
羅恩太透明了。你或許可以逃避自己的感覺，卻能直接看穿他的心思。
"羅恩。我們都不知道怎麼回事。"赫敏安慰他。"這很正常，你當然會想念……"
"想念他？"羅恩喝問，他反映過於激烈，一定是已經相信了這個事實。"想念那個邪惡的混帳？想念那個，那個，披耗子皮的東西？我才不想他，我……"
休息室忽然一團寂靜，仿佛人人都看著他身後，期盼能發生點什麼。
事實正是如此。
"你們應該不時改改口令。"德拉科•瑪律福拖長聲音說，"否則任何邪惡的混帳都可以隨意出入。"
結果所有的男孩們抱怨：他為什麼不給我們留點份兒？
所有的女孩們說：哦上帝，真希望他能早點回來。
第九章 和平大使德拉科
9。1
赫敏總是很努力地學習著。她研究過書本，當然——那是因為她愛書。
她也同樣研究過兩個男生——因為她也愛他們。兩個或許少了一些，但對她來說，哈利和羅恩已足夠她在心中珍重一生。當然她也同樣喜歡過其他一些人，並且以平時鑽研書本上的注釋的那種勁頭來研究這些人隱藏在外表下的不為人知的一面——盧平教授就是一個好例子。
而現在只有一個人算是例外——她狠命研究他，只是因為她討厭那個人。
斯內普教授算是個十分令人不愉快的老師（譯者：反對~~~~~~~~~~過分~~~~~~~~~~），但這和她自己沒有多大關係。克拉布和高爾也很招人討厭，但他們就像兩本幼兒讀物那樣膚淺又無聊，也實在沒什麼東西可研究。
德拉科跟他們不一樣。
如果把他比作一本書，那他就好像海格的那種嚇人課本——不僅讀不了，還老對人滿懷惡意，動不動就想咬你一口。而當你與它較量半天費盡千辛萬苦好不容易打開來掃上一眼，卻發現滿本都是些莫名其妙叫人讀不懂的話，讓你在大失所望之餘不禁懷疑它們是不是某種特殊的暗語。
但她還是一直嘗試著去讀懂他。原因之一是因為這傢伙有事沒事總在她眼前晃來晃去；之二則是因為除去他的自大、頑劣、徒有其表等等顯而易見的毛病之外，她還是從中又發現了一些新的東西。
這傢伙真是好出風頭到家了。。。 。。。
一個頑劣的人——他渴望引起別人的注意，於是便抓緊一切機會顯示自己。相比之下，哈利要得到這些注目根本就不費吹灰之力，可他並不覺得這是一件多麼值得驕傲的事。羅恩有時候倒是真想出出風頭，但他根本就不知道該怎麼做。
德拉科•瑪律福設計了一套很好的方案，於是所有的人都注意到他、並且都認識了他。然後他又在這樣眾多的一片目光中擺出一副高貴而漫不經心的樣子，似乎擁有這些榮耀就好像一位王子擁有一件大氅一樣是多麼天經地義的事情。
赫敏還記得他在斯萊特林的餐桌上模仿哈利那副大英雄主義的樣子，當時好些拉文克勞和赫奇帕奇的人都湊過來看熱鬧。她還記得他用那極引人注意的惡毒語調大聲讀著麗塔的文章並在自己所經之處製造出一波一波的小高潮。她很清楚德拉科會怎樣製造事端並吸引所有人的眼球——假裝被一頭鷹頭馬身有翼獸咬傷、學唱哈利收到的情人節配樂賀禮、或是乾脆以一種目空一切的姿態在校園裡逛來逛去，就好像腳下的地板能被他走過是它三生有幸。
或者只是站在這兒，臉上帶著淡淡的愉快的微笑，看著一屋子目瞪口呆的格蘭芬多。
「瑪律福，」羅恩終於叫了出來，「你在這幹什麼？」
他瞥了羅恩一眼。
「好吧，我本來希望能趕在波特洗澡的時候得到一個擁抱，」他懶洋洋的說：「我在收集全套格蘭芬多男生的，你不知道嗎？」
房間的另一頭傳來「砰」的一聲，幾乎沒有人把目光從瑪律福身上移開。
「瑪律福，你怎麼能這樣！」赫敏大叫「西莫還病著！」
「噢，愛爾蘭人什麼事都能擺平，」瑪律福輕蔑的說，「他們也處理得很好，去年夏天我看到過。」
「拉文德。」赫敏用嘶嘶的聲音說。
「啊？哦，」拉文德說。掙扎著把目光從瑪律福身上收回來，沖過去幫助她暈死過去的男朋友。
西莫發出一陣無力的，不連貫的咕咕聲。
「那麼，我和波特沒機會了嗎？」瑪律福問「我已經把我的心安放在我很私人的格蘭芬多熱水瓶上了。（And here I had my heart set on my very own Gryffindor hot water bottle.這句話肯定不對，但我實在沒讀懂。）我警告你們，我會睡不著覺的。謝謝你，隆巴頓。」
謝天謝地，因為全部的神志都還健全，瑪律福沒有表達出感激的心情，因為是納威將要做他的熱水瓶了。（because Neville was going to be his hot water bottle.這句也不對……）
納威看著他空空的雙手，除了他的咖啡突然不見了，他臉上目瞪口呆的表情還包括，剛才瑪律福居然對他說謝謝。
德拉科從杯子裡吸了一口，他清澈的銀色的眼睛從杯沿上方凝視著這個房間。
我們都著了魔似的傻看著他。赫敏厭惡的想。就好像他是部電影。
最糟糕的是這比盯著一隻老鼠鬱悶要有趣的多了。
瑪律福快步走近壁爐，在它前面不經意的伸了個懶腰。
赫敏在等一個人（羅恩咳嗽）把他踢出去（也許是打出去）。
他那張完全厚顏無恥的臉似乎把每一個人都迷倒了。
就在這會兒，赫敏叛變的貓沖進瑪律福的懷裡蜷成一團，發出像霍格華茲特快列車一樣咕嚕咕嚕的聲音。
屋子裡一半的女孩看起來已經嫉妒的發瘋了。
「克魯克山！」赫敏驚叫。
瑪律福揚起了眉毛。
「你在給事物命名這方面真是的個天才，是吧赫敏？可憐的小貓咪，乖乖的小貓咪。對，你是只聰明的小貓咪。」
想想看，赫敏竟會有看到瑪律福抱著她的貓的那一天!
儘管已經聽哈利說過，格蘭芬多的男生們還是收到了非同一般的打擊。
「我喜歡貓，」瑪律福保持他親切的語調，幸運地完全沒有意識到整個房間都在注視他。「當我是只老鼠的時候，克魯克山和我已經瞭解彼此了。他有很多好聽的故事。你們聽說過他和變成貓的麥格教授那次不幸的誤會嗎？」
在一片吸氣聲和傻笑聲中，赫敏狂怒的說：「瑪律福！那全是你自己編的！」
「難道我會對你說謊嗎，寶貝？」
赫敏壓制著她狂暴的情緒。
「這真像是‘Truly, Madly, Deeply’，」拉文德興奮的小聲對帕瓦蒂說，「當蘭斯回到普麗西拉那兒時，震驚了整個教區，後來她就變成了他的母親！」
瑪律福抓了椅子，坐到激動的她們中間。
「蘭斯是普麗西拉的母親？」他問，「但是，那嬰兒是怎麼回事？」
「啊，他其實是葛列格的孩子」帕瓦蒂回答，有點慌張。
「但是，葛列格也是普麗西拉的兒子！」瑪律福激動的大叫。
「啊，不是的，你知道，葛列格和蘭斯在出生時被交換了」，帕瓦蒂賢慧的告訴他，終於說到了事情的本質。
「等一下！葛列格不是和弗朗西絲結婚了嗎 ？」
「是，但是這有另外一個問題：弗朗西絲是不是真的男人！」
「那麼，這就是那個神秘的須後水瓶子的用意所在！我已經為那個傷了好長時間的腦筋了。」
當初赫敏為了看新聞而請求裝一個特殊電視的時候，她可從沒料到她的室友們會醉心於怪誕而複雜的麻瓜肥皂劇。
她當然更沒有預料到瑪律福也會這樣。
整個房間都在看著瑪律福用誇張的姿勢和極其入迷的語調討論亂倫之事。
其實，他們一直在懷疑斯萊特林們一定會捲入這種事的。
羅恩發出厭惡的聲音，然後轉回身去一臉茫然的繼續盯著他的魔藥課作業。
瑪律福以椅子一角驚險的轉過身去查看羅恩的作業。
「你必須在那里加非洲樹蛇皮，」他用那種屈尊迂貴的聲調指出，「要不然你就死定了。」
羅恩的眉毛皺了起來，「我不需要你的説明。」
「不，韋思萊，你實在需要。你給‘無能的’這個詞賦予了別的意思。」
「別煩我！」
「我一向討厭在你通往光榮的學術失敗的進步裡成為障礙。」
「為什麼你不能放過羅恩！」赫敏尖銳的說，西莫則在一邊歇斯底里的拼命點頭，「然後告訴我們你要在這裡搗什麼鬼？」
「當然，親愛的女士，」瑪律福說「我是來報仇的。並且，盡我所能得到所有人的寵愛。」
*
格蘭芬多們看起來大驚失色。
瑪律福的反應就好像他們這樣的表情一點都不稀罕。
「想想吧，」他愉快的說「我變成了老鼠。啊呀呀~小德拉科應該懷疑誰呢？畢竟，我是在一個滿是我的家臣，性奴隸——噢，對，還有死敵——的屋子裡。嗯，這真是件微妙的事呢。」
「沒准斯萊特林覺得他們得擺脫你呢。」赫敏說「我真希望是那樣。」
瑪律福卷起嘴唇，顯然是在考慮這種可能。
「不會。」他斷定。「我們斯萊特林都是單純美好的人。要是可能的話，為什麼不選擇成為一個完美的殺手，而要在變形課上搗亂呢？」
事實上，在赫敏聽起來，他說得越多，他就越像個殺手。
德拉科靠回椅子上，伸了一個大大的懶腰。整個公共休息室裡的雌性生物都傾著身子以便於能靠近一點看。
赫敏帶著威嚴的責難掃了金妮一眼。金妮不屑的聳了聳肩。
說實話，紅頭髮的女人都不是好東西。
「所以，我會常來這裡轉轉，」德拉科愉快的決定，「給你們的生活帶來一點陽光。裝飾一下這個乏味的公共休息室。然後順便把你們中間的那個人抓出來好好的拷問。」
迪安湯瑪斯緊張的手在他的吉他上碰出了一個極不和諧的音符。
瑪律福興奮的有些發抖，一下子從椅子上跳了起來。
赫敏厭煩的注意到，誰都看得出來，他從椅子上跳起來時那完美的平衡感，是沒有任何人能做到的。
「喔！這是麻瓜的樂器嗎？演奏麻瓜音樂的那種？就像彼頭士那樣？」瑪律福問。
赫敏聽到他把披頭士拼錯了。
迪安慎重的表示同意。
「太棒了！」德拉科說「教教我怎麼製造那種噪音。」
*
。。。事情就是這樣
帕瓦蒂和拉文德渾身上下都在冒著粉紅色的幸福泡泡；金妮陶醉的樣子就像個花癡；迪安早就跟瑪律福打得一片火熱（永遠不要相信一個吉他手~）；而納威已儼然一副勤快的跑腿者的模樣。
哈利站在一邊臉色蒼白；羅恩連眼睛都不敢睜開，一心祈禱這只是一場噩夢；西莫（Prozac什麼東東？？）
赫敏一聲不吭地在一旁看著這一切。
她看見瑪律福被一大群女生包圍著躺在她的床上，正在全神貫注地看電視劇《Truly, Madly, Deeply》。
（譯者：P.S: Truly, Madly, Deeply 英國一九九幾年時一部非常有名的肥皂劇。事實上斯內普教授的扮演者也在那裡面飾演一個很重要的角色。。。 。。。咳~）
在音樂上的轉變似乎又一次促使他的本性走向另一個極端。
他饒有興趣地「借」走了迪安的吉他，然後在一星期之內就把它玩得爛熟，最後他乾脆不肯把吉他還給迪安了。
他又在迪安心愛的足球海報上紮滿了別針，目的是希望上面那些傻乎乎的人能夠動一動。
他喜歡玩劈裡啪啦爆紙牌,而且玩完了還愛耍賴。不管你苦口婆心地怎麼跟他解釋，他似乎也不能搞清「公平競爭」是怎麼一回事。
然後他又向羅恩挑戰玩巫師棋，而且居然贏了。為此他興奮地為自己大唱了四十分鐘的讚歌，直到羅恩實在忍無可忍舉起棋盤要拍他的腦袋。
他還把哈利的《魁地奇溯源》翻得皺巴巴的，然後兩個人就Wronski Feint 問題大吵了一架，最後這場爭執榮升為一場壯觀的掃帚大戰。
結果西莫沉迷於。。。象徵主義。。。。。。Prozac（ ——什麼啊這都是？？？！！！）
斯萊特林的學生倒是很欣慰，因為他們的頭頭正在執行一個非常光榮而艱巨的任務——把格蘭芬多的人搞瘋。
總而言之，赫敏覺得瑪律福的每一個舉止都是那樣沒風度，他簡直就是這個世界上最惹人惱火的傢伙。
下一秒鐘她又忽然感到恐懼——事實上她已經漸漸開始習慣這個人了。
9.2
*
「說說看，你為什麼穿著內衣在這兒蹦噠？」
他們中間最可惡的那一個拖著懶洋洋的調子說出這句標準的瑪律福式的臺詞。他躺在火爐旁他一貫的位置上，而克魯克山趴在他的胸膛上（他們確實應該留一個一貫的位置給瑪律福！）。
迪安湯瑪斯低頭看看自己的牛仔褲，看起來微微有點驚訝。
「呃，你是不是吃了西莫的普羅紮克？我是說，嗯，那玩意兒可不太好。」
「這可真有意思。」德拉科抱怨的說，「再怎麼說，那個自私的愛爾蘭玻璃是不會讓我靠近它的。我在說你沒穿衣服的事呢。」
「沒穿衣服？」
「如果你是想讓這裡所有的女性春心大發，我建議你弄一副複方湯劑然後出一大筆錢買我幾根頭髮。」
「瑪律福，你少嘮叨兩句。」哈利坐在一張椅子上幾乎是寬容的說。
難道沒有人發現嗎？赫敏在腦子裡問自己。他的影響越來越深。這個男孩兒是個身材高挑，金髮碧眼，破壞力強大的毒瘤！
「我不明白。」迪安說。「嗯，這是媽媽寄給我的生日禮物，Levi的。我可以在公共休息室裡穿它吧。」
瑪律福發出他那迷人的，可惡的笑聲。
「沒錯，‘Levi的’，就是這樣的詞。」
他昨天也對「道德」說過同樣的話。
還是赫敏明白了他是怎麼回事。她解釋說：「這是麻瓜的衣服。記得嗎？就像人們在魁地奇世界盃上穿的。」
顯然，瑪律福並不相信這種托詞。赫敏記起四年級時在魁地奇世界盃上看到一個男巫穿著裙子亂跑。出身高貴的巫師都不幸的對麻瓜世界有著很多錯誤的認識。
「麻瓜穿著內衣上街？那場面一定很墮落，公開的縱欲。」德拉科說。他臉上有種渴望的表情。「真希望我也能去。」
「你從沒去過麻瓜的世界嗎？」羅恩問，不再繼續假裝他沒在聽。
「我當然沒去過麻瓜的世界。」瑪律福激動的說。「怎麼能有這種想法……我父母會嚇壞了的。」
羅恩幾乎在同情他了。
「我能理解，我爸媽到現在還不讓珀西去翻倒巷。」
「噢，翻倒巷？那是個迷人的地方。我還是個孩子的時候就在那兒玩彈球了。」
「小不點兒的瑪律福？」赫敏突然用最諷刺的語調插嘴道。
德拉科做夢似的微笑起來：「我喜歡那個遊戲。」
「聽著，我穿的不是內衣。」迪安大喊著。「嗯，那是……」
「它看起來就是像內衣。」德拉科抗議說。
哈利看起來很迷茫：「你穿什麼樣的內衣？」
西莫正好在這時候走進來，他驚恐的看著四周，然後開始用力的呼吸。
「你知道……只是普通的內衣。」德拉科回答道。「長內衣褲。」
羅恩有點窒息。
迪安搖搖頭。
「唔，我並不在乎你們格蘭芬多是穿綴著河馬的衣服去丟人，還是牛仔內衣什麼的。」瑪律福一本正經的說。
「那不是內衣！」迪安咬著牙說。「這真荒唐。到我的屋子裡來，你大概需要脫掉你的長內衣褲了。」
瑪律福跟了上去，一副很感興趣的樣子。
門關上的時候，西莫倒在地板上，暈了過去。
當德拉科瑪律福穿著一套黑色的T-shirt和牛仔褲回來的時候，拉文德正努力把他撐起來。
她又把他摔了下去。
「呃，跟穿在迪安身上的感覺不大一樣……」帕瓦蒂猶豫著說。
「哦。」拉文德模糊的呻吟了一聲。
金妮閉上了眼睛，拼命做著口型：「我愛哈利。」
迪安稍顯瘦長的樣子與德拉科細長的，精瘦的身形相比簡直差了一個世界。
德拉科看了看自己。
「有點詭異。」他批評的說，向下打量著。一縷淡金色的頭髮垂到他的臉上。「有點下流。我就說嘛，當然。」
他試著往旁邊走了兩步。
「哦！」拉文德說。
「好啦，」迪安說，「你知道它們不是內衣了。現在還給我吧。」
帕瓦蒂似乎向上帝許了願，如果他真這麼做她後半輩子都會做個好女孩。
「我想，」德拉科打量著女孩兒們的臉，「我要再多穿一會兒。」
「瑪律福，脫下來！」
西莫睜開眼睛，然後又暈了過去。
迪安的褲子像他的吉他一樣沒有了。
「赫敏？」哈利關心的問，「你沒事吧，你臉都紅了。」
「沒事，沒事，再好不過了。」赫敏很快的說。她把臉藏在一本書後面，「完全的牛仔，我是說，很好。」
*
德拉克的短褲在當天晚飯時引起了轟動。
幾個女孩似乎在寫情人節卡片（在12月15日）。潘西帕金森似乎不敢相信他竟然要做出肉體上的犧牲。
只有麥格教授似乎不那麼高興。
「瑪律福先生，你是怎麼稱呼你這身打扮的？」
瑪律福用銀色的眼睛向上凝視著她。「我的制服。」他恭敬的說。
「什麼？」
「規定裡說學生可以根據自己的偏愛改變制服的樣式。」德拉科一臉無辜的解釋道。「我查過了。」
麥格看著他T-shirt和短褲黑色的布料。
德拉科給她一個勝利的表情。
麥斯內普傾向教授大步走開了。
「噢，我就是這樣讓人們受制於我的。」德拉科說。「隆巴頓，咖啡。」
納威看牌的時候，他的杯子就放在他的肘邊。他去拿，結果把它打翻了。
他們都看著它。
好吧，咖啡很少會沿著桌布流成一條小河的。
「看起來遊手好閒的格蘭分多們還是選擇了殺人。」德拉克打破難堪的沉默。「非同一般的咖啡，隆巴頓，不是很致命。」
「呃，你真的要拿那衣服做你的制服嗎？」納威努力製造話題。
「在你看來我像個家養小精靈嗎？」
正被某種像是恐懼的情緒折磨著的赫敏，終於在德拉克悠閒的走回他自己的桌子時冷笑了幾聲。
好吧，或許她也有點眉目含情。只有一點點。
畢竟她也是個人嘛。
不過她可不在乎他會出什麼事。一點都不。
「我希望他遭天打雷劈。」羅恩說。
「嗯，沒錯。」赫敏贊同的說，「我也一樣。」
*
德拉科那天晚上沒有來格蘭芬多的公共休息室。
大家一聲不吭地等了五分鐘，他並沒有像往常一樣現身。於是驚惶飛速地蔓延開來。
「他只是一隻無辜的小老鼠！」羅恩失魂落魄地叫起來，「他們一定是對他做了什麼可怕的事！」
拉文德把臉埋在手帕裡抽抽噎噎個不停。
「我就說過我們永遠不能相信斯萊特林的人。」哈利一臉陰沉。
「他們簡直壞到家了。」帕瓦蒂淚汪汪地說。
「你們的理智都上哪去了？！」赫敏的口氣很是不滿，「你們都忘了嗎——他可是瑪律福！斯萊特林的老大，一切麻煩的製造者，靠吃掉弱者為人生樂趣的混混！」
「我還記得他把他的小爪子伸進我的咖啡裡，」羅恩滿眼淚水。
「還有他的小鼻子總是一吸一吸的。」哈利補充。
西莫自己的鼻子已經吸溜的不成樣了。
「他是那樣的可憐可愛，」拉文德喃喃道。
「我說你們是不是普羅紮克都吃多了？」
羅恩不滿地瞟了赫敏一眼。
「首先，」他說，「哈利，我們要穿上你的隱性衣，然後把我們的毛毛從惡魔的手心裡救出來！」
「瞧，如果他真的是在‘惡魔的手心裡’，你這個時候去打擾他他一定會把你罵個狗血淋頭。」
「我就說有人根本就不會在乎。」羅恩瞪眼回敬赫敏。
最後，赫敏還是妥協跟他們一起去了。並不是說她同樣有多擔心那個人的安危，只是她實在不忍心看見身邊這幾個傻小子自找麻煩。
9.3
*
德拉科正要入睡。
我是鐵鍋上的一塊松餅。他迷迷糊糊地想。被烤得渾身暖烘烘的。。。嗯，只要不被抹上果醬和黃油就行。。。就這樣，好舒服。。。
快，趁沒有人注意的時候。。。
他就要完全進入甜蜜的夢鄉了。然而就在這時，朦朧中他忽然聽見門外傳來一陣鬼鬼祟祟的奇怪響動。
不可能是斯萊特林的人。也許只是夢。
「我們這是去哪？」
「嗯，他的宿舍。。。」
「好吧。我知道這確實不是一個明智的舉動。。。」
「切！」德拉科不以為然地在被窩裡哼了一聲。這什麼破夢嘛，倒胃口。真羡慕叔叔Ethelfride，人家每次睡覺總會碰上個好夢。。。
邦——哈利、羅恩、赫敏破門而入。
他已經完全確信自己是在夢中了。
「哦，嗨，瑪律福。」哈利說，「呃，我們是來瞧瞧你是否真的還活著。」
等等——這麼傻的措辭絕對是純正的格蘭芬多式。
德拉科一把抱住被子。
「赫敏！！」他驚恐地大叫起來，「出去！我還沒打扮呢！！」
哈利這才仔細打量他。
「原來你穿連身睡衣睡覺啊。」他說。
「說的就是這個！！」
赫敏——剛剛被德拉科那身傻得可愛的皺皺的睡衣搞得說不出話來——回過神來馬上作冷酷狀。
「你剛才上哪去了，年輕人？」她板著臉問。
「哦，別。」德拉科告饒道。「你的口氣聽起來跟麥格教授一模一樣。我剛才頭疼來著，然後就上床睡覺了。行行好——我這回說得真的是實話。你們怎麼會來這兒？」
「呃。。。」
「他們腦子出問題了。」赫敏冷冷地解釋。
「你不也跟來了嗎？」哈利回敬一句。
「那你腦子也出問題了。」德拉科總結。
「好吧好吧，我想這不是個歡迎我們的地方。」哈利小聲說。
「我也不是個歡迎你們的人。」德拉科終於擺出那副自命不凡的樣子，「你們這群傻瓜懂什麼？我在這已經有七年了！」
他簡直不敢相信自己正在取笑他們。
就再這樣一次吧，讓他們也嘗點苦頭。
「說實話，你們實在是很可憐。」他興高采烈地繼續說下去，「居然這樣不顧一切地跑來找我。難道沒有我你們就一個晚上也過不下去了嗎？」
哈利，一向說話不拐彎抹角的，在回答他的問題時看上去有些不大情願。
「我想。。。既然你說了‘你們實在很可憐’這樣的話，我就不得不又重新好好想了一下。。。我們，嗯，就是說，很可能在那個‘耗子事件’發生後變得有些。。。嗯，喜歡你了。」
德拉科瞪大了眼睛。
「什麼。」
赫敏很是著急，德拉科難得這樣說不出話來，她很想趁這個機會向他解釋剛才的一切，委婉地收回哈利那番要命的話。
但她做不到。
可惡。
現在只能孤注一擲了。
「好吧，我們不如這樣吧，你知道的。」她說，「我們想問你幾個問題。」
德拉科看起來很戒備。「這麼說，這是一個考核？我不用再做什麼準備吧？」
他們都坐在了床上。
「哦，不用客氣，你們隨便吧。我可不想半截睡著了。」
「這只是來證明你不是一個邪惡的人。」哈利向他保證。
德拉科懷疑地看了他一眼。「什麼，波特？我當然是一個邪惡的人。Coo-eee. 你們剛才幹嗎去了？」
「行了瑪律福，我們知道你是個不誠實、沒道德的混混。」赫敏說。
德拉科看起來很高興。
「我們還知道你是神秘人手下的卒卒。」
「我們瑪律福可不是什麼卒卒」德拉科咬牙切齒地說，「我們是帥。」
「啊哈。」赫敏說，「如果你老爸命令你像條蚯蚓一樣匍匐在你主人的腳前，你會。。。？」
「還穿著我的新衣服？放屁！」
「如果他命令你去參加一個黑暗儀式，你會。。。？」
「忘掉它！我根本沒那個義務。」
「如果他們也給你烙一個黑魔標記，你會。。。？」
「那種沒魅力的俗不可耐的東西？他們就不能來點別的？我問你，難道邪惡就不能有品位一些嗎？還有，你怎麼知道一個人是不是邪惡的——挽起袖子來讓我們看看他胳膊上那個傻乎乎的記號吧，這樣多麻煩。你乾脆直接問他是不是斯萊特林的人不就完了！對嗎？」
「這一段很重要。」哈利急急地說，「如果他們命令你為你的主人效忠而自斷一隻手臂。。。」
「你要我毀了自己嗎，波特？你這個大變態！！」
三個格蘭芬多停止唧唧咕咕，互相對視了一眼。
「那麼，」赫敏說，「理論上講他通過了。不過我還是覺得這個方式有點。。。」
德拉科仍是氣呼呼的。
哈利握住他的手。
「從現在起我們徹底站在一起了。」他給了他一個孩子氣的笑容。
「你沒必要這樣碰我，波特。」德拉科警告他，「你們只不過是拿我尋開心罷了，不介意的話，能離我的床遠點嗎？」
「別這樣。我們的意思是：你真的是一個不錯的人。」羅恩趕忙解釋。
「哈！托你的福。」
「起碼沒以前那麼壞了。」赫敏讓步。
「我現在可以睡覺了嗎？」
「當然！」
「也不用給你們繳什麼錢？」
「當然！」
「哦，很好。。。」
「難道不是這樣嗎，德拉科？」赫敏真摯地看著他，德拉科看上去有點受不了。「也許我們早就該這樣了，要是當年在火車上你沒有表現得那樣令人反感就好了。」
「這不可能！」德拉科憤怒地叫起來，「那個紅毛小鬼居然敢嘲笑我的名字，我得讓他知道什麼叫後悔！」
他們全都不作聲地看著他。
「好吧。我承認我對自己的名字很敏感。」德拉科咕噥道，「你知道的，霍格沃茲的徽章上有這個字。我就是這樣被命名又這樣被送到那裡去的。我實在搞不懂我的父母——他們太殘忍了，為什麼不叫我納威•隆巴頓•瑪律福之類的名字，然後像對待一個普通孩子一樣對待我呢？」
羅恩似乎沒怎麼在意他語氣中的痛苦。
「所以七年來你就這樣一直跟我們過不去，僅僅因為你對你的名字過敏？」他十分不滿地問。
「我們瑪律福可是最善於報仇的家族。」德拉科回答。
「你真的病了。。。」赫敏臨走前留下這樣一句話。
離開他的屋子前她看見黑暗中他那張令人不安的臉，掛著幾分空虛的滿足。
結果從德拉科的宿舍出來時只有赫敏一個人還披著隱形衣。帶上門，轉過身，哈利和羅恩幾乎和走廊裡那個目瞪口呆的斯萊特林撞了個滿懷。
「嗨，」哈利擺出了他最無辜的微笑，「呃，我們是想來看看德拉科的，但他已經上床睡覺了。」
數分鐘後，全體斯萊特林的人都在拼了老命阻止潘西尋死。
然後他們集體提出嚴正上訴，控告西莫和他的普羅紮克。
在斯萊特林院外，哈利、羅恩、赫敏互相害怕地看了一眼。
「就是說，我們其實是喜歡瑪律福的？」羅恩懷疑地問。
「好像是的。。。」哈利回答。
沉默。
「如果真的是這樣，」羅恩又問，「太陽是不是要從西邊出來了？」
「等著明天聽天氣預報吧。」赫敏說。
*
關於格蘭芬多對拉文克勞的魁地奇比賽有種種猜測，大家迷惑的猜想著：羅恩會在最鐵的哥們和最喜歡的女孩之中選擇支持哪一方，並且抱著看好戲的心態去期待看到羅恩疲於奔命的從球場的一側飛到另一側，大叫：「沖啊，哈利！」「沖啊，小秋！」
另一方面，人們同樣好奇於德拉科瑪律福是會坐在斯萊特林的看臺上還是會加入已和他相處多時的格蘭芬多們的行列。
還有，很吸引眾人注意力的，那就是，他會不會穿牛仔褲。
事實上他的確穿了。
斯內普教授說他是斯萊特林的恥辱；Blaise Zabini則說他是個「性感小兔兔」。
赫敏不正常的隊揮著銀色小旗的德拉科爬上格蘭芬多的看臺感到十分正常。
「我以斯萊特林的名義索取這個位置。」他一邊聲明，一邊在她旁邊坐下，「嗨！親愛的！」
「你好，瑪律福。」赫敏回答「我去找過複方湯劑。」
「帶著學究氣的女人真是很可愛」，德拉科贊成的說「你能不能拿到那個樣子的金色小眼鏡？」
赫敏看了他一眼，他似乎沒有感到一絲窘迫。
就算是在修道院裡露出屁股的人也會比他更為得體。
「看來你能把通過魔藥變形變為永久的情況，或者，至少能在咒語被人破解之前一直保持下去，啊，沒錯，一貫都是，」
「是啊是啊」，德拉科說，「請換一個話題吧！」
「但是這十分複雜」，赫敏真摯的說，「我從沒見過有任何人在魔藥方面能夠辦到——除了你，我，還有Blaise Zabini。」
「不是」德拉科迅速的說「她認為我是個性感小兔兔，你是個女生，所以很有可能是你幹的。」
赫敏噎住了。
「哪怕我僅僅記得那人的一點細節，」德拉科努力的回想，心不在焉的靠在赫敏背上。
他回憶著。
他們有某種味道。
當他打那個人的時候
那種——他說不太清——但他能認出那種味道。
「住手！別打我！」赫敏被嚇的猛吸一口氣。
德拉科 瑪律福站起來，宣告說：「我不得不去舔一舔每一個格蘭芬多！」
這對周圍來說無疑是個重擊，更象一個追球手從掃帚上掉落。
如果這類事情一直持續的話，西莫的大腦將會有永久性的損傷。
（第九章完）
第十章 激情、罪犯和解藥
告訴姑娘你愛她
女人天生多變化
我此刻看到玄機
原以為愛本盲目
哦，
只是個無知女子
無知女子
我將要改變主意
重新把決心下定
龐弗雷夫人跑進球場救助西莫，赫敏拉住德拉科。
"坐下，閉嘴！"
德拉科仰頭，銀髮拂落面前，看到赫敏正握著自個兒的手，他改變了語氣。
他靈巧地轉動手指，反手握住她的，赫敏忽然看到手掌上方一雙懶洋洋的灰眼睛正注視著自己，不僅一陣驚慌。
"別著慌，"他低聲說，"你是頭一個。"
她忽然想瑪律福這類人應該被拉去參加測試，證明自己在大街上衣著光鮮於旁人無害。
她還想到，要是真有這麼個測試，瑪律福必定不及格，反過來還要恬不知恥地勾引考官。
心裡想著這些，她沒有及時把手抽開。
重大失誤。
她忽然驚覺掌心覆上了彎曲的唇線，生命線上劃過一道溫和的暖意。
她驚訝地看著德拉科，他的眼睛在額發中蕩漾，宛如金色陽光中舞動的塵埃。
心思飛離了球場。
赫敏還沒來得及抽開手，德拉科已經把她放鬆。
"不，不是你，"他說，"老天，看來今天時日漫長。誰願意再來？有自願的嗎？"
情感的忽然變化幾乎讓她窒息。
*
哈利•波特，了然無趣的男孩，在比賽中途走上看臺，告訴德拉科如此辦法必定找不到元兇。
帕瓦蒂和拉文德已經幾星期沒和他講話了。
米里森•帕斯德一直在談論哈利的優雅舉止，他最後只有找西莫去借百憂解。
然後他揮揮手，繼續投入比賽。
赫敏沒有理會拉文德和帕瓦蒂焦急的詢問，拉文德終於去校醫院看西莫了，讓她大大松了口氣。
"可是赫敏，"帕瓦蒂哀鳴，"要是你願意告我——"
"不！"赫敏斷然回絕。
她，哈利和金妮正坐在桌邊給韋斯萊夫人寫信，赫敏竭力裝出一副"我太忙了沒時間談論瑪律福就是說說他的氣味也不成就是跟你說呢帕瓦蒂"的樣子。
有人拍拍她的肩膀。
"好吧，"赫敏厲聲說，"他聞起來像橘子，要是你非問不可的話！橘子和冬天的夜晚和--"
"繼續，"德拉科熱心地說，"我很愛聽。"
赫敏立刻閉嘴。
"忙什麼哪，格蘭芬多們？"德拉柯拉過把椅子，和氣地問。
"我們在給媽媽寫信，"羅恩小心地說，想到對自己家裡不下五千條的侮辱。
德拉科的記性似乎有問題，他只記得點心。
就從這裡扯開了話題。
"就是上禮拜給你送咖啡蛋糕的女人？味道好極了。"
"哦，我們可不知道，是吧？"哈利問，"不是全給你吃了？"
"你也可以在信裡寫一兩句話，"金妮說，她對瑪律福的抵抗力似乎不怎麼樣。
赫敏有時納悶自己為什麼要和一群紅頭髮的來往。
信寫好了，文筆有趣，效果可怕。
Quote:
親愛的媽媽：
是羅恩和金妮！先回答你前五封信一直在問的事情：沒錯，羅恩有女朋友了。
是真的。——金妮。
金妮和哈利開始約會了，不過兩個都沒有想到要給你未來的外孫起什麼名字。——羅恩。
我們本來會非常喜歡你的蛋糕的，可惜全給貓頭鷹吃了。
《預言家日報》上那篇文章，提到格蘭芬多男生宿舍的放蕩行為，寫得誇張了。
完全是一派胡言！——羅恩。
就算不是一派胡言，也和我 沒有絲毫關係。——羅恩。
我需要一條新床單。有人把我的拿走了。——羅恩。
格蘭芬多學生上了毒癮的說法可有點真。那個學生的名字叫西莫•費尼甘。——金妮。
呃，放假我不能帶毛毛回家了。要不還得給他另外佈置床鋪，況且他父親會沖進來幹掉我們全家的。——羅恩。
內情複雜。他在後面加了附言。——金妮。
看到你來信說格蘭芬多六年級學生比斯萊特林名聲還壞，我們都很遺憾。事情是有原因的，我們已經說過了，他會在後面寫附言。
記著告訴鄰居們我有女朋友了！——羅恩。
愛你的，羅恩和金妮。
PS 親愛的韋斯萊夫人，多謝你送來的毛線衣。我已經打贏第999場魁地奇比賽。還沒有消滅伏地魔，不過正在努力！我對您的女兒沒有絲毫不純動機。 我相信自己會非常喜歡那塊咖啡蛋糕的，可惜有人碰到地上了。——哈利。
PSS 親愛的韋斯萊夫人，我這次又是全年級第一。謝謝您問及，我學習很用功。不過，我不太願意您讓我在聖誕舞會和帕西搭伴。我還想多寫一點，但邪惡的力量正在折磨我的胳膊。——赫敏。
PSSS 敬禮。我是德拉科•瑪律福，還記得我嗎？四年前我父親和你丈夫打架時我見過你。您的咖啡蛋糕非常美味，我會把床單還給羅恩的。我正致力於敗壞整個格蘭芬多塔樓，包括您最小的兩個孩子。
哦……有七個孩子，恩？韋斯萊先生一定是穿短褲的海盜。--德拉科。
他們封好信。韋斯萊夫人看到隨信寄來的照片左邊穿牛仔褲，戴墨鏡，頂著一頭邪惡短髮，神情狡猾的德拉科時，幾乎昏倒。
*
"這是韋斯萊夫人的回信，"哈利說，"還有一條專門寫給你的警告：離她的孩子遠一點。"
"不錯的讚賞。"德拉科咕噥，"要是一天沒有至少一個人威脅我死亡，我就覺得自己影響力還不夠。"
這時赫敏大步走進，目光匆匆掃過他們。
幾個男生都在壁爐旁，哈利蜷著身子，面前攤開《魁地奇溯源》，納威在沖咖啡，羅恩坐在棋盤前，一臉堅定神色。瑪律福倒在椅子上，活像一隻神色優雅的白貓，伸直穿牛仔褲的長腿。
她隨便幾聲問候打發了他們。
"你好，哈利。"
"真高興，羅恩。"
"太迷人了，納威。"
"滾開，瑪律福。"
"看來我們還有點聯繫呢，"德拉科伸個懶腰，評論道。
赫敏徑直向女生宿舍走去。
"別管她，"哈利說，"只要一想到耶誕節假期就要過完了，她還沒有開始下學期預習，她就這副模樣。"
"喂，瑪律福，"羅恩板著臉問，"現在看看誰是棋場好手--"
棋盤被一團慌張的金髮撞翻了。
"哦，上帝啊！"德拉科驚叫，"她做的沒錯！我腦子都想什麼去了？哦，我打賭人人都開始刻苦了！該死的拉文克勞們！"
"呃，"納威眨眼。
"哪裡有時間下棋，你個紅毛弱智！連喘氣的時間都沒有！啊，死亡，毀滅，學業失敗！"
德拉科•瑪律福匆匆離開，仿佛身後有巨熊追趕。
羅恩眨眼，"哦，真是太……太可怕了。"
*
"你們還不明白嗎？"赫敏激動地問，"分色表格是唯一的複習方法，不用這個，我們就完蛋了！"
"別說話，赫敏，"帕瓦蒂生氣地說，"加里要有小孩了。"
"我才不在乎呢！"
其他幾個女孩覺得這話等同於背叛。
赫敏不理她們，埋頭整理筆記。她必須畫個表格，她幾個星期前就該畫了，她一定是出毛病了，耗子搖身變作男孩，完全分散了她的注意……說德拉科•瑪律福是成績滑坡的理由，老師們可不相信這一套。
帕瓦蒂和拉文德去年已經試過了。
好，就這麼定了，赫敏暗下決心。我再也不會接近他，走廊裡碰見也不會多看一眼。
德拉科推門而入。
宿舍一陣混亂。
"瑪律福！"帕瓦蒂尖叫，"這是女生宿舍！我們也許會不穿衣服呢！"
瑪律福咬住嘴唇，"也許是下次。"
他扭頭看看赫敏，赫敏從筆記上抬頭，冷漠地瞥他一眼。
"嗨，"他說，"我想咱們應該一塊兒學習。"
赫敏揚眉。"我不知道你又在搞什麼花樣，瑪律福，但我現在忙得很——"
"知道知道，"德拉科打斷她，隨意撩開頭髮，"我一直沒用心。耗子事件把我整個搞昏頭了。拉文克勞們也許幾個月前就開始用功了，不過我們只有抓緊眼前這點時間狠趕了。我能想到的辦法就是上課做更詳細的筆記，看更深的參考書，當然還要有——"
他轉身從門後抽出一樣東西。
"一個分色表格。"
赫敏長久地打量他。
"好吧，"她讓步了，"我們試試看。"
"可是加里要有孩子了，德拉科！"帕瓦蒂抗議。
德拉科沖向赫敏的床鋪。
一旦得到想要的東西，他立刻向帕瓦蒂投去責備的目光，拿兩個枕頭堵住耳朵。
"莫用妖女塞壬的歌聲誘惑于我，女人！"接著扭頭向赫敏，"好了，開始討論算術占卜吧。"
*
"你能相信海格這次又沒發講義嗎？"
"我已經出離憤怒了，"德拉科說，"為什麼我要花這麼長時間做《神奇生物在哪裡》的筆記？"
"你有點洩氣了。"
"是，沒錯。"
赫敏在圖書館以外從來沒有獲得這麼多樂趣。
瑪律福躺在她床上，銀髮枕在臂彎，正用螢光筆標記她的算術占卜筆記。
《Truly Madly Deeply》剛一演完，其他幾個就撤離宿舍，遠遠躲開書呆子。
赫敏剛想開始複習魔咒課，德拉科忽然上上下下把她打量一番。
"你知道嗎？"他沉思著說，"你高興時鼻子皺起來的樣子蠻可愛的。"
這張床太小了！
赫敏裝出一副沒聽見的樣子。
"你臉紅了，"惡魔德拉科觀察了三分鐘後，下了結論。
"我看書的時候就愛臉紅，"赫敏繃著臉說。她希望自己能若無其事地離開著張床鋪。
卻忽然想到這個可怕的男生已經有數次和自己同床的經歷。更糟的是，她還想起有一天晚上和毛毛坦白，說自己沒有交到像樣的男朋友……
哦，上帝。
赫敏把臉埋在枕頭裡。
片刻之後，她感到一隻手觸到自己的頭髮。
"你看，為了你，我變成耗子潛入格蘭芬多塔樓，"德拉科不帶感情地說，"還要我怎麼做呢？"
"是一個瘋子把你變成耗子的，並不是你自願。"赫敏埋在枕頭裡告訴他。
"是。但是你能不能適當忽略細節？我在問你問題，還要我怎麼做？"
赫敏抬頭，看到一雙擾亂心神的灰眼睛。
"你什麼也不能做，"她堅決地說，"回答是不。"
德拉科向她俯身。
赫敏打了他一個耳光。
"我說過了，答覆是不行！"
德拉科微笑，撤身。
"哦，好吧。至少有了身體接觸。"
赫敏看著自己的手。她可不是崇尚暴力的人。發火時她沒有打過其他任何人。
其他任何人。
我可不想失去自控，赫敏暗想。
"出去。"
"那樣我得把分色表格也帶走。"
這才叫用妖女塞壬的歌聲誘惑。
"哦……"赫敏憤怒地歎氣，"好吧，不過你得拉把椅子來坐。"
德拉科美美伸個懶腰。
"何必？我在這裡很舒服。"
啊……
*
赫敏做人處世向來要經過計畫。她的思想生來條理分明，計畫人生像計畫學習時間表一樣井井有條。
她的未來已經用彩色表格計算清楚。
即便是韋斯萊可愛的家，在她的眼光看來，還是有點擁擠混亂。韋斯萊先生行事過於出人意表。赫敏希望自己的家能像明信片上畫的那樣：一塵不染的廚房，白柵欄，兩個可愛的孩子和一個善解人意的丈夫，通曉麻瓜和巫師兩種文化。
羅恩•韋斯萊不合要求，因為他脾氣太暴。赫敏在等待完美人選。
完美人選的形象和德拉科可絲毫不搭邊。
赫敏覺得他應該是棕色眼睛，喜歡動物……簡而言之就是擁有瑪律福所沒有的一切。
德拉科•瑪律福，頑固者、自戀狂，食死徒的後代，擺出一派「他們講道德時我碰巧在浴室」的嘴臉。模樣太俊，談不上安全；自戀太深，不招人喜歡；姓瑪律福，絕不會可靠。
德拉科•瑪律福絕不是赫敏心中的那個人。
所以她決定忽視他這套把他們兩個扯在一起的瘋狂想法。她希望他能讀懂自己的意思，她告誡自己舉止要成熟得體，絕不能被他軟化。
德拉科•瑪律福可從不計畫未來。
他過慣了有求必應的日子，還從來沒有誰他的要求說不。
*
第二天赫敏過得很平靜。德拉科沒有來纏著他一起學習，強迫她，或者在周圍造成混亂。
他不來煩她了，事情恢復了常規。
這很好。她才沒有為此心煩意亂呢，哈利•波特，謝謝關心！
要是這小子膽敢再這樣觀察自己，她就用叉子揍他。
赫敏瞥一眼斯萊特林餐桌，只是想看看瑪律福還坐在座位上。不過是為了……
他不在。
赫敏腦海中一團混亂。這時禮堂的燈熄滅了，那種不安的感覺更加強烈。
"現在，"鄧不利多宣佈，"瑪律福先生想為大家獻上一支歌曲。"
瑪律福款步入場，手握迪安•湯瑪斯的吉他。禮堂的微光照在發間，如光環般閃耀。宛如月光的銀輝下，他不懷好意地眨眼。
台下一百個女孩屏住呼吸。
他懷抱吉他，稍稍傾身，面頰間和眼瞼下蒙上一層陰影。
赫敏暴怒地發現自己被催眠了。
哦，不，不要讓他……
他徑直向自己走來，大膽地盯著她看，目光裡寫滿……邪惡。
他知道她不願意這樣！而且，該死的，他也知道她現在無法抽身離去！
他開始唱了，手指滑過琴弦，聲音比平時稍顯低沉沙啞。
她驚恐地發覺自己在顫抖。
旁邊的人都愣住了，盯著他，像他手裡的琴弦一樣發抖。他是德拉科•瑪律福，玩弄萬物於掌股間。
然後才有幾個猛然意識到他唱的是什麼，驚得抬起頭來。
赫敏倒吸一口冷氣。
他一直看著她，對她唱。
"我是你需要的一切"
禮堂裡一片吸氣聲。赫敏幾乎要為他的勇氣微笑，想起他曾在自己床上，慢吞吞地問，"我還要怎樣？"
"我是你需要的一切"
魁地奇球場，德拉科吻過她的手心。
算術占卜課，他宣稱，"我想吸引你的注意。"
"我是你心中所想，
美好的所有。"
德拉科向她俯身，置整個禮堂於不顧。德拉科•瑪律福，正是她拼命想要拒絕的，自負、狡猾、任性、貪得無厭。
"正是良機難逢，
卻對我不屑一顧，不解何故。
不解何故？"
赫敏直視冷漠的灰色眼眸，想竭力看清……
片刻沉寂。流水般的柔聲止歇，德拉科站在面前，銀髮垂落臉龐，等待回答。
但瑪律福們從不願等待過久
他吹過一個輕吻，離開禮堂，沒有等待掌聲。
掌聲向她響起了，一片嘈雜中，赫敏盡力理清思路。她緊緊抓住桌沿，還在發抖，神思恍惚。現在她明白了一件事。
瑪律福沒有放棄。
*
德拉科坐在斯萊特林休息室的壁爐旁，看著爐火發呆。
這個沉思的英雄形象倒是十分入目。因為那是他自己。可這樣下去也太荒唐了。
整個生活都變得混亂不堪。
和格蘭芬多友好相處，被一個女人拒絕。
而且不是隨便哪個女人，是那個女人。他在乎的。
實際上，會在乎一個女人就夠荒唐的了。直接違反瑪律福家規。
可是……事已如此。
德拉科想把這件事情拋到腦後。
暫且不去考慮父親知道會做何反應。
當然，《預言家日報》已經採訪了潘西•帕金森和西莫•費尼甘，哈利•波特/羅恩•韋斯萊/德拉科•瑪律福事件已經在上星期暴光。
母親被迫給他寫信，因為盧修斯•瑪律福認為自己已經中風。德拉科的畫像被掛到酷刑室裡，和厄舍菲德舅舅比肩。
父親只能做到這一步。
德拉科想先考慮一點讓人欣慰的事情。
比如，究竟是誰要謀害他？
這也夠糟糕的。
如果能在咖啡裡下毒，此人畢竟是個瘋子，對他而言沒有任何神聖的東西。
當然也不可能是格蘭芬多六年級宿舍的人，否則對自己下手就太容易了。
顯然，應該是個格蘭芬多，和六年級關係不錯，才有機會在自己咖啡裡下毒……
但整個學校除了布萊斯，赫敏和他自己以外，沒有人能對魔藥做得了手腳。
知道了，德拉科想，一定是和她們秘密交往的哪個男生。哦哈哈哈。
他一定還想借用其他時機對自己下手，誰近來給他找過麻煩……？
德拉科咬過的那一口，到底是什麼味道？
麻瓜塑膠。誰整天端著麻瓜塑膠製品？
他隱約想到些什麼，於是坐直身子，聚精會神，火光在眼裡和面頰上投下橘紅色的影子。
休息室對面，潘西•帕金森滿足地歎氣。雙手支著下巴，準備再觀賞一陣。
快點，德拉科想，就差一點，就差……
差……
喀嚓。
誰跑到魁地奇看臺上，說哈利和羅恩打了起來，要拿一會兒德拉科？
誰在和布萊斯•贊比林約會？要知道布萊斯不但魔藥成績好，還和德拉科在一個班裡上課？
誰坐得足夠近，能給咖啡下毒，誰骯髒的手裡總端著一件骯髒的麻瓜機器？
德拉科起身，潘西失望不已。
"我要殺了他，"他說。
*
德拉科進來時，哈利和羅恩正在下棋。他大步走進宿舍，目光冷酷如霜。
"現在不能解釋。必須消滅。"
棋盤飛上了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