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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貼] 《(綜)來自審神者的斷腰警告》作者:好大一條貓【完結+番外】

第46章 一個巴掌拍不響

  「哐」的一聲, 保健室的推拉門被大力的甩到了旁邊。

  今劍和螢丸一前一後的踏了進來, 他們兩人絲毫沒有掩飾身上的殺意,從和平轉為針刺般的氛圍直接讓還躺在病床上的雲雀恭彌皺起了眉。

  「不要打擾到病人休息。」

  山姥切國一當機立斷,拎著牆角的蘑菇就往外走:「我們去走廊說,澤田同學, 你在這裡照顧一下他, 還有不要隨意走出這間屋子,答應我好嗎?」

  大佬的氣勢在此刻壓了出去,尚未經歷過洗禮的澤田綱吉下意識的說了是,等到屋中的其他人都離開後,才後知後覺的反應了過來。

  我這是怎麼回事?

  我是那種別人一說好就跟著說是的人?

  這比雲雀學長被隨便揍趴下還要讓我不敢相信。

  算了……雲雀學長確實被人揍趴下, 隨便不隨便我不知道, 估計他醒來以後也不會把詳細過程告訴我。

  既然並盛的保護神都有被打敗的一天,那我答應了別人的請求, 這太正常不過了。

  不過不能走出房間, 不代表他什麼都不能看。

  幫雲雀恭彌掖了掖被角, 澤田綱吉依舊淡定著靠近了推拉門, 透過門板上鑲嵌著的玻璃, 他可以清楚的看到走廊上的四人。

  新出現的兩位陌生人士自成一營, 護著弟弟的山姥切先生——不久前他做了簡單的介紹——則是一副保護者的姿態,至於他到底護著什麼,那還用說嘛……

  當然是那個把自己縮成了一團, 不想要面對現實的蘑菇人山姥切國廣。

  「審神者去了哪裡。」

  今劍根本不想再和這兩人浪費時間, 眼神極為凶殘:「你難道不知道, 任何時候都要將主上的性命放在首位的嗎?」

  「這不是他的錯。」

  山姥切國一想要幫對方解釋兩句。

  「抱歉澤田先生,我們付喪神內部的事情,並不需要您的參與。」

  螢丸十分有禮貌的打斷了他的話:「以及,請把我們的同伴放下來,謝謝。」

  「這不是你能夠踏進來的地方,人類。」

  今劍嗤笑一聲:「主上她願意和你和平相處,並不代表著我們的意思,倒不如說,如果沒有你的存在,她根本不可能以身試險,以至於現在失去了蹤跡。」

  「山姥切國廣,你還要繼續保持這個姿態嗎?」

  螢丸的聲音裡難掩失望。

  「對不起,我、我只是……」

  山姥切的聲音從鬥篷下傳了出來:「我不知道該怎麼面對你們。」

  這才是他最恐慌的地方,同為付喪神,他當然能夠明白一位將刀劍重鍛後的審神者,對於他們自身來說有著如何重要的意義。

  鳳凰涅槃便是如此了吧,被第一位審神者召喚出來時連通了對方的靈力,被對方影響頗深,而雲錦的做法,則是將浮於刀劍本體的灰塵全部拭去,讓他們的靈魂重新變得潔淨。

  如果是自己的話,一定可以擺脫過去的陰影,能夠站在陽光下自如的生活。

  「嘖,你的第一位審神者,該不會就是個懦弱到了極致還熱愛逃避的性格吧。」

  看到同事那不符合刀劍男士的行為舉止,今劍不得不逼著自己冷靜下來,讓自己那咄咄逼人的口吻也溫和一些:「這樣可以了嗎?你還能不能好好說話。」

  「抱、抱歉。」

  山姥切國廣退後幾步,手緊緊的扣在床單邊緣,兩眼裡俱是小動物被驚嚇後的情緒。

  「……媽的智障。」

  今劍罵了一句,他也是沒想到這個本丸的付喪神經歷還能如此豐富,而他又不是個能夠撫慰人心的性格,現在還能憋著不動手,都是他克制殺意的最佳結果。

  「澤田先生。」

  螢丸看向了又重新站回山姥切身邊的保護者:「可否拜托您幫我們安撫一下山姥切國廣的情緒,他好像有些不對勁。」

  「我大概明白你們的意思了。」

  把弟弟身上的床單向上拉了拉,山姥切國一看向了他還算熟悉的兩位刀劍男士:「之前發生的事我還知道一些,不如就讓我來說明吧。」

  「不要責怪這孩子。」

  手在山姥切的後背輕拍,他開口說了自己的新名字:「山姥切國一,暫時是這孩子的兄長,不介意的話叫我國一就可以了。」

  「我知道了。」

  螢丸指了指身後的保健室:「既然山姥切說不出話,那就只能麻煩您了。」

  「請原諒我們先前的失禮,主上她對我們的重要性,外人無法理解,身為刀劍的我們不善言辭,也無法解釋明白。」

  「OK,大家都冷靜一下,我先把這孩子哄好,然後再去找你們。」

  山姥切國一抬了下眼眸,恰好與帶著震驚表情看過來的澤田綱吉撞在了一起。

  【記得保密。】

  他用口型念出了這話,抱著弟弟拉開了門,溫柔卻又強硬的拒絕了對方再次蹲到角落的意圖,連帶床單和人,一起塞到了被子裡面。

  「就麻煩澤田同學你照顧兩個了。」

  臉上是依舊溫柔的笑意,山姥切國一微微嘆氣:「我的話,和那兩位先生還有其他話要說。」

  「等一下。」

  澤田叫住了他:「剛才那個米色頭發的男人叫你……」

  「澤田對吧,和你一樣的姓。」

  山姥切國一完全不慌:「那是我媽媽的姓,可能在幾十年之前,我們是一家人也說不定。」

  「總之,如果這位少年醒來後要對我弟弟動手,請一定要制止他,別看他現在一副可憐的蘑菇樣,打起來後吃虧的可不一定是他。」

  「我知道了,一定不會讓他們打起來的。」

  澤田綱吉暫時接受了這位山姥切先生的搪塞,並且目送著對方離開。

  「這都是些什麼事啊。」

  他暗自抱怨了一句,難道是去年生日許願的時候說錯了話嗎?我只是想多幾個好友而已,要不要在生日結束了好幾個月後給我送來這麼大的驚喜。

  既然這樣的話,那我就多拍兩張雲雀學長壓壓驚吧。

  把手機拿出,澤田趁著雲雀恭彌還沒醒,不止拍了數百張,還連上了校園WIFI,將之全部傳上了網盤,多處備份以待後用。

  當螢丸他們這裡和山姥切國一你來我往進行著語言的藝術比拼時,另一個世界的雲錦,正興衝衝的要帶澤田綱吉去毆打小混混。

  「等等等,你只是在說笑話對吧。」

  小綿羊似的澤田一臉苦逼:「他們都是些很可怕的人,我們還是不要過去的好。」

  「很可怕?」

  雲錦的右手捶在了左手的掌心上:「是有多可怕,你要是能夠說服我的話,我就不去找他們的麻煩了。」

  「就……他們還敢在雲雀學長的威勢下搶錢!」

  用著媲美嘶吼的聲音,澤田說出了他覺得最強大的一條:「明明不久前才被雲雀學長揍完後出了院,剛好好的上了兩天學,就立刻開始勒索別人。」

  「提問,這個勒索別人,是不是只有你一個。」

  「……額,是的。」

  「果然是看你好欺負才一直勒索你,這樣屢教不改的人放過他們有什麼用,還是全部都敲斷算了。」

  「敲斷,是,誇張說法?」

  抹了把頭上的冷汗,澤田的聲音微微顫抖:「是,開玩笑的吧?敲斷什麼的……怎麼聽上去比雲雀學長還要凶殘。」

  「當然啦,我這樣可愛的女孩子,怎麼會隨便就把別人給敲斷呢?」

  雲錦乖巧的反問他:「這肯定是誇張說法,就像我愛你愛得要把心掏出來給你看一樣,怎麼會真的把心掏出來嘛。」

  可是我怎麼覺得,你是真的想把他們給敲斷啊。

  「總之,好孩子是不會做這樣的事的,對不對?」

  他彎了背,像是和小孩子說話一樣:「而且他們只是向我要錢而已,我又沒有多少錢,沒什麼關系的,哈、哈哈……」

  要不到錢就把他打一頓,反正廢柴綱沒有人會管,就、這樣嘍。

  「原來是阿綱哥你學校裡面的前輩啊。」

  需要報復的人搜索範圍一下子變小,雲錦指了指地上,那剛才掉下去的牛奶包淌出的牛奶把澤田的鞋都給澆濕了一小片:「要不要重新去買一雙?附近就有商場的吧。」

  「回家換一雙就可以了。」

  澤田立刻擺手拒絕:「這是媽媽剛給我買來不久的鞋,牛奶還是我自己不小心倒上去的,是我自己不小心。」

  他有強烈的預感,要是自己說了好,面前的小女孩一定會拉著他去商場,自掏腰包給他買一雙。

  ——那也太可怕了吧!我這是偶遇了什麼富家大小姐,要走好運了是嗎!

  「好吧。」

  雲錦這回應說得很是勉強。

  「……」

  媽媽呀,女孩子到底要怎麼相處才好,這半天的功夫我流的冷汗就把衣服給浸濕了!

  「總之,我沒有關系的,只要雲雀學長知道了他們的所作所為,一定會好好的制裁掉這些人。」

  他們並盛的保護神,可不是嘴上說說而已。

  這幾個從外面轉進來的新學生還沒有體會到並盛帝王的恐懼,在沉睡雄獅的面前一而再的挑釁,就算是澤田綱吉,都認為對方活不過這個暑假了。

  啊哈哈,這當然也是誇張說法啦,雲雀學長怎麼可能真的把人打死呢對吧。

  「既然那個叫做雲雀學長的人可以保護你,為什麼不主動的去向對方尋求保護呢?」

  雲錦又問他;「還有交錢的話,既然都是交,肯定是交給最厲害的那個人才有用吧,他們又打不過那個雲雀學長,你又是在他的保護之前,也就是說,他們不會對你動手。」

  「雲雀學長,比那些人更可怕。」

  在小動物澤田的眼中,雲雀恭彌就是並盛的魔王,僅僅是遠遠一瞥都會讓他嚇得一溜煙的跑掉。

  「阿綱哥,你這樣看上去真的很想讓人欺負啊。」

  雲錦踮著腳尖摸了摸對方的腦袋:「就連我這樣心地善良從不做壞事的人,都想要欺負你開心一下了。」

  「是嗎?是啊……可能大家都是這麼想的吧。」

  明明我什麼都沒有做,就被當成了取笑的對像,等到反應過來的時候,他已經逃不開被取笑的命運。

  想要轉學也做不到,媽媽一直生活在這個小鎮,她一定不願意離開;爸爸的話……幾年都見不上一次的父親,澤田也沒有向對方求助的習慣。

  「以後就會好了。」

  澤田對雲錦露出了一個有些難看的笑容:「我們兩邊都有錯,不然,他們為什麼只欺負我一個,對吧,肯定是我哪裡做得不好,惹得他們笑話了才會這樣……我變好了後,他們也就會改變了。」

  ※※※※※※※※※※※※※※※※※※※※

  雲錦:喪偶式……育兒?

  青爺:乖,那樣的男人,呵:)

  跨界召喚我看行


第47章 跨界召喚我看行

  很顯然, 在多年的被打擊生涯中, 澤田綱吉已經失去了正常的判斷能力。

  在所有人都念叨著既然你沒有做錯的話,別人為什麼會欺負你的言語時,連被欺負的澤田都開始懷疑,是不是他做錯了什麼, 才會被人針對到這個程度。

  是走路時平地摔, 還是考試時候不及格,還是說運動會的時候沒有給班級拿到第一名?

  可其他人也有這樣的,為什麼還是只有自己一個人要被嘲笑。

  「啪!」

  雲錦衝著空氣揮了一掌,示意澤田去聽:「看到了沒,不對, 是聽到了沒, 什麼一個巴掌拍不響……一個巴掌當然可以拍響。」

  「只要他們想欺負人,什麼不是理由, 就連你吸入氧氣呼出二氧化碳都是被人厭惡的地方。」

  「被欺負不是你的錯, 那些帶著惡意, 還有跟著其他人一起起哄的才是最大的問題。」

  澤田一臉震撼。

  他學著雲錦的樣子去打空氣, 得到的也只是稍微強勁些許的掌風而已, 什麼額外的聲音都制造不出來。

  「你只要知道惡意是沒有理由的就可以了。」

  制止了澤田那傻乎乎的舉動, 雲錦把蛋糕盒之類的垃圾用塑料袋裝了起來,准備拎著它去找個垃圾桶:「不明白噢,為什麼這裡的垃圾桶這麼少, 難不成你們都不扔垃圾的嗎?」

  「等一下, 這裡面的垃圾要分開處理的, 紙盒和塑料是兩種,不可以一起扔。」

  「……」

  雲錦長知識了。

  「還是我來吧。」澤田把垃圾袋提了過去,「那接下來要去哪裡,學校這個時候還沒放學,媽媽給我裝的便當也只夠一人份,但是全部都給你吃也可以,我蛋糕都吃飽了。」

  「那不如我們就回家吧。」

  提了個讓澤田花容失色的建議,雲錦又重復了一遍:「反正都逃了半天的課了,再回去也沒什麼用,不如我們回家打游戲好了。」

  ——好孩子不可以學喲。

  但澤田心動了。

  「現在回去有些不太好吧,媽媽應該還在家裡,我們就這麼回去。」

  「我已經幫你想好理由了。」

  雲錦衝著澤田豎起大拇指:「放心,有我在,你只要說是就好。」

  於是乎,他們兩個就頂著路人驚奇的眼神回到了澤田家,摁響了門鈴後,雲錦在奈奈媽媽過來開門前,硬是把自己的眼圈給揉紅了。

  不能流淚啊,眼淚會變成寶石流下來……吃自己的眼淚珠子聽上去感覺太微妙了,一定要克制住。

  「媽、媽媽。」

  澤田緊張得心髒都要蹦到喉嚨上面:「這、這是……」

  他磕磕巴巴了半天都說不利索,還是雲錦主動擔起了演技大任:「我和爺爺走散了,幸好小哥哥救了我,不然我就要被壞人給拐走了。」

  「這實在是……」

  澤田奈奈很是心疼的看著女孩,她掏出了手帕遞過去,想讓這孩子擦一擦臉上的淚。

  沒有眼淚,我們有眼藥水,反正只要不舔,誰知道那是什麼東西。

  「謝謝大姐姐QAQ」

  雲錦感動的看著對方:「大姐姐你是阿綱哥哥的姐姐嗎,你們長得這麼像,而且還是一樣的善良。」

  噗。

  澤田綱吉內傷了,可即使是內傷,他也要把雲錦說的話翻譯給自己的母親聽。

  什麼?你說澤田要怎麼和他媽媽解釋自己突然會中文?

  這還不簡單嗎。

  他在從人販子手中救雲錦的時候頭被撞了一下,然後就能夠聽懂了。

  十分的不可思議,然而奈奈媽媽信了,她驚奇了三秒後,就被雲錦的甜言蜜語哄得忘記了這件事。

  「你這孩子……其實我是阿綱這孩子的母親啦,不介意的話叫我奈奈媽媽就好了哦,真乖。」

  或許在這個世界,奈奈媽媽就是這樣容易被糊弄過去的性格,她聽著雲錦那誇獎的話一句又一句的冒出來,很快就同意對方住在自己家裡的請求。

  「只要警察局那邊聯系到了我的家人,就不會再麻煩您了。」

  她還認真的看著對方說:「爺爺說了,去別人拜訪要帶上禮物,這是阿綱哥哥說的您最喜歡吃的蛋糕,我買了三塊,我們可以一起吃。」

  在回來之前,雲錦又和澤田去了一趟蛋糕店,特意選了奈奈媽媽喜歡的口味。

  「那小雲錦這些天就要住在我們家了是嗎?」

  勤勞慣了的奈奈媽媽立刻站了起來:「那得幫你把客房收拾一下才行,還有午飯時間也要到了,小雲錦你有什麼喜歡吃的東西嗎?漢堡肉還是可樂雞翅,奈奈媽媽我都可以做哦。」

  澤田綱吉小聲的嘟囔:「我也想吃,媽媽你怎麼不問問我的意見。」

  「小雲錦是客人嘛。」

  忽視了兒子的意見,澤田奈奈已經挎上菜籃子准備出門一趟:「我不在的時候要好好的招待小雲錦哦。」

  「知道啦。」

  澤田綱吉也很習慣這樣的區別對待:「你不是說要玩游戲嗎?需不需要我把游戲機搬到客廳裡來,我的屋子,有點亂……」

  「哦~」

  雲錦能夠理解澤田的窘迫,這所謂的有點,肯定不是他所說的那麼一點而已。

  「不要用這個眼神看著我啊!」

  窘迫到都想挖個坑把自己埋進去的澤田滿臉通紅:「只是我最近剛好沒有收拾而已,一點、一點都不亂的!」


前言不搭後語,這無力的辯解讓他整個人都要熟透了。

  「放心啦,我不是在笑話你。」

  我那個熊貓頭的包,要不是自己有著一鍵整理的功能,絕對會比你的房間還亂。

  同樣是整理無能星來到了地球上的外星人雲錦,拍了拍澤田的胳膊:「那阿綱哥你上樓去收拾吧,我就在客廳看一會兒電視。」

  「那我去了。」

  他一步三回頭的看著雲錦:「我馬上就回來,真的,馬上就會回來。」

  我看著像是那麼不讓人放心的類型嗎?

  雲錦歪了歪腦袋,嘛嘛,既然對方想要擔心的話,就讓他去好了。

  被人擔心的感覺可是很珍貴的體驗哦,不好好珍惜這份心意的話,身邊的好友就會越來越少,直到最後只剩下自己一個。

  可是有些事,還是要做的。

  雲錦從包裡翻出了紙和筆,用純中文寫了份投訴信,准備下午的時候投遞到並盛中學的校長意見箱裡面。

  【來自外國友人的投訴,這樣總可以讓學校重視起來了吧。】

  如果有個刀子精在我身邊就更好了……雲錦這時候就體會到身為半個文盲的不方便了,其實認真的想一想,她在這世界上能夠正常交流的也就澤田綱吉一個,還是托了本丸那位的福。

  人生怎麼混得這麼凄慘,要不要這樣的人間真實啊。

  「咦,這又是個什麼東西?」

  在包包裡面翻了一翻,雲錦神奇的掏出了刀帳來。

  「我出門的時候有把它塞進包裡?」

  這種還算重要的道具,雲錦向來是讓刀匠收到抽屜裡面去,只有要用到的時候才會拿出來。

  再想一想,這刀帳放的位置都不是她平時放東西的地方,要不是她試圖把小黑的好伙伴小白掏出來吸引貓咪,都發現不了刀帳的蹤跡。

  「……」

  但是,干得漂亮,我最貼心的的小弟,刀匠零號。

  她美滋滋的把刀帳點開,劃拉來劃拉去,想要看看有沒有適合召喚過來幫忙的付喪神。

  【可問題是,這跨界召喚能成功嗎?】

  恰好翻到了打刀的組別裡,雲錦皺著眉,手指在上面一點一點。

  「這個不要,戴著面具還帶著狐狸,感覺不好介紹;這個也不要,長得太帥了,在這裡走來走去的話會被圍觀;成年人也不行,奈奈媽媽是帶著孩子的單親母親,不能讓她成為謠言中心……」

  她把不符合自己標准的人選一個個刪掉,長曾彌虎徹因為穿得太少被直接PASS,歌仙兼定又因為穿得太多被放在了旁邊。

  至於那位行走的黃金聖鬥士蜂須賀虎徹,雲錦想都沒想他,這要是召喚成功了,怎麼和別人解釋她的家人。

  難道要說,這是一位COSPLAY愛好者,即使出門在外都不忘攜帶自己的COS道具嗎?

  奈奈媽媽會信,可是我不想這麼介紹。

  「很好,那就是你吧!」

  雲錦用莊嚴的語氣念出了對方的名字:「宣告,汝身在我之下,托付吾之命運於汝之劍——」

  咦,這召喚詞還挺符合我現在的情況的,看來沒事干翻翻爺爺那些高深莫測的書籍還是有點用的。

  「出來吧!加州清光!」

  還在本丸刷馬的加州清光,就這樣出現在了澤田家的客廳。

  他震驚得半天都說不出話來,和以為這只是個玩笑的雲錦形成了震驚臉X2。

  「審、審神者、大人!」

  加州清光簡直驚嚇得跳了起來,腦袋都要撞在天花板上:「我我我、你你你!」

  半天了話都說不利索,他還沒搞懂自己好好的做著內番,怎麼就被叫到了另外一個地方。

  話又說回來,他們付喪神還能被這樣召喚的嗎?人生的第一次要不要這麼突然就降臨在他加州清光的身上!

  「冷靜!」

  雲錦兩手一拍:「糟了糟了,冷靜個鬼啊,他好像是聽不懂我說話的吧,阿綱哥!」

  衝著樓上吼了一句,接著一陣的物品墜落聲後,連拖鞋都沒顧上穿的澤田從樓梯衝了下來,到了最後一階的時候他莫名的扭了腳,眼看就要臉朝下糊在地上了。

  「接住他!」

  加州清光聽不懂,但眼前的形勢他看明白了,怎麼都不能讓這個少年摔地上對吧。他把手中的長柄刷往空中一拋,腳下一滑就衝到了樓梯口,穩穩的拎住了澤田的後衣領。

  抱歉,沒有公主抱,是因為清光他不想抱。

  「救、命……」

  澤田艱難的憋出了這麼一句話,衣領勒住他的脖子,呼吸困難馬上就要昏死過去了。

  「啪」,他最後還是落在了地上,不過有了清光這一拉,給了他足夠的反應時間,兩手一撐後,罕見的從樓梯上滾下後沒用臉貼地。

  雲錦耐心的等著澤田緩好。

  「這又是哪位。」

  家中的陌生人又多了一個,澤田心中只有莫名的好笑:「還有,謝謝你剛才接住了我。」

  「不需要、這麼客氣。」

  加州清光結結巴巴的說,他剛才那一手可是讓這人差點喘不過氣來,但是對方緩過來的第一時間就是向他道謝。

  「阿綱哥,你讓他向我介紹一下自己。」

  雲錦扯了扯澤田的衣袖:「就是降臨時候說的那些話,你這麼說給他就可以了。」

  「好的。」

  澤田把雲錦的意思傳遞了過去。

  那黑發少年的臉,肉眼可見的紅了起來。

  ※※※※※※※※※※※※※※※※※※※※

  刀男這麼多,如何保證自己心儀的他出現在小說中呢?

  那就是給他刷存在感啊,一旦某個人被提起的次數多了,我就會悄悄的加戲了……

  還有我喜歡的,不用說我都給他加戲哈哈哈哈。

  男孩子間的友誼


第48章 男孩子間的友誼

  說話就說話, 你臉紅個什麼勁啊。

  澤田綱吉站在一旁越看越不對勁, 他聽著對方那結結巴巴的自我介紹,有一種自己才是多余那一個的錯覺。

  ——可這裡是我家好不好?!

  「……雖然不好上手,但是我的性能很不錯的哦。」

  帶著惴惴不安的心情說完了自己的登場台詞,加州清光那無處安放的手攪著圍巾末端, 把那些穗穗折騰成了一團。

  「加州清光。」

  雲錦念出了他的名字, 還沒等她開口問其他的事,就看到了澤田小哥哥以幾乎不可能出現在他身上的矯健身姿,摟著剛締結起聯系的付喪神出了門。

  「……」

  沒看出來啊阿綱哥,原來你是這樣的人。

  還矮上打刀少年好幾釐米的澤田,在一位陌生來客的身上, 第一次體會到了與其他人勾肩搭背是個什麼感覺。

  不得不說, 有點累,他還要稍微的踮踮腳才能這麼順利。

  「你干嘛啊。」

  正准備和審神者溝通一下感情, 進而穩固自己地位的加州清光很是不滿:「不要動手動腳的, 你又是哪位, 為什麼會和審神者呆在一起。」

  「還有把她一個人留在陌生的地方太危險了, 我必須要在她的身邊保護才可以。」

  「你准備用什麼保護, 用你的長柄刷子嗎?」

  澤田綱吉吐槽, 眼神瞬間變得犀利:「我們只是在院子裡面說兩句話而已,你只要回頭就可以看到雲錦不是嗎?」

  「雲錦?」

  清光反應了一秒就明白這名字的主人是誰:「你,你竟然直呼審神者的大名!」

  你這個陌生人怎麼可以這樣做呢?

  我都沒叫過。

  打刀委屈了。

  因為那什麼虛無縹緲的神隱傳言, 所有的審神者都把自己的名字藏著掖著不讓他們付喪神知道, 生怕有哪個愛TA愛得死去活來後, 拿著真名帶著審神者一起消失在彼端。

  對此,所有的付喪神都想說一句,您真是想得太多了!

  要是他們隨隨便便就可以做到用真名神隱一個人類,為什麼不干脆控制了審神者掀翻時之政府,反正有沒有這時之政府他們都可以打擊溯行軍,根本沒必要給一群普通人類當手下不是嗎?

  不過這謠言還是稍微有那麼一點可信的地方,便是能夠呼出審神者真名的付喪神,會與其的聯系更緊密一些。

  有些審神者也把這一行為特殊化,使之變成了一種獎賞,唯有最得本人喜愛的刀劍男士,才有這樣的資格。

  「名字不叫,起它干什麼。」

  澤田綱吉氣定神閑的反駁回去:「就像你也有自己的名字,難道你是希望別人用喂來稱呼你嗎?」

  這話說得太有道理,清光幾次開口,都無法用正當的理由給懟回去。

  他只能委委屈屈的認下了這事,並且決定一會兒回去就用雲錦來叫審神者。

  想想……還有點小激動呢。

  「首先,我們來對一下你的身份。」

  自家母親出去買菜不過一會兒,可必須得在奈奈媽媽回來之前搞定這件重要的事。

  「你到底是雲錦的什麼人。」

  澤田問:「還是突然出現在我家的客廳,說起來,你小子連拖鞋都沒換就踩在地板上了吧!」

  「現在是關注這些問題的時候嗎?」

  清光反問回去,他發現面前的這少年關注點異常清奇:「我是審神者的什麼人,和你有什麼關系,想知道我是誰,先把你的身份說出來。」

  「雲錦叫我阿綱哥。」

  帶著哥字的稱呼給了澤田無與倫比的信心,他微微抬高了視線,與清光對視,裡面那略帶得意的情緒表示得很明顯。

  我是她哥,聽到了沒。

  「你!」

  加州清光咬牙切齒了三秒鐘,不得不說,這個長著一張好欺負臉的少年,氣起人來頗有天賦。

  不是審神者她哥哥真是對不起了啊,要不是正主就在後面看著,我絕對要把你一個過肩摔給扔到草叢裡面去。

  「嚴格來說,我是審神者的手下。」

  「這麼說的話,雲錦果然是大小姐。」

  心中的猜想被證實,澤田的表情放松了一些:「你其實是她的保鏢吧,你知不知道把一個小女孩單獨放在街頭是多麼危險的事,萬一她被壞人給拐走了怎麼辦。」

  「保、保鏢?」

  在不同次元對話的兩人頻道險險的對接在了一起:「也差不多吧,我們付喪神確實是審神者的守護者沒錯。」

  「這樣的話就好解釋了,等一會兒我媽回來了,你就說自己是在警局接到了通知,過來把雲錦接走的人。」

  說完這話,澤田心中的失落漫出些許。

  還以為這個叫著自己哥哥的小妹妹,能夠在家裡多住一段時間呢,他沒有兄弟姐妹,也很少會有人願意叫他哥哥,鎮上許多小孩子更願意指著他說廢柴綱。

  這個外號也許要伴隨自己一生了。

  「你說的話我記住了,接下來是我的問題。」

  清光扯住了澤田的衣服下擺,把這個一只腳都邁在了半空中的人給拽了回來。

  他微微一笑,略微上挑的眼尾勾勒出危險的弧度:「自我介紹都沒說就想跑,你是太不把我加州清光放在眼裡了吧。」

  從犀利轉為廢柴只需要半秒不到,澤田一個重心不穩,整個人都要向清光倒去。

  「你們兩個,到底在做些什麼啊。」

  等了半天都等不回來人的雲錦走了過去,恰好看到澤田向後一摔蓋在了加州清光身上的場景。

  不知為何,好像在哪裡見過一樣。

  她陷入了沉思。

  「啊啊啊不是這樣的審神者!」

  把身上的人往旁邊一掀,加州清光往前一撲落到了雲錦身前:「我和這個人,絕對不是鶴丸國永和髭切那樣的關系!」

  「原來如此。」

  雲錦恍然大悟:「我就說怎麼看著有點眼熟,原來是因為這個。」

  「沒事的,一見鐘情什麼的,我可以理解,我也會祝你們幸福的。」

  「雖然有很多事情想要問你,不過你們兩個交流感情更重要,就這樣,我不打擾了,拜拜。」

  她隨手的把玻璃門關上,留下兩位莫名其妙被綁定到一起的少年互相哀嚎。

  「都是你的錯!害得我被審神者誤會了!」

  「我還想問你呢,為什麼要抓我的衣服,不然我怎麼可能會摔倒!」

  兩人都把錯往對方的頭上扔,鑒於相遇的時間只有短短十幾分鐘,他們就把每一個動作都拆分了開來,連誰先邁了腳都變成了甩鍋點之一。

  實在沒有得說了,澤田下意識的看向了清光。

  清光也剛好回看過來,目光在半空中交彙,似乎擦出了火花。

  「哢嚓」,雲錦舉著手機,將這難得的一幕拍下來留作紀念。

  順帶一提,這哢嚓的音效是雲錦在心中的配音,她的手機可是祖國版,並沒有什麼拍照必有閃光燈和音效的設置。

  「這就是男孩子之前的友情吧。」

  摸摸下巴,雲錦下好了定義:「確實有點難理解了,最近不是都流行什麼打一場還是兄弟這種劇情的嗎?沒想到連打嘴炮都可以變成友誼誕生的基礎,是我孤陋寡聞了。」

  她念叨的聲音很輕,窗外那試圖用眼神殺死對方的少年一點都沒有聽到。

  兩人的廝殺持續了很長一段時間,一直到奈奈媽媽挎著菜籃子路過,發現自家後院又多了一位陌生人後才停下來。

  「您好。」

  對著外人,加州清光保持住了自己的風度,他向對方鞠了一個極為標准的躬,那挺直的後背與俊俏的長相,第一時間就征服了澤田家的女主人。

  「是小雲錦的哥哥對吧。」

  奈奈媽媽覺得長得好看的人都應該是一家,沒看到他們兩人的眼睛都是紅色的嗎?肯定是一個隨了爸爸一個隨了媽媽:「幸好我有特意多買了一些菜,不然就要不夠吃了。」

  咦?

  打好的腹稿沒有說出口的機會,加州清光就這樣和雲錦一起坐在了沙發上,面前擺的是奈奈媽媽端上來的手工餅干,還有鮮榨橙汁在一旁飄著果香。

  「澤田綱吉。」

  「叫我澤田就行了。」

  往嘴裡塞了塊餅干,澤田把盤子往過推了推:「這是媽媽自己做的,比外面賣的要好吃很多。」

  「哦好的,謝謝。」

  下意識拿了一塊開吃,加州清光的注意力跑開了一塊餅干的咀嚼時間後又拉了回來:「你,你爸爸中午不回來吃飯嗎?」

  雲錦踩了清光一腳。

  「我爸在非洲挖石油,現在可能是在南極開礦。」

  他面無表情的說:「我差不多快一年沒有見到過他了,你問這個有什麼事嗎?」

  「就是覺得,你媽媽太容易相信別人,這樣真的沒有問題嗎?」

  不知道為何,加州清光擔心起了這種和自己沒有關系的地方:「你看我還什麼都沒說呢,她就讓我進了你家的門……這也太危險了吧,平時一個人在家很容易出事的吧。」

  澤田綱吉有些驚訝的看著他。

  「奈奈媽媽是性格比較迷糊,但是誰是好人誰是壞人還是可以分辨得出來的。」

  雲錦給了清光一胳膊肘:「好了,趁著開飯前的這段時間,我們來對一下時間線。」

  「你大概是在我離開了本丸後多久,被我召喚到這裡來的。」

  「您離開的時間是早上九點,我大概是九點半的樣子去刷了馬,差不多到了午飯的時候被您給召喚了過來。」

  雲錦把清光的話記了下來:「我和山姥切他們到並盛的時候你去刷了馬,刨去路上花費的時間,差不多是十點的樣子我迷路到了這個世界。」

  對於審神者話中那頗具槽點的關鍵詞,加州清光選擇了無視。

  「兩邊世界的流速沒差太多,那看來我失蹤的消息,很快就可以被其他人知道了。」

  想到這裡,雲錦就放了心:「嗯,有今劍和螢丸在,他們兩個一直知道要怎麼辦,就是不知道山姥切他會怎麼樣?」

  那個好不容易才擺脫了鬥篷的打刀,該不會又蜷縮回自己的世界了吧。

  「應該,會沒事吧。」

  清光抹掉了頭上的汗,轉換角度的想,要是他聽說審神者在其他付喪神的保護下消失不見,肯定會遷怒於對方。

  更別提今劍和螢丸的特殊身份,這兩個同事要是生氣發怒,本丸都得重建一趟了吧。

  「有事我們也沒辦法啊。」

  雲錦攤手:「現在只能期待爺爺快點過來了,我想只有爺爺才能把我們給帶回去,就是不知道他說的最近會過來,到底是多少天……」

  唉。

  這就是一個未知數了。

  ※※※※※※※※※※※※※※※※※※※※

  雲錦:可能這就是偉大的友情吧!

  刀子精:哈——?????

  學會吐槽第一步


第49章 學會吐槽第一步

  被雲錦給予了信任的重鍛二人組, 正在天台上和山姥切國一進行一場深刻的談話。

  付喪神的心情肯定是很沉重的, 而站在了熟悉地方的山姥切國一,莫名的心情就明媚起來。

  他已經很久沒有來過並盛中學了,這裡承載著他的少年回憶,也是自己未進入地下世界前, 還青澀著的歲月。

  之後就一路奔著老油條而去, 再也回不了頭了。

  不過准確來說,這也不是我一個人的錯,真算賬的話,要追溯到彭格列的初代首領。

  也不知道呆在戒指中的那些前輩們能不能感知到外界的變化,好不容易來到了另外一個世界, 卻只有他這個十代目能夠接觸到, 未免太可惜了。

  「我前面也說了,雲錦的失蹤和山姥切沒有任何關系。」

  趕在兩位付喪神的耐心失去之前, 他開了口:「當時我們三人一起抵達了並盛中學的門口, 雲錦發現了被攻擊的澤田綱吉, 我讓山姥切留下保護雲錦, 自己追了上去。」

  「以我對山姥切的了解, 他絕對不是那種拋下了雲錦離開的人。」

  「和他共事了這麼多年的你們, 也一定了解他的為人。」

  今劍的唇角略微勾起:「抱歉,我們並不了解。」

  「即使我們生活在同一個本丸,可在那裡也呆了幾天的你應該也能感受到, 我們付喪神之間的關系有多緊張吧。」

  螢丸點頭:「是的, 或許我和今劍之間的和諧讓你誤以為其他人也是一樣, 但是很抱歉,除了名字和長相,還有能夠公布出來的官方信息外,其余的部分我們一概不知。」

  「就比如山姥切國廣前不久的小可憐樣,我都是第一次見到。」

  摩挲著指尖,今劍的眼神晦澀不明:「也是第一次知道,他的第一任審神者,是那樣的性格,呵,時政果然是拿本丸當作垃圾站,什麼東西都往裡面扔。」

  「你這句話不是把自己也罵進去了嗎?」

  山姥切國一問他。

  「有嗎?那看來你確實是不了解我們付喪神的本質了。」

  今劍的話意有所指:「你要是感興趣的話,可以去問問你那個剛認了沒多久的便宜弟弟,願意自己一人獨活下來的,差不多心裡都有點數,至於垃圾這個詞,我可沒有用錯。」

  「但是現在不一樣了。」

  眼看今劍把話題越扯越偏,螢丸不得不站出來讓他閉嘴冷靜一下:「主上她的做法你應該也知道,將刀劍們的本體重新鍛造,你是因為敲走了本體中的雜質,才會重新擁有神智。」

  「而付喪神與你也沒什麼差別,重鍛前只是本體的一個投影,重鍛後,我們就變成了自己。」

  「……」

  山姥切國一呼出一口氣,他扯動著自己的嘴角,笑容裡面帶上了幾分苦澀:「我算是明白了你們為何如此堅持了。」

  拿自己當做例子,雲錦之余眼前的付喪神,就如同裡包恩之於他。

  他們都是將「別人」從循環往復的日常裡拽了出來,給了「別人」一個進入新世界的契機。

  這是人生中至關重要的轉折點,也只有在這樣的人的推動下,選擇才會躍至眼前。

  「我們可以通過時政,聯系一下雲錦的爺爺。」

  想著自己看過的短信,他給出了唯一的建議:「那位先生說近日會過來一趟,只是沒有說明具體的時間;雲錦也對她的爺爺十分信任,在這件事上,唯一能夠依靠的也就是那位先生的力量。」

  「或者你們更想去詢問時之政府,要如何找到自己的審神者?」

  今劍的臉黑了,他對時政一點好感都沒有。

  螢丸倒還好,可也對時政有著謎一樣的厭惡之情。

  「如果要聯系時政的話,最好由三日月宗近出面。」螢丸看了眼今劍,「這些年來一直都是他在進行這件事,其他人,我不用說你也明白。」

  「嘖。」

  今劍的心情又染上了一層厭煩:「那先回本丸,你把山姥切國廣給拎上,回去後先把人都叫到議事廳來。」

  「但是今天這事,也不能就這麼算了。」

  手指朝下點了點,山姥切國一聳肩:「下面那人可是雲錦點名要護下的,我們只是打退了第一波敵人而已,看國廣的應對姿態,說明這第一輪的敵人極弱,半點威脅都沒有。」

  「你的意思是,我們還要派專人過來保護他了是吧?」

  對於造成了主上消失的任何因素,不管是人還是物,今劍都想讓他們粗暴的消失不見。

  「這就看你們內部的意思了,我只是個普通的、才恢復神智不久的溯行軍,一點話語權都沒有。」

  說完了這些,山姥切國一就開始安靜如雞,嘴都不張,看著對面兩人等待最後的決定。

  「不如都帶回去。」

  螢丸給了一個更加簡單粗暴的回應:「諒他們也不敢打到本丸來,付喪神覺得輕松就可以對付的,他們普通不一定。」

  「是死在這裡,還是給自己找一個安全的地方,誰都知道怎麼選擇。」

  「至於如何說服對方,就看你的表現了。」

  他把任務派到了山姥切國一的頭上:「不管你是騙還是哄亦或是講出實情,這些都由你自己來選,我們只給你一個小時的時間,一個小時後,我要看著人自願站出來說願意和我們一起離開。」

  「等一下,這未免太強人所難了吧。」

  沒想到自己也被拖下水的山姥切國一有些慌張,這可不是把澤田綱吉給說服了就完事的,估計雲雀學長也清醒了過來,當初那十年戰都沒能讓雲雀學長離開並盛,他要怎麼把對方給一起帶走?

  不如學著我弟的樣子,打暈後扛著就跑如何?

  「我和今劍先去附近問一下路人,看有沒有見過主上。」

  一個小時的滯留時間,螢丸也不想浪費掉,他第一個推開了天台的門,沒有用信仰之躍的姿勢跳下,是因為樓下多了不少看熱鬧的學生,每一個都想路過保健室,試圖圍觀到底出了什麼事。

  「加油哦。」

  今劍語氣涼薄的給山姥切國一鼓勁:「等你的好消息喲。」

  他的聲音裡隱隱帶著笑意,如同附骨之蛆一般纏上了山姥切國一。

  真想點個火啊。

  大空戒指上的寶石劃過了一道光,撫摸著唯一能夠靠得上的裝備,他搖搖頭,踩著樓梯到了一樓。

  「澤田同學。」

  他把門拉上,另一位坐在了床沿的黑發少年盯著門口,殺氣幾乎要實體化。

  「……不如讓這位同學吃點口香糖冷靜一下。」

  那熟悉的臉和熟悉的氣勢混合到一起,讓山姥切國一把雲雀恭彌和自己認識的那位重疊到了一起,於是一句不著邊際的話就這麼冒了出來,讓站在一旁的澤田綱吉都不知道接點什麼好。

  請問,我是不是應該吐槽一下?

  常年沒有吐槽人習慣的澤田綱吉在認真的考慮。

  「抱歉,我說笑了。」

  下一秒,山姥切國一就道了歉:「我弟弟他這麼半天了有把自己從被子裡面放出來透氣嗎?」

  「沒有,他一直維持著同樣的姿勢,我試圖跟他說話,但都沒有回應。」

  「謝謝了。」

  山姥切國一走到了弟弟的窗邊,揪住被子的邊沿大力的抖開:「適可而止吧國廣,你再逃避下去就真的要變成蘑菇了。」

  「……嘰?」

  呆愣愣的山姥切還把自己團成一團,並且發出了意味不明的叫聲。

  「你不醒來的話,我一個人扛不回去兩個。」

  笑出了一片百合花背景的山姥切國一語氣親切:「所以麻溜的從床上坐起來,把你揉皺的床單疊好放在一邊,我們只有一個小時的時間,哦不,現在連一個小時都沒有了。」

  「差不多,五十分鐘的樣子。」

  「是、是什麼意思?」

  山姥切國廣還沒有意識到情況的轉變:「扛人?大哥你要扛誰?」

  不對吧……這聽上去就不是他們應該做的事,難道不是打退了檢非違使後就悄悄的離開嗎?

  「除了他們還能有別人嗎?」

  把弟弟扔到了窗邊,山姥切國一自己的大長腿一邁,堵在了保健室的出口之前:「很抱歉,因為一些突發情況,只能拜托兩位和我們走一趟了。」

  「如果你願意靠著自己的雙腿的話,就是雙贏局面。」

  「有趣。」

  恢復力相當強的雲雀恭彌站了起來,他看了眼澤田綱吉,示意對方往牆邊站站。

  「當著我的面說出這種話,是對自己的實力很有自信?」

  「抱歉,不是很有自信,是……」

  他以雲雀恭彌反應不過來的速度閃到了對方的身後,揚手就要敲在後頸之上。

  然而同樣的招式對雲雀來說不可能奏效第二次,他險而又險的避開了這次攻擊,浮萍拐一出就要往對方的臉上抽。

  山姥切國廣依舊是狀況外。

  「其實我有一個小小的疑問哦。」

  他小聲的嘀咕著:「那雙拐子到底是什麼什麼地方拿出來的,還有這跟隨打鬥出現的背景音樂……難道這位少年已經掌控了全校的音響設備嗎?」

  真是太可怕了。

  無意識的吐著槽,山姥切說的這些全部被澤田綱吉聽了個清楚。

  他默默的捂著嘴,防止自己一不小心就笑出來。

  不、不行啊,怎麼能在這麼嚴肅的時候笑出來呢,要是被雲雀學長知道了,絕對要用手中的拐子先把他這個吃瓜群眾給打死的吧。

  可是這也太搞笑了吧。

  我之前怎麼就沒有意識到雲雀學長的身上存在著這麼多的槽點嗎?

  說起來他那件怎麼吹都離不開肩膀的校服也是並盛十大未解之謎之一,一定是在衣服裡面釘了暗扣才有這樣的效果吧。

  「不,其實是用了膠水。」

  山姥切國一游刃有余的欺負著初中生:「你確實很強,不過現在的我,比你更強。」

  他這麼多年的辛苦練習要是還打不過一個初中生版本的雲雀恭彌,等回去後就讓裡包恩一槍崩了他得了,沒臉見人好不好。

  這句話徹底的將雲雀恭彌激怒,靠著臨時卸下來的一條凳子腿,山姥切國一時是有些應對不及時了。

  「國廣,換人。」

  「咦?」

  那衝到面前的雙拐讓山姥切下意識的抽刀劈砍。

  「叮當」兩聲,被砍斷的浮萍拐掉在了地上。

  「這又是從哪裡抽出來的刀,你有什麼資格吐槽雲雀學長啊。」

  靈魂深處潛藏的吐槽之力迸發了,澤田綱吉忍不住指著山姥切手中的刀:「這是管制刀具吧,光天化日之下掏出來,你是想進局子吃豬排飯嗎?」


第50章 就這樣一起帶走

  山姥切國一看著雲雀恭彌那一臉的殺氣, 覺得自己弟弟這一擊哪裡是打壞了對方的浮萍拐, 分明是敲壞了對方的小伙伴。

  「你這孩子,怎麼能這麼粗暴呢?」

  抓住這個機會敲暈了雲雀,山姥切國一正義凜然的指責著他:「還好這斷口平穩,回去找人焊一下就可以了。」

  「你比他還要粗暴吧喂。」

  澤田綱吉控制不住自己的吐槽:「趁著雲雀學長失神的瞬間做出了如此惡劣的事情還去指責別人, 你是禽獸還是魔鬼。」

  「哦, 我只是一個靠譜的成年男子而已。」

  把雲雀恭彌扛在肩上,山姥切國一看向了澤田綱吉:「那你是想怎麼和我們離開呢,我弟弟的肩膀足夠寬闊,扛你不成問題。」

  「我可以給媽媽打一個電話嗎?什麼都不說的離開她會擔心的。」

  「請便。」

  指指保健室的電話,山姥切國一威脅起人來異常熟練:「我想你應該知道什麼可以說, 什麼不可以, 這點小事就不用我教了吧。」

  山姥切國廣懵逼到失去了對臉部神經的控制能力。

  這是個怎麼回事?

  為什麼出門時還好好的便宜大哥,此時一副壞人就要當到底的決絕表情。

  是突然的戲精上了身嗎?那他是不是也應該配合一下對方的演出。

  「沒錯, 你要是敢多說一句話。」

  挽了個刀花, 山姥切把浮萍拐又分成了好幾段:「就會變成這個下場。」

  哦豁, 這下子是徹底復原不了了。

  山姥切國一在心裡給雲雀學長的浮萍拐做了最後的哀悼:「這種小事就沒必要告訴雲雀少年了, 聽了也只會讓他的悲傷變得更大而已。」

  澤田綱吉的頭上掛了好幾道黑線, 他說要去同學家住幾天, 把這個世界也同樣好哄的奈奈媽媽給應付了過去。

  「好了,我這裡沒問題了,但是雲雀學長他……」

  「放心, 我以他的口吻寫了張紙條, 現在從後門離開學校就可以了。」

  你為什麼會這麼熟練啊。

  說出口的話自己就輸了。

  抱著這樣的心態, 澤田綱吉咬緊了牙關,死也不願意把心裡話說出去。

  他們往後門走的時候,今劍和螢丸在外也是一無所獲,按理說怎麼也有一兩個人看到了主上那相當顯眼的外表吧,可不管問了多少人,得到的只有搖頭。

  「呵呵。」

  今劍握拳砸在了旁邊的牆壁上:「早知道就不應該讓主上跟著他們一起胡鬧,如果我們中的任何一個跟在主上的身邊。」

  「那可能就是和主上一起消失不見。」

  螢丸看了眼今劍打的地方,對方在盛怒之下還有控制力道,這可以一拳打碎的牆面依舊保持了完好:「回去後該怎麼和其他人交代才是真的麻煩,出來一趟就弄丟了審神者。」

  「有問題,也是山姥切國廣他們的事。」

  話是這麼說,今劍眼中的自責也沒有少到哪裡去。

  一邊是主上,一邊是手下,作為手下的他們,理所應當的把所有錯誤都攬在了自己身上。

  雲錦在的話還好,她肯定會當場表明是自己的失誤,沒有必要牽連到其他人。

  可是她不在,這事的重要程度就一路直線攀升,在所有的付喪神都被叫來議事廳後達到了頂峰。

  「審神者不見了?」

  三日月宗近心裡就是一個咯噔:「跟著審神者出去的有三人,你們沒有一個陪在她的身邊嗎?」

  「我和螢丸被普通人給圍住了,半天才脫身。」

  「等到我們脫身後找到山姥切國廣時,主上就已經不見了。」

  被點了名的山姥切國廣一陣哆嗦:「是我的錯,我應該跟在審神者的身邊,寸步不離的保護她。」

  「現在說這個還有用嗎?」

  鶴丸國永敲敲桌子:「怎麼把人找回來才是最主要的,剩下的問罪還有認罪都等到人回來後再說。」

  「我有一件事要報告。」

  大和守安定的聲音穿透了一片嘈雜,直接抵達眾人的耳畔:「加州清光不見了。」

  「可能是跑到哪裡去玩了吧,這種時候就不要在意這種小事了。」

  髭切滿不在乎的開口:「你看說好要所有人一起出席的,還是有人選擇呆在了自己的小院裡不出來,那加州清光一定也是同樣。」

  「別人是不是我不清楚,但他一定不會這樣做。」

  「消失之前,我正在和他一起打掃馬廄,我去菜園摘胡蘿蔔回來後,不止他不見了,連帶著刷馬用的長刷也跟著消失。」

  「一個大活人,就這樣憑空不見,你們就不覺得有問題嗎?」

  他慢條斯理的把自己看到的事情說了出來:「而審神者消失這事,與加州清光的消失有著異曲同工的地方存在,打個比方,如果是去了別處的審神者,用了某種手段召喚了他呢?」

  「這樣就可以解釋為什麼加州清光會消失了。」

  「但這都是你一個人的猜測而已。」

  一期一振把話題又扯了回來:「這位澤田先生給出的提議是通過時政聯系審神者的親屬,三日月殿,你覺得這樣可行嗎?」

  「我覺得,聯系是可以聯系,但是那位審神者回來後,卸任的日子也會一起到來。」

  鶯丸淺淺嘆氣:「這些日子裡,想必各位也發現了審神者對於時政的重要性,按照三日月殿的描述,他在與審神者第一次見面時,就感受到了這份不同。」

  「我沒說過嗎?」

  對上了其他人那質疑的眼神,三日月點點頭:「好像是沒有和你們說過。」

  他把當初那時政用力過度的裝飾手段科普了一下:「我是本丸裡與時政聯系次數最多的人,基本上每一位審神者都是經過我的帶領才來到了本丸,可這麼多人裡面,也只有那位有著如此特殊的待遇。」

  「也許是因為審神者來自其他的國家?」

  「其實是因為她力氣太大,如果不好好裝飾的話,就會被捶斷吧。」

  有付喪神吐槽了。

  「這我就不清楚了。」

  三日月說完了自己知道的事情後就扮起了老佛爺。

  「別的不說,把重要的東西弄丟了都要切腹自盡,把如此重要的人給弄丟……」

  龜甲貞宗的眼神落在了山姥切國廣的身上:「估計要千刀萬剮才能贖罪吧。」

  QAQ

  山姥切國廣心中的小人哭出了一條河。

  「各位,可以聽聽我的意見嗎?」

  眼看自己弟弟又被欺負,欺負他的粉發男子那渾身上下跳動的危險因子,讓山姥切國一不得不站了出來:「其實我們還有一個可以求助的人,只是他的存在過於普通被我們遺忘了而已。」

  「是誰?」

  「本丸的人都在這裡了。」

  有刀劍不客氣的反駁。

  「當然是雲錦最信任的刀匠了。」

  強調了最信任三個字的音節,山姥切國一成功的看到了眾人吃癟的表情。

  怎麼都這麼嫩呢?

  他在心裡感慨,果然是單純的環境造就了單純的性格,如果我的良心還在,可能就不想下手欺負人了,只可惜,善良的人在地下世界是活不下去的,如今的我,早已不是當年的那個傻白甜。

  「就拜托螢丸先生將刀匠請來吧。」

  隱約之間,山姥切國一成了場上的領導者,他看向了螢丸,直到對方起身後才移開視線。

  「還有澤田同學,你不要擔心,這裡的人長得好看心地又純善,你一定會喜歡上這裡的。」

  滾。

  澤田綱吉用眼神表示了自己的嫌棄:「雲雀學長被你送到哪裡去了。」

  作為一個學校的學生,尤其對方還處於昏迷狀態,澤田必定會對雲雀更加的上心。

  「那位少年現在躺在手入室。」

  藥研藤四郎推了下眼鏡:「本丸裡沒有針對人類的傷藥,暫時就只能讓他躺著。」

  「我可以去看一下雲雀學長嗎?」

  不想與一群奇奇怪怪的人呆在同一間屋子,澤田提出了離開的意思:「我不會亂跑。」

  在陌生的地方,他就是想跑也跑不了。

  來時走的那條通道簡直讓澤田大開眼界,他這分明是到了另外一個世界,估計沒有人送他走的話,這輩子是別想離開了。

  光是想想這個可能性澤田就要哭了。

  他才是一個初二的學生啊,要不要這麼刺激,不能讓他安安穩穩的上個學嗎?

  「那就拜托某位先生送他過去一趟,如何?」

  大和守安定環視一周,主動領走了這個任務。

  他該說的都說了,至於那審神者什麼時候可以找回來,還有加州清光去了哪裡,他做不了什麼,也就不費那個心。

  「……」

  兩個人一路都處於沉默之中,澤田綱吉擔心著雲雀的安危,他是好好的用著雙腿走進了這名為本丸的地方,可學長他不是。

  萬一起來後暴走,在別人的地盤上打打殺殺,把人打傷了也就算了,要是把家具建築給打爛,他要怎麼賠才好?

  還是把學長押在這裡洗碗換錢好了。

  「你是從外面進來的?」

  「什麼?不好意思,我在想其他的事情,沒有注意你剛才的問題。」

  「我是說,你是從外面進來的,對嗎?」

  「是,這樣吧。」澤田的眉頭微皺,「我是和其他人一起,走了某個神奇的通道過來,如果這裡是裡面,那我呆的就是外面了。」

  「身上有帶類似於手機或者平板一類的i東西嗎?」

  大和守安定又問:「有的話借我用一下。」

  「我看過了,這裡沒有信號。」

  中途也想過報警的澤田綱吉心裡很受傷。

  「普通的信號你當然是收不到。」

  他伸出手,接過了澤田的手機後揣進了袖子裡,寬大的袖子一遮,裡面有什麼東西根本看不出來。

  「你的同伴就在前面的手入室,我就不進去了。」

  轉身就走的大和守安定很是瀟灑。

  澤田綱吉伸出手,挽留的話還沒出口,就看到對方的身份迅速的消失在自己目之所及之中。

  「這裡的人難不成都是超人嗎?我難不成是被選定的主角,要接受拯救世界的訓練了嗎?」

  忍不住又吐了個槽,澤田推開了手入室的門,一眼就看到了躺在病床上的雲雀學長。

  和,束住了他身體的寬大束縛帶。

  「唔,這又是哪個小可愛?」

  淡紫色的長發落在了自己的肩上,順滑柔順,澤田的臉頰觸碰到後,感受到了一股不同尋常的冰涼。

  「誰?!」

  他飛速的轉過身去,一堵牆似的胸肌橫在了自己眼前,等澤田再想後退,一只手捏住了他的下巴,那極具侵略性的臉龐也湊近過來。

  「唔,又是個未成年啊。」
【連載文請勿回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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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我准備站在中間

  刀劍男士都有著一張好容貌。

  而澤田綱吉看著面前這五官猶如刀削過的男子, 心裡毫無波動。

  他的下巴是被對方給捏住了, 可這卻無法阻止他的眼珠向下瞟,這一看,他就覺得自己的世界觀受到了衝擊。

  ——等一下,這幾乎要和大腿根平行的啞光皮質長靴是怎麼個回事。

  ——我是不是該慶幸他沒有穿高跟鞋?

  ——可是這又不是什麼值得慶幸的事啊!

  「不好意思, 可以放開我嗎?」

  澤田格外冷靜的看著陌生人, 他的下巴被對方所鉗制,從這輕而易舉就可以把他給捏住的力量看,想要靠著自己的小胳膊小腿來掙脫,成功率為零。

  「huhuhu……可是我不想——!」

  「不要胡鬧。」

  蜻蛉切一個拳頭重重的敲在千子村正的腦袋上面,那duang的一聲響, 聽得澤田的牙根都酸了起來。

  這力道能劈碎十塊磚了吧, 敲在大腦這麼重要的位置上,真的不會把他給打成腦震蕩嗎?

  「不好意思, 讓你受到驚嚇了。」

  一看就是個可靠人的蜻蛉切把澤田往病床旁邊推了推:「帶子應該是扣在病床兩邊的卡槽裡, 麻煩你自己把它們解開, 我的話, 先把這家伙給處理掉。」

  「……」

  那壯實得如同一頭牛的長發男子, 就這樣被另外一位同樣壯碩的人給趕了出去。

  後者還在關上門前給了澤田一個充滿了歉意的笑容, 似乎為剛才發生的事情表示抱歉。

  「其實也沒什麼大礙。」

  澤田小聲的嘟囔,他最驚慌的時候也就是回頭一堵肉牆,那種驚嚇堪比恐怖游戲裡面的轉彎喜相逢, 之後他雖然處於對方的控制下, 可那雙眼睛裡所流轉的無機質光, 顯示了那人的真正心情。

  他根本不在意自己面前出現的是誰,只是單純的感到無聊,想要嚇他一跳而已。

  「雲雀前輩啊,你快點醒來吧。」

  帶在陌生的環境裡,孤零零一個的澤田忍不住衝著床上那閉著眼的少年叨叨了起來:「我是今天出門的時候沒有看黃歷嗎?怎麼這麼不幸……還是說是以前的生活太幸運,提前把運氣給透支掉了。」

  「……閉嘴,吵死了。」

  雲雀恭彌艱難的睜開了眼,他的後頸還有疼痛殘留,連帶著太陽穴都在突突的跳。

  「前輩你醒啦!」

  澤田那滿臉的開心和過年一樣:「我就知道前輩你這樣的怪物、咳,總之你醒來就好,身體還有哪裡不舒服的嗎?需不需要我去給你倒杯水。」

  「那除了水之外,還有什麼需要的東西嗎?」

  一道和雲雀恭彌聲線極像卻成熟圓滑的聲音出現,小狐丸靠在門邊上看著裡面的兩位少年:「不要這樣看著小狐我啊,我可是特意趕來幫你們解決問題的喲。」

  特意趕來,是在三日月的明示之下;解決問題,倒不如說是來看笑話。

  「剛才那被蜻蛉切強制拖走的千子村正,該不會是過來騷擾你了吧?」

  他走進雲雀恭彌,帶著審視意味的眼神落在了對方身上:「肌肉線條看上去不錯,小小年紀能夠有如此成績,平日裡一定沒少訓練。」

  但是可惜,這兩人的體內都沒有靈力,否則搶過來當個審神者應該挺有趣。

  「雲雀學長。」

  澤田有些忐忑:「你不覺得,這位先生的聲音……」

  和你的相似度有百分之九十嗎?

  唯一的差別就是對方是個成年人,而你還是個未成年。

  我好像找到了雲雀學長那不像人的原因了,原來他的身體上流著一部分非人類的血液。

  這麼一想的簡直合理得不要不要的,我都把自己給說服了。澤田默默後退一米,深感自己被某個突然升起的圈子排除在外。

  「雲雀?」

  小狐丸低聲念了一遍對方的名字,本應是清脆落下的音節,硬是在他的舌尖纏綿了好幾圈才跳躍出來。

  澤田揉了揉耳朵,覺得莫名的有些癢癢,急需一支棉簽。

  「都是動物的名字,看來你與小狐我還有上幾分的緣分。」

  遲來的自我介紹從小狐丸的嘴裡念出:「不介意的話,直接叫我名字便可,畢竟這名字起了就是要給人叫的,不是嗎?」

  「您好,我是澤田綱吉。」

  試圖變成一只小透明的澤田快速的念出了自己的名字:「然後這是……」

  「雲雀恭彌。」

  略微壓低的聲音與小狐丸聲線的相似度又提升了些許。

  小狐丸有些驚訝的瞪圓了眼睛,看上去多了幾分小動物的萌感:「難道,你是小狐我流失在外的弟弟嗎?」

  雲雀恭彌的臉黑了。

  「哈哈哈哈哈,這當然開玩笑的了。」

  聳聳肩,小狐丸盤腿坐在了另外一張病床上面:「氣氛輕松一點,談話也更加方便,對於外界發生的事情,你們兩個可是唯二能夠說得清楚的人,在議事廳的那群家伙可是完全指望不上。」

  「來,不要客氣,把你知道的東西都說出來吧。」

  那仿若耳朵的兩簇頭發也神奇的抖了兩下,弄得澤田都想問他,那是不是真的狐狸耳朵。

  「您就算是讓我說。」

  澤田苦笑:「我也不知道說點什麼好。」

  被什麼人盯上他不清楚,自己被追著打了半天,連敵人長什麼樣都看不清,莫名其妙的被人救下,又被人威脅著帶到了陌生的地方。

  剛買了不久的手機也給了別人,澤田摸摸口袋,只從裡面拿出了一袋真空包裝的油豆腐。

  ——媽!你又把什麼奇怪的東西放我衣服裡面了!

  「哦?這就是外面世界賣的食物了嗎?」

  皺巴巴的小方塊在小狐丸的眼中相當有吸引力,他攤開了自己的手掌,嘴角向兩邊一扯:「給我看看,或者,給我嘗嘗?」

  「你要是不介意的話,請。」

  把油豆腐遞給了對方,澤田看著對方熟練的順著小口撕開了袋子,啃了一口沒有料理過的食物後露出了嫌棄的表情。

  「嘖,一點都不好吃。」

  小狐丸把塑料袋放在了床頭,重新把注意力放回了澤田身上:「那就從你和審神者相遇開始吧,差不多講講就行了,反正我也不在意。」

  說得這麼直白真的沒問題的嗎?

  這個叫做本丸的地方怎麼這麼多的問題兒童啊。

  要不是雲雀學長打不過他們……我都想拜托學長用拐子好好的教他們做人了。

  「雲錦就是你們的審神者吧。」

  澤田到現在還沒給理解審神者這稱呼後面的含義,從字面上來理解的話,是辨別神明的真偽與種類之人。

  可雲錦她看上去,和這個詞一點關系都沒有,她連日語都說不流暢,這要是哪個神社敢收,怕不是覺得開不下去了所以臨終失個智?

  「噗。」

  小狐丸笑了:「嘛嘛,你的吐槽好像也是有那麼點道理,不過審神者在我們這裡可不是那麼高大上的東西,它就是個職位,能夠做的,也就是給我們付喪神提供一下靈力,好讓我們不用消失在這個世界上。」

  「聽上去是有點厲害,不過你確定這不是壓榨童工嗎?」

  「你該不會,不知道我們的審神者不是人吧。」小狐丸抓著自己的發尾繞圈圈玩,「她看上去是個小女孩,真實年齡可是你的好幾倍了喲,叫她一聲祖奶奶都不為過。」

  也是雲錦不在現場,否則聽到了小狐丸的話,一定把他頭上的兩個耳朵給揪掉。

  女孩子的年齡就和體重一樣,是不存在的,懂嗎?

  「不、不是人。」

  好吧,對於這個發展,澤田竟有些詭異的果然如此之感:「嗯,那拋棄這些無用的情節,我和雲錦的相遇非常的普通。」

  上學路上遇到一個迷路的小學生,外國友人不通日語的身份讓他這個五好少年做不到視而不見,於是就帶著小女孩去了並盛的蛋糕店,貢獻零花錢給她買了蛋糕後才去上學。

  「怎麼會這麼無趣。」

  澤田剛說完,小狐丸就拉長了聲音感慨:「我還以為是更羅曼蒂克的相遇,沒想到是可以寫進課本裡面的標准結局。」

  就差把審神者送進警察局,等著家人來認領了。

  「你的腦子裡都放著些什麼奇怪的東西。」

  趕快倒一倒好嗎?我要是雲錦,是你們的領導者的話,絕對要把中小學生行為規範貼你們臉上,讓你們每天早上大聲讀上十遍。

  「不過這些也夠我交差了。」

  伸了個懶腰,小狐丸說起了其他的事情決定消磨時間:「對了,講點外面發生的事吧,我從被召喚出來就沒有去過現世那地方,聽說那裡的人都開車出行,會很有趣嗎?」

  「很有趣,吧?」

  澤田又一次陷入了尷尬的境地,他覺得自己現在就像是穿越到了某個落後的年代,自己被當成了唯一的後世人,來給土著們科普未來生活是個什麼樣。

  以前沒做過這樣的事,毫無經驗根本不清楚要怎麼應對啊。

  「雲雀學長比較了解這個,還是他來說吧。」

  口齒清晰的甩了個鍋,澤田綱吉給了雲雀一個鼓勵的眼神:「別看雲雀學長一副憂郁少年的長相,其實他是我們並盛的校草,全校沒有一個人不知道他的大名。」

  這話說得沒錯,不過所謂的名聲是凶名,一個敢惹的都沒有。

  「哦?校草?」

  小狐丸又開玩笑了:「不愧是我弟弟,魅力這麼大才符合一般規律。」

  「狐狸自古不就是各種志怪奇聞中魅惑人心的類型嗎?這上挑的鳳眼,倒也能夠對上。」

  雲雀恭彌的怒火在靜靜燃燒。

  「生氣了?生氣了嗎?」

  小狐丸猶如逗弄著一只幼崽,戳著對方的柔嫩肚皮,想要看到對方張著嘴一口咬在自己的手上。

  這就是狐狸的惡趣味?

  耳朵又擺動了兩下,小狐丸承認,好不容易看到一張陌生的面孔,就足夠勾起他的好奇心了。

  「說了這麼久也餓了,我們不如去廚房找點東西填飽肚子。」

  指指門外,小狐丸用自由把兩位無知少年往外引:「順便還可以和你們介紹一下這是什麼地方,哪裡能去哪裡不能去。」

  「有可以讓你閉嘴的方法嗎。」

  雲雀恭彌問:「喋喋不休了半天,你就不覺得自己說得太多了嗎。」

  「不覺得。」

  小狐丸惡劣一笑:「說了半天才讓你有點動靜,口干舌燥也是值得的不是嗎?」

  澤田突然就想起了一首洗腦神曲,加上狐狸還有自己所處的位置……

  【我是越看越不順眼你到底要站在誰那一邊……】

  「中間。」

  神情恍惚之下,澤田唱了出來。


第52章 什麼都懂勿解釋

  另一世界裡, 發生在本丸的熱鬧, 雲錦一概不知。

  「嗷嗚」,吃著奈奈媽媽親手做的漢堡肉,雲錦慢慢的體會到了寶石料理之外的美味。

  燭台切光忠努力了那麼久都沒有成功,使出渾身解數都無法獲得審神者一句美味的稱贊, 一定會很難過。

  加州清光想著這個, 自己也塞了一大口進去,料理所用的食材都很普通,唯一特別的話,可能是這食物裡面有著家的味道,讓普通的好吃外多了一層別樣的感覺。

  「不用著急哦, 我有多做的, 吃完的話還可以再添一塊。」

  食客的捧場是每一位廚師都想要看到的畫面,早就吃慣了自己手藝的澤田奈奈笑得身邊都飄起了一圈小花, 關愛的眼神落在了雲錦和清光的身上, 讓兩人, 尤其是後者, 害羞得不行。

  作為付喪神, 他們很少會接觸到這樣柔軟的感情。

  男人嘛, 受了傷以後吹吹就行,哪裡會溫溫柔柔的用紗布給包好,還要吹一吹說痛苦都飛走呢。

  「那吃完了飯, 阿綱繼續去收拾屋子哦, 我的話, 就幫小雲錦把客房收拾出來。」

  澤田奈奈叮囑著自己的兒子:「學校的話我已經幫你請假了,說是家裡來了親戚需要阿綱來幫忙,不過明天的話就要按時去學校了哦。」

  她掃清了澤田綱吉心中的僅剩的一絲不安,衝著母親感激的一笑,他也大口的吃起了盤中的食物。

  沒錯,是要比之前吃到的更美味了,媽媽的手藝就是好。

  說話間,雲錦已經把第一塊漢堡肉吃完,她揉揉自己的肚子,委婉的表示自己還想要吃第二塊。

  奈奈媽媽等的就是這句話,二話不說就從廚房將平底鍋端了出來,悶了一段時間的漢堡肉比剛出鍋時少了幾分熱度,可是汁水卻更加的豐富,切開的瞬間,裡面的肉汁淌了一碟子。

  吃得比較快的加州清光喜提鍋中的最後一塊,澤田綱吉嗚的一聲,接受了自己的悲慘命運。

  可是他的嘴邊還帶著笑,這輕松的讓他不由自主笑出來的氛圍,有多久沒有感受過了。

  吃完了飯,雲錦幫著把碗碟送到了廚房,奈奈媽媽不讓她洗碗,於是小姑娘就跟在她的身後走過來走過去,聽不懂也沒有太大關系,她只要能聽到對方用那種溫暖的聲音說話就很滿足了。

  而和澤田一起去了他房間收拾的清光,兩手叉腰看上去相當的不滿。

  「你是白痴嗎?衣櫃怎麼可以這樣來塞。」

  那靠著蠻力給合上的衣櫃門岌岌可危,肉眼都可以看到那玩意在以緩慢的速度被崩開。

  長了一張秀氣少年的臉,誰看到加州清光都覺得他像是被嬌養長大的孩子,半點重物都提不得的嬌慣性格,事實上,他意外的接地氣。

  「像你這樣的人,長大後也不會有女朋友的。」

  教訓了對方一句,清光踢了踢澤田,示意他找個什麼東西鋪在衣櫃的前面:「我要開櫃子門了,衣服掉在地上沾了灰怎麼辦。」

  「一定要開啊。」

  澤田的頭上滑下冷汗:「可能開了以後就塞不回去了,我好不容易才把它關上的……」

  「我幫你塞,OK?」

  揮了揮拳頭,清光用武力威脅著對方。澤田全身抖了一下,把床上的小毯子扯了下來,鋪在了清光指定的位置。

  你是傻的嗎?這樣一來毯子不就沾上灰了。

  他抿了抿嘴唇,猶如一道閃電般在櫃門前經過,承擔了巨大壓力的門板「啪」的向兩邊打去,裡面那胡亂堆砌的衣服似山一般的傾倒,讓清光都愣了一愣。

  「你是個人才。」

  誠心實意的誇獎了澤田一句,清光是真的佩服,這人到底是怎麼把一看就裝不下的衣服,強行塞進了這不大的衣櫃裡面。

  「哈、哈哈,只要有夢想,誰都了不起?」

  「……還在那裡說什麼俏皮話,趕快過來幫忙,學著我的樣子疊衣服!」

  吼了對方一句,清光把腳邊那抹布一樣的T恤抖開看了看,為上面那幼稚的圖案感到了吃驚。

  「是媽媽硬要買給我的啊。」

  澤田也是滿臉苦逼,他早就過了夢想是變成巨大的機器人的年紀,可在母親的眼中,他還是那個走路歪歪扭扭,一不小心就會栽倒的孩子。

  抱怨了很多次,買回來的衣服還是一個風格,澤田在郁悶之余,也沒有辦法說些什麼,只能將衣服都往櫃子深處塞,裝作對方不存在。

  「我就說你長得也算眉清目秀,怎麼審美這麼清奇,原來都是母親的關愛。」

  拍了拍對方的肩膀,清光指著那座小山:「把你能夠接受的衣服都先挑出來吧,剩下的,就放到角落去,等到穿不下了扔掉。」

  「這樣也好。」

  挑揀著款式簡單穿著舒適的類型,澤田還用眼角余光偷偷瞄著加州清光,這家伙疊衣服的速度極快,並且不是疊成方塊,而是卷成了大小相似的筒狀,在櫃子裡面排成了整齊的一排排。

  「動作越來越慢了喂。」

  清光給了澤田一個白眼:「看清楚怎麼疊的了沒,這樣可以省下很多空間,你要是連這個都學不會就給我切腹自盡吧。」

  「是。」

  澤田大聲的回應著對方。

  他剛開始還有些笨手笨腳,加州清光是嫌棄他,但是也手把手的教他到底要怎麼做。

  這不是一個笨孩子。

  在教導的時候,清光也用自己的眼睛觀察著對方,做著判斷。

  他好像能夠看到之後要怎麼做,但是手跟不上眼睛的速度,二者一混亂,讓他更加的不知道該怎麼做。

  「不用著急,疊個衣服而已急什麼。」

  有些粗魯的拍了拍對方的肩膀,加州清光示意澤田不要緊張:「你這個人看起來真奇怪啊。」

  「什麼奇怪?」

  越做越流暢的澤田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成就感。

  就像清光發現的那樣,他並不笨,只是某種存在限制了他的反應,普通人一遍就會的東西,他需要看三遍,才能讓身體的反應跟上意識。

  只是大部分人並不會給澤田這種習慣的時間,一遍跟不上後,他們就覺得澤田反應慢腦子笨,嘲笑他是個廢柴。

  簡單的事情需要多一些的時間,那些需要復雜操作,或者需要臨場反應的事情,對於澤田來說就是一個噩夢。

  腦子裡面有個聲音喊著快動快動,身體卻慢吞吞的跟不上節奏。

  久而久之,連澤田自己都覺得自己是不是有問題,他是不是太蠢了太笨了,比不上其他的小朋友。

  「我也說不清啦,反正我覺得其實你也可以做得很好的,可能審神者看了就知道原因了。」

  「只是疊衣服做得好,而已吧。」

  有些不好意思的撓撓臉頰,因為小事被誇獎了的澤田笑得十分羞澀:「別的就不行了,考試的話,好幾次都是不及格,怎麼學都沒有用。」

  「學習啊……」

  清光也陷入了沉思:「這個我是不太懂,不過我覺得你可能和普通人的學習方法要不一樣才可以。」

  「嗯?」

  對方又說了句自己一時不能理解的話,澤田晃了下腦袋,干脆不去管。他指了指床,問清光要不要幫他換一條床單。

  「我記得媽媽之前洗干淨的是放在了這裡吧。」

  「等一下,換床單干什麼。」

  「你睡床我打地鋪啊。」

  澤田說得理所當然:「我去把墊子抱過來,再鋪上一層被子的話就可以休息了。」

  「哪有主人睡地上的道理,你,給我睡床上去。」

  本質上是個體貼少年的清光一拉再一甩,就讓澤田不由得坐在了床沿上。

  「但是……」

  他還想據理力爭。

  「閉嘴。」

  清光站著,居高臨下的看著澤田:「你這個人果然很奇怪。」

  這股莫名其妙出現的自卑感是怎麼回事,他又不是什麼凶神惡煞,要不要用對待上位者的態度一樣的對待他。

  「很奇怪嗎?」澤田縮了縮肩膀,「你還是第一個這樣形容我的人,其他人都喜歡用廢柴來叫我,嗯……當然我也確實就是廢柴沒錯了。」

  「哦,還有人喜歡叫我娘炮呢,最後都被我抽成了天邊的一顆星。」

  清光滿不在乎的說:「什麼男孩子塗指甲油惡心啦,什麼穿高跟鞋就是娘啦,他們也就是能用言語攻擊一下我,剩下的什麼都做不到。」

  「外界越是詆毀,自己就越是要活得自我,把他們那些垃圾通通的甩在身後去。」

  「嗯?」

  「沒聽懂嗎?」清光扯著澤田的臉頰,把那兩塊軟肉往旁邊拽,「要活出個人樣來,把嘲笑你的聲音都壓下去。」

  「這又不是說說就可以做到的嗚嗚。」

  被扯著臉,澤田的話模糊不清,同時一起糊起來的還有他的眼睛。

  明明就是隨隨便便的一碗雞湯,我怎麼就想要哭出來,一定是剛才疊衣服的時候灰塵進了眼睛裡面。

  「阿綱哥,清光……」

  雲錦端著個盤子站在了臥室門口:「抱歉,打擾你們了。」

  她光速退開,都不給清光的解釋時間。

  「啊啊啊都是因為你,我又被審神者給誤會了!」

  十分的想要把澤田給揍飛,但對方是個普通人,自己這一拳下去非死即傷,清光不得不克制住了自己。

  「所以你干嘛要捏我臉啊。」

  澤田捂著自己被揪紅的兩邊臉蛋抱怨:「很痛的好嗎?都腫了!你是哪個星球的怪物這麼大力氣!」

  「力氣再大也比不上審神者。」

  清光小聲的吐槽了一句:「那你坐著,我去找審神者,問問她有沒有帶什麼藥膏之類的。」

  自己怎麼也把這東西給忘記了。

  他還抱怨著自己。

  不過也沒有付喪神,刷個馬都要把藥膏帶在身上的吧。

  端著盤子離開的雲錦又坐回了客廳,奈奈媽媽在幫她收拾客房,並且在去之前從冰箱裡面把點心拿了出來,讓她去找樓上的兩位哥哥一起吃。

  這些簡單的話語用手指就可以點出來,聽不懂也沒有關系。

  雲錦照做了,可萬萬沒有想到,收拾個屋子的時間,自己的手下就和阿綱哥的關系變得那麼好,要是她之後回去的話,加州清光會不會傷心欲絕到腸子都要斷掉。

  「審神者大人,您的表情為什麼這麼嚴肅?」

  加州清光的小心髒在砰砰亂跳:「您剛才看到的絕對不是您想像的那樣,我和澤田的關系非常正常,非常正常你明白嗎,他就像本丸裡面的同事一樣,沒有什麼對我來說特別的地方。」

  雲錦點頭。

  我懂,我什麼都懂,你不用解釋了。

  ※※※※※※※※※※※※※※※※※※※※

  清光:啊啊啊啊啊啊聽我解釋啊審神者!

  雲錦:一切盡在不言中,我懂的。

  即將登場的大佬


第53章 即將登場的大佬

  如果把兩個世界變成大屏幕, 每個世界發生的事都是正在上演的電影的話, 那麼雲錦所在的片場,和隔壁的本丸就是兩個風格。

  她這邊風和日麗,挖著冰冰涼的布丁美滋滋,平凡生活裡的點點滴滴都被她表現得淋漓盡致, 看了以後只想問一句, 布丁是什麼牌子賣不賣在哪裡買等一系列的日常問題。

  而本丸嘛,則是劍拔弩張一觸即發,刀匠帶著六個式神,對抗起了一群付喪神。

  「你們這是尋求合作的姿態嗎。」

  刀匠還是固定的揣小手姿勢,本就是二頭身的他, 這樣看上去更加的可愛。

  時之政府給他設定的形像也是偏乖巧的類型, 可能是防止鍛刀不出貨的審神者一怒之下把他塞進火爐祭天。

  「准確來說,這是共贏。」

  一期一振臉上那禮貌性質的微笑就沒有消失過:「審神者不出現, 對你也有影響不是嗎?」

  「沒有。」

  刀匠啪啪的打臉:「她之前給我們的寶石, 裡面存儲的靈力數值, 按照我們的消耗程度來看, 一百年都用不完。」

  「而你們嘛。」

  他勾了下嘴角:「估計很快就要撐不下去了吧。」

  這句話拉滿了全場的仇恨, 說到底, 刀匠就是看不慣這群自視甚高的付喪神。

  真以為自己是什麼難得一見的真品了嗎?

  在場的這些人裡,也就只有被雲錦重鍛過的螢丸和今劍有資格站在頂峰傲視,其他俱是些脆弱不堪的本體投影, 或許刀劍們清楚著自己的情況, 采用假像來遮掩自卑。

  確實挺需要自卑的, 主上輕輕一敲你們就碎,換成是我,早就折吧折吧扔火爐裡面直接湮滅成灰,大不了再召喚出來一個不就完了。

  「收起你們的自傲,想要合作,就擺出自己該有的姿態來。」

  刀匠咳嗽了兩聲,在付喪神驚訝的眼神中身形逐漸拉長,那層封住了他本體的外殼被他一下給撐開,變成了一張薄薄的紙片落在了地上。

  「嗯,還是這個樣子更舒服。」

  活動了下脖頸,刀匠隨手從身後的式神頭上接下來一條紅穗,束住了自己的黑色長發。

  「……審神者知道你是這樣的刀匠嗎?」

  三日月宗近坐不住了,人生中突如其來的驚嚇太多,他敢打賭,就連時之政府都不知道,某個刀匠的內在被不知名的生物給占據,還在本丸裡面潛伏了許久。

  「她?應該知道吧。」

  第一次見面時就把他當成了小弟來使喚,對於他似人的舉動也沒有絲毫的驚訝,仿佛一切都是理所當然。

  不得不說,雲錦那毫不在意的態度,讓刀匠也願意給她看個火打個下手。那麼多任的審神者,也就這位走進了破敗的鍛冶室裡,還把這裡當了家,特意修整了一番。

  刀匠本不想參與到這件事裡面來,漫長的生命讓他對周遭發生的一切都不感興趣,比起那些故意給自己找樂子的付喪神,他更習慣揣著小手,站在鍛冶室裡感受春夏秋冬。

  「不要小看我們的主上啊。」

  他說著主上二字,裡面的尊敬卻近乎於沒有:「還有想要聯系她的爺爺?怕是還沒見到人就被對方的威壓碾成了碎片。」

  「哦?沒想到本丸裡面還隱藏著這樣一位人物。」

  山姥切國一作為局外人,頂上去才顯得正常:「可雲錦消失不是小事,我們聯系不到她,也無法把她給帶回來,不『告家長』,難不成您有什麼別的方式嗎?」

  「唔,真要說的話,有啊。」

  刀匠點點頭,他並沒有自我介紹的意思:「這吃力不討好的事,我為什麼要為了你們白費功夫,所以,我可以幫你們聯系那位,但你們現在就該考慮一下之後該怎麼辦好了。」

  他從袖子裡面拿出手機。

  不得不說,一個古裝打扮的男子,拿著現代的通訊工具,這極具反差的一幕給了付喪神不小的衝擊。

  「本丸也有信號的嗎?」

  物吉貞宗格外疑惑的看了過去:「我記得審神者說過,那個東西只有去了現世才可以使用的吧。」

  「咦?你的審神者還有對你說過這些事情。」

  鯰尾藤四郎激動了一秒鐘:「真好啊,我的審神者把自己過得像一個古人,明明萬屋都有泡面賣,可我還是到了這裡才知道速食食品到底是個什麼口味。」

  「這不是什麼讓人羨慕的事吧。」

  被搭話是物吉沒有想到的,他悄悄的把自己往旁邊移,生怕自己被熱情人士給纏上。

  他可不想和任何一位刀劍男士打好關系,在鶴丸國永與髭切的緋聞傳得沸沸揚揚的現在,不想被卷入這個漩渦的其他刀劍,更加克制起了自己,能不說就不說,更別提動手動腳了。

  「別走啊。」

  鯰尾揪住了物吉:「好不容易抓住一個會說話的,多說兩句再跑也不遲。」

  物吉貞宗:TvT,刃生艱難TvT

  刀匠撥通了電話,時之政府給本丸設下的屏蔽信號的結界,對他來說如若無物。

  海那邊的青槃看著手機上陌生的號碼,想了一下點了綠色的通話鍵。

  「你好,雲錦的爺爺。」

  對面那人的口音青槃沒聽過,倒是中文說得還算利索,沒有糟糕到讓他立刻就掛斷的程度。

  「雲錦呢。」

  自己的私人號碼只有個別人才知道,以雲錦的性格,她更喜歡用微信這類的通訊APP給他發信息,或者視頻,也不願意打電話。

  那孩子不知道什麼時候樹立起了一個錯誤認知,總覺得打電話最花錢,明明自己頓頓都要用寶石佐餐,卻在這些小地方上把省錢放在了第一位。

  難道你以為開流量就不花錢了嗎?

  出了國也不知道換一張電話卡,青槃在國內不知道給雲錦衝了多少的話費了。

  「主上她不見了。」

  刀匠笑著回答:「據這些付喪神說,算了,反正他們也說不出個所以然,結果就是雲錦在任務進行中離奇消失,現在也無法聯系到她,所以只能來麻煩您了。」

  「我知道了。」

  青槃把電話一摁,他眼神復雜的看著鳳朝帶過來的那高科技,想了半天才扯下的一根頭發放在了右邊的卡槽裡。

  據說這樣就可以制造出一具軀體,將意識附著上去,就不用怕結界攔著自己不讓出去。

  那厚厚的說明書他看完了,裡面99%都是鳳朝從各個地方搬過來的廢話,也難為青槃浪費了那麼多時間去閱讀一本完全沒必要的操作指南。

  她說是傻瓜操作,就還真的是傻瓜都可以來,大概一天之後,一具和青槃長得一模一樣的人體就躺在了機器裡面。

  「這算什麼,人體打印機?」

  捏捏眉心,青槃分出自己的一部分意識送入了那具身體裡面。

  他本人的力量太強,被限制只能呆在國內,以免造成慘案,比如不經意間就撞到了青槃頭上,連帶著一個家族都被懲罰的下場。

  就算青槃沒有那個意思,其他人也會把這件事發酵過度,趁機敲斷某些人伸得太長的爪子。

  有些妖是真的來抱大腿,有些妖是想要借青槃的勢。除了妖以外,還有些蠢蠢欲動的人類,想要讓青槃成為他們的力量,不要浪費自己的能力。

  「我是不是不應該讓雲錦去那個地方。」

  扔在了桌上的除了說明書,還有幾枚銅錢,占蔔出來的卦像凌亂,連青槃自己都看不清雲錦的未來。

  當事者迷旁觀者清,他關心則亂,早就沒有了旁觀的資格。

  而現在也算是自己下場,更是看不出個所以然啦。

  「不管了,既然這樣的話,就更不能放著小錘子不管。」

  在選擇買下鳳朝的機器的時候,青槃就看到了這樣的發展,現在也不過是快了一些日子而已,他打了電話,給「自己」安排好了身份,目送著「自己」離開。

  頭疼。

  沒有心思看書,青槃想著電話裡面說的離奇消失,總覺得自己在哪裡聽過。

  「這不就是那位前輩嗎……」

  雲錦那無限容量的包還是對方留下來的禮物之一,難不成只要攜帶這件物品,就一定會迎來無限穿越的命運。

  事到如今,讓雲錦把包還回來也不可能了,這麼多年,她把那個包當成了自己的藏寶洞,有什麼東西都往裡面塞,早就不是他這個爺爺開口,乖孫女就把包獻上來的年紀了。

  「……由她去吧。」

  對雲錦有信心,對「自己」更有信心的青槃躺在了搖椅上,慢慢的合上了眼。

  讓我們把指針稍微的向前撥上一天。

  「對方掛電話了。」

  刀匠給付喪神展示了一下手機,就又把它揣回了袖子裡面去:「對方也沒說要怎麼解決,不過人應該是這兩三天就會過來,畢竟他可是雲錦最喜歡的爺爺,像雲錦那樣的乖孩子,誰都會喜歡的不是嗎?」

  「那在他到來之前,我們就只能等著了?」

  鶴丸國永問。

  「不然呢?」

  刀匠也問他:「你要是想把這件事報告給時政也可以,總之吃虧的又不是我,也牽連不到我這個普通的刀匠身上。」

  「對了,不要告訴雲錦我可以變身這件事,明白了嗎?」

  身形縮小,那張軟趴趴的皮又飛了過來,把刀匠給裹在了裡面。

  那條紅穗落在了地上,被式神撿起來,費了半天的功夫才重新系到頭上,小須須迎風一晃,他開心的咿呀叫起來。

  「走了。」

  變身前後猶如兩個人,現在的刀匠則是雲錦熟悉的那位,認真嚴謹負責貼心。

  「……就讓他這麼走了?」

  陸奧守國行喃喃自語:「好想知道他到底是誰啊,你們有人聽過刀匠還能變身的是嗎?」

  他們這些去過鍛冶室,甚至自己親手幫忙搬過資源的刀劍,都沒有見到過如此異樣的刀匠。

  「怎麼可能見過。」

  和泉守兼定抹了一把臉:「那股氣勢,怎麼可能是普通妖怪。」

  這就是問題所在了,一個哪裡都透露著不平凡的妖怪,竟然願意守在一個破敗的本丸裡,還是呆在那樣落後的環境中,坐看閑雲野鶴,半點都不顧著外界。

  想想都覺得不可思議,這是為了什麼?

  為了消磨時間嗎。

  「沒事了?」

  游離在人群邊緣的宗三左文字抬了下眼眸:「那日常任務還做不做,不做的話我就回去休息了。」

  他輪到今天出陣,下午還有一個遠征要跑,再不出門,天都要暗了。

  ……怎麼就忘了,審神者不在,沒人切換景趣,他們豈不是又要迎來一個漫長的白日了。

  ※※※※※※※※※※※※※※※※※※※※

  雲錦:哎呀布丁真好吃,哎呀奈奈媽媽真好,吹爆o(*≧▽≦)Ш

  刀子精:我的喵喵喵?這都是誰和誰?底層妖怪沒有存活空間了QAQ

  聽說有人黑吃黑


第54章 聽說有人黑吃黑

  深知語言無效只能靠行動來洗白自己的清光, 第一步就敗了。

  他沒有辦法去審神者住的客房打地鋪,別說雲錦不願意,澤田綱吉在聽到這句話後,那看可疑人士的專用眼神立刻落在了清光的身上。

  「想都別想。」

  澤田警告清光:「實在不行我打地鋪你睡床, 也不可能讓你去雲錦的屋子的。」

  加州清光額上的青筋一跳一跳。

  「你們說,我要不要在明天中午再召喚一個付喪神過來?」

  雲錦把吃干淨的布丁碗放在了托盤上面:「不知道本丸那些人知不知道你是被我給召喚走了……按照他們那一貫的表面兄弟行為,肯定是把你打成了自己離隊的那個人吧。」

  「既然這樣的話, 就多召喚幾個過來。」

  「刀匠那裡我也給他留了爺爺的聯系方式,只要通知到了爺爺,就一切都不是事。」

  「假如我的召喚可以二次成功的話,就說明兩個世界之間確實是存在某個通道,或許我就是通過那個通道過來的, 要回去的話,也是原路返回。」

  「你們覺得怎麼樣?」

  加州清光立刻舉手:「那可以把大和守安定召喚過來嗎?」

  「大和守安定?」

  雲錦把刀帳拿了出來:「唔,他的發色和瞳色都和我沒有關系,說這是我哥哥什麼的有些對不上啊。」

  「但是我們兩個很像啊。」清光指著自己說,「我們兩個都是黑發,同父異母什麼的也是個不錯的理由嘛。」

  他就是想要一個自己還算熟悉的小伙伴到身邊來。

  而本丸裡面唯一能夠選的,也就只有大和守安定。

  比起其他人,清光還是願意相信安定,這跨越了時間與空間的羈絆……好吧,根本理由是, 他從前經常與安定呆在一起, 至少大方向相處起來不是問題, 換成別人,就沒有那個自信了。

  「……我可以問問,你們那個叫做本丸的地方,一共有多少人嗎?」

  澤田綱吉想著自己家這不大的二層小樓,感覺要是按照一天一個的召喚頻率,很快就住不下了。

  「至少有個五六十?」

  讓清光報出准確的數字也是有點難度,他熟悉的就那麼幾位,剩下的泛泛之交向來不在關注之列。

  「放心啦阿綱哥,我和清光下午就出去租個屋子什麼的,要是暫時回不去了,也有一個落腳的地方。」

  拍拍小包,雲錦格外自信:「我可是把爺爺給我准備的資料都裝上了,還有一張可以無限刷的卡,一定沒問題的。」

  「好吧。」

  澤田稍微有點失落:「那……」

  「審神者大人。」

  加州清光想要插話,雲錦飛過來一個眼神讓他把自己想說的都憋了回去。

  「那我們就稍微休息一下,阿綱哥下午要和我們一起出去嗎?」

  「咦?我也可以嗎?」

  他有些驚訝的指著自己:「我去真的可以嗎?」

  「當然可以啦。」

  雲錦撥拉著心中的算盤:「因為租房子的地方,可能有那麼點特殊哦。」

  ——我知道你想要找個特殊的地方,但是為什麼會是這裡啊!

  澤田綱吉的腿在隱隱發抖,這是他們並盛小鎮上一個較為著名的涉黑組織,因為一直都很安分守己,所以暫時還可以在雲雀恭彌的清掃活動下喘上幾口氣。

  想必這組織裡面的人員,他們的父母知道自己的孩子現在正洗心革面、重新做人,一定會非常欣慰吧。

  「我們真的要去這裡面嗎?」

  哆哆嗦嗦的指著那平平無奇的門面,澤田恨不得現在就兩腿一邁開跑:「我們不是要去看房子的嗎?這裡可沒有出租的地方吧。」

  「清光,交給你了。」

  雲錦拉著澤田往旁邊站了站:「身為我的手下,這點小事一定可以完成的吧。」

  「保證完成任務。」

  加州清光手裡拎的是一根凳子腿,他的本體留在了小院子裡,並沒有和他一起來到異世界。

  可就算是普通的凳子腿,也照樣能夠發揮出可怕的實力,而且沒有了刀刃,也能克制著自己往對方要害捅的衝動。

  溯行軍砍得太多,一不小心就興奮起來了。

  「爺爺說了,黑吃黑的話,就不怕他們事後找上門來。」

  又給雲錦灌輸了不必要知識點的青槃,絕對想不到雲錦還真的敢去做這事:「我們只要耐心的等一會兒就好了,他們應該是打不過清光的。」

  「問題不是這個,問題是,這是個合法經營的組織啊。」

  澤田簡直要給雲錦跪下了:「我不知道你是怎麼理解黑吃黑的……」

  「什麼?你們國家也太奇怪了吧!」

  雲錦看上去比澤田還要吃驚:「這種擾亂治安的不法分子還能合法經營,既然干著普通民眾的事為什麼要把自己搞得像小混混一樣啊!」

  「可能是個人愛好吧。」

  澤田吐槽:「總之這樣是絕對不行的,他們可不是那種打上門了還不反擊的人,我們還是趁著對方沒有反應過來之前離開吧。」

  「已經遲了。」

  雲錦指指背後那發出了陣陣慘叫聲的小樓,聳聳肩表示江河入海流一去不回頭:「雖然是個合法經營的組織,不過遵循的道理還是誰拳頭大就聽誰的吧,這麼一想的話好像除了多了張證明外,也沒什麼不同。」

  「說得真有道理倒是我好胃疼啊。」

  自從遇到了雲錦,澤田的胃疼次數就是從前的好幾倍:「那你是要以後都住在這裡了嗎?我覺得媽媽她一定不希望看到這一幕的。」

  「……是的噢。」

  雲錦點點頭:「那就讓清光一個人住在這裡好了,阿綱哥你的提議太明智了。」

  天上飛來一口鍋扣在了澤田的頭上,他可以想像到被通知要自己留在這地方的加州清光是如何的暴怒了,大概會拎著剛敲完不少人的凳子腿,當場就把自己也收拾一頓吧。

  「審神者大人,裡面都收拾好了。」

  隨手把沾了血的凳子腿扔到了門口的垃圾堆裡,加州清光一副輕松自如的樣子走了出來:「比我想像中還要沒有威脅力,其中倒是有人掏出了武器,不過瞄准方式過於垃圾,被我一敲就暈過去了。」

  「我還把那把武器沒收了哦,您要看看嗎?我記得陸奧守吉行好像對這種東西很感興趣,他要是見到了肯定很開心。」

  澤田的脖子都僵硬了。

  他被清光友情的拖進了小樓裡,那靠著牆邊站了一排、臉上還掛著新鮮出爐的青紫的壯漢,讓他整個人都開始打起抖來。

  「這這這……」

  「哦,在打不過我後,他們明確表示要投在我門下,然後被我拒絕了。」

  輕描淡寫了一句,清光找出了最舒服的墊子鋪在椅子上,讓雲錦坐在了那張豪華得不同尋常的辦公桌後面:「看清楚了,這才是你們的老大。」

  「老大好!」

  打不過人只能把苦水咽進自己肚子的混混們大吼,眼淚混雜著血水落在了衣領上面,混進了沾著灰塵的衣服之中。

  「……」

  太慘了。

  澤田側過身子捂住了臉,明明這些人才是干著壞事的那群,可是心中冒出的點點同情是怎麼回事,我也變成了這種會給反派洗白的白蓮花人設了嗎?

  「老大這個稱呼好難聽。」

  關注點錯誤的雲錦鼓了鼓臉頰:「而且成為這種小組織的頭頭有什麼用。」

  她的嫌棄溢於言表,看樣子就差主動報警,把這群人先送進局子裡面冷靜冷靜了。

  「審神者大人,我們的情況你也明白,沒有這些人打掩護的話,就不能在這個國家呆下去了。」

  雲錦是有身份證明,清光也沒有,他是個標准的黑戶,這要是讓官方知道,一定是遣送回本國的節奏。

  然而這又哪裡的本國給他遣送回去的,只是制造尷尬而已。

  「嘛,也是。」

  兩個人的話被混混們曲解,尤其是見到了黑發保鏢——對清光的第一印像——的超強身手,又看到了後面進來的小女孩那完全不像是亞洲人的長相,金發紅眼怎麼看都是外國來客……

  「我們什麼都不會說的,只求您給我們留一條命。」

  看樣子是人群中的老大開了口,他忍辱負重,帶著決絕的表情就要跪在地上。

  「攔住他,清光。」

  雲錦打了個響指:「那既然這樣的話,就希望我們能夠在之後的日子裡好好相處,清光,帶著他們去收拾一下身上的傷,這裡應該有藥的吧,沒有的話……」

  「不不不,我們有存放藥品,就在隔壁房間。」

  「那就太好不過了。」

  臉上的笑容相當的可愛,雲錦敲敲桌面:「我不是什麼惡魔,我的手下,當然也是小天使的類型,你們說是嗎?」

  「是是是!」

  這個時候哪裡還有人敢說不是,站回雲錦身邊的加州清光,一直在拋給他們刀子般的眼神,示意他們說話之前掂量一下自己脖子上長得那玩意到底有多重。

  殊不知初次扮演打手身份,讓清光從架勢擺好了後就激動不已。

  在本丸的時候可沒有這麼多有趣的事,教訓小混混有些無聊,可後面就變得十分好玩。

  「那審神者大人。」

  「叫我老板就可以了。」

  桌上擺的名片在雲錦的手裡轉了個圈:「這個稱呼比老大好聽多了,還有我這個年紀,被人叫老板總要比老大來得正常。」

  「不管哪個都很不對勁吧喂。」

  澤田綱吉眼神都要死掉了,他親眼目睹了一場黑吃黑,作為吃瓜群眾他是半點沒參與,可是以那兩人對自己的態度,想必自己也被列為了什麼看起來廢柴其實能力超人的手下行列之中。

  OTL,我只是一個普通的小鎮居民,生活要不要如此的刺激。

  「住的地方搞定了,不如我們去商店街逛一逛吧。」

  雲錦完全沒有經歷了大事該有的緊張與激動——這事在她眼中還沒有一塊石頭來得重要——她走到了澤田身邊,問起了這裡有沒有當地特產:「你看我好不容易來了異世界一趟,不給爺爺帶點東西回去總覺得怪怪的。」

  「……你只是單純的想要買東西是吧。」

  澤田不得不提起了十二分的注意力:「並不是想去別人店鋪收保護費是吧。」

  「你為什麼會有這樣的奇怪想法呢?」雲錦問道,「在我的國家,做出這樣事的人都要被抓進去的,我一個守法公民,為什麼要做違法的事?」

  那就對剛被清光揍得鼻青臉腫的人道歉啊!

  「那就清光下來,我們再去。」

  他最後還是屈服了。

  ※※※※※※※※※※※※※※※※※※※※

  不要學雲錦哦,畢竟我們都沒有她的力氣,也沒有刀子精的保護w

  固定召喚第二位


第55章 固定召喚第二位

  第二天中午, 也就是清光前一天消失的時間,雲錦在新的大本營裡召喚了大和守安定。

  同樣的召喚詞,澤田綱吉上學去了沒聽懂,加州清光聽了後整個人的溫度都在不斷上升, 堪比被塞進了火爐重鍛。

  「……加州、清光。」

  大和守安定應該是已經推測出了什麼,他過來的時候穿著全套的出陣服,自己的刀掛在了腰間, 同時手上還握著另外一把:「你的東西,自己拿回去。」

  「咦?我的刀?」

  刻在了心上的長度與重量讓清光欣喜得說不出話來:「我還以為要回去後才能摸到它呢,等一下,你該不會是偷偷潛進了我的院子,把我放在桌上的刀給拿過來的吧。」

  「還順便幫你倒掉了剩下一半的泡面, 都餿了。」

  很是嫌棄對方的打刀走到了雲錦的面前,他快速的念完了自我介紹,似乎在等著什麼。

  「大和守安定,你好啊。」

  雲錦也如了他的願,念出了打刀的名字:「這樣的話就不需要清光在中間翻譯了。對了,我消失後本丸有什麼新動態嗎?應該有把刀匠請過去吧。」

  「確實,並且他也成功的聯系到了您的爺爺,很快就會抵達本丸。」

  「耶(≧▽≦)/」

  兩手向上一舉,雲錦自己歡呼了一下:「我就知道他可靠,沒想到還能這麼可靠, 看來我們作為刀匠的都是好人, 好人都會有好報。」

  或許吧。

  從其他人嘴裡聽到的片段, 讓大和守安定對於審神者說的這句話有一種微妙的感覺。

  不過她還有付喪神都沒事,並且從周圍的環境來推測,是過得挺不錯,這樣也就夠了。

  「為什麼你會知道,就被審神者叫出名字後可以聽懂她的話。」

  「因為我會用眼睛看。」

  大和守安定表現得和他的名字一樣淡定:「看來您是准備在事件解決之前,每天定時召喚一位付喪神過來了,這樣倒也是不錯,只要這個行為繼續,就說明您依舊安全。」

  「你這態度穩定得過分了。」

  清光靠在沙發上,揉捏著手裡的抱枕:「看到了嗎審神者,只有我這樣的才是真正擔心著您的人,大和守他絕對不是。」

  「像你一樣上躥下跳晃花我們的眼嗎?如果你是想用這種方式擾亂我的判斷,那你確實很成功。」

  兩個人的戰鬥力根本不在一個層次,清光幾下就被懟得說不出話來,要不是雲錦在一旁坐著,他就要衝上去和對方真人PK一下了。

  摸了摸手邊的刀,清光突然蔫吧了。

  「算了算了。」

  他擺擺手:「我還是去給澤田送便當吧,也差不多到了午飯時間了,審神者你記得把奈奈女士給你做的食物用微波爐熱一下,我把便當送到澤田手裡後就回來。」

  昨天下午經受了一番刺激的澤田綱吉,回去後好好的睡了一個晚上。

  早上起來都渾渾噩噩,書包差點都忘記,而需要額外用袋子提上的便當,不用說,理所當然的落在了家中。

  而要去巡視新地盤的雲錦和清光,就順路把便當給帶上,趁著午飯的時候給他送去。

  「清光,你過來一下。」

  叫著付喪□□字,雲錦拉著黑發打刀在一旁嘀咕了好半天後才放他離開:「千萬不要忘記正事哦,以及,不要和並盛中學一個黑頭發的少年打起來,他是沒你強,但是招惹上了會很麻煩的。」

  「我知道了。」

  清光揮揮手,不走尋常路的從二樓窗戶躍了下去,留下新刀大和守安定與審神者獨自相處。

  「忘記告訴您另外一件事了。」

  安定微微低頭,讓自己的眼神對上了雲錦:「今劍與螢丸從外界帶回了兩位普通人,一位棕發,另一位黑發,審神者知道他們的具體身份嗎?」

  「哦……」

  這還用說嗎?

  當時在並盛的除了那兩位,剩下的也沒有帶回去的價值。

  「帶回去也好,新的溯行軍盯上了阿綱哥,順帶的那個也不是輕易收手的類型。」

  與其放著對方在外界掀起一片血雨腥風,不如一起帶回本丸,在一個陌生的環境裡,他們一定能夠安穩的呆到事情結束。

  「其中一位名為雲雀恭彌的少年,已經和本丸的付喪神打在了一起。」

  也預定了之後一周的手入室床位。

  這點小事就沒必要說出來了。大和守安定想,反正審神者稍微動一下腦子就可以明白。

  「那可真是太慘了。」

  雲錦真心實意的感慨:「普通人和付喪神之間還是有著差距的,他就算天天上街肅清小混混,也比不上任何一位付喪神在戰場上斬殺的溯行軍多。」

  後者可是明確的奪走了敵人的性命,與打完人還要叫個救護車的雲雀恭彌完全不是一條線上的人。

  「確實,他……他被本丸的同事訓練得很慘。」

  那眉清目秀的一張臉,硬是被打人順手也打臉的付喪神給揍得青一道紫一道。深知自己打不過的澤田綱吉在場外看著都要忍不住,想要下去保護一下雲雀學長。

  然後就被瞪了回來。

  「鍛煉一下也好。」

  雲錦有著不同的看法:「他們被盯上了又不是一天兩天就可以解決的,只要溯行軍還在,只要時之政府覺得歷史還有被改變的可能性,二者的對立就不可能消失。」

  「阿綱哥是天選之子,還是提升自己實力的好;另一位雲雀恭彌,估計只要發生在並盛上的事,他都不會放過。」

  就像這次,他主動跳進了圈子,進而被牽連,這是一件讓付喪神無奈,讓澤田更是頭疼的事情。

  可以的話,只有他一個人遇到這樣的事就行了,沒必要把無辜人士一起拽下水,只是雲雀恭彌可不是你說讓他上岸,他就乖乖離開的性格。

  或許他此時正在興奮於自己有了強大的對手,不用像從前那般無聊。

  「那我們就點個外賣,等清光回來一起吃飯好了。」

  讓人頭疼的事存在一秒後就被雲錦扔到了一邊,她揮舞著手中的宣傳單給安定看:「那中午就吃壽司吧,我還沒有吃過這種東西呢,不知道和奈奈媽媽做的便當比起來哪個更美味。」

  「好的,您來點就好。」

  耐心等吃的安定坐到了旁邊位置,他還給自己衝了一杯茶,聽著審神者那這個不錯那個也不錯,點了足夠十人吃的分量後才停手。

  在竹壽司接了單送來的這段時間裡,加州清光也到了並盛中學的門口。

  「你好,我來給我家的親戚送一下便當,他早上出門的時候忘記帶了。」

  說出了要找的學生姓名和班級,又在門口留下了自己的信息,清光總算是可以踏進並盛中學的大門了。

  「真不容易啊,早知道就翻個牆進來了,干嘛走這麼累人的流程。」

  正值中午,又過了吃飯高峰期,學生們大都去了自己慣常的地方,一人或與他人一起吃起了午飯。

  只有澤田綱吉一個人,捏著個干巴巴的面包,被人堵在了教學樓後面的陰影處。

  【早知道就是餓著肚子也不去買面包了。】

  他在心中懊惱個不停,被人群擠來擠去最後卻只買到了大家都不喜歡的白面包,袋口還沒撕開就被人扯著後衣領帶到了這個熟悉的地方。

  哦,人也見過,就是前幾天還和他勒索零花錢的。

  不知為何,他之前還怕著這些人,現在總是想笑,一群真正的小混混在自己眼前被打得七零八落,模仿著小混混的言行舉止總是有種小孩子穿了大人衣服的錯位感。

  「我勸你們還是不要這樣做的好,如果雲雀學長知道的話。」

  澤田好心開口勸著對方:「被他發現了,群聚加上勒索低年級學生,你們一定會被抽飛的。」

  「誰管他一個小鬼啊。」

  「還學長,學長個屁,不就是仗著自己有點身手就瞧不起人嗎?」

  他們這副兔子裝老虎的樣子過於喜感,澤田憋了半天還是沒忍住笑了出來。

  明明都被收拾了一次還要在老虎的頭上蹦跶,這肯定是活得不耐煩了吧。

  「你!」

  大名鼎鼎的廢柴綱在四人的包圍下還敢笑出聲,臉面被隔空扇了巴掌的幾人怒火上頭,他們是被雲雀那小子收拾了不錯,可一個應該和垃圾為伍的蠢貨弱智,有什麼資格嘲笑他。

  領頭之人的手高高揚起,眼看就要抽在澤田的臉上。

  「不好意思,請問澤田綱吉在這裡嗎?」

  加州清光拎著便當出現,口吻相當無辜:「我聽別人說有人帶著他過來了,請問你們幾位找他有什麼事嗎?」

  他穿著簡單的T恤和牛仔褲,一看就是個外校人員,那張足夠讓小姑娘尖叫起來的臉也變成了他們憤怒的點。

  「你又是什麼人。」

  沒被打的澤田被狠狠一推摔在了地上,他的手掌被地上的沙石蹭掉了一塊皮,正心疼的往上面吹氣,想要緩解疼痛。

  「簡單來說,就是朋友嘍。」

  加州清光主動的走向了這些人:「看來審神者說得沒錯,確實是有人看你不順眼啊。」

  「這我也沒辦法啊。」

  澤田有些尷尬的笑著:「我還以為他們都放棄了呢。」

  「你——!」

  「啪。」

  清光把衝上來的一人給抽飛:「真麻煩,螻蟻就要乖乖的趴在地上懂嗎?以為個子比我高就了不起了嗎?以為我戴耳環就是娘了嗎?」

  又是幾聲清脆的巴掌聲,剛才還生龍活虎准備揍澤田開心的人都躺在了地上,一片哀嚎。

  「他們沒有說你的個子和耳環的問題吧。」

  澤田小聲吐槽:「反而是你打人打得比較開心不是嗎?」

  「你再說一遍,我聽力不好沒有聽清。」

  說不過大和守安定,懟一懟澤田他還是可以做到的。

  「我錯了,我什麼都沒聽到。」

  其實也是什麼都聽不到,因為毆打這些人的理由,全部是清光主動加到他們頭上。

  「喏,便當給你帶來了,吃完以後記得放包裡,下午放學了帶回家去。」

  「那清光你呢,要不要和我一起吃,我還買了面包。」

  便當落在了自己懷裡,送東西的人又是一副馬上就要離開的模樣,澤田立刻出聲挽留了一下。

  「不用了,審神者今天把大和守安定給召喚了過來,我還有些事和他說。」

  只是清光向外走的時候,一道陌生的身影擋在了他面前。

  「群聚?」

  「不是的!是他們想向我勒索,然後、然後……」

  之後的事情要怎麼說啊,怎麼說都是個錯啊。

  「然後就被我給打倒了。」

  清光擺擺手,解釋完了的他准備翻牆離開。

  ※※※※※※※※※※※※※※※※※※※※

  清光:安定你安定一點好不好你說起話來一點都不安定!

  安定:閉嘴:)

  是誰打了我的臉
【連載文請勿回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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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章 是誰打了我的臉

  「雲雀學長!就是他!突然過來打人!」

  「對對對!都是他先動手的!」

  沒被清光徹底敲暈的學生開始裝可憐騙取同情了。

  只是他們那膘肥體壯、膀大腰圓的模樣, 實在不像是說著自己被打了還要哭出來的小可憐。

  或許澤田綱吉哭一哭更有效果。

  「所以你打了並盛的學生。」

  「那不然呢?」

  清光看了過去:「我是不是需要把他們扶起來摸摸頭, 送上一句麼麼噠後才能離開?」

  「別浪費我時間,還趕著回去吃飯呢。」

  ——完蛋了, 徹底沒救了。

  抱著飯盒,澤田綱吉往更深處悄悄的挪,要是兩人真打起來, 清光還能顧著他的安危, 雲雀學長絕對是不管不顧先一拐子抽飛再說。

  除了勒索,他們這幾個人還群聚啊嗚嗚嗚,絕對要被扣上群聚的頭銜然後被打一頓了。

  澤田擦著眼淚, 打開了便當開始努力的往嘴裡塞, 頗有死也要做個飽死鬼的感覺, 那沒什麼味道的白面包被他扔在了剛才摔倒的地方,孤零零的看上去格外可憐。

  而有了雲雀恭彌的支援, 幾個告黑狀的簡直就是迎來了黑暗世界中的一道光, 要不是場合不對,他們都想把臉湊到對方面前, 證明自己被打絕對不是謊言。

  「滾。」

  沒等來主持公道,就先被雲雀恭彌又送上了一抽子。

  澤田噎了一下, 沒錯,這才是正常發展,合情合理讓人都想鼓掌了。

  = =?

  清光的頭上冒出了問號:「你是不是, 這裡有點不好。」

  他指了指腦袋的位置:「這不是你自己學校的學生嗎?雖然說校服和你的款式不太一樣……哦你這個配色明顯要好於他們這微妙的黃不黃米不米的顏色, 看著讓人舒心多了。」

  現在是關注這些地方的時候嗎?

  澤田在心中大吼, 清光你不覺得自己走錯了片場嗎?這不是我媽,沒有辦法和你討論最流行的妝容是什麼樣的啊!

  「礙事。」

  抽飛了四個體重有雲雀兩倍的人,他的表情看上去卻舒爽了不少:「午休時間,本應安靜休息的時間段在教學樓後吵吵鬧鬧。」

  「……這就是清理門戶吧。」

  原諒作為一個正常的付喪神,不太能夠理解普通人的做法,他嘴角抽了兩下,感覺自己沒有再呆下去的必要:「那我放學的時候再過來,你呆在校門口不要亂跑。」

  很是瀟灑的一揮手,叮囑完澤田的清光就准備翻出圍牆,飛速的跑回去和審神者共進午餐。

  「你以為這樣就能走了?」

  「不然呢?」清光的眼神像是在看智障兒童,「腿長在我身上,翻個牆還不是小菜一碟。」

  雲雀恭彌是實際行動表示了,這絕對不可能。

  「澤田,你們學校的這個學生是不是有毛病啊!」

  游刃有余的躲著雲雀恭彌的浮萍拐,清光也有閑工夫向澤田吐槽:「怎麼什麼都不說就打了過來,這麼凶殘的人怎麼沒人報警抓進去啊。」

  「而且好弱噢。」

  他還光明正大的嫌棄著雲雀的戰力:「別說打在身上疼不疼了,他連打都打不到,真是讓我覺得開心又難過。」

  「你還是閉嘴吧。」

  澤田吐槽他:「我想雲錦絕對叮囑你不要和雲雀學長對上了,你想好要怎麼收拾這根本兜不回來的局面了嗎?」

  「嘎?」

  加州清光愣了一下,雲雀恭彌卻沒有,他手中的浮萍拐趁勢上前,實實在在的抽在了清光的下顎處,和以往被抽成天邊一道流星的人不同,清光他站在了地上沒動。

  「澤田綱吉,我這裡紅了嗎?」

  他語氣平靜的問道。

  「紅、稍微紅了一點點。」

  「嗯,我其實在想,你要是敢說沒紅,我就先把你給踢開。」

  摸了摸自己的傷處,加州清光微笑著看著雲雀:「你難道不知道有句話叫做,打人不打臉嗎?」

  「況且這還是我加州清光的臉,你知道在什麼保養品都沒有的環境裡面,還能維持著這光滑細嫩的肌膚要耗費多少的心血嗎?」

  「溯行軍都不敢在上面留下一道痕跡,你,做得很好。」

  「很、好。」

  哦豁。

  澤田綱吉連滾帶爬的又往裡面竄了一竄,他有種莫名的感覺,這個時候就是他自己也沒什麼阻止的力量了,還是乖乖的讓開戰場,好讓清光發泄一下心中的怨氣。

  不過還是得聯系一下雲錦才行啊,萬一真把雲雀學長打出個好歹來……我就不要想著在並盛呆下去了嗚嗚嗚嗚。

  含淚撥通了雲錦的電話,昨天下午剛在商店街買的新手機,現在就派上了用場。

  「喂,是阿綱哥啊,清光有把便當送到你那裡嗎?如果送到的話就讓他快點回來,我們的外賣馬上就要到啦。」

  雲錦說話的時候還很輕松:「我點了很多很多壽司,以前沒有吃過所以把每一種都買了,可惜你不在,不然就可以一起吃了。」

  「清光到了,然後和雲雀學長打了起來。」

  現在……

  他觀望了一下戰況,哆哆嗦嗦的開口:「雲錦,你有沒有見過手撕雞啊?雲雀學長現在就是那個……」

  「見過啊,超好吃的!」

  雲錦的關注點始終都會落在一個奇妙的角度上:「你不說我都忘了還可以吃這個了,那我再點一份炸雞好啦。」

  手機被大和守安定拿了過去,這位打刀少年的沉穩聲音從聽筒傳了出來:「加州清光他意識還清醒著嗎?」

  「我不知道是不是,只是他看上去很危險。」

  幫自己疊衣服,還有收拾屋子的時候,澤田只覺得加州清光是個大家都會喜歡的好少年;他把一屋子的混混給揍趴下還沒什麼感覺的時候,澤田覺得這個人或許有著他想像不到的危險。

  而此時此刻,澤田的想法成了真,那捏著雲雀恭彌的脖子舉在了半空中的人,根本不是他認識的那位加州清光。

  「請把手機調至公放狀態。」

  大和守安定指揮,接著用了較大的聲音說到:「加州清光,你的指甲油都被我砸了。」

  「啊?!」

  手裡的人都顧不上,清光一把奪走了手機怒吼:「你再說一遍試試?我指甲油怎麼回事了啊?!」

  「被、砸、了。」

  大和守安定一字一頓並且字正腔圓:「就這樣,掛了。」

  嘟嘟嘟……手機裡傳來了盲音。

  哢嚓,那剛拿到手還沒有捂熱乎的手機就捏成了碎渣,和澤田那破碎的心一起,掉在了地上。

  「嗚——!」

  QAQ我的手機啊,我的寶貝啊,爸爸不應該把你掏出來的!

  碎屑還沒落地,清光的身影就徹底消失,澤田哀嘆了自家寶貝的悲慘命運一秒後,立刻跑到了雲雀恭彌的身邊,猶豫著不知道該怎麼辦。

  看到了雲雀學長那麼丟人的一面,一定會被人道主義毀滅的吧。

  想像力頗為豐富的他給自己設定了不少的死法,在腦海中一一實現。

  更慘的是,遠處還有著雲雀學長的手下,草壁呼喚著委員長的聲音傳來,這一幕要是被看到,不管他在這件事裡扮演著什麼樣的角色,都要被當成不法分子一起收監。

  「雲雀學長啊!」

  他嚎了一嗓子,哐當一聲倒在了旁邊,把自己當成了死人,被抬到了擔架上也不敢動。

  就這樣,他住進了並盛醫院,理由是,驚嚇過度。

  澤田:慫是慫了點,可也比其他幾個抽得下巴都脫臼的強。

  另一邊,速度提升到了極致的加州清光就是天空中的一道剪影,嗖嗖嗖的就消失不見,偶爾抬頭看到了的人,都以為是自己眼花看錯了東西。

  他依舊是放棄了正門,從二樓的窗戶翻了進去,撲到大和守安定的身前就握緊了對方胸前的衣服,把安定整個人都提了起來。

  「怎麼回事?」

  雲錦還在旁邊擺著筷子,這突發事件讓她都有點反應不過來。

  這兩個不是關系還可以嗎?

  互懟可是打情罵俏的另一種稱呼,就算她很多東西不懂,也是能夠明白的。

  就是阿綱哥有點可惜了哦……人家新選組的官配是怎麼拆都拆不散的,這大概就是官方發糖甜到哀傷吧。

  「冷靜一點。」

  大和守安定可不是雲雀恭彌,在這樣被動的局勢下,照樣有著反擊之力:「你有錢買指甲油嗎?」

  精准打擊一擊必殺,加州清光醒過來了。

  「……你給我滾啊。」

  整理了下被扯亂的領口,大和守仿佛什麼都沒有發生一般,把碟子和筷子遞給了清光:「需要芥末嗎?店家直接裝了一管過來。」

  「……要!」

  氣呼呼的開始吃飯,清光把壽司當成了安定大力咀嚼,那副吃一口要看對方一眼的行為,被雲錦當成了看人下飯秀色可餐。

  「你們兩個的關系真好啊。」

  她發自內心的感慨:「還有指甲油,清光是想要買指甲油了嗎?怎麼昨天下午去買東西的時候你沒有提到啊。」

  說了的話,她就順便給買上了。

  反正爺爺給的黑卡這裡也能刷,不管其中的原理是什麼,總之跨界也可以刷,簡直完美。

  「……」

  「審神者大人,我好像做了件錯事。」

  提到了買東西,清光那模糊的記憶往前一撥,停在了他捏碎澤田手機的畫面上:「我剛才過於激動,把澤田的手機給。」

  握了下拳,他很是尷尬的低下了頭:「您知道付喪神的力氣的……」

  懂了。

  雲錦指指桌上的壽司,示意他繼續吃不用著急:「阿綱哥放學還有一段時間,我們買了新的再去看他吧。」

  「不過這次買手機的錢要從你的工資裡面扣!」

  「沒問題!」

  清光恨不得拍著胸脯保證:「我下次絕對不會再這麼衝動了。」

  「是因為有人打傷了你的臉嗎?」

  大和守安定問道:「你雖然是個跳脫的脾氣,可上頭對你而言也不是經常發生的事情,想來想去,也就只有這一條能夠激怒你了。」

  「應該是消了吧?」

  清光把自己被打到的地方給安定看:「藥膏放在了本丸沒有帶回來,心疼死我了QAQ,我要是毀容了怎麼辦。」

  那塊紅腫經過了時間流逝,變得愈發明顯,尤其是在清光那張白得可以反光的臉上,更是鮮明又矚目。

  雲錦想了想,從包裡面拿出一塊創可貼遞給了黑發少年。

  「這樣就看不出來了。」

  「還有,誰打了你的臉,那個人還活著嗎?」

  「應該沒有大礙。」

  安定接過了話茬,向雲錦保證:「我們吃完飯就去並盛中學看看情況,再決定之後要怎麼辦,這樣可以嗎,審神者大人。」


第57章 壓切涼涼長谷部

  雲錦從本丸消失的第三天, 壓切長谷部也沒了。

  現在付喪神可以確認,他們的審神者確實活得很好,並且還在用召喚刀劍來提醒他們,要是在全部人召喚完畢之前解決不了這件事,他們就可以搬個家, 去另外的世界了。

  這心情頓時就緊張起來了。

  而手握鋼筆, 尚未搞清楚情況的壓切長谷部, 在看到雲錦的瞬間就單膝跪了下去,那利索的模樣,讓加州清光嘴角不由得抽了一下。

  ——這麼熟練,該不會是在心裡面演練了許多遍了吧!

  「審神者大人。」

  壓切長谷部低下了頭,這是雲錦從未遇見過的全新版本,簡直要把給自己面前放個香爐再插上三支香的敬重程度, 直接讓沒有見過大世面的小錘子驚得給跳了起來。

  她可不敢坐在壓切長谷部的正前方了, 總覺得自己下一秒就要塑個金身,走上一條奇奇怪怪的路線。

  「讓他先起來。」

  雲錦給大和守安定投去了求救的眼神。

  加州清光有些不開心的鼓起了臉頰, 明明他才是第一個被審神者給召喚過來的付喪神,可就在這短短的一天功夫裡, 大和守安定就異軍突起, 成為了審神者心目中的NO.1。

  我加州清光實名反對啊, 走後門不行啊,會傷害到本刀劍那琉璃般透明而澄澈的內心的。

  「壓切長谷部, 審神者讓你先站起來。」

  大和守安定很是可靠, 走到長谷部的身邊, 用了個虛扶的動作就讓這位固執的同事站了起來。

  「接著讓他自我介紹一番。」

  雲錦說:「你應該懂我說的是什麼吧,不懂的話……」

  「我明白。」

  傳達了雲錦的指示,大和守安定以守護者的姿態站在了雲錦的右手邊,清光慢了一步,只能站在了左邊的位置。

  哦豁,就知道大和守他一點都不安定,衝這個表現,要是爭寵可以打分我一定要給他個81,剩下的以666的形式發到他的手裡面。

  至於那少掉的1分,當然是怕安定太驕傲,像征性的扣除掉。

  聽清了打刀的話,壓切長谷部以極其冷靜的狀態,把這句話在腦海中循環了三遍。

  「被審神者召喚、降臨於世時的那段自我介紹?」

  他特意反問道。

  這也是壓切的自我調整,他怎麼都沒有想到,在大和守安定之後,輪到了自己。

  因為根本想不到這個可能性,他在被召喚之前還在統計著本丸刀劍們對於工資的看法,試圖取中一個中間數,讓大家都滿意。

  「是是是,快點開始吧,念完了我們就要點外賣了。」

  加州清光看上去格外無聊,他用手捂在嘴上打著哈欠,新塗上去的指甲油被陽光一照,熠熠生輝。

  也刺痛了壓切長谷部的內心。

  每一位刀劍男士,都有著自己所執著的地方,拿加州清光舉例,他必須要被審神者所重視,以自己被寵愛的程度,來確定自己的存在感。

  那壓切其實也差不多,不過兩人執著的方向不同。

  他更想為審神者排憂解難,恨不得一天24個小時都撲在工作崗位上面,成為本丸明面上的一把手,成為審神者最信任的那位刀劍男士。

  這應該是所有的企業老板都想要擁有的員工了,只可惜,壓切長谷部的前幾任審神者都不這麼想。

  他們都覺得,壓切管得太多,像個管家婆,碎碎念的時候真的很煩。加上本丸又不缺認真負責的付喪神,於是這位拼命表著忠心的刀劍,就被人為的忽略,去做一些不重要的小事。

  唯一能夠接觸到本丸核心事務的時候,也就是兩位審神者交接工作的那段時間。

  也只有這個特殊的時間點,壓切長谷部的細心嚴謹才會被人所重視,心中那源源不斷的關懷才能從牢籠中放出,盡情的傾瀉。

  「咳咳。」

  大和守安定不得不提醒了下壓切,他跑神得有點厲害。

  「十分抱歉。」

  壓切反應過來,又衝著雲錦行了個大禮,被人這樣對待,雲錦胳膊上的汗毛都立了起來。

  這就是你們兩個一致推薦通過的最佳人選?

  ——我現在退貨還來得及嗎?

  她的眼睛裡面蕩漾著的點點委屈,讓時刻關注著審神者的清光給看見。

  這一看就讓清光也心疼起來。

  在他們的面前,長谷部穿著他那身過於土氣的運動款式內番服,發自真心的,念出了自我介紹。

  「我名為壓切長谷部,只要是主上的命令,無論什麼都為您完成。」

  「……壓切長谷部。」

  雲錦這一次念名字,猶如一個被逼迫的小可憐,滿腹委屈都沒地方說:「能聽懂我說什麼了是吧,是的話就先坐到旁邊的沙發上去,桌子上是外賣宣傳單,你看看自己有什麼想要吃的沒。」

  「怎麼能讓主上您吃外賣呢?」

  壓切一臉的不認同:「外面做的怎麼能有自家做的讓人放心,你們兩位也是,萬一有人想要在食物中下毒,不就害了審神者嗎?」

  【這就是你的名字變為壓切·涼涼·長谷部的重要原因之一啊!】

  加州清光在心中大喊:「我們當然有在審神者吃下去之前查看食物的狀態。」

  雲錦:有嗎= =?

  「你說是吧,安定。」

  他給了大和守一個警告的眼神,示意他不要揭穿自己。

  「確實,她也是我的審神者,怎麼會讓她接觸到危險事物。」

  大和守很是給清光面子:「而且我和加州清光都不擅長廚藝,這裡也沒有新鮮的食材,為了讓審神者不餓肚子,外賣是最好的選擇。」

  「我可以做。」

  壓切長谷部就像是渴望主人摸摸頭的牧羊犬,明明有著人形,背後卻像是長出了一條尾巴在瘋狂的甩,想要親近主人的想法被他表現得栩栩如生。

  他是急切了一些,可是這明顯出自關心的言語,讓雲錦也稍微能夠體諒了打刀付喪神這過於直率的表現。

  「放心吧,我的本體可是錘子,怎麼可能中毒呢。」

  她年幼時還偷偷溜進鳳朝的實驗室,把裡面的危險試劑挨個嘗遍,還寫出一套哪個味道好哪個味道不好的總結來。

  只是被青槃看到了後,她被罰面壁思過三天。

  「……」

  這充滿了槽點的理由,總有種我要是吐槽了就輸了的感覺。

  「壽司昨天就吃過了,你們有別的想吃的嗎?」

  不得不說,那在付喪神眼中足夠美味的食物,到了雲錦的口中讓她覺得很不習慣。

  她在家裡吃的東西,不管食物生前是個什麼樣,等送到了嘴裡的時候都變成了熟透了的狀態,連跟著爺爺去西餐廳,點牛排她都要全熟,在旁邊桌子食客那胃疼的眼神中,將老得嚼起來腮幫子都酸的牛肉全部吃了下去。

  那什麼甜蝦,那什麼三文魚……蓋在了米飯上面,吃進嘴裡後是軟軟的觸感。

  能夠接受的就是雞蛋燒,和一些夾了蔬菜條的海苔卷。

  對一個主食是寶石,輔食是肉類的小錘子來說,這是多麼令人悲傷的一件事,幸好那後點的炸雞撫慰了她受傷的心。

  「吃拉面?」

  加州清光指著那張看上去花裡胡哨的宣傳單:「樂樂軒?好像還是中華風味的哦。」

  「那就隨便來個七八碗吧,打電話的時候讓老板多放些肉,加菜的錢另算。」

  壓切長谷部還是皺著眉,大概外賣裡面所含的調料過多,讓他不由得擔心起了雲錦的身體健康。

  「壓切先生,你可以跟我過來一下嗎?」

  大和守安定覺得這樣下去不行,作為同事,他在和任何刀劍都沒有相處過的情況下,無視這種情況理所當然。

  然而現在……任重而道遠啊。

  「有什麼事嗎?」

  長谷部看了過去:「我要一款口味清淡的就可以了,謝謝。」

  「我要豚骨,多加肉。」

  說出了自己的選擇後,大和守安定把新召喚過來的打刀叫到了走廊裡,門一關,隔開了屋裡屋外兩個世界。

  「如果你還想和審神者好好相處的話,最好改一下自己的習慣。」

  「我的習慣?」

  「你應該也發現了吧,審神者她,其實並不習慣自己被當成主上,或者說,比我們更高一級的存在來對待。」

  她希望其他人直接叫她的名字,審神者這個稱呼,在付喪神中間的意思也僅僅是一個頭銜,所以被這麼叫也能夠接受。

  但是主上、主殿、大人……這一類,就是相當的抗拒了,以至於到了被叫到就會表情微妙的程度。

  「在審神者的眼中,你我是付喪神,與她並沒有太大的差別。」

  「也許,我們就更加脆一點,這也讓她在相處時對我們反而更加的照顧,可以說是近乎於長輩看待小輩。」

  壓切長谷部語塞。

  「這樣說你應該能夠理解了吧。」

  大和守安定給了長谷部一個「我看你一定行」的眼神:「還有,都是妖怪了,多吃點也沒有什麼,難不成我們還能因為多吃了口鹽就被鹹死嗎?」

  「審神者的年齡或許很大。」

  說到這句話時,安定主動降低了音量:「可她依舊是個孩子,我們不能用看待一般人的眼神去看待她。」

  「不要讓審神者難受,也是對自己的保護,你應該不想被她討厭吧。」

  該說的都說了,大和守安定也盡了自己最大的努力,如果對方還不開竅,他看著壓切長谷部作死就好。

  像加州清光那樣,以近乎野獸般的直覺摸索到了相處方法的付喪神,就不能再多一點嗎?

  他推開門進去,果不其然,清光正和雲錦湊在一起看著宣傳單。

  兩個人都有那麼點選擇恐懼症,尤其是價格一樣的情況下,紛紛比較起了哪碗料更多點了更實惠。

  幾十日元的差距而已,要不要比較得這麼開心吶。

  可能這就是他們的樂趣了,我不懂,也不想懂。

  「好煩,不如就一樣點一碗吧。」

  土豪雲錦發出了不想做選擇的感嘆:「反正我能吃得完。」

  「但是您也做不到一口氣全部都吃了吧,面條不是壽司,放一段時間後吸收了湯汁,就會變得軟趴趴的很難吃。」

  「……是個噩夢啊。」

  「是啊。」

  兩人對視一眼,頗有英雄惜英雄之感。

  「那我們就去店裡吃吧。」

  大和守安定拿過宣傳單,點著下面印著的店址:「你看,就在不遠處,走過去也就十分鐘的路程而已。」

  「那還等什麼,走啊。」

  雲錦一拍桌子就要往外走。

  門口,被召喚過來時,鞋子給落在了本丸的壓切長谷部產生了自殺心態。

  ——不過在屋子裡面坐著,確實沒有穿鞋的必要,呵、呵呵。

  ※※※※※※※※※※※※※※※※※※※※

  壓切:這是地獄吧,一定是的吧,如果不是,我為什麼會丟下如此大的臉。

  安定:壓切先生,你的臉掉在腳邊了,記得撿起來。

  嚶嚶怪快點退散


第58章 嚶嚶怪快點退散

  「清光, 你和審神者先過去, 我和壓切先生一會兒就到。」

  擋住了長谷部那張露出了死相的臉,大和守安定淡定的讓另外兩人先走:「記得幫我們把面點上, 過去就可以吃了。」

  「好的喲。」

  多了一段兩人相處的時間,清光的手指在額頭上一點,給了安定一個拜拜:「那你們兩個不要太慢了, 不然面送上來都要不好吃了。」

  「清光說得很對哦。」

  雲錦也跟著點頭:「那我們就先走了, 拜拜。」

  她拉著清光的衣袖,兩人的腳步俱是又輕又快,開開心心的奔向了樂樂軒。

  「壓切先生, 請跟我這邊來。」

  大和守安定指了指拐角處的房子:「裡面有全新的襯衫長褲, 不介意的話可以告訴我你的尺碼嗎?我現在出去給你買一雙新鞋回來。」

  「……麻煩你了。」

  心中小人都要羞恥得昏厥過去, 壓切長谷部用著最大的努力維持住了表面平靜。

  看他平時的裝扮就知道是一個多麼嚴肅的人,本丸裡面內番服是運動式樣的不在少數, 可是和同樣成年體型的燭台切光忠一比, 他那把拉鏈拉到了盡頭的行為,顯得格外保守。

  那一層又一層的出陣服其實也可以看出他是一個多麼嚴於律己的人, 想必是沒有多少刀劍有耐心,每次都要把衣服上的褶皺花紋和壓得平平整整後在扣上其他護甲。

  壓切長谷部沉穩冷靜的推開了拐角處的房間, 從架子上的盒子裡,找到了符合自己尺碼的新襯衫。脫掉運動外套,換上一身讓他覺得自在不少的簡單服飾後, 終於把臉埋在了運動服裡, 嚎了出來。

  多、多麼的失態啊。

  他就用連鞋都沒穿的姿態, 跪在了審神者面前,想要向她效忠。

  換成自己坐在首位,一定是認為這個衣衫不整的付喪神在用行為向自己表達不滿。

  看到了這樣的他還願意和他說話的審神者,就是上帝派到人間的天使,專門來負責拯救他的吧。

  大和守安定手裡拎著個紙袋,站在門口靜靜的聽,直到裡面的哀嚎聲消失後,他才裝作自己剛回來的樣子,敲響了門。

  有的時候,大人世界就是需要這麼一點心照不宣。

  「壓切先生,鞋已經給你買回來了,試一試大小和舒適度。」

  袋子遞了過去,大和守安定又退出了屋子,他算算自己出去的時候,減去提前離開的兩位在路上消耗掉的部分,覺得現在過去差不多面就要上來。

  「沒有問題,可以直接出發了。」

  壓切長谷部的襯衫扣子寄到了最上面,和領口貼得極近的脖頸,看上去就想讓人幫他解開一個透透氣。

  臨出門,壓切還從架子上撈了一件外套下來,黑色西服套裝配白色襯衫,標標准准的上班族打扮。

  倒是襯得一旁的大和守安定仿佛是剛從片場裡走出來,一副和現實世界脫軌的模樣。

  我是不是也應該換上這麼一身才正常點?

  考慮著這個問題,大和守安定走在前面帶著路,和壓切長谷部一起抵達了樂樂軒。

  「快來快來。」

  雲錦就等著他們兩個了:「我讓老板把你們的面後面煮,現在還沒送上來呢。」

  「麻煩您了。」

  大和守安定向雲錦點頭致謝,自己找了個靠邊的位置坐下。

  老板川平正在給要參加大胃王挑戰的雲錦科普:「這可是十五人份的面條,到現在為止來並盛挑戰的大胃王們都鎩羽而歸,你確定自己要參加?」

  坐在高腳凳上的女孩看上去就像是來胡鬧的,而挑戰不成功的話,面條的錢可是要有挑戰者來付,他不缺那點錢,卻不想開了個壞頭,讓某些想要吃白食的過來擾亂店內秩序。

  「大叔你就做吧。」

  雲錦戳戳自己的臉頰笑了一下:「我一定會吃完的!」

  「就算吃不完,我也會照價付錢的,不會讓你白做工的。」

  加州清光把雲錦的話翻譯了過去:「好啦老板你就做吧,順帶一提,請多給審、這孩子多放點肉,她昨天壽司吃傷到了,急需要叉燒來治愈一下心靈。」

  「這可是你們要求的啊。」

  平常的拉面只有三四片,每片有著一到二毫米厚的叉燒肉擺在拉面上面當裝飾,就算是大胃王挑戰,也不過是把肉的厚度加上些許,在多擺一點而已。

  可人家都要求了,川平還有什麼好說的呢?

  他干脆把一整條沒有切過的叉燒肉從鍋裡撈了出來,也不用鍛煉自己那什麼薄如蟬翼的刀法了,直接後切,然後將這可以稱之為「肉塊」的肉片,擺在了豆芽山上面。

  作為最便宜的一種蔬菜,豆芽的出現頻率,簡直就和拉面一定會有面這個既定事實一般,很少會有打破的時候。

  厚實的一座山擺在了雲錦面前,光看礅在了桌上後帶起的震感,就知道分量絕對不輕。

  「估計都有你二分之一個重了。」

  老板推下了眼鏡:「那,計時開始,還是說你要先醞釀一下,做個心理准備什麼的。」

  「直接開始就好。」

  造型古樸的計時器被摁了下去,雲錦抄起筷子就開始吃。

  她吃東西的樣子有點像倉鼠,那大塊的肉被她叼在了嘴裡,然後以極快的速度一點點的被咬進了嘴巴裡面。

  看上去有些慢,實際相當快。

  啃完了肉塊,雲錦又開始吃豆芽,哢嚓哢嚓,這清脆的聲音連響了三分鐘,那碗沿之上的山也被吃了個干淨。

  此時也就五分鐘而已,面泡在湯裡還沒有失去自己的韌性,雲錦一笑,臉上的嬰兒肥自動給推出了一個可愛的、圍觀者迫切的想要捏一下的肉臉。

  「很好,五分鐘解決剩下的好了。」

  她還有著一個大大的夢想,大胃王挑戰的只是一種口味,她想要一口氣把店裡面的面都嘗一遍。

  川平覺得自己的計時已經毫無意義。

  ——這還是人嗎?!

  那都不是吃面,而是在吸入了吧。

  明明是那樣瘦小的手掌,卻可以把筷子握得穩穩當當,夾起一大筷子的面後,她從左往右一吸,這些面就進了她的肚子裡。

  可這是剛出鍋的燙面,還在滾著的面湯裡面泡了半天,這是哪裡來的鐵嘴,這樣的高溫都不用吹一吹嗎?

  「我是服了。」

  眼鏡差點都給嚇得掉了下來:「你們這是哪裡來的怪物,是過來砸場子的吧。」

  「不,我們只是來吃午飯而已。」

  以正常速度吃著面條的加州清光解釋:「而且雲錦她只是稍微吃得多了一點而已,要不要這麼驚嚇。」

  稍微、多、一點,還而已?

  你當我是瞎子嗎= =?

  川平不管了,鍋裡煮著的另外兩份面也到了撈出來的時候,他不再去看那暴風吸入面條的小姑娘,心中哀嘆了一下今天賺的錢都要貼出去了。

  怎麼這麼能吃呢?

  按理說肉加上豆芽吃了下去,至少也得揉揉肚子再繼續下面的戰鬥吧。

  可是這位異國的小姑娘就像是嘗了下味道似的毫無壓力,從他這個角度看不到對方的全身,想必那應該鼓起來的肚子也是平平。

  那也可能是外國的小姑娘都這麼厲害?

  雲錦給川平留下了深刻印像,也給未來他願意把一平招進來打工埋下了伏筆。

  「吃完啦。」

  撈了撈碗裡,確認沒有一根面條殘留後,雲錦開心的表示自己還想吃其他的口味。

  「按照規則,面湯都要喝完才是真正的勝利。」

  哦豁,速度快到面條都來不及吸收湯汁就被吸完了嗎?

  你們是我煮過的最令我失望的一批面條了,連這點時間都沒有撐過去。

  「好吧。」

  雲錦端起那大得驚人的碗,湊到了碗沿,一口氣喝掉了所有的湯。

  「挑戰成功。」

  川平摁下了停止鍵,覺得這人創下來的記錄,估計就是吉尼斯世界紀錄、大胃王的保持者都無法撼動了。

  「那您還想吃點什麼嗎?」

  連用詞都換成了尊敬的類型,這點小小的改變,讓壓切長谷部不由得點點頭。

  沒錯,這才是應該有的態度,剛才那個樣子和審神者對話,要不是大和守安定壓著自己,絕對要和他理論一番。

  「從這頭到那頭。」

  指指頭上寫著不同名字的小木牌,雲錦吐出了一句讓川平徹底失去了表情的話:「一樣來一份。」

  「對了,這個味道的就不用了,已經吃過了不想再吃第二遍。」

  「……好的,請您稍等。」

  勻速吃完了碗中的食物,加州清光想了想,給自己加了份煎餃,又要了份米飯。

  反正都有提供,為什麼不吃呢?

  「我要一份意大利肉醬面,加香腸。」

  大和守安定也加了單。

  深感自己要合群的壓切長谷部猶豫了一下,又要了碗清淡的雞湯拉面。

  「我這一天的營業額就拜托你們了。」

  川平有氣無力的擺手:「好的,你們的要求我都知道了,沒有別的了吧。」

  他把頭發重新扎了一遍,又把衣袖挽了上去,在水龍頭旁清洗干淨自己的手後,眼鏡後面的眼神倏的犀利起來。

  「哼哼,就讓你們見識一下我封印多年的手速吧!」

  相當中二的台詞從川平的嘴裡蹦了出來,而他也確實做到了不動不搖坐如鐘,走路一陣風。

  在極靜和極快之間切換自如,忙活於好幾口鍋之間,也沒有亂了陣腳。

  在他的全力以赴下,幾位客人所點的食物一一送了上來,雲錦是被區別對待的那個,把其他人點的食物搞定後,川平就只供雲錦一人。

  碗裡的食物飛快的消失,旁邊疊起的空碗高度也跟著飛速增加。

  來店裡吃飯的其他人都被這戰鬥一般的氛圍給吸引,面也不點了,就坐在旁邊圍觀著雲錦到底吃到什麼時候才停。

  咽下了最後一口湯,雲錦終於放下了筷子,念了一句多謝款待。

  「你再不停嘴,我家的存貨都要沒了。」

  擦掉了頭上的汗,川平向其他客人表示歉意:「不好意思,今天的食材准備不足,只能麻煩各位去其他店裡解決一下午飯了。」

  「沒關系沒關系,小姑娘這麼能吃,是專門訓練過了嗎?」有客人問道。

  「沒啊。」

  雲錦搖頭:「就是很普通的吃東西而已。」

  「哈哈哈那你可真能吃啊!」

  客人大笑,樂樂軒裡洋溢著一片歡脫快樂的氛圍。

  你們能不能稍微驚訝一點啊!

  清光瘋狂吐槽,那麼多面條被吃了下去,稍微有點正常人該有的震驚不行嗎?

  搞得好像這很正常似的,嚶。

  明明連我都嚇到了,嚶。

  ※※※※※※※※※※※※※※※※※※※※

  清光:我太天真了……一個有著神奇雲雀的地方,這個小鎮怎麼可能簡單……

  雲錦:明明就很普通啦,是你太大驚小怪啦。

  不要害怕向前走


第59章 不要害怕向前走

  拎著拉面去看望病人, 聽上去是有點奇怪。

  不過鑒於這是川平老板的特制——其實就是把店裡面還有的食材全部都扔進了碗裡——拉面, 那應該還是沒有問題。

  「不知道阿綱哥現在有沒有吃,應該是吃過了吧, 奈奈媽媽一大早就在家裡煮雞湯,肯定是送過去了。」

  「打個電話不就好了?」

  加州清光拿出手機,這是他昨天下午預支了自己的工資, 給自己和澤田各買了一個新的。屬於澤田的那只早就送到了對方的手裡當作了賠禮。

  感謝清光沒把電話卡直接捏碎, 不然就有點麻煩了。

  「喂,澤田,你吃午飯了嗎?」

  「QAQ沒沒沒, 你們是要過來了嗎?午飯根本不重要了趕快來病房——!」

  通話戛然而止, 那還在空中飄蕩著的聲音, 顯示出了一絲不尋常的氛圍。

  「走!」

  清光當機立斷:「安定你留在審神者的身邊,壓切長谷部, 你……」

  「我和你一起過去。」

  大和守安定打斷了清光的話:「你沒發現嗎?壓切先生他根本沒有把自己的刀帶過來。」

  毫無准備的壓切連鞋都沒顧得上, 怎麼可能顧得上擺在了屋中一角的刀架上的自己的本體。

  ——總有種鞋其實比本體更重要的錯覺。

  壓切長谷部握拳:「所以還是你們留下來一個吧,我這樣的人, 又怎麼能夠保護得了審神者?」

  雲錦:= =?保護?我需要嗎?

  「其實你們都去也沒有關系。」

  攤開了手,雲錦表示自己哪裡像是個需要被保護的人:「那清光和安定先去醫院, 我和長谷部後面就到。」

  提著拉面外送箱怎麼可以一路狂奔,等到了地方裡面的面也飛出了碗不能吃了好嗎?

  一點常識都沒有,連我都比不上。

  驕傲臉的雲錦給手下們下達了明確的指令, 清光和安定一看, 知道自己再說什麼也沒有用, 干脆的轉身就跑,不給壓切再挽留一遍的時間。

  「箱子要提好哦,湯湯水水的很容易灑的。」

  「是,我絕對不會讓一滴湯灑出去的。」

  過度腦補還要強行提升難度,壓切長谷部中氣十足的應道。

  然後引來了路人驚奇的視線。

  在拉面店都沒有被這樣的看過,雲錦有些尷尬的扭過了頭:「其實,不用這麼大聲也可以的,我的聽力很好,你正常說話也可以聽清。」

  「……是。」

  這一聲回應就降到了正常範圍內,雲錦點點頭,覺得壓切長谷部雖然是個動不動就過度的性格,可是他會認錯的。

  就是不知道,是知錯就改,還是屢教不聽了。

  並盛醫院本就不遠,即使是散布著過去的雲錦他們,也沒有花費太多的時間。

  要是太遠的話,雲錦也不會給澤田綱吉帶拉面了,帶過去一碗湯湯糊糊的面漿水,她到底是探病還是喂毒啊。

  「並盛中學和醫院有著良好的合作關系,一般來說,被雲雀恭彌,哦我忘記說了,就是一個知名校霸,如果是他打傷的人,都會送到這裡專門的樓層醫治。」

  壓切長谷部對於這種超越了規則亂來的人沒有什麼好感。

  「阿綱哥倒是沒有受傷,不過醫生說他驚嚇過度,也留在醫院裡面休養了。」

  現在看來,那個胡扯的病名,竟然要被實現。

  此時的醫院中,脖子上還纏著厚厚繃帶的雲雀恭彌,正與加州清光對峙,在清光的身後,是一個哆哆嗦嗦像只鵪鶉的澤田綱吉。

  「喂,你這個人是怎麼回事。」

  對面的黑發少年搖搖欲墜,就是這樣,他還緊握手中的浮萍拐,准備要攻過來。

  清光剛來就發現他要毆打澤田,衝上來就護住了自己的小伙伴,一副家長護著自己孩子的母雞樣。

  「是你。」

  雲雀恭彌認出了加州清光,這個無名氏闖入了他的地盤,還在並盛公然對他管治下的學生動手,之後更是把他給輕而易舉的擊敗。

  多重的罪名扣下,清光在雲雀的心中早就貼上了咬殺至死的標簽。

  「對,是我,那又怎麼樣?」

  清光皺眉,他相信,就算雲雀恭彌戰鬥力只有十分之一,也可以輕松吊打澤田綱吉。

  在沒有走到自己命運線的轉折點之前,澤田綱吉就是個純粹的廢柴,走路都可以自己把自己絆倒的神奇人物。

  「清光,其實是我的錯。」

  澤田綱吉哭喪著一張臉拽住了清光的衣袖:「之前媽媽來看我,給我帶了雞湯。」

  有外人在場,住在同一間病房——反正都在一間了就不要追究原因了——雲雀恭彌醒是醒了,卻沒有開口說話。

  在奈奈媽媽細心叮囑自家兒子要好好養傷的時候,澤田心中一直七上八下,生怕他和母親被雲雀學長認為是在群聚,抽出拐子就抽他一頓。

  他可是都看到了,早上過來的草壁哲夫,將一副全新的浮萍拐送到了雲雀學長的手邊。

  接著那浮萍拐就離奇的消失不見了!請問這是那個藍胖子送來的異次元口袋嗎!到底藏在了什麼地方就沒人解釋一下嗎!

  不過讓澤田松了一口氣的是,直到母親離開,雲雀恭彌都很安靜,他躺在床上,靜靜的看著天花板。

  澤田坐回了床邊,左思右想都覺得雲雀學長受傷和他脫不開關系。

  如果他沒有忘記帶便當,就不會在買面包的時候被人給拽到教學樓後面;這樣一來清光就不會來到學校,雲雀學長也不會被吵到,進而跳下來和清光打了一架,還輸得極慘。

  怎麼想都是自己粗心的錯,為了賠罪,他把自己沒有動過的雞湯小心翼翼的捧了起來,准備送到雲雀學長的手邊。

  媽媽熬的雞湯,為了能讓他生病也喝下去,還有吸油紙把表面的雞油都吸了干淨,在保溫桶裡放了半天,溫度也到了適合入口的程度。

  只是沒想到,就在他要把保溫桶放下去的瞬間,電話響了。

  直面雲雀恭彌的心驚膽戰,兔子一般的澤田綱吉被突然響起的電話鈴聲嚇了一大跳,好好的保溫桶也翻了個跟頭,扣在了雲雀恭彌的枕頭旁邊。

  現在他肩膀上還有一小塊散發著雞湯香味的水漬,那就是最明顯的證據。

  「……」

  媽的智障啊!

  清光有些不知道該怎麼下台。

  這這這、專業處理尷尬局面的大和守安定你上。

  「不如先換件衣服如何?」大和守安定提議,「以你現在的身體狀態,別說打贏清光,就連走到他面前都難。」

  對方開口時那粗啞的聲音讓安定知道,脖子上的傷,絕對不是為了好看專門給圍成了那樣。

  感受到了安定投來的責備視線,清光吹著口哨望天……花板。

  「我、我也被打了臉好不好。」

  他那塊創可貼還沒有撕下來呢,這可是審神者給他的第一樣東西,當然是能貼多久貼多久。

  「原來是他打到了你的臉。」

  安定點頭:「但是你應該也明白兩人之間的實力差距,清光,我問你,以強欺弱對嗎?」

  「不對。」

  垂下了腦袋,清光乖乖的說。

  「那之後要怎麼做,你應該明白。」

  氣勢堪比教導主任的安定,兩句話讓熊孩子清光正視起了自己的錯誤。

  「對不起。」

  走到了雲雀恭彌的身前,清光給他鞠了一個標准的九十度躬:「把你打成了這樣真的很抱歉,我可以負擔你的全部醫療費,或者你把我打一頓也可以。」

  「但是不能打臉。」

  他強調了一句:「打臉的話我是絕對不會同意的。」

  說完,還在心裡哀嘆了一下自己逝去的工資,從手機到治療費,他快要把十次出陣可以賺到的給透支光了吧……

  我竟然是這樣大手大腳的付喪神嗎?

  「不用。」

  嗓子痛到出聲都困難,雲雀恭彌卻堅持著說了下去:「打一架,兩清。」

  「沒問題。」

  清光利索的答應了他:「那等你傷好了我們再打一架就是,到時候你別打我臉,我也不把你往死裡打,OK?」

  大概是不嚴謹的用詞又勾起了雲雀恭彌的怒氣,他兩眼之中仿佛燃起了火焰,整個人的危險程度提升了好幾個台階。

  可這變化,對於狀態滿分的清光來說都不夠看。

  「既然沒事的話,就讓護士?應該是這麼說的吧,過來換一下床單吧。」

  走到了澤田的身邊,清光一個用力就把他給拎了起來放在了床上:「雲錦她之後就會過來,還給你帶了拉面喲。」

  「不管你覺得好不好吃,最後都要吃得一滴湯不剩,明白了嗎?」

  微笑著威脅了兔子,紅眸少年的心情看上去更好了。

  「但是媽媽剛才送來了午飯……」

  澤田吞吞吐吐:「雲雀學長才是一口飯都沒有吃的人。」

  「你看他喉嚨那個樣,像是能吃拉面的人嗎?你想他早點投胎吧喂。」

  敲了澤田的腦袋一下,清光摟住了對方的肩膀:「我知道喲,你在床底下……」

  「啊啊啊啊只有這個!求你了千萬別說出去!」

  「好的喲。」

  良心壞掉的打刀撫摸著澤田的腦袋:「唉你說你乖乖聽話不就好了嗎?我也不想這樣做的啊,太毀我乖巧伶俐善良可愛的形像了,讓雲錦看到就更不好了。」

  「……」

  大和守安定默默的吐了口血。

  這都什麼鬼形容詞。

  你的身上真的有出現過那些美好詞彙嗎?

  「說起來澤田,你的頭發真的好好揉啊。」

  柔軟又有彈性,摸著摸著就讓人不由得沉迷進去。

  於是這一幕被走進病房的雲錦看在了眼裡。

  「原來你——!」

  壓切長谷部比雲錦還要震驚,經歷了本丸的洗禮後,壓切長谷部原先根本不會往某個方向搭的神經,探出了自己的小爪爪。

  雲錦泰然處之。

  她又不是第一次見了,已經有了足夠的心理准備。

  就是苦了大和守安定噢,這到底應該怎麼算呢?本丸裡面的表面兄弟情,穿到了異世界的一見鐘情,這就是天降和竹馬之間的曠日持久之爭吧。

  大和守安定渾身一涼,他好像被什麼力量給掃了一遍身體,不由得打了個寒顫。

  「我什麼我!我什麼都不是!」

  條件反射放開了手裡那很好揉的腦袋,清光跳到了屋子正中間,盡顯自己矯健身姿。

  「沒事的。」

  雲錦非常理解:「爺爺說了,許多人都無法面對自己心中那個真實的自己,不斷逃避,甚至制造出了很多悲劇。」

  「但是我相信你一定可以的清光,我和其他人都會給你加油的,大膽的向前走,我們都在你的身後。」

  她還比了個大拇指。

  ※※※※※※※※※※※※※※※※※※※※

  雲錦:(唱)清光你大膽的向前走~不回頭~

  青槃:怎麼留言還自帶背景音樂了?

  虛不受補打一架


第60章 虛不受補打一架

  「審神者, 你就不要逗清光了。」

  大和守安定捏捏眉心:「再逗他開心, 他就要原地變身了。」

  「這難道不是偉大的兄弟情嗎?」

  雲錦給出了一個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的單純微笑:「既然誤會解除了,那大家就坐下來吧, 阿綱哥,我給你帶了慰問品喲,同時介紹一下, 這是我新收的小弟, 壓切長谷部。」

  「你好。」

  同清光和安定那少年長相的付喪神不同,長谷部這明顯成年人的臉與身高,給澤田綱吉帶去了很大的壓力, 尤其是長谷部那不帶笑容時的冷峻氣質, 和讓學生頭皮一緊的教導主任極為相似。

  「您、好……」

  這問好聲就像是一只兔子走到了獅子的嘴旁邊, 要給對方檢查一下口腔健康似的,顫顫巍巍得不行。

  幸好壓切長谷部沒有繼續同澤田說話的意思, 他把手中的外賣箱放在了床頭櫃上, 默默退回雲錦的身後。

  這樣看來,還真的有那麼點小弟的感覺, 至少態度足夠端正,把那兩個動不動就幼稚到一起去的手下與老大甩了十幾條街。

  只是可惜, 這一切都做給了瞎子看,雲錦本人也更喜歡清光那種沒有距離感的相處。

  「這麼大一碗,都是我的?」

  澤田綱吉看著那絕對超過了普通尺寸的碗, 整個人又抖了起來:「我……剛才媽媽過來的時候, 已經給我帶了飯, 我也吃完了,這碗面估計是吃不下了,抱歉雲錦,只能辜負你的好意了……」

  吃下去會死的喂!胃絕對會被撐破的!

  「真的不吃嗎?這可是老板的自信之作啊。」

  雲錦有點無奈:「早知道就給你買點水果什麼的了,那就這樣好了,長谷部,你下去買點吧,我剛才有看到西瓜,挑一個熟透的拿上來。」

  「明白。」

  巴不得審神者的一言一行都由自己來傳達的長谷部拔腿就跑,跑這個字用得不太准確,在澤田的眼中,雲錦的新手下猶如一陣風衝向了門口,他到底是怎麼過去的,並沒有看清。

  「等一下,西瓜?」

  澤田才意識到問題所在:「西瓜很貴的啊,買一些蘋果之類的就可以了。」

  尤其這還是整個買,不知道要花多少錢。當然,這錢肯定是雲錦來出,只是澤田綱吉並不想對方那樣破費。

  「好吵。」

  斜靠在病床上的雲雀恭彌甩過來一個滿含閉嘴意味的眼神。

  「好的。」

  澤田一秒捂住了嘴,有雲錦在的時候,他總是一個不小心就把其他人的存在給忘掉,究其原因,大概是雲錦一個就吸引走了所有的關注,讓他必須要把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女孩的身上。

  ——防止出現意外。

  「很貴嗎?」

  雲錦不解:「那不是要買就買十幾個放在家裡,吃完了再買一趟的夏天水果嗎?明明很便宜的。」

  「審神者,可能您說的是自己家鄉那邊的價格。」

  大和守安定給澤田挽了尊:「和其他水果相比,西瓜確實屬於較貴的類型,澤田先生的想法並沒有錯。」

  「那你們豈不是少了一個夏天的樂趣。」

  在還沒有來這裡的時候,每到夏天,雲錦總是要用西瓜把冰箱的上層塞滿,第二天起來後,就一劈兩半,端著其中的半個坐在沙發上,往西瓜瓤裡灑寶石碎末,挖一口,那叫一個享受。

  「等下次你來我家玩,一定要挑西瓜上市的時候。」

  雲錦遞出了邀請函。

  「如果可以的話,我一定會去。」

  澤田並沒有忘記他與雲錦之間隔著整整一個世界。

  「審神者大人,我回來了。」

  幾句話的功夫,壓切長谷部就跑了回來,他左手拎著西瓜,右手則是一袋每樣僅有三四枚的水果,除此之外,還有一個印著附近超市標志的購物袋,裡面放著紙巾和濕紙巾,還沒有全新未開封的水果刀。

  他不止完成了雲錦的交代,將事情做得更加全面,唯一讓長谷部有點失望的,是他沒有找到一個花色紋式合格的托盤,這樣就可以切好後再端上來了。

  也許在長谷部的設想中,就差把西瓜削皮去籽,然後切成合適的大小送到雲錦嘴邊了。

  「那我來切?」

  雲錦躍躍欲試:「我切西瓜的技術超好的,爺爺每次都誇我來著。」

  「還是我來吧。」

  清光把刀拿去洗干淨,同時還有一盤沾著水珠的果子遞到了雲錦手邊:「論玩刀,我們才是行家,你說是吧安定。」

  這過於平和的氛圍,讓清光一時間忘記了身邊的大和守安定,並不是那個和他並肩作戰過的那位。

  「嗯。」

  沒想到大和守安定給了他回應:「你要是再不下手,就換我來。」

  「過分了、哦。」

  生硬拗出來上揚語調,讓在場的人都聽出來了清光的言不由衷,一瞬間就紅了的眼角,也不好讓人去追究背後的原因。

  就裝作沒看到吧,讓想要掩飾自己心情的清光,安安穩穩的把瓜切開。

  「要切了喲。」

  提醒了其他人一句,清光舉刀,刷刷兩下就將西瓜分成了均勻的大小,不止雲錦他們吃了起來,還有幾牙送到了雲雀恭彌的手邊。

  「吃點西瓜應該是可以的吧。」

  雲錦小聲的問著身邊的人:「對了我突然想起來了,我這裡還有特效藥來著,那個人身上的傷是清光打出來的吧,既然如此的話,我這個當老板的也不能什麼都不做。」

  從背包裡面翻出了一瓶特效藥,雲錦倒出了一粒,讓罪魁禍首清光送到了雲雀的身邊。

  「為什麼是我噢……」

  嘀咕著這句話,清光還是走到了雲雀的身邊,把雲錦剛才說的話重復了一遍。

  雲雀恭彌看了下那顆用途不明的藥丸,以行動表示了自己的拒絕。

  「不吃嗎?」雲錦有點小難過,「那可是鳳朝姐姐特意准備的,吃下去以後身上的傷都會好,是萬金都買不回來的極品傷藥。」

  清光把雲錦說的話翻譯了一遍。

  「我勸你還是快點把它吃掉。」

  讓一個小女孩失望,如果這是別人家的孩子,那清光就無所謂了,可是雲錦不同,那可是審神者,而審神者的願望,就算是受傷也要去達成。

  他正准備強行給雲雀喂藥,看透了他行為准則的雲雀卻主動出手,將那枚來路不清楚的藥丸吞了下去。

  ——然後突然流起了鼻血,止都止不住。

  「咦咦咦?」

  雲錦驚了:「為什麼會這樣?這藥絕對沒問題的啊,為什麼他吃了會開始流鼻血?」

  「虛不受補。」

  壓切長谷部科普了一番:「那位少年正處於受傷的狀態,在這種情況下直接吃下您給的傷藥,身體無法承受藥丸中的精華部分,就會變成這樣。」

  雲雀仰著頭,把自己脖子上的繃帶給拆了下來,那送進醫院時可怖的青紫掐痕,現在一絲痕跡都沒有留下。

  「很好。」

  擦了一把血,雲雀恭彌覺得自己的狀態無限好,用游戲中的術語來說,他就是紅藍全滿,掛了一身的增益buff。

  「但是你這個樣,別想我和你打。」

  清光一臉嫌棄的看著他:「打的時候鼻血飛出來了怎麼辦,太可怕了,不如換上大和守和你打一場怎麼樣。」

  「我們兩個的實力相差不大,師出同門,我和他就是一個人。」

  為了躲避這慘烈的戰鬥,清光不惜自貶實力,平時他都是堅定的認為,自己一定是強過大和守安定的。

  「你滾。」

  大和守安定斷然拒絕:「本來就是你的事,為什麼要把我牽連進去。」

  他可沒有幫別人收拾爛攤子的愛好,要知道這種事是絕對不能開那個頭的,有了第一次,就會有第二次,更可怕的是,圍觀群眾在發現你出手了後,就會下意識的默認你才是處理後續的那人。

  為了不步入這樣的悲慘未來,大和守安定半點渾水都不願意沾。

  「那壓切長谷部?」

  加州清光一點點後退:「我說你不要湊過來了好不好,你這個表情太滲人了,招架不住。」

  「審神者讓我去,我就去。」

  壓切長谷部不為所動:「她不發話,誰都別想命令我。」

  他是堅定的主命黨,任何人都無法撼動他的信念,遇上了某些渣渣嬸,壓切就是跟在魔王身邊的手下,而遇上了雲錦這樣的善良嬸,他也就變得善良。

  ——應該有變的善良。

  「加油哦。」

  雲錦沒把清光的拒絕聽進去:「自己種的因,自己就要去摘果子,不過這次可不能下手那麼狠了,再把人打壞,你就躺在旁邊那張床上陪伴。」

  「什麼?!」

  加州清光的心好似在冬日的鵝毛大雪中結塊成冰:「審神者你不覺得自己的要求有點太高難度了嗎?」

  打死容易,打得適度非常難,清光習慣了下狠手,讓他變得溫柔又體貼,這不是坑刀嗎?

  「阿綱哥,我們去陽台上吃西瓜吧。」

  寬敞的病房留給了雲雀恭彌和加州清光,陽台門一關,裡面的打鬥聲都聽不太清了。

  畢竟是雲雀恭彌住的病房,隔音怎麼可能做差呢?讓委員長休息不好把隔壁病房的人再給打一遍,草壁哲夫吃了一次虧後就不會再犯同樣的錯誤二次。

  「雲錦,雲雀學長他……」

  「請放心澤田先生。」

  大和守安定打斷了澤田的問題:「那位名為雲雀恭彌的少年,此時就需要好好的運動一下,來消耗掉體內那過多的力量。」

  「不然他就會一直流鼻血,流到死為止。」

  壓切長谷部面無表情的補充:「你也不想看到那樣的畫面吧。」

  「呵、呵呵……」

  澤田綱吉不說話了,雲雀學長怎麼死他當然不會去想,可是因為流鼻血流到死的,怎麼看都是要上網絡新聞,十大死因最搞笑的人這種集合裡面。

  為了讓雲雀學長那光輝宏偉的一生不出現污點,就,這樣吧。

  「沒有我家的瓜好吃。」

  啃了口瓤,雲錦撇嘴:「甜度不夠,汁水也不豐富,這樣的瓜放在我家,都是吃一口就要扔掉的。」

  「因為國內西瓜的產量很少啊。」

  澤田哢嚓的吃著瓜:「夏天的時候西瓜太貴,我都是讓媽媽多買一些冰棍的,一牙西瓜頂上兩三根冰棍了。」

  說完,他就收到了雲錦那同情的目光。

  「好吧,連西瓜都這麼貴的話,我能想到其他水果是個什麼價了。」

  「不過冰棍,唔,你提醒我了。」

  雲錦從包裡面掏出自己的薄荷糖,摸出一塊,小口小口的吃掉。

  「啊,果然是冰冰涼涼的味道。」
【連載文請勿回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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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章 漂洋過海的爺爺

  藥研藤四郎從本丸不見後, 等候許久的付喪神, 總算是盼來了唯一的救星。

  審神者那只存在於台詞中的爺爺,傳說級別的召喚獸。

  「這就是雲錦的本丸?」

  走在石板路上, 青槃心中的嫌棄就沒有消散過:「怪不得她不願意在這裡呆,這少少的一層靈力……」

  也就只有這些借用了人為手段才誕生的妖怪能夠忍耐下去了。

  不過他們不忍耐也沒有辦法,畢竟, 從出生時就被迫與「人」締結了聯系, 之後想要存活下去,也要靠著這點聯系,事事都被限制住, 生存的空間也只有這麼半片方圓。

  真是丟妖怪的臉。

  來到了雲錦的小院, 不需要主人的允許, 青槃一推門便走了進去,他看著那主建築物旁的鍛冶室, 深感這才是他們家小錘子的畫風。

  在家裡的時候恨不得把床鋪都搬到火爐旁邊去, 看來在外面,還是有稍微克制一下自己的心情, 沒有做得太過分。

  「您好。」

  刀匠規規矩矩的揣著小手站在一旁,那六只式神早就趴在了地上, 糊成了一張紙,只有掛著寶石的胸口位置有些許的凸起。

  「你好。」

  青槃在對方准備好的位置上坐下,眼神在刀匠的身上一過, 就知道這人的皮下到底藏了些什麼。

  時之政府啊……

  「先說一下這兩天的情況。」

  作為活了不知道多少年, 走過了不知道多少歲月的大妖怪, 青槃就算是用了打印出來的軀體,出國也是一件麻煩事。

  他只是單純的過來找回自己的孫女,奈何一群人將他的行為深度解析,總覺得他去海對面的國家,是為了報百年之仇,要將整個小島弄蹋。

  這腦洞開得也是太大。

  有著如此想法的人很多,足足浪費了青槃兩天的時間才坐上飛機。

  當然,青槃也可以選擇直接飛過來,只是那樣太顯眼了,和他一貫的低調作風不同。

  現在坐在了走廊邊上——也就是雲錦的常呆地盤——的男子,有著一頭墨綠到近乎純黑的長發,當陽光照在上面時,會有著一圈綠色的光暈,看了就讓人覺得心平氣和,所有的煩惱都飛到了另一個世界。

  光從這一點來看,青槃的危險性就顯而易見。

  他的眼睛也有著同樣的魔力,五官分開來看都各有出彩的地方,只是與那雙同樣墨綠的眼珠一比,什麼都不是。

  大概是考慮到了這個問題,青槃帶了一副平光眼鏡,沒有度數,純粹就是為了防止有人和他對視後,靈魂被超度。

  「在您到達本丸前不久,第四位付喪神被雲錦大人召喚走。」

  「早知道就不考慮時政的心情,直接撕破結界過來了。」

  想著不能挑起兩國的外交問題,青槃特意用了溫和的手段,只是這一溫和,就浪費了些許的時間,也讓他錯過了雲錦利用召喚制造出的波動。

  回溯時間略感誇張,那定時出現的召喚行為,正是雲錦在向擔憂她的人傳信,告訴他們一切都好,不用太過揪心。

  「算了,等到明天的同一時間就好。」

  他揮揮手,示意刀匠可以從頭開始講:「你應該明白我的意思。」

  在一個陌生的地方,心態還沒有成熟的雲錦,肯定會先去到她最熟悉的地方,除了鍛冶室,不會有其他。

  而這位刀匠,估計也是憑借著自己的特殊身份,獲得了雲錦的信任,才能夠以自由身出現在本丸之中。

  青槃這樣的重要來客,過來迎接的只有刀匠一人便可見一斑。

  「好的。」

  聰明人對話不需要太多的旁白,刀匠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備,在青槃同意後的三秒,以平穩的語調講述起了在這座本丸裡發生的一切事情,無論大小悉數上報。

  連三日月宗近他想要遮去的黑歷史,都被刀匠一一點出。

  雲錦在這其中出現的各種爆笑行為,也成功得讓青槃笑出了聲。

  「這孩子可真是調皮。」

  他無奈的搖著頭:「在家裡的時候大家都配合著她,不太去提醒她的力氣過大,結果到了陌生的地方還是如此。」

  只是離家多少讓雲錦感到了緊張,否則三日月宗近哪還有可能等到後面醫治,也許在雲錦不經意的一彈後就灰飛煙滅了。

  「雲錦大人很好。」

  刀匠恭敬的說:「她是第一個願意對刀匠展示尊敬的人,還有我身後的式神,沒有雲錦大人的出手,他們就會在靈力消耗完的瞬間死去。」

  這些只懂得執行簡單命令的式神,在刀匠眼中也是一條生命。

  他甚至不覺得式神和付喪神有太大的差別,同樣的受制於人,同樣的沒有自由,不過是一個有臉,而一個四肢天生粗短罷了。

  「靈石也是雲錦給的?」

  「是。」

  「我之前經過的議事廳,立在院子中的石塊,也是雲錦買回來的吧。」

  「確實如此。」

  又趁著我不在給自己開零食吃了。

  青槃瞬間洞悉了雲錦的想法:「吃多了零食可是會不消化的,怎麼這麼多年了還是不懂呢。」

  「這點請您放心,雲錦大人並沒有吃太多。」

  刀匠猶如管家,將和小姐有關的事情全部說給了關心女兒的老爺,他這樣的態度讓青槃稍微滿意了一些,饒過了他用這層外皮來欺騙雲錦的事。

  想也知道,在山上跑了那麼多年、不諳世事的小錘子,怎麼能夠看穿眼前這千年老妖的真實身份。

  她是能夠感受出點什麼東西來,不過那感覺並不明顯,否則定會在發現不對勁的第一天就告訴他這件事。

  「那就這樣吧,明天召喚時間到之前,讓這裡的所有付喪神都集中到一個寬闊的地方去。」

  摘下了眼鏡,青槃閉上眼,任由陽光照在自己的身上。

  從這一刻開始,他便沒有了動靜,心跳壓到了極限,猶如一座雕像似的坐在了廊邊。

  刀匠不敢遲疑,後退著離開了青槃的視線——即使對方閉著眼沒有去看——後,向著刀劍男士所在的議事廳走去。

  【呼,真是有夠可怕的。】

  全程低著頭不敢、也不能直視對方的刀匠在心裡舒了一口氣,他在這片土地上生長了多年,也聽到了和海那邊的大妖怪有關的傳聞。

  什麼看一眼就會石化,什麼聽到對方名字就會跪倒……這種只會出現在話本中的細節,他都當成了笑話,根本不信。

  以他的天資,照樣可以成為那樣強大的妖怪。

  只是這一切在看到了本尊後徹底消散。

  他連對方的介紹都沒去問,生怕自己的偽裝被真名帶來的震懾給擊碎。

  多少年了,他都沒有感受過這樣的威脅。

  手和腳都在顫抖,軀殼內的心髒也是狂跳不停,而自己的靈魂,更是蜷縮成了一團,恨不得變成透明來裝作自己看不見。

  得讓那些家伙老實一點了。

  刀匠想,雲錦是個天真到有點讓人想要毀了這份純淨的妖怪,可她的身後,站著一座根本無人敢去撼動的高山,光是一眼,就足夠他收起心中曾有的不忠想法,收起尾巴好好做人。

  哈哈哈哈哈,看來那溯行軍,還有站在溯行軍身後的人,不過是這位大人送給雲錦的練手而已。

  多麼大的手筆啊,拿著那麼多條命給自己的孫女鋪路不說,稍微遇到了一點問題,自己就跑了過來。

  讓人羨慕,也讓人嫉妒得發狂。

  到了議事廳門口,刀匠直接撕掉了自己的偽裝,他並不知道此時的自己,雙眸中隱隱染上了一層紅光。

  他第一次出現在付喪神面前時,臉上帶著笑,卻是漫不經心,毫不在意的類型,看著讓人生氣,卻不會有什麼過分的影響。

  現在,他的笑裡面充滿了囂張與狂氣,寬大的衣袖跟隨他的步伐卷起了浪潮,那攜卷而來的風,讓付喪神無法靠近,只能呆在原地。

  「都閉嘴。」

  被青槃壓制的惱怒與看清自身的弱小後悲哀纏綿在一起,讓刀匠整個人都在微微的發抖。

  「從今天開始,有話斟酌後再說,想要做什麼,自己能夠承得住結果後再做。」

  「那位大人,可不是你們能夠隨意接近的存在。」

  「明天的召喚時刻,所有人都要出現,注意,是所有人。」

  「我不管你們私下裡有著什麼樣的關系,也不管你們現在和其他人有著什麼樣的聯系,明天不到的付喪神,一律清除干淨。」

  「畢竟,我不想拿著自己的命和你們玩,懂了嗎?」

  他的眼神從每一位付喪神的身上掃過,定格在了三日月宗近的臉上。

  「不要讓人再接近審神者的院落,你們那破敗不堪的靈魂根本撐不住對方散發出來的氣息,明白了嗎?」

  最後的警告說完,刀匠大步流星的向外走。

  他看著院中四散掉落的石塊,手一揮讓它們落成了整齊的姿態。

  沒有人出聲,等刀匠離去後,生存值相對較低的短刀們身子猛地一搖,單膝跪了下去。

  「哈、哈……」

  小夜手揪著心口位置的衣服,拼命的喘著氣。

  他的呼吸不知道什麼時間消失,直到對方不見後才意識到自己的缺氧問題。

  大口喘氣的不止他一個,短刀反應快,之後便是打刀與脅差,他們臉上的隱忍表情,也可以看出剛才受到的壓迫沒有少到哪裡去。

  「看來我們是,惹上了大人物了。」

  鶴丸國永的唇失去血色,距離刀匠位置偏近的他,屬於直面壓力的那幾人之一。

  「連刀匠都被逼成了這樣……審神者的爺爺,到底是怎樣的大妖怪。」

  螢丸看了眼旁邊的今劍,大太刀的青年並沒有其他付喪神表現得那般明顯。

  「審神者的爺爺,是一個名字就足夠讓人動彈不得的大妖怪。」

  有幸聽過雲錦提起過的螢丸向其他人科普:「暫時就按照對方說的去做,聯系方面,由我和今劍出面。」

  「不知道刀匠說的破敗靈魂的事是真還是假,但是為了安全起見,還是當成真的來看待。」

  三日月宗近安撫著其他人:「那就麻煩你們兩位了,如果有什麼需要的話,盡管開口。」

  「先去把今天沒有到場的付喪神都找回來,我可不想他們因為沒有通知到就死在這裡。」

  不是戰場上消散,而是死在了這樣玩鬧似的理由下,光是想想就讓人遍體生寒。

  「那大家都互相通知一下吧。」

  鶯丸點頭:「那幾位一直呆在自己小院不願意出來的人,也該讓他們動一動了。」

  如此玩笑似的自殺事件,最好一起都不要發生。

  ※※※※※※※※※※※※※※※※※※※※

  青槃:不好意思,忘記自己就算是一縷意識也這麼強。

  刀匠:事後諸葛亮有意思嗎!

  酒可勾起心中愁


第62章 酒可勾起心中愁

  「爺爺有來嗎?」

  藥研藤四郎看清眼前人的瞬間, 雲錦的問話就接踵而至。

  「抱歉, 至少在我離開時,並沒有您爺爺的消息。」

  這是位相當聰慧的付喪神,雲錦的問話有著兩個關鍵字, 來和爺爺, 便足夠藥研做出得體恰當的回答。

  只是他有了答案, 雲錦卻沒有聽懂, 癟著嘴等著一旁的其他人幫她翻譯一下。

  「……」

  謎一樣的尷尬,讓藥研藤四郎站在那裡都有些不適應,他看著那得到了消息後表情又低落了一分的審神者,不知道該做如何的回應。

  「先讓他自我介紹吧。」

  深刻認識到文盲的慘烈之處,雲錦用這種便捷的方式抹去了大家之間的隔閡:「這都第四個了, 爺爺還沒有消息,難道他要等著我把一本丸的刀劍都召喚完後才出現嗎?」

  「或許事情不是您想的這樣。」

  藥研開口安撫著雲錦焦躁的心情:「從刀匠的反應中可以看出,您的爺爺是一位極為強大的妖怪。」

  「而大妖怪想要離開某一個地方, 與不知名的小妖怪相比,復雜很多。」

  「你說得也是。」

  在雲錦下山的時候,青槃就特意叮囑她,惹了事的話可以讓爺爺幫忙解決, 只是最好是大麻煩, 否則解決了後,會有一群人給他帶去眾多的小麻煩。

  「難道爺爺就是被那群小麻煩給絆住了腳嗎?」

  「或許是。」

  不清楚具體情況的藥研只能模棱兩可的回答。

  「那算啦, 來來來一起點外賣吧。」

  這也是拉近關系的方式之一, 加州清光和大和守安定都很自然的拿起了外賣單, 挑選著自己感興趣的食物點起來。

  壓切長谷部壓抑著心中的下廚念頭,認認真真的比對起了不同事物中的營養成分。

  就算是吃外賣,也要吃對身體好的,這一點絕對不讓步。

  藥研也跟風看了起來,大概五分鐘後,他開口了。

  「審神者大人,我……」

  「嗯?」

  「可以點酒嗎?」

  「噗——!」

  清光噴了:「你膽子也太大了吧,這是喝酒的時候嗎?」

  「只是一小杯而已,不礙事。」

  藥研無所謂的擺了一下手:「在本丸的時候,短刀都被當成了未成年看,任何含酒精的東西都不能出現,我好歹也是個男人,喝點酒能耽誤多少事。」

  這話說得太有道理,讓人無法反駁。

  「男人,就要大口喝酒,大口吃肉。」

  雲錦突然冒出了這麼一句:「不過買酒只能讓長谷部去了,我們看上去都不合格啊。」

  就連清光他們也不行,那定格在少年時光的臉龐,怎麼看都不是合法的飲酒年齡。

  「真的要去?」

  壓切長谷部猶豫:「適度飲酒雖不會傷身,只是現在這個情況,總是有點不太好。」

  「買吧買吧。」

  雲錦推他:「這麼一說,弄得我也想喝了,記得多買一點哦,如果有什麼適合下酒的小菜也一起買上。」

  「審神者您也要?」

  藥研一聽就連忙擺手拒絕:「我的話沒有問題,但是您的話……我想大家都是不願意的。」

  「為什麼?」

  化形後也有個百年的雲錦不解:「你們一群誕生也不過是二十多年的付喪神,在我這種百年妖怪面前得瑟什麼呀。」

  「長得比我老就年紀比我大了嗎?天山童姥了解一下,你看到的可不一定是真實。」

  「哦對了,請把百年兩個字忘掉,好嗎?」

  她乖巧的歪了歪頭:「還有,誰都不要在我爺爺面前說到我喝酒的事,這是審神者的命令。」

  某種情況下,雲錦也是會借用自己審神者的身份,而現在,恰好就處於這樣的情景下。

  「……好的,我這就去買。」

  壓切長谷部拿了錢包就走,留下兩位少年和一位小學生長相的付喪神,對上了雲錦那毫無威脅力的眼神。

  「我們一定不會亂說的。」

  加州清光認真點頭。

  別的不說,要是讓其他人知道他們帶著審神者喝酒,一定會把他們的頭打爆。

  畢竟不管怎麼看,審神者的年齡都要比他們小,連短刀看上去都要成熟一個度。

  這不是明晃晃的犯罪嗎?

  「太可惜了,要是在家裡的話,我就可以把埋在樹下的梨花釀挖出來喝了。」

  每年到了釀酒的時候,雲錦都會去山裡找猴子,和猴子們一起摘果子摘花瓣,把一整個大屋子裡面的酒壇都裝好,等著來年喝。

  她常年在森林裡面走動,與住在森林裡面的各種妖都關系親密,不親密的,在看到雲錦那樸實無華的錘子後,也都放下了防備,一起愉快的拉鉤做起了好朋友。

  「猴兒酒也很好喝的哦。」

  想著那濃郁的果香,雲錦就嘆了口氣:「只是今天釀不成了,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結束交流期,累啊。」

  「交流期?」

  清光捕捉到了關鍵詞:「您當我們的審神者也是有規定時間嗎?」

  「當然啦,不然我還要一輩子都呆在那巴掌大的本丸裡面嗎?」

  雲錦反問他:「就連你們都一門心思的想往外面跑,我自己本來就是個喜歡出去的性格,怎麼會一直呆在那裡。」

  「就算不來異世界,我也不會一直停留在一個地方,世界那麼大,不把所有的美景看夠和美(寶)食(石)吃夠,豈不是活得太沒有意思了。」

  「不過我就連爺爺的地盤,走了這麼多年都沒有走完……」

  所以周游世界只是一個夢想,就算想出國,也得等到她看上去有個十八歲才行。

  否則出門容易被拐賣,青槃並不想每隔一段時間就去解救一下被拐走的孫女。

  「出去啊。」

  清光用手撐住了自己的下巴:「其實我也想出去的,我的第一任審神者呢,是一個特別活潑可愛的女孩子,她沒有其他人那樣的官架子,和我們相處得很好,也會帶外面世界的書給我們看。」

  「我知道的好多東西都是從那上面看到的,她還教我指甲油要怎麼塗才會平整好看,除了指甲油外,還有很多可以替換的物品,人類真厲害啊,這麼點小事上都有那麼多花樣可以玩。」

  「但是她死了。」

  戳了戳自己的臉,清光重復了一遍:「但是她死了。」

  「明明說不要跟著我們出陣的,結果她堅持要一起,說自己帶上了足夠的防具,也有認真的學習女子防身術,但是防人騷擾和防止被殺是兩回事,她就這樣死在了戰場上。」

  「安定,啊,我是說那個本丸裡面的安定,超級依賴審神者的,就是那種,恨不得住在審神者的屋子裡,被揍出來也沒有怨言的類型。」

  「然後審神者死了以後,他就跳了刀解池殉命了。」

  「加州清光。」

  大和守安定低聲叫了同事的名字:「適可而止。」

  「聽我說完唄。」

  清光還沒開始喝酒就有點醉了,眼角那片紅蔓延開來,半張臉都帶上了粉色:「所以能夠遇到像您這樣強的審神者,我覺得超級幸運,人類本就很脆弱,除了脆弱之外,壽命還很短暫。」

  「我們付喪神呢,只要有審神者的靈力就可以活下去,即使短時間沒有新的審神者,靠著和時之政府的契約,也可以等到下一位。」

  「但是人類就不行了,死了就真的死了,也沒有加速符御守之類的讓他們復活,受傷了要養很久才能恢復,靠著傷藥和自愈能力,比只用資源就可以恢復健康的我們差遠了。」

  「可是我還是很喜歡人類嘛,我總是在想,只要堅持下去,就一定可以遇到像第一任審神者那樣的好人,然後整個本丸一起快快樂樂的向前走,把所有的陰霾都甩在身後……」

  「審神者大人,我回來了。」

  壓切長谷部兩手拎著巨大的塑料袋,裡面是各種酒。

  啤酒紅酒白酒,中式西式日式,果味清香醇厚……他把自己看到的都買了兩樣回來。

  「啊,那就來喝酒吧。」

  清光high起來了,搶過了長谷部手中的袋子,掏出一罐啤酒就拉開:「我以前一定喝過這個味道的,超熟悉的。」

  他咕嘟嘟的灌下去了一罐,馬不停蹄的開了第二罐。

  「喂。」

  壓切長谷部不知道在他走的這段時間裡發生了什麼,只是加州清光這樣子,實在不適合出現在審神者的面前。

  「讓他喝。」

  大和守安定抬手阻攔了一下長谷部:「我們喝自己的就好。」

  「那我繼續吃拉面吧。」

  人生雖長,日子卻是相似的雲錦,無法理解出現在清光臉上的悲痛。

  可是她明白,這個時候什麼都不需要說,只要陪著對方就足夠。

  撥通了樂樂軒的電話,接起電話的川平卻表示,最近不開業了,他准備換個工作。

  「哈?」

  「換個工作不太對,我准備干回本職,繼續做個房產中介。」

  「那為什麼不賣拉面了啊。」

  「因為被你給嚇到了。」

  電話被掛斷,雲錦聽著裡面的嘟嘟聲,臉頰鼓起,好像裡面塞了氣球。

  「什麼鬼,什麼叫被我嚇到了,不就是吃得稍微多了一點嘛。」

  而且後面點的也有好好付錢,賺的部分絕對夠付她挑戰的那一大碗面了。

  結果說不干就不干,這位老板可以說是相當任性了。

  「哈哈哈!安定來喝呀!我給你倒哦!」

  灌了一波紅白啤的清光也擋不住醉意,混合酒精的殺傷力可不是他一個只喝過啤酒的付喪神就能阻擋得了的。

  「麻煩。」

  大和守安定一只手把清光往遠處推,自己拎了一小瓶清酒自斟自飲,他喝得很慢,那雙藍眸的顏色也略微加深,或許在酒的作用下,也想起了一些令他無法排解的傷心事。

  壓切長谷部可能是這幾人裡面經歷最普通的一個了,他搞不懂耍酒瘋和喝獨酒的都是在想什麼,坐在了稍遠一些的地方,很是克制的給自己倒了一小杯,間或喝上一口,只為自己在酒桌上不尷尬。

  「真好啊。」

  同樣不受旁人影響的還有藥研藤四郎。

  他這個主動要求喝酒的,頻率不快,每次確實完完整整的一口悶。

  再吃個魷魚絲,捏個花生米,享受的神情出現在藥研的臉上,讓他看上去並沒有外表那樣的年輕幼稚。

  本來就不是走童稚設定的付喪神,性格也偏向於沉穩持重,藥研藤四郎在離開了本丸後,少有的感受到了自由的氣息。

  「這要是讓次郎和日本號那些酒鬼知道,不知道有多羨慕。」

  搖搖頭,藥研把嘆息咽了下去,考慮那些做什麼,自己所懷念的,終究不是那最初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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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打雲雀恭彌的時候,偶爾會先打雲雀,然後打恭彌。

  但是gongmi這個音,在輸入法中默認第一位是貢米。

  雲雀牌貢米,你值得擁有(亮大拇指

  一個蘿蔔一個坑


第63章 一個蘿蔔一個坑

  在清光試圖摟著安定的脖子, 強制對方和自己一起high起來時, 在另一個世界的本丸裡,議事廳的付喪神們,正在考慮如何把那些老祖宗們給請出來。

  之所以用老祖宗來稱呼這些人, 不是他們的年齡大或是召喚時間長, 也不是他們備受其他付喪神的關注與尊重, 才能有這樣的尊稱, 純粹是因為,他們比較難伺候。

  比如那個小烏丸,比如那個大典太光世,比如那個大包平……

  作為只有天選之子才能獲得的稀有刀劍,他們這些超然於常刀的付喪神, 即使活動不出面,出陣不積極,也根本不怕審神者拿他們怎麼辦。

  每次到這種時候, 三日月宗近都覺得自己這個稀有度被排到了五花裡面的太刀有些名不副實。

  ——都是五花刀,怎麼他就要勞心費力,還不討好呢。

  不過現在提這個就太沒意思了,他看著那一群又掛其實事不關己表情的付喪神, 給了鶯丸一個肯定的眼神。

  這是把問題都推到我頭上的意思嗎?

  鶯丸也不想參與到這些事裡面來, 只是刀匠的意思表達得十分明顯,要麼聽話要麼死, 連自己的態度刺激到付喪神的後果都沒有想到。

  也許刀匠就是巴不得他們這些刀劍主動找死, 好給那位審神者鍛出一些乖巧又聽話的手下吧。

  本丸裡的刀劍, 有且只有一位,在上一位消散之前,下一位不可能出現。

  誰也不想自己就這麼被祭了天,在鶯丸把局勢分析了一下後,其他人的表情也變得凝重起來。

  「大包平的由我來通知。」

  指指自己,鶯丸接下了其中一個重任:「剩下的你們自己分一下吧,一個不行的話,就多幾位去,無論如何也要講這件事通知給對方。」

  「但他們那小院,常年緊閉不開,不是我們去了就能敲開的啊。」

  亂藤四郎呈現出OTL的造型,估計是想起了過去自己吃閉門羹的畫面:「小烏丸殿下還好一點,而那位大典太光世……」

  今劍在重鍛前的存在感就很低了,這位還能比今劍更低,也就只有翻看刀帳的時候才會看到那張不羈的面孔,其余時間根本就想不起來。

  「其實真要算的話,也不是太多不是嗎?」

  一期一振的笑容重新回到了嘴邊:「即使不開門也沒有關系,我們的住所與審神者小院不同,是沒有結界的,如果對方始終不開,就直接破門而入好了。」

  「這麼凶殘的嗎?」

  和泉守兼定撓著頭,看上去格外的焦躁:「那萬一對方還是不聽怎麼辦。」

  「手中的刀可不是擺設。」

  三日月宗近點了同事們一下:「最好幾位攜手而行,防止出現意外。」

  不管一個人的實力再怎麼強,只要他們沒有像螢丸今劍重鍛過,那就還在一個合理的範圍內。

  一對一是打不過,可多對一的結果當然是妥妥的一面倒。

  「那就走嘍。」

  鶴丸國永伸了個懶腰:「骨頭都要生鏽了,剛好借著這個機會好好的活動一下。」

  他還挺期待與小烏丸之類的隱身刀劍見面的,在他之前呆的本丸,可沒有這樣的稀有刀劍降臨,自己的審神者把小烏丸的畫像掛了滿滿一屋都召喚不出對方來,差點氣絕身亡。

  直到對方與時政解除合同關系,小烏丸都是梗在了喉嚨中一根刺,為了自己那淺薄的回憶,自然是要親自走一趟了。

  「願意去找小烏丸殿下的可以和我同行哦。」

  鶴丸說完,敏銳的發現髭切的手想要舉起來,但是緊接著,膝丸的手就壓在了髭切的肩膀上,制止了他進一步的舉動。

  「我吧。」

  燭台切光忠點頭:「還有其他人想要一起嗎?」

  有了靠譜刀劍的加入,小烏丸喚醒小分隊的人數嗖嗖的漲,瞬間就有了五人。

  那關系也說不上太好的三位貞宗,其中兩位做出了和太鼓鐘一樣的決定。

  鶴丸看著人也差不多,別的都不說了立刻帶著人就往外走:「如果還有人想來的話之後跟上就行,那我們就先離開了,拜拜。」

  他揮了揮手,成為第一組從議事廳消失的付喪神。

  這種時候,三日月就由衷的感謝起了鶴丸國永的存在。

  不管是什麼活動,總是要有人走在最前面,出現了一之後,才會有接下來的二三四五六七。

  果不其然,那些還帶著漠然的付喪神,下意識的就向自己熟悉的人身邊靠攏,自動分出了好幾只隊伍。

  「那我就先帶人去找大包平了。」

  鶯丸微微點頭,動作間行雲流水,大約七八人跟著他一起離開。

  「……一起?」

  小夜左文字仰起頭去看「大哥」和「二哥」,這不是當初那些疼愛著他的兄長,在這兩人的心中,肯定也有著他們最疼愛的弟弟。

  只是行動的話,還不是出陣的任務,小夜更願意和他們一起來。

  二哥是有些不靠譜,可是大哥還是很靠譜的,這份靠譜,應該是所有的大哥「公用」的吧?

  「可以。」

  江雪左文字停下了轉動佛珠的手:「便由我們去尋找數珠丸恆次殿下。」

  「可以啊。」

  宗三左文字繞著自己垂下的發梢:「我沒有意見。」

  反正交涉的時候肯定要由江雪來,他身上也配有佛珠,只是對自己而言,那更像是裝飾,而不是用來穩定心神的寄托物。

  「也加上我一個吧。」

  山伏國廣繞了過來,提出了自己的請求:「我與數珠丸殿下也算是有著幾分交情,無法保證一定能夠勸說好對方,但見上一面也是沒問題的。」

  「我也……」

  山姥切國廣戴著兜帽走了過來:「可以……可以加上我一個嗎?」

  從雲錦消失後,山姥切心中的自責就沒有消失過,他愈發的用牆壁將自己給圍起,拒絕著一切外界的接觸。

  這明顯搭著順風車的行為也沒有被其他人嫌棄,這話少的五人組在沉默之中做好了決定,繼而安靜的離去。

  「啊……」

  堀川國廣有些苦惱的揉著自己的頭:「這不就只剩下大典太光世了嗎?我對他那樣性格的人相處不來啊。」

  還是活潑開朗的兼先生好啊,他只要一直跟在對方的身後就可以,明明是年齡最小的付喪神,卻是個相當帥氣的可靠男人。

  「和泉守,一起?」

  陸奧守吉行拍了拍打刀的肩膀:「反正那三日月宗近也說了,實在不行可以卸門進去,強行把對方給拽出來也是可行的嘛。」

  「我沒有意見。」

  「那我們一個組的湊一隊得了。」

  長曾彌虎徹懶洋洋的舉手示意:「之前沒有合作過,不過你們肯定是和另一個長曾彌出過陣,默契值應該還可以高一點。」

  「就是加州清光和大和守安定那兩小子給跑了,嘖。」

  「那就加上我唄。」

  浦島虎徹帶著滿身的活力四射出現:「還有蜂須賀虎徹喲,大家一起的話還能更快點。」

  「我也。」

  堀川國廣最後還是選擇了熟悉的小團隊,他看上去格外的不好意思:「總之,麻煩各位了。」

  「這又有什麼。」

  陸奧守吉行是負責調整團隊氣氛的人,有了他,這些心中有著隔閡的付喪神,總算是有了表面上的和諧,大家一起向外走去。

  「那我們呢?」

  粟田口的短刀指著自己:「這不就沒我們的事了?」

  走走走回去躺著去好了。

  好幾個臉上都寫著這樣的話。

  「除了呆在小院中不願出來的,還有出了小院也不過來的付喪神,他們就麻煩你們來通知了。」

  一個蘿蔔一個坑,給所有人安排好了去向後,三日月坐在只有自己一人的議事廳裡,把涼透的茶端起來一飲而盡。

  「要變天了。」

  外面春光明媚,夏日正午的陽光太過灼熱,雲錦在用了一天後就表示沒有西瓜的夏天根本沒有存在的意義,麻溜的換成了溫度適宜的春景。

  隨著景趣的更替,議事廳門口那顆枝繁葉茂的櫻樹,它身上的時間也向前撥動,變回了滿樹花苞綻放的狀態。

  那些紛紛揚揚的花瓣不知停歇的飄落,而盛開的櫻花數量也沒有減少,依舊是滿滿當當的一樹。

  「是要變天了。」

  今劍站在門口,伸手接住了一片:「這樣不好嗎?」

  一成不變的風景看得太久,久到人都變得遲鈍起來,歲月的流逝在他們的眼中猶如不存在,不管外界如何的變化,他們這些人始終都維持著同樣的容顏,連心情都難以變上一分。

  「好?大概是好的吧。」

  把弄著手中的空杯,三日月抬眸看向了今劍。

  從裡到外,這位三條家的短刀都變了個徹底,唯有那雙紅眸中的冷漠一如既往,沒有什麼可以映照進去,也沒有什麼可以流淌出來。

  我們的審神者,知道她放出了一只怪物嗎?

  或許知道了,也不會去在意,對她來說,付喪神,尤其是時之政府下的付喪神們,怎麼看都是個笑話吧。

  「還記得刀匠說過的話嗎?」

  三日月不說了,今劍反而提了起來:「破敗不堪的靈魂……他果然是看得最清楚的那個。」

  「你不也看到了嗎?」

  手中的杯輕輕放下,在桌面上磕出一聲清脆的碰撞聲:「所以才如此憤怒,所以才那般叛逆。」

  「難不成我還要欣喜若狂的去接受這悲慘的命運?」

  今劍呵呵一笑:「不願與沉默同沉淪,就與之悍然開戰,我沒有你那樣的好脾氣,即使知道了自己是一個被人為捏造出來的幻影後,還願意揣著明白裝糊塗,過著自己的小日子。」

  「都這樣了,怎麼還能乖巧下去,不大鬧一番,怎麼配得上自己這短暫的一生。」

  「你開心就好。」

  各人有各人的活法,三日月不會去譴責今劍走上了所謂的極端。

  畢竟他再胡鬧——其實心中還是不認同——都沒有牽連到其他人不是嗎?

  今劍是個極會把握底線的付喪神,他以近乎野獸的直覺,准確的捏住了下手的度。

  被他打傷的審神者,需要特別的看護,好了後卻不會留下任何後遺症。這消息還是和三日月相熟的時政工作人員透露的,旁人根本不清楚。

  「確實挺開心的。」

  今劍一副你不懂我的快樂的表情:「你不知道擺脫了意識和身體的不協調後,那感覺有多令人沉迷。」

  「所以我不會讓任何人任何事傷害到審神者。」

  「嘛,其實我覺得,那位大人可是不需要你這毛毛雨似的保護。」

  揶揄了對方一句,三日月微微一笑,不再言語。

  ※※※※※※※※※※※※※※※※※※※※

  清光:來呀快活呀~

  安定:不如用放血療法來讓他清醒一下(拔刀

  雲錦:哈哈哈哈我都拍下來啦(豹笑.jpg

  燃燒殆盡的火柴


第64章 燃燒殆盡的火柴

  在尋找沉默蘿蔔、咳, 沉默刀劍時, 大典太光世那組拔得了頭籌。

  而拔得頭籌的主要原因,則是因為大典太光世與騷速劍,是這本丸難得的兩位能夠相處默契的刀劍, 在每個人都有著屬於自己小院的時候, 騷速劍主動接過了照顧大典太的任務, 防止對方蹲在家中變成了蘑菇。

  「我明白了, 是明天上午十二點前到議事廳集合是吧。」

  給來客倒上了茶水,騷速劍好脾氣的看著他們:「大哥他比較內向,到時候我會和他一起過去的。」

  「這可真是幫了大忙了。」

  和泉守他們一路上腦補了要如何卸掉大門,又經歷過了怎麼樣的一番尋找才把大典太給找到,然後費盡了口舌才勸得對方願意走出來。

  結果一切都做了白工, 他們那抖擻了半天的熱血就這樣涼了。

  「既然來了都多坐一會兒再走吧,好久第三個人出現在這院子裡了。」

  和大典太光世一比,再話少的人都是話癆, 許久沒有和其他人交流過的騷速劍,明顯是不想放人離開了。

  「也行啊。」

  陸奧守吉行大方的應了下來:「反正回去後就是在紅燒牛肉面和小雞燉蘑菇裡面選一種,但是大家都在的話,就能做點什麼來吃了吧。」

  「那去菜地摘點新鮮的蔬菜回來?」

  堀川國廣反應極快:「不知道食材夠不夠, 我們這麼多人突然打擾不說, 還兩手空空……」

  「沒事沒事,距離午飯還有一段時間, 在那之前准備好就行。」

  騷速劍臉上的笑容格外真誠:「不過太復雜的我也不會, 不如就煮個火鍋吧, 每個人都可以把自己喜歡的東西放進去,吃起來也更熱鬧。」

  「沒問題啊。」

  長曾彌拍著浦島的肩膀:「喏,主人都發話了,你就快去菜園子把能放進火鍋的東西都摘點回來。」

  「為什麼是我去啊。」

  浦島一臉嫌棄的看著長曾彌:「你難道不吃嗎?」

  「我的話,去弄點酒來啊。」

  他嘆了口氣:「男人的聚會不上酒,總覺得少了點什麼,我之前去萬屋的時候買了一些埋在了院子裡面,今天挖出來喝個痛快得了。」

  不然每天都在想什麼時候能喝,然後又覺得一個人喝酒太寂寞,連酒壇子都懶得往出挖。

  人一寂寞就會想得多,腦海中的鮮活記憶一幕幕的往出閃,本來沒有感到悲傷,都被襯得不由得傷感了起來。

  可沉浸在這種回憶中又有什麼用呢?還是要不斷的向前看的啊。

  「我要去挖酒!」

  浦島虎徹舉手了:「准備菜的事就交給你們了,我和長曾彌搞定了後就會過來。」

  「我、我家裡放著一只很大的鍋,可以一次性煮很多菜。」

  堀川國廣小聲的說:「不介意的話,我就回去把它洗一洗拿過來,很久沒用了,也不知道……」

  「那剩下的人就去摘菜好了,對了,騷速劍你這裡有肉吧,吃火鍋不放肉那還有什麼意思。」

  「當然有了。」

  大典太飲食偏愛清淡,騷速劍也是許久沒有聞到肉味了,光是想想那個香味就忍不住咽了一下口水:「這你們就不用擔心了,我現在就去解凍,順便把火鍋的湯底給調出來。」

  「走嘍。」

  和泉守兼定叫著堀川與他一起:「去菜園的路和你住的地方順路,沒必要分開走。」

  「是!」

  堀川國廣抬頭去看和泉守兼定的臉,那差別不大的笑容,將他帶回了從前的時光裡。

  「好久都沒這麼開心了,走走走,別浪費時間。」

  陸奧守吉行催促著其他人,自己也是一馬當先的先出了門,他的目標相當明確,菜園的菜是一方面,養的雞鴨魚也是他的狩獵範圍,一個都逃不了。

  這一群人做好了火鍋的約定,去尋找數珠丸恆次的那隊,情況就顯得格外不同。

  宗三左文字跪坐在墊子上,頭一點點的昏昏欲睡,在他的不遠處,戴著兜帽的山姥切在當著小透明。

  太困了。

  以前就知道大哥他論起佛後那氣場極為催眠,只是怎麼都沒有想到,另外的江雪左文字也自帶安睡光環,他只是坐在這裡聽著,就要忍不住往一旁倒去。

  小夜瞄著旁邊的打刀,想了想,從口袋裡面掏出用紙包好的柿子干遞到了宗三的手邊。

  「甜的。」

  他低聲說:「很好吃。」

  「……謝謝。」

  宗三左文字看了看那暢談的出家三人組——平時話不多的三人現在都是要高談闊論的架勢——拉著身邊的小孩往屋外退了退。

  退一退,再退一退……就這麼一點點的,他帶著小夜直接離開了屋。

  「呼,真是累死了。」

  捶了捶酸麻的腿,宗三示意小夜也趕快活動一下:「跪坐真不是人能承受的。」

  在自己院子的時候,宗三向來是能坐著不站著,能躺著絕對不坐著,把自己的慵懶氣質發揮到了極致。

  況且跪坐不但考驗著腿部的承受力,也考驗著心靈,維持著標准的跪坐姿勢,腰腰停止,兩腿之間的隔開的距離有要求,手擺放的位置也有規定,簡直就是把人當機器來看。

  「……哦。」

  小夜慢吞吞的回道,他學著宗三的樣子,捶起了自己的腿。

  「舒服了就坐過來吧。」

  在走廊找了個位置,宗三坐在那裡,兩腳恰好可以接觸到地面。小夜就不一樣了,那兩條小細腿在空中晃啊晃的,看上去格外可愛。

  打開了柿子干的紙包,捏起其中一塊放進了嘴裡,宗三把剩下的放在了小夜的手邊。

  「我吃一塊就夠了。」

  「不好吃嗎?」

  小夜問他:「是,太甜了嗎?」

  「不,只是比起甜味,我更喜歡一些刺激的味道,辛辣或是濃重的醬料香,甜味對我來說太輕了。」

  「辣……」小夜的臉微微皺起,「辣味很討厭。」

  「那是因為你沒有吃到好吃的辣椒啊。」

  不同的經歷,造就了付喪神不同的性格和喜好,宗三的第一任審神者是個無辣不歡的人,飯菜中沒有一片紅,也要有青椒做點綴,更別提那人為了辣得帶勁,還特意從四川代購了一批正宗的辣椒面與花椒。

  原產地帶來的辛辣刺激,哪是改良後的菜品能夠提供的。

  只是辣味這種感覺在習慣了以後,就很容易上癮,至少宗三就是這樣,他懷念著自己吃過的辣子雞丁、麻婆豆腐、水煮魚,整個人都蔫吧了下去。

  「如果有機會的話,一定要帶你嘗一嘗。」

  「好吧。」

  小夜不清楚身旁人對於這種讓人嘴巴噴火、腸胃也會感覺不適的味道,為什麼要如此的執著。

  只是在提到的時候,那副沉浸在過去中的表情,讓他說不出什麼話來。

  自己把柿子干天天帶在身邊,不也是同樣嗎?想要用果脯的甜味,讓他能夠握住最後一點溫暖。

  「裡面的三位不知道要說到什麼時候,反正已經確定數珠丸恆次明天會准時到,我們不如先離開?」

  「這就要走了嗎?」

  小夜有點舍不得。

  「畢竟我可不想跟著他們飲食清淡啊。」

  不能吃辣,也要堅持多吃些醬油調料,宗三可不想對著一盤子白水煮豆腐和青菜吃米飯,淡的嘴巴裡面什麼都沒有,那是人過的日子嗎?

  「那……」

  「所以你要不要和我一起去?」

  宗三向小夜伸出了邀請之手:「保證沒有一點辣椒,可能會比本丸裡面常吃的類型調味重一些,但是多喝水就沒有問題了。」

  「好啊。」

  小夜期期艾艾的伸出了自己的手,那只纖細修長的手掌,裡面的溫度是類似的略帶冰涼。

  啊,是二哥的手。

  「不要這個表情啊。」

  拍著小夜的腦袋,宗三微微一笑:「我的弟弟和你很像,不過是兩個不同的人,我自然能夠分清;你的二哥也是和我不同的宗三左文字,這點毋庸置疑,我也不會介意什麼。」

  「我只是突然覺得,要是我的弟弟在別的本丸裡面也被這樣冷冰冰的對待,是多麼難受的一件事而已。」

  感謝審神者,她就像一塊石頭,把所有人努力拼湊起來的平靜表面徹底打碎。

  沒有她的存在,這個本丸的刀劍不知道還在替身與不是替身的迷宮裡面游蕩多久才能找到出口。

  無法干脆的承認自己的心情,倔強著表示自己什麼都不在意,其實逃避的態度,不就是在意的一種嗎?

  「有喜歡吃的東西嗎?我是說除了柿子干之外的。」

  「有。」

  一大一小兩個身影漸漸遠去,兩人的一問一答雖然很普通,卻帶上了幾分溫馨。

  山姥切國廣不知道什麼時候也走出了屋子,他一個人靜靜的坐在走廊邊,小夜左文字忘記帶走的柿子干近在咫尺。

  吃一塊,應該也不會怎麼樣吧。

  這樣想著,山姥切捏起了一塊送進嘴裡。

  唔,好甜!

  本就甜分十足的柿子,在晾干變成果脯後甜度更是猛增,除了嗜甜的人願意多吃幾塊,普通人一定是要喝著水才能送下去。

  不過,是很熟悉的味道啊。

  閉上了眼睛,山姥切感受著曬在身上的暖融融的陽光。

  他鼻子所聞到的是清新的花香,與隱隱約約的檀香。

  嘴裡的柿子干嚼動時滲出的甜味,還有那粘牙的感覺……

  「山姥切。」

  記憶中的審神者總是在這種時候出現在山姥切的身後,哈哈的笑著把他給嚇一跳。

  這也是那膽子小到和老鼠有得一拼的審神者,唯一敢做出的出格行為。

  自己被她影響得神經纖細容易被嚇,說不感到難受是不可能的,在一群心胸開闊的付喪神中,山姥切仿佛灰色的影子,以其他人格格不入。

  但是剝去那些灰蒙蒙的物質,地下所埋藏的,依舊是無法被取代的美好回憶。

  也不知道那位大人在離開了時政後,有沒有像她離任時說的那樣,要天天去鬼屋鍛煉自己的膽量。

  一定沒有的吧,哭得醜醜的審神者,臨走時還被鶴丸嚇得渾身僵住的她,怎麼會自己一個人去。

  山姥切輕笑出聲,他覺得自己就像是審神者講給短刀的童話故事裡,那個靠著火柴提供的幻想活下去的主人公。

  抱著殘留的記憶,任由時光帶去活力。

  也許在什麼都消失的瞬間,他的生命也會跟著終結。

  「山姥切?」

  山伏國廣輕聲叫了打刀的名字:「該不會是睡著了吧,春日也確實適合睡覺,說了這麼久,我也有點困倦了。」

  「嗯?沒有,我只是——!」

  驚得蹦了有三米遠,山姥切尷尬的說不出話來。

  ※※※※※※※※※※※※※※※※※※※※

  宗三:敢不敢再辣一點,這麼淡的口味是在虐待我吧!

  小夜:QAQ辣死了,嘴巴都要著火了

  洗腦交流進行時


第65章 洗腦交流進行時

  「卸大門?」

  「卸。」

  拍了半天門都沒有結果, 鶴丸國永選擇了最粗暴的方式。

  「真要這麼來?」

  物吉貞宗有些猶豫,這可是小烏丸住的地方,平日裡經過這地方時都要放輕步調,現在讓他們公然把大門給拆下, 講道理,這得先做點心理准備才行。

  「怕什麼,都是三日月宗近讓干的。」

  鶴丸把鍋一拋,穩穩的蓋在了三日月的頭上:「而且這是最快的方式了,你看我們敲了半天門都沒用, 顯然, 要麼是院子裡面的人睡著了沒聽到, 要麼是他不願意理會我們。」

  然而大家都是付喪神,怎麼可能聽不到,估計他們在門外的對話都可以穩穩的傳進小烏丸的耳朵裡面去。

  故意大聲說話,也是為了提醒小烏丸,可以的話過來開門,否則他們就要硬闖了。

  一行人又等了約一刻鐘, 院中依舊什麼動靜都沒有。

  燭台切光忠嘆氣, 拇指抵在刀拵後向上一推, 刀出鞘的瞬間,那緊閉的大門也緩緩打開。

  「找吾何事。」

  小烏丸穿著自己那身全黑的內番服出現在門口,他踩著一雙木屐, 臉上的表情格外的淡漠。

  ——這哪裡是父上, 分明是後爹。

  不知道對方踩著木屐走在青石板路上, 是怎麼悄聲無息的接近了大門……總之,見到人了後,一切都好說。

  「是這樣的……」

  鶴丸國永與燭台切光忠配合默契,將這些天發生在本丸的事詳略得當的說了一遍,最重要的放在了最後,明天上午十一點,所有人要准時出現在議事廳,誰都不可以少。

  「刀匠的實力深不可測,連他都忌諱的人,我想我們是沒什麼抵抗的力量。」

  付喪神的世界和人類世界比起來單純不少,他們注重武力與智謀,可在對方拳頭輕松就能將他們碾死的情況下,當然是強者為尊,你說什麼就是什麼。

  「還有其他事嗎?」小烏丸問。

  「額……沒了?」

  哐當一聲,大門貼著鶴丸的鼻子關上,震下來的灰塵落在了付喪神的頭與肩,看上去多了一絲狼狽。

  「哇這不是閉門羹勝似閉門羹啊。」

  感慨了一句,鶴丸快速的拍掉了頭上的灰塵:「你們也聽到了,我可是把規定的時間和地點都告訴了他,要是明天他不到,那就不關我的事了。」

  「這就完了?」

  太鼓鐘貞宗一臉的後知後覺:「也太快了點吧,我們都還沒來得及問句好什麼的。」

  「可能父上他正准備打水洗個澡?」

  「如果小烏丸殿下衝出來打你,我們是不會幫忙的。」

  鶴丸這無意義的猜測讓物吉的額角掛上了幾道黑線。

  「怎麼會呢,父上那麼愛我。」

  白發的太刀滿嘴跑火車:「你看他的名字裡面帶著烏,我的名字裡面帶著鶴,這說明什麼……」

  「你們可以走了。」

  小烏丸的聲音真的從門裡傳了出來:「謹言慎行。」

  他還留下了四字真言,至於這警告的對像,除了鶴丸以外別無他刃。

  「你看,父上還關心著我們的身體健康,讓我們早點去吃飯呢。」

  鶴丸笑眯眯的看著燭台切:「既然事情要比想像中的完成得順利,不如我們就聚個餐什麼的,剛才刀匠說了那麼一堆話,我想要找個人好好的說上一番。」

  「告辭。」

  燭台切光忠秒拒。

  「別看我,拜拜。」

  太鼓鐘貞宗也不給鶴丸面子。

  「我們自己回家吃就可以了。」

  物吉和龜甲對視一眼,難得的有了默契:「想說的話找別人,我們就不奉陪了。」

  「不要把關系處得這麼冷漠嘛,在這種如履薄冰的環境裡,我們付喪神難道不應該互相互助成為彼此的小伙伴嗎?」

  這足夠溫馨的笑容,在其余四人眼中和惡魔的微笑沒有區別。

  他們飛快的退後三米,讓鶴丸一個人站在了對立面。

  「關於刀匠說的那些話,你們就真的沒有點想法嗎?」

  「我們可都是經歷了好幾位審神者的付喪神,就算不看各自的智商高低,光是吃的鹽,都要比新生的刀劍吃的米多吧。」

  「各位難不成還抱有自己是獨一無二才被召喚出來的幼稚想法?」

  鶴丸的笑容逐漸加深:「如果是這樣的話,那確實有點意思了,嗯,如果真的是這樣的話,請允許我先狂笑三分鐘後再繼續談話。」

  「你閉嘴。」

  燭台切光忠不知道鶴丸這是發的哪門子瘋:「想要說是嗎?跟我來。」

  他本想讓太鼓鐘他們趁此機會離開,沒想到三人都跟了上來,看樣子鶴丸那不著邊際的話,還是吸引了這些人。

  ——就是因為這樣,才不想你們聽啊。

  作為在原先的本丸就經常給鶴丸國永收拾爛攤子的燭台切表示,這位看上去只有臉能看的付喪神,除了臉之外,確實還有點其他的東西值得推敲。

  那些無傷大雅的惡作劇,成功的讓鶴丸探測到不同付喪神的底線。

  可以注意到,那些開不起玩笑、或者說,不擅長與人通過惡作劇這件事產生交際的付喪神,鶴丸從未去招惹過。

  他與不同的人之間都畫好了線,什麼可以做什麼不能做分得清清楚楚,絕對不會邁過去。

  也因為這個原因,大部分人對於鶴丸的印像,也就停留在他是個愛玩愛鬧的個性上,難以深入。

  事實真的是這樣嗎?

  燭台切心中嘆氣,我看未必。

  他特意選擇了小烏丸殿下作為自己的目標,必定是有著自己的想法,本應說完後就分散的隊伍,現在還是集結在了一起,並且那三位的眼神,可不是什麼都沒有的空洞意思。

  只能希望鶴丸這次能控制住自己,不要大開腦洞胡言亂語。

  否則惹惱了本丸裡面的大佬,他絕對逃不過一錘。

  哦,也許鶴丸就在期待著自己被捶呢,他幾次都表現出自己想要成為是贗品的念頭,若是審神者此刻在本丸,也許厚著臉皮他都要感受一下被敲敲打打到底有什麼用。

  「謹言慎行,鶴丸國永。」

  用同樣的話提醒著白發青年,燭台切將這些人帶到了餐廳去。

  不到飯點、也沒有審神者在的本丸,用來聚餐的地方又一次的沉寂了下去,這也方便了鶴丸瞎扯,不管他扯得再怎麼大聲,也就眼前的幾人可以聽到。

  「你們聊著,我去做點簡單的午飯。」

  燭台切對此一點興趣都沒有,他早就過了追本溯源的年齡,對於自己為什麼會變成付喪神,又什麼時候會消散,他沒有任何的好奇。

  難道好奇了,溯行軍就會自動把腦袋摘下來嗎?

  難道好奇了,大米就會自動的揉成飯團,跳進嘴裡等著被吃嗎?

  從實際出發,不要想別的有的沒的,他燭台切光忠就是這樣的踏實性格。

  打個簡單的比方,當有人告訴燭台切光忠,他可以通過買彩票致富、並且致富的概率高達50%時,燭台切也不會去買。

  靠運氣的事,他從來都不會刻意關注,最多就是購物小票刮一刮,刮出個三等獎帶上一包抽紙回家。

  而鶴丸的一系列言語,全部都是基於某些他觀察到的事實,再聯合他的猜想,糅雜出來的一套說辭。

  可信嗎?

  真真假假誰也分辨不出,連自己都可以糊弄過去的鶴丸,有時候也不清楚自己到底說的有幾分真實。

  可只要有人聽,他就願意叨叨,畢竟在這個本丸裡面,正常的刀劍只有兩條路可以走,要麼變成話癆,要麼變成啞巴。

  鶴丸不想把自己的聲帶捐給有需要的人,所以他練就了一身的叨叨水平,放到古代去當個神算,絕對是妥妥的日入鬥金。

  就這樣,燭台切光忠在廚房裡淡定的燒著菜,外面的鶴丸國永充滿了激情的給三位貞宗洗腦。

  等到菜熟飯香,並且給每個人盛好了後,燭台切看到了四個眼睛裡面帶著紅血絲的付喪神。

  ——這就是那位大人說過的傳銷了吧,鶴丸國永不去這個組織實在是虧才。

  花了一秒鐘回憶了下過去,燭台切把食物放在了四人面前。

  「午飯。」

  他的那份還擺在廚房,暫時燭台切是不想和他們坐在一張桌子上了。

  面對鶴丸國永這樣的人還敢放松警惕,那副「好像不對但是又好像有那麼點道理」的迷茫表情,他不坑你們坑誰。

  「先吃飯吧。」

  鶴丸笑眯眯的說,還主動把飯菜推到了中間:「剛才一直是我一個人在說話,你們就沒有點想法嗎?」

  「有。」

  太鼓鐘誠懇點頭:「你說了那麼久,喉嚨不干嗎?」

  鶴丸的笑容僵硬了。

  「作為故事來聽還不錯,想像力足夠豐富。」

  龜甲貞宗做了點評:「不過這樣就想鼓動我們和你一起干,不好意思,空中閣樓我也會畫,你要不要和我一起感受一下?」

  「不約,不約。」

  擺了擺手,鶴丸有些無奈:「就知道人精不好糊弄,你們吃的鹽是不是有點太多了。」

  「難不成要像一個小萌新似的被你糊弄嗎?」

  物吉貞宗撈著碗中的豆腐,毫不在意的反問:「你自己都不確定吧,說話途中幾次挪開了眼神,估計是在想如何把自己的話圓回去。」

  「這都被你發現了。」

  鶴丸一副自己的小伎倆被戳破的難受:「那算了,我還是再回去想想,要怎麼完善才能更加的有說服力。」

  燭台切光忠看著他的表演,默默的吃了一口菜。

  不,你的說辭已經很有說服力了。

  那三人靠著拒絕來證明自己沒被洗腦,反而是落進了鶴丸的圈套裡,通過這些表現,鶴丸就更加的確定,即使這三人覺得他說的有問題,也會回去後自己去尋找問題的答案。

  真實之中的虛假就是一個誘餌,讓他們主動的往坑裡跳。

  沒看鶴丸現在的表情有多燦爛,好不容易有了三位聽眾,還一個個都是把他的話聽進心裡的人……

  燭台切不由得祈禱了一下,希望審神者能快點回來。

  把鶴丸的本體捶一捶,會不會讓他的腦袋回到正常人的水平?

  天天搞什麼洗腦,這也太不符合付喪神的行事標准了,就算在現世那邊,也不會允許這樣的人存在。

  「吃完的空碗自己洗干淨。」

  留下這麼一句話,燭台切從餐廳離開,他還有很多事要忙,比如,去問問螢丸,審神者的爺爺需不需要進食。

  民以食為天,審神者都需要吃飯,作為她的親人,應該也是同樣的吧。

  趁著這個機會,還能多接觸一下這位讓刀匠都警惕的妖怪,也是不錯。

  ※※※※※※※※※※※※※※※※※※※※

  燭台切:不去搞傳銷真是虧才了。

  鶴丸:別這樣說,怪不好意思的。

  弟弟的真香警告
【連載文請勿回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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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章 弟弟的真香警告

  別人都說了, 怎麼能不說大包平呢?

  由鶯丸帶隊的勸說大包平小分隊, 任務是完成得最快最好的那個,主要是因為,隊伍的領頭人, 是一個把大包平性格摸得透透的人。

  「其他的天下五劍都去, 你不去嗎?」

  他一句話就戳准了大包平的死穴。

  「……我去。」

  大包平咬牙切齒的開了門, 從齒縫中擠出了兩個字來:「還有其他事嗎?」

  「有。」

  示意其他人把本丸最近出現的各種新聞都給大包平灌一遍耳, 防止他之後犯了蠢,給別人當了槍使;倒不是說這是多麼深重的兄弟情,只是觀察同鄉變成了習慣後,就有種這是自家的小朋友,別人都不可以欺負的感覺。

  不過這理由還是別讓大包平知道了, 否則他一定會跳起來,向鶯丸挑戰。

  「怎麼這麼多事,嘖。」

  聽完了其他人的一言一語, 大包平皺著眉說:「審神者的事暫且放到一旁,那刀匠又是怎麼一回事。」

  前面也說了,能夠擁有五花刀劍的人,都是天選之子;大包平雖說是只要參加了時政推出的活動就一定可以拿到的刀劍, 但是也要看整個本丸的實力。

  多少審神者都折戟在最後一關, 看著大包平躺在近在咫尺的地方卻觸摸不到。

  唯有那些渾身是肝又氪又歐的審神者,才可以擁有他。

  那麼都用了那麼大力氣把人給接回來了, 難不成要放在倉庫發霉嗎?基本上, 只要刀劍本身的性格沒有內向自閉到熱愛在牆角燉蘑菇, 他們這些後來的只能通過活動獲得的刀劍,都會在主上的心中有著特殊的地位。

  一來就蹦到核心圈子裡,那簡直再平常不過。

  借以這特殊的飛躍,大包平對本丸裡面發生的事情不說了如指掌,可和一些外圍的刀劍比起來,他也是矮子裡面的高個,讓人羨慕嫉妒的類型。

  然而就算是知道了那麼多,大包平依舊是第一次聽說刀匠還能變身的事。

  「你不會是在騙我吧?」

  他一臉懷疑的看著鶯丸,仿佛被對方欺騙了許多次都有了條件反射似的:「是新來的審神者想要看一下稀有刀劍?這個理由都要比你們編出來的要強。」

  「如果只是看一眼稀有刀劍的話,為什麼要選你呢?」

  鶯丸毫不留情的打擊著大包平:「不善言辭,橫衝直撞,放你這樣的付喪神與審神者接觸,才會敗壞我們刀劍的形像。」

  「噗嗤。」

  髭切沒忍住笑了,他一直靠在旁邊沒有發言,這突然的出聲讓他吸引了所有的注意:「看我干嘛,我只是覺得鶯丸說得太對了。」

  「那位大人可是連三日月宗近都敢往斷敲的人,而你,大包平。」

  嘴角勾起了一抹惡劣的弧度,髭切那渾身的惡意都向著身形高大的太刀撲去:「是不是對自己太有自信了。」

  「都閉嘴。」

  一場即將爆發的戰鬥,因著鶯丸的一句話終結,他微微皺眉,實在不想參與到小學生鬥嘴的環節裡面:「總之,事情都通知到了,至於你明天願不願意來,那就是你自己的事。」

  「只是我建議,你最好按照所說的內容來行事,以沒有到場的理由被抹殺,是足夠被嘲笑一百年的黑歷史。」

  「我知道了。」

  大包平沉著聲音回答,眼神在髭切的身上一落便起,停留時間不超過一秒。

  「那我就回去了。」

  就知道跟著鶯丸能夠快速的解決這事,髭切才特意跟了過來,而他們這一對的付喪神,也大都抱著同樣的心情,一聽到大包平肯定的回答,腳頓時就往外邁了起來。

  「請等一下,髭切。」

  膝丸猶豫了三秒,叫住了走出好幾米遠的太刀。

  「找我有事?」

  髭切停住了腳步:「但我現在肚子餓了,沒興趣在外面晃蕩。」

  「而且你不應該叫我兄長的嗎?直呼兄長的大名可是要被揍的哦。」

  他眼尾一挑,眼中多了幾分戲謔:「我的乖弟弟,你叫住哥哥,到底是想要說些什麼?」

  膝丸儼然被這臉皮厚如城牆拐角的髭切給氣得說不出話來。

  誰是你弟弟?你又是誰的哥哥,你自己心裡沒有點想法嗎?對著一位從未相處過的膝丸叫乖弟弟,這家伙的第一任審神者到底是一個什麼樣的人?

  看在對方和自己真正的兄長長得一模一樣的份上,膝丸忍了。

  「這裡不方便說,我們換一個地方。」

  「可是兄長我實在是腹中飢餓。」

  「……我請你吃飯。」

  「好呀,那就走吧。」

  反客為主的髭切繼續走在前方給膝丸帶路:「說起來,我已經很久沒有吃到弟弟做的飯的,想念就像是那奔湧不斷的江流,不斷衝刷著我的內心,讓我連路都走不動了。」

  「……我給你做。」

  「這可是你說的哦。」

  髭切笑眯眯的點頭:「不要覺得兄長我容易失憶就糊弄過去,在某些事情上,我可是記得比誰都要清楚。」

  「知道了。」

  你話怎麼這麼多。

  膝丸有些後悔自己怎麼叫住了對方,這是他第一次主動的伸出手,結果就遇到了髭切這麼大個坑。

  感覺最後不止沒有得到幫助,還要被對方給賴上,這是何等悲催的刃生。

  「我覺得吃牛肉挺不錯,你覺得呢?」

  髭切看著不時落在自己肩頭的櫻花,興致盎然的提議道:「櫻花牛排,聽上去就很有趣。」

  「那是個什麼鬼東西。」

  膝丸表示這種東西還是你自己享用吧:「而且我又沒有買牛肉,給你拆一包紅燒牛肉面可以嗎?我會把菜包裡面的牛肉粒都挑出來的。」

  髭切的表情一言難盡。

  「難道你不知道,牛肉面的生產廠家,一年都用不完一頭牛的肉嗎?」

  這也算是行業裡面盛行頗久的笑話,封面圖與實物相差巨大,想要吃到多汁大塊的牛肉,就只能靠購買者自己努力了。

  「那就給你切兩塊肉放面上好了。」

  「就請我吃這個?」

  捂著心口,髭切的表情過於豐富,帶出了滿滿的戲精之感:「兄長我突然就不想和親愛的弟弟共進午餐了,前面路口就此別過,你看如何?」

  「我看你是想死。」

  膝丸的耐心終於被消耗殆盡:「一句話,走不走,吃不吃。」

  敢說一個不字,今天的演練場就被我們源氏承包了,明白了嗎?

  「走唄,吃嘍。」

  看膝丸那有些熟悉的表情,髭切微微嘆氣,爽快的讓步:「牛肉面就牛肉面吧,不過我可以申請多放點蔬菜嗎?」

  他對那款口味的泡面也是吃得夠夠的了,要不是請客的是膝丸,他髭切就算是餓得肚子叫,就算是死外面,跳進本丸的水池子裡,他一口也都不會吃。

  「真香。」

  端起了碗,髭切對那百分百還原了封面圖的紅燒牛肉感慨:「親愛的弟弟,有這手藝,你也差不多可以嫁人了。」

  「閉嘴吃飯。」

  膝丸的表情極其冷酷,他面前擺著的是另一碗面:「吃完了再說話。」

  否則他絕對要被髭切那張嘴給氣死。

  源氏的兩兄弟難得的溝通起了感情,而在大典太光世的院子裡,一場更加熱鬧的火鍋會開始了。

  「大典太你真的不出來吃點嗎?」

  和泉守端著碗站在大典太光世的屋子外面說話:「火鍋都煮好了,果然剛出鍋熱氣騰騰的最好吃了啊。」

  「還有酒。」

  長曾彌虎徹端著酒碟抿下一口,身上的防備便由此少了一層:「太舒服了。」

  這種輕松愉快的氛圍,他多久沒有感受過了,在旁邊桌子上不斷咕咚著冒著泡泡的鍋,這聲音也是許久沒有聽到過。

  「哈哈哈哈哈喝!」

  陸奧守吉行相當豪爽的與蜂須賀虎徹要碰杯,這位端正坐在一旁的打刀,控制著自己那忍不住想要挪開的手,輕輕的與陸奧守碰了一下。

  「叮當」的碰杯聲極為清脆,混合著食物的香氣與明朗的氛圍,是讓人忍不住想要伸出手來觸碰一下的存在。

  「大哥?」

  騷速劍也過去勸了起來:「你已經很久沒有走出屋子來了,就算是被放在了倉庫中的劍,也要走出來曬曬太陽。」

  大典太光世:我不。

  「不要搶我的肉啊!」

  浦島虎徹護著自己的碗,瞪著那筷子都要飄到自己面前的長曾彌:「明明鍋裡面還有那麼多,而且旁邊還有放著新切好的,你怎麼就一直在搶我看上的。」

  「從別人筷子下搶到的食物,可要比自己夾起來的美味得多。」

  長曾彌故作深沉的說,下手迅疾如風,將一塊吸收了湯汁的香菇夾進了自己的碗裡。

  蜂須賀看了他一眼,心裡的小人翻了個大大的白眼。

  是智障嗎?

  一定是智障吧。

  本以為仿刀就是極限,沒想到還可以腦子帶坑更加的弱智。

  他到底是為什麼留了下來,還真的去和浦島一起摘了菜,坐在桌旁與其他人一起吃起了火鍋?

  「要來一杯嗎?」

  陸奧守主動給其他人添著酒,刀劍也沒有那麼容易醉,況且這麼多人就分這兩三壇的酒,沒人也就是幾口的量,喝不上太多。

  「我、我要一杯!」

  堀川國廣推出了自己的杯子,他大概是不經常喝酒的類型,臉頰染上了淡淡的粉,不過那眸子極亮,酒精讓他的意識更加清醒。

  「喏。」

  給同事滿上,再給自己添上一杯,陸奧守端著酒碟加入了勸說大隊:「大典太你就出來唄,你不知道這酒有多好喝,這菜有多美味,而且這麼多人一起,大家都是付喪神,沒有什麼要害羞的。」

  「就是就是。」

  和泉守也來勁了:「再不出來的話,我們就要強行把你給拽出來了啊,到時候可別怪我們心狠手辣。」

  騷速劍聽著他們的勸說詞不斷在笑,笑得都要站不穩了。

  他用口型說了句加油,坐回了桌邊,一邊吃著東西一邊聽那千奇百怪,又是好言相勸又是開口威脅的話語。

  不知道大哥能夠撐多久?

  這安靜了許久的小院,他估計聽得頭都要炸開了吧。

  「我們要進去了啊!」

  和泉守真的走到了門前:「好了,我現在要推門了。」

  「你傻啊,大典太肯定從裡面把門鎖上了啊。」陸奧守直接抽刀,「來,讓我一擊把它給劈開,這樣他不想出來都不行了!」

  「……住手。」

  被逼到了這種地步,大典太終於打開了門,他少少的開了一條縫,只露出了一只眼睛。

  「我不吃。」他說。

  騷速劍嘆氣,門都開了,你以為自己還能躲在裡面嗎?

  ※※※※※※※※※※※※※※※※※※※※

  大典太:你們滾吶,離開我的地盤——!

  和泉守等人:(扒著門)就不就不,來來來一起喝!

  天選之子的仇敵


第67章 天選之子的仇敵

  清光醒過來的時候, 五虎退都被召喚了出來。

  「……我睡了多久。」他揉著自己的頭, 好像從某個時刻開始,之後的記憶都變成了一片空白,「噫, 酒臭味怎麼這麼明顯, 都沒有人幫我換身衣服嗎?我們那如履薄冰的兄弟情徹底破碎了。」

  「呵呵。」

  大和守安定旗幟鮮明的表示了自己的嘲諷:「你那個人畜勿近的樣子, 是想要別人幫你換衣服的人嗎?」

  付喪神大都能喝上兩倍, 加州清光卻是大都之外的那部分,一罐啤酒就可以讓他意識模糊的情況下,這人還白的紅的紛紛往肚子裡面裝。

  他不醉成酒傻子,誰去醉呢?

  藥研藤四郎拉著五虎退往旁邊走,他可不想粟田口的短刀剛過來就被醉鬼給影響了。

  「啊, 沒有小貓咪。」

  雲錦看上去稍微有那麼點的失望:「難道你過來的時候貓咪不在身邊嗎?」

  「所有人都被叫到了議事廳,平時還好,他們稍微胡鬧一些也沒有關系, 但是有重要的賓客在的話,我一般是把他們放在院子裡的。」

  「重要賓客?是爺爺到了嗎?」

  終於等到了這個消息的雲錦兩手舉起做歡呼狀:「那爺爺有沒有說什麼,有說要怎麼把我們給找回去嗎?」

  「那位大人說,請您繼續保持一天一次的召喚頻率, 他會盡快找到召喚時產生的波動, 將您從這裡帶回去。」

  五虎退的中文說得很是准確,比其他人構建了聯系後強多了。

  雲錦也更喜歡和這樣的付喪神說話, 其他人嘛, 說著日語, 腦子裡會自動蹦出中文的含義,方便是方便,但是奇怪的感覺照樣存在。

  「誒……?」

  不是第一時間就把自己給帶回去嗎?

  「我爺爺他,就是一頭墨綠色的長發,然後眼睛也是同樣墨綠的那位吧?」

  「是這樣沒錯。」

  「那你們在見到他的時候,有什麼感覺嗎?」

  五虎退愣了一下:「感覺……感覺自己的心情很平靜,各種負面情緒都被抹平,就想和那位大人一起,長長久久的保持著一個姿勢呆下去。」

  雲錦:那是我爺爺= =?

  「這形容也太玄妙了點。」

  小錘子有些苦惱:「按照爺爺的實力……啊,我怎麼就忘記了這一點。」

  真要爺爺出手的話,他哪裡用得著往外國跑,直接在自家院子裡就可以把雲錦給叫回去了,何必來日本一趟,搞得這麼麻煩?

  還什麼找到空間波動,我爺爺是那種弱得需要考慮這些外在條件的妖怪嗎?他沒有強行把兩個世界之間的壁壘給打破都不容易了。

  雲錦那簡單粗暴的行事風格,大部分都是和青槃學的。

  「嘛,既然爺爺都那麼說了,我們就耐心的等吧。」

  想清楚問題所在後,雲錦的心更是安穩起來:「我不是很擅長搞研究,鳳朝大姐姐說我七竅開了六竅,一竅不通,所以這種需要專業知識登場的環節,我就不獻醜了。」

  「但是爺爺在努力,我們也不能就停滯不前,所以,我們去找阿綱哥玩吧。」

  加州清光盯著一雙死魚眼:「這算哪門子的勇往直前了?找澤田玩也是進步的表現嗎?」

  「hoho,這你就不懂了吧。」

  雲錦一副真理就在我手中的得瑟樣:「難道你就沒有發現,阿綱哥的身上有著一層奇怪的封印嗎?」

  「不知道是誰給他下的,但是這層封印限制了他的成長,我和奈奈媽媽看了阿綱哥小時候的照片,他從小,就要比同齡人長得慢。」

  「這也太不科學了,明明男孩子,都是群只要營養到了就可以嗖嗖長個的生物,阿綱哥卻一直是那麼的,嬌小?」

  「噗。」

  清光噴了:「好的,嬌小,沒毛病。」

  哈哈哈哈幸好我是打刀,要是短刀的話,肯定也要被審神者用嬌小來形容了。

  太慶幸了,第一次覺得自己是個打刀好幸福。

  「我不擅長解這種東西,他又不是把刀可以敲一敲,他要是刀就好了,或者其他的武器也行。」

  雲錦很是遺憾:「你看十年後的阿綱哥,行動間就沒有那種凝滯感,靈魂和軀殼之間的聯系猶如一人,但是十年前的他,就好像被人為的分割成了兩部分,意識快於軀殼,軀殼跟不上意識,二者之間矛盾重重。」

  「其實他的領悟力也挺強的。」

  聳聳肩,清光點頭:「有的時候也會有那種極為驚艷的舉動,不過更多時間都被廢柴的一面給遮掩了下去。」

  「對吧對吧。」

  像是發現了原石的雲錦,用和小伙伴分享喜悅的心情講著澤田綱吉的優點:「反正我們呆著也是呆著,不如看看能不能幫他把身體裡面的封印給解除了。」

  「也不知道這封印是什麼時候下的,如果沒有這封印的話,阿綱哥成長為我們世界的那種天之驕子,應該也不是問題的吧。」

  平坦筆直的一條路,硬是被某位不知名人士給人為的推到了隔得極遠的小路上去。

  在小路上走得磕磕絆絆的澤田綱吉不知道,曾經在他的眼前有著一條康莊大道,他可以成績優異,他可以體育全能,成為同學的焦點是分分鐘的事情。

  他不用擔心下課後被高年級的勒索,也不用苦惱成績不合格要怎麼辦。

  「這麼說的話,下了這封印的人,豈不是對您說的這位少年充滿了惡意?」

  藥研藤四郎順著推下去:「一般來說,見識到了某人有著超人的天賦後,除非他們是對立的兩面,否則絕不會做出這樣的事。」

  「可是奈奈媽媽他們看上去都是普通人……」

  雲錦頓時就悟了:「是我想得太淺了,如果真的是普通人的話,這種封印為什麼會出現在阿綱哥的身上。」

  「我去找奈奈媽媽,今天中午的飯你們自己解決。」

  她背上自己的包就往澤田家跑,她要向奈奈媽媽問清楚,在阿綱哥還沒有變成廢柴之前,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我倒是要看看,是誰也暗中下黑手,欺負一個小孩子。

  氣鼓鼓的雲錦跑得飛快,壓切長谷部第一時間跟了上去,其他四人暫時就呆在了小樓裡面。

  「加州清光,你是我們這裡唯一和澤田綱吉接觸得較多的人,你覺得他是一個怎樣的人?」

  審神者對某一個人的過高推崇,讓付喪神心中有著隱隱不安。

  萬一,這人想要利用審神者的能力做什麼不好的事,他們這些付喪神又有什麼方式可以阻止。

  以死相逼嗎?

  這種行為一點用都沒有,因為付喪神對於審神者而言,並不是那麼重要的存在。

  「是個薩摩耶。」

  想了半天都形容不出來的加州清光,用了另外一種方式:「就是那種,看到了就會讓人心神安穩,微笑都可以治愈人心的類型。」

  「但是作為大型犬,也有著一定的威脅。」

  大和守安定補充:「我大概明白你的意思了。」

  「兔子急了還會咬人,更何況薩摩耶呢?只是大家平時都叫著小天使治愈犬的,人為的忽略了攻擊力這方面而已。」

  「那你的意識,他對審神者並沒有什麼壞心?」

  藥研藤四郎更為准確的提問:「即使知道了審神者來歷不凡,也沒有動過壞心思?」

  「那孩子可是這個世界上難得一見的純淨靈魂。」

  加州清光伸了個懶腰:「對了,貌似就是召喚壓切長谷部過來的那天,我們才去看了他,你和五虎退都沒有見過澤田。」

  「審神者回來還要一會兒,你們要不要和我一起去趟並盛,近距離的看一下對方。」

  「很近的哦,翻牆進去更快,只要別惹那個黑頭發的雲雀恭彌,就萬事大吉什麼都不愁。」

  說到這裡,清光還認真的強調了一番:「就算打,也不能下狠手,把人打壞了修不好的。」

  五虎退:「……」

  你這話說的,讓人沒法接。

  「所以要去嗎?去的話我換身衣服就行。」

  「想要知道對方是一個什麼樣的人,還是當面確認的好,不是嗎?」

  「那……」

  大和守安定強勢插話:「加州清光先去洗澡換衣服,去是可以去,但是你們兩個也要換套衣服再去。」

  「以這個樣子出門,還沒到地方就要被人圍觀了。」

  穿著粟田口同款風格的出陣服,那精致的做工和昂貴的細節,是讓人想要目不轉睛盯著看的類型。

  「這樣不行嗎?」

  五虎退的衣袖長得可以蓋過半只手背,他捂著自己的帽子:「這樣會讓我更有安全感。」

  「別賣萌。」

  藥研藤四郎拍掉了對方的手:「請問衣服放在了哪裡,我們兩個現在就過去換。」

  「出門左拐,拐角處有一間放著新衣物的房間,等你們換好清光也就出來了。」

  大和守安定很是負責的給他們指了路:「到時候就讓他站在牆外給你們放風,以短刀的機動和隱蔽,估計可以在不被人發現的情況下觀察完畢。」

  「正有此意。」

  藥研微微一笑,他也不想和那人正面相對。

  只有在什麼都不知道的情況下,才會暴露出自己真實的一面來,演出來的那些,他並不感興趣。

  「好麻煩哦……」

  五虎退小聲的說:「其實看不看也無所謂吧,反正審神者都很喜歡他的話……」

  「五虎退。」

  藥研松開了拽著五虎退衣袖的手:「不要把你在別人面前玩的那一套,搬到現在的審神者眼前來。」

  「我不會次次幫你遮掩,畢竟我的弟弟,比你要乖巧太多。」

  「是嗎?」

  五虎退輕輕的反問:「原來是我不夠乖巧嗎?每個人要求不一樣,想要全部滿足確實有點難辦。」

  「生存之道並非不可改變,把最真實的自己展現給對方看,對方才願意以真心相待。」

  留下了這樣一句話,藥研推開門走了進去,他找著自己能穿的大小,神奇的發現了最外面恰好擺著他需要的物品。

  「是壓切長谷部買的吧。」

  這幾件明顯小碼的衣物一看就是後來准備的,壓切在被召喚過來後,就想到了之後可能出現的其他人,翻翻旁邊的,還有特大碼的新品,應該是給那些體型明顯超過尋常尺寸的大太刀薙刀准備。

  不愧是審神者的小棉襖,這事做得太貼心了。

  藥研換上了普通的衣物,他出去後,五虎退才走了進去,換上了襯衫和背帶褲。

  「但是帽子還是要戴的。」

  沒有了帽子幫自己遮住一部分的視線,五虎退都不知道自己會變成什麼樣。他壓壓帽檐,微笑著走在了最後面。


第68章 瞬間計算超直感

  作為母親, 澤田奈奈會忘了自己的生日, 會忘了結婚紀念日,卻不會忘記澤田綱吉生病的時候。

  「阿綱的身體要比他看上去好很多的。」

  腦海中搜尋著雲錦問題的答案,在翻到了大概是阿綱五歲的時候, 奈奈停了下來:「我記得好像還有照片?小雲錦你等一下哦, 我現在就去找一下。」

  「我和奈奈媽媽一起找!」

  雲錦湊到了對方的身邊。

  小時候的澤田和天使無異, 蓬松柔軟的棕發, 還有那雙圓溜溜水靈靈的大眼睛,是可以給人造成暴擊的萌。

  「……我輸了,這也太可愛了。」

  想像了一下小時候的阿綱哥要是出現在自己的面前,雲錦絕對是毫不猶豫的把對方抱在懷裡揉揉臉摸摸頭,甚至還想偷偷的抱回家養。

  「喏, 就是這裡了。」

  奈奈指著其中的一張照片給雲錦看:「你看,阿綱當時發了高燒,一整天都沒有退, 我在醫院陪著他呆了好幾天後,溫度才降了下來。」

  「從這之後呢,那孩子就像是因為高燒傷到了身體似的,性格還是一樣的乖巧, 就是沒有之前那麼活潑好動了。」

  嘆了口氣, 澤田奈奈也不知道如何評價現在的兒子了,她和其他的母親一樣, 都覺得自己的兒子很優秀, 只是事實勝於雄辯, 她的阿綱,確實要落後於同齡人,這都不是開竅晚可以用來當理由的了。

  「這張照片不是奈奈媽媽拍的吧。」

  雲錦指著澤田的紅臉頰說:「像奈奈媽媽這樣關心阿綱哥的人來說,怎麼會想著給他拍照留念呢。」

  「確實,這是我家老公的上司給拍的,拍的時候阿綱燒的還不厲害,等到第二天他們離開後,阿綱就突然病倒了,這照片還是之後我丈夫寄回來的。」

  「原來是這樣。」

  雲錦點頭:「奈奈媽媽,我可以拍幾張阿綱哥小時候的照片留念嗎?因為真的太可愛了。」

  「拍吧。」

  奈奈站了起來:「小雲錦今天要留下來吃飯哦,還有這位先生,您也一起吧。」

  「謝謝您夫人。」

  壓切長谷部站起來向著澤田奈奈鞠了個三十度的躬,不多也不少,以此表達了自己的謝意。

  「哪裡。」

  捂著嘴笑了一下,澤田奈奈將圍裙穿上,取出冰箱裡的食材開始做飯。

  「看樣子,就是這所謂的上司搞的鬼了。」雲錦模仿著著名小學生偵探,推了下鼻梁上不存在的眼鏡,「即使不是他,也應該是隨行的人,還有奈奈媽媽的丈夫,這個人也有著巨大的問題。」

  「需要我們去調查一番嗎?」

  「這不是我們的世界,沒有人手調查起來非常不方便,所以……」

  「所以?」

  「當然要把事情交給專業的人來啦。」

  別的不說,請個私家偵探的錢,雲錦那是多到不可思議,她就不信在這個小鎮上生活過的人,留不下一絲一毫的痕跡。

  「哼哼,感受一下被土豪支配的恐懼吧。」

  中二的說完,雲錦就跑到了澤田奈奈身邊賣萌去了,她的手機交給了壓切長谷部,讓他把相冊上出現的小澤田全部拍下來。

  「多可愛啊,我要把這個印在玩偶上面,天天抱著不松手。」

  「到時候再給奈奈媽媽送上幾個,讓她回憶起小時候的阿綱哥有多萌。」

  唯一可能對這件事抗議的,就只有澤田綱吉一個了,不過他還不知道即將發生什麼,正坐在天台的角落裡,吃著便當。

  「總覺得從醫院出來後,周圍人都不怎麼敢靠近我了。」

  看來,他和雲雀學長一同回學校的事,讓其他同學感到了恐懼,本來就不喜歡廢柴綱的那些人,這下更有理由孤立澤田了。

  誰也不知道雲雀恭彌為什麼會和澤田綱吉一起回來,可是對方四肢俱全頭也在的完整狀態,讓學生們浮想聯翩,連澤田其實是雲雀親戚這種離譜的猜測都出來了。

  也不想想,雲雀恭彌是那種會看在親戚的面子上就收手的人嗎?

  「不過這樣也好。」

  比起被人用帶著輕蔑和嘲笑的口吻叫著廢柴綱,這些人現在對他的方式,和不親近的普通同學感覺差不多。

  澤田綱吉暫時也很享受這種狀態,他要求的不多,只要這樣就足夠了。

  聽到別人叫他澤田同學,都有些不習慣,總覺得是在叫另一個人似的。

  「看到了沒,就是那個小棕毛。」

  在另一座大樓頂端,清光指著並盛教學樓天台上的一個人影說:「他今天怎麼又是一個人,我上次來的時候就是一個,連個一起吃飯的朋友都沒有嗎?」

  這種情況放在初高中裡都可以說得上異常,經常一個人,唯一的結論就是澤田被人給孤立了。

  「看到了。」

  藥研和五虎退的視力都是一等一的好,在其他付喪神眼中略為模糊的畫面,到他們眼裡是一如既往的清晰。

  「只是那就是審神者推崇的人嗎?」

  吃飯的樣子很普通,穿衣服給人的感覺也是普通,從頭到腳都演繹著普通兩個字,藥研無法違心的說出誇贊的話來。

  「嘛,我剛開始也不明白審神者為什麼要對他那麼好,不過接觸了以後就會發現,澤田這個人是很好的,只是周圍的環境沒有給他發揮的空間,並且不斷的暴露出他的短板來,就只能一天更比一天糟。」

  「那他到底優秀在了什麼地方?」

  五虎退一臉迷茫:「除了他是個人類外,找不出什麼特別的地方了。」

  所以我們的審神者,其實是一個人類控嗎?

  「……那你們就自己過去看啊。」

  加州清光想把這兩把短刀,像扔棒球似的扔到天台上去。

  藥研和五虎退卻整齊的向前踏了一步,腳踩在天台的邊緣,輕松一躍,如同一枚羽毛般的飄了過去,輕且快的落在了澤田綱吉的面前。

  「……咳、咳咳咳。」

  幸好自己沒喝水。

  澤田咳出了卡在氣管裡面的米粒,眼淚都流了出來。

  「你好。」

  藥研藤四郎拉開了安全距離,五虎退沒有去看澤田,而是看著不遠處操場裡面的人。

  「你好?」

  澤田用對方遞過來的手帕擦掉了眼淚:「等我洗干淨了就還給你,你們兩個都應該是雲錦的手下吧,給人的感覺和清光他們一樣。」

  「你能感覺出來?」

  五虎退的注意力給飄了回來:「是什麼樣的感覺?畢竟我們看上去也沒有什麼相似的地方吧,不管是身高,還是長相,而且我們的刀都藏起來了哦。」

  「就是那種,稍有不慎就會被割傷的感覺。」

  澤田笨拙的形容道:「還有一種隱藏著的危險,即使你們現在是笑著的,這份危險依舊存在。」

  「唔,算你合格。」

  不拘小節的坐在了地上,五虎退的身子左搖右擺:「沒有說多余的話,也沒有問多余的問題,是知道我們不會搭理你嗎?」

  澤田綱吉拿出了手機,摁下了快捷鍵,撥通了雲錦的電話。

  「阿綱哥好呀,我正在和奈奈媽媽吃飯呢,你打電話干嘛?」

  「這裡有兩個小學生自稱是你的手下,現在跑到了我的學校來,請問這要怎麼解決?」

  「是藥研和五虎退嗎?」

  雲錦的聲音從聽筒中傳出來:「既然你們都跑過去了,那就就近買點吃的解決一下午飯,不要打、擾到無辜人士哦,我相信你們知道該怎麼做的。」

  「……」

  這就沒了?

  澤田的表情和他的舉著電話的手是同樣僵硬。

  「看來我們的審神者對你很放心啊。」

  五虎退歪了歪腦袋:「嗯,不過你這個實力,也做不出什麼出格的事,我們只是來看看為什麼審神者那麼喜歡你,並沒有其他的意思。」

  「其實我也不知道。」

  撓了撓頭發,澤田試探著回答:「可能是她見到了十年後的我,那個我比較靠譜,讓她覺得十年前的我也是一樣吧。」

  「你的意思是,審神者她看錯人了?」

  「畢竟我只是一個什麼都做不好的廢柴而已,她這麼看重我,我也很惶恐好嗎?」

  「那我們來玩一個簡單的游戲好了。」

  把帽子摘下,藏在了劉海之後的藍色眼珠流露出了無機質的殺氣:「輸的人會死哦。」

  澤田綱吉下意識的就往旁邊躲。

  「……當然是騙人的啦,怎麼會真的死人呢,這只是一個游戲而已。」

  測試一下反應能力,同時也看看,那所謂的靈魂和軀殼脫節,到底是真是假。

  藥研藤四郎靠在了天台邊上的鐵網上,看著五虎退血虐著對方的澤田綱吉,極其簡單的小游戲,也最能夠暴露出問題所在。

  「我又贏了啊。」

  米發的短刀有些無奈的看著對方:「你的眼睛明明都看到了答案,為什麼不說呢?」

  「有嗎?」

  澤田懵懂的看著他:「我確實沒有看清楚啊。」

  「OK,我再拋一次,這次你要在硬幣還沒有落在我手心之上的時候就給出答案。」

  「喂喂喂,這是人能判斷出來的嗎?它轉起來直接就是一團銀色光球,我眼睛根本跟不上節奏的好嗎?」

  「誰讓你用眼睛看了,用心,用心吶。」

  澤田綱吉:= =,這是哪裡來的神經病,你怎麼不讓我閉著眼猜呢。

  「好了,開始。」

  硬幣被五虎退輕輕一彈飛到了半空中,那飛速轉動的光球不給澤田去看清任何一面的准備,在到達頂端的瞬間,一直都是暖棕的瞳孔,閃過了一道橙光。

  藥研捕捉到了這點不同。

  「正面。」

  澤田綱吉舔了下嘴唇:「我猜是正面。」

  「唔我看看啊。」

  右手蓋在了左手背上,五虎退抬起了一條縫,觀察著裡面的情況:「正面哦?不許改答案了哦。」

  「嗯。」

  「恭喜你,答對啦。」

  那枚五百日元的硬幣就被五虎退塞到了澤田的手裡:「耽誤了你這麼多時間,請你喝瓶可樂吧,我和藥研就不打擾你午休了,拜拜。」

  他們兩個像來時那樣從天台飛了出去,一個眨眼的功夫就消失不見。

  澤田覺得自己見到了兩個小精靈,忽然出現又忽然消失,還給他留下了硬幣,可以買瓶水。

  「這算哪門子的小精靈啊。」

  他把便當盒蓋好又用布包起來,拎著盒子往販賣機那裡走。

  等得不耐煩的清光終於看到了同事的身影:「搞清楚了嗎?」

  「確實是有問題。」

  藥研點頭:「他給出的答案絕不是靠著直覺,而是在那個瞬間就進行了嚴密的計算,給出了准確的答案。」

  「只是過程太短,被當成了運氣,或者直覺。」

  五虎退接話:「我可以下次再去找他玩嗎?」


第69章 拽在手中的木偶

  本丸刀劍的數量一天天的減少, 還沒有被召喚的那些, 天天都抱著一種「今天是哪個幸運的小朋友被選中」的心情,在十一點前集中到議事廳。

  「那位貴客到底是在想什麼?」

  也有人坐不住,拉起了旁人開問:「是准備讓我們都消失不見嗎?這兩天做日常任務的人手都緊張起來, 再這樣下去, 時政就會發現不對了。」

  「難不成你覺得, 時政在知道了這裡的情況後, 會來救我們嗎?」

  「比起那個,還是考慮一下今天中午吃什麼更來得實在點。」

  從面對現實到自暴自棄,付喪神們用了一周,他們摸不清對方到底是個什麼心態,任由同事一個個的被召喚走, 連一點動靜都沒有。

  明明是個人,卻像一塊石頭,風吹雨打紋絲不動, 坐在了室內,看到他後卻有去到了山野中的錯覺,仿佛時間與空間都在此刻消失,唯有那人才是僅剩的真實。

  「說曹操, 曹操就到。」

  鶴丸國永看著那位出現在了門口的貴客, 往旁邊挪了挪,將路給讓開。

  這人每天只在固定的時間出現, 徐徐如風的走來, 在首位上坐定, 然後大家一起在心中倒數召喚時間的到來。

  付喪神消失,這人就又回到了人間,從來路返回,揮揮衣袖,不留下一片雲彩。

  看一次還想要探究一下對方行動背後的深意,看上一周,鶴丸國永只想揪著對方的衣領,大聲的問他到底是想要做些什麼。

  可是他沒那個勇氣。

  僅僅是對視一眼,鶴丸就心神大震,有種被暴露在正午的陽光下,整個人都被照透的恐懼。

  他的面具,他的想法,他在心裡存著的那點小心思,全部都要被蒸發干淨,就差拿上一串佛珠,與數珠丸恆次一次轉轉樂了。

  鶴丸國永代表了一類的付喪神,那麼以江雪左文字為首的,便是另一種風景。

  這些話少又醉心於清靜事物的付喪神們,早已在自己的位置上坐好,佛珠握於手,眼眸半垂,在貴客經過自己身前時微微額首行禮。

  他們就好像有著自己交流的頻率,不必開口腦電波也可以湊到一起,達成神奇的心有靈犀。

  【啊啊啊今天又是誰啊,趕快結束吧。】

  「……鶴丸國永。」

  一聲清脆的呼喚聲出現在鶴丸的腦海中,他愣了一下,映入眼簾的最後畫面,是一群同事們漠不關心的神色。

  「你也過來了啊。」

  燭台切光忠捏捏眉心:「自我介紹一番,然後點一份外賣。」

  「哈?」

  不懂這謎一樣的流程是怎麼一回事,鶴丸直直的看向了燭台切:「就沒人給我解釋一下現狀嗎?」

  「我覺得這個可以。」

  日常任務(1/1)後,雲錦就和其他的付喪神湊到了一起:「我們差不多都要把並盛好吃的店鋪都吃一遍了,下一步難道是去摸索些無名小店鋪嗎?」

  「別廢話了,快念。」

  燭台切壓著鶴丸走到了雲錦的身邊,別人都是有個心理准備,就算不怎麼樣也是有著儀式感的自我介紹一番,鶴丸則是被人為的摁了快進鍵,一口氣就搞定了所有的介紹。

  「鶴丸國永。」

  完成了構建聯系的最後一步,雲錦在念完名字後,把外賣單塞了太刀一手:「喏,想吃什麼自己點吧,吃多少點多少,然後再去長谷部那裡領今天的日常開銷。」

  「想要出去的話就去換身普通的衣服,順便你這個臉啊,最好戴上口罩出門,否則會被一群人圍觀的。」

  「嗯嗯。」

  太鼓鐘貞宗認真的點頭,他可是再也不想被一群人追著跑了。

  這一周被雲錦召喚過來的都是短刀,和其他付喪神相比,短刀們性格都是偏向於活潑開朗的類型,與雲錦相處時也沒有距離感,就連一向喜歡呆在角落的小夜左文字,現在也和大家坐到了一塊。

  「沒有危險?沒有敵人?沒有要我肅清的對像?」

  「打擊黑惡勢力嗎?」

  雲錦對鶴丸國永刮目相看:「那你就來錯地方了,並盛這個地方早就被雲雀恭彌給肅清干淨了,你要是志在於此的話,不如去隔壁小鎮看看,估計會有你想要找到的小團體。」

  鶴丸的頭上掛起了黑線,這都是怎麼一回事,兩邊世界的畫風差距猶如兒童畫與油彩,他一時間都適應不來。

  「總之,就是這樣了。」

  燭台切光忠聳聳肩:「相信以你的適應力,一定可以如魚得水,體會到異世界的奇妙來。」

  「……」

  總覺著這不是什麼好話,那第一步,就從點外賣開始吧。

  嘴上是這麼說的,鶴丸卻以相當快的速度融入到了現代生活中,他在問清了別人手裡拿的手機是個什麼東西後,立刻預支了好幾天的日常開銷,給自己裝備上了一個。

  又用厚臉皮多預支了幾天的量,揣著手機和錢,戴著墨鏡加口罩去人群中走動了。

  「從這一點上來說,我是很服氣的。」

  太鼓鐘對其他短刀說:「剛被召喚過來就往出跑,這個心態真是爆炸穩定。」

  「反正並盛很小,量他也翻不出太大的波浪。」

  壓切長谷部很是淡定,收集了各自的點單後開始一一撥打電話訂餐:「還有五虎退今天又不在是嗎?」

  「看樣子是的。」

  藥研藤四郎聳聳肩:「澤田綱吉的身上有著一種神奇的包容力,我想五虎退他是被吸引住了,短時間內戒不掉。」

  「以本丸刀劍的數量,他還可以多相處一段時間。」

  這些付喪神的形容都很委婉,事實上,他們一致覺得,五虎退這是准備給自己再找一位新主人了。

  如果他願意提出來的話,想必雲錦很樂意幫他完成這個心願,付喪神能夠有自己的想法,並且願意付諸於行動,她比誰都要高興。

  只是五虎退願意和澤田相處,到了規定的時間,依舊會出現在小樓中,仿佛什麼都沒有發生過的與他人問好,接著去洗漱休息。

  「總覺得……」

  愛染國俊想要說點什麼。

  「不用說,五虎退他自己很清楚。」

  亂藤四郎制止了他:「所以今天吃點什麼好呢?有選擇恐懼症的人真是太難受了,你們就沒有什麼好的推薦嗎?」

  「肉。」

  「很多肉。」

  「超級多的肉。」

  「拜拜。」

  亂翻了個白眼:「就算付喪神吃再多也不會改變體型,你們也能不能有點健康飲食的自覺,吃點蔬菜能死嗎能死嗎能死嗎?」

  「不能死,但是蔬菜不好吃。」

  頂級挑食兒童雲錦振振有詞:「你說我好不容易從一個錘子變成了人,難道是為了吃草的嗎?那樣的話我就是草木妖怪,而不是錘子妖了。」

  「歪理。」

  燭台切光忠很是無奈:「挑食也不用找這樣的借口,審神者,你的臉紅了,難道沒有發現嗎?」

  「哼,我這次不會上當了。」

  雲錦抱著胳膊很是得意。

  不,您在說出這句話的時候,就意味著您又一次上當了。

  付喪神幫著審神者挽回尊嚴,沒有一人開口提醒,這種有趣的小事正是他們與雲錦關系越來越親密的證據之一,或許在未來的某一天,他們還可以擺脫敬語,直接用你,或者雲錦來稱呼對方。

  對此,雲錦十分期待。

  隨著小樓裡面住著的付喪神越來越多,雲錦委托私家偵探去調查的事情也有了音信,只是對方那猶如驚弓之鳥的姿態,讓雲錦意識到了不對。

  「只是調查一下就害怕成這樣,這幕後黑手的力量,竟然比我想像中的更大。」

  「雖然很不好意思,其實我還拜托他們查了一下奈奈媽媽的身份,她雖然是個很普通的人,可是一代代的上推的話……」

  點了點最上面的人名:「果然讓我找到了一點有趣的東西。」

  「澤田綱吉其實有著黑手黨的血統?」

  加州清光看著那份資料:「有種小綿羊的祖宗是大灰狼的感覺……差得太多了吧。」

  想想那個之前還會被小混混堵在教學樓後面勒索的畫面,清光只覺得這人間也未免太真實了。

  「這樣一來,所有的事情都可以串起來了。」

  雲錦敲敲桌面:「阿綱哥擁有所謂的彭格列的血,他雖然是在日本,並且對自己的身世一無所知,可只要意大利那邊想要解決掉所有的後患,他一定是清除名單的首選。」

  五虎退默默的將手握成了拳。

  「奈奈媽媽是一個看上去很平凡的家庭婦女,可據偵探給出的調查結果,上面寫著,在搶購特價雞蛋上,奈奈媽媽從未失手過一次,你們知道這意味著什麼嗎?」

  「什麼?一次都沒有失敗過嗎?」

  燭台切光忠面露驚訝:「這實在是太不可思議了。」

  他給周圍那些還帶著迷茫的同事們科普了一下與中年婦女大媽們戰鬥的不容易:「想要在那樣的情況下次次得手,和於千軍萬馬之中取得敵方將領首級是同樣的難度。」

  「奈奈媽媽顯然也繼承了彭格列之血,可她的身上就沒有出現過這樣的封印,然而這種事卻出現在了阿綱哥的身上……」

  「有人想要把澤田引入戰局。」

  藥研藤四郎推測道:「當初將之封印,也是看出了澤田的潛力,放任他成長下去,必定會成為日後的心腹大患。」

  「沒錯。」

  雲錦生氣的拍著桌子:「用不到的時候,就把他的能力封印,那是不是要用得上的時候,就要派人過來,把阿綱哥的封印解除,讓他不得不去趟那潭渾水。」

  「肆意玩弄他人的人生,毀掉了別人的幸福未來,這個家族能不能好好的呆在他那一畝三分地上,不要把手伸得這麼長。」

  也是看澤田家好欺負,才敢這樣子做。

  或者往深處了想,澤田他們家的情況其實一直被名為彭格列的家族牢牢掌握,在家族沒有出現危機的時候,他們就以圍觀者的角度,讓這家人安安穩穩的生活下去。

  一旦有了事,就要去打破毫不知情的平靜表面,打碎了表裡世界的屏障,讓擁有了彭格列之血的人,強制參與進這不人道的事件中來。

  「那審神者大人,您准備怎麼辦?」

  五虎退站了起來:「關於這個家族的情報,還有更詳細的嗎?我想,潛進去干掉他們的首領,應該不會很麻煩。」

  「澤田是個很好的人,如果……他應該以自己的意識,走在自己所挑選的道路上,而不是現在這樣,被當成了木偶,身上所牽連的線拽在他人的手中,沒有一點自由。」


第70章 給你一個新舞台

  五虎退有的時候也會想, 如果他的第一任審神者是澤田綱吉這樣的人的話, 自己現在絕對不是黑深殘的性格。

  應該就和其他本丸的五虎退一樣,天真且爛漫,柔軟卻堅韌, 即使是脆弱的短刀, 也願意為了自己的主上而站起來, 擋在對方的身前。

  沒有如果, 過去的記憶所留下的烙印,是重入輪回都抹消不去的痕跡。

  「有的有,但是簽證不好搞啊。」

  雲錦提了個很現實的問題:「難道你們不知道自己還是黑戶嗎?連身份證都沒有,加上我們這裡又沒有人能夠黑進系統做個假身份,連機票都買不了的好嗎?」

  「你要是准備劃船去意大利, 那我只能祝你幸福了。」

  「噗。」

  亂藤四郎沒有控制好自己,一不小心笑了出來:「先冷靜一下啊五虎退,雲錦既然提到了這事, 就肯定有了解決方法。」

  「其實很簡單,那就是在彭格列還沒有把手伸過來前,我們就把阿綱哥訓練得上天下地無所不能,這樣一來, 他們想要利用, 也得掂量一下自己能不能吃得下去。」

  「就這樣?」

  「不要小看了彭格列之血……?」

  雲錦歪歪頭:「反正他們好像都對這東西很迷信似的,有種流著就被欽定的感覺, 當然我是不能理解啦, 畢竟阿綱哥要是獻過了血, 那些輸進了他的血液的人,是不是也可以說是有彭格列的繼承了。」

  「……」

  也是噢,感謝審神者給我們提供了一個新思路。

  「我覺得,除非厲害得和爺爺那樣,否則血就是血,沒有什麼用。」

  「而且我和鳳朝姐姐也特意分析過妖怪的血液裡面到底有什麼,得出的結論就是,和人類也差不多。」

  「所以就是殊途同歸?盲目迷信什麼血液才是力量源泉的,我記得還是已經死得透透的吸血鬼吧。」

  刀劍男士不敢說話,生怕暴露自己的無知。

  「還有刀啊劍啊之類的武器,歸根結底不就是鐵水嗎?融化了以後誰也不比誰高大上,就連我自己,要不是鍛造我的人是世間奇才,鍛造我用的材料是天地珍寶,我也是還沒化形就重回鐵塊了。」

  「人類有時候真的很奇怪,唉。」

  用了這句話作了收尾,雲錦把所有的付喪神叫到一起,大家一起謀劃下,要怎麼才能讓澤田綱吉打破身體裡面的封印。

  「不管怎麼說,應該讓澤田知道下這件事吧。」

  加州清光擔起了自己小伙伴的身份:「他這些年被環境打擊得不行,如果我們貿然要幫他打破封印之類的,他能信嗎?」

  「說得有道理。」

  雲錦點頭:「那明天剛好是周末,我們就叫上他一起去野餐吧,順便再把已經搜集到的情報整理一下,這樣更有說服力。」

  「那通知的事情就拜托你嘍五虎退。」

  這邀請人,自然是最近和澤田關系好起來的短刀,五虎退羞澀一笑,將本體藏了起來,拎上他的帽子就出了門。

  「和澤田呆在一起還是有用的。」

  藥研看著那明媚了不少的背影感慨:「以前五虎退過來的時候,我總覺得他帶來了一片巨大的陰影。」

  「原來不是我一個人有這種感覺。」

  亂藤四郎也加入了談話:「我沒有你的感知那麼敏銳,可卻是讓人覺得不舒服,他那幾只小老虎也怪怪的……」

  「有人要一起去超市嗎?」

  燭台切光忠問:「明天去野餐的話,這點食材可是完全不夠,我們總不能把外賣叫到野餐地點吧。」

  雲錦默默的把那句為什麼不可以吞了下去。

  這些付喪神活得可是比自己精致多了,她一個提了議不出力的,就干脆的掏錢吧。

  想要去超市的刀劍還挺多,列了大家想吃的食物的清單後,燭台切發現兩三個人都不夠,不如大家都去一趟的好。

  「那我們就出門啦。」

  加州清光和雲錦拜拜,其他人也是同樣,只有蔫耷耷的鶴丸國永留在了沙發上,抱著水果玩偶有氣無力的拒絕。

  「審神者,您到底是要做點什麼啊。」

  鶴丸國永在外面走了幾圈,實在是鬧不明白雲錦的意思,這是個和平的世界,和平到付喪神都無法適應的世界,他們喜歡呆在這間小樓裡,不是真情實感的熱愛,而是他們不想在外面行走。

  沒有溯行軍,就仿佛失去了人生所有的意義,即使學著那些人去生活,心裡面還是空落落的,找不到一個安穩的地方。

  「我不想做什麼啊。」

  雲錦回答:「我只是覺得,你們好不容易才成了妖怪,要不要把自己活得像是一個楷模,難道時政年年都給你們頒發優秀員工的獎狀嗎?」

  「這個世界上的有趣的事情那麼多,日新月異的變化把固執守舊的妖怪遠遠的甩在了後面。」

  實話是,她是來做交流生,最大的目標卻是摸摸各種刀劍的本體,畢竟很多刀都擺在了博物館裡,那可不是甩出了錢就能摸到的,也就是錢做不到,雲錦才答應了爺爺青槃的曲線救國。

  而幫著一群外國人守護外國人的歷史?

  喵喵喵?雲錦看上去那樣盛世白蓮的小可愛嗎?

  也不知道溯行軍是不是喜歡挑著軟柿子捏,這些年了,也就在日本這個島國上橫行,僅僅隔了一片海的雲錦的家鄉,是一點被影響的痕跡都沒有。

  否則以刀劍對於雲錦的吸引,她根本就不用青槃說,自己就去當了中國的守護歷史之人了。

  「你們的眼光怎麼那麼狹隘呢。」

  這句話聽著和責備沒有區別:「就像有些孩子被生下來後,父母將自己沒能實現的願望寄托在了孩子身上,人為的給他們鋪設好了自己認為的美好未來,可就是這樣,當孩子有了自己的意識後,也會試著去選擇自己想要走的路。」

  「你們都被召喚出來這麼多年了,還停留在跟著老大混口飯吃的小弟境界上,我也是蠻佩服的。」

  「……不這樣想,我們又能怎麼辦呢。」

  鶴丸國永收起了笑容,金色的雙眸合起:「除了這樣,我們還有其他的出路嗎?」

  「我現在提供的不就是一種嗎?」

  喂喂喂這可是異世界啊,不就給你們提供了一個開闊的平台嗎?結果你們一個兩個都不願意走出去,她就算是想要鼓勵一下,也都做不到。

  「反正溯行軍給出的資料裡面人物眾多,或許我們以後還可以去往不同的世界。」

  總覺得爺爺什麼時候給我講過類似的事情,是講的時候我的年齡太小了嗎,細節什麼的都忘了個干淨。

  「去不同的世界到處折騰嗎?」

  「不,是去不同的世界,感受不同的人文風物,其實除了當個斬殺溯行軍的機器外,能做的還很多嘛。」

  雲錦擺擺手,不和鶴丸說話了,她不擅長勸說別人,把自己想說的說完了後就自動停了下來。

  翻出了刀帳,考慮著明天要召喚哪個,才是比較重要的問題。

  「只召喚活潑開朗好相處的是不是有點區別對待了啊。」

  戳戳刀帳,雲錦暗戳戳的准備搞個大新聞。

  那一邊,幫著母親晾曬被子的澤田綱吉,看到了在自家牆院外徘徊著的人。

  「是阿綱的朋友嘛?啊啦,是個很可愛的小孩子呢。」

  在這之前,五虎退都是去學校找人,和澤田奈奈還是第一次見面,他把帽子摘了下來,恭敬的鞠了一躬。

  「您好。」

  付喪神想要裝起乖來,誰都比不過他們。澤田奈奈走過去給五虎退開了門,又把兒子和他的朋友往屋子裡面推:「冰箱裡面有點心和果汁哦,這裡交給我就行了。」

  「媽媽……好吧。」

  母親眼中的不容拒絕讓澤田無奈的點頭。

  澤田奈奈看著終於有了小伙伴的兒子,一只手扶著臉龐笑得朵朵花開。

  總覺得小雲錦是他們家的幸運星呢,從那孩子出現以後,阿綱的性格也活潑了起來,現在更是有了上門找他玩耍的朋友。

  就是這朋友的年齡有些小?

  不過阿綱也是剛上初一嘛,有幾個小學時玩得好的後輩也是很正常的。

  靠著腦補幫澤田綱吉補全了一切的奈奈媽媽哼著歌,拍打著手下的被子,陽光照在她的身上,暖暖的讓她的笑容一直停留在嘴角。

  「是,這樣的……」

  五虎退先把明天的野餐邀請說了出來:「審神者她有很重要的事情想要告訴你,我覺得,你可以提前做個心理准備什麼的。」

  「重要到需要我提前一天就開始鋪設了嗎?」

  端著果汁過來的澤田給五虎退倒上一杯:「要一起玩游戲嗎?我想媽媽她一定想留你在家裡吃飯,不如就吃完了飯再走吧。」

  最開始還有點不習慣的澤田,現在也有著一套和付喪神相處的模式。

  他們和雲錦給人的感覺差不多,但又有些不同,與絲毫端不起架子的雲錦比,這些人總是無意識的抗拒著其他人的接觸。

  想要拍一下對方的肩膀和登天一樣難,還沒碰到人呢,對方就咻的一聲給跳遠了,讓澤田都懷疑他們的鞋底是不是裝了彈簧。

  也太不可思議了吧。

  彈簧超人近在眼前是嗎?

  「玩游戲?」

  五虎退一聽就去摸兜,又拿出了一枚硬幣。

  「不,我們來打俄羅斯方塊吧。」

  澤田綱吉面無表情,他現在看到硬幣就頭疼,天天猜正反也是猜到心累了,現在他閉著眼睛都能猜出正確的來,一點挑戰都沒有。

  「游戲機在我的房間裡,走,上樓。」

  把自己喜歡的游戲安利給小伙伴,其實澤田的心中很是緊張,畢竟和別的那些格鬥游戲比起來,俄羅斯方塊只是他喜歡的而已,萬一五虎退覺得無聊,豈不是很尷尬。

  但話都說出去了,自己拿著其他游戲騙人也不是個辦法。

  「雙人競賽模式。」

  教給了五虎退基礎操作方法後,澤田與對方一人一個手柄,開始了對決。

  玩著玩著,五虎退也發現了其中的樂趣。

  「好玩嗎?」

  澤田抽空問著對方,他正等待一個超長的直線,一舉消滅五行。

  「很有趣。」

  五虎退手速飛快,當他習慣了這個游戲後,最下面那行就在不斷的消失。

  「你喜歡就好。」

  得到了滿意的答案,澤田綱吉也把注意力都放在了游戲上面,他曾經夢想著和朋友一起打游戲的畫面,這個願望在清單上總算是打了個勾。

  哦對了,還有野餐!

  一個激動,關鍵的一塊放錯了位置,一步錯步步錯,澤田只能眼睜睜的看著自己被憋死,欲哭無淚。

  ※※※※※※※※※※※※※※※※※※※※

  雲錦:有膽子砍溯行軍沒膽子浪,我對你們付喪神感到了失望。

  刀子精:給我們一點時間緩緩、緩緩……

  這有魔鬼在人間
【連載文請勿回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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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章 這有魔鬼在人間

  第二天, 在眾人舉著汽水吃著飯團的時候, 雲錦召喚了。

  召喚詞不說,付喪神都耳熟,只是後面蹦出來的刀劍名, 讓大家都閉上了嘴。

  ——天老爺啊審神者為什麼把數珠丸恆次給叫過來了!

  ——這不就是給他們叫了個教導主任嗎?!

  ——誰敢說話, 誰敢開玩笑, 麻溜的閉嘴開始禱告。

  「……頭發好多, 還好長!」

  雲錦驚了,從立繪上看不出那驚人的發量,這簡直是某些修仙黨盼都盼不來的夢想,對於雲錦來說,這幾乎可以說是毯子, 躺在上面都沒有問題。

  「把那邊的袋子遞給我。」

  燭台切光忠顯得異常鎮定:「沒錯壓切,就是你手邊的那個。」

  他從裡面又掏出了一塊巨大的野餐布,鋪開後, 數珠丸恆次默默的坐在了那上面,閉著眼睛,把頭轉向了雲錦。

  「……人的價值觀幾度變化,越過漫長的時光, 追尋佛道至此。」

  數珠丸恆次開口時, 在場的人均屏住呼吸不敢出聲,公園那有些嘈雜的背景音, 反而襯托出了他的靜與穩, 愈發顯得他與旁邊的付喪神不同。

  「數珠丸恆次。」

  念出了對方的名字, 雲錦下一步就是把吃的喝的往對方面前擺:「三明治要嗎?汽水要嗎?冰冰涼的可樂要嗎?還有燭台切特制的全素三明治,超好吃的。」

  「這些都是……」

  擺在手邊的都是些自己沒吃過的東西,數珠丸恆次有些迷茫的抬起了眼眸,看向了雲錦。

  ——我的天!原來數珠丸殿下是會睜眼的!

  付喪神們在心中驚呼。

  說起來這麼多年,可能是因為與數珠丸恆次見著的機會太少,他們都以為那雙眼睛閉著的,而對方能走路不撞牆,也是有著蝙蝠一樣的聲吶系統,可以完美躲避。

  秘密被揭露,這並沒有什麼特別的地方,讓付喪神難免有些失落。

  澤田綱吉是不能理解這突然低沉的一圈人是在想什麼,他也在心中驚嘆這對方那超乎尋常的發量。

  走在街上的時候,真的不會垂到地上嗎?

  洗頭發的也需要很多洗發水的吧,而且感覺洗的話也會很辛苦……如果要泡澡的話,豈不是要把頭發都盤起來……

  那是多麼大的一個頭發盤子啊。

  從實際出發的澤田,並不能理解發量對於刀劍男士的浪漫。

  「吃的!」

  雲錦努力的安利,燭台切咳嗽兩聲:「您特意讓我做一些純素的食物,是為了這個。」

  就說這個挑食的審神者怎麼主動要求吃菜了,原來早就設計好了。

  「其實是因為我沒有見過數珠丸恆次,所以才特意把他給召喚過來的。」

  看立繪的時候,雲錦就深深的被這個身形瘦高到不可思議,頭發又長量又多的付喪神給震驚到,頗有一種大千世界無奇不有,那麼有了自己一定要見一面的感覺。

  現在人看到了,在心裡感慨著立繪沒有騙人的雲錦,自然把熱情都貢獻給了新來的付喪神。

  「這個便可。」

  數珠丸拿走了一份三明治,那用紙包起又從中間切成了兩半的食物,可以清楚的看到裡面都夾著什麼東西,這讓太刀感到了一絲安心。

  「未開封的礦泉水。」

  壓切長谷部將瓶子放在了數珠丸恆次的身前:「沒有味道,純粹的清水而已。」

  這些人都很自覺的照顧著數珠丸,這位很少出現在眾人面前的刀劍,大家在初見後的驚奇過後,就開始適應對方的存在。

  只是讓他一個人坐在一整張野餐布上,看上去有點寂寞啊。

  「要不擠一擠,讓數珠丸殿下也坐過來?」

  加州清光小聲的提議:「不然也太排外了,雖然他不介意,但是我非常介意啊。」

  「同意。」

  亂藤四郎也是同樣的頭疼表情:「這次沒辦法點外賣來溝通感情了,那就大家坐在一起吃個飯吧。」

  這兩位付喪神的提議得到了一致的認可,他們本就挑選了面積最大的那塊防水布,即使坐得緊湊一點也不會覺得奇怪。

  「位置都騰出來了,一起過來坐唄。」

  雲錦主動拉著數珠丸過來,把他安排在了自己的身邊:「這個頭發是真的嗎?」

  她極有探索精神的詢問。

  「是真的。」

  數珠丸恆次一派淡然的回答。

  「哇……」雲錦低聲感嘆,「我可以摸一摸嗎?」

  「請。」

  數珠丸恆次也沒有拒絕,他還特意側過了頭,讓雲錦摸起來更加方便。

  他的頭發從頭頂的濃黑到發尾的灰白,呈漸變之勢緩緩褪色,這個變化,讓雲錦不由得想到了此前在網絡上流傳得極廣的一組圖片。

  那是生著小貓的貓媽媽,從第一個到最後一個,小貓崽身上的顏色從濃變淡,被戲稱為生著生著就沒了墨。

  那數珠丸的情況,大概是,畫著畫著就沒墨水了吧。

  她一個人傻笑了半天,然後把發尾輕輕的放了下去。

  「來來來,碰杯了。」

  主動的舉起可樂瓶,雲錦招呼著大家一起:「為了慶祝來到異世界,我們快快樂樂的干個杯好啦~」

  「萬歲~」

  捧場的付喪神很多,連燭台切也跟著舉起了瓶子,壓切長谷部別別扭扭的抬了起來,被身旁的藥研給大力的碰了一下,甜膩的飲料直接灑在了褲子上面。

  「抱歉,噗。」

  藥研藤四郎第一時間表達了歉意,但他要是沒有那聲憋不住的笑話,或許更加的有誠意。

  「擦一擦嘍。」

  鶴丸國永把濕紙巾飛了過來:「不要掛著一張臉嘛壓切長谷部小朋友,看看你身邊的小短刀們,不覺得被他們的笑臉給感染了嘛。」

  「你滾吧。」

  接住了紙巾又白了對方一眼,長谷部很是無語的挽救著慘烈的局面,幸好他出門都喜歡穿深色的服飾,倒了東西上去也不容易被發現。

  在這樣歡騰的氛圍中,澤田綱吉很快就忘了自己被找來是為了什麼,他跟著其他人一起傻樂呵,硬是喝可樂喝的臉都紅了一層。

  和醉了似的,讓大和守安定好好的檢查了飲料,看裡面有沒有加州清光混進去的酒精。

  「對了雲錦,你昨天說有重要的事情要和我說,到底是什麼事。」

  不好意思打擾到其他人,澤田綱吉挪了半天終於挪到了雲錦的身旁,他湊到了對方的耳邊,盡量用不影響到旁人的音量問道。

  殊不知,這裡的付喪神都有著絕佳的聽力,他說的什麼,全部都落進了付喪神的耳朵裡。

  大家裝作不在意的碰杯吃菜,注意力都放到了雲錦那裡。

  「阿綱哥,你被黑惡勢力給盯上啦。」

  雲錦笑嘻嘻的說:「是什麼還不能告訴你,但是我有辦法讓你在短時間內迅速變強,然後把黑惡勢力都打跑喲。」

  「哈?」

  澤田的反應符合常人的設定:「小混混不是都被清光給打趴下了嗎,除了他們還有誰啊,該不會是雲雀學長吧……雖然確實挺像的就是,但是他真的不是。」

  「那就換個說法,少年,你想要變得更強嗎?」

  特意壓低了音調的聲音,配合上這少年JUMP主角必定會聽到的一句台詞,澤田綱吉覺得自己應該是被取笑了。

  「是是是,我想變得更強。」

  配合著雲錦的演出,他卻發現周圍的人都對他投以同情的眼神。

  「有你這句話就行。」

  雲錦認真的點頭:「那就做好迎接地獄的准備吧,我不是個惡魔,可是這訓練計劃,卻是我們一群人統一想出的,即使是惡魔看了也要哭泣的那種。」

  那到底是什麼可怕的東西啊!

  澤田嘴角抽了抽,主動的向旁邊退,也就退了半米,他的路被堵住了。

  「既然答應了審神者,就要好好的完成諾言,男人不可以不守信,明白嗎澤田綱吉。」

  愛染國俊親切的拍著澤田的肩膀:「想要把小混混都揍飛嗎?只要按照審神者說得來,你就可以變成來一個揍飛一個,來兩個揍飛一雙的超人。」

  「我覺得這太有難度,並且對自己身為一個普通人的事實感到了安心,完全沒有想要改變的意思!」

  「遲了。」

  大和守安定對他輕輕一笑:「在你說出是的時候,一道契約就已立下,敢違背的話,不是你死,就是你亡!」

  「這不都是要我的命嗎!」

  「咦,原來你知道啊。」

  加州清光好哥倆的攬著澤田的肩膀:「我在昨天下午就和雲雀恭彌達成了友好合作關系,對於賣掉你換來訓練機會,他在笑了一聲後,表示了同意。」

  「所以完全不用擔心自己是在逃課喲阿綱哥,你的行為可是受到了雲雀學長的認可噠。」

  雲錦敲下了最後一錘。

  澤田綱吉嗚嗚嗚的仰面倒下,他沒有任何一刻,像現在這樣期待著雲雀學長來拯救他,拯救他這個可憐的並盛學子。

  說好並盛是你家你要愛護它呢,現在它的親親學生就被一群校外的凶殘人士給威脅,作為守護神的你竟然還為虎作倀,求求你雲雀學長,做個人吧!

  「阿綱哥最近的成語學得很不錯嘛。」

  雲錦無意識中又捅了對方一刀:「這麼說的話,除了體力要加強外,學力也得提升才是完美,很好,再給那計劃添一把柴好了。」

  「哈哈哈哈哈好啊。」

  太鼓鐘和愛染國俊狼狽為奸,塗改著計劃書,不停發出幾聲可怖的笑。

  數珠丸恆次是唯一游離在事件外的人,他默默的吃著面前的東西,扭開了水瓶,將裡面的泉水一點點的喝了下去。

  真熱鬧啊。

  他是喜靜的付喪神,也從未覺得孤身一人會感到寂寞。

  只是呆得久了,也想要感受一下人間的煙火氣,現在這樣就很好,稍有些吵鬧,可其中的笑與愉,全部發自真心。

  「這位澤田先生,和本丸的一人長得很像。」

  數珠丸說道:「這其中有著什麼聯系嗎?雙胞胎,亦或者親兄弟。」

  「其實大只的那個,也是澤田綱吉,不過是十年後噠。」

  雲錦輕快的給大家解釋:「所以阿綱哥你要加油,十年後的你可是最少都要有一米八的,相信我,只要把這張紙上的訓練搞定,長成一米九都不是問題。」

  「鬼才信啊!」

  僅僅一瞥,澤田就被那龐大的訓練量嚇得眼珠子都要飛了出去:「會死的!一定會死的!放開我,我要回家!」

  「不是說了,後悔已經遲了嗎?」

  大和守安定安靜的微笑。

  「放心,有藥研在,你無論如何都死不了的。」

  亂藤四郎笑得可愛:「用一期哥的生命保證,一定不會讓你出事的。」


第72章 藍天白雲天氣晴

  地獄空蕩蕩, 魔鬼在人間。

  躺在訓練場的地板上, 澤田綱吉的汗滑過額頭,沿著發跡流到了地上。

  他是沒力氣翻身了,估計等他起來後, 這裡就會留下一個人形的水漬, 即使是這樣, 他也不願意放棄一分一秒的休息時間。

  「這就不行了嗎?」

  亂藤四郎收手, 踩著他那雙有著大概三釐米高跟的小皮鞋走了過來,在地上磕出了噠噠的響聲:「男人沒有我不行,只有我欠練哦,阿綱哥哥你這個樣子,會找不到女朋友的。」

  「呼、呼……」

  澤田已經懶得去反駁, 胸腔在劇烈的起伏,只為多吸入氧氣,帶走自己的疲憊。

  從野餐結束到現在, 也就過去了一周而已,而對於澤田來說,這一周的每一天,過得都和「一日不見如隔三秋」似的漫長。

  算算, 他都在這個訓練場呆了快兩年了, 簡直心痛到說不出話來。

  「今天你就可以見到一期哥了哦。」

  亂戳戳澤田的肚子位置,那裡沒有了之前那軟趴趴的觸感, 多了一些肌肉的紋路。

  有前途啊這小子。

  這樣的訓練量, 就連成年人都撐不下來, 可澤田硬是憑借著不知道哪裡來的毅力,擦著線完成。

  包括雲錦在內的人都沒有想到,澤田綱吉真的能夠做到,他們給出一張訓練量多得可怕的清單,是想著,第一天完成其中的十分之一,第二天多一點,此後的每一天都增加一部分,最後能夠順利的完成全部。

  結果他在三天內就達到了這個要求,並且從現在的情況來看,還有著進步的空間。

  「亂,審神者在叫你。」

  藥研藤四郎過來,他穿著類似於自己內番服的背帶褲與襯衫,外面也是一件標准的白大褂:「這裡交給我就行了,我會帶著澤田在開飯前到的。」

  「OK,那我就溜啦。」

  把綁成了馬尾的頭發散下,亂甩了兩下頭,讓自己的發型重新回復清爽:「啊不行,我要去找清光要一根不會把頭發扎彎的皮筋,再這麼下去我的直發都要變成自然卷了。」

  短發的藥研沒有接話,走到了澤田身邊,用混雜著中西醫的方式,給躺在地上的人做了檢查。

  「很辛苦嗎?」

  他問:「要不要下午多休息一會兒,這點要求我們都可以接受的。」

  「你非常的努力,而努力的人,應當受到嘉獎。」

  「……不用啦。」

  澤田的笑容帶著疲憊和滿足:「雖然是很累,但是我也能感覺到,自己每一天都要比前一天進步,你還記得我第一天訓練的時候,連一圈都跑步下來嗎?」

  他此前也沒有做過類似的事情,最多就是學校體育課的時候跟著其他人跑上八百米熱個身,之後的需要些許技巧的練習,就是他開始出醜的時刻。

  從小學開始,澤田就很討厭在眾目睽睽之下做事,那會讓他不由自主的緊張起來,原本可以發揮得好的地方,也會變得一塌糊塗。

  上了初中後,他以為自己會重復同樣的命運,可很快,他就與雲錦相遇,還沒來得及感受一波廢柴綱被群嘲的滋味,就與雲雀學長一起走進了校園,直接被其他人給忌憚孤立起來。

  現在,身邊都是些不會笑話他的人,即使訓練辛苦,這些人也從未露出失望的眼神,刺痛澤田的心。

  這讓他難得的松了一口氣,壓在心上的巨石被一點點的搬走,名為緊張的那根弦沒有了發出聲響的機會,也無法讓澤田繼續縮在原地。

  「把這個咽下去。」

  藥研將手中的蠟丸捏開,把裡面的棕色藥丸喂進了澤田的嘴裡:「味道改良過了,應該不會讓你難受得吐出來。」

  「……謝謝。」

  棕發少年充滿感激的表達謝意,他之前吃一次吐一次,把藥研刺激得這些天來都呆在自己的屋子裡面調配著味道和大小都適宜的新藥。

  其實他吐著吐著也都習慣了,甚至覺得,再吃也沒有關系。

  新藥擁有之前的藥物所沒有的快速恢復能力,澤田很快就覺得從身體內部湧出了一股能量,加之藥研遞出了手,借了他一把力,微微一個挺身就從地上給坐了起來。

  「我感覺再跑十圈也沒問題。」

  「不可以,訓練已經完成,過多的訓練會給你造成不必要的負擔,對身體反而不好。」

  嚴謹負責的藥研一秒拒絕:「先去衝個澡換衣服,我們都在餐廳等你。」

  「我現在就去。」

  緩夠了後,澤田手一撐就站了起來,從訓練場到浴室,他一路上見到了不少的付喪神。

  「你也好啊。」

  「不是很累,也吃過藥了。」

  「確實有點餓了,看來我要加快衝澡的速度了。」

  除了問好外,這些付喪神還會隨意的問上他一兩句,態度很溫和,即使他們每一個都強於澤田,也沒有恃強凌弱的現像出現。

  連審神者都叫著哥的人,你敢欺負一下試試?

  刀劍們紛紛擺手,表示自己並沒有那個熊心豹子膽。

  況且面對一塊原石,來訓練澤田的付喪神頗有一種親手挖礦的新奇感,就像雲錦解石時,調換著不同的工具,將隱藏在廢石表面下的玉開出來一般,他們也有著同樣的感覺。

  屬於廢柴的一面被點點滴滴的清除,這是個痛苦的過程,猶如鳳凰涅槃,刀劍們光是看就知道是何等的難以忍受,然而澤田支撐住了,還要比所有人預想中的都要好。

  「我覺得你這樣下去,吊打雲雀恭彌也不是問題。」

  鑒於並盛只有這麼一位戰力可以入付喪神眼的對照體,加州清光只能把這個名字一提再提:「不過你的性格要比雲雀好太多了,他一看就是那種注孤生的人,並盛何止是他的家,估計連女朋友也一並承擔了。」

  「噗。」

  喝著水的澤田沒忍住,一口水噴到了空地上:「你能不能不要在我的喝水吃飯的時候說這些,真的很影響我心情好嗎朋友!我求求你了真的,還有雲雀學長很強,你這麼說他真的好嗎?」

  「嘛,你不相信也沒關系,反正時間會證明一切。」

  一個在成長的重要時期,信心被不斷打擊的人,讓他用一周時間就改變對自身的認識,比讓他成為超人還要難,但是加州清光相信,等到澤田真正的吊打過雲雀恭彌一次後,他就會有所改變。

  「你對我這麼有信心我是真的感動,但是無謂的打鬥還是免了吧。」

  嘴角抽了兩下,澤田實在是不想去和雲雀學長打一架。

  輸了是自己免費得了一頓抽,贏了是免費得了以後的幾十頓抽,怎麼都是要被抽,他是有多自虐才會把自己的臉送到雲雀學長的拐子下。

  「被你發現了嗎?」

  清光撇嘴:「還以為可以把麻煩……」甩給別人的。

  路過的大和守安定冷笑:「做夢吧。」

  上次他被加州清光纏得煩的不行,幫他頂了一次班,和雲雀恭彌打了一次,結果從那之後,雲雀恭彌執著的對像就從一變成了二,把他也給加了進去。

  其他人在看到了這慘況後,紛紛後退,搖頭擺手表示絕對不要參與到與普通人的爭鬥裡。

  開玩笑,不能打死就算了,還得掐著力道來,這是考驗他們作為付喪神的自控能力嗎?

  敬謝不敏。

  「呵呵,你這人怎麼說話呢,我是那樣的人嗎?」

  清光略略略的擺了個鬼臉:「澤田,別聽他胡扯,我是那樣的人嗎?看我這雙真摯的大眼睛,不覺得我才是唯一的良心嗎?」

  「是,不覺得。」

  澤田往旁邊一閃:「我去衝澡了,你們繼續。」

  在這些天的相處裡,他也算是摸索出了某些門道,比如清光和大和守安定湊到一起時,他們兩人之間的氣場就會莫名的融合起來一部分,站在旁邊的澤田,分明覺得自己就是黑夜中的一盞燈,無比明亮。

  那還等什麼,溜啊!

  往浴室走的澤田,沒有注意到自己的嘴角掛著溫暖的笑,讓他看上去平淡無奇的五官多了幾分吸引力。

  剛召喚過來的一期一振,就在拐角處和澤田撞在了一起,他手一拉就讓少年從仰倒變為站立,還送上了一句小心。

  沒見過的人啊。

  撓撓頭,澤田往後一退,防止沾了汗水的衣服碰到對方:「你好,我是澤田綱吉。」

  「你好,我是一期一振。」

  水藍發色的青年看上去有著不容忽視的華麗,他那身筆挺的軍服,與澤田之前見到過的藥研五虎退他們有著相似之處。

  「啊,您就是亂說的一期哥了吧?」

  靈光一閃,他恍然大悟。

  「一期、哥嗎?」

  一期一振的表情微妙起來,在他不知道的時候,粟田口的付喪神對他親近了起來,怎麼想都有鬼。

  「我還有事先走了!」

  在察覺對方心情上,澤田有著得天獨厚的本領,一期一振那細微的心情轉變被他捕捉到,在不熟悉對方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的情況下,選擇離開是最好的結果。

  「喲一期一振,你也來啦。」

  鶴丸國永悠閑的和同事打著招呼:「本丸還好嗎?少了那麼多的付喪神,日課還應付得過來嗎?」

  「不知道審神者的那位親人到底有著什麼樣的力量,即使日課全停,時政也沒有傳來任何的消息。」

  搖搖頭,一期一振結束了話題:「你呢,比我來早了那麼多天,又看到了些什麼。」

  「看到了一個廣闊的天地。」

  鶴丸給對方打著啞謎:「順帶一提,你最好去換身簡單的衣服,這有夠華麗的裝飾,可不太適合走在大街上。」

  「為什麼要去外面?」

  「不去外面,難道你還等著審神者養你不成嗎?我們可是要天天上街發傳單才活得下去的可憐孩子。」

  提供了錯誤信息還假模假樣的哭了一番,鶴丸國永帶著愉悅的心情去了餐廳。

  人多起來後,原本被閑置的廚房也投入運作,此前那用來聯絡感情的外賣逐漸消失,讓擔憂著雲錦身體健康的壓切長谷部感動得不行。

  「我們的王子系太刀該不會真信了那句要靠打工賺錢的話吧。」

  刻意引導對方往坑裡跳的鶴丸一點心虛都沒有,他晃悠到了餐廳,撐著臉頰等待著其他人的到來。

  到現在為止,已經有超過二十位的付喪神出現在了小樓裡面,房間不夠,雲錦只能吧主意打到了地下,強行開辟出了寬闊的空間來。

  如何做到地下還有藍天白雲晴空萬裡,就不足以外人道也了。

  ※※※※※※※※※※※※※※※※※※※※

  雲錦:藍天白雲晴空萬裡~

  刀子精:審神者難得不走調的歌曲,不,副歌之一。

  強制續命一條線


第73章 強制續命一條線

  「三日月, 我們就要這樣坐以待斃嗎?」

  為了在春日景趣下營造出談話的氣氛, 小狐丸特意用厚重不透光的布料遮住了窗戶門等一切漏光的地方,然後在屋內點起蠟燭,拉著三日月談心。

  三日月:太智障了連口都不想開怎麼辦= =

  兩人對視良久, 久到三日月額頭上都微微滲出汗後, 他不得不嘆了一口氣, 也打響了談話開始的信號。

  「那你又是如何確定, 被召喚走的付喪神,已經喪命於審神者手下?」

  「……哦。」

  小狐丸慢吞吞的回答:「我這不就是,發散了一下思維嗎?再說了,這種事拖得越久,越對我們不利, 你確定我們要繼續堅持下去,等著本丸一個人都沒有的時候才幡然醒悟?」

  「成語用的不錯。」

  三日月輕輕點頭:「看來你最近有在努力的看書學習。」

  「重點是這個嗎!」

  小狐丸怒而掀桌,蠟燭也跟著翻了出去, 頭朝下落在地上後直接熄滅,整個室內變得一片漆黑。

  「其他人都無所謂,所以懶得開口,但是我可不想就把命運寄托在別人身上。」

  黑暗中, 小狐丸的眼眸如同野獸一般亮起了光:「我決定今天召喚之前, 向那位大人問上一問,他到底是想要做些什麼。」

  不能把自己的孫女帶回來就趕快說, 讓時政解除與審神者的合作關系, 還可以即時止損。

  若是有著自己的計劃, 也不妨說出來,讓還在本丸的付喪神安個心。

  每天都徘徊在「今天不是我?太好了」和「今天是不是要輪到我了?緊張」之間,他們的神經緊繃得幾乎要一撥即斷。

  這是什麼殘酷刑罰?如果是為了懲罰他們之前那漫不經心的態度,也是足夠了。

  「你真的要這麼做?」

  「是。」

  「祝君武運昌隆。」

  三日月宗近沒有再出聲反對,三條家的刀,或多或少都有著鑽牛角尖的毛病,不過是有的明顯,有的藏在了暗處而已。

  今劍用決絕的態度表示了自己絕對不會按照對方的意思行事,那小狐丸就是於慵懶悠閑之中,淡定的作出了選擇。

  那我呢?

  微微一笑,三日月決定繼續按照自己的步調來。

  先前他就發現,雲錦在召喚的時候,先選走了活潑開朗易相處的類型,後來大概是覺得自己是厚此薄彼,將數珠丸恆次那類型的沉默刀劍叫走了不少。

  除此之外,她盡量挑選著自己沒有接觸過的召喚走,而自己這個,第一次見面就差點捶斷本體,在修復過程中也被看光了本體的刀,理所當然的放在了最後。

  那位大人是愛惜刀,更多的卻是新刀之後所代表的新鮮感,她想要看到更多,接觸到更多,然後得償所願,抽身離開。

  果然是比他們存活時間更為長遠的妖怪,那顆心,也要比普通妖怪來得更為冷硬。

  「那就這樣,我走了。」

  小狐丸扯掉了厚重的布料,一踢,把它們踢到了角落處:「等我下次來再帶走,距離召喚的時間沒有多少了。」

  你就是不想帶它們回去,才特意挑了這個時間吧。

  看透了對方的小心思,三日月宗近搖搖頭,起身向外。

  他也該動身了,總不能讓貴客在議事廳等他們。

  這邊,青槃緩緩的睜開雙眼,落在他身上的小鳥沒有振翅離開,反而向前兩步,在青槃的臉上蹭了兩下,鳥喙的涼與絨毛帶來的觸感混合在一起,讓青槃忍不住輕笑起來。

  「乖孩子。」

  他伸出食指,這鳥便主動蹦跳上去,小爪子握在手指上,一蹲,變成了一顆毛絨丸子。

  捏捏那鼓囊囊的小肚子,青槃看向了旁邊的刀匠,這人又把自己變回了二頭身,揣著小手一動不動。

  在刀匠的面前,擺著一個放著些許谷粒的小盤子,看樣子,在小鳥把青槃當成了自己家的時候,就是刀匠在喂養著這只小可愛。

  事實上,刀匠已經友情的幫青槃趕走了不知道多少慕名而來的小動物,貓、狗、虎、狼……他也是第一次知道本丸的後山裡面還有著如此多的類型,以前沒有見過的各種生物紛至沓來,把青槃所在的地方當成了風水寶地不願離開。

  本丸所設置的防護結界,只針對外敵;小院所構建起來的結界,也只是針對付喪神。

  至於其他的,安安穩穩的翻牆進來,半點苦都不用吃。

  「又到時間了。」

  體內仿佛安了塊鐘表的青槃站了起來,施施然的向外走。

  他看上去走得很慢,實則一步就邁出了十米多遠。刀匠沒有跟上去,那只睡著的小鳥被放在了他的頭頂,砸吧著小嘴把這裡當成了窩。

  ——生氣了嗎?

  ——沒有哦。

  ——真的沒有生氣嗎?

  ——不生氣就鬼了!

  妖怪都有著自己的尊嚴,像刀匠這樣的強者,那大概是不容其他人踐踏、整個人都是尊嚴的化身。

  可他遇到的是青槃。

  雞蛋遇上石頭,不想粉身碎骨,還是乖乖讓路的好。

  不止讓路,刀匠變身成了管家,默默的幫忙打理起了一切。

  這院子還能維持干淨的模樣,都是他帶領著式神辛苦打掃的結果,否則那麼多小動物的味道混合起來就夠受的了。

  還有那些直腸子的小鳥,仗著刀匠不敢拿它們怎麼樣,拍著翅膀到處飛,順便也到處……刀匠差點就爆了真身把它們一個個抓住燒烤了事。

  作為一個本體是塊大青石的青槃,其實對於這些事並不怎麼在意。

  在他還沒有化形——雖然他是最早化形的那個,也有著化形前的悠長歲月——的時候,這些都是小事。

  連被當成鍛造武器用的台子,眼瞅著還是個錘子的雲錦往過砸他都能面不改色的接受,這個世界上大概再也沒有什麼能夠讓他變了臉色的事物了。

  「請您等一下。」

  小狐丸從小路邁出,擋在了青槃的身前。

  戴上了眼鏡的青槃才敢直接去看這些年輕的妖怪,否則這就是希腊神話裡面那足夠讓人石化的視線,分分鐘讓小狐丸變成雕塑。

  「邊走邊說。」

  青槃腳步不停,小狐丸本想直直的擋在前面,最後無法阻止自己的身體自行移動,給對方讓開了路。

  怪物嗎?

  這可要比刀匠那氣勢一放就讓人動不了來得更為驚恐。

  一邊是身體不受控制只能僵在原地,一邊是身體處在他人的控制下,自己猶如軀殼中的附著生物,一點自主能力都沒有……

  「請問您准備什麼時候將審神者帶回來。」

  他的嘴也不聽使喚,將問題簡潔而果決的念了出來。

  小狐丸本意是想旁推側敲一番後,自己往出推理答案,現在倒好,什麼准備工作都白費了,他的心聲就這樣蹦了出來。

  「還不是時候。」

  青槃放慢了腳步,不讓付喪神用跑步的姿勢跟在他的身後。

  這畫面是搞笑了點,雲錦說得一點都沒錯,平時還沒有感覺,真的上演了一番後,尷尬得爆炸。

  「那到底什麼才是時候?被召喚的付喪神真的沒有問題嗎?是不是要等到所有人都被召喚走後才到您說的『時候』。」

  「你說對了。」

  點點頭,青槃略微解釋了下:「不用這種方式,線就要斷了。」

  沒有強制召喚外加念名字,讓雲錦主動去找付喪神成為好朋友?不,他們家的小錘子要是這種的開朗性格,何必煞費苦心的讓她去外國,國內交朋友不好嗎?還能查清家世連帶著祖宗十八代一起豈不是更方便。

  「你放心,你的同伴很安全。」

  早就明白了召喚方式,在他第二次感受到波動時,青槃就可以成功的逆召喚,把人都給叫回來。

  不過那位名為澤田綱吉的青年特意找上門來說明了情況,讓青槃沒有直接動手。

  就讓孩子在異世界好好的玩上幾天吧。

  反正妖怪命長,幾個月的時間就像是睜眼與閉眼,一黑便過。

  「既然您都這麼說了。」

  小狐丸作了讓步。

  他們兩人一起抵達了議事廳,看著那越來越少的同事,小狐丸心裡嘆氣。

  真愁。

  愁的他頭發都要掉了,禿毛狐狸可是會讓人恥笑的。

  衝著三日月宗近點了下頭,小狐丸坐在了自己的位置上,一手撐著腦袋,等待著今天的召喚時刻來臨。

  當小烏丸的身影開始晃動時,他舒了口氣,覺得自己又平穩的度過了一天,可接下來,青槃竟指了指他,在其他人震驚的表情中,小狐丸也消失了。

  「買一送一?」

  腳踏在實地上後,他就聽到了很耳熟的聲音。

  「哈哈哈哈哈。」

  鶴丸國永肆意的大笑:「買一送一,這不是促銷手段嗎?什麼時候還能召喚過來兩個了。」

  原來我真的和小烏丸一起被召喚了。

  那邊的小烏丸已經搞定了介紹,被雲錦喚了名字後,便在沙發上坐了下去,端著其他人特意送上來的茶水啜飲,半點不適應都看不到。

  「難道是因為,都是小X丸,才產生了這樣的連帶效應?」

  虧得小狐丸聽不懂,否則他一定會和小烏丸一樣被茶水給嗆住。

  其他的刀劍男士聽了雲錦的話,發出了讓小狐丸覺得莫名其妙的大笑聲,有種進了驚奇怪物的驚悚感,半天了都不知道自己該做點什麼。

  「先來個自我介紹,然後就什麼都懂了。」

  成熟穩重的石切丸走來,低聲的對著小狐丸說:「不用擔心,其他人沒有惡意。」

  他們只是,被審神者的話給逗樂了而已。

  「明白了。」

  沒有任何遲疑,小狐丸便念完了該說的部分,雲錦和他一樣鬧不懂周圍人都在笑些什麼,快速的解決了溝通問題後,她特意問了對方為什麼會一起被召喚過來。

  「我只看到了您的爺爺,他對著我指了一下,接著就出現在了這裡。」

  「啊?」

  雲錦拍案而起:「我就知道爺爺他肯定很早前就知道怎麼帶我們回去了,他都能把人跟著送過來,怎麼可能做不到逆召喚。」

  這好像難度不一樣吧?

  付喪神在心中吐槽。

  「可惡。」

  氣鼓鼓的坐了回去,雲錦的手指噠噠的敲在桌子上:「那他有說別的了嗎?比如幾天後叫我們回去啊之類的。」

  「沒有,倒是我問了他後,他說還不到時候。」

  就不能直白點不要搞這麼多套路嗎?

  小狐丸感慨,給出一個明確的時間,總比什麼一切盡在不言中來得要強吧。

  可是對方偏不,還說什麼不這樣線就要斷了……什麼線就要斷了,能不能好好的解釋一下。

  ※※※※※※※※※※※※※※※※※※※※

  狐球:大家對我的愛稱是狐球,以此類推,父上他豈不是叫……烏(被抽飛

  雲錦:叫烏球好難聽噢,還是算了吧。

  素人改造成明星


第74章 素人改造成明星

  在集中訓練了兩個星期後, 澤田綱吉神奇的拔高了五公分, 突破了160大關的他感動得哭了出來。

  「我、我還以為自己一輩子、一輩子都要這麼矮了TAT」

  這是澤田心中最大的擔憂了,眼看著周圍的同學一個個的都在長,就他還停留在小學生身高無法自拔, 擔憂得晚上都睡不好。

  現在, 這噩夢總算可以離他遠去了。

  「我是不是, 只要繼續訓練, 就還可以長高?」

  他用希冀的眼神看著雲錦,想要得到的答案不言而喻。

  「當然了。」

  雲錦拍著胸脯和他保證:「十年後的你可是超過了180的,這是什麼概念,就是在這個國家,你就是少數可以呼吸到上層新鮮空氣的人之一。」

  「太謝謝你了QAQ」

  握著抽紙, 澤田說不出其他話來。

  「等回了學校後要好好學習哦,上學的話就不能繼續像現在這樣訓練了,可惜。」

  作為澤田的初始小伙伴之一, 加州清光很是唏噓:「初中生的課本確實有難度,不怪你轉不過彎來,就連我也覺得有點迷茫。」

  「不要以為澤田和你一樣蠢。」

  大和守·不·安定老師犀利嘲諷:「你沒有看澤田最近的成績嗎?穩步提升,連及格都及格不了早已是過去的歷史了。」

  「嘎?」

  澤田和清光一起發出了鴨子的痴呆聲。

  「確實, 國文等需要記和背的科目上還稍微欠缺一點, 但數學,尤其是只需要填寫最後答案的題目, 他的准確率相當驚人。」

  掃了一遍題答案就出現在心中, 多少小學初中高中的學生夢寐以求的能力, 就出現在澤田的身上。

  「是嗎?啊哈,啊哈哈哈。」

  傻笑的澤田看上去沒有付喪神說的那樣厲害,可大家看向澤田的眼神,分明這就是一顆冉冉升起的新星,被他們共同打磨下的原石,在逐漸綻放出屬於自己的光輝。

  「養孩子就是這樣的感覺了吧。」

  燭台切輕聲感慨:「看著他們一點點的長大成材,是多少家長心中的祈願。」

  「不,只有在澤田這種被耽誤的天之驕子身上,才有這種感覺,在這個世界上,大部分都是庸人,而庸人與天才之間的差距,不是所謂的努力就可以跨越的。」

  壓切長谷部降低了音量回過去:「不過澤田確實很努力,他這份毅力,就不是普通人能夠擁有的。」

  「那孩子每天晚上渾身酸痛,卻每次都咬牙堅持挺了過去。」

  藥研藤四郎吃著眼前的食物,那溫暖的目光卻也落在了澤田的身上:「能給這樣的人當老師,實在是太幸運了。」

  他們這些初出茅廬的新手老師,遇到一個什麼都不懂、他們說什麼就是什麼的傻乎乎學生,只能用王八看綠豆,對上眼了來形容。

  「在離開之前,讓我們幫著他變得更優秀吧。」

  這一次,可就不單單是增強體力順便補課了,那是要從頭到腳,從外到裡,全部讓他改變的大計劃。

  「我同意。」

  亂藤四郎笑嘻嘻的舉手:「我早就看澤田那身土氣的衣服不爽了,還有那個鬼發型,天吶,這是理發師閉著眼睛修剪出來的吧,一點修飾臉型的效果都沒有,還讓他看起來更蠢了。」

  「要給阿綱哥買新衣服嗎?」

  雲錦捕捉到了她熱愛的話題:「好呀好呀,我們一起出去買吧,並盛這地盤太小,也沒有什麼特別的東西,我們去其他城市買吧。」

  「這種發展,簡直就像是電視節目上面演的一樣!」

  素人大改造,讓平凡人也可以擁有閃亮人生。

  亂都幫他們把節目標題給想好了。

  「亂。」

  「……哦。」

  一期一振叫了一句,半個身子都要探過桌子而去的亂主動坐回了原位置。

  只是下一秒,他們兩個就同時沉默了下去。

  這種相處模式太熟悉了,在很久很久之前,亂的哥哥,一期一振的弟弟,他們與各自的家人相處時,便是這樣的輕松和諧。

  「吃飯。」

  藥研藤四郎一看他們的表現就知道這兩人在糾結些什麼。

  既然不想要這麼做,就早點提起警惕之心,不要變成眼前的尷尬;既然都已經尷尬了,就大大方方的承認,別用沉默將氣氛給帶歪。

  他這個成熟的短刀,天天都要操心,真是頭發都要白了。

  「次郎太刀,你敢給澤田的杯子裡倒上一滴酒試試。」

  壓切長谷部縱觀全局,發現了某只不安分的手。

  「只是米發酵成的果汁而已,就像米味飲料似的,不礙事的。」

  晃了晃瓶子,次郎太刀根本沒有自己誘導未成年人飲酒的慚愧:「男人嘛不會喝……果汁怎麼行呢,不過既然壓切你不讓的話,那我們就自己喝吧。」

  他和他的酒友們湊到了一起。

  「喝這個就好。」

  五虎退將真果汁倒進了澤田的杯子裡:「不要和那群肮髒的大人混到一起,哦,不動行光也不可以,他半只腳也跨進了污濁的世界裡。」

  「揍你哦。」

  不動行光的酒量很淺,他喝著次郎說的米味飲料,臉也紅了大片:「肮髒的大人,哼,你說誰呢,不要以為我醉了就不敢打人了,醉拳聽說過沒,那是只有醉了才能發揮威力的招式。」

  五虎退根本不理不動行光。

  「喝成那樣真的沒關系嗎?」

  澤田指著那群不時爆發出大笑聲的人,莫名擔憂了起來。

  「怕什麼,他們要是敢在審神者面前鬧事,之後就等著被捶吧。」

  太鼓鐘做了個敲擊的動作:「你看,就是這樣,哢嚓一聲,腰就斷了。」

  聽到這話的付喪神無不做出了捂著腰的動作,還沒被敲呢,這痛就已經附著在了他們的骨頭之上。

  「哈哈。」澤田干巴巴的笑了兩聲,「這是什麼最新的笑話嗎?不好意思,我好久沒和外界接觸,有點不太懂了。」

  「……」

  明明是室內,卻有著莫名出現的風卷著落葉飄過,這出現得太過詭異,等大家想去看看到底是哪裡來的葉子時,什麼都找不到。

  「你們都吃飽了嗎?」

  和亂他們討論著去哪裡買什麼東西的雲錦抬了頭:「這有點不像你們了,連吃得最少的短刀都還沒停,你們這好像被冰凍住了是怎麼回事。」

  「答應我澤田,以後不要隨意的講冷笑話好嗎?」

  加州清光語重心長的拍著澤田的肩膀:「殺傷力太大了,連我們付喪神都擋不住你冷笑話的攻擊,放在戰場上,派出你,我們就可以不戰而勝了。」

  「有那麼誇張嗎= =?」

  澤田儼然還不能理解自己的真實實力,他點點頭,算是把這句話聽進了腦海中去。

  不能講冷笑話,可是我不覺得那是冷笑話啊。

  那以後還是默默吐槽吧,這總行了吧。

  然而他忘了,有時候吐槽的威力,比冷笑話更盛。

  聚會結束後,澤田綱吉的生活恢復了正常,回到家後的他發現,自己再也沒有踩空過樓梯臉朝地滾下去,也沒有左腳絆右腳當眾摔倒。

  那所謂的開竅仿佛終於降臨在他的身上,讓澤田脫胎換骨,變成了另外一個人。

  「哎呀!」

  奈奈媽媽驚呼了一聲,那即將落地摔碎的盤子卻被澤田穩穩一撈給拿了起來,放在了餐桌上。

  「……媽媽?!媽媽你怎麼哭了,盤子不是沒碎嗎?我記得你最喜歡的就是這個了,你看,一點問題都沒有。」

  「嗯嗯。」

  澤田奈奈搖著頭,把眼角滲出的淚水擦掉:「只是覺得,阿綱一夜之間就長成了可靠的男孩子,媽媽我卻什麼都不知道,有點傷心和難過,但是又為你感到驕傲。」

  喉嚨一哽,澤田把即將脫離眼眶的淚水給逼了回去,他粗聲粗氣的說自己上學要遲到了,拿過便當和書包就往門口衝。

  換鞋的時候,大顆的淚珠終於忍不住,砸在了地面上。

  如果不是雲錦和那些熱心幫助著他的人,澤田不清楚自己還要讓母親失望多少次後,才能成為對方可以感到驕傲的兒子。

  而且這只是一件小事,就讓奈奈媽媽感動成這樣,澤田心中的愧疚更是不斷的向外冒。

  「我出門了。」

  「路上小心哦。」

  平凡而普通的對話,邁出門的澤田,他的心卻在此刻發生了由衷的轉化。

  想要保護什麼的心情,讓澤田綱吉那一直都蜷縮起來的心胸緩緩的打開,他不再是抱著膝蓋呆在安全地帶,對著外界搖頭抗拒的孩子,從這一刻起,他有了身為男人的擔當。

  當然,以他的年紀,說什麼男人還太年輕了點。

  「但是看上去帥了好多啊。」

  亂藤四郎戳戳五虎退的胳膊:「我就知道他打理一下後絕對不比別人差,我的眼光果然是絕贊。」

  「我看到了。」

  五虎退往旁邊挪了挪:「不要隨便碰我。」

  喲小樣,你還得瑟起來了是吧。

  不讓我碰,我就偏要碰咩哈哈哈。

  等澤田換好了衣服出來時,就看到了亂強壓著五虎退的畫面。

  「……你們繼續。」

  他好像是有點明白,為什麼雲錦會說出這樣的話然後光速的消失不見。

  因為看到了類似場景的他,恨不得地上出現一條縫,他現在就跳進去啊!

  「讓開!」

  五虎退呵斥一聲,手緊緊的捏著自己的領口:「滾!」

  「哦呀?」

  亂發現了問題所在:「我好像看到了什麼吶?」

  五虎退以為亂還要扯自己的衣服,慌亂之中就往後面退,可是亂的目標不是衣服,而是藏在了後腰的短刀。

  「雲錦!打開它!」

  「不要——!」

  「啊?」

  握住了一把從天而降的短刀,雲錦下意識的抽開一看,映入眼簾的不是光滑的表面,而是坑坑窪窪、上面還有著燒痕的刀刃。

  「鏘」,她把刀一合,當作什麼都沒有發生似的擺擺手。

  「不要鬧啦,阿綱哥就要出來了喲,我們還要票選出最帥的一套,讓他穿回去給奈奈媽媽看噠。」

  「審神者大人……」

  五虎退想要靠近,身體卻相當的抗拒。

  「噓。」

  雲錦的食指豎在了嘴邊:「你不說,我也不會說,放心放心,只是刀身變得醜巴巴而已,我輕輕的敲一敲就會變回原樣的。」

  「付喪神也是愛美人士嘛,我能理解的,其實你早點說就好了,只是很簡單的事情哦。」

  「……是嗎?」

  五虎退低下了頭:「或許是吧。」

  「這身怎麼樣?」

  借用換衣服又躲到了旁邊屋子的澤田綱吉出來了,那略帶叛逆的寬腰帶,松松垮垮的系在腰間,莫名的就很吸引人。

  「就它了。」

  雲錦拍板:「帥得不行不行的。」

  ※※※※※※※※※※※※※※※※※※※※

  五虎退:嗚嗚嗚嗚嗚嗚嗚……

  雲錦:你們付喪神這麼愛美的嗎?好好好我明白了!立刻升火給你捶捶,不要哭了嘛。

  美容聖手小錘子


第75章 美容聖手小錘子

  雲錦是個標准的行動派, 她說要把五虎退給鍛得平平整整光可鑒人, 第二天一早,那大得驚人的地下訓練場的一角,便出現了一個簡易的鍛冶室。

  「我有考慮到你們的心情哦。」

  小錘子的笑容還有幾分得意:「本來只需要一個火爐和鐵砧就足夠了, 但你們好像對在外人面前被拆開很不習慣……」

  在這裡, 雲錦把她的吐槽放在了心裡。

  ——難道你們戰鬥的時候也是帶著刀鞘的嗎?!沒有吧!

  那為什麼只是少了刀拵那些東西, 你們就一副羞愧欲死的模樣, 讓她感到極度恐慌好嗎?

  「審神者大人……」

  五虎退的本體從被雲錦沒收了後就沒有給他,一直到現在,他都沒有合眼,想要開口從雲錦那裡要回自己的刀,可無論如何都開不了那個口。

  一定是被看到了。

  能夠把斷了的今劍修復好, 也一定能夠看出他身上的印子是因為什麼才出現,這是五虎退最不想要別人知道的那部分,在曾經的本丸裡, 他距離暗墮,也就是一點點距離。

  只是在他崩潰之前,早有別的刀劍用了極端的方式壯烈犧牲,換取了他們被時政關注到的契機。

  虐待刀劍的事一旦暴露, 便是從上到下的雷霆重擊, 在付喪神眼中披著人皮的怪物第一時間被時政控制起來,而他們身上的傷, 也是時政出人出力, 大部分刀劍從外表上來看恢復得極好, 看不出此前都身處地獄。

  但五虎退可能是特殊的那一位,無論是加速符還是御守,都無法治愈他身上的傷口。留下來的傷口藏在了衣服下面,只要不被人看到沒穿衣服的上身,就永遠不會發現。

  可還是被看到了。

  「不用擔心,一會兒就把你敲得漂漂亮亮噠。」

  雲錦拍著五虎退的肩膀,示意他不要緊張:「我又不是抓一個付喪神就把他腰先給敲斷的魔鬼,話說我也只是不小心摔斷了今劍一個而已,為什麼你們都這麼怕我。」

  「呵呵……」

  短刀干巴巴的笑了兩聲,這讓他怎麼回答,摔斷一個就能摔斷兩個,他們不怕就鬼了。

  「說起來,你還有什麼其他的要求嗎?比如說敲出個花紋來之類的,我可是很擅長這個的哦,祥雲啊龍鳳,或者比較新奇的小貓小狗我都可以的。」

  「不,請將它恢復原狀就可以。」

  五虎退打了個哆嗦,他不由得聯想到了宗三左文字身上的蝴蝶烙印,如果他的本體上多了只小貓,那是不是意味著,他的身體某處也會出現同樣的圖案。

  別人是左青龍右白虎,輪到五虎退,亮出了自己的小貓咪……

  ——這是什麼羞恥play嗎!想想都要昏過去了!

  「誒……沒有別的要求嗎?」

  雲錦的表情還有些失落:「我的手藝相當精湛,就算你想要鑲嵌寶石,我也可以幫忙的,你看,我有各種各樣的寶石,還有和你的眼睛相似的顏色哦。」

  她賣力的推銷著自己的技術,還特意從包裡掏出了預備要用到的材料。

  那是一個大號的玻璃瓶,裡面裝滿了不同大小的寶石碎粒,五虎退一眼就看上了那枚躺在瓶底的藍色寶石,它是那樣的恬靜,淺淺的淡藍色配上通透的材質,仿佛可以通過它看到一個清澈的世界。

  「可以選這塊嗎?」

  五虎退輕輕的點點瓶壁:「這塊就好。」

  透徹明亮,讓他想到了還未經歷過一切的自己,帶著羞澀和不安,約束著小老虎不讓他們給審神者添麻煩,想要成為能夠讓審神者依靠的付喪神,想要在戰鬥中成長,變得更加強大。

  「OK,你就等著我的好消息吧。」

  指指鍛冶室旁邊的另一個稍小的屋子,雲錦湊近了五虎退的耳邊小聲說話:「那裡面有個放了冷卻材的池子,螢丸說我鍛刀的時候,他也就像是被放進了火爐裡面一樣,不降溫的話會很難受。」

  「門上還有一個小牌子,提醒外人不要隨意進去。」

  貼心的審神者把一切都安排妥當,五虎退鄭重的鞠了一躬,深吸一口氣後走進了那間小屋。

  以為這裡沒有任何光亮的他稍微有點驚訝,明亮的光線充斥著整個空間,那池子和浴缸沒有太大區別,五虎退伸手試了試溫度,果然,和修復液是同樣的冰涼。

  他還在池子旁邊發現了一些用來打發時間的玩具,飛行棋大富翁擺在那裡,誘惑著來人去拆開自己,痛痛快快的玩上一局。

  這想法沒問題,只是,只有自己一個人的屋子,要一人扮演多個角色的進行游戲嗎?

  也未免太寂寞了點。

  沉重的心情被雲錦的神來之筆(們)給掃去,五虎退把身上的衣服疊成規整的方塊,放在了旁邊的桌子上,整個人都躺進了冷卻池裡。

  除了包裹住自己的溶液是冰的外,確實和泡澡沒有什麼區別。

  而在隔壁的鍛冶室裡,雲錦戴上手套,十分熟練的將面前的短刀分成了不同的部件。

  「唔,傷得有點重啊。」

  那坑坑窪窪還有燒痕都不是最嚴重的,刃尖部分已有淡淡的黑色物質浸染上去,被侵蝕的部分散發著不詳的感覺,雲錦的手擦過刃尖,那黑色物質仿佛有著意識似的,分出一小縷纏上了雲錦的指尖。

  「不自量力。」

  指尖一撮,它就徹底變成了灰落在了地上,那能夠污染付喪神的能力,在雲錦手中根本不值一提。

  「但是要對付這種東西的話,就得用這個了。」

  拽出了脖子上的項鏈,雲錦總算是能夠把自己的本體拿出來用上兩下。

  那枚精致可愛、都可以當作飾品的小錘子自動變成了適合雲錦掌握的大小,上面的錦雲紋擁有了活力,游走在表面,而隱藏在其中的龍與鳳,也偶爾彈出了頭,或者擺一擺尾巴或者爪子,活靈活現。

  「還是我自己好用。」

  什麼工具都比不上自己的本體帶來的心意相通,她根本不用考慮每一錘的角度和力道,就像是呼吸一樣自然、順著地心引力落下抬起,沒幾下子就把那纏人的黑色物質給敲了個干淨。

  「技術沒有退步,美滋滋。」

  自戀的誇獎了一句,雲錦萬分不舍的把錘子給收了起來,重新掛回了脖子上面。

  她不敢再用自己的錘子敲打這些脆弱的付喪神了,就和大補的藥吃多了會流鼻血,被雲錦的本體捶多了,可能就是壓縮到了極致後的自爆。

  拎出了工具箱,雲錦從裡面挑出了自己所需要的工具,把五虎退選中的那枚寶石也拿了出來,放在了桌面上。

  這是一塊何其普通,也就只有透明度才稍微吸引一下眼球的寶石。比劃著它的大小,雲錦把寶石放在了短刀的刃身上,左看右看都覺得不對勁。

  「直接敲上去怎麼那麼蠢吶。」

  短刀以精悍小巧著稱,他們的本體也都是細細窄窄的一把,配合著短刀那小學生似的體型,恰到好處。

  而這塊寶石,它光是寬度,就要比五虎退身上最寬的位置還要多出一釐米來。

  難不成敲成碎塊後再嵌上去?

  於是五虎退就變成了一把閃閃發亮的新刀,本體往出一拔,折射四面八方的光線,瞬間成為了全場焦點,吸引大家的眼球。

  「這麼做,對於擅長隱蔽的短刀來說是致命傷啊。」

  重新拎出了一套用來做精加工的工具,雲錦又將一枚小號的放大鏡扣在自己的左眼之上,她在雕刻一些精密的地方時,也是要借助外力的。

  一直把妖力聚集在眼部也有點太高難度了,一個不小心就是眼球戳爆的慘狀,為了不讓自己迎來獨眼龍的未來,雲錦大大方方的接受了現代的高科技,還覺得這樣做更高效。

  就像鳳朝她明明是和青槃年齡相差不大的妖怪,卻沉迷於各種高精尖技術無法自拔,越是年齡大的妖怪,越是明白改變的重要性。

  在這樣環境成長起來的雲錦,並沒有覺得身為妖怪的自己就理所應當的要比其他人站得高,她所使用的各種工具,其中的大部分也是經由現代科技的加工而成。

  站在巨人的肩膀上,看得還更遠。

  「哼哼~」

  雕刻著一枚枚的小星星,雲錦的呼吸幾乎被壓到了沒有。

  這是她和自家爺爺學過來的實用技術之一,打個簡單的比方,雕刻某些比頭發絲還有細致的地方時,呼吸的幅度稍大一些都會影響到成品的效果。

  在這種時候,把自己當成一塊無呼吸的石頭,比什麼都要有用。

  小星星是沒有頭發絲的難度高,可雲錦樂意呀,她把那些直徑也就是一毫米的星星放在了旁邊的小瓶裡,不一會兒就攢出了淺淺一層。

  剩下的那一大塊,雲錦毫不猶豫的捏碎成粉,用自己的妖力混合,變成了用來填補五虎退身上坑窪地方的物質。

  「開始了喲。」

  所有的准備工作都搞定,雲錦這才將短刀送進火爐,腳一踩鼓風機,爐膛裡的火苗溫度急速提升,躺在了冷卻池的五虎退感到從外而來的熱度將他包圍,冷卻材只能緩解一部分。

  好熱……好難受……

  背上的燙傷被抹平,那陳舊傷口的棕褐色也跟著消失,五虎退什麼都看不到,他只能注視著手腕上那道布著七八道橫線的傷痕,猜測著後背的狀況。

  這只是第一步而已。

  「小星星飛來。」

  打了個響指,台子上的玻璃瓶自動躺倒,裡面的小星星排成整齊的隊伍飛在了半空中,被雲錦一點點的嵌進了短刀之中。

  她沒有讓星星布滿刃身表面,而是讓它們被裹在了裡面。

  不知道效果是什麼樣啊。

  第一次做這樣改動的雲錦很是激動,她耐心的把坑窪處敲打平整,一釐米一釐米的,把五虎退變成了嶄新的模樣。

  「再泡一下水就好。」

  燒紅的刀身浸入冷卻材裡,激起一陣白霧,隔壁的五虎退忍不住發出了聲綿長的感慨,他有預感,這一次的降溫就是最後。

  他是不知道腰被審神者打斷後重新連上是個什麼感覺,可是這重鍛,那叮叮當當敲到了靈魂上的震感,也不是那麼好受的,尤其是眼球的位置,到現在都還有著謎一樣的癢。

  五虎退都不知道自己變成了個什麼樣。

  組裝對於雲錦來說閉著眼睛都能完成,她把恢復了美貌的短刀放在了旁邊屋子的門口,拍了拍手。

  「這樣就不會哭了吧。」

  美容聖手就是我小錘子,再醜都能給你敲美。

  ※※※※※※※※※※※※※※※※※※※※

  雲錦:刀劍整容所、呸,是美容所,今天就正式開張啦!

  五虎退:我用一期哥的性命保證,審神者的技術是超一流的。

  你的眼裡有星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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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章 你的眼裡有星星

  五虎退在屋子裡又等了一段時間, 才小心的將門開了一條縫。

  有些尷尬啊。

  被雲錦重新鍛造後的他, 個子長高了不少,自己伸手比劃了一下,至少也和鯰尾藤四郎有得一拼。

  還挺新鮮的。

  不過這麼一來, 進來時穿的那套衣服就完全不行了, 短褲是套不上, 那襯衫勉強可以把手伸進去, 但是系扣子就非常艱難。

  以這個姿態走出去,五虎退不如用冷卻材把自己悶死。

  「裡面的人還在嗎?審神者叫我來給你送套新衣服。」

  亂藤四郎敲敲門,他從遠處可是看到了這門被人從裡面給拉開,等他靠近了,又徹底緊閉。

  「五虎退, 你再不開門,我就要走了啊。」

  他還威脅起了裡面的付喪神來。

  三秒後,門開出了一條只能伸出一支手臂的寬度, 那顯得有些瘦弱卻相當纖細的手掌伸出,准確的捏住了衣服的一角,將亂捧在手裡的一整套都給扯了進去。

  「What?」

  亂藤四郎以一期一振的名氣起誓,那只手絕對不是屬於短刀該有的大小。

  都是短刀, 為了配合那差不多長度的本體, 他們的身形也相差不大,其他短刀的手腳對於亂來說, 就是左手旁邊的右手, 一眼就可以認出來。

  「不會也長高了吧?」

  他猜測道, 干脆就站在門口不走了,准備第一時間看到新鮮出爐的五虎退。

  五虎退屏住呼吸聽了一會兒,發現亂並沒有離開,他有些不好意思的揪了揪眼前的劉海,喚起了衣服。

  長褲與襯衫,是他熟悉的款式,只是和從前穿過的內番服比起來,少了稚嫩與活潑,看上去沉穩不少。

  拿著絲帶在領口處打了個簡單的結,他兩手抬起,互相別著活動了下新身體,只聽脊椎與關節發出幾聲脆響,五虎退頗有種靈魂與身體總算融合的感覺。

  舒坦了。

  又做了幾個簡單的熱身活動,五虎退把之前拿進來的本體抽出來看了看。

  好像也沒什麼特別的地方。

  眨眨眼,五虎退好像從刃身映照出的自己的臉上,發現了點不同。

  「五虎退!我要進去了!」

  亂一直在門口轉著圈圈,心中的好奇變成了小爪子,撓著他的心不松手,讓他恨不得自己直接推門進去看個究竟。

  「出來了。」

  聲音一出,屋裡屋外的兩人都愣了一下。

  「WTF?!」

  猜測成真,亂藤四郎的第一個想法就是跑到雲錦的面前抱住對方的大腿。

  聽聽這聲音,多有磁性,是只有成熟男人才可以擁有的嗓音,他們短刀雖然不會嫌棄自己那過於活潑的聲音,不過大家也在私底下羨慕過藥研,只聽聲音不看人,藥研絕對是個可靠的成年人。

  「誒?」

  五虎退也沒想到自己的聲音變成了現在這樣,他忍不住咳嗽了一下,帶著說不出的愉悅。

  看來我剛才預估得有問題,不是和鯰尾藤四郎差不多高,而是和一期一振差不多才是。

  「我出來了。」

  他穩了穩心神,擰動了把手。

  亂在看到五虎退的瞬間就失去了對於身體的控制。

  「五虎退?退?你還是我們粟田口的退退?」

  不知為何,亂總覺得五虎退的眼中有著時不時出現的閃亮小星星,尤其是對方一笑,小星星都要從眼睛裡面蹦跳出來,混合著成熟與稚氣的五虎退,有著讓人無法抗拒的魅力。

  「輸了輸了,一期哥輸得徹底。」

  臉貼在桌面上,亂的聲音黏黏糊糊的:「王子系不吃香了,現在是小精靈系男主的天下。」

  「小精靈系是個什麼鬼。」

  博多推了下眼鏡:「就五虎退那個身高,也不應該用小精靈來形容。」

  「那你來啊。」

  亂嗆聲:「嗚嗚嗚我羨慕死了,我也想要長高高,你不知道好多小群子,只有個子高的才能撐起來,我現在穿,裙擺都要拖在地上,這是什麼酷刑啊。」

  不懂亂對於小裙子的執著,博多心中也有著羨慕的情緒存在。

  都說短刀身形小巧戰鬥方式靈活,可五虎退在適應了幾天後,沒有改變長短的本體,在他的手中迸發出了新的活力。

  「直接當成匕首用就好了。」

  刀身在指間蹦跳出活潑的弧度,五虎退羞澀一笑,告訴了其他人自己進步的訣竅:「一寸短一寸險,我之前所練習的技術,本就偏向於殺手,追求的是一擊必殺,而重新鍛造了後,速度和隱蔽能力都有所提升,甚至比從前還要好。」

  這是為什麼呢?

  「因為那塊寶石的自帶能力就是加速和隱蔽啊。」

  雲錦向著來詢問的付喪神點點頭:「每一塊寶石都有著獨特的屬性,五虎退挑中的那塊,恰好符合了他對於自身的設定,所以才會如此的得心應手。」

  ——這是什麼讓人嫉妒的運氣啊!

  小眼神不斷的往五虎退身上飄,成為眾人焦點的五虎退依舊是羞澀笑容不改,仿佛從現在開始,這就是他的保護色。

  「那那那,那審神者你也可以把我像五虎退那樣捶一捶嗎?」

  亂的發言真情實感,他期期艾艾的看著對方,想要聽到一聲是的回答。

  「最近不想鍛了。」

  雲錦搖頭拒絕:「其實這是個很隨機的事情,我那一大罐子的寶石,每一塊到底有著什麼樣的屬性我都不清楚,五虎退可以選到屬於他的那枚,別人可就不一定了。」

  「你應該不想被敲上一塊增加力量的寶石吧。」

  亂癟了癟嘴,他確實不想。

  「連您也不確定嗎?」

  「你會在意零食的口感嗎?」

  一不小心,雲錦就說出了實話:「最、最多就是介意一下,是甜的還是鹹的,是草莓還是巧克力吧。」

  反正它們又敲不到我身上,有啥用最後都進了肚子,一點效果都沒有。

  「……」

  竟然忘記了這點。

  所以我們的審神者,那每天一塊的寶石糖,就是把一個付喪神變身的契機給吃掉了是嗎?!

  ——這是什麼奢侈的待遇啊!

  飄到了五虎退身上的小眼神,分給了雲錦一半。

  「但是我不知道,爺爺知道啊。」

  大起大落也不過如此了,剛才心跌到了谷底的付喪神,此刻又嗖的升到了頂端。

  「爺爺有著能夠辨別出所有寶石屬性的雙眼,我以前有不懂的都是問他的。」

  「很好,現在還沒有被召喚來的付喪神有誰。」

  髭切站了起來:「差不多都在這裡了吧,我看現在就可以一起回本丸了。」

  「還少了三日月。」

  小狐丸靠在沙發上,懶洋洋的打著哈欠:「也就是明天了吧,他就是那最後一個。」

  「原來我們在這裡都呆了這麼久了啊。」

  雲錦若有所思的點點頭:「一天一個感覺不多,積累起來的數量還真是可觀,這麼說來,現在你們都可以聽懂我的話,我也能夠理解你們的意思,雖然在外人眼中,就是神奇的跨國度對話而已。」

  「您是想表達些什麼?」

  「我覺得,中文學習不能停。」

  這也是雲錦的小小堅持了,耳中灌的是另一種語言的耳音,她是不是再過一段時間,說話的腔調也要和這裡同步,走上了「不管佐藤君怎麼對我,我都永遠愛你」的迷之調調。

  「活到老學到老哦,而且中文其實一點都不難的嘛。」

  小虎牙露了出來,雲錦遞出了一枚閃亮亮的笑容:「那考試成績最好的付喪神,就可以享受挑選一枚寶石的獎勵。」

  「不止可以敲進去一枚,多枚就是多重屬性,不覺得超酷炫嗎?」

  「比如,這樣。」

  響指一打,空中出現了火苗;再一打,浮起了一個水球……

  金木水火土的五行變換,隨著響指聲不斷的切換,付喪神被這魔術般的畫面給震驚到,忍不住幻想起了自己的未來。

  其實說來,這些付喪神的經歷都是由時政灌輸,即使是短刀,也都有著一段漫長的歲月可尋。

  他們不認為自己是孩子,可他們覺得漫長的歲月,還比不上雲錦所存在的時間的零頭。

  化形時間不長的雲錦,有著和青槃差不多的年紀,只是一個屋子的石頭化了形,茶壺化了形,就連那不起眼的木架子都有了自己的身體,作為這裡過去的主人最為信任的伙伴的雲錦,依舊是那不褪色的錘子。

  青槃化形最早,將之後的妖都保護了起來,他於亂世中創造了桃花源,庇護了人類,也庇護了妖。

  甚至於,整個國家的歷史,都在青槃的維護下走向了不同。

  在過去,他就是浮在領導者頭上的那把劍,當執政者失職,造成人間動蕩不堪、民不聊生時,便由他出面,以一個合理的理由干掉對方,接著等待另一位天下之主的出現。

  而現在,他就是山間最普通的一塊青石,江湖上有著他的傳說,卻見不到他的人。人類的記憶短暫,幾百年不出面後,青槃留下的事跡就成了傳說,那些與他同時存在的妖怪,也適應起了新節奏,開始了不同的生活。

  雲錦便是在這時化形成功。

  惡趣味的告訴對方自己是她的爺爺,雲錦下一秒就脆生生的開口叫了出來,都不給青槃反悔的機會。

  就這樣,應該以兄妹,或者說姐弟相稱的兩妖,變成了爺孫……

  不過青槃也隱瞞了雲錦她的真實身份,就讓雲錦以一個不諳世事的傻白甜妖怪的形像,活在這個世界上。

  但是雲錦真的是個傻白甜嗎?

  她看著那些忍不住暢想起嶄新未來的付喪神,露出了滿意的笑容。

  很好,有了希望,才會有前進的動力,他們自己不想清楚,自己怎麼推都沒有用。

  「大家要好好的學啊。」

  鼓勵了龐大的小弟群,雲錦准備在離開前去找澤田綱吉一趟。

  「等一下審神者,我可以問一下,三日月宗近他也要參加到考試中來嗎?」

  鶴丸國永問了個很實際的問題,早就熟悉了中文這門語言的三日月,成了他們變身的最大阻礙。

  五虎退笑而不語,這種時候,他就不開口拉仇恨了。

  「也是噢。」

  雲錦眼珠一轉:「那就給他出英文卷子吧,這樣你們的學習進度就是一樣了。」

  「英文要學字母,中文要學拼音。」

  付喪神的心提了起來。

  「還有一件事,我們考試的卷子,由誰來出?」

  「除了我,這裡還有其他擅長中文的妖怪嗎?」

  惡魔的笑容浮現在雲錦的嘴角:「不合格的,要主動把本體給我看,約定做好了就不能改哦,否則場子都會爛掉噠。」

  她開心的走出了門,背後是一陣陣的哀嚎。

  ※※※※※※※※※※※※※※※※※※※※

  刀子精:中文好難啊嗚嗚嗚嗚,我不學了嗚嗚嗚嗚嗚

  三日月:英文好難啊嗚嗚嗚嗚,我不學了嗚嗚嗚嗚嗚

  回你老家吃西瓜


第77章 回你老家吃西瓜

  三日月宗近被召喚過來時, 感受到了旁人投來的那又愛又恨又帶著同情的眼神。

  兩個多月沒見, 我的這些同事,感情都豐沛了許多,連白眼都能甩出十八種花樣了。

  鑒於自我介紹的傳統, 其他人還是等著雲錦呼喚出三日月的名字後才將那厚厚一疊的輔導書塞進了太刀的手裡。

  「這是審神者特意囑咐你一定要好好學的東西。」

  鶴丸國永笑得誠懇真摯:「讓我們共同進步, 共同譜出一曲學霸贊歌。」

  「我覺得你可能有點不對勁。」

  三日月說的委婉, 他看向了雲錦, 將懷中的信拿了出來,恭敬的遞到了審神者的手邊:「這是您的爺爺,特意叮囑我要親手送到您手上的重要之物。」

  「OK,那你們就自由活動,馬上就要走了, 我去把最近調查到的東西都交給阿綱哥去。」

  那封信被雲錦收進了包裡,她衝著付喪神們擺擺手,歡樂的離開。

  在金錢攻勢下, 不怕死的私家偵探們前赴後繼,總算帶來了讓雲錦滿意的情報,刷著爺爺的黑卡,無所畏懼的雲錦成了最大的贏家。

  當然, 她這樣明顯的行為, 也被彭格列派到並盛的人員給盯上,他們習慣於看到廢柴綱, 卻不樂意看到一位逐漸變得優秀的澤田綱吉。

  於是雲錦就孤身一人的找到了他們的據點, 用手中的錘子好好的教他們做人。

  之後, 聞訊而來的付喪神緊緊的抱著雲錦的大腿,生怕她一錘子下去把普通人的腰給捶斷,甚至捶成了兩半。

  除了擔憂自己的腰,還要去擔憂別人的腰,付喪神的命,苦啊QAQ

  再之後,雲錦就友情的撥通了雲雀恭彌的電話——問清光就知道——告訴他,他以為是鐵桶一塊的並盛,其實有著相當多的勢力,試圖干擾他的統治。

  最尷尬的是,雲錦這個後出現的外來者都發現了,雲雀卻一無所知。靠著對方的提示才知道,這無異於狠狠的打了雲雀一巴掌。

  似乎從雲錦出現後,我們並盛的無冕之王,就一直被打臉……這,也很苦啊TUT

  通知了管事人後,雲錦就把這事從腦海裡面踢出去,開始給澤田綱吉補課。

  眾所周知,中國的基礎教育,那是走在了世界的前列,而雲錦自己說不是個研究型人才,但那也要看和誰比。

  在鳳朝的面前,連青槃都不敢說自己一定強於對方,那麼跟著鳳朝學習了多年,又做了不知道多少套《五年高考,三年模擬》,甚至還用假名混入編纂組的雲錦,在澤田的眼中,就是神一般的存在。

  澤田綱吉的成績問題,主要在於他的基礎過於薄弱。

  沒有耐心的老師,和負責嘲諷和打擾澤田的同學,再加上他那需要過多時間來反應的大腦,成功的讓澤田從一知半解變成了滿頭霧水。

  一課還沒搞懂就跳到了下一課,不懂的越來越多,他就只能變成他人口中的弱智白痴,還不知道該如何反抗。

  「來,做題。」

  厚厚一疊練習冊砸在了澤田的面前,從基礎到進階,雲錦一口氣幫他收拾出來足夠應付到高考的習題冊來。

  「怪不得想要考上早稻田東大的學生們要去上補習班,學校教給你們的也太簡單了,高中內容都是我們那裡初中生學的,你們國家的學生活得也太幸福了吧。」

  「哈、哈哈……」

  感受到了來自學霸的打擊,澤田綱吉的寬面條淚流在了心中。

  對於這樣的澤田而言,適合他的不是靈活多變的學習方法,而是近乎殘酷的填鴨教育。

  他缺失的太多,腦中累積的知識太少,那點存量根本提不上用方法來學習。雲錦看著澤田念不順的課文倒背如流,把怎麼算都算不對的計算計算公式深深的印在了腦中後,才開始讓他往上進行。

  「所以我們今天學什麼?」

  習慣了雲錦的老師樣,澤田綱吉端正了態度,背挺得筆直的看著對方。

  「先做個深呼吸,跟著我的節奏一起。」

  雲錦沒提學習的問題,反而讓澤田做起了熱身准備。

  不明所以的澤田呼吸了半天,感覺大腦和心肺都變得透徹清明後,看到雲錦將一沓不厚的紙放在了自己面前。

  「彭格列?」

  他念著封皮上的名字:「這是,蛤蜊?」

  「首先你要認識到一件事,那就是,我是情報的搬運工,不是制造商與源頭,接下來,你要保持冷靜的心情把這份資料看完,能不能記住是你自己的事,看完後我就會回收。」

  「開始吧。」

  坐在一旁啃著奈奈媽媽烤出來的美味餅干,雲錦不說話了。

  澤田從對方的態度中敏銳的察覺出了不對勁,他盡量細致的看著每一行的文字,用雲錦交給他的照片記憶法,將每一頁上的文字和圖片,當作整體,全部映在了腦子裡面。

  他翻看的速度越來越慢,雲錦吃完了點心,擦干淨了手後抽出本子開始給付喪神出考題。

  在力量的面前,不管是誰都會衝昏頭啊,希望他們以後能夠吸取教訓,不要傻乎乎的就衝上來了。

  明明是自己挖了坑給付喪神跳,雲錦卻把鍋都甩在了刀劍的身上,她所出的一百分的卷子裡,五分之一的基礎,五分之二的中級,剩下的那40%,則是這裡一個坑那裡一個洞,誓要把刀劍給坑死。

  不及格的下場,那可真是太讓人期待了。

  她揚起狡黠的笑,把題目出得干脆利落,答案卻弄得模棱兩可,想必是熟悉中文的人,都會一時不察跌進坑裡。

  哈哈哈哈,想從我的手裡逃出去,做夢都別想這麼美。

  想著那些刀劍都主動跳進自己的碗裡來,雲錦就止不住的樂。

  「……我看完了。」

  和雲錦的心情不同,澤田綱吉是越看越沉重,他看到了雲錦所說的監視著他的人,那些人都是鎮上的老面孔,如果不是身份暴露,想必就算是以後自己被牽扯進繼承人的泥潭裡,也發現不了他們的真實身份。

  「給你看這些,是因為我們馬上就要走了。」

  「等等,先聽我說完。」

  雲錦的手往下壓了壓,示意澤田不要緊張:「但是你也知道,我最先遇到的是十年後的你,雖然登場的時候有些狼狽,不過恢復了意識後就變得超帥了哦,就是你這個樣子長大後的感覺。」

  「所以我覺得,那個十年後的你,絕對有很多事情沒有告訴我,現在想來他也是有很多破綻……」

  「不過這些都不重要了,有一個說法叫做,掌握了情報就是掌握了先機,在彭格列還沒有決定將你拉進他們的世界時,你就知道了他們的想法,意味著多了更多的准備時間。」

  「而且你也發現了吧,在清光他們的訓練下,你已經逐漸擺脫了那種無法掌控自己身體的無力感,這說明,在你五歲時被別人下的封印,正被一點點的動搖。」

  「只要你之後繼續保持訓練,或許不需要用所謂的死氣彈去激活,你就可以掌握這份力量。」

  「這樣想的話,扮豬吃老虎也未必不可。」

  「你為什麼要這樣幫我?」

  澤田綱吉的表情很是復雜,他也不是最初的那個傻白甜,一個無權無勢的自己被幸運所籠罩,聽上去就不靠譜。

  「因為你可以很優秀。」

  雲錦秒答:「我是那種大團圓結局的愛好者,最討厭看到的就是主角因為一些無力反抗的因素,被反派折磨得奄奄一息,非要等到殘血才能反殺,看得人就揪心。」

  「我喜歡看主角一路強勢碾壓,再強大的敵人,都不是主角的對手。」

  「所以你覺得我就是主角?」

  「不是我覺得,而是,你就是。」

  這語氣篤定得澤田綱吉的心跳都開始加速。

  他有一種現在坐在這裡的不是改變後的自己,而是第一次與雲錦相遇時的那個,為了不被勒索,特意逃學去吃甜品的廢柴綱。

  「好吧爺爺其實不讓我用這個能力的,但是讓你看看也是可以的,不要告訴別人喲。」

  手覆在澤田的眼睛上,雲錦念了聲一二三,然後放下了手。

  此時出現在澤田眼中的畫面,讓他震驚得說不出話來。

  「重點在這裡。」

  雲錦掏出鏡子,讓澤田看著鏡中的自己:「發現了沒,這個世界的氣運都彙聚在你的身上。」

  「我曾經看過一本書,裡面有句話是,金鱗豈是池中之物,一遇風雲便化龍,阿綱哥你就是池子裡面的金鯉魚,只要那命運的拐點來到,就可以乘風而起,氣運大開。」

  「好了,泄露天機的事不能多做,會折壽的。」

  所見的事物又恢復於平常,澤田綱吉那顆心卻始終無法鎮靜下來。

  「不要擔心以後見不到了,爺爺了解我,肯定會穩固好連接兩個世界的通道,我說要請你來我家吃西瓜,可不是騙人的哦。」

  到時候就有三個阿綱哥坐在一起,那畫面位面也太刺激了。

  「可以多講一些和彭格列有關的事情嗎?」

  把注意力強行扭轉到另一個問題上,澤田盡量控制著表情不讓之扭曲:「按照你說的,能夠繼承彭格列的人即將蒙受滅頂之災,如果他們都死了,那我這個遠在日本的普通人,一定會被彭格列的高層給提起來,成為下一任首領。」

  「對噠。」

  雲錦乖巧點頭:「其實我要是彭格列的人,我也願意樹立起一個軟綿綿沒有殺傷力的首領來,這樣不就可以繼續在幕後操控一切了嘛。」

  明面上還有著澤田綱吉當擋箭牌,想想就覺得美滋滋。

  「是嗎?」

  澤田咀嚼著彭格列三個字,一個淺顯的計劃出現在他的腦海中。

  「加油(≧▽≦)/」

  雲錦給澤田應援:「十年後的你可是把彭格列捏在了手心裡面,好吧我是這麼覺得的,不過他什麼也沒有告訴我就是了……但是光從那份氣勢來看,就是了不得的大人物。」

  「我會努力的。」

  澤田微笑:「那不如先開始今天的課程吧,我上次有好幾個問題都不懂,剛好想要問問你。」

  「來來來,傳授你學霸之光,不懼怕任何考試。」

  雲錦抖著機靈,將澤田不會的問題用了好幾種方法講了出來,有直白的從頭開始硬解,也有巧妙的從細節切入,提供了不同的思路。

  「說好了雲錦,以後邀請我去你家吃西瓜的。」

  到了分別的時候,澤田又提了一次這件事:「如果請不了的話,我就要自己去找你了。」

  「等著你噢,阿綱哥。」

  雲錦朝著澤田揮手說拜拜。


第78章 請不要知法犯法

  當本丸的付喪神數量為零時, 饒是習慣了風風雨雨的刀匠, 心中都無法避免的產生了一絲絲的寂寥。

  ——這院子,實在是□□靜了。

  缺少了人聲後,偶爾的鳥啼讓環境從靜轉為了幽靜, 他看著那坐在了相同的位置, 保持著相同的動作, 完全沒有被影響到的青槃, 自己那強逼著忽視過去的敬佩,還是忍不住冒了出來。

  人類總是在說,他們是害怕寂寞的生物,可刀匠聽了這話,卻嗤之以鼻, 說到害怕寂寞,還有什麼比得過他們這些壽命漫長的非人類呢?

  在大妖怪中,他是一個意外, 保持著長久的清醒,看著周圍的人與事隨時間變遷,始終不願陷入沉睡。

  這世間對於妖怪來說就像是一場大型游戲,在剛開服的時候, 妖怪們呼朋喚友好不快活, 為了一致或相反的念頭,大家站到了不同的陣營, 之後為了各自的信念, 真人上陣PK, 鮮血與疼痛是點綴,最重要的是有趣。

  可他們堅定著玩了下去,那些同樣參與進游戲裡的人類,卻隨著時間的流逝紛紛隕落,曾經的鮮衣怒馬,就這樣一去不復返。

  有的妖怪選擇了沉睡,找了塊綠水青山之地,將自己深深的埋了下去,宛如一塊沒有被挖出的礦。

  有的選擇走入人間,遮掩掉自己那帶著妖異的面孔,學著普通人類的樣,笨拙卻也執著的生活著。

  還有一些則是死在了當初的爭鬥裡,幾十年後去看,刀匠不由得感慨,為什麼留下來的會是他自己。

  沒有共言語的友人,也沒有了死去活來的仇敵,那迸濺出火花閃電的一幕幕,就這樣成為了歷史長河中的小小點綴,半點水花都砸不起。

  對了,這歷史還有人類記錄的,他們妖怪所能占有的版面,是野史,或是傳說。

  「難道您就不會覺得寂寞嗎?」

  刀匠終究是開了口,他雙眼流露出迷茫,這萌萌噠的三頭身,硬是讓他拗出了成熟男人的孤獨感。

  「寂寞嗎。」

  從青石變為青槃,只是主人的幾個簡短音節而已。

  「您活了那麼久,就不會因為找不到人生的意義而絕望嗎?」

  青槃看了過去,刀匠也不站著了,就大大咧咧的撇開腿坐在了地上,這動作是有些粗魯,卻也能夠看出內裡藏著的那人瀟灑的身姿來。

  「有人陪著我。」

  他說:「在我化形之後,我還有一群沒有化形的家人,等到他們都一一化形離開後,我還有雲錦。」

  物件化形之前,青槃自詡為所有人的大家長,像父親一樣的關懷著他們。只可惜,化形後的家人們,都有著自己的性格,即使用著同樣的方式教導,有的活潑開朗,有的羞澀內向。

  這是青槃也沒有辦法改變的事,他只能接受現實,看著他們一個個的鄭重行禮,從山上離開。

  唯有始終沒能化形的雲錦一直在,靜靜的躺在角落裡,不管歲月如何流逝,雕有錦雲紋式的錘子,身上都有著一層淡淡的金光,使得她不會被時光所侵蝕。

  而青槃那樣不問世事的性格,之所以會選擇主動出手干預山下人間的事,也是為了讓雲錦化形後,有一個安穩的環境生長。

  難不成讓小孩子一出生就跑去戰場打打殺殺嗎?

  想到那些參與了戰爭,甚至付出了自己的性命去幫助其中一邊的家人,青槃願意讓這世間擁有長久和平。

  「那如果這陪著您的人也消失不見了……」

  「我不會讓這種事發生。」

  青槃輕聲說道:「這個世界不會毀滅,而這樣的事,也不會存在。」

  「你不是也給找到了樂趣嗎?」

  墨綠的眸子裡面盛載著星星點點,青槃看著刀匠:「不要玩得太過了,因果輪回,像你這樣的妖怪應該更明白這道理才是。」

  「呵呵,可惜我不信。」

  刀匠把這話題跳了過去:「您准備什麼時候把那群付喪神給叫回來,再這麼下去,時政總是會發現這裡的異樣。」

  「也就這兩天了。」

  本就無意管他人閑事的青槃閉上了眼睛,表達了自己無意再談論的心情。刀匠的臉上有些難看,只是他好歹也是個心理素質足夠強大的妖怪,很快就調整了過來,點點頭後離開。

  除了這兩位,本丸還有三位人類,此刻就呆在了手合室裡。

  「雲雀學長你還OK嗎?」

  澤田綱吉熟練的拿著創可貼往雲雀恭彌臉上的傷口摁:「還有把袖子往上挽一挽,我幫你處理一下胳膊上的傷。」

  「還打嗎?」

  山姥切國一甩甩手,與氣喘吁吁的雲雀相比,他就是淡然駐立的那人,那狂風暴雨般的攻擊對他來說產生的效果為零,半天過去,他連汗都沒有流上幾滴。

  「繼續。」

  雲雀恭彌解袖扣的手一頓,提著浮萍拐就要上去,澤田綱吉不得不把他給一把拽了回來,大量的酒精直接澆在了傷口上,激得雲雀打了個激靈。

  「你想要自己的手臂廢掉嗎,雲雀學長?」

  他說得平鋪直敘,一點起伏都沒有:「當然,這是你的身體,想怎麼來都可以我沒有異議,只是請你考慮一下在這些天裡練就了一身就救死扶傷的本領的我好嗎?」

  「下一步該學開刀治療了,學長你願意助我一臂之力的話,我舉雙手表示贊同。」

  雲雀恭彌不動了。

  「這樣才乖嘛。」

  山姥切國一摸著雲雀的小腦袋,噙著笑意看他:「還有綱吉你的包扎技術越來越好了,果然實踐是促使人進步的重要因素之一,沒有了這麼配合的病人,想必你還要很久才能達到這個程度。」

  「呵呵,可以的話我只想快點回家,重復著上學放學,偶爾去社團練習的普通生活,而不是呆在這裡干著護士的活。」

  他用棉布把混雜著血液的酒精擦干淨,細細的抹上一層傷藥後,等了大概一分鐘後才開始纏繃帶。

  這是從手入室裡拿來的高級貨,只要不傷筋動骨,按照這樣的流程包扎好後,明天就可以恢復正常。

  這就是雲雀恭彌敢不怕死的一次次挑戰對方的後盾,若是沒有這層保障,他是傻了才不要命的天天打,即使進步飛快,也要把自己的身體健康放在首位。

  「只可惜人都沒了,否則還可以給雲雀找來更多的陪練了。」

  山姥切國一真情實感的遺憾:「我的話,某些方面還是比不上他們的,比如那根本控制不好的殺氣,在那樣的環境下,雲雀你還可以成長的更快。」

  「控制不好的殺氣是優點嗎?」

  澤田吐槽:「那按照你的說法,豈不是你控制殺氣的水平一流,你要不要這麼自戀啊大兄弟。」

  「不是自戀,是事實。」

  把手中的木刀放到旁邊的架子上,山姥切國一向外走:「今天看來又是泡面的一天,沒有了燭台切,每一天都是那樣的難熬。」

  「說得好像你吃過很多次他做的飯似的。」

  澤田綱吉一臉悻悻的跟在後面,他會做,味道也可以,自家母親也有教給他一些小竅門,在處理食材上,要比直接剁剁切切再煮煮味道好很多。

  問題就在,他不想做給身邊的兩個人吃。

  不幫忙洗菜不幫忙切,大爺似的坐在一旁等著張嘴來吃,吃完了還不洗碗,請問這樣的人誰能伺候得來?

  為了不讓自己的心情變得更壞,澤田綱吉選擇了泡面,反正都是些自己沒吃過的口味,有些特惠裝裡面還帶著小小的一截火腿腸,尤其是自帶叉子這一點,給十萬分的好評。

  拿壺接水,三個人坐在餐廳裡,面前都是一盒打開了一半就等熱水的面碗。

  「說起來,綱吉你的成績很好吧。」

  沒有了外人在,山姥切國一放飛自我:「初二都學什麼來著,時間過去得太久,我都忘得差不多了。」

  「學了很多。」

  提起自己最想念的校園生活,澤田綱吉那叫一個滔滔不絕,仿佛要把這兩個月來的話都倒出去:「雲雀學長你放心,我有拜托那些人幫我找來初二的課本,即使這麼多天沒去學校,我也跟得上進度。」

  「……哦。」

  雲雀恭彌慢了半拍回答。

  山姥切國一爆發出了放肆的大笑聲:「哈哈哈哈哈,你知道他為什麼會回答得有些遲疑嗎?因為和你相比,雲雀可是一頁書都沒有看,天天都在想著怎麼把我們打倒。」

  「雲雀學長?」

  澤田綱吉驚了:「他說的該不會是真的吧。」

  如果真的是這樣,那就有的看了。

  「啰嗦。」

  這句等同於閉嘴的話倒是說得流利,恰好水壺也發出了燒開的提示音,山姥切國一將水壺提過來,給每個人都倒上。

  「希望雲錦能早點回來啊。」

  等著面好的三分鐘裡,他有些憂郁的看著對面的兩個初中生:「都要夏天了吧,好想吃西瓜。」

  「水果店不就有的賣嗎?」

  澤田沒有等,用叉子把面往熱水裡面塞,估計等面能夠散開他就要開吃了:「你看上去也不是什麼窮人,自己買一個不就完了。」

  「你不懂。」

  山姥切國一的表情很是沉重:「這是一個約定,只可惜我到現在都沒有等到而已。」

  「……青梅竹馬?幼時玩伴?還是說天降外星少女?」

  報出了三個屬性任由對方來選,澤田吃著還沒有泡軟的面條口齒不清:「沒想到你看上去眉清目秀,套著人生贏家的模板,現實中竟然有著這樣苦逼的過去。」

  「吃飯的時候不好說話,都要噴出來了。」

  端走自己的泡面,山姥切國一很是嫌棄的看著對面:「這些都不是,真的要給出一個定義的話,那就是指路明燈了吧。」

  十年前的他在雲錦離開後,跑到了這些人呆了很久的小屋,卻看不到一張熟悉的面孔。

  除了奈奈媽媽和他,其他人都將雲錦和那些容貌出眾的人的存在忘得一干二淨,而那些資料上監視著他的人,也像是什麼都沒有發現似的,還在和澤田打著招呼。

  唯一能夠得確定的情報,就是十年後,澤田綱吉會以成人的姿態與雲錦相遇。

  都這樣了,還能怎麼辦呢?

  摸摸手上的彭格列之戒,現在化名為山姥切國一的澤田綱吉用實際行動表明,他不止做到了掌控彭格列,甚至還做得更好,幫助彭格列在日本發展了個分部,還有著取代本部的強大實力。

  「……這位先生,我警告你,對未成年人出手可是觸犯法律的,請你不要知法犯法,無期徒刑等著你。」

  澤田有氣無力的說。


第79章 演員的自我修養

  本丸的清閑也就維持到了第二天, 在雲錦慣常召喚付喪神的時間裡, 青槃抬手在空中畫下一個長方形,那框住的空間就被他人為的拉開,形成了一扇門。

  「爺爺!」

  雲錦在門的那邊蹦蹦跳跳:「我好想你噠!」

  【%&#¥@*&*#¥】

  這是所有付喪神的心聲。

  還以為會有個多大的陣仗, 比如兩邊要同時發動功力制造出相同的空間波動, 要集齊天時地利人和才可以開啟兩個世界之間的傳送門……

  結果就是這樣?結果就隨手一劃就出現了大門?

  他們只要邁過去, 就可以回到自己的世界?

  「我們的審神者到底是個什麼人啊。」

  有這樣疑問的付喪神不在少數, 首先這跨界召喚就不是他們能夠理解的,用一句莫名其妙的召喚詞,加上付喪神的真名,就可以把一個妖怪完整無缺的從異世界——真·異世界——給召喚過來,這是何等的讓人無法理解。

  發散一下思維, 如果這咒語是完全版,再加上一個與被召喚者有關的物品,豈不是可以跨越時間與空間的壁障, 把本人給叫到眼前來。

  想想就讓人害怕好嗎,歷史上有名的人物那麼多,給出一把安倍晴明的扇子,於是把大陰陽師成功喚出……

  好像還挺有意思的噢。

  個別付喪神的眼睛亮了, 看樣子, 等回了本丸,他們就要偷偷摸摸的開啟自己的小計劃。

  「走啦走啦。」

  雲錦朝著身後人招手:「你們不是一直都想要回去的嗎?這算是近鄉情怯嗎?」

  「不, 我們只是覺得, 這回去得也太輕松和容易, 沒有我們想像中的那樣艱難。」

  小狐丸誠實的表達了自己當前的心情,他也是發現了,在和雲錦交流的時候,越是簡單直白越好,不要用太多的詞彙掩飾自己的真正心情,因為審神者她根本看不出來。

  是的,理由就是這樣的簡單,你在雲錦的面前擺出憂郁造型,她最多只會覺得你是中午沒吃飽,然後塞給你一個面包。

  萬般表演都給了瞎子看,那極具直男風範的表現,讓清光和亂都不想吐槽了。

  五虎退對此什麼都不想說。

  「那你們覺得有多難啊?」

  雲錦的頭上蹦跳出了問號:「連我都可以把你給召喚過來,那比我厲害了那麼多的爺爺,當然隨隨便便就可以把我們給弄回去了。」

  「只有我一個的話,他都不需要開這麼大的門,只要念出我的名字就可以了。」

  ——所以我們還是拖累了您是嗎?

  刀劍們的心情籠罩上了一層烏雲。

  「難道是害怕嗎?」

  雲錦悟了:「那我先給你們做個示範。」

  她跨過了門,在付喪神的驚呼聲中,又跨了回來:「看到了沒,只需要兩步,就可以回到原本的世界了,就是這樣,抬腿,放下,是不是非常簡單呢?」

  ——這是把我們當成了弱智嗎!

  「吾先來吧。」

  小烏丸並不想和一群遭受到了降智打擊的孩兒們說話,他走在了第一個,感受著雲錦的鼓勵眼神,勇敢的邁出了第一步。

  第一個後面的內容的都是雲錦自己腦補的,事實上,小烏丸的頭皮都要被這充滿了慈愛的眼神給驚得炸開來,一直把刀劍當成自己的孩子們的他,也體會到了這種微妙到令人發麻的感覺。

  原來被人關愛這麼難受,以後還是克制點吧。

  「看到了嗎,一點都不難的哦,而且非常安全,這可是我爺爺出手做出的門,青槃兩個字就是保障。」

  「……是。」

  那有如實質性的眼神落在了付喪神的身上,讓他們不敢再浪費時間,乖乖的排著隊,一個個的過去。出於安撫刀劍們心情的原因,雲錦是最後一個過去,她看了看自己做出的巨大的地下空間,扔出結界,將這裡保護起來。

  嘛,以後還要過來玩的嘛,總是要留個根據地之類的。

  她還很心大的想。

  等到所有人都回到了自己的世界,青槃才將這門給抹消掉,在這之前,他還做了些細微的工作,比如抹掉了某些人不該有的記憶,還將那巨大的地下空間給重新填滿。

  在本丸曬太陽的時候,青槃也沒有徹底的把自己當成石頭,從那山姥切國一的言行舉止來看,在雲錦這次回來後,根本就沒想起來再回去找這個小伙伴。

  唔,也可能是之後發生的事情太多,讓雲錦忘記了。

  既然如此的話,作為靠譜的監護人,青槃自然要給雲錦把她沒想起來的事都搞定。

  這門也沒有了存在的必要,連通兩個世界的門,這樣的存在過於危險,還是不要設置的好。

  「爺爺?」

  雲錦坐在了青槃的身邊,扯著他的袖子搖啊搖:「我給你說,異世界其實和我們這裡也沒有太大的區別,就是他們那裡特別干淨,什麼髒東西都沒有,只是人類好像天生都喜歡看這個類型的電視劇電影,還編得挺有趣的。」

  「然後呢。」

  「然後就是我發現了……」付喪神的新型進化方法。

  不行,這個可不能說,她是在完全沒有前例的情況下做出了這事,缺乏實驗數據支撐,要是讓爺爺知道了,絕對要揍她一頓,告訴她付喪神的命也是命,不能如此輕視。

  「我發現了,阿綱哥他身上的氣運濃厚,一看就是個主角。」

  嘴一瓢把話題扯到了其他地方,雲錦想起了那個在她面前演戲的本尊:「你說我是不是應該看看什麼《演員的自我修養》,提升一下鑒別演技的能力……我好像太不擅長這方面了。」

  「不用擔心。」

  摸摸孫女的頭,青槃笑了:「不會有人敢欺騙你的。」

  且不說你手中的錘子不是吃素的,這事被我知道了,他們還有活著的機會嗎?

  沒有,青槃自問自答。

  「他們可以幫你分辨。」

  指指付喪神,青槃看著刀劍們的眼神帶上了威脅:「你們說是嗎?」

  「是,我等絕不會讓閑雜人等靠近審神者,更別提讓他們欺騙審神者。」

  壓切長谷部第一個響應,主上控的他終於找到了人生的意義,整個人都激動得要昏過去。

  感覺給自己找了幾十個爹啊。

  雲錦在心裡吐槽:「不不不,和人接觸這個還是我自己來判斷吧,我相信我對他們的感知力比你們要強得多。」

  「他們要做,就讓他們做好了。」青槃站在了付喪神那邊。

  「……我不管了,我先去找阿綱哥了。」

  不能理解這些人的心態,雲錦怎麼都搞不懂,難道是她長了一張會被人拉進傳銷窩點的臉嗎?怎麼個個都覺得她單純好騙。

  就算是真傻子,活了這麼多年也有著自己的那套為人處事的准則,肯定不會一塊寶石就跟著對方走了的。

  ——應該吧,反正我肯定能拒絕。

  在本丸裡迷著路找人,雲錦左拐右拐,看到了那個在櫻花樹下站著的刀匠,她一路小跑過去,兩手卡著刀匠的肩下,將人給舉了起來。

  「這次謝謝你啦。」

  沒有了刀匠的提示,付喪神不知道還要花多少時間才能找到處理事情的人。

  「這是我應該做的。」

  被舉得和雲錦平行的刀匠淡定開口,他很少用這個角度看雲錦,平時都是仰望,只有雲錦小腿高的三頭身最多看清下巴。

  「那被帶到本丸來的兩人在哪裡,還有另外那個,你知道我說的是誰。」

  「請跟我來。」

  在空中扭動了一下,刀匠補充了一句:「還請先把我放下來。」

  雲錦其實很想把刀匠放在自己的肩膀上,然後帶著對方一起走,只是對方都主動要求要自己走,她只能忍痛滿足這個正當的要求。

  鳳朝肩膀上蹲著的那只鳥球是雲錦的夢想,她也要想有一個這樣乖巧聽話的寵物,放頭頂上她都樂意。

  幸好開口早,否則就完了。

  邁著小碎步走在前面的刀匠很是慶幸,他敏銳的察覺出女孩想要把他放在肩膀上,在對方沒有做出這事前就落了地。

  否則被她那個爺爺看到,自己這在他和付喪神面前變過身的人,如何保持自己那僅剩的臉面。

  堂堂一個大男人,竟然要小女孩馱著前行,是人性淪喪,還是道德扭曲?

  刀匠連詞都想好了。

  「手合室就在前面。」

  用了最短的路將雲錦引到了地方,刀匠往旁邊退了一步,以半米之差的姿勢跟在了雲錦身後。

  手下嘛,當然要有這自己的本分,難道上司說了要和你平起平坐,你就真的平起平坐了嗎?

  他能理解雲錦並不是計較這些問題的人,只是除了雲錦,還有著一群人幫她計較,為了避免日後的麻煩,還是謹慎一點的好。

  「那你去忙吧,我自己過去就可以了。」

  摸摸刀匠的腦袋,雲錦往手合室走,她的熊貓頭背包跟著一顛一顛,金發也在陽光的照耀下,反射出了金屬光澤。

  ——哼,我要是有這樣可愛的孫女,我也不會覺得寂寞。

  腹誹了那看似陳述事實、實則無聲炫耀的超老年妖怪,刀匠無聲的哼了一下,往審神者的小院方向走。

  他有預感,這一次的異世之旅只是個開頭,之後還有無數的事件降臨。

  那就要提前做點准備才行。

  小小的背影在這一刻陡然高大了起來,地上的影子也跟著不穩,邊緣位置晃了半天後才收回原狀。

  不過身後發生的事和雲錦一點關系都沒有,她噠噠的走到了手合室的門口,開心的衝著裡面喊了聲阿綱哥,然後收到了兩聲回復。

  澤田綱吉指著山姥切國一的指尖都在顫抖:「你你你……」

  你應個什麼勁,阿綱哥叫的是你嗎?

  那你以為是在叫你嗎?

  山姥切國一整理了下領口,又將挽起來的袖子給擼下去,快速的打理好自己有些凌亂的發型。

  這三秒變身的技能,男孩子都應該學習一下。

  「阿綱哥。」

  雲錦走了進來,衝著澤田綱吉揮了揮手:「在本丸住得還好嗎?有不習慣的地方嗎?」

  「還好,就是在外面呆的有點久,想要回家一趟。」

  「沒問題,這次來就是為了解決這件事的。」

  拍著胸膛向對方保證,雲錦把視線投向了山姥切國一:「還有你,騙了我這麼久,是不是很得意。」

  「那如果我見面的時候就說,我十年前就認識了你,你會信嗎?」

  山姥切國一完全不慌:「估計會被當成神經病,從這裡給扔出去吧。」

  這話說得很有道理,雲錦沉思一分鐘,雙手在胸前打了個叉。

  「你不說我怎麼信。」

  想要蒙混過關,不可能的。

  ※※※※※※※※※※※※※※※※※※※※

  雲錦:肩上可跑馬,一拳打死一頭牛,說的就是我吧(沉思.jpg

  刀子精:不,何止一頭牛,一百頭都行!

  讓人變溫柔的藥


第80章 讓人變溫柔的藥

  山姥切國一到底是怎麼解(忽)釋(悠)雲錦的, 具體過程就不贅述了, 我們只需要知道,從這時候開始,澤田綱吉看他的眼神都和看變態沒差別就可以。

  「你以後絕對不要和那個男人單獨的呆在一起。」

  等到對方離開後, 澤田拉著雲錦小聲的叮囑:「他《講話的藝術》這課絕對是拿到了滿分, 明明是他從一開始隱瞞了事情的真相, 等到他說完後都變成了你的原因, 可見一斑。」

  「可能是在生氣吧。」

  雲錦思考問題的角度又一次的偏了:「感覺他好像很不滿的樣子,只是一直在壓抑著自己的怒氣,我是有什麼地方惹到他了嗎?」

  「你問我我怎麼知道噢。」

  澤田搖頭,只是靈光一閃,他似乎找到了問題的答案:「對了, 他之前提到和一個人有著與習慣有關的約定。」

  「啊!」

  雲錦拍了下自己的腦門:「原來是這個。」

  明明昨天和澤田分開的時候,他還強調著這事,結果這才一天的功夫, 自己就忘了個干淨。

  有種自己一秒變渣的錯覺。

  「想要吃西瓜直接說就可以了嘛,耍小脾氣什麼的太可怕了。」

  掏出手機下單,雲錦承包了萬屋今天的所有特供西瓜,還是從外國空運回來的, 一個就頂得上普通審神者一個月的工資, 讓人望而卻步。

  我覺得,他應該不是只想要吃個西瓜而已。

  看到了女孩的動作, 澤田綱吉只能在心裡安慰了一下那所謂的耍著小脾氣的男人。

  不過我可不會把真相告訴雲錦哈哈哈哈。

  誰讓你這些天來把雲雀學長打得頭破血流, 給他添了不少的麻煩, 還動不動就要挑撥雲雀學長那根好鬥的神經,無辜的表示先動手的絕對不是自己。

  那先動嘴的肯定是你啊,這點根本沒得跑!

  「一起來吃瓜吧,吃完了以後呢,就帶著你們回去,把你們帶回來保護是沒什麼問題,只是這麼久了,奈奈媽媽也會擔心的。」

  「雲雀恭彌的話,應該也是有人關心著他的。」

  噗。

  澤田在心裡笑了:「其實我們有和家裡打電話的,媽媽是擔心我,不過她在知道我沒有事後就很放心了,你大概也知道的吧,我媽媽的心大,在並盛都是出了名了。」

  有名到,新人推銷員的第一站就是他們家,只要那東西的價格不離譜,功能也不是雞肋到找不到用處,奈奈女士就會帶著一臉的溫暖笑意把東西買下,給那些推銷員帶去了十足的自信。

  到現在還不時會有人西裝革履的來自家道謝,說如果不是澤田女士給與了他們信心,那自己絕對不會有如今的成就。

  我媽不去開個成功學教授班真是虧才了,絕對要比老爹去非洲挖鑽石來得賺。

  「嗯……確實……」

  這個世界的澤田奈奈雲錦還沒有接觸過,可在另一個世界,她都被澤田奈奈看成是自己的女兒了。

  每次出現奈奈媽媽沒有見過的付喪神時,她都可以自動給對方補足身份,並且從未覺得哪裡不對勁過,讓雲錦在松了一口氣的同時,又很擔心如果有人要去騙奈奈媽媽,那該怎麼辦。

  「放心,我會保護好媽媽的。」

  澤田給了雲錦一個堅定的笑容:「我從五歲時看到她買下一堆沒必要的東西時就確立了這個想法,絕對不會讓媽媽變成推銷界的大肥羊的。」

  「干得漂亮。」

  「客氣客氣。」

  兩人商業互吹了一波,雲錦看了看手合場,總算意識到了不對。

  「那個雲雀恭彌呢,他人怎麼不見了。」

  「雲雀學長現在躺在隔壁的手入室裡,在你來之前他和那位山姥切先生對打,胳膊骨折了。」

  剛還帶著笑的嘴角一秒抹平,澤田面無表情道:「如果有什麼手術可以取走雲雀學長腦子裡面那根天天就想著打鬥的筋就好了,他現在還能當個校霸,難道要一直當下去嗎?」

  「留級留到所有人都畢業,成為大齡留級生,這是什麼悲慘的未來。」

  「不畢業進學就意味著不會去賺錢工作,他這種收保護費的形勢明顯就是灰色地帶,警方想要端了他輕而易舉,也不知道學長他到底在堅持些什麼。」

  這些略帶中二屬性的設定,放在了現實生活中就會受到像澤田這樣的吐槽。

  連雲錦自己都在想,留級留到頭發花白的雲雀恭彌是個什麼樣。

  「開手術什麼的太血腥了,我有個更簡單的方法,你要不要聽一下?」

  雲錦從背包裡面挖出一瓶藥:「這是鳳朝姐姐給我的特效藥,說是能讓最凶殘的動物躺下,露出肚皮給人摸。」

  「減少殺傷力?」

  「差不多是這樣吧。」

  稍微有點心虛的回答,雲錦看看瓶子上的說明書,講給澤田聽:「藥效是十二個小時,如果他吃下去以後有不適反應的話,最多也就是難受十二個小時。」

  「不會有其他副作用嗎?」

  「這裡只寫了,吃了以後性格會變得平穩親近人,副作用沒寫。」

  「那……」

  澤田綱吉不想把這種來路不明的藥給雲雀吃,萬一吃出了什麼病,那要怎麼辦。

  「我們可以找個志願者實驗一下呀。」

  雲錦拍了拍澤田的胳膊:「本丸裡面願意配合我們的付喪神……啊,找到了!」

  還能有誰,當然是那個鶴丸國永啊。

  「總之先試著拜托一下對方,一粒藥是十二個小時,那就先分成十二份,看看吃了下的一個小時會是什麼樣吧。」

  一口答應了雲錦請求的鶴丸國永,在審神者和那位澤田少年的期待眼神下,把少少的一部分藥丸給吃了下去。

  「沒有什麼味道,也沒什麼特別的感覺。」

  說著這話的鶴丸國永,並沒有意識到自己的聲線變得平緩溫和,他臉上的表情也猶如聖母降臨,注視著旁人的目光也變成了慈祥關愛的範兒。

  「……」

  媽媽呀,這要是雲雀學長吃了,等藥效過去了,他能把我給打死吧!

  但是好想看怎麼辦,這種頭頂光環還有八只大翅膀的雲雀學長,好想親眼看一看!

  「我們出去逛一逛吧。」

  雲錦把手伸到了鶴丸國永的面前,鶴丸帶著那謎一般的聖潔笑容,將自己的手輕輕柔柔的搭了上來。

  「好。」

  他走得很慢,落下的步子極輕,似乎是害怕驚擾了誰。

  「即使不嚇到別人,也會嚇到正在搬家的螞蟻,還有那些努力生長的植物,我們都不可以打擾到它們的生活。」

  鶴丸簡直都要飄起來,唯有腳尖還貼在地面之上。

  雲錦咽了下口水,她覺得自己這出來逛一逛的提議太不靠譜,這種狀態的鶴丸國永要是被其他付喪神看到,那畫面豈不是非常的刺激。

  正說著,拐角處走來了髭切與膝丸,這源氏的兩兄弟關系似乎有在好轉,不過膝丸的脾氣是一天比一天爆。

  「這不是鶴丸嘛。」

  髭切有些輕佻的說:「怎麼,還讓我們的審神者拉著你走,是小腿肌肉萎縮了嗎?」

  「你好。」

  這不同於尋常的問好讓髭切忍不住後退一步,他倒吸一口涼氣,驚疑不定的看向了白發青年:「你是腦子出了什麼問題?」

  「我的腦子,並不長在小腿上。」

  鶴丸平和的回答著髭切的問題:「還有我覺得自己十分健康,身體上沒有任何的病痛干擾,而且你不覺得,能夠看到這樣的美景,是一件非常幸福的事情嗎?」

  「你看,花朵們都在努力的生長,汲取著養分的它們,是多麼的可愛與努力。」

  戳了戳膝丸,髭切看著鶴丸指著一朵花不斷的叨叨,覺得對方一定是得了失心瘋:「修復池能治療心理問題嗎?」

  「我哪裡會知道。」

  膝丸也不敢放大聲音,鶴丸那輕飄飄的語氣,把他也給影響到了:「但是這個樣子,怎麼看怎麼不對勁。」

  此時的鶴丸,已經從花草說到了人生,他的好口才並沒有因為性格的改變而消失,因為心懷變得無私坦蕩,反而更添說服力,讓人不由得就按照他的邏輯去思考。

  「你們覺得呢?」

  期待著對方回應自己,鶴丸用上了聖父的鼓勵,他看著髭切,就差握住對方的手告訴他不要怕,自己會陪著他一起度過難關。

  「鶴丸瘋沒瘋我不知道,只是再這麼下去,瘋的人會是我。」

  髭切攜弟弟光速退散。

  沒有得到自己想聽到的答案,鶴丸國永輕聲嘆氣,似乎是怕這氣嘆得太重,讓花瓣落地。

  【爺爺!救命啊!】

  雲錦不敢想藥效過去了的鶴丸國永會是個什麼心情,她只能期望爺爺能夠封住這段殘忍的記憶,讓鶴丸國永不必一想起來就用頭撞牆,試圖自殺。

  「我們去找爺爺吧。」

  拉著對方往青槃所處的位置走,雲錦無比慶幸自己還記得往審神者小院的路:「我想你和爺爺一定有很多的共同話題,他很喜歡小動物,也喜歡植物,思考人生的意義的話,沒有人能夠說得過他。」

  「麻煩您了,審神者大人。」

  「不麻煩不麻煩。」

  大力的擺了擺手,雲錦扯著鶴丸幾乎要走得飛起來,她不希望這一路上再遇到其他人,而很幸運的,當他們三人——澤田綱吉裝成了小透明——到了審神者小院時,也確實誰都沒有看到,推開門後,院子裡也只有青槃一個,正曬著太陽。

  「爺爺——!」

  嚎了一嗓子,雲錦拖著鶴丸就往過跑:「爺爺!快!把他的記憶封鎖掉!或者干脆清除了吧!」

  「這是?」

  「他吃了這個。」

  把那瓶風格明顯的藥丸掏了出來,雲錦心虛的不敢看對方:「我有減少劑量,藥效也只有一個小時,但是這一個小時發生的事,就足夠鶴丸國永內心崩潰了。」

  「所以能不能把他的記憶給抹一下,爺爺,你一定能做到的吧。」

  「你以為我是某個藍胖子,什麼都可以的嗎。」

  青槃看了看瓶子上貼著的標簽,刮去了下面那空白上的塗層:「這裡還有說明,看完了你就知道該怎麼做了。」

  雲錦接過來一看,上面寫著,為了防止大型猛獸失去自己的凶性,在藥效過後,使用者會自動失去食藥期間所發生的一切事情。

  這龍飛鳳舞又密密麻麻的說明看得雲錦頭疼,不過最後她還是看懂了,並且長長的舒了一口氣。

  「太好了。」

  鶴丸國永的清白保住了。

  之後只要讓髭切和膝丸不要亂說,就萬事大吉根本不愁。

  ※※※※※※※※※※※※※※※※※※※※

  說吧,你們都想讓誰吃這藥。

  我提名哢醬(笑容極度張狂.jpg

  對了,我最近沉迷十字繡。

  俗話說得好,十字繡就像燙頭,沉迷進去後就出不來了……從我這愈發接近死線的更新時間,你們就能懂得我的沉迷程度了……

  會盡量保證更新的喵(試圖萌混過關)

  沒頭腦和不高興
【連載文請勿回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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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1章 沒頭腦和不高興

  澤田綱吉全程都沒說話, 默默的跟在雲錦旁邊走, 在聽到吃藥間的記憶全部消除後,他動心了。

  一個慈愛聖母附身般的雲雀學長,誰不想看到呢?

  或許有害怕世界觀碎掉的人不敢吧, 可澤田他是普通人嗎, 他的三觀在碎了又粘起來後, 呈現一種刀割火燒都毫發無傷的金剛狀態。

  「既然沒事的話, 就可以放心了。」

  他一副沉著冷靜的模樣:「距離鶴丸先生吃藥過去了五十分鐘,只要再堅持十分鐘,藥效就過去了。」

  「還是再縮減縮減劑量吧。」

  雲錦把剩下的藥丸稱重,接著全部磨成粉末,以五分鐘為一份, 用不同的紙包給裝好:「一個小時,他本人倒沒什麼感覺,對我們來說卻是酷刑。」

  都不知道折磨的是誰了。

  「只有五分鐘嗎?」

  澤田有些失望:「不過也好, 時間持續太久的話,容易露出馬腳。」

  ——喵?

  在這個瞬間,雲錦好像看到這綿羊似的阿綱哥突然黑了一秒,只是眨巴了下眼後, 又恢復了正常。

  嘛, 中二期的少年動不動黑化很正常,這個國家的各種文學作品不也是這樣寫的嗎?比如高中生拯救世界, 初中生挽回和平, 現在連小學生都要上陣打怪, 這個行業的准入年齡是越來越低了啊。

  青槃本想把藥給沒收,但雲錦這主動分好劑量的行為讓他猶豫了一下。

  算了,反正那藥也沒什麼副作用,吃多了也就是強身健體,從根本上來說,對服藥人不會造成任何的負擔。

  那就讓她拿著玩好了。

  他想著事情,同時和鶴丸討論著人生的意義,一心二用完全不顯慌亂,鶴丸國永那極具煽動性的言辭在青槃面前就是小巫見大巫,話沒說上兩句,他就成了青槃的信徒,滿臉的仰望傻子都能看出來。

  「時間要到了,三、二、一。」

  雲錦友情的幫忙倒數,在最後一秒也走過後,鶴丸國永的身體晃動了一下,眼神變成了吃藥前的樣。

  「我怎麼會在這裡?」

  他有些驚訝的看著雲錦:「我記得……」

  「沒事沒事,這是給你吃的那東西的副作用,你現在感覺怎麼樣,身體會不舒服嗎,需不需要去手入室一趟。」

  雲錦飛快發問,鶴丸國永認真的感受了一下自己的身體狀態,點點頭,表示自己現在感覺非常好,以一敵一百都不成問題。

  「那難道是什麼,吃了後會讓人境界提升的藥物?」

  這麼說,好像也沒錯。

  從普通的付喪神,變成了熱愛著世人的神,確實是境界提升。

  「哈、哈哈……」

  尷尬的笑了兩聲,雲錦用沉默代替了回答:「總之沒有事就好,謝謝你的配合,這個月的獎金多給你發一點。」

  「那就麻煩您了。」

  逐客令下得明顯,鶴丸國永在謝過雲錦後就選擇了告退離開,他總覺得有哪裡不對勁,特別是在遇到了髭切和膝丸後,這兩位付喪神投過來的眼神相當的一言難盡。

  簡而言之,就是看到了什麼怪物一般。

  可鶴丸也察覺到了好處,那便是動不動就要過來給流言增磚添瓦的髭切,終於放過了他這個小可憐,變成了見到他就掉頭跑,讓不明所以的鶴丸國永很是欣慰。

  再被硬生生的湊成一對,他就要大開殺戒,把髭切吊在議事廳的橫梁上抽起來打了。

  反正所有人都會以為他們是虐戀情深,打得越狠,越是愛得深切的證明。

  真可惜,髭切跑得太快,鶴丸國永那設置好的「為愛痴狂」的劇本還沒有開演,主人公之一就自動隱退。

  怎麼溜得這麼恰到好處呢?

  鶴丸國永笑了。

  他是那麼輕易就會放棄自己計劃的人嗎?

  髭切當初敢拿他鶴丸國永當配角,硬生生的攪起了那麼大一波渾水,現在就要有著自己同樣被卷進去的心理准備。

  於是鶴丸主動的開始堵髭切,感受到了強取豪奪的快樂。

  「哈哈哈哈哈哈!髭切你不要跑啊!有什麼事我們坐下來好好談啊!」

  這讓人看了昏厥的「來追我呀」的倒置劇情,讓所有的付喪神都不忍直視。

  俗話說得好,不在沉默中滅亡,就在沉默中變態,鶴丸國永在忍耐了一段時間後,徹徹底底的羽化而升仙,成了髭切根本無法抵擋的存在。

  「我的弟弟啊!我的親弟弟啊!你要是不幫我哥把鶴丸國永給攔在外面,我們今天就要天人永別了!」

  髭切賴在膝丸的小院裡不走了。

  鶴丸只針對髭切一個,絕不誤傷到其他刀劍,不過從實際情況來看,他們兩個這一追一跑的日常劇情,說不誤傷,其實也在無意識中傷害了付喪神那脆弱的心靈。

  不止瞎眼,更是傷心傷肺又傷肝。

  「滾出去。」

  膝丸那看到自己作死引來了結局的髭切就不想理。

  現在知道後悔了,當初那摟摟抱抱得不是很順手嗎?還抽掉了人家鶴丸國永的腰帶,這是多麼厚的臉皮,才敢在審神者面前這麼做。

  這麼做也就算了,還給審神者造成了一種錯覺,以為他們付喪神都是內部消化的好手,一旦看到兩個付喪神走在一起的畫面,她就要雙手抱拳來了個告辭,仿佛是擔心打擾到誰與誰的約會似的光速後退。

  媽的智障啊!

  而這一切出現的原因,就是面前的髭切。

  「我不滾。」

  躺在走廊上,髭切用手撐著腦袋好不快活。膝丸是個嘴硬心軟的好孩子,嘴上說著讓他滾出去,還是把泡好的茶水與點心送了上來,好好的招待著他這個不速之客。

  「這是萬屋新出的點心吧,比之前那油多又硬得要命的味道好太多。」

  「審神者剛給我們發了工資。」

  還有獎金。

  膝丸在心裡補充,那是一筆相當大的錢財,他細心的做好了規劃,面前這略顯昂貴的高檔點心,就是他給自己的獎勵。

  只是被煩人精給吃到了= =

  「咦?我怎麼沒有。」

  髭切可沒有收到通知,他翻身而起,目光灼灼的看著弟弟丸:「該不會是統一發到了你的手上吧。」

  鑒於自己的不靠譜程度——他還是有點自覺的——兩人的錢都發給膝丸是極有可能發生的事。

  「自己去問壓切和博多。」

  膝丸抓准了機會就要把人往外趕:「工資是他們兩個挨個通知的,你沒有領到,是因為你這段時間都沒有回去住過吧。」

  在自己小院蹭吃蹭喝又蹭睡,膝丸早就想把髭切連帶著他的東西打包給扔出去。

  「那我就不打擾你了。」

  說得那叫一個義正言辭的髭切整理了下稍顯松垮的浴衣,把自己那白得可以反光的皮膚遮了遮,准備就這樣回去。

  「等一下,你就這樣走了?」

  「怎麼,你還要讓我穿上那身老氣的秋衣秋褲嗎?」

  他們兩人的內番服,乍一看挺普通,再一細究,就可以看到那謎一樣的高領打底。

  付喪神體質都好,大冬天的光腳在雪地裡跑都不會生病,既然這樣的話,保暖用的秋衣打底也沒什麼必要,干脆就放在櫥櫃裡面吃灰。

  「不,我是說那些。」

  屋角裡堆的是髭切這些天裡時不時帶過來的一些小件用品,慢慢的也累積成了一座小山。

  膝丸堅持不懈的每天都用大號野餐布把它們打包好,即使剛整理好,髭切就要從裡面找東西給撥弄得一團亂,他也不放棄,每天都要繼續。

  而這份堅持,得到了回報。

  「真要這麼絕情嗎?」

  「你再對我說這樣的話,保證明天本丸裡就會流傳起你表面上愛的是鶴丸國永,其實私下裡深愛著三日月宗近,的真相。」

  最後兩個字,擲地有聲。

  「夠狠。」

  「謝謝你的誇獎。」

  「……不愧是我弟弟。」

  「其實你最愛的是小烏丸。」

  「好好好我走,我走還不行嗎。」

  髭切被逼到了絕路上,他瀟灑的拎起了自己的物品,還差點給閃了腰。

  好久沒出陣活動筋骨,他這把老骨頭,也得動一動,不然真的折了,就得主動送到審神者手下捶一捶了。

  「走了啊,不要太想我。」

  巴不得你早點投胎轉世。

  膝丸微笑著揮手,同時在心裡送上了自己的祝福。

  回到家的髭切,在門板上看到了一張打印出來的通知書,上面的內容簡單概括一下,就是讓他在看到通知後去壓切長谷部那裡領這個月的工資。

  「以前不都是手寫的嗎?」

  他嘀咕了一聲,把包裹先扔進了院子裡,繼而助跑兩三米,騰空躍過了院牆,繼續裝作自己沒有回來。

  也是怕了那個鶴丸國永了。

  他是厚臉皮,那鶴丸就是沒臉皮。

  光腳的不怕穿鞋的,在放飛自我的程度上,他髭切是輸了,輸得徹徹底底一點轉圜的余地都沒有。

  「誰還能制止得了鶴丸那稱霸世界的腳步呢。」

  感嘆了一句,髭切把那一大包的東西原樣放在了屋子中間,換上了身略微正式的服裝,准備去領自己的第一筆工資。

  其實應該穿出陣服的,不過那就太正式了,萬一被其他人看到,總覺得會害羞得抬不起頭來。

  這樣想著,他的手下意識的將門往後一拉,嘎吱一聲喚回了他的意識,也讓髭切看到了站在門口的人。

  鶴丸國永手捧一束剛從花壇裡面□□的金燦燦菊花,面帶笑容的送到了髭切的手邊。

  「不用客氣,我知道你喜歡。」

  ——滾吶。

  這人是從哪裡得到的信息,我還特意在這裡站了半天,都沒有聽到有人走過,該不會他一直跟在我的身後,等著我進去的吧。

  「不是要去壓切那裡嗎?我的目的地和你一致,一起走吧。」

  「不,我剛起來還有其他的事。」

  髭切用了大力想把門板合上,然而鶴丸國永一手抵在上面,穩穩當當,一分一毫都沒有挪動成功。

  「說好要一起走,缺一天,一小時,一分一秒……」

  「求你閉嘴。」

  他看到了鶴丸國永掉在了腳邊的臉皮。

  「那走吧。」

  沒辦法阻止對方同行的意願,髭切不情不願的邁腿出門,帶著上墳一般的心情往壓切長谷部的院子走。

  「和好了?」

  「應該是吧。」

  路過的付喪神向著兩位緋聞中心打著招呼:「你們這是去哪裡?」

  「去找壓切長谷部……」

  髭切試圖把話題扭到正確的方向來。

  「什麼?!你們已經進展到要去找壓切給你們當證婚人的程度了嗎?」

  西式婚禮需要神父,而壓切長谷部那端正的氣質,確實配得上證婚人的身份。

  ※※※※※※※※※※※※※※※※※※※※

  鶴球:咱們老百姓啊真呀麼真高興~

  髭切:我後悔了,我真的後悔了,如果時光可以倒流,我絕對不會那樣做的(重復)

  現世據點蛋糕店


第82章 現世據點蛋糕店

  一石激起千重浪, 而髭切也看到了自己的結局。

  「怎麼可能呢。」

  鶴丸國永從容的反對道:「要請的話, 也是請審神者啊。」

  「對噢。」

  付喪神點點頭,覺得鶴丸說得對:「你們可是我們本丸的第一對,該有的特殊待遇一個都不能少。」

  ——求你們閉嘴吧!

  髭切心中的土撥鼠在瘋狂尖叫。

  「對了, 壓切他剛才去給審神者彙報本丸事務去了, 你們想找他的話, 去審神者的小院門口等會更快。」

  「謝了啊。」

  鶴丸腳下方向一轉, 和髭切一起往雲錦所在的位置而去。

  「知道我當初的痛苦了嗎?」

  他用蚊鳴大小的聲音同髭切講話:「當你不能反抗的時候,就要去享受,這個道理還是你教給我的。」

  「青出於藍而勝於藍,你看我學得如何?」

  髭切不想理他,甚至想把過去的自己揉成一團扔在鶴丸的臉上, 讓他閉上那張一開口就把事態往嚴重推的嘴。

  到了小院,今天的院門難得的大開,即使兩人沒有進去的資格, 只能站在外面等,也可以看到裡面發生的事情。

  然後他們就看到了審神者的爺爺,他們連真名都念不出來的大妖怪,隨風而逝。

  真·隨風而逝, 和周圍那些飄舞的櫻花瓣一起, 碎裂成了指甲大小的片狀,落在了地上。

  ——臥槽?!

  兩人驚得頭和身子都要分家, 他們寧願相信這是一個玩笑, 是審神者又弄出來的什麼捉弄他們開心的東西, 比如那是個泥塑的人偶啊,比如這只是一個幻術而已。

  「咦?爺爺怎麼不見了?」

  聽完長谷部那言簡意賅的彙報,雲錦走出來一看,那應該坐在走廊上的爺爺消失不見。

  平常這個時間,青槃總是坐在這裡,曬著太陽,就像他過去那些年裡一直做的一樣。

  「你們兩個有看到他嗎?」

  「看、看到了。」

  鶴丸國永把快要跳到嗓子眼的心髒咽了咽:「他剛才,碎成了一片片,接著落在了地上。」

  壓切長谷部也驚了。

  那麼強大的妖怪,竟然還有人能夠擊敗,並且是悄無聲息的奪走了對方的性命,如果他想要對審神者動手的話,多少付喪神都保護不過來。

  聽了鶴丸的話,雲錦連忙跑到走廊邊上,抓了把地上的土察看情況,在分辨出土壤裡面多出來的成分後,她松了一口氣。

  「我就說嘛,原本怎麼都過不來的爺爺,突然就可以過來了。」

  過來的是個假人的話,那一切都解釋得通了。

  「不用太擔心,爺爺他肯定沒有事。」掏出手機給鳳朝發著信息,雲錦頭也不抬的對付喪神說,「對了,鶴丸還有髭切,你們兩個過來是有什麼是嗎?」

  「我們是來找壓切的。」

  髭切搶在鶴丸開口前回答,生怕他又說了什麼,把話題給導歪。

  但是他可以讓鶴丸閉嘴,卻阻擋不了雲錦那被帶歪的腦回路,只見雲錦猛的抬頭,帶著驚喜問:「你們兩個是要結婚了嗎?」

  「噗!」

  髭切吐血了,之前還是猜測,現在被審神者一說,就成了真。

  「不,我們只是來問問工資的事情而已,審神者你想多了。」

  鶴丸國永這才開口解釋。

  只是這時候說什麼,都有著解釋就是掩飾,掩飾就是事實的意味在裡面。

  雲錦點頭:「我懂的我懂的,第一次領工資很開心,所以要和喜歡的人一起,沒想到你們付喪神也這麼浪漫啊。」

  「……審神者大人,您能不能聽我說一句?」

  髭切忍不住了,他必須要澄清這謠言,既然事情是從他開始,那便也終結於此:「我和鶴丸國永之間什麼都沒有,請您不要再把我們往那個方向想了。」

  傻孩子,你完了。

  鶴丸國永一聽這話,眼中的同情就冒了出來。

  果不其然,雲錦的眼神迅速轉變,大大的渣男標簽被貼到了髭切的腦門上,短時間內是拿不下來了。

  「始亂終棄,玩弄他人感情,還拒不承認,試圖洗清自己……」

  「審神者大人,髭切說的都是真的,我們兩個確實什麼都沒有。」

  情真意切的給髭切洗白,鶴丸就差來上一句我把心剖出來給您看了,請您一定要相信我。

  「……我累了,你們先走吧。」

  雲錦擺擺手,讓他們都離開,像征著希望的大門在髭切面前關上,不知道何時才會被開啟。

  「你——!」

  他扯住了鶴丸的衣領:「你是故意的是不是。」

  「我當然……是了。」

  鶴丸無所謂的聳肩:「難道我說錯了嗎,我可是順著你的話說的,一點其他的意思都沒有。」

  「對吧壓切,你也聽到了不是嗎?」

  「我還有事,你們兩個隨意,還有髭切你的工資,我會讓其他人帶過去的,就不用特意跑一趟了。」

  帶著文件夾離去,長谷部那罕見的機動,比小雲雀都跑得快。

  「走嘍。」

  鶴丸整理了下被扯得有些凌亂的衣服:「人生就是如此的反復無常,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我發現中文真的是博大精深,怪不得審神者讓我們認真學習,確實有用。」

  他瀟灑離去,不給髭切再動手揍人的機會,不過髭切現在也是不想與鶴丸再有任何的接觸了,跳進黃河也洗不清,越是接觸,流言越多。

  又只剩下雲錦一人的小院裡,稍微顯得有點寂寞。

  開著和鳳朝的視頻通話,雲錦一邊看著當初從溯行軍身上搜來的資料,一邊與這位老師聊著天:「……師父你做的那個人偶也太6了,爺爺用了兩個月的樣子才碎。」

  「真的?」

  鳳朝戴著面具焊著東西,聲音都有些發悶:「有用就行,不過小雲錦你是遇到了什麼不能解決的是嗎,怎麼連青槃都給驚動了。」

  「我去了另外一個世界。」

  手一滑,鳳朝差點把焊條戳到自己手上。

  她皮糙肉厚、呸,是鋼筋鐵骨,自然是不會懼怕這麼一點熱度,可是能夠避免還是避免得好:「你是去了地獄?」

  「不啊,是另一個世界。」

  翻看著下一個受害者的資料,雲錦的表情從開心變成了疑惑,最後變成了= =的無奈:「這都是什麼鬼?打個網球還能打出來黑洞,還有這冰之結界,這還是我知道的那項運動嗎?」

  「網球王子……這是哪門子的網球王子,他們打得分明是殺人網球了吧!」

  「快給我說說另一個世界的事。」

  摘去了面具,鳳朝將束起的長發披散下來,即使穿著一身耐磨布料制成的工作裝,都難掩鳳朝那通身的高潔華貴的氣質:「我最近剛好在愁下一個研究項目要搞點什麼好,你這就把素材送上了門。」

  「好啊。」

  一心二用的本領雲錦也有,她看著可以用網球拯救世界的少年們浴血——並沒有毛病——奮戰的故事,順便把自己怎麼過去又如何回來的事講給了鳳朝聽。

  「我知道青槃很強,沒想到他強到了這個程度。」

  兩個世界之間的壁障要是那麼容易打破的話,穿越小說早就變成了現實。

  同時這壁障的存在,也是為了保護各自的世界,以雲錦所在的世界來說,只和妖怪有關的存在稱得上是另一種力量,剩下的都是世人杜撰出來的,沒有絲毫的可信度。

  其他的世界卻不是這樣,他們或許不存在妖怪,卻有著另一種力量。

  壁障就隔開了它們,使得世界之間不會融合,否則對兩個世界的人來說都是巨大的打擊。

  「爺爺本來就很強嘛。」

  雲錦理所當然的說:「不過阿綱哥,就是那個被我抓住的溯行軍,他也是靠著自己的力量打破了兩個世界的壁障,找了過來。」

  「看來另一個世界的人類也強得可怕。」

  鳳朝的腦中閃過了一系列殺傷力極強的大型武器:「那為了保護你,我下一步就研究一些簡單又好用的武器給你防身吧。」

  反正她時間很多,最近又無聊,給親親徒弟做點防身用的小道具,怎麼都挑不出錯來。

  雲錦想想那些用網球改天換地的人類——不行,我要把他們開除人類這個身份——覺得這些東西確實有必要:「那我就等著啦,謝謝師父,等我回去的時候給你帶好多好多禮物。」

  「只要比帶給青槃的多一份就行。」

  他們兩個老不死,就喜歡在這種地方上比個高低。

  「OKOK,妥妥的完成。」

  掛了視頻通話,雲錦又給山姥切國一發了短信,問問他在現世的生活如何。

  之前危機解除後,雲錦就帶著澤田綱吉還有雲雀恭彌回到了並盛,因為不能確保一定不會出現危險,山姥切國一就干脆留在了那裡,就近保護著澤田。

  什麼,你說雲雀恭彌怎麼辦?

  山姥切國一表示,像雲雀這樣的戰鬥狂魔,他要是被敵人找上門,一定會開心的甩出拐子,把檢非違使往死裡抽。

  這樣的人還需要保護嗎?

  不,他只需要一個藥櫃,裡面擺放著各種特效藥,再給他一個擅長清理包扎傷口的澤田綱吉,就萬事大吉。

  「奈奈媽媽她果然沒有起疑心。」

  山姥切國一有些無奈的揉著眉心:「我說我是澤田家的某個遠方親戚,她在看到我和綱吉那長得極像的容貌後,立刻就表示了歡迎,還想讓我直接住進家裡去。」

  這當然是不可能的,他拿著雲錦友情提供的錢,在附近租了屋子,這些天也是在靠近著學校的蛋糕店裡找了份兼職,於暗中警惕著敵人。

  「那就辛苦你了。」

  雲錦深有同感:「這個世界上沒有彭格列,但是並不代表沒有其他的敵人,總之,在阿綱哥徹底安全之前,就只能麻煩你了。」

  「如果覺得我辛苦的話,不如把我弟弟派過來換個班?」

  他微笑著提議:「讓國廣多接觸接觸人群,也有助於改善他那害羞的性格。」

  「說起來,這家店我買下來了,你有空的話也可以過來坐坐,有你喜歡的草莓蛋糕。」

  「沒問題,我這就去給山姥切說,相信他不會拒絕你的,我覺得他還挺喜歡你噠,真把你當成了哥哥來看。」

  「是嗎?」

  山姥切國一笑了:「那就太好了,多了他那張吸引人的面孔,想必衝著我而來的人群就會減少一些,這些天裡我被十幾個星探找上了門,要把名片往我手裡塞。」

  「出道嗎?」

  雲錦覺得肯定有其他付喪神也對這個感興趣:「那不如就把你的蛋糕店當成現世的據點,讓其他付喪神也去體驗一下生活好了。」

  ※※※※※※※※※※※※※※※※※※※※

  於是乎,一個在業界內擁有傳奇之名的蛋糕店誕生了。

  它的名字就叫,蛋糕店。

  ——你對起名廢的我有什麼期待嗎(星星眼

  毀天滅地搞運動


第83章 毀天滅地搞運動

  掛了電話後, 雲錦把資料裡面標紅的人名給記錄下來。

  「好像除了打網球的, 還有打籃球的?」

  哇……這個國家搞運動的,都這麼彪的嘛,就算是要打比賽, 這還沒走出國門就要上天下地, 是不是有點太誇張了。

  「怪不得會被溯行軍盯上, 這種戰力只要洗腦成功的話, 一球打碎一個星球也是可以的嘛。」

  再瞅一瞅,雲錦又發現了不對。

  「這些個被標紅了的人名,好像也沒有拿到主角劇本?」

  一個故事,基本都是以主角為視角而展開,即使廣大觀看群體明白配角也是有著自己的生活, 但局限於作者的描述方式,也只能從星星點點的地方推測出他們的人生來。

  在名為跡部景吾的文件夾裡,很顯然, 他並沒有拿到被作者欽定的主角光環。

  「所以為什麼這樣的人會被看中呢?」

  再次詳細的看了資料,雲錦硬是靠著自己的腦補,把真相拼湊得七七八八。

  懂了,這還和他們的身份背景有關。

  一群打著網球的少年, 就算他們可以毀天滅地, 但是從某個角度上來說,他們所能影響的, 也就是網球場那麼一個小地方, 畢竟也沒有拿著球拍上戰場的前例……

  即使是主角, 也沒有靠著網球去拯救世界,所以殺了這樣的人,勢必還會再出現另外一個,殺掉兩個,也會出現其他的網球天才。

  兒這個叫做跡部景吾的,從他之後的人生經歷來看,他所領導下的公司,在未來裡起到了相當重要的作用,他給龐大的群體提供了崗位,一定程度上緩解了社會危機,這樣的人要是被殺了,那就真的是蝴蝶效應,帶來的結果讓人目瞪口呆。

  「這麼說來,這個叫做赤司征十郎的也是同樣嘍。」

  這兩人被襲擊的時間很接近,看樣子是被當成了同等重要的獵物。

  而最麻煩的是,他們這樣的運動少年,就算學習了防身的手段,也沒有辦法應對溯行軍那類敵人。

  「還真是慘啊。」

  雲錦默默感慨,她都為這兩人感到了百分百的同情,只是培養個人愛好,最後還是接過了公司的他們,根本不會想到自己會因為勤懇工作而被人盯上,進而有著失去生命的威脅吧。

  「很好,既然這樣的話,那就當然要保護一下他們了。」

  相當有正義感的雲錦拍桌:「我最喜歡的,就是對那些自以為是的人說NO,你們不是想要讓他們死嗎,哼哼,我就要把他們保護下來。」

  看著指使著溯行軍的人在背後跳腳。

  也能有效緩解一下無聊的日常帶給人的衝擊力,這兩天沒什麼事情的雲錦閑得都要長出蘑菇來。

  一個本丸,就算它再怎麼美麗,一小時切換一次景趣,同樣的景色看了一整天也都會膩。

  後山的範圍太小,雲錦在裡面跑了一天後就很是無聊的從裡面走了出來,順帶提了一串的兔子和野豬,給付喪神的食譜增添一些樂趣。

  這裡可比不上他們家裡的後山,就算想要用挖礦來排解寂寞的雲錦,都找不到一個能讓她滿意落鏟的地方。

  太辣雞了,不愧是辣雞時政,搞的什麼都很辣雞。

  狠狠的嫌棄了時政一波,雲錦自然的把目光投向了現世。

  和連個電腦都沒有,無線網絡都要靠自己接的本丸比起來,外面那花花世界對於雲錦的吸引就大得太多。

  能坐車到的地方,為什麼要靠腳呢?

  就算腳它願意走,我的心都在說著要坐車呀。

  在有了一次的異世界之行的經驗後,本丸的付喪神明顯也有了向外走的興趣,他們的身上多了幾分生氣,看上去就像是畫像上走下來的人,有了自己的意識。

  這麼說也對的哦,畢竟他們最初都是刀,也確實是時政給他們設定了形像,才使得刀劍們出現。

  「所以呢,我接下來要有很長一段時間都呆在現世啦,你們要不要和我一起去。」

  吃午飯的時候,雲錦把自己的計劃說了出來:「初步計劃是租個別墅,然後再說。」

  喂,這是哪門子的初步計劃,根本就是沒有計劃吧!

  「可以和您一起出去嗎?」

  亂藤四郎明顯來勁了:「我我我,請帶著我一起去!」

  「我也要!」

  加州清光跟著舉手:「反正溯行軍一直在砍,我砍他們砍得都要吐出來了,還不如和審神者一起出去玩。」

  「最近也沒有什麼重要的活動,只要完成日課,時政就不會管太多。」

  藥研藤四郎在心裡排好了要做的事情,給出了建議:「不過以防萬一,還是分成不同的小隊,每隊都可以去現世保護審神者。」

  「保護我?這就不用了。」

  雲錦搖頭:「真遇上了危險,你們還是先保護好自己更好,我的話,我覺得你們這個地方,是沒有什麼妖怪能夠打贏我的。」

  在沒有把本體拿出來前,雲錦就可以靠著自己的怪力摔斷妖怪的腰,等到她祭出自己的錘子,那就是天地都為之變色,恨不得出手相攔,讓雲錦不要動手。

  「現世有很多有趣的地方,而且有爺爺給的卡,能夠用錢解決問題的地方,那都不叫事。」

  狐假虎威的雲錦帶著幾分小得意:「你們之前在阿綱哥的世界的時候,不也出去走了走嘛,其實人類的生活很有意思的,天天把自己悶在屋子裡面多不好,你們也有著不出門美白的需要嗎?」

  「我們只是覺得……」

  一期一振下意識的反駁,在說到具體理由時,張了張嘴不知道接點什麼好。

  在雲錦之前的審神者,都把承襲古制當成了必做的事,能夠用人力解決的事情,根本不會去考慮說買點便捷的工具。

  他們洗衣服要靠手,做飯靠燒柴……在有了雲錦購買的機器後,才發現自己之前浪費了多少時間。

  「會不習慣,會適應不了人類的生活?」

  雲錦幫他補充完畢:「這些都不是問題,你們只要說是就好啦,有我在前面,你們不用擔心,我可是從下山開始就和人類混在一起的現代妖怪,況且我不行,我還有堅實的後盾。」

  除了爺爺青槃與老師鳳朝,雲錦那龐大的朋友圈可不是吃素的。

  她在朋友圈集贊換取什麼打折福利的時候,一分鐘就可以搞定,甚至還經常超過規定的數量,足以見她的超高人氣。

  「我也有朋友在東京的哦,到時候還可以介紹給你們,都是妖怪,你們也不用擔心什麼噠。」

  審神者把話說到了這個份上,再拒絕下去,豈不是顯得自己過於謹慎,甚至是畏畏縮縮得不像個男人。

  連小烏丸都點頭表示願意,其他人也對現世的生活多有好奇跟著贊同,而那些更願意呆在本丸養老的刀劍,也把自己算進了隊伍裡面。

  他們可不想在這個時候變成拖後腿的那群。

  「阿綱哥說他在並盛開了蛋糕店,我們就暫時以那裡為據點,慢慢的向外發展吧。」

  「哦對了,這裡還有一些人的資料,你們在熟悉現世生活的時候,順便幫忙調查一下。」

  學校都是真實存在的,雲錦有上網搜過,可這些人是不是也同樣存在,她就無法確定了,剛好把任務派發給付喪神,也給了他們一個不得不接觸外界的機會。

  畢竟是審神者的命令,你要是拒絕的話,豈不是在說自己不想跟著雲錦混,想要自立門戶了。

  如果不怕捶的話,請隨意。

  說完了這些,雲錦把所有注意力都放在了眼前的小火鍋上。

  她是更偏愛大家一起吃的大火鍋,只是付喪神的數量太多,不知道得多大的一個桌子,才能擺得下讓所有刀劍都能坐在旁邊吃火鍋的鍋。

  於是燭台切干脆的訂了一批小號的鍋,每個人面前都有一個,菜品則是用了自助的形式,在牆邊的桌上堆得整整齊齊,想要吃什麼自己去拿就好。

  作為審神者,雲錦自然是不用自己去拿菜了,早就熟悉了她菜譜的燭台切光忠,提前給雲錦准備好了她的那份特供。

  全部都是萬屋當天最貴最新鮮的肉,即使生吃不會覺得難受的類型。

  不過這點小心思,雲錦並不知道,她以為這只是方便她而提前准備好的涮菜,還為付喪神的貼心小小的感動了一下。

  而最重要的,自然是擺在了旁邊盤子裡的各色寶石。

  這是雲錦的自帶食材,付喪神們……也供不起,光靠看,他們就知道那隨意的一粒寶石,就足夠買下他們的本體。

  不是付喪神的本體,而是擺在了現世的博物館裡,那些只能隔著玻璃看的本體。

  這麼一想,也是十分的想哭。

  只見雲錦優雅的夾起一塊寶石放進了鍋裡,密度比水大上太多的寶石直直沉底,浮在上面的都是輕飄飄肉卷。

  她淡定的吃干淨了肉卷,然後准確的夾中那顆升了溫的寶石,哢嚓哢嚓的吃著。

  「啊,好吃。」

  久違的美味讓雲錦滿足得眼睛都眯了起來,她又繼續扔下去其他顏色的寶石,看得底下的付喪神眼睛都發直。

  「五虎退,那就是你上次被重鍛時,審神者拿出來讓你選的石頭吧……」

  後藤眼巴巴的看著那些變身的希望消失在審神者的嘴裡,心痛得都要碎成兩半。

  「是的啊……」

  五虎退也有些心痛,他也想再多幾種特別的屬性,每一顆寶石的消失,意味著能夠選擇的能力又少了一樣。

  「嚶嚶嚶。」

  亂藤四郎不想去看:「我我我,我一定要好好學習!下次考試我一定要考到第一名!就算考不到第一,我也一定要合格!」

  在前一天的考試中,所有人都以不及格告終。

  而剛開始學英文的三日月宗近,雖然他偶爾也會念叨上幾句英文,但這就和每個外國人都會說的「你好」、「我愛你」類似,會的就那麼多,別的再想要?抱歉,不會了。

  他也是個不及格。

  「可是卷子好難QAQ」

  包丁藤四郎欲哭無淚:「我連拼音都學不太會,更別提四個音調,同音字那還麼多,什麼時候才是個頭啊。」

  「字也很難寫。」

  信濃嘆氣:「感覺每一個字都是一副畫,想要畫得好看,是真的難。」

  「不要放棄啊各位,光明的未來在等著我們。」

  厚藤四郎鼓勵著其他人:「你看平野他就學得很好,不愧是處理文書工作的一把手,所以今天能不能給我補個課,我願意用牛肉卷來換。」

  五虎退瞥了旁邊的熱鬧一眼,耐心的等待豆腐煮熟入味。

  ※※※※※※※※※※※※※※※※※※※※

  雲錦:教練,我要學網球!

  教練:什麼都想學,什麼都學不好,拜拜:)

  從弟弟變成哥哥


第84章 從弟弟變成哥哥

  第一次中文考試全軍覆沒了後, 雲錦只選擇了數珠丸恆次、大典太光世和大包平三人的本體送上。

  「審神者是天下五劍愛好者?」

  不得不說, 這是一個讓大多數刀劍都覺得微妙不服的理由,他們都是刀匠的得意之作,從用心程度上來說, 沒有誰輸給了誰, 結果卻偏偏因為世人的觀點, 而被排除在選項之外。

  「你們是不是忘記了大包平還有三日月宗近?」

  鶯丸看了眼那隱隱激動著的同鄉, 心裡不由得為審神者這絕妙的手筆而加以贊賞。

  大包平他最在意的是什麼?

  便是自己沒能入選天下五劍,這份遺憾,甚至強烈到讓他對入選的那幾位抱有著摻雜了憤恨的情緒,長久以往下去,鶯丸可不覺得大包平能夠自己排解得掉這份負面情緒。

  傻人有傻福是一回事, 可傻子也容易鑽進牛角尖,這也是不爭的事實。

  「哼。」

  裝模作樣的哼了一聲,大包平抱著胳膊表示, 自己才沒有因為和其他兩位天下五劍並列後感到得意:「既然是審神者的要求,那就沒辦法了。」

  你明明就很想親手並且快速的送過去吧!

  「其他人也不用感到灰心喪氣。」

  三日月宗近鼓勵了大家一句:「想必以各位的學習進度,下一次考試必定還是會有著大批的不合格,到時候審神者自會挑選合心意的刀匠讓人送去, 你們說是吧。」

  你還不如不說呢。

  「我更想及格啊。」

  有付喪神喃喃道, 這可是他們共同的願望,誰不想在現在的基礎上提升自己, 不想要成長的刀劍不是好刀劍, 尤其是在看到了成長的可能性後, 連本丸有名的沉默寡言者都心動了。

  「那便借此機會,來討論一下學習小組的事情好了。」

  隱藏著學霸屬性的大和守安定推了下眼鏡——他什麼時候戴上的,連清光都沒有注意到——緩緩開口:「總是一個人悶頭苦學也不行,我們既然目標一致,不如力也往一處使,更有利於共同進步。」

  「附議。」

  支持著自己陣營小伙伴的和泉守兼定連忙舉手:「雖然說這次一個合格的都沒有,可是十分和五十分之間也是存在著巨大的差距……」

  堀川國廣無奈的捂臉,不愧是兼先生,你這麼一說,豈不是大家都知道你只拿了十分了嗎?

  「哈哈哈哈哈,怪不得你捂著自己的卷子不讓人看,原來只拿了十分啊。」

  長曾彌虎徹大笑著狂拍和泉守的背:「不過十分也太低了吧哈哈哈哈哈,我都要比你多上一分。」

  「你們兩個還是都閉嘴吧。」

  蜂須賀虎徹覺得自己受到了降智打擊:「十分和十一分之間的差距很大嗎?你也就是運氣稍好一點,比和泉守他多蒙對一題而已。」

  「不要小看運氣啊,在戰場上,這一點點的運氣,可是能夠左右戰況的發展的。」

  「呵呵。」

  以為把考場與戰場放在一起比較,就可以讓人忽略你那幾乎都要被肌肉填滿的大腦了嗎?

  拿了四十多分還羞得不想往外說的蜂須賀不說話了。

  「那看來大家都對補習沒有異議了。」

  大和守安定掃過了每位刀劍的臉,這些人不管有沒有開口,眼中都流露出了同樣的意思。

  那就是,學海無涯苦作舟,勇攀頂峰,成為第一,成為他人羨慕的對像。也有個別主動垂下了頭,逃避掉了大和守那堪比X光的掃視。

  很好,我也是這樣想的。

  「既然如此的話,就由這次考試的第一名,五虎退來擔任大家的老師如何?」

  ——哈?

  刀劍們齊齊的看向人群邊緣的五虎退,他正抱著一只小老虎,捏著那粉嫩肉墊玩得開心。

  見大家都看向了自己,五虎退皺了皺眉:「我也只是僥幸而已,很多題都是靠蒙,卷子發下來後我才知道自己蒙對了。」

  「不用謙虛。」

  趁著眾人的視線不在自己身上,大和守衝著五虎退用口型念出了一個數字:五十九。

  這是從審神者口裡得到的准確數字,從卷面的整潔程度來看,答卷人根本就是游刃有余,他要是想合格,那就是分分鐘的事,有些題明顯勾上了正確答案,最後卻填了錯誤的上去。

  也就是仗著只有審神者一個人批卷,才敢把敷衍表示得如此明顯。

  「真人不露相。」

  「分明是扮豬吃老虎。」

  鳴狐肩膀上的小狐狸與鯰尾藤四郎一人一句的揶揄起了五虎退,這是粟田口家最羞澀內斂的一振,在被重鍛前他們都是這樣以為的,現在看來,對五虎退的判斷絕對有誤。

  「教一教我們嘛。」

  亂眨巴著水藍色的大眼睛賣萌:「我也想和退退你一樣,長得比一期哥還要高。」

  一期一振的臉微妙的黑了一個色號。

  「你就這麼確定一定可以考過我?」

  有了眼鏡加持就好像有了智商+100的增益buff,博多藤四郎輕輕的哼了一聲,表示這第一名絕對不會讓:「如果我拿了第一,絕對會長得比一期哥還要高。」

  於是一期一振的臉又黑了一個色號。

  「行了,再說下去,你們粟田口家的大哥就要去非洲挖煤了。」

  鶴丸國永連忙制止短刀們那一口一個的比XX哥還高,沒看宗三還有江雪的表情都不對勁了起來嗎?

  也許剛才,這些當哥哥的,還有著所謂的保留實力,讓弟弟先考個第一高興一下的想法,那麼此時此刻,這些想法通通灰飛煙滅,變成了誓要把弟弟們踩在腳下。

  「別看我這樣,其實我也是很擅長學習的噢。」

  宗三左文字蹲下,與小夜對視:「之後的考試我是絕對不會放水的,這也是對你的尊重。」

  小夜左文字還沒有明白宗三的腦回路,倒是江雪低聲念了句佛號。

  他是對增強實力沒有特別大的追求,畢竟實力越強,走上戰場的機會越多,而他又是個不願意手染殺戮的性格。

  ——說這話之前,請放下你手中的刀江雪左文字,你不覺得它架的位置距離我的脖子太近了點嗎?

  言歸正傳,即使是這樣的和平主義者,江雪也不想要看到個頭萌萌噠的弟弟,突然有一天長得比自己還高。

  此前還走在中間,可以一左一右拉著兩位兄長的弟弟,長大後就可以一邊摟一個的走,那畫面想想也是美得人眼球都要爆掉。

  「我是不會輸的。」

  只意識到這是一種戰前宣言的小夜,一字一頓的開口:「就算是大哥和二哥,我也要贏。」

  「沒錯沒錯,我也是這麼想的。」

  太鼓鐘貞宗擠了過來,握住了小夜的手:「讓我們一起努力,成為用身高蔑視其他人的短刀吧。」

  蔑視、其他人?

  「看來太鼓鐘的白日夢做得還不錯嘛。」

  鶴丸國永意有所指:「燭台切先生,你不准備管一管你家那個不聽話的小朋友嗎?」

  「小孩子的玩笑而已,當不得真。」

  燭台切光忠四兩撥千斤,把鶴丸的挑撥給甩出去:「身為成年人,這點心胸還是要有的。」

  至於這些成熟靠譜的刀劍們到底是怎麼想的嘛……

  從那一夜燈光都沒有熄滅的寢室來看,他們也是分秒必爭的學習中,生怕被輕易超越。

  付喪神的努力讓雲錦看了十分感動。

  她是沒有本事強逼著一群刀劍認真學習的,況且學習是一件苦差事,沒有強大的自制力,多少人都是學著學著就跑神,去做另外的事。

  可本丸現在的氛圍,硬生生給了雲錦一種重回高三的錯覺,所有人都在盡著自己最大的努力,迎接著某種意義上來說,可以決定人生未來的考試。

  「給他們用薄荷糖熬點湯水好了,喝了一定能夠振奮精神。」

  這薄荷糖水要怎麼熬呢?簡單呀,把之前的薄荷糖拿出來,捏碎後放進鍋裡攪一攪,然後盛出來,就是提神醒腦的好東西。

  ——注意,效果僅針對雲錦一人有效。

  收到了審神者的好意,付喪神痛並快樂著,在雲錦期待的眼神中慢慢的喝著這碗沒有味道還帶著迷之翠綠沉澱的慰問品。

  事後一打聽,所有人都把碗底的綠沙給剩了下來。

  今劍也得到了同樣的待遇,他在看到那抹熟悉的綠意後,牙一酸,腰也跟著疼了起來。

  「這是您當初從石頭裡面解出來的?」

  「對啊,薄荷糖很好吃的。」

  雲錦回答:「睡覺剛醒的時候喝上一碗,就可以瞬間清醒,一整天都精力充沛。」

  確實是瞬間清醒,因為這東西我們根本消化不了,吃了會死人的。

  古有吞金自殺,他們付喪神就是吃玉而亡,只想抹一把心酸淚。

  螢丸在喝了一口白水後,靜靜的將碗放下:「主上,以後就不用辛苦為我們熬制這類補品了。」

  今劍給了螢丸一道死亡視線,好不容易盼來了主上的關心,你要不要這麼不給她面子,以後她都不管了怎麼辦。

  「這東西太珍貴了,給我們喝過於浪費。」

  螢丸沒有回應今劍,而是繼續說了下去:「我想其他人也是這樣想的,過於珍貴的賞賜,對我們來說反而是惶恐。」

  「……哦。」

  雲錦委委屈屈的應了一聲:「明明在那邊世界的時候,都叫我名字的,怎麼又變回了主上,還有賞賜和惶恐……你們說話一定要這樣嗎QAQ」

  大清亡了那麼多年了,你們能不能與時俱進,不要試圖再回到封建制度裡面啊!

  直接叫您的名字,還不是被逼得嗎?

  大太刀青年一口氣沒提上來,差點給噎住。

  「嘛嘛,總要給我們一個適應的過程嘛。」

  今劍打著圓場:「畢竟您是審神者,我們是付喪神,天生就有著不同,就好像工蟻對於蟻後的無責任臣服一般,想要改掉這個毛病,短時間內還是太困難了。」

  癟了癟嘴,雲錦不情願的道:「名字起了就是給人叫的,加上那些奇奇怪怪的身份又有什麼用,按照爺爺說的,他活了這麼多年,不管是多麼尊貴還是卑微的存在,最後都是一抔黃土,沒有任何區別。」

  「生命是平等的,死亡更是會降臨到每一個人,或是妖的身上,執著於身份的不同到底意義何在。」

  「不過光是說你們是完全不會聽的,那我只能啟用非常規手段了。」

  沉思了一會兒,雲錦拿出自己就沒有用過的本丸通告,那是一次性道具,在屏幕上輸入自己想要說的話後摁下發布鍵。

  稍微有點儀式感,讓付喪神,自己這個審神者的堅持,可不是吃素的。

  ※※※※※※※※※※※※※※※※※※※※

  兄長們:不要啊審神者,不要讓我們的弟弟變成壯士——!

  雲錦:很好,又不叫我名字,小本本記上,給你們安排好了!

  好好的叫個名字


第85章 好好的叫個名字

  「雲、雲錦。」

  「雲雲雲……」

  「………………」

  雲錦都不知道自己這簡簡單單兩個字的名字, 還有如此之多的變換方式, 她很有耐心的糾正著付喪神的口音,保證他們能夠口齒清晰、發音准確的念出來。

  「這樣多好。」

  她揚著笑看向那些支支吾吾的刀劍:「我平時也是叫你們的名字,你們當然也要用同樣的方式叫我。」

  「這不一樣。」

  饒是《語言的藝術》拿到了接近滿分的付喪神, 面對著這樣的要求, 也難免磕磕絆絆。

  在雲錦之前, 他們就像是一直被地主老爺剝削的貧苦農民, 對於地主那蠻不講理的理由,除了哭天搶地(bu)的接受外,沒有任何反抗的渠道。

  骨子裡就被印下了這樣的認知,即使心中明白,那被他們稱為了審神者的人, 剝去身上由時政賦予的光環後,也就是普通人一個人,見解認知甚至比不上刀劍自己。

  但是那又有什麼用, 他們依舊保持著一份尊重,只要是沒有觸碰到底線的要求,便盡可能的滿足。

  然而雲錦,就像是告訴了這群農民, 除了接受現狀, 我們還可以推翻它來改變。

  只是這改變是由地主老爺,也就是雲錦自發的推動, 讓農民們的心中惴惴不安, 總覺得後面還有個大坑等著自己, 不敢跳進去。

  「喲雲錦。」

  正說著,陸奧守吉行從旁邊經過,他很是熟練的從抱著的大筐裡拿出一根剛□□的水蘿蔔,在身上擦了擦土就送到了雲錦手邊:「給,嘗嘗,我剛才吃了一根味道不錯。」

  「噫,是蘿蔔。」

  雲錦一臉的嫌棄,把蘿蔔扔回了筐裡:「你怎麼不殺頭牛給我吃。」

  「好歹也是陪著我耕了那麼多年地的伙伴,突然要殺了吃肉還是有點舍不得。」

  兩人就老牛到底要不要殺進行了深刻而活潑的討論,這過於日常的發展,讓剛才還在糾結的付喪神覺得自己就是個傻子。

  等雲錦離開後,歌仙兼定叫住了陸奧守吉行,他向來覺得這位同事不夠風雅,接觸時也是刻意避開了對方。

  「你、你為什麼這麼熟練啊。」

  明明是同一時間聽到了通告的人,像陸奧守這般自如的付喪神卻是屈指可數。

  「這不就是審神者的期望嗎?」聳了聳肩,陸奧守看上去不是歌仙想得那種傻蛋,「況且她說得也對,被人給予了厚望才賦予的姓名,就這樣被一個通用的稱呼給蓋過去,任誰都要難過。」

  「比起兼定,你也更希望自己被稱呼為歌仙,這才是屬於你的那部分不是嗎?」

  歌仙微微動容。

  這說得是何其簡單,背後的深意又是如何沉重。

  誰不想自己映入對方眼簾的是原原本本的那個,只是世人多注重另外的部分,以奇奇怪怪的理由,將不同的人置入不同的框中,用著他們的規則,來衡量著每個人的地位價值。

  「……但就算這樣,你態度也未免過於隨意了!」

  心靈觸動是一回事,剩下的還是得追究:「想請審神者吃蘿蔔,你光是在衣服上擦擦就行了嗎?不知道病從口入,泥土裡面那麼多的細菌,你的衣服也是剛干完農活不干淨……」

  陸奧守吉行抱著筐就跑,他可還想早點把東西送進廚房,接著去洗個澡。

  「真是的。」

  歌仙看著陸奧守吉行的背影,悻悻的閉嘴。

  蹲在了廊下的山姥切國廣聽到了陸奧守吉行的話,默默的用樹枝在地上寫著雲錦的名字。

  他從最初的鬼畫符,到現在的小學三年級水平,可以說是達成了完美的進化。

  雲字簡單,想要寫得好看卻難;錦字復雜,更要考慮到字形結構如何安排。

  感謝雲錦不叫蕓璶,否則他們絕對是要哭著寫。

  重復了許多遍,重復得山姥切都要認不出這兩個字後,他終於做好了心理准備。

  下次見面的時候,一定不會第一時間就蹲下來躲過對方,而是大大方方的念出審神者的名字來。

  結果下一次與雲錦見面時,山姥切還是熟練的一蹲,並且用鬥篷把自己圍得嚴嚴實實,試圖自欺欺人,告訴雲錦自己並不在。

  = =,當著我的面cos蘑菇,你以為我是馬裡奧嗎?

  戳。

  我戳。

  我戳戳。

  「山姥切,你大哥說讓你去給他的蛋糕店當看板娘,噢口誤,是看板郎。」

  雲錦蹲在了山姥切的身前:「還有你這件鬥篷是不是又忘記洗了,我給你們小院裝的洗衣機就是為了解放雙手的OK,你這樣的話我要安排人強制去給你洗衣服了!」

  「不要。」

  鬥篷下面傳出了如同蚊子叫的聲音。

  「什麼,聽不清。」

  雲錦揉著自己的耳朵:「哦我知道到了,你是說同意是吧,那我就給你買幾套帥氣點的衣服,既然是給人當門面,自然要帥氣一點。」

  「我說,我不要。」

  「你喜歡什麼風格呢?誒你看這個,這個傻乎乎的向日葵是不是特別可愛,越看越萌,買。」

  下單了一批風格清奇的服飾,雲錦揚起了惡魔的笑臉,拍著山姥切的肩膀:「可不要給本丸丟臉啊,讓他們看看,我們付喪神的顏值是多麼的高超。」

  「……雲錦!」

  羞憤交加的山姥切喊出了審神者的名字。

  「咩?」

  金發的小女孩轉過身來,那雙紅瞳盯著山姥切一眨一眨:「原來不是蘑菇噢。」

  「看、看板郎……」他憋了半天,「我不想去。」

  「這可是你大哥的請求,如果想要拒絕的話,請自己去和你大哥說,我只是個傳話筒,不負責搞定其他的部分。」

  腳底抹油的雲錦溜了。

  山姥切國廣伸出了手試圖挽留,然而他怎麼比得上雲錦,連眨眼都不用,就看到那蹦蹦跳跳的嬌小身影消失不見,空留一整個回廊的寂寞。

  「哐當」一聲,山姥切跪了。

  看板郎是個什麼東西,還有審神者的口誤,她說的是看板娘,是娘吧!

  我是不是要從一個地獄,跨到另外一個去了……

  「山姥切?」

  堀川國廣抱著晾曬好的衣服從旁邊走過:「你怎麼呆在這裡了,還是OTL的姿勢,鬥篷都拖到地上弄髒了。」

  「哦……」

  他慢吞吞的把邊邊角角收到了自己的身邊:「那個,看板娘……是什麼意思呢。」

  「兼先生就是我們新選組的看板娘。」

  嘴一瓢,堀川國廣就說出自己的心裡話:「哈哈哈你還是當作沒聽到吧……要是讓兼先生知道我是這麼想他的,一定會生氣的。」

  「所以看板娘,是什麼。」

  「門面擔當啊。」

  堀川細致的向山姥切國廣科普粉圈文化,作為和泉守兼定的小迷弟,也是和泉守兼定全球後援會的會長,他可是說是站在了飯圈頂端的太太。

  哦不,應該說是先生?

  山姥切國廣被念叨得眼睛裡面都出現了圓圈,他聽得越多,越是不懂堀川到底在說什麼。

  總之,看板娘,就是看臉對吧。

  他得出了自己的結論。

  「明白了嗎?大概就是這樣,你要是還想了解得更多的話,可以在工作完成後來找我,我可以和你分享一下這些年來收藏的與兼先生有關的各種周邊。」

  「呵呵你是不知道,簡先生可是我們新選組小分隊裡面人氣特別高的一員,之前時政不是還推出了一部以兼先生為主角的宣傳片嗎,那個片頭可真是帥斃了,結果莫名其妙的就多了很多路人粉,喊著我要給兼先生生猴子……」

  堀川的半張臉隱藏到了黑暗之中:「明明什麼都不了解就在那裡叫嚷著喜歡喜歡,不覺得這份喜歡太過淺薄了嗎?淺薄就算了,還要和我搶著買周邊,差點就錯過了限量版,真是能氣skr人兒。」

  一不小心,他還帶出了飯圈流行用語,聽得山姥切一愣一愣。

  「好像、很厲害的樣子。」

  斟酌著自己的用詞,山姥切生怕哪個詞說錯了刺激到了黑化了一半的堀川國廣。

  「對呀,超級厲害der。」

  一句誇獎讓堀川的身邊綻放出了小花花:「沒想到山姥切你也喜歡兼先生,那有空的話一定要來找我聊聊天哦,都是國廣關系親密一點也好不是嗎?我會幫你泡茶准備點心的。」

  他一副找到了同好的欣喜,腳步輕快的離開之前,還把山姥切從地上拽了起來,親切的拍到對方衣服上沾到的灰塵。

  山姥切國廣看著那灑了一路的櫻花瓣,飛速的跑到了審神者小院之前。

  找他聊天?是聊《與和泉守兼定有關的二三事》吧,他對和泉守兼定絕對不會有超過了普通同事之間的感情,這種同好會還是省下的好,和那個半邊黑化半邊明媚的堀川國廣比起來,他大哥山姥切國一簡直就是這個世界上最正常的人。

  現世,擦著櫃台的山姥切國一打了個噴嚏。

  「老板是感冒了嗎?」

  「該不會是有人想老板了吧?」

  「可惡不要讓我知道是哪個壞女人,竟然敢在我不知道的情況下想親愛的老板。」

  好聽力讓山姥切國一把周圍的竊竊私語都聽了個明白。

  他能怎麼辦呢?還不是微笑著當作什麼都沒有聽到:)

  國廣怎麼還不過來呢?

  他憂郁的想,自己現在都承受不住,想要把那群彭格列的自然災害召喚過來擋擋災了。

  還有雲雀學長,您就不能讓放學時間延遲一下嗎?這才三點多,店裡面的座位就盡是附近中學的女生,點著塊蛋糕坐到實在不行才挪位,他們店還要不要開了啊。

  「國一先生?」

  選擇用了這個稱呼的澤田綱吉放學過來了,他推開禁止無關人員出入的門走進去,換上一身侍應生的馬甲襯衫加西裝褲走了出來。

  學校是不允許初中生就去外面打工,可架不住澤田和山姥切國一長得像啊,一句來幫親戚看店就可以打發過去。

  最重要的是,雲雀恭彌也沒有用這個理由咬殺澤田,其他人就沒什麼好說的了。

  「總算來了。」

  山姥切國一和澤田綱吉在空中擊了個掌,完成了簡單的換班。

  看到這一幕,那些時刻關注著櫃台動態的女生們又忍不住發生一陣感嘆。

  ——這有什麼好驚嘆的喂,現在的青少年都這麼難理解了嗎?

  撫平額角蹦跶的青筋,山姥切國一進了後廚,作為一個好好老板,他最近嘗試著各種簡餐,准備給商品單一的蛋糕店增加點花樣。

  好吧,用更簡潔明了的話來表達,就是他對於自己的蛋糕制作技術感到了絕望,不得不另謀出路。
【連載文請勿回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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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6章 蛋糕店裡小害羞

  山姥切國廣到蛋糕店的時候, 是一天中客人最少的十一點。

  「大哥……」

  付喪神穿著那身花花綠綠仿佛置身於夏威夷的裝束, 讓山姥切國一心中一陣爆笑。

  「來來來,先過來坐。」

  指著最裡面的一張小桌,他也是照顧了這個害羞弟弟的心理, 不知道國廣是怎麼堅持走過來的, 沒有半路昏過去已經是棒棒噠。

  山姥切國廣一副得救了的模樣, 快步就往裡面走, 他還用手拽著衣服的下擺,只可惜拉住了衣服忘了臉,漲紅的臉完全露在了外面。

  【這就是所謂的純情吧。】

  早已是老司機的山姥切國一如此的想著,還去櫃台後面給國廣帶了一杯手磨咖啡過來。在意大利的那些年裡,他的泡咖啡技術得到了極致的提升, 即使是最挑剔的裡包恩,都無法對他泡出來的飲品說上一聲普通的評價。

  不過從個人喜好出發的話,山姥切國一並不喜歡這種苦澀的褐色液體, 他只能接受那飄在空中的醇厚且絲滑的香氣。

  剩下的嘛,還是給其他人品嘗吧。

  給大概十釐米的咖啡杯裡加入較多的牛奶與較少的咖啡,這種奶味大於了咖啡味的飲品,明顯更適合山姥切這樣剛接觸咖啡的新手。

  「要加糖嗎?」

  他探出頭去問了一聲。

  「少加一點就好。」

  山姥切國廣有些顫抖著回答。

  「但是加少了會苦。」

  正說著, 國一加了一大勺糖進去。

  最後倒進一層奶泡, 沒有勾勒出什麼細致的花紋,而是用了少量抹茶粉裝飾在上面。

  「請品嘗。」

  山姥切國廣小心的端起了那杯卡布奇諾, 這是他的便宜大哥剛說的名字, 他之前沒有喝過, 不過聞著甜甜的空氣,他覺得短刀應該更喜歡這杯。

  「最近一直在練習各種飲品的制作方法,如果哪裡做的不好,請一定要說出來。」

  「我、我會的。」

  加了相當多糖的卡布奇諾,給人以甜蜜的錯覺,山姥切以為自己會膩死在裡面,然而牛奶的鮮與滑和咖啡的苦與澀結合得非常好,而那層抹茶粉更是點睛之筆,讓西式的飲品裡多了一絲和風。

  「唔!好喝!」

  他情不自禁的喝了一口又一口,半杯就這樣送進了肚子裡。

  「有你這話我就安心了。」

  山姥切國一微笑:「之後我會把做法教給你,以後都要由你來制作了。」

  咦?

  金發的打刀眼裡露出迷茫。

  「因為接下來我都要和雲錦去調查下一位受害人的情報了。」

  咦咦咦?

  「審神者說,我是來給你當,看板郎……?」

  他還是把娘換成了郎。

  「順便兼職一下店長而已,我相信你一定可以做到。」

  「那麼第一步,就是把你這身度假裝給換掉,就算你的顏值撐得起這身奇葩的衣服,但是蛋糕店嘛,還是專業一點的好。」

  這話給了山姥切希望,他這一路上都期望能夠早點換掉這身衣服,如果有自己的鬥篷在身,就算裡面穿著女裝山姥切都不慌。

  ——不,女裝的話還是會慌。

  沒有了鬥篷,暴露在空氣中的山姥切就像是曬著太陽的吸血鬼,隨著路人投過來的眼光越來越多,他就像是一條離開了水的魚,逐漸缺氧。

  「麻煩你了!」

  山姥切國廣難掩激動,就差握著他哥的手表示感謝。

  「乖。」

  摸摸弟弟的頭,山姥切國一把付喪神推到了後廚,在裡面有員工專門的休息室,裡面有著他給付喪神新買的制服,而國廣的衣服,可是專門問了尺碼後買的,不能更加合身。

  雖然自己是店長,但是買下店所用的資金來自雲錦,自己准確來說,這就是個代理人。

  想我彭格列的十代目,竟然淪落到靠其他人接濟才能活下去……

  不止不覺得難受,還有幾分美滋滋。

  「換、換好了。」

  山姥切國廣走了出來,貼身的馬甲勾勒出他的腰線,付喪神的身上沒有一絲贅肉,他們是相當標准的穿衣顯瘦脫衣顯肉,想要找出一點胖出來的地方都難。

  「哇噢。」

  國一有些輕佻的吹了聲口哨:「看樣子你今天你能收到許多名片了。」

  「那是什麼?」

  弟弟迷茫的水藍眼眸,讓國一罕見的多了幾分心虛。

  「沒什麼,我先來教你做幾款常見的飲品。」

  打刀付喪神的上手速度很快,只需要記住不同材料的比例,就可以完美的復原出他大哥的手藝。

  「如果遇到不會的也不用擔心。」

  山姥切國一直接改了今日供應菜單:「看,今天只有這五款你會的飲品,而蛋糕的話,只有草莓和巧克力兩種口味。」

  山姥切國廣之前沒有去過類似於蛋糕店的地方,不過他也知道,一個店只有這麼幾種商品是完全不行的吧。

  「不,我們和其他店的賣點不同。」

  人家賣食物,賣服務,而我們,賣臉。

  而他的賣臉計劃,也得到了巨大的成功。

  也許現代人就對他弟弟這樣動不動就臉紅的青年充滿了興趣,每當山姥切國廣臉紅時,這些明顯多了一倍的客人都會爆發出一陣歡呼。

  沒想到我這麼快就失寵了。

  國一樂呵呵的想,太好了,終於可以有點自己的空間做點別的事了。

  他靠在後面的料理台上,舉著手機給弟弟拍起了小視頻,然後發給了雲錦。

  「哈哈哈哈哈哈!」

  一直等著這個的雲錦舉著手機就是爆笑:「山姥切這樣打扮起來還是蠻帥的嘛,所以說制服誘惑果然是所有人心中的浪漫。」

  「審神者大人,這些明顯不應該由你這個年齡說出來的詞彙……」

  一期一振下意識的皺眉,開口勸告了半句後閉上了嘴。

  「咩?」

  雲錦歪著頭看他:「那我這個年齡該說點什麼?」

  「比如,今天中午能不能吃漢堡肉。」

  憋了半天,一期一振憋出了這麼一句話。

  「看來粟田口的大哥,是個很傳統的人啊,如果你是個普通男人的話,一定是那種,在外辛苦工作,養活一大家人的男人。」

  想了想自己從前的經歷,一期一振只能說,審神者說的沒什麼太大的差別。

  他確實以一人之力,照顧起了整個粟田口。

  只是在這個本丸裡,其他人明顯不需要他的照顧而已。

  「不過漢堡肉沒有鍋包肉好吃的噢,我把菜譜發給了燭台切,今天中午就可以吃到了。」

  話題到底是怎麼從日課的彙報變成中午吃什麼,一期一振不想去追究了,他只想把自己要說的說完,然後默默離去。

  「你看,這就是我們以後在現世的根據地。」

  雲錦把手機放在桌上,滑出了之前山姥切國一拍給她的小視頻,那是一家裝修得溫暖的店鋪,光是看,都可以感受到店家的用心程度。

  「你在想這麼好的店為什麼會賣掉吧。」

  有些得意的揚起了小下巴,雲錦指著某個地方給太刀看:「看到了沒,這裡有雙眼睛。」

  審神者不說還好,一說,一期一振的視線就無法離開那個角落,並且背後竄起了一股涼意,讓他莫名的打了個顫。

  「這家店就是因為有鬼存在,生意才是一直做不下去,不過我在看到了這個以後,就把它給收服了。」

  收服了?

  一期一振下意識的就往旁邊看,生怕哪個角落裡就有那樣一雙慘白且充滿了怨氣的眸子盯著自己。

  「在這裡呀。」

  雲錦指指那頂著托盤的式神:「你看,就在這裡呢。」

  一期一振:我想自插雙眼。

  請給這個傷害自己的權利!


第87章 家門口撿的烏鴉

  富強民主文明和諧、自由平等公正法治……

  心中默念二十四字箴言, 一期一振笑容合體且不失尷尬。

  他發現這印在了中文學習教材卷首的文字,有著神奇的讓人不懼怕怨靈的能力,在重復默念的過程中,他的靈魂也得到了升華,總覺得再念下去, 自己就要看破紅塵, 選擇出家……

  「喂喂喂, 這是嚇傻了嗎?」

  雲錦用手拍打著一期一振的臉頰:「振作一點啊大兄弟, 你死了你們粟田口要怎麼存活下去, 難道你要讓藥研一個人撐起一個家嗎?」

  這東拼西湊的勸慰語竟然也起到了效果,一期一振那變得渾濁的雙眼一震, 重現清明:「我、我這是怎麼回事。」

  「呵呵呵呵呵,妾身我只是稍微一笑就讓這位大人迷失了神智……」

  拿出了打火機,雲錦讓那撮小火苗靠近式神, 給與了她無言的威脅。

  「……妾身不說了。」

  這難得有著五官的式神八號逼不得已閉上了嘴, 她怨念的看著那位收服了她的人, 這些天裡, 不管她如何催動體內的力量,都無法影響到那看上去平平無奇的小姑娘。

  也不想想你是個什麼樣。

  小錘子在心裡大笑,一個四肢粗短頭還特別大的紙片人, 對著你又是拋媚眼又是俯首弄姿, 她是審美觀多奇葩才會被吸引到。

  哦不, 還是有點效果的, 只是被影響到的不是她而已……

  「收服她的過程你想聽嗎?」

  雲錦雙眼灼灼的看著一期一振, 十分想要聽到一聲是:「我可以事無巨細的講給你聽噢,是這樣的……」

  沒等一期一振同意,她就開啟了話癆模式,噠噠噠猶如一挺機關槍,把收服怨靈的過程從頭到尾的給太刀青年講了一遍。

  都到了這個地步,除了面帶微笑的聽下去,還能做些什麼呢?

  就和面對熊孩子,要麼抓住對方狠狠的揍一頓,要麼放任對方繼續下去,事後告家長而已。

  他打不過雲錦,就只能聽著了。

  「她其實很會藏,經常呆的地方就是通風口,悄咪咪的看著外面,我一開始也沒有發現她,結果坐在椅子上吃東西時,隨意的一瞥,就看到了她的眼睛,充滿怨念的看著我,還有一滴血從眼眶裡面滴了出來。」

  「……這種細節就沒必要說出來了。」

  小心髒撲通的跳,一期一振已然成佛。

  「然後我就走過去把她給揪了出來,頭發很長,扯了很久才扯到了盡頭。」

  審神者雲錦儼然一副得到了心愛的玩具,要給旁人炫耀的姿態:「還有那個手也是可以取下來的哦,兩只都可以,敲在鼓面上也有聲響,非常的空靈,還帶著隱隱的尖叫聲。」

  「是這樣的,我想,笑面青江也許會和您產生共鳴,不如將今天的近侍換做他,你們還可以暢談整整一個下午。」

  不想做噩夢的太刀貢獻出了同僚:「您知道笑面青江的來歷嗎?」

  他娓娓道來,講故事的能力比雲錦高上不知道多少。

  「哇——!」

  雲錦被一期一振所說的內容給吸引到了:「這麼厲害的嘛?還有斬殺女鬼,聽上去真是酷炫。」

  「沒錯,非常酷炫。」

  說了個和自身氣質完全不搭的詞彙,一期一振試圖起身向外走去:「那我便去通知他,這個時候,笑面青江應該在馬廄刷馬,待他換了衣服便可以過來接手近侍的工作。」

  「唔……」

  雲錦微微眯起了眼打量一期一振:「你,該不會是怕了吧?」

  「呵呵呵呵呵呵……」

  被吩咐閉嘴的式神又呵出一長串的滲人笑聲:「在妾身的攻擊下還能夠保持清醒的,只有大人您了,其他人嘛……縱使他是妖怪,也抵不住妾身的怨念一眼。」

  她說這話時頗為自豪,頂在頭上的托盤都跟著晃動,放在上面的茶具差一點就要落在地上。

  「結果還是被我抓住了。」

  KY精附體的雲錦一秒結束了女鬼的自傲:「不過不用啦,我接下來要去找一下那些願意去現世的付喪神談談,畢竟他們也是現世新手,有很多要注意的地方。」

  「我與您同行。」

  這個好消息讓一期一振露出了發自內心的笑容,他快走兩步到前面給雲錦拉開了門,之後行走時,又自動落後半步,始終跟在了恰到好處的距離。

  在把握與主人之間的距離的方面,付喪神天生就點滿了全部的技能點,親近而不顯親密,沒有人能夠比他們做得更好了。

  走在前方的雲錦余光一瞥就可以看到跟在了身後的付喪神,即使稱呼上改變了,她的名字對於這些刀劍而言,不過是審神者或是主上的另一種說法而已。

  ——這算什麼,滲入骨髓的君臣之別嗎?

  雲錦的第一步,就是去找了粟田口家的藤四郎們,這些短刀對於現世都有著強烈的好奇心,和那些更願意在本丸裡面喝茶的老年刀相比,他們是第一批舉手的那些。

  所以雲錦決定給他們一點小小的福利。

  人類的世界說復雜也復雜,說簡單也簡單,但行走在外面,還是用大人的樣子更好一些。

  否則天天被人舉報雇佣童工,那間小小的蛋糕店怎麼撐得住勞動局的質問噢。

  之後寫在計劃上面的出道相關,也是讓身份證上有著18歲的青澀少年去更好。

  這裡是不缺乏所謂的未成年偶像,出名的童星也相當多,有人說出名要趁早,可雲錦始終覺得,這種風氣還是制止得好。

  什麼年齡有著什麼年齡該去做的事,把不屬於某個年齡段的人硬放入他們不該接觸的領域,若是監護人保護得好,孩子還能夠在顏色斑斕且混濁的世界中保留清澈,若是家長都是向錢看的心,孩子就更不可能有著該有的快樂童年了。

  而身份證明要從哪裡來……

  雲錦戳了列表中幾乎沒有了動靜的大妖怪,這是她當時從自家門口撿到的一只烏鴉。

  應該是變異了的烏鴉吧,反正那兩只大大大的翅膀,讓當時突然眼饞了烤雞翅的雲錦猶豫了許久,才沒有在對方昏迷的時候干出剁了翅膀烤一烤的鬼畜行為。

  語言不通的妖怪醒來了後,發現自己說的話雲錦聽不懂,干脆的閉上了嘴,變成了一位沉默的美男子。

  最後還是求助了爺爺青槃,才弄懂這不食人間煙火的妖怪到底是從哪裡來。

  據說,是海對面的那個島國內部動蕩不堪,引得能夠護住全島的結界出現了縫隙,他被這縫隙給吸了進去,用了好大的勁也活了下來,可惜能力不濟,只能抱著樹木飄在海上,接著被雲錦撿到。

  這都是發生在一百多年前的事了,雲錦那金魚似的記憶,也只能給她提供這些零零碎碎的線索。

  再後來,回到了自己國家的烏鴉精,一直堅持不懈的寫著跨國信件,幸好青槃所住的地方,郵寄信件的地址上千年都沒變,這筆友的關系才能夠維系起來。

  等到有了手機,就變成了信件加短信;等手機變成了智能機,這交流方式還是沒有改變。

  他們倒是有著好友位,不過這位烏鴉精一年都說不上幾句話,每年的大年三十,他才會吝嗇著言語,發過來一句過年好。

  這樣的祝福淹沒在了龐大的祝福訊息裡,雲錦總是等到年都過完了,才能從看不到盡頭的對話框裡發現這條訊息,回上一句同好同好。

  不過雲錦卻堅信,她和這烏鴉的好友關系才不會因為時間的推移而消逝。

  要是能消逝的話,早就在他回家的第一天就杳無音訊了,哪裡會有走了大半年才到達的信件。

  所以,她發了句你好呀,然後附上一枚用自己的照片做成的表情,開心的和對方打著招呼。

  俗話說得好,美少女是不懼怕變成表情包的,因為她們360度毫無死角。

  雲錦也不怕,因為她覺得自己萌萌噠,況且在看不到人的情況下,用自己的表情和對方打招呼,不就是和見了面一樣嘛。

  「雲錦,你這是在和誰聊天。」

  亂給審神者端來了茶水,平野端來了點心,剩下的短刀猶豫了一下,前田把軟綿綿的抱枕塞到了雲錦的背後,讓她可以靠得舒服。

  「是一個朋友。」

  抬起了頭,雲錦感激的一笑:「上一次是在異世界沒辦法,在自家地盤了,就要給你們把身份證明搞起來。」

  「否則只能在一個地方打著黑工,聽上去也太可憐了點。」

  「但是我們,會被認出來的吧。」

  信濃說這話的時候很猶豫:「這不是自家誇自己,只是我們的長相,在某一部分的人眼中,就是人群中的大燈泡,顯眼的不得了。」

  「不怕,染個發戴個美瞳,再把身高給抬起來,就算他們指著你們的臉說這不是藥研藤四郎嗎,你都可以從容拒絕。」

  被當做了例子的藥研無奈的笑了一下。

  「……您的意思是,要把我們重新鍛一下?」

  博多難掩激動:「是長高的意思吧,是這樣吧這樣吧這樣吧。」

  重要的事情說三遍,博多藤四郎看上去何止三遍,怕是三百遍都不想停下來。

  「是啊。」

  雲錦點點頭:「因為雇佣童工的性質太惡劣了,所以要讓你們都變成了符合身份證上的十八歲成年人後才能出去。」

  「短刀和脅差看上去都過於年幼,而這個社會,對於長得可愛的兒童和少年來說,潛在危險就稍微多了那麼一點。」

  科普了些知識後,雲錦終於等來了烏鴉精的確認消息。

  「我朋友說要見過了你們後再幫忙弄身份證明。」

  這句話飄到了雲錦耳朵裡,就自動的四舍五入,變成了確定。

  「您的朋友?」

  「之前也說過了,我有很多的妖怪朋友的。」

  搞定一件事的雲錦安心的喝茶吃點心,她照例拿出一塊寶石用作點綴,一口普通食物配上一小口的寶石,吃得眼睛都愉悅的眯成了一條縫。

  「那我們什麼時候可以去?」

  後藤略為激動的問道。

  「先去阿綱哥的蛋糕店,我和烏鴉約在那裡見面了。」

  要把蛋糕店這個根據地好好的利用起來啊,雲錦在看過地圖後發現,這個小小的鎮子,恰好位於整個國家的中心,去哪裡都挺方便。

  「烏鴉……」

  是有著大翅膀的那種嗎?

  付喪神在腦海中描補出一個全身漆黑還有著鳥頭的人物形像,他們一化形就是人樣,確實不太懂那些有著動物原形的妖怪,到底長成了什麼樣。


第88章 一見如故拜把子

  「喲, 出門啊。」

  對於萬年都懶得一動的大天狗主動換了身現代化的行頭還要出門的事, 妖狐給出了足夠多的驚訝。

  大天狗淡淡的瞥了一眼妖狐,什麼都沒說,對著鏡子把領口處的扣子解開, 以輕松閑適的姿態出了門。

  有熱衷於刨個坑睡上幾百年都不醒的妖怪, 自然也有樂衷於人類社會, 把自己活成了一道亮麗風景線的妖怪。

  而妖狐, 就是後者中的佼佼者,同時他也是這棟別墅的擁有者。

  在歌舞伎町開了家會所的妖狐,長著一張清雅秀麗的牛郎臉,吸引了不少為他而來的人;只可惜他是老板,不接受任何人的指名, 並且隨著興趣的消失,妖狐出現在會所的幾率是越來越低……

  可是最近,他不僅回來了, 還帶來了另外一位,有著成為整條街TOP1資質的帥哥。

  這位帥哥,便是大天狗。

  「嘖嘖嘖,還是一如既往的冷淡, 真是不知道哪位天仙能夠得到你的心。」

  吐槽了一句借住的大天狗比他還像主人後, 妖狐給自己改頭換面,用了一個大天狗沒有見過的形像, 跟在了對方的後面。

  hoho, 能讓主動從山林裡面走出來的大天狗走入人類社會, 還換掉了他那身仿佛長在了身上的狩衣選擇了現代服飾,這要見的人是誰,妖狐可是好奇得不行。

  他還拉了個群,把自己熟識的妖怪都放了進來,開始了實況轉播。

  作為罕有的強力妖怪,大天狗的存在,對大妖怪來說,是一位沉默靠譜的好同伴,對小妖怪來說,則是需要仰望的存在。

  在百年前莫名消失了一段時間後,重新出現在眾人面前的大天狗對他消失後的經歷閉口不提,讓本來不感到好奇的妖怪們興趣大增,想要從被蚌殼緊閉狀態的大天狗嘴裡挖出真想來。

  但是他們都沒能成功。

  在一百年後的今天,在好奇心都要變成了灰燼的今天,那零星的火苗,再一次復燃。

  看著屏幕上不斷刷屏的干(喪)得(心)漂(病)亮(狂),妖狐低聲哼了一聲,拉低帽子,愈發小心的遮掩起了自己的身形。

  從力量上來說,他不是大天狗的對手,然而今天的大天狗似乎沒有心思關注外界,那從容不迫的掏錢買票,硬是讓妖狐看出了幾分隱藏在其中的焦躁與緊張。

  hoho,緊張?

  這個詞可真是太妙了。

  他發出了嘿嘿嘿的可怕笑聲,買了同樣的票後繼續跟了上去。

  這個時候,妖狐由衷的感謝起了大天狗他沒有拍著翅膀趕路的想法,否則以自己的大長腿——就算慢也不會說自己是小短腿——是怎麼跑都跟不上對方的速度的。

  就是這目的地,並盛……還有這個地方嗎?

  不熟悉的地方讓妖狐有些不解,像大天狗這樣不問世事的妖怪,怎麼會臨時起意去這麼一個不知名的小地方,這背後的真正意圖……

  嘿嘿嘿,還用說嘛,肯定是有人邀請啊。

  好好的一張帥臉被妖狐笑成了扭曲的模樣,不知不覺間,坐在他身邊的人都換了地方,兩邊都空了出來。

  等到了並盛,大天狗提前等在了門口,下了車後,他還把手機掏了出來,翻看著什麼東西。

  眼尖的妖狐發現了那是聊天軟件的界面,在這個瞬間,他仿佛被並不存在的慈母心附體,誇張的抹起了自己的眼角,並且在聊天群裡說道——

  【夭壽啦!大天狗他竟然會用手機聊天!】

  這句話炸響了平靜了沒多久的聊天群。

  用手機聊天沒什麼好驚奇的,讓妖怪們騷動起來的,是做出這事的,是那個大天狗。

  「今天的太陽可能是從西邊升起來的。」

  幾十年如一日堅持著信件交流的老土人士,連姑獲鳥開口都無法讓大天狗用短信交流,在這個與時代脫節的妖怪身上,這難得出現的現代因素,讓所有人都興奮起來。

  【跟上去,看清楚,究竟是誰。】

  姑獲鳥下了終極命令。

  「收到。」

  妖狐低聲笑著說了一句,把手機塞進了口袋裡。

  這並盛是個小鎮子,是熱愛喧鬧的妖狐,無論如何都不會踏足的小地方。周圍路過的人,臉上那平和的笑容,還有周圍這安定的氛圍,就知道這絕對是個治安良好到睡在大街上都不用擔心人身安全的安心之所。

  和大天狗的氣質挺襯,但妖狐不信,能讓從山裡出來後就沒能從別墅跨出去一步的大天狗,就是為了給自己找一個睡覺地方。

  只見大天狗聽著手機導航的指示,勻速前進,不一會兒就到了商店街上。

  在商店街的中段,就是那間雲錦和他約定好的見面之處,一家叫做蛋糕店的蛋糕店。

  ——什麼破名字。

  難得有了吐槽之心的大天狗在心裡說,拉開門走了進去。

  「歡迎光臨。」

  山姥切國廣熟練的招呼著客人:「請問您今天需要點什麼嗎?今日特供有這些,特供之外的商品不參與今天的售賣。」

  大天狗沒有接話,目光在店內掃視了一圈後,就看到窗邊坐著的雲錦衝他擺手。

  「過來坐!」

  雲錦指著自己對面的位置:「你剛才過來的時候我就看到了,山姥切,上一份綠茶,再來一份抹茶曲奇就好。」

  「明白。」

  原來這就是審神者等著的人。

  他想著短刀們的叮囑,趁著背對著兩位客人制作飲品的空檔,舉起手機快速的拍了一張。

  沒能拍到那人的正面,這也沒有辦法,誰讓審神者坐著的位置,剛好正對著他。

  把這張只有背影的圖片發到了聊天群裡,山姥切從身後的貨架上取出一盒抹茶曲奇,用夾子夾著,擺放在了鋪著白色棉布的小籃子裡。

  配上不在菜單裡面的綠茶,他上菜了。

  「這是您點的東西,請用。」

  趁著這個機會,他看了眼客人。

  米色的頭發清澈的藍眸,還有一身的清冷氣質,不屬於人類的疏離感撲面而來。

  「我還要一塊草莓蛋糕。」

  雲錦繼續加點:「喝的就不需要了,還沒喝完……」

  「我明白了。」

  山姥切裝作什麼都沒有發生的退開,他單手捧著托盤,另一只手繼續發送著消息,把剛才看到的長相盡量清晰詳盡的描述出來。

  詞彙匱乏的山姥切發出了崩潰的聲音:想死。

  和多年的好友見了面後,雲錦沒有急著說話,把曲奇籃子推了過去後,示意大天狗吃一塊。

  翅膀沒有了啊。

  她有些遺憾的想,不過也是,都這麼多年過去了,再不能把翅膀收回體內,豈不是在說這些年一點進步都沒有?

  想想自己國家的妖怪們,極度熱衷於把自己扮得像個人類,甭管是多麼可愛的獸形,一旦化了形,就要把耳朵尾巴全部收回體內,半點痕跡都不能留,生怕自己的身份被人類看透。

  結果現在的人類,反而追求起了獸耳獸尾,覺得有著耳朵的自己萌得不行,各種自拍軟件上也是提供著增加獸耳的裝飾,頗有種全民皆妖的錯覺。

  在雲錦的注視下,大天狗默默的吃起了曲奇,他吃得很慢,半點碎屑都沒有落下來,顯得極為清爽和干淨。

  從窗外看到這一幕的妖狐差點把墨鏡都給驚得摔到了地上。

  哦豁,誰給我說,大天狗只喝花露過活的,他明明還吃普通食物。

  還有坐在對面的小女孩是怎麼回事?我們的好伙伴大天狗,終於要走上犯罪的道路嗎,被喜歡小孩子的姑姑看到,一定會在半個小時內殺到這裡來,教訓一下越過了邊界的傻狗子。

  所以這照片,拍還是不拍;哦不,照片已經拍好了,那就是這照片,發還是不發?

  猶豫了半天的妖狐還在發愁,而從他身後出現的兩個身影,直接扣住了他的肩膀,把他往後一扯,拉進了小巷。

  「朋友,我發現你很久了。」

  鯰尾藤四郎笑容帶上了隱隱的殺氣:「站在外面半天沒動,可以告訴我你到底是在看什麼嗎?」

  「咦?」

  妖狐把墨鏡摘下:「你們兩個……?」

  一個黑發一個銀發,說話的這位似乎是扎著馬尾,頭上還有一根迷之粗壯的呆毛在搖晃。銀發的沉默許多,只是和暴露出了殺意的黑毛比起,他的殺氣更為凜冽,刮得妖狐臉頰疼。

  「什麼情況呀。」

  亂也走了進來,他的肩上扛了重物,進來後就把重物卸下,擋在了小巷口,阻隔了外界的視線。

  「還沒問出來。」

  鯰尾看著不明人士,哪哪都覺得這人透露出一股令人不愉快的輕浮:「三年起步上不封頂……我想,你應該想要活著從這裡走出去的吧。」

  「你們理解錯了,我看的是那個男的。」

  向後退了一步,妖狐知道在他的背後還有著另外的人埋伏,干脆就沒有去試探:「那位先生是我的朋友,他還是第一次出門,我有些擔心他,所以就跟了上來。」

  「……你是他爹嗎?」

  「噗——!」

  妖狐噴了:「不不不,我看上去這麼年輕,怎麼也不是有那麼大兒子的人吧。」

  「不一定啊。」

  亂插話:「有好多美容技術都可以做到,拉皮打針之類的……你的墨鏡是這一季的新品,脖子上的項鏈也是限量款,還有這花哨的讓人覺得眼睛疼的褲子……也是你腿型可以,不然一定會穿出鄉村殺馬特的高貴。」

  「謝謝誇獎。」

  妖狐美滋滋的收下了亂的贊美:「沒想到還能遇到同道中人,一眼就能看出我在搭配上面用的心,你不覺得這兩條項鏈搭配起來有種謎一樣的CP感嗎?雖然是兩個不同的牌子,可是……」

  莫名就共鳴起來的亂和陌生人士談的是熱火朝天,讓嚴陣以待的其他短刀囧著臉從藏身之處走出來。

  「明明有著相當強的威脅感……」

  「還以為要經歷一場惡戰……」

  這場危機,就在那對一見如故恨不得當場拜把子當兄弟的妖怪,他們的相談下化為烏有。

  「嘛,少一場紛爭也是好事。」

  藥研藤四郎聳聳肩,把刀收回鞘:「距離這麼近,要是讓審神者看到就不好了,能夠平和解決的事,為什麼要動手動腳呢。」

  ——你明明是第一個拔刀的人。

  其他付喪神用眼神控訴。

  「所以那妖怪到底是誰。」

  聽了半天聽不到重點的五虎退揉揉眉心:「總有個名字的吧,審神者說他是烏鴉,但我總覺得哪裡不太對。」

  「哈哈哈哈哈!」

  妖狐狂笑:「要是讓其他人知道大天狗被叫做烏鴉……哈哈哈哈哈哈!」


第89章 身份變成初中生

  大天狗這個稱呼, 長在島國這片土地上的人, 就沒有沒聽說過的。

  那麼對於付喪神來說,也可謂是如雷貫耳。

  「審神者她應該是,把大天狗的翅膀, 與烏鴉的翅膀搞混了吧。」

  而那位大天狗先生, 你怎麼就想不到解釋一下呢!我們的審神者, 可是把你當成了烏鴉當了一百多年, 你都不會覺得難過的嗎!

  「等我先給他們發個信息啊哈哈哈。」

  妖狐還在笑,笑得必須得扶著身邊的牆還不會倒下,他這一年份的小點都被烏鴉精給承包了。

  隔了一條路的小巷裡面是分外歡脫的氛圍,在蛋糕店裡,雲錦也開門見山, 把自己的難題擺了出來。

  「要是在我家那邊的話,就可以拜托爺爺來弄了。」

  ——青槃就是一塊磚,哪裡需要哪裡搬。

  「這個倒不麻煩。」

  大天狗喝了口茶, 衝淡了嘴裡的甜味:「只是幾個人的身份證明而已。」

  「不是幾個,是幾十個。」

  雲錦小聲的補充道:「有備無患嘛……」

  她總有一天要把本丸裡面的付喪神都扔到這裡來,只有付喪神解放了,她才能放心大膽的往外面跑。

  不然總覺得自己是個玩忽職守的班主任, 放著一群小朋友不管不顧的自己開心。

  「幾十個嗎?」

  大天狗重復了一遍, 這稍顯麻煩,不過也算不上什麼事。

  在神道衰落的今天, 人類也從對自然感到畏懼, 變成了平起平坐, 甚至於要將二者的地位轉換,變成了支配對方。

  那些被供奉在神社之中的神明,也從法力強盛,漸漸走向了衰落,他們的力量源泉就是人類的信仰之力,信仰著他們的人越來越少,大神還能堅持下去,許多小的神明,就這樣的消散逝去。

  在這樣的局面下,反而是一直處於被壓制狀態的妖怪們異軍突起,成為了另一股勢力。

  沒有永遠的朋友,只有永遠的利益,神明的沉睡讓人類無路可走後,他們便把眼神放在了妖怪身上。

  從前被畏懼排斥的妖怪,此時也與人類有了合作關系,大天狗在心中盤算著的,便是自己這些年來庇佑的人類,要如何才能幫到雲錦。

  一般來說,這樣的家族裡面,總是會存放著一些只存在於戶口本上的空殼身份,方便把某些來路不明的人加塞進去。

  他們的檔案上,小學高中大學,乃至畢業後的公司都有跡可循,只需要替換掉照片,一個人就可以憑空的出現,擁有自己的人生。

  但是一次性出現幾十個……那些家族是可以提供得了,只是這之後,必定有著一場不平等的利益交換。

  關於這些水面之下的部分,大天狗就不准備讓雲錦知道了,這是救了他的救命恩人,按照中國那邊的說法要以身相許才能報答恩情,他當時什麼都沒說,連句感謝的話都沒留下就離開,這讓大天狗十分的愧疚。

  漫長的時光沒能讓愧疚消失,而是讓之發酵。

  「看上去有點困難啊。」

  雲錦也明白自己的要求強人所難:「幾十個確實挺難,那暫時,就五個吧,最少,最少也得有兩三個……」

  她一步一步的降低標准線。

  「五個沒有問題。」

  大天狗制止了她:「剩下的我再幫你想想辦法。」

  同樣庇護了人類的妖怪可不止他一個,大妖怪之間都有著聯系,也是時候聯系一波了。

  「要用到錢的地方就告訴我。」

  雲錦強調:「錢不能解決的地方再用人情,爺爺說了,能夠用錢解決的都不是個事,他不久前又給我打了筆巨款,絕對夠用的。」

  「確實是青爺他能夠說出來的話。」

  想想那位畫風偶爾飄忽於天,偶爾接起地氣的大妖怪,大天狗只能點頭。

  「那就沒了。」

  身份搞定了以後,其他的就很方便了,只是當大天狗把資料送過來時,看到上面的年齡,雲錦陷入了沉思。

  「清光,你願意當個初中生嗎?」

  「啊?」

  「安定啊,我把你往小敲一敲你覺得怎麼樣?」

  「請允許我鄭重的拒絕您。」

  那就沒辦法了,只能讓短刀們上了。

  「藥研,混入冰帝的任務就交給你了。」

  將資料推到了藥研藤四郎的面前,雲錦指著年齡那欄的十三歲,認真的說:「剛好溯行軍的下一個目標剛上初一,把你塞進他的班級裡,先就近保護一下防止出現意外。」

  「初中生嗎?」

  資料上的經歷沒什麼顯眼的地方。

  對比一下冰帝那深厚的背景,藥研推了下眼鏡,覺得混進去有些困難:「是以特招生的身份進去就讀的嗎?」

  「不,是以土豪的身份。」

  走了後門搞來入學通知書的雲錦那叫一個駕輕就熟:「大天狗他剛好和冰帝的理事會有點關系,塞一個學生進去很簡單,而所有的短刀裡,也就你和平野的學習成績,能夠跟得上了。」

  其他的短刀,讓他們上陣殺敵是一點問題都沒,可是做起數學題,再看看那化學物理,眼睛裡面立刻打起了圈,連筆都握不穩。

  「所以是我和平野一起去嗎?」

  「對,別墅也給你們買好了,管家的招聘啟事也貼了出去,等下周一,你們兩個就是新的轉學生了。」

  「我們兩人的名字?」

  「藤四郎的後綴太明顯,就把它挪到了前面,變成了藤原,到時候為了能夠區分你們,肯定都是用名字來稱呼,所以還是你們熟悉的名字噢。」

  雲錦把自己能做的都做了,接下來就是等待溯行軍的登場。

  嘛,誰讓這個國家的人,都不相信還有著能夠改變歷史的妖怪呢,時之政府當初還想拉來真正的妖怪進行合作,只是還沒上門,就被妖狐他們給揍了出來,迫於無奈,才把目光投向了那些尚未化形的刀劍身上。

  付喪神的真正本體,那些存在於歷史中的刀劍,此刻依舊是躺在了博物館或是其他收藏家的手裡,它們依舊是刀劍,半點妖力都無。

  和雲錦在爺爺書架上翻出的一本,講述聖杯戰爭的故事書裡面的設定極像,有著本體和分靈,只是書中的本體有著自己的意識,而付喪神們,本體永遠都不會化形。

  准備一點點的完善,跡部景吾所在的班級裡轉入了一對藤原兄弟,赤司征十郎所在的籃球部,也收到了兩位新人的入部申請。

  是的,清光和安定最後還是沒能拒絕得了雲錦的請求,被略微鍛去了十釐米的身高後——清光哭唧唧.jpg——成為了帝光中學的一員。

  「籃球還挺有趣的嘛。」

  仗著自己那開了掛的身體素質,加州清光完虐一群真·初中生,基礎訓練做得又好又快,不管多變態的訓練單,他都能夠毫不費力的完成,要不是安定還知道提醒他一下注意分寸,清光就真的飄起來了。

  兩人理所當然的升入了一隊,在一群高年級構成的一隊中相當顯眼。

  不過以一年級的身份做到了這些後,隨之而來的就是流言蜚語,加上兩人那相似卻各有所長的容貌,迅速就成為了學校焦點。

  「然而我只想早點退學回家。」

  加州清光無比悲憤的說:「本來就不高還要少掉十釐米,要是重鍛以後我沒有180,我一定要抱著審神者的大腿哭。」

  「你小聲一點。」

  大和守安定用飯團塞住了清光的嘴:「是覺得沒人會過來所以肆無忌憚了嗎?多少人都是死在了細節上面,你難不成還想把聽到了這些話的人都殺光滅口嗎?」

  「唔唔唔!」

  清光梗著脖子咽下了嘴裡的東西:「明明就沒有人聽到。」

  「不,我聽到了。」

  黑子哲也吃著便當,淡定的開口:「所以你要殺我滅口嗎,加州同學。」

  「順帶一提你這個名字,難道你的父親或者母親,是衝田總司的狂熱粉絲嗎?否則也不會給孩子取名為他的佩刀吧。」

  第一次聽到這名字時,黑子哲也就嗆住了。

  加州清光也就算了,旁邊還有個大和守安定,若說這和衝田總司一點關系都沒有,他是絕對不會信。

  「這都被你發現了。」

  大和守安定同樣的淡定點頭:「沒錯,我們的父母就是衝田總司的狂熱愛好者,如果不是上學需要穿校服,他們兩人一定會讓我們穿著新選組的衣服出門的。」

  「……」

  聽你瞎扯。

  加州清光翻了個白眼:「不對啊!你是哪裡冒出來的,我和大和守坐在這裡的時候明明沒有看到你。」

  「我比你們來的時間還要早。」

  黑子哲也將便當盒裡面的最後一塊食物送進嘴裡:「還有大和守同學一進門就看到了我,沒有發現的只有你一個而已。」

  「哈?」

  「確實是這樣。」

  都是藍色的眼眸,大和守與黑子看過來時,那兩張沒有表情的臉讓清光覺得這才是一對失散多年的兄弟。

  「你們最好快點吃,再磨蹭下去的話午休時間就要結束了。」

  提醒了兩位同學一聲,黑子哲也把自己的東西收拾好,自顧自的推門離開。

  「……這個人類的心理素質不錯嘛。」

  加州清光吐槽了一句。

  「你最好快點改掉你用人類來形容對方的習慣,說得好像你不是個人似的。」

  「我確實不是個人啊。」

  「不,你是。」

  這番頗具哲學氣息的對話結束後,相顧無言的打刀二人組也把包裝袋之類的垃圾折好一起扔掉。

  他們兩個往班級所在的位置走,一路上和他們打招呼的人不少。

  等進了班,清光一個座位一個座位的找過去,才發現剛才天台遇到的那人到底坐在了哪裡。

  他走了過去,為對方的存在感的稀薄程度感到了驚奇:「黑子哲也,這名字聽上去也挺正常的,怎麼人就和隱身了一樣。」

  「是嗎?」

  把下午要用到的課本擺在桌上,黑子聽著旁邊人的這裡竟然有人的驚嘆,心裡嘆氣。

  「加州清光,你可以滾回來自己的位置上去了。」

  大和守安定看出了黑子哲也的焦躁:「有什麼事放學再說,你說是吧,黑子同學。」

  「……是。」

  好像惹到了一個大麻煩。

  黑子哲也在心裡嘖了一聲,早知道他就不抱著戲弄對方的心態開口了,那位大和守同學是看到了他,卻沒有開口提醒旁人的意思,他本可以吃完自己的東西後默默離開,卻主動插話暴露了自己的存在。

  「放學後別走。」

  清光拍拍黑子的肩膀,與對方做了約定。

  「你要是敢跑了的話……」

  「我也是籃球部的。」

  黑子哲也說:「跑,也是跑不掉的。」


第90章 就這樣帶你離開

  不管在什麼地方, 實力強的人都有著優待。

  在帝光籃球部, 加州清光與大和守安定這兩位新人,就是那種教練都想給他們多一點關照,好讓這兩位天才願意呆在籃球部的類型。

  沒辦法, 實在是這兩人太過於顯眼。

  從體力上來說, 他們兩個在一群新入社的初一生中脫穎而出, 別人因為基礎訓練的繁雜與量大而癱軟在地時, 清光還可以與安定談笑風生。

  ——不過是單方面的而已。

  當然,也會有人不滿,說只要訓練,人人都可以達到他們的程度,然而天才之所以會被冠以這樣的名號, 就意味著與他們與普通人之間,有著難以跨越的溝壑。

  那便是反應能力。

  也就是感受到了這份難言的天賦,教練才會對他們兩人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畢竟這樣的天才去到哪個社團都可以做得很好,可既然都進了籃球部的大門,就不會把他們給放走,平白去給其他社團增添實力。

  所以, 當他們兩人以常人一半的時間完成今日的訓練計劃, 又向教練提出去三軍找某個人的時候,教練大度的放行, 還叮囑他們路上小心。

  「說起來啊, 你是怎麼發現黑子那家伙的。」

  加州清光往三軍的訓練場地走去。

  財大氣粗的帝光中學對於體育社團的培養極其用心, 單是他們籃球部就坐擁兩個體育館的使用權。通常情況下,基礎訓練結束後,三軍與二軍中的大部分人會轉移到另一座體育館繼續未完的部分。

  而一軍和被挑選出來的二軍,就會進行對抗賽。

  大和守安定在前面的訓練中就鎖定了黑子哲也的位置,那個單薄的身影綴在了三軍的隊伍裡,小小的一個十分不起眼。

  在需要兩人合作進行的拉伸項目時,黑子也是被忽視的那個,只能自己一個人,滿臉大汗的跟上其他人的節奏。

  「可能你瞳孔直徑窄,看不清全場。」

  可以好好說話卻偏不的大和守安定吐槽:「就不指望你不知道往哪裡看的眼睛能夠發現他的存在了,你只要跟著過來就行。」

  「嘖。」

  加州清光知道每一個被召喚出來的大和守安定都會在之後誕生出自己的性格偏好,但是從這位不配合的同事身上,他看到了一位注孤生的審神者的悲慘未來。

  「你的第一任審神者,一定是那種毒舌到沒有朋友也找不到對像的人吧。」

  「也許是。」

  安定的聲調不帶任何起伏:「但是他有一張格外帥氣的臉,或許有人會頂著言語的刺激,與那位大人上演一番凄美愛戀。」

  噫,還凄美愛戀。

  凄美的是那個被美色吸引的別人吧。

  「到了。」

  大和守安定出聲提醒:「我們還是等到他們自己訓練開始後再過去,否則……」

  籃球部的明日之星,他們兩個可以說是行走中都帶著光,對於那些或是羨慕或是嫉妒的眼神,清光與安定並無太多的感覺,只是那位黑子哲也,想也不是熱愛成為焦點的類型。

  「應該也快了吧。」

  三隊之間的體力差距,最明顯的表現便是在訓練完成的時間上。

  同樣的時間,一軍早已搞定基礎訓練,還有功夫按照教練給出的針對性訓練清單,提升一下自己的不足。

  二軍是勉強跟上節奏完成,那三軍嘛……完成約三分之二後,剩下的三分之一就換成另一座體育館繼續,而對抗訓練,三軍的人也很少會接觸到,因為大部分人的體力都跟不上。

  「讓我先看看黑子同學躲在了哪個角落裡面。」

  縱是有安定的提醒,清光依舊悄咪咪的在體育館門口探出了半個腦袋,他的眼神越過了二隊的人,在場邊的三隊社員裡面,從角落的位置,找到了埋頭苦練的黑子哲也。

  也是夠辛苦的了。

  汗珠不斷的從額頭滑落,胸前和後背必然是被浸濕了大片,只是少年依舊沒有選擇放棄,耐心的數著數,把每一個動作都做得極為標准。

  他的動作是慢,可是與旁邊那些沒有做到位就急吼吼的開始下一項的部員比起來,清光還是更看好他。

  有些動作上的錯誤習慣一旦養成,想要改變的話就是一件大難事;錯誤所帶來的後果,短時間裡看不太出來,只是隨著訓練量的增加,它就會對關節產生或多或少的影響。

  「可以嘛那小子。」

  清光誇獎了一句,接著毫無留情的刻薄一句:「他也就是憑借著自己那微薄的存在感不會被人察覺,才敢這樣慢吞吞的練習吧。」

  別人都到了最後一項,黑子哲也還在第八項裡慢悠悠的拉伸,以這樣的速度進行下去,想要有點成績出來,部活結束後不加訓是根本不可能的。

  「你的第一人審神者的嘴,也沒有溫柔到哪裡去。」

  大和守安定從後面敲了下清光的後腦勺:「既然是來圍觀就專業一點,你給裡面的訓練造成了巨大的影響。」

  「……好的。」

  加州清光有些尷尬的退開。

  等到體育館裡面的助教吹響了休息的哨聲後,清光才走了進去,穿過了竊竊私語的人群,把那個累得都有些發愣的黑子哲也往外拉。

  「那是誰啊。」

  「我們隊裡還有那樣一個人嗎?」

  「我怎麼對他沒有印像。」

  黑子哲也被拉得踉踉蹌蹌的向前,身體的疲憊讓他的大腦也跟著遲鈍了起來,直到一瓶冰涼的運動飲料貼上自己的臉頰後,才打了個哆嗦清醒過來。

  「是你們。」

  該來的果然回來。

  綿軟無力的手擰了半天都沒把蓋子擰開,大和守安定自然的把黑子哲也手中的瓶子拿了過去,幫他擰開後遞了回去:「慢點喝。」

  「原來你沒有騙我們,真的是籃球部的。」

  抒發了一下自己的心情,加州清光看著黑子的眼神難掩好奇:「人類真的可以做到這個程度嗎?難道黑子同學,你家的祖上是忍者那一脈,血液裡面流動著隱身的基因嗎?」

  黑子哲也淡定的喝著水,他大概懂了,為何大和守同學會忍不住的想要捂臉。

  這是從火星來的外星人嗎?說話說得這麼KY,沒有被人打死可能是舍不得揍壞那張貌美如花的臉?

  貌美如花?唔,這個詞用來形容男孩子似乎不太對,可換個成語似乎就不足以概括了。

  「所以你特意來找我,就是為了說這些嗎?」

  劇烈跳動的心髒在不斷進行的深呼吸中得到了緩解,黑子哲也略微帶喘的開口:「如果沒有其他事的話,我還要回去繼續訓練。」

  「先別急著跑嘛。」

  清光哥倆好的摟住了黑子的肩,完全沒有嫌棄對方身上汗味的意思:「俗話說得好,找准了自己的定位就是成功的一半,我看你一直埋頭苦練,似乎還沒有發現自己的天賦到底用在什麼地方好?」

  「是讓我去學習忍術嗎?」

  黑子面無表情的吐槽:「抱歉,我希望加州同學你可以現實一點,忍者只存在小說與電視劇電影之中,在現實中尋找忍術的存在,還是做夢更快一點。」

  大和守安定側過臉開始笑。

  「聽你這麼說,我就更堅定了自己的想法。」

  有著一顆大心髒的清光面帶微笑:「來,發揮你的天賦,和我一起守護世界和平吧。」

  「我還是去學忍術吧。」

  拍掉清光的手,黑子哲也眉頭一皺,發現了不對。

  這就是所謂的,提出一個無法滿足的要求,再提出一個相對較小的,後一個就比較容易被滿足嗎?

  「不,你不用理他。」

  大和守安定拉住清光的後衣領,把他甩開:「其實我們過來,只是希望你不要把今天在天台上聽到的那些話說出去而已。」

  「天台?我已經忘記了。」

  黑子哲也打量了一下看上去非常正常的大和守:「除此之外就沒有別的了吧,如果沒有其他事的話……」

  「轟」的一聲,天邊炸了個雷,在短短一分鐘內,目之所及的地方都被烏雲所籠罩,那醞釀著的雷聲提醒這片天空下的人類,剛才的那一響,僅僅是個提醒。

  與此同時,冰帝所在的位置也迎來了相似的發展。

  藥研與平野對視一下,極有默契的看向了在場中打球的跡部景吾。

  「這就要動手了嗎?」

  推了下眼鏡,藥研那紫色的眼眸掃視著周圍的人群:「有些不妙啊,人這麼多,如果還是透明的溯行軍的話……」

  「會牽連到普通人。」

  平野幫他補足未說完的半句:「但是用什麼樣的理由,才能讓跡部同學願意從現在的練習中脫身,和我們一起離開。」

  「快下雨了。」

  藥研意有所指:「你看其他人都開始往回撤了,今天的訓練要比平時結束得更快。」

  「只希望在溯行軍過來之前,這場挑戰賽能夠早些結束。」

  然而這是一年級新生挑戰網球部部長,不管是挑戰者的身份,還是這場比賽所代表的意義,都注定再大的雨也不能讓跡部景吾輕易放棄。

  有人已經從活動室裡拿來了傘,誓要把圍觀進行到底。

  「問問加州清光他們那裡的情況。」

  烏雲還沒有密集到讓溯行軍登場,藥研在腦中勾畫著之後要用到的路線,示意平野與接到了類似任務的同事溝通一下。

  帝光的活動室裡,清光的手機躺在衣櫃裡面冒著閃光。在體育館的門口,加州清光和大和守安定向一軍所在的體育館奮力奔跑。

  「為什麼要把我也帶上。」

  黑子哲也想要從清光的肩膀上下來:「還有這個姿勢下,我的胃和頭很難受。」

  「閉嘴啦。」

  清光凶巴巴的吼道:「溯行軍要干掉的是赤司征十郎,卻不代表他們對你這樣的異常生物不感興趣,萬一你被殺了,我和大和守特意敲短了十釐米的意義何在。」

  「……聽不懂你在說些什麼。」

  閉上了嘴,黑子哲也努力讓自己不要吐出來。

  還有異常生物這個詞……是把我當成非人類來對待了嗎?有點過分啊,只是存在感稍微稀薄了一點點而已,就要被排除在人類的行列之外嗎?

  對了,加州同學和大和守同學到底是什麼東西呢?不,他們不是東西,不,他們是東西,但應該不是人……

  好像不管怎麼說都帶著微妙的貶低意味,這個話題還是跳過不管了吧。

  「赤司征十郎!」

  加州清光遠遠就喊了一嗓子:「安定,那家伙就交給你了,直接扛到沒什麼人在的地方!」

  「……明白。」

  大和守安定回答得有點勉強。
【連載文請勿回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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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1章 提升等級硬骨頭

  「平野, 你覺得如果我跳入球場, 然後把跡部同學帶走,可以嗎?」

  「從救人的角度看,做得再過分都沒有問題, 可是跡部同學他, 應該不會接受的吧。」

  「說得有道理。」

  鐵絲網圍住的球場裡, 上演著一場單方面的吊打, 網球部部長被初中一年級的跡部景吾打得是防線崩潰,連有效的反擊都做不到。

  那孩子要哭了吧。

  看著部長那雙逐漸失去了焦點的雙眼,藥研很是為對方而感到可惜。

  不是說他不夠努力,也不是說他沒有天分,能夠超過其他人, 成為部長,就意味著他所付出的努力不會少於任何一位部員。

  只是他遇上了跡部景吾。

  「雲越來越厚了。」

  平野有些心急,感受著身邊那風雨欲來的氣勢, 他仿佛已經看到了從天而降的溯行軍,出現在跡部景吾的身邊,想要奪走這人的性命。

  「動手。」

  沒有任何的遲疑,藥研在圍觀群眾的驚呼之中翻過了鐵網, 穩穩的落在了地上。

  恰好這時, 跡部景吾也一個回球,打得部長徹底沒了脾氣, 只能跪在地上大口的喘氣。

  「你這是要做什麼?」

  他皺著眉看快步走到了自己身邊的藤原藥研, 新轉到他班級上的雙胞胎兄弟裡面的哥哥, 和他一起遞了申請書進了網球部,然而兄弟兩個這些天來都在默默的撿球,像一個一年級一樣,做著自己該做的事。

  「抱歉。」

  腳邊揚起了風,卷起了不知道哪裡來的落葉,打在小腿上帶來了滲人的涼意。

  藥研的眼神溫和而堅定:「有什麼東西要來了,而他們的目標,就是你,跡部同學。」

  「嗯哼?」

  跡部景吾的眉頭挑起:「你說我就信?」

  這比三流小說裡面的劇情還要爛俗,面前的這位同班,到底是哪裡來的信心,一句話就讓自己信任對方。

  「我知道你不相信我。」

  藥研無所謂的搖搖頭:「只是為了安全起見,請跡部同學你和我一起離開,否則……」

  「否則什麼。」

  「就要這樣了。」

  他直接把面前的小少年給攔腰抱起,感謝初一的跡部景吾尚未迎來自己的飛速成長期,身高還和個小學生似的,即使被藥研抱著,那感覺也不違和。

  平野很是無奈。

  啊啊啊,就知道藥研會選擇這種簡單粗暴的方式,從他翻過鐵絲網的時候就應該預示到了才是。

  還以為他會用合理正當的理由讓跡部同學跟著他們走,這簡直就是個笑話。

  「到底是怎麼回事啊喂!」

  真·圍觀群眾們一臉迷茫,不懂場上的發展是怎麼一回事:「藤原那小子到底要把跡部帶到哪裡去!」

  ——很好,藥研得手了,我也該退了。

  平野也溜了,他溜得悄然無息,他溜得腳步輕快。

  冰帝是個占地頗廣的土豪學校,按照自己規劃好的路線,藥研一路帶著跡部跑到了接近後山的位置,那裡常年少人,只有敬業的保安才會過去巡邏一番,現在,這裡多了三個人,被放在地上的跡部景吾,皺著眉看著莫名其妙的藤原兄弟。

  「你們最好給我一個解釋。」

  他整理了因為被扛起而皺巴巴的衣服,發現怎麼樣都撫不平褶皺後,低聲罵了一句。

  「請站到這裡來。」

  藥研沒有回答他的問題,而是指指自己身後的位置,他和平野一前一後,把跡部景吾保護在了身後。

  「不要離開我們的保護範圍。」

  抽刀出鞘,藥研提醒著跡部:「我和平野無法確定這次襲擊的敵人的強度。」

  「應該不會太強?」

  平野的聲線平穩,莫名的讓人覺得安心:「上次山姥切的報告我有看過,敵人的實力非常一般,他一個人斬殺了所有都沒有費太大的力。」

  「誰也不知道第一次任務失敗後的溯行軍,會做出什麼改變。」

  兩人沒有避諱跡部景吾的存在,簡單的討論了兩句。

  「這是什麼最新的黑話嗎?你們是父親為我找來的保鏢?」

  思維依舊被困在普通人範疇內的跡部推測道:「你們是從哪裡得到的有人要對我動手的消息……」

  「來了。」

  風停了,雷聲卻是再一次的炸響,伴隨著閃電的晚宴痕跡,一群長相猙獰的溯行軍出現,他們的身上所籠罩的不是紅光,而是五彩光圈。

  「溯行軍裡面的五花嗎?」

  藥研打量著對方:「看樣子不太好對付,平野,趁著他們還沒過來,先通知本丸的刀劍。」

  「信息早就發出去了。」

  平野把手機放回口袋:「順便還讓他們派人去加州清光他們所在的學校看一下情況,如果兩邊是同樣的話。」

  「就意味著敵人在逐漸升級。」

  刀柄被藥研不送不緊的握在手裡,他們短刀其實並不擅長正面作戰,況且對面的溯行軍,盡是些出手極快還可以攻擊到本體的槍,以及硬得打不動的大太刀。

  換成平時,偷襲一波還能撈個人頭回家,只是現在身後站著要保護的人,他們可不敢離得太遠。

  「那都是些什麼東西?!」

  跡部景吾還是第一次見到這類型的怪物,即使心理素質極佳,也難免多了幾分恐慌。

  「放心,只是些小嘍啰而已。」

  藥研沒有回頭,卻安撫著對方的情緒:「有我們兩個在,一定不會讓你受傷的。」

  「為什麼不逃?」

  跡部景吾看起了周圍的環境:「和他們相比,你們兩人的身形較小,比拼速度的話應該可以跑得過。」

  「我們當然可以,但是你不行。」

  平野警惕著從另一面堵上來的敵人:「跡部同學,保護好你自己。」

  戰鬥在這個瞬間打響。

  而帝光中學裡,被加州清光和大和守安定護住的兩位初一學生,也發現了這所謂的襲擊,與他們認知中的完全不同。

  「我是被無辜牽連進來的可憐人士嗎?」

  黑子哲也的瞳孔中映出了敵人的長相,那堪比恐怖片裡面的惡鬼造型,讓他好不容易平靜下去的心髒也開始加速蹦跳。

  這可不是鬼屋裡面那些知道對方是假扮著的「鬼」,他們行走間帶出來的殺氣,幾乎要凝結成實體來刺穿他們的目標。

  赤司征十郎很是淡定,大和守安定規定出了保護圈後,他就一直站在那裡沒有動過。

  「黑子同學,你最好站過來一點。」

  他彬彬有禮的說:「光用看都知道他們的危險程度,沒有必要用自己的生命去做測試。」

  「赤司同學說得沒錯喲。」

  加州清光緩緩的呼出一口氣:「難度竟然還給我們升級了,早知道會這樣的話,就把和泉守他們一起叫上了。」

  多一個人就是多一份力,在這麼多的敵人面前,清光沒有了能夠徹底將對方斬殺順便把身後人完美保護下來的念頭。

  「還沒開始打,不要說喪氣話。」

  大和守安定十分沉穩的回應道:「我們已經向本丸申請了支援,按照他們的速度,不會在路上花費太多時間。」

  在這之後,兩位打刀都沒有說過話,他們沉默寡言的配合著對方的攻勢,將所有的攻擊都穩穩的攔在了包圍圈之外。

  只是隨著時間推移,兩人構築起來的防線,無法避免的向著黑子與赤司接近。

  他們的背後就是圍牆,想要跳牆而出,也得考慮著溯行軍會不會在半空中進行偷襲,況且這牆面對於兩個身高也很是平均線水平的少年來說頗為困難。

  「如果我死了的話……」

  大和守安定首落一只溯行軍後開口。

  「閉嘴,這個時候你是立的哪門子的FLAG,不知道大戰前說打完這場就會老家結婚的人都死了嗎?」

  加州清光凶了回去:「幫手馬上就到,大不了你爆個真劍,瞬間能收走一波人頭。」

  「我不要。」

  「我也不要。」

  爆了真劍必殺,身上的衣服就會不受控制的裂開,這都是個什麼鬼的設定,打架的時候能不能端正一下態度,搞這些歪門邪道是怎麼回事時之政府,你給我滾出來解釋一下。

  打刀二人組這裡情勢危急,在冰帝的後山,藥研和平野也是帶著跡部景吾疲於奔命。

  嘗試過正面作戰卻毫無所獲後,藥研給了平野一個眼神,兩人一前一後,帶著需要保護的人開始了游擊。

  「沒辦法,對方的防御太硬了。」

  這個時候隊伍裡面要是多一把大太刀,他們兩人都不會如此狼狽。

  幾次主動攻擊僅僅打掉對方的刀裝,自己身上倒是多了好幾道不斷流血的傷口,這一來一往實在是太過殘酷。

  「不如你們把我扔下吧。」

  跟著跑了這麼半天,跡部景吾的體力也差不多到了極限,在和網球部部長對打的時候,情緒上的興奮讓他能夠暫時的忘記體力上的不足。

  「把你扔下的話,我們這半天的辛苦又是為了什麼。」

  撕下了衣服下巴止住腿上流血的傷口,藥研咬著牙回道:「你應該是跑不動了吧,那就在這裡停下好了。」

  「平野,接下來由你來保護他。」

  「你呢?」

  平野身上的傷沒有藥研重,從他所擅長的事務也可以看出,比起戰場上的相關,他更擅長的作為某位大人的助手,幫著對方來處理一切。

  給平野扛了兩三次攻擊的藥研笑了,他從口袋裡面取出一丸用蠟封起來的藥,捏開後塞進嘴裡。

  「我,當然是把你們兩個都護下來了。」

  額角上的傷口不斷流血,藥研粗魯的抹了一把,他那副眼鏡也不知道中途飛去了哪裡,一雙澄澈如紫水晶的雙眸注視著追上來的付喪神,瞳孔中所醞釀出的殺氣,竟一點點的消失。

  「喂!」

  跡部景吾明顯發現了情況不對,他看著藥研,語氣急促:「他剛才吃了什麼東西!」

  簡直就和什麼燃燒了生命來爆發小宇宙的玩意一樣,那陡然提升起來的氣勢,連跡部這個沒有專注於練武的人都能感受到。

  「我相信藥研,一定會沒事的。」

  安慰著對方,也是安慰著自己,平野沒有辦法阻止對方,只能盡好自己的義務,將跡部景吾保護得更加完全。

  溯行軍動了。

  藥研,也動了。他腳尖在地上一點,下一秒就出現在了溯行軍的背後,不是簡單的提速,而是整個人都被提升了一個等級,並且處於滿狀態的燃燒之下。

  審神者大人,您一定要趕過來啊。

  死死的咬著牙,平野不敢去幫藥研,對方這樣的努力,就是為了完成審神者拜托下來的任務,他不能用這是為了救你的原因,讓藥研的努力付之一炬。


第92章 嗑藥爆發小宇宙

  平野的祈禱, 被上天聽到,也讓雲錦在拋硬幣決定自己去哪邊的時候,翻出了那面像征著冰帝的花樣。

  「OK,gogogo。」

  平靜的生活過了這麼多天, 雲錦等得都要發霉了,終於等到了溯行軍再次攻擊的消息。

  「清光那裡就拜托你們了。」

  兩邊的人選自然是不同,派去給清光他們支援的, 便是新選組的幾位,他們算是本丸裡面難得的關系不是那麼表面的組合了,而配合嘛,肯定是要送最適合的人過去。

  「我們也出發吧審、雲錦!」

  亂藤四郎躍躍欲試:「我看了地圖, 直線距離也就是一公裡而已, 從房頂上跑過去速度最快。」

  「不,我們有車。」

  拍了拍新買的座駕,雲錦只恨自己短手短腳達不到合法的考駕照年齡, 在要去冰帝的那群人裡, 只有一期一振一個人通過了考試。

  「我會盡快趕到的。」

  他給自己系好了安全帶,示意副駕駛的審神者也是同樣:「後座的乘客,請系好你們的安全帶。」

  「麻煩。」

  今劍嘖了一聲, 扯過那無用的東西給自己扣好。

  剩下的兩個座位,由亂和鯰尾占據, 他們兩個跑得飛快, 等到其他人意識到的時候, 就發現車上已經沒有了別人的空位。

  「嘻嘻嘻。」

  亂還要扯著鬼臉嘲笑其他人:「不要難過, 下次還是有機會的。」

  汽車發動,一期一振帶著平野的希望,飛速的向冰帝駛去。

  要處理的是不尋常的事,那肯定不能從大門進去,雲錦指使著一期一振往另一條路上開,只見這條路上的行人與車輛越來越少,最後開到了一條類似於死胡同的地方。

  「走,進去找人。」

  下了車,雲錦把墨鏡推到了頭頂上,輕輕巧巧的跳過了那高大的圍牆,她好歹也是個審神者,只需要找尋著與付喪神之間的聯系,就可以順利的摸到對方的所在地去。

  四位付喪神跟在了雲錦身後,他們有意識的避開了監控攝像頭,亂在這方面做得最好,許多他一期哥感受不到的隱蔽之處,都是在短刀的指點下才發現。

  「作為一個學校,這攝像頭的數量也未免太多了點吧。」

  鯰尾嘖嘖的感慨:「而且這地方都這麼偏僻了還有設置,這不是財大氣粗,這是人傻錢多。」

  「嘛,想想這所學校的生源構成就可以理解了。」

  亂一副大人樣的給鯰尾科普:「都是有錢人家,比起錢,更擔心的是孩子的安全,況且學校裡面偶爾還會出現霸凌,這些都是重要的證據。」

  某種意義上,亂說得很是正確,冰帝鮮少出現霸凌的原因,攝像頭的作用必須要好好的誇獎一番。

  欺負同學的孩子們總是喜歡挑在一些人煙稀少的地方進行,然而他們在欺負著別人的同時,攝像頭也將這些畫面忠實的記錄了下來。

  之後,看到了這錄像的學校工作人員,就會將參與到霸凌中的學生及各自的家長找來,將視頻當場播放給他們看。

  基本上來了這麼一套後,帶頭欺負他人的學生都會悄悄的辦了轉學手續離開,沒有了這些刺頭的挑事,校園生活就恢復了往日的寧靜。

  也不用擔心攝像頭的存在會被泄漏出去。

  自家的孩子欺負其他人不說還被留下了證據,當事人的家長恨不得把孩子打包送出國去,哪裡還會想著狀告學校侵犯隱私。

  當然,他們也可以告,只可惜冰帝也不是軟柿子,誰都可以捏,那龐大的校友了解一下,各行各業的精英們紛紛教做人。

  「嗯,就在前面了。」

  雲錦提醒著付喪神:「今劍,你飛得快,先過去看看情況。」

  「明白。」

  握著自己的大太刀,今劍眼中有紅光一閃而過,他的速度比短刀還有迅捷上幾分,眨眼間就從刀劍們的視野之中消失不見。

  「我再給大天狗發條信息吧。」

  越是靠近事件的中心,這附近留下來的痕跡也就越多,可想而知,被溯行軍追成這樣的藥研他們,是絕對沒有力氣再去關注攝像頭的存在。

  嗚哇,好像給大天狗添了很多麻煩啊,冰帝的入學申請就是他幫忙搞過來的……

  不對啊,如果沒有他們的幫忙,那個叫做跡部景吾的學生就要死在溯行軍的手裡了,這麼說她還是救了對方的。

  還有從搜集到的資料來看,那位跡部景吾的身份也很不一般——否則也就不會被盯上——她這分明是救了整個冰帝好咩。

  所以沒什麼好心虛的了。

  把事情簡潔扼要的概括後發給了大天狗,等雲錦最後一個登場時,溯行軍都被收拾了個干淨,化作塵土滲進了泥土之中。

  「審神者大人!」

  平野抱著藥研,聲音哽咽:「請您救救他!救救藥研!」

  「刀在哪裡?」

  雲錦剛說完,一期一振就將藥研的本體呈到了雲錦的手邊,應該是光滑的刃身上,此刻布滿了細密的裂痕,讓人覺得少用點裡就會整把碎開。

  「藥研他吃了藥,然後一個人扛住了所有溯行軍的攻擊,今劍過來幫忙後他也沒有停下,而是用僅剩的一些力繼續保護著我們。」

  短刀的聲音裡帶上了哭腔,顯然,這樣重的傷他還是第一次見到。

  「別慌。」

  拿出一塊棉布把刀包了進去,雲錦向平野保證:「只要有我在,就不會讓藥研出事。」

  這次的意外也有著自己的一份責任。

  雲錦想,自己抱著僥幸的心理,以為第二次的敵人會和第一次時差不多弱,才給出了這樣不靠譜的任務編制,如果她能夠小心一點的話,這樣的事情就不會出現。

  「……是你。」

  跡部景吾覺得自己這一天受到的驚訝太多,看到那位明顯是主心骨的人物來後,他才認出對方來。

  這不就是他從中國坐飛機回日本,哭了一路的那個女孩嗎?當時他在赤司的揶揄眼神下,給對方遞了一路的紙巾,結果下了飛機後這人就消失不見,他還讓人去找了都沒找到。

  「啊?咦?誒!」

  雲錦這才發現有熟人。

  「咦咦咦?竟然是小哥哥你!」

  她一路上都沒有問對方的名字,等想起來的時候,早就不知道去哪裡找人,不過雲錦堅信自己還能再遇到對方,誰成想是在這樣的情況下。

  怪不得看資料的時候總覺得哪裡眼熟,可就是想不起來,原來在沒有意識到的時候,她有那麼多次的機會可以認出對方,然而就愉快的錯過了……

  「審神者大人,我想現在不是閑聊的時候了。」

  一期一振表情復雜:「藥研的傷看上去十分嚴重,不如先送他回本丸,不清楚修復池能不能起到效果,還是先試一試吧。」

  「鯰尾你留下,把這位小哥哥送到有人的地方,看到他安全後再離開,剩下的人跟我一起先回本丸。」

  「之後還有機會再聯系的,到時候就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訴你。」

  雲錦飛速的說完,背著包就往來時的位置跑,一期一振抱著藥研跟在後面,盡量平穩,不給昏過去的藥研帶來負擔。

  「誒……怎麼留下來的是我啊。」

  鯰尾站在原地,呆呆的看著雲錦他們跑得不見影:「那、就走唄?」

  他看向了跡部景吾:「你還有力氣走嗎?不行的話我可以背著你。」

  「不,我自己能走。」

  跡部景吾試著活動了一下,發現腿腳已經變成了可控狀態,他走在前面,鯰尾綴在身後的不遠處,看到他平安的到了網球訓練場後又跳上了樹。

  要看著對方徹底安全了才行啊。

  揪了一片葉子下來吹著玩,鯰尾聽著不遠處爆發的對於跡部景吾的巨大擔憂聲,忍不住用手捂住了耳朵。

  付喪神的五感為什麼要這麼靈敏,在嘈雜的環境下就是找罪受,他差點要被少女們的高分貝給震聾了喂!

  好像還提到了藥研他們,唔,什麼那兩個人有沒有把你怎麼樣之類的……

  好心不得好報喲,沒有我們可憐的小藥研吃藥打怪,你們現在所能收獲的,就是一具被溯行軍剁得七零八落的屍體了哦,能不能拼得起來都是個問題。

  他漫無邊際的想著,一直跟在跡部的身後,看著他坐上了回家的車後才往回走。

  臨時租住的別墅裡,平野心神不寧的坐在客廳沙發上,他裹著毯子,兩手緊握著馬克杯,裡面是管家特意給他熱好的牛奶。

  「不要這個表情啦。」

  趴在另一張沙發上的亂安慰著平野:「你沒看出來嗎,審神者她可是准備把藥研給重鍛了,不管是再嚴重的傷,我們的審神者都可以給搞定,還不如期待一下重鍛後的藥研會變成什麼樣。」

  「身高肯定會嗖的長起來,然後藥研本身的聲音就挺男人的了,應該不會再更低了吧。」

  「按照五虎退那沒有什麼改動的發型,合理推測藥研的短發也不會做太大的改變……」

  他絮絮叨叨了半天,終於讓平野從恐懼中脫身。

  「一定會沒事的。」

  默念著讓人安心的咒語,平野抬起了頭看向了鯰尾:「跡部同學沒有事了吧。」

  「我看著他坐上了車才離開的,天都放晴了,溯行軍是肯定不會出來了。」

  脅差撈了個抱枕坐下:「你們這次遇到的敵人,和山姥切國廣那次的不一樣?從現場打鬥的痕跡來看,可是強了不止一星半點。」

  「山姥切遇到的用一來形容的話,我們遇到的,至少是五。」

  平野想著藥研身上出現的傷口就微微顫抖:「我不知道加州清光他們那邊的情況,只是我們遇到的,都是防御極強的大太刀,和擅長攻擊本體的槍。」

  「簡直就像,我們的布置被人提前知曉了一般,有針對性的進行投放。」

  「嗯?」

  鯰尾愣了一下:「具體情況還是等新選組那邊也傳來消息後再看,只是我覺得,第二次襲擊的敵人強度就到了這個程度,第三次的話,不知道會變成什麼樣……」

  「要不要這麼聳人聽聞。」

  亂滾動了一下,伸出手去勾桌子上的果盤:「不管再怎麼厲害的敵人,都敵不過重鍛後的刀喲。」

  「你們打了那麼久都沒有打下的敵人,今劍才過去了一小會兒就全部干掉,比起那些,這個才更重要不是嗎?」

  客廳的氣氛沉默起來。

  「行了行了,亂你少說兩句,現在最重要的明明是藥研的安危。」

  鯰尾恨不得用橘子把亂的嘴塞起來:「沒別的事,我就先回屋了啊,你們繼續、繼續……」


第93章 靠譜刀劍沒幾個

  藥研被放進了修復池裡, 而他的本體, 則被雲錦帶到了鍛冶室,快速的拆分好後,那布滿了裂痕的刀刃躺在了桌面上。

  「問題來了, 是普通的修復一下呢, 還是碎上一塊寶石進去, 順便讓他變個身。」

  雲錦把自己的零食罐子拿出來擺在了旁邊, 這裡面形形色色的寶石以一天一塊的速度消失,不過上次青槃過來時,又給他親愛的孫女帶了不少伴手禮,讓消失的那部分又填充回去。

  連罐子都拿了出來,雲錦的司馬昭之心, 就連搬著木炭往爐膛裡面扔的式神都可以看出來。

  「需要我為您照看溫度嗎?」

  刀匠出於人道主義提醒了雲錦一句,他可以感受到那呆在了手入室的付喪神們的焦急心情,藥研藤四郎的呼吸若有似無, 總覺得再不進行修復,下一秒就要斷氣。

  「我在猶豫選哪一塊啊。」

  為了保證零食的多種口味,罐子裡面的寶石五彩繽紛,什麼顏色都有, 罕見的雙色三色也都存在, 甚至還有七彩的放在裡面。

  這對有那麼一點選擇恐懼症的雲錦來說,是個巨大的挑戰。

  「五虎退上次所選的是一塊與他的眸色極為相似的寶石。」

  他低聲的說著:「我覺得這塊就很好。」

  倒在了桌面上的寶石心態各異, 刀匠所指的, 正是放在中心的一塊紫色寶石, 和其他那經過了雕琢顯得精致的寶石相比,這一塊基本就是以原本的姿態呈現,看上去格外粗獷,豪邁與貴氣兼具。

  「這個咩?」

  這一塊紫色寶石的重量,在零食罐子裡面也是出了名的,配得上一句帝王的尊稱。

  因為這帝王的存在感太強,所以其他那比不上它的紫色系寶石,就被雲錦提前給挑了個干淨,漸漸的,整個罐子裡面就只剩下了這麼一枚,物依稀為貴,雲錦自然是更舍不得吃。

  她原先是想著等到過年那天,以愉悅的心情相佐,讓它的美味程度提升。

  然而現在……

  「好吧,就它吧。」

  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而生命是平等的,救個妖當然也是有著同樣效果。

  有些肉疼的把紫色帝王單獨取出放在旁邊,雲錦將沒有入選的又掃回了罐子裡,接著好好的擰好蓋子放進包中。

  此時,爐火的溫度也到了雲錦認可的數值,她伸手進去感受了一下,示意刀匠把藥研的本體給遞過來。

  「之後一定要好好的壓榨你才行。」

  小聲的抱怨了一句,這短刀被雲錦扔進了火中,浮在爐膛中央的刀隨火焰的跳動而微微的發顫,在手入室裡,一期一振發現藥研的臉上浮起了紅暈。

  猶豫著伸出手摸了一下,太刀被這額頭上的高溫給燙紅了手背。

  「把最高級的冷卻材都拿過來。」

  這是正確的選擇。

  「這是主上讓我拿過來的。」

  今劍和螢丸走進了手入室,他們兩人隔開了其他人,手速飛快的將原本裹住了藥研的冰冷液體,換成了他們帶過來的類型。

  「不用擔心,這是正常現像。」

  曾經清醒的感受過重鍛過程的螢丸向周圍的付喪神說道:「只要及時的替換冷卻材,藥研就不會太過難受。」

  「還是會感到不舒服,對嗎?」

  一期一振微微皺眉:「沒有什麼可以讓他安心的睡過去的方法嗎?」

  「重鍛對於付喪神來說意味著什麼,你應該也明白。」今劍挑眉,看向了太刀,「要是這種情況下他還能睡過去,那我就要感慨一下你們粟田口的刀劍心是有多大了。」

  「今劍。」

  螢丸小聲的喚著同伴的名字:「沒有被重鍛過的刀大概無法理解,我記得五虎退也是有過同樣經歷的刀劍,你也可以問問他。」

  這兩位大太刀來也匆匆去也匆匆,沒有過多的停留後就離開,只有角落裡面堆積起來的冷卻材告訴著在場的其他刀劍,那並不是錯覺。

  「那就耐心一點的等吧。」

  鳴狐罕見的沒有讓小狐狸傳遞自己的想法,骨喰藤四郎靜靜的在角落坐下,等待著結果。

  粟田口也只到場了這三位而已,剩下的都接了日課,有的去了戰場,有了跑起遠征,他們這樣拼命,就是為了之後能多點時間去現世。

  那些手速比不上短刀的刀劍們,只能含恨的做起了內番。

  等到傍晚,所有人的任務都搞定後,才知道現世的今天,出現了新型的溯行軍。

  「按照稀有度來說,是和三日月宗近,數珠丸恆次他們差不多的類型。」

  加州清光和大和守安定的運氣比較好,所遇到的敵人裡面沒有硬得根本打不動的大太刀,也沒有直接攻擊到本體的槍,當支援過來時,他們的身上也有著傷口存在,可與要吃藥來提升實力的藥研相比,要輕得多。

  兩人去手入室簡單的包扎一下,連忙離開了那氛圍詭異沉默的地方。

  「哈?五花溯行軍?這到底是個什麼鬼?」

  陸奧守吉行格外驚訝,還掰著指頭算了一下:「平時遇到的都是眼睛帶著紅光的溯行軍,檢非違使是一群冒著藍光的敵人,這帶著五彩光暈的,我都是第一次聽到。」

  「我們看到的時候也都驚呆了。」

  從未遇見過的全新版本,要不是脫去了光環的他們還長了一副眼熟的溯行軍模樣,清光都得做下心理准備後再開打了。

  「驚呆的只有你一個。」

  大和守安定喝著茶水:「與一般的溯行軍相比,這些新型敵人的殺傷力明顯更強。」

  「藥研他們遇到了槍和大太刀,如果這次的敵人換一下,或許他也不會傷得那麼重。」

  堀川國廣苦笑著說:「在這座本丸裡,短刀是最經常出陣的類型,也是全員畢業的強力刀劍,只是他們也有著自己的弱點,比起正面應敵,還是隱藏在暗處會心一擊更適合他們。」

  「嘛,我們短刀剛起來的話,也是可以的。」

  博多藤四郎嘆了一口氣:「只是結局稍微慘烈了一點,不過有了審神者,這應該是因禍得福了吧。」

  「嚶。」

  說起這個,加州清光就忍不住抽泣了一聲:「和泉守你們也來得太快了,就不能讓我浴血奮戰一下,再出場嗎?」

  如果這樣的話,下一個被重鍛的就是他了,現在看來,不知道要等到什麼時候才能輪到自己。

  「哈?」

  和泉守兼定不滿的反問:「當初是誰在郵件裡面說讓我們快點去的,還說要是溯行軍把你的臉劃開一道口,你之後的一個月都要跑到我的院子裡面當地縛靈的。」

  「有嗎?」

  加州清光裝傻:「算了算了,沒有這次還會有下次,我下次好好表現的話,一定可以達成所願的。」

  「看來你是徹底放棄了用學習得到這機會的想法了。」

  大和守安定一針見血:「這份自知之明倒是放對了地方,你的選擇十分正確。」

  「滾蛋。」

  被諷刺了智商不夠的清光翻了白眼:「不知道審神者什麼時候才能從院子裡面出來……還有被重鍛了的藥研,會變成什麼樣呢?」

  「肯定會長高的。」

  後藤很是羨慕的說道:「你看五虎退他都長得要比一期哥高,藥研也會一樣。」

  「你們短刀都會身高很執著啊。」

  「說得好像你們打刀就不執著了似的。」

  大家在愉快的互相傷害後,吃著燭台切光忠制作的美味晚飯,回到了自己的院子後開始暢想未來。

  第二次的中文能力測試考試近在眉睫,每位刀劍都抓緊了時間努力學習,想要趁著這個機會合格一次給其他刀劍看。

  六十分合格,其實也不是那麼難嘛。

  看著書桌上攤開的書籍,不少付喪神苦大仇深的邊看邊念,還要做著筆記。

  而五虎退的院子裡面,又聚集起了不少的粟田口短刀,他們都抱著自己的那套書過來,空白處記了不少的東西。

  「五虎退,被重鍛的時候很痛苦嗎?」

  約一個小時後,包丁扛不住無聊,忍不住提起了一個大家都感興趣的話題。

  「不是很痛苦。」

  五虎退搖頭:「只是很熱,剛開始只有皮膚的表面發燙,後面就會蔓延到身體裡面,感覺靈魂都被摁在了鐵板上面炙烤,如果不呆在池子裡面泡著的話,應該會把整間屋子都點燃。」

  「哇——」

  果然是大家都樂意討論的事情,連埋頭於書本之中的前田都豎起了耳朵。

  「接下來就是被敲敲打打,然後重組?」

  這個過程很難用言語來描述,雲錦不會將本體胡亂的折起後敲,她的所有行為,都是建立在刀劍本身所有的數據之上。

  今劍屬於特例,那嘗試性的舉動竟然能成功,這事雲錦可以吹上一百年。

  「重組到底是個什麼感覺。」

  信濃問道:「難道你想說,等我們被審神者重鍛的時候,就可以體會到了。」

  「就是這樣。」

  五虎退笑著回答他:「等藥研出來後,你們也可以去問他,我想他應該要比我更會描述這個過程。」

  一些廢舊的東西被敲打了出去,一些全新的東西又被敲打了進來,在重鍛的這個過程裡,新生也跟著降臨。

  這種感覺哪裡是言語能夠描述的。

  他敲敲身旁的黑板:「如果你們不想學了,今天的補習就提前結束,我也想要早點休息,白天可是在外面跑了整整一天,也是夠累的。」

  「切。」

  後藤一臉的鄙視:「你就裝吧,你以為我們不知道今劍他們的體力的有多誇張嗎?你就是不睡覺連續工作一周都不會感到辛苦。」

  「怎麼會呢。」

  把劉海往旁邊撥了撥,五虎退毫不留情的給短刀們布置起了今天的作業。

  惡魔啊!

  短刀們在心中哀嚎,他們就知道五虎退這家伙在隱藏實力,之前特意把難題夾雜在了日常提問中,五虎退也可以說出正確的答案。

  「我知道你們的心裡都在想著些什麼。」

  惡魔老師微笑著看向了學生們:「不過你們也可以去拜托其他人不是嗎?」

  「……謝謝老師,老師再見。」

  靈魂都要出竅的小短刀們抱著書回到了自己的院子裡。

  月亮高高的掛在天空上,他們聽著偶爾響起的鳥鳴聲,心中的擔憂不由得飄向了手入室的方向。

  用忙碌抵消掉一部分的焦躁,等只有自己一人時,才發現那憂慮始終都在,一點都沒有減少。

  一定要沒事啊。

  他們看向了月亮祈禱,還想要和藥研你一起出陣呢,你要知道,全本丸的靠譜刀劍沒有幾個,你就是其中之一。


第94章 能力是魅惑人心

  藥研藤四郎醒過來的時候, 沒有注意所處的環境, 一不小心嗆進去了一大口的不明液體。

  他都沒來得及查看自己現在的狀態,手扣在了修復池邊,猛咳兩下把嘴裡的東西給吐了出來。

  「給, 水。」

  骨喰藤四郎將杯子遞給了藥研:「你還好嗎?」

  「感覺怎麼樣藥研, 身體還有不舒服的地方嗎?」

  小狐狸一跳, 落到了修復池的窄框之上, 他的小爪子穩穩的站在上面,尾巴翹起,避免接觸到池子裡面的冷卻材。

  「還不錯。」

  從池子裡探出的上半身瞬間就變得干爽,藥研想要從池子裡面翻出去,卻被一期一振給制止。

  「我想你可能不想就這樣出來。」

  他說得很是婉轉:「我這就去給你拿一套新的衣服來, 你之前的那些,估計是用不上了。」

  「……也是。」

  看著自己那長大了不少的手掌,藥研以此為基礎, 迅速的計算出昏迷前的手掌長度與現在的比例,再把這結果放大至全身……

  至少有個一米九。

  這是個讓藥研都為之驚訝的數字。

  一米九是什麼概念,本丸裡面,也就只有大太刀和薙刀能夠達到這個高度, 他一個短刀變得這麼高, 都有衝動和審神者說,讓她順便把自己的本體加長, 以後干脆就轉行算了。

  「藥研你變成了好大好大一只。」

  小狐狸嘰嘰了半天, 才說出來這麼一句話。

  「嗯。」

  骨喰點頭:「很高。」

  而最明顯的改變除了身高外, 就是藥研的雙眼。

  短刀時候的藥研,眼睛是淺淺的紫色,這顏色或許會隨著光線的變化稍微的加深,卻都無法改變淺淡紫色的事實,可現在的他,那紫色濃郁不說,似乎還有著流動的效果。

  看久了,連心神都會被攝入進去,小狐狸沒注意多盯了兩秒,差點就腳滑掉進了池子裡。

  鳴狐把他撈起來放在肩頭,指指自己的眼睛位置提示藥研:「除了衣服,你或許還需要一副眼鏡。」

  「唔?」

  藥研的聲音變化倒是不大,他本就是短刀裡面的特例,在其他短刀都是一副清脆的嗓音時,他是唯一的低音炮。

  重鍛後的他,聲音總算是與體型搭配了起來,這聲低低的回應,讓骨喰藤四郎忍不住捂起了耳朵,還往後面退了幾步。

  「衣服拿來啦。」

  來送衣服的並不是一期一振,而是剛回到本丸的亂藤四郎:「我跑得比一期哥快,所以就從他手裡搶過了送衣服的活……哇哇哇,這是藥研?這是藥研???」

  他用了好幾個問號來表示自己的心情,衝到了修復池邊,亂直接拎起了藥研的一條胳膊,比劃起了長度。

  「我真希望你是個四六的身材比例,上身六,下身四,但是我知道那是不可能的QAQ」

  胳膊都如此的修長,那還藏在了池子裡面的腿,肯定是豪華尺寸。

  「你這也太讓人羨慕了吧。」

  亂隨手把衣服放在了旁邊的矮櫃上:「還有眼睛……這個紫色也未免太華貴了點,你眨眨眼給我看。」

  藥研從善如流,配合起了亂的要求。

  他輕輕的眨了一下眼,那濃密且纖長的睫毛自帶眼線效果,擺脫了小學生體型那獨有的圓溜眼型,眼尾拉長後,向上挑的弧度卻沒有扭曲,依舊是順暢得如同畫出來一般的線條。

  「我宣布我死了。」

  捂著心口,亂腳步凌亂的倒在了一旁:「這是什麼神仙鍛刀,我給你說,你都不需要打架了,光是站在那裡,就有著一群人願意為了你一個眼神,當牛做馬萬死不辭。」

  「這就誇張了吧。」

  藥研輕笑一聲,從腦海深處傳來的酥麻感覺席卷了手入室中的刀劍。

  「咳咳。」

  雲錦拿著藥研的本體走了進來,她看著那魅力全開還毫不自知的刀劍,拍了拍對方的小臂:「鍛到你刀裡面的那顆寶石,屬性有點強,你這段時間就不用出陣了,呆在本丸裡面好好的適應一下新能力。」

  「眼睛是力量的源泉,聲音也有著不俗的威力,我應該慶幸有這顆寶石的不是鶴丸國永或者擅長用言語的刀劍嗎……」

  在看到本人後,雲錦就知道,自己的手下又出了一個禍害。

  注意,這是貶義詞褒義用。

  「不是和五虎退類似的加速及隱藏?」

  「事實上,是非常罕見的,就那什麼啦……魅惑人心……」

  湊到了藥研的耳邊,雲錦小聲的把寶石的能力給報了出來:「所以你明白了吧,你現在的一言一行,都可以撩動別人的心弦,尤其是眼睛和聲音,這兩個最直觀的地方,能力最強。」

  「……」

  這還真是,讓人驚喜得不知道說點什麼好。

  藥研的心中有著大大的無奈,他怎麼都沒想到,重鍛後的自己多了個這麼糟心的能力。

  或許對於某些刀劍來說,這種能力會讓他們覺得如虎添翼更上一層樓,可對藥研來說,就是毫無用處。

  他可沒有去「魅惑」別人的習慣,男人嘛,自然是要靠拳頭打下天下來。

  「當然啦,力量控制不住的時候,就會變成現在這樣。」

  雲錦指指那些退後了五米遠的付喪神:「他們和你熟悉,才能抵抗,如果是完全沒有靈力的普通人,可能你一句話,讓他們從樓頂上跳下去都毫無怨言了。」

  藥研的額角掛上了冷汗。

  「這樣的可怕能力……」

  他立即開口,想讓審神者幫他剔除掉。

  靠著沉穩可靠、勤奮努力活了這麼多年,也成為主上心腹的藥研,實在是不願意接受一朝走起美色路線的自己。

  「……這個,暫時,是取消不了的。」

  把雜質鍛出去很容易,要把雜質重新鍛回來就是強人所難;這寶石磨成了粉還混合了妖力,與刀刃牢牢融合成一體的情況,雲錦也做不到把它們分隔開來。

  「你要知道捏成了粉以後的顆粒有多小,真的要做的話,就得開著高倍顯微鏡,一粒粒的往外面挑。」

  雲錦的表情也很痛苦:「我沒有想到這塊紫色帝王的實力這麼誇張,一般來說這麼大塊的都是垃圾屬性才是,然而它就是不走尋常路,搞起了禍國妖姬的路線。」

  噗。

  亂藤四郎笑了。

  「但是這個能力就可以控制的對吧。」他看向藥研,只瞥了一眼後就連忙挪開,「那只要藥研控制得好,就不會出現這種情況了吧。」

  對著指尖,雲錦看上去有點心虛。

  「……鑒於刀劍付喪神的特殊情況,這能力就變成了藥研天生的那種,即使能控制,也只是讓威力減少而已。」

  該被他「魅惑」的,還是會被「魅惑」,他要是有意開放自己的能力,那應該沒人抵抗得了。

  「所以這麼危險的寶石,為什麼會出現在審神者你的手上。」

  藥研扶住了額頭,看上去格外的頭疼:「將它給你的人,就不會擔心出現這樣的情況嗎?」

  「一般來說,它們最後都進了我的肚子裡,再怎麼厲害也都沒用。」

  自豪的一笑,雲錦亮出了自己的兩排光潔牙齒:「比它厲害的我也吃了不少,都被我消化掉啦,什麼妖都做不起來。」

  「總之,近期內就只能辛苦一下你了。」

  雲錦再一次強調:「我會把刀匠派過來幫你,整個本丸裡應該就他一個不會被影響到。」

  說完,小錘子就像兔子似的蹦跶跑掉。

  而藥研能怎麼辦呢,只能把搞出了這件事的審神者給原諒。

  他在吃藥下去的時候就做好了准備,最差不過是碎成千百片,再也恢復不了原狀罷了,像他這樣的普通刀劍,隨隨便便就可以鍛出,戰場上也是到處可見,根本不顯珍貴。

  結果自己被救了回來,還多出了一個麻煩的能力。

  看著鏡子中的自己,他忍不住嘆氣,這鏡子還是亂特意送過來給他的,畢竟一般的付喪神,也就是門口裝著一扇落地鏡,用來查看出陣服上的裝飾有沒有整理到位。

  他現在是不需要考慮這些瑣碎的事情了,因為在能夠控制好自己的能力之前,他連這門都不能出。

  明明是個自由付喪神,卻活出了坐牢的感覺,而為了本丸裡面其他付喪神不會被他無意識的影響,這牢他還得心甘情願的坐下去。

  「什麼時候才能結束。」

  紫眸只是隨意一眨,就有著波光粼粼的效果,不帶感情卻似深情,仿佛擁有了這雙眼睛的人,整個世界只有被注視著的那一人。

  這是多麼了不起的能力啊。——雲錦語。

  如果藥研他有著進軍娛樂圈的想法,都不用特意去推,光靠他這雙眼睛,就可以站在娛樂圈的頂點。

  不管是男人還是女人,都無法逃避出這雙紫眸所籠罩的範圍,他即全世界,藥研,即全世界。

  ——可是我根本不想要啊!

  戴上眼鏡,藥研起身去給刀匠開門,這些天裡,他的飯菜都是由刀匠親自送上門,就怕某些不要命的付喪神,過來與藥研搞對視。

  也不怕自己從此就多了個痴迷BUFF。

  「麻煩您了。」

  藥研接過了木盒:「審神者她……?」

  「主上她今天出門了。」

  在三頭身的Q版皮下,刀匠也是很同情這位付喪神。

  瞧把這孩子給憋的,之前都不和他說話的,也是太無趣和寂寞,才會想到與他這個刀匠聊天。

  「去了現世嗎?」

  藥研想著自己那短短幾天的現世之行,不禁悲從中來,他不知道還有多久才能再從這小院出去。

  他有努力的適應著這份能力,可此前並沒有修煉過的他始終不得竅門,有時候好像能夠抓到點苗頭,卻不能牢牢的握在手心裡,只能任由它飛去。

  連內番都不能出去做,只能在小院裡面養蘑菇的藥研,耐心被大量的消磨,眼看就要呆不住了。

  「主上她這些天一直在為你四處奔波。」

  刀匠安慰著對方:「她也向那位大人求助了,只要一有消息,肯定會第一個來通知你。」

  「是我焦躁了。」

  藥研拍打了一下自己的額頭:「從前都沒有遇到過這類狀況外的事情,我果然是能力不足。」

  「您自謙了。」

  就算是我,要是知道自己哪天變成了傳說中可以魅惑人心的妖怪,也會慌張很久的。

  收拾了一下自己的心情,藥研吃完了午飯,目送著刀匠離去後,從書架上隨意抽出一本書來看。

  希望能從書籍裡面獲取一些控制這力量的靈感吧。

  他苦中作樂的想,反正也不用出陣,光明正大的給自己放個長假,感覺也不賴。


第95章 封印大妖怪的井

  作為一個獨立自主的小錘子, 雲錦在給藥研尋找控制自身能力的方法時, 最開始做的,就是把腳下的這塊土地給翻了個遍。

  也順便把資料上那些即將要被溯行軍給襲擊的目標們給看了一遍。

  首當其衝的,就是剛遇襲不久的跡部景吾和赤司征十郎。

  他們兩人在遇襲之前, 對於裡世界的各種生物, 有所耳聞, 也沒有實際的接觸。

  其實這也是正常, 兩人都還是初中的年紀,剛從小學畢業的他們,能夠被各自的父親領入商場感受一下畫風便是極限,怎麼可能把這麼危險的事情告訴他們呢?

  還沒到時候,想要等孩子再大一點後開始, 也是能夠理解。

  只是兩位父親都沒有想到,沒等他們想像中的某些人物動手,就竄出來了一群不能理解的生物, 對著他們的繼承人發起攻擊。

  幸好跡部和赤司都被保護了下來,一點傷都沒有留下。

  然而這異常的發展,依舊是在他們兩人的心中留下了巨大的劃痕,如果不能搞清楚, 必定不會善罷甘休。

  而雲錦也沒有就此別過的意思, 就像把澤田拉到本丸去保護起來一樣,她不能確定溯行軍還會不會對這兩人動手, 該保護的還是會保護。

  危險總是在不經意間降臨, 她就不信溯行軍是一次性生物, 失敗一次後就被人為抹消存在。

  她也沒有讓被保護者蒙在鼓裡,半天都不知道自己是因為什麼而被盯上,電視劇裡面經常會上演這種讓觀看者心情焦急的劇情,雲錦每次看了都想要衝進去揪著那人的領子大吼,恨不得劇透。

  那當她終於可以在現實中暢快的劇透時,又怎麼會憋住不說呢?

  於是如此這般的,她就把這兩位剛上初一的少年拉進了自己的隊伍裡。

  他們都是同齡人中的佼佼者,看待事物的角度和執行能力,更是把旁人遠遠的甩在了身後,雲錦看重的也是這點,有了兩位原住民的幫助,她想要找什麼資料簡直方便得不行。

  不過在看的時候,還是得拜托一下付喪神幫忙翻譯,在有了這群不要錢的同聲傳譯人員後,本就是在摸魚學習日語的雲錦,更是把學習計劃表踢到了一邊去。

  「咦,念完了?」

  吃著布丁的雲錦抬起頭來:「藥研你也念得太快了吧。」

  上次她回來後,刀匠告訴了雲錦,藥研在自己小院裡面要無聊到出問題的事。

  雲錦一聽這還能行,立刻過去找人,生怕這位以靠譜而聞名的付喪神真的有了心理疾病。藥研是不能和其他的付喪神接觸,可雲錦並不受他的能力影響,她就干脆的把看不完的資料搬了過來,讓藥研念給她聽。

  ——說實話,這真的太享受了。

  每次聽到那低沉而悅耳的聲音,即使不是個聲控的雲錦,都希望藥研能多念一會兒。

  原來我之前當零食吃的石頭都那麼厲害啊。

  她還抽空感慨了一下,又順便摸出來一塊,用妖力震成碎粒後灑到了布丁上面。

  什麼,竟然會有人以為雲錦在知道了寶石的價格後會停止她那暴殄天物的行為?

  不可能的,她是那麼容易就改變自己飲食習慣的妖怪嗎。

  吃著寶石活了這麼多年,這習慣早就融進了骨子裡面,變成了不可更改的部分。

  或許全世界的寶石都被她吃干淨後,雲錦才會收斂,可她現在不止能在自己的世界挖掘,還可以跑到其他的世界去……更何況她還有青槃這個累積了不知道多少寶石的大戶可以吃。

  想讓雲錦戒掉這個習慣,這輩子都不可能了。

  「是審神者您又沒有專心的聽吧。」

  藥研端起身旁的茶水喝了一口,念了快一個小時,他的嗓子都要冒煙了。

  「哈、哈哈……」

  雲錦心虛的時候,表現總是格外明顯:「這能怪我嗎?我也是很無辜的。」

  「說起來,大天狗他給我提供了一條消息,說很久以前,有一位狐族的大妖怪沉睡在了某處,我想都是狐狸嘛,肯定擅長幻術啊人心這方面的事,不如我們去找一下,看能不能教你如何控制自己的能力。」

  「去了就會教嗎?」

  藥研問道:「這大妖怪也未免太廉價了點。」

  「當然不可能啊。」

  雲錦搖頭:「但是還是得努力一把的,況且妖不都是強者為尊嘛,不願意和平解決問題的話,我們還可以把他給打服了事。」

  嘴角抽了兩下,藥研覺得這才是他熟悉的審神者畫風。

  「那我現在這樣出去,不會對普通人產生影響嗎?」

  「你問了個好問題。」

  雲錦沉思:「你對於戴著墨鏡口罩帽子,還要用圍巾把自己包起來才能出門有什麼看法。」

  即使做到了這個地步,照樣會有慧眼識英雄的人,發現了多層隱藏下的藥研的美貌,還跟在了兩人的身後,揮舞著手中的名片,試圖讓藥研加入他們的公司。

  「LME?」

  名片上印著簡單的三個字母,翻過來一看,背面上也就有著單純的人名與手機號。

  「沒聽過,不清楚,不去。」

  拒絕三連後,雲錦看著那造型誇張的人——旁邊的人還叫著他社長——拉著藥研就往別處跑。

  「太可怕了,那個公司的社長都是這樣,難以想像他的公司會是什麼樣。」

  藥研藤四郎是個好苗子,即使他興趣並不在娛樂圈……想也是嘛,在重鍛之前,他就是個普通的付喪神,每天過著打打溯行軍跑跑遠征的簡單生活,唯一例外的就是去了趟現世,保護了某個人類。

  結果那曾經的平靜就一去不復返了。

  「這應該是私人名片吧。」

  翻看著手上的精致卡片,藥研作出了判斷:「不過審神者你不想理會的話,那就直接扔掉好了。」

  來自LME,羅利保田社長的、前金都難求一張的私人名片,就這樣被藥研隨手的扔進了垃圾箱,他想著對方的身份比較重要,還在扔之前劃花了上面的名字與號碼,防止出現意外。

  「如果你有興趣的話,我們可以開一家公司的噢。」

  雲錦向藥研說道:「給別人打工太辛苦了,況且我們還有大天狗他們的幫助,開一家公司也不是太難。」

  她是不太懂那些更為專業的知識,不過有跡部和赤司在,請對方推薦幾個可靠的人才,再灑下大把的錢,不愁這公司開不起來。

  「不,我一點興趣都沒有。」

  戴著口罩的藥研說話的聲音有些發悶:「尤其是現在這個樣子,就更不想過多的與他人接觸。」

  從審神者的描述中,他就推測出了自己能力的可怕,連普通的妖怪都無法抵擋他自身所帶的能力,那放在普通人的身上,造成的影響有多可怕,他並不想親自試驗。

  能力越強,越是要克制自己,肆無忌憚的使用能力,只會給自己和他人帶來不幸。

  從某種意義上說,正是嚴謹而克制的藥研擁有了這份能力,雲錦才會感到放心。

  「不要太擔心啦,我一定會幫你搞定這件事的。」

  雲錦拍著胸膛信誓旦旦的說:「你看,大天狗說的那個妖怪沉睡的地方就在前面不遠處……」

  「您真的沒有找錯地方嗎?」

  藥研指著不遠處的神社:「妖怪沉睡在神社中,這是不是有點不符合邏輯。」

  「再後面一點。」

  比對著地圖上的標志,雲錦和藥研繞過了七七八八的建築物,找到了一扇緊閉的房門。

  「快進來快進來。」

  悄咪咪的推開了門,雲錦衝著藥研招手:「別讓其他人看到了。」

  這做賊似的舉動,讓藥研更覺得無奈,他連忙跨了進去,這屋子裡除了一口井,並無其他的東西存在。

  「沒有妖力,也感受不到所謂的大妖怪的威勢,審神者大人,您真的確定自己沒有找錯地方嗎?」

  藥研走到井邊向裡面看,這口井早已干涸,高度也就只有三四米。似乎是為了防止出現意外,還有一條長繩搭在了井邊,似乎是方便掉進了裡面的人拉著繩子爬出來。

  貼心得不是地方。

  給出了這樣的評價,藥研退開,讓雲錦上前查看。

  「但是大天狗不會騙我的啊。」

  把地圖又看了一遍,雲錦肯定自己沒有找錯地方:「而且這井看起來淺,萬一只是幻術呢?」

  從包裡摸索了半天,小錘子都沒有找到能夠讓她完全不心疼扔下井的東西。

  藥研默默的撿起屋子一角放置的磚頭遞過來:「請。」

  他是完全不信這井裡面封印著大妖怪的事,那所謂的大妖怪要是這麼一口簡單到讓人窒息的井都可以搞定,他就要有理有據的懷疑一下那妖怪的實力了。

  「聽。」

  扔下去的磚頭半天了都沒有摔到底的聲音,在這口一眼就能看到底的井裡,似乎真的有著一條通向了未知世界的通道,等待著有緣人的發現。

  「還真的是。」藥研有些驚訝。

  「我就說大天狗不會騙我的嘛。」

  拍掉了手上的灰,雲錦在腦子裡面過了一遍過來的路線,准備帶著藥研原路返回:「還有很多事情沒有安排,這口井是跑不了的,所以等我們把本丸的事情搞定後再過來一探究竟。」

  「可以的話,我並不想您以身試險。」

  藥研搖頭:「既然這件事因我而起,那我一個人過去就可以。」

  「您在異世界的時候就可以將我們召喚過去。」他人已經走到了井邊,手都搭在了邊上,「那如果我消失的話,就麻煩您重新召喚一下了。」

  他跳入了井中,可是和兩人想像得完全不同的是,他落在了井底,仰頭一看,雲錦的臉就出現在了光亮處。

  「看樣子,你一個人過去不了呀。」

  雲錦晃動著旁邊的繩子:「上來吧,老天爺都不讓你一個人行動,你還是死了這條心吧。」

  不明白那漫長通道的觸發原理,藥研只能跳了上來,他倒是不需要長繩的輔助,輕輕一蹦就回到了井邊。

  「我在井底沒有看到您剛才扔下去的磚頭。」

  「可能是穿越了吧。」

  揮揮手,雲錦推開了門,伸出腦袋左右看看,發現沒有人出現時,連忙走了出去:「找大妖怪都不在這一時,這是神社,能夠調查的東西多了去了,我們還是搞清楚了再行動吧。」

  明白自己焦躁過頭的藥研低聲應了句是,他那引以為傲的耐心,似乎被這莫名的能力抵消了大半,即使有著審神者在旁,都無法讓他徹底平靜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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