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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貼] 《(綜漫)扶貧公主》作者:夜笑【完結+番外】

第396章

  輝夜城的村莊早已不是過去除了村莊和田地之外都還是荒蕪的山林的樣子了。為了能讓姬君回來後見到村子更好的樣貌,也為了養活更多的人和跟上輝夜城日漸擴大的各種需求,人們不禁開拓了土地,還專門建立了養殖場和相應的其他配套的設施。

  一大早,在養殖廠工作的人們就來到了廠裡,按照研究組的要求,他們穿著圍裙帶著手套和口罩,開始一天的工作。檢查雞鴨的健康情況、清理雞舍鴨、撿拾雞蛋鴨蛋等等。等忙完這邊的事情,他們還要去把今天收獲的蛋按照要求裝箱,交給負責運輸工作的同事那裡送去城內下了訂單的各處。

  還有已經可以出籠的肉雞肉鴨,今天是交付日,他們也得早早地做好准備,等檢疫組的人過來確認沒有問題之後就開始按照訂單交付。

  盡管雞鴨比起豬牛還是差了點,但再怎麼說也是肉,只要是肉,就幾乎不會有人討厭。尤其是可以穩定供給的新鮮的肉。

  養殖場外,下了訂單的和沒下訂單的商戶們擠到了一起,都在眼巴巴的等著養殖場出貨。

  「走開走開,你不是沒下訂單麼。」

  前面的商戶注意到擠到自己身邊的人的臉,不耐煩地翻了個白眼——這是個外地來的商人,人不壞,就是特別小氣。因為提前預定雞鴨需要交押金,他不願意交就沒有定。既然沒定,那現在跑來干什麼?

  「嗨,這不是聽說雞鴨挺多的麼,萬一有多的或者有人不要呢。」

  外地來的商戶搓了搓手。

  他沒多久就後悔了,但預定時間早就過了,他想定也定不到了,只能跑來這裡賭|賭看有沒有漏可以撿。

  「你想什麼呢,有多的也輪不到你。」

  另一個本地的熟食店老板沒好氣的瞥了他一眼——他不是沒定而是定少了,是他當時人在外地,忘了叮囑店裡的伙計這次多定帶點,現在就只好親自跑一趟看能不能多勻點回去。

  輝夜城的居民越來越富足,下了班之後懶得自己做飯和想出來吃飯的人也越來越多,他們的聲音也就越來越好。

  「也不知道養殖場什麼時候擴建。」

  反正養殖場的工作人員還沒出來,人們就跟著閑聊了起來。

  「就是,本來就不怎麼夠了,現在還有外地來的商人跟我們搶貨。」

  「要我說就該限制購買,他們買走了,城裡就該不夠了吧。」

  輝夜城的人口不斷變多,肉是永遠不愁賣的。他們現在擔心的反而是萬一外來的商人買多了,他們還夠不夠吃的問題。

  聽到這些人的交談,站在邊上的一個男人戳了戳自己身邊的朋友。

  「看,我讓你早點定多定點,沒錯吧?」

  「是的,我真沒想到輝夜城的雞鴨會這麼受歡迎。」

  男人的朋友是外地的肉食商人,他這次其實不是專門來輝夜城進貨的,只是正好趕上預定期,自己的朋友知道他要去收一批雞鴨,就拉著來搶了一批。

  其實他一開始並沒有特別在意——他不住在這附近,總覺得雞鴨這些東西,東邊的和西邊的沒有什麼區別,在哪兒都是定,只是不好拂了朋友的好意才選擇在這裡買的。

  「那可不,輝夜城的雞鴨鵝可都是我們的『科學小組』的人專門培育出來的,個大,精神好,肉也多。」說到這裡,男人就忍不住炫耀起來。

  「就連喂食也是有講究的,除了麥麩這些之外,還喂蚯蚓蟲子,聽說還有專門准備的什麼精飼料,等會兒見到你就知道了,個頂個的肥。」

  外地友人驚訝:「還有這麼多講究?」

  盡管沒有自己的功勞,但男人還是很自豪:「那當然,我們的雞鴨跟外面那些有售又柴,褪了毛一共沒兩斤的貨可差距大了。」

  友人聽罷將信將疑。

  他決定等會兒先看看出籠的貨,要真跟朋友說的這麼好,那他以後就得多多的來搶貨了。

  到時候也不能總是打擾朋友,還得自己找個房子……

  男人打起了小算盤。

  「可惜豬牛的養殖規模還沒上來,等回頭科學小組把養殖方案出出來擴大了養殖規模,我們就都能吃上牛肉了。」

  吃牛肉啊,那得是多奢侈的事情。男人沒有吃過牛肉。畢竟牛是重要的勞動力,本身數量就不多,就算有,也幾乎都拉去干活了。所以就算是有錢的老爺們也不是隨時都能吃上牛肉的。

  當初養殖場開始養肉豬肉牛的時候還引起了很大的騷動呢。很多人都不贊成,也是多方拉扯了很久之後才徹底確定下來。

  也就只有在他們輝夜城,才能出現這種情況了。

  其它地方別說吃牛肉了,光是想找勞作用的牛,都不一定能找得到。

  沒過一會兒,養殖場正式開始對外出貨了。

  最先運出去的是裝在放著稻草木屑的箱子裡的雞蛋,他們會被最先運去城裡的市場和各個商鋪。

  接著才是重頭戲的雞鴨。

  這邊負責人才一出現,等在外面的人們就立刻蜂擁而至,將門口圍的水泄不通:「我先來的!我第一個!」

  「我!我定的貨最多!麻煩先給我!」

  「還有我!我急著用呢!」

  負責人到是對這樣的場景習以為常。

  他敲了敲手裡的金屬桶。

  「一個個來,叫到幾號就幾號來取!」

  在他身後,是數名推著車來的工作人員,裡面一籠籠的放滿了肥雞肥鴨,最後面還有幾只身價頗高的大白鵝。

  人們擠擠挨挨的去排隊領自己的雞鴨。

  然而沒過多久,突然有人跑來跟負責人說了什麼,就見原本冷著一張臉的負責人突然睜大了眼睛,猛地轉過頭去跟那個人又交流了幾句。

  見對方肯定的點了點頭,負責人一跺腳……轉身就跑了。

  留下外面等著取貨的客人們一臉迷茫。

  這發生了什麼?難道他老婆生孩子了?

  也不對啊,這可是經過層層選拔才上任的負責人,不可能這麼感情用事吧。

  然而沒等前面的人們討論出個所以然,後面的隊伍也突然騷動了起來。

  原本還擠來擠去,恨不得貼在一起的人突然就跑了,留下的人還一臉納悶。

  外地商人本想問自己朋友發生了什麼,卻不想一轉頭發現自己的朋友也不見了。

  再仔細看,發現人都已經跑出去十米了。

  「發生了什麼?」

  他趕緊快跑幾步追了上去。

  往日穩重大方的朋友此時卻是激動的滿臉紅潮,不耐煩地就想要甩開他的手。

  「你去買你的雞鴨,我要先回去了。」

  「回去干什麼?你等等我啊。」

  「等不了等不了。」朋友趕緊搖頭,「姬君回來了,城裡要辦慶典活動,我得趕緊回去准備上了。」

  朋友一邊說著一邊掙開了他的手,邁開大步就往馬車跑去。

  「晚點還會有班車來,你到時候做班車回去吧!就這樣!」

  留在原地的男人愣了一會兒,才意識到朋友說的『姬君』是誰,反應過來之後他也睜大了眼睛,撒丫子追了上去。

  「等等我啊,我也一起去!」

  雞鴨什麼時候都能來取貨,但輝夜姬回歸的事情他可不能錯過!

  輝夜城已經很久沒有過慶典活動了。

  盡管城裡越來越熱鬧,甚至因為經常到深夜還燈火通明而有了『不夜之城』的別稱,但正式的慶典活動,卻是除了上次阿緣舉辦的新生祭之外沒有過了。

  盡管這聽起來很不可思議——明明有過一次成功的經歷,人們卻在近七年的時間裡在沒有再接再厲把特色產業發展下去。

  然而對輝夜城的人來說卻是再正常不過的事。

  姬君才是這座城市的核心,這座城市的一切活動和制度都應由她來決定。這樣的姬君不在的情況,他們怎麼能舉辦慶祝活動呢?

  於是那遠近聞名的輝夜城慶典,也就只存在於人們的記憶和傳說中了。

  現在姬君突然說要再舉辦慶典,天守閣中的人們雖然沒有直白的誇贊姬君的決定英明神武,但臉上的喜悅確實藏不住的。

  人們其實也很想再現那一晚的盛景。

  當然,他們最讓他們高興地還是在他們努力的經營和祈禱下,姬君再一次回應了他們的願望,重新回到了這座城市。

  他們可以挺起胸脯向全世界宣布,姬君再次回到了她的城市。

  一想到這裡,所有人的干勁兒都上來了。

  別說加班不加班的事了,沒連軸工作三十八小時,都不好意思說自己是在天守閣工作的人。要換成忍者,那就是沒到四十八小時就覺得累的都應該去回爐再造。

  ——還是不是忍者了?四十八小時都堅持不下去還好意思說自己是忍者?這點體力和毅力都沒有,也不能指望你們擔什麼責任了。

  剛剛在天守閣落腳的阿光和櫻子也不由的被這種氣氛感染,坐立不安的想要幫忙。其他人都忙,只有自己假裝什麼都不知道的休息那也太奇怪了。

  於是沒多久,她就跟著一起忙了起來。

  打掃之類的她不怎麼擅長,硬幫忙也只是給侍女小姐們搗亂,於是她就接過了各種修繕整理的工作。

  不好用的屏風啦,生鏽的銅制品之類的,都是她擅長的範圍。

  先是天守閣,接著是得到消息的整座輝夜城。

  在聽說姬君回歸,要再次舉辦慶典活動之後,整座城都不一樣了。

  還沒等工作組的人來,人們就自發的開始了准備。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們這不是在准備,而是已經開始參與活動了呢。

  而且同上次的慶典不同,『失而復得』的喜悅比什麼都能刺激人們的積極性。

  其結果籌備工作組上任的第一份工作……是跑遍全城去給各處為了搶活兒吵起來打起來的人們做調解工作。


第397章

  籌備組工作的第一天,就從調節爭吵開始。

  說到起因也簡單。就是兩家都覺得這門口的區域應該由他們家出錢布置。

  兩個店鋪位於同一條街道的兩邊,雖沒有直接面對面,卻也相差無幾。因此他們都覺得這一塊區域是他們負責的。

  「第一屆新生祭我就參與了!」

  左邊店鋪的老板振振有詞。

  「我有經驗,知道該怎麼做,讓我來才不會給籌備工作添麻煩,一定能做的又快又好。」他一邊說還一邊指向自己的店鋪。「我是布料店,我這裡各種布匹裝飾物多得是,就地取材都行!」

  他一邊說著,一邊得意的瞥了旁邊人一眼。

  「他那邊是賣熟食的,萬一有有油污……」

  「你放屁!」對面熟食店老板忍不了了。「我店裡干淨得很,絕對沒有油污!」

  熟食店的老板也有自己的一套。

  「照你這麼說,我還說你店裡全都是線頭碎布頭呢,布料上抖抖就往下掉線頭飛毛。」

  他雙臂抱胸,對著平日關系還不錯的鄰居重重的冷哼一聲。

  「再說了,就是因為我沒趕上新生祭,現在才更應該是我對姬君表達感激之情的時候,怎麼想都應該是我來。」

  「是我!」

  「滾蛋,是我!」

  兩個三十來歲的男人又對到了一起,掙了個面紅耳赤。

  籌備組的工作人員面面相覷,然後趕緊一邊一個將兩人分開。

  「我們明白兩位都想要為活動盡一份力,想要表達自己對姬君的感激和敬仰之情。」

  調節人員左右看了看,見兩人都點了頭在認真聽,才繼續往下講。

  「你們的心意我們都明白,只是你們也要知道,這樣一直爭吵下去是沒有用的,只會阻礙慶典籌備工作的進行。」

  負責調解的年輕女孩兒苦口婆心的勸說著。

  「咱們這麼努力是為什麼呢?當然是為了做好慶典准備,讓姬君看到一個比過去更好的輝夜城,讓她不後悔回來對不對?因此這時候我們要做的是團結而不是爭吵,要以最快的速度和最好的結果來迎接這個久違的慶典,這樣才不會辜負姬君的期待,也不辜負大家的心意。」

  原本還一肚子火氣的兩個男人聽到籌備組人的話,不自覺的點了點頭,原本要衝上腦門的怒火也不知不覺的講了下去。

  他們仍然認為自己才是這一截街道最合適的負責人,但她說的也有道理。重要的要讓慶典完美的舉行,讓姬君看到輝夜城最好的樣子。要是因為爭吵而耽誤了工作,那確實是本末倒置。

  但若是就此讓其,他們也不甘心。

  「綜上所述,我認為二位可以合作。」

  調節人一口氣說完,長長的舒了口氣。

  憋死她了真是。

  「這樣不僅您二位都可以參與其中不錯過這次盛典,也能展現輝夜城和諧友善的氛圍,對不對?」

  「這……」

  兩人看起來還有些猶豫。

  話是這麼說,但是合作……

  「二位都是輝夜城的優秀居民,我相信二位一定可以克服困難,找到解決方法給其他年輕人做榜樣的對不對?」

  見兩人有動搖的樣子,年輕女孩兒立刻一頂大帽子扣了上去。

  都是輝夜城的優秀居民了,怎麼能連這點問題都解決不了呢?那肯定不能。

  聽到這話,兩人立刻一改先前怒氣衝衝的樣子,拍著胸脯應了下來。

  一個說:「那當然,我們都是老居民了,還能不懂這些麼?」

  另一個緊接著接上:「是,年輕人有活力,但說到經驗,還是要看我們。我們保證做的漂漂亮亮的。」

  被哄好的兩人干勁兒十足的回去商量該怎麼當這個『榜樣』了。

  籌備組的幾人卻是趕緊擦了擦頭上的汗。

  他們想過人們的熱情會很高,但萬萬沒想到會搞到起火了。

  「我寧可去釘一百個櫃子,也不願意再當調節員了。」隊裡最後的男生心有余悸的搖了搖頭。他本來就不是喜歡跟人打交道的性子,調節又是社交中極為高級的技能,對他來說實在是太難了。

  「其實咱們還是好的。」

  一直在調節的女孩兒聽到後轉過頭。

  「忍者那邊才是真麻煩呢。」

  這些人好歹還能說動,忍者那邊聽說已經為此打了好幾架了,也不知道現在怎麼樣了。

  同普通人有了矛盾先是吵架不同,忍者們是奉行誰更強誰就更有話語權這套的。再加上他們數千年的爭鬥史,一旦遇到矛盾,動手幾乎是理所當然結果。

  是,忍者們現在確實是能夠和平相處,跟同事同學也能有不錯的合作。但距離親如一家還差得遠,他們更多的還是『守規矩』——因為輝夜城、因為姬君的規矩如此,他們想要這樣的生活,就不會違背姬君的意願和此地的規矩。

  就像他們過去遵守忍者的生存守則一樣遵守新的規矩。

  若是這個時候姬君真的對某個忍族下令去剿滅另一個忍族的話,他們還是會因為『命令』而動手。

  也許很多年後人們會更和諧,在接到命令的時候會質疑和拒絕,但那一定是很久以後的是能,而不是現在。

  就算沒有這些考慮,忍者本身就是勝負欲極強的群體。面對宇智波斑和千手柱間這種甩他們八百條街的強者就算了,水平差不多,乃至身份差不多的,他們都會有一較高低的想法,更不要說他們現在面對的是『誰能為姬君提供服務』的情況。

  不出現傷殘,那都是考慮到姬君不會願意看到這樣的畫面了。

  少女本人雖然不是忍者,但她有很多忍者同學,她在他們身上見到過太多這樣的屬性了。

  也正如她所說的,忍者這邊的籌備工作幾乎要翻天了。

  有過一次經驗的千鶴當仁不讓的是忍者籌備組的一把手。因為奈良賢二還沒回來,這次就由奈良勝一兼任了一把手。

  兩人因為籌備工作的事情,已經一天一夜沒有休息過了。

  而這一天一夜當中,又有大概三分之二的時間是在四處滅火上。

  「這樣下去不行。」千鶴揉了揉脹痛的太陽穴。

  其實算上籌備組之前的工作,她已經快三天沒怎麼休息了。事實上在籌備工作之前,她剛主持完下一季度的月姬人偶的設計開發大會,那也是個極為燒腦子的活。

  那邊剛燒完腦,這邊又開始滿輝夜城的到處去『滅火』,就算是有『鐵娘子』這樣外號的千鶴也覺得有些累了。

  「肯定不行,但問題是現在各家都不服彼此,沒辦法讓他們心服口服的去工作。」

  要說忍者們消極怠工,那肯定是沒有的。

  或者說正是因為積極過頭了,才出現了現在的情況。掙項目的,掙攤位位置的,甚至掙出場順序……只要能比較的地方,就沒他們不爭的。

  因為孩子們不需要再上戰場,經過這七八年的學習修整之後,各個家族的新一代也都順利成長了起來。

  於是,新一輪的暗自較勁就又開始了。

  是的是的,長輩實力相差無幾,家族名聲也相差無幾,但我們的下一代更優秀啊。

  你們家的能一打十,我們家也沒有差到只能一打九啊?

  尤其這可是姬君面前。

  真能出彩,不就能讓自己的家族更進一層了麼?於是明的暗的,無數場屬於忍者的爭鬥在輝夜城內外進行了起來。

  再加上因為輝夜城的人口增長,參與人數也不是第一次慶典可以比擬的,需要調節制止的數量也就直線上升。

  千鶴每每想起來,就是眼前一黑。

  「辛苦了。」

  像是往事重演一樣,一個杯子遞到了千鶴面前。只是這次遞過來的不是嬉皮笑臉的奈良賢二,而是抱著一大疊申請文件的奈良勝一。

  「……」

  回憶起過去那次被令人頭皮發麻的甜味統治的恐懼,千鶴下意識的向後仰了一下。懷疑的看著面前的杯子。

  「這是什麼?」

  「甜食組研制的新品。」

  「不是奶茶?」

  「不是奶茶。」

  聽到不是奶茶,千鶴松了口氣。她拿起杯子,打開蓋子後發現旁邊還有一個勺子,就用勺子挖了一勺裡面的東西塞進了嘴裡。

  接著下一秒臉就綠了。

  「這什麼東西!?」

  「額……慶典限定的驚喜口味冰激凌……之一。」

  奈良勝一說起來的時候也有點心虛。看著滿世界找水的千鶴,他下意識的向後退了一步。

  「叫……麻辣冰激凌來著。」

  「弄了那麼多香料不是讓你們搞這些奇怪東西的吧!?」

  去年甜到頭皮發麻的奶茶還不夠,今年還要搞麻辣冰激凌???到底是什麼讓他們搞出了這種奇怪的東西?

  「慶典嘛,總是要有點令人難忘的東西的。」奈良勝一用飄忽的,連自己都無法說服的聲音說著。

  「……這其實只是其中一個,還有類似豚骨湯口味和昆布口味……別別別扔,那是我好不容易整理好的。」

  眼看著千鶴面色不善的舉起面前的一疊申請,奈良勝一光速後退到了門口。

  「所以這次又是誰說不錯的?」

  既然能上報,總應該是進行了試吃評價的吧。她不太相信這種詭異的口味能有人喜歡。

  「這個嘛……其實是因為搭配太奇怪了,試吃的時候人們反而投票把它留下來了。」大概是本著把其他人一起拉下水的想法,通過率出乎意料的高。

  就連甜品開發組的人都沒有預料到。

  千鶴:「……」

  奈良勝一:「反正是慶典嘛,大不了弄成限定數量的限定產品,如果有人有勇氣嘗試的話就買,沒有的話就不制作……也不浪費材料。」

  若是在平時,他估計也會跟千鶴一樣露出『這不是胡鬧麼』的表情,但一想到這是姬君回來之後的第一個慶典,他就覺得其實稍微有一點出格的東西,好像也不是不行。

  千鶴臉上仍然是那副嫌棄的表情,卻並沒有立刻否定。她盯著面前那個杯子又看了一會兒,最後嘆了口氣:「最多二十份,不能給來此的游客留下輝夜城都是些不好的怪東西的印像。」

  奈良勝一說的沒錯,畢竟是慶典,要是事事都循規蹈矩也就沒意思了——盡管她仍然不明白這種不知道該如何形容,注定不會受歡迎的產品搞出來究竟有何意義。

  「我會反饋的。」

  奈良勝一點了點頭。

  能有這個結果,已經夠了,也不能真指著這種奇怪的產品有什麼好口碑。

  「攤位的申請如何了?」

  「姑且是進入二輪篩選了。」說到這裡,奈良勝一也頭大,「但是你知道的,還是有很多人在僵持。」

  忍者,不打個心服口服出來是很難有結果的。

  「真是……」

  千鶴當然相信就算只剩一天時間忍者們也能完成准備工作,但這樣僵持下去總不是個事兒。

  得想個辦法……

  「我可以進來麼?」

  門口突然出現了敲門聲,接著,熏的身影出現在了門口。

  「你怎麼來了?」

  千鶴站了起來。

  「是姬君有什麼吩咐麼?」

  她和熏也算是老熟人了,但兩人之間卻沒什麼私交。作為姬君的貼身侍女兼管事之一,熏平時都是無事不登三寶殿的。

  「我來送新的申請表。」

  她一邊說著一邊將懷裡抱著的一大堆表格放到了桌子上。雖然也是厚厚一疊,但比起原本桌子上的,還是少多了。

  「新申請表?」

  千鶴挑了挑眉,她可不覺得那些人會突然就握手言和規規矩矩老老實實的各自做各自的。

  熏一臉平靜地回答:「這是斑先生審查過後的新申請表,請各位過目。」

  ——哦,宇智波斑出手了,那確實是沒事了。w,請牢記:,


第398章

  其實對宇智波斑來說,他是不在意忍者之間的打打鬧鬧的,甚至是只要不影響和平,他是支持忍者之間競爭的。

  畢竟只有不斷地競爭,才會變得更強。無論是同族之間,還是和其他家族之間。

  但這一切的前提,是不應該耽誤現有的工作——尤其還是輝夜城慶典這種大事。

  於是宇智波斑出手了。

  宇智波斑一出手,那些有了自己行了可以了的錯覺的忍者們,也都老實了。沒辦法,再狂的人,被人錘成鼻青臉腫爬都爬不起來,像是在染缸裡滾了一圈的樣子之後也都老實了。

  狂也是要有資本的。裡子面子都沒有了,那還怎麼狂?

  就算輸給宇智波斑不丟人,但自己全副武裝而對方赤手空拳,那滋味,誰遇到誰知道。

  原本誰都不服覺得我就是下一個no1的青少年忍者們全都被收拾的服服帖帖,一瘸一拐的回去認真准備活動了。那些脫離了家族的輝夜衛隊的精英們,自然也沒免過一頓『教考』。久違的像是暴曬脫水後的鹹菜一樣躺了一地。

  心底那點剛剛浮現的膨脹感,還沒來得及發酵就噗的一下被人吹滅了。

  能加入輝夜衛隊的,也許不是家族裡的no1,但絕對是萬裡挑一的好手,都是經歷過宇智波泉奈、千手扉間的魔鬼訓練的精英。

  本身擁有強大的實力,再加上後來精英的課程,他們已經很久沒有嘗過戰敗的滋味了。就算偶有失敗,也一定是勢均力敵的戰鬥後稍差一籌。

  被徹底碾壓的失敗?不存在的。

  尤其是那些後來吸納的新鮮血液,當他們加入的時候,宇智波斑已經離開去找阿緣了,也就少了一頓毒打——當然入隊考試是有的,只是其他幾人不會像斑那樣,用幾乎要壓垮一個人的承受力那樣的可怕力量去將人擊敗。

  倒也不是說千手扉間他們不願意這樣做,只是能力上還是有差距,沒辦法做到收放自如。

  對他們來說,殺死這些學生容易,點到為止的指導也不難,但想恰到好處的卡在殺死與指導之間,就做不到了。

  一直到今天,他們終於補上了這頓缺席的毒打。

  一期生還好,他們早就挨過打了,這次只不過是復習——因此心態十分平衡。後面的三期生五期生,就齊齊的懷疑人生了。

  「我們真的都是忍者麼?」

  宇智波斑還在的時候,三期生五期生們還都是孩子,就算上過戰場,也不會直接和宇智波斑對上。因此宇智波斑的強,他們過去其實並沒有特別直觀的概念。

  直到今天用身體體會了一遍。

  「我們當然都是忍者,只是是不是同一種忍者就不一樣了。」

  躺在少年旁邊的少女擦了擦嘴角的血沫。

  「要知道,世界上的忍者一直都分成宇智波斑和千手柱間,以及除了他們兩個之外的其他人這兩類的。」

  跟同伴相比,喜歡搜集傳說故事的她了解的要更多一些——但故事裡聽說的,和親身經歷的肯定還是不一樣的。

  「都是忍者,為什麼這麼大的差別嘛。」少年一轉身看向旁邊靠著樹根坐著的同學,「卓也,都是宇智波,你什麼時候才能這樣啊。」

  被叫做桌也的少年聞言硬撐著翻了個白眼。

  「那都是千手也不見有誰是第二個千手柱間大人啊,這能一樣麼。」

  少年捂著肋骨抽著冷氣。

  「行了行了。」

  少女打斷了眼看要吵起來的話題。

  「走吧,我們現在只是突擊測驗,回去還要繼續值班呢。」

  盡管都被打的不輕,但工作就是工作,沒人告訴他們不用去了,他們就得繼續去執勤。

  看少女情緒低落的樣子,少年也掙扎著爬了起來,他打起精神安慰道:「這次只是沒磨合好,等我們再多磨合磨合,肯定就好了。」

  「不用了。」少女卻是搖了搖頭。

  「我准備轉去文職組。」

  衛隊裡也有文職組,只不過文職組幾乎都是非忍者血脈的普通人。

  少年不假思索的回答:「可你是忍者啊?」

  「……文職組也沒說不能招忍者啊。」

  確實沒有明文規定說文職組不收忍者,只不過因為大多數時候忍者的戰鬥力更強,因此人們才會默認他們去更危險的行動組,而不是負責技術、後勤等功能的文職組。

  真奈戰鬥水平其實不差——不然她也沒法通過層層選拔加入進輝夜衛隊裡。只是相比較其他人,也並不是最為拔尖的,而且就她自己而言,其實她更擅長技術方面的工作,也很喜歡同文字打交道。

  過去在填問卷調查的時候,也曾猶豫過很多次。

  阿緣在另外一個世界給春野櫻做過的問卷調查,這裡的學生們自然也沒有落下。老實說一開始真奈看到的時候,也挺迷茫的。

  畢竟是被問道『會不會選擇成為忍者』這樣的問題。她完全搞不明白,這樣的問卷有什麼意義。出身忍者的孩子,哪兒有不當忍者的可能呢?

  除非太弱而被厭棄,但那是被拋棄,剝奪了成為忍者的可能性,而不是說他們選擇了不做忍者。

  但隨著時間的流逝,學到了更多東西,在實踐活動中接觸到了過去從未接觸過的事物之後,真奈的想法在不知不覺中產生了變化。

  她不討厭訓練和戰鬥,但有空余時間的情況下,卻更願意去做實驗,去看書。

  這樣能夠經由自己的手完成什麼、創造什麼的工作,更讓她有成就感。

  於是就算後面一直堅定不移的在問卷上填寫『做忍者』幾個字,她的心卻早就變了。

  她想繼續學習,想看到更多的書,學到更多的東西,並將他們用在自己的工作當中。想靠自己的雙手,去更多的完成什麼。

  只是一直以來都不曾真正下定決心。

  「真奈,你很強大的,別因為一次的失敗而氣餒啊。」

  她的同伴走了過來安慰她。

  「就是,你看我們忍者都是行動組呢,哪兒有去文職組的。」

  「別擔心,多練練就好了,那可是宇智波斑,輸給他不丟人的。」

  在他們看來,真奈之所以有這種想法,是在對先前的失敗自暴自棄。

  真奈想說並不是這樣,她是真的覺得自己可能不夠適合行動組的工作。但看著同伴們真誠的眼睛,她抿了抿嘴唇,最終還是什麼話都沒有說。

  一場席風波就這樣被壓倒性的鎮壓了。

  千鶴負責的籌備組的工作雖然壓力還很重,但比起之前提心吊膽的狀態還是好多了。忍者們靜下心思考後給出的活動方案,也比之前的初稿更完善更切合實際。

  「還是斑大人出手痛快啊。」

  千鶴坐在桌子前翻著提交上來的方案,精神狀況比前幾天好了許多。

  這個還可以,這個不行,這個物料沒寫,得補上。

  她迅速的分類著手下送上來的申請表和附帶的方案。為了保證攤位的質量和輝夜城慶典的名聲,一切都得盡善盡美才行。

  總不能姬君一回來就出簍子吧?那像什麼話。

  「對了,熏……咦?」

  她剛想抬頭問熏一些授權的事情,卻發現原本應該呆在附近的女管事已經不見了。

  「熏回去了。」

  另一張桌子前忙碌的奈良勝一頭也不抬的回道。

  「姬君回來了,她肯出來辦公已經是極限了,怎麼可能一直留在這裡等著。」

  當然是事情一辦完就回去姬君身邊了。

  ——也沒毛病。

  千鶴揉了揉頭發。

  算了,先把問題都圈出來,等最後再一起去問吧。

  被千鶴惦記著的熏,此時已經走進了天守閣。她走向阿緣的辦公間,想要先彙報自己的工作,卻撲了個空。

  辦公室裡空空蕩蕩的,一如以前。並沒有那個她思念了無數日夜的身影。

  熏的心跳漏了半拍,下意識的就往外跑。

  她明知道姬君已經回來了,一切都不是她的錯覺,但沒能在能找到人的地方見到她,還是讓她心底一慌。

  別人總說她穩重冷靜,但其實並不是這樣的。

  她其實怕的很。

  害怕姬君會再離開,也害怕一切真的只是自己一場過於真實的夢。

  她匆匆離開,想要去尋找。卻在半路上遇到了正搬著東西的阿光。

  「小心。」

  阿光下意識的想扶住一頭衝過來的熏,但她手裡正搬著東西,因此只能側過身,用身體擋了一下。

  「抱歉……你有見到姬君麼?」

  熏嚇了一跳,卻也因此回過神來。

  「姬君?姬君剛剛在庭院來著,她……」正和斑先生說話。

  阿光的話還沒說完,熏就匆匆走開了。留下她在原地愣了一下,繼續搬著東西去擺弄自己的照相機了。

  姬君想要她用照相機留住慶典的快樂,她得加把勁兒,抓緊時間再多完善完善才行。

  熏穿過長廊,走到了庭院的入口。

  從拱門處就看到了少女的身影,她正站在花叢旁邊,似乎在端詳著什麼。

  「姬……」

  熏的話還沒叫出口,就見到一個身影出現在姬君身後,將輕薄的披肩披在她身上。

  那是宇智波斑。

  凶名在外,赫赫有名的忍界殺神。

  但說是這麼說,但熏其實一直沒見過他殺戮的樣子。從她來到姬君身邊之後,見到的宇智波斑就一直是那個眉宇間有狂傲,卻大多數時候都總是在擔心著什麼似的的沉悶模樣。

  不怎麼說話,冷漠的跟在姬君身邊。就算有著漂亮的面孔,也讓人難以親近——當然她也從沒想過要親近對方就是了。

  過去她以為一切都會停留在那個時候。無論是自己,還是對方。

  但現在……

  她看著前方露出無奈微笑的男人,陷入了沉思。

  總覺得,似乎有什麼不一樣了?w,請牢記:,


第399章

  久違的慶典日,終於到了。

  往日整齊的街道被各式各樣的裝飾物包圍,各式各樣,或精致優雅或粗獷豪邁的裝飾布滿了整座城市。還沒等慶典開始,就已經成了五彩繽紛的歡樂海洋。

  不知道從誰開的頭,每個區域專門弄出了自己的特色——甚至還附帶了一次投票活動。

  『選出你心目中的第一』,這樣的投票活動,讓來到輝夜城的游客們投票,決定出街區的排名。得分最高的三個就是前三名,剩下的全都是『參與獎』。

  前三名的街區不僅有獎勵,還能負責接下來一個月的『許願池』的裝飾工作。這可是除了被姬君接見之外,最能接近姬君的工作了。人們自然爆發了最大的熱情,都鉚足了干勁兒去爭這個第一的。

  聽起來就像是選秀節目的街區版。

  盡管意外會有這種神奇的展開,但阿緣還是同意了這個企劃。

  大家干勁兒這麼十足,她也沒必要掃興不是麼?

  當然,最受關注的還是月姬工坊——也就是制作月姬人偶的工坊和月姬商城(負責輝夜城特產銷售的專門店)聯合舉辦的活動。

  除了人偶劇『輝夜城』之外,還有各式各樣的限定活動。

  除了常規的滿減、滿額抽獎之外,還有各種額度的福袋。

  888的,1888的,2888……

  價格不同,獎品也不一樣。

  從月姬人偶的優惠券到陪侍,再到月姬人偶本體。最大的獎甚至是今年新出的限定人偶——要知道這可是限定產品,不是想買就能買得到的。

  可以說對絕大多數人來說,這次活動就是他們唯一能得到的機會了。

  消息一傳出去,輝夜城本就滿負荷的城際馬車差點就被擠爆了。許多擠不上馬車的人甚至找三五家相熟的人一起,自己『拼車』自駕來輝夜城。這麼多車馬堵在通往輝夜城的街道上,差點就造成交通問題。

  還是忍者們緊急在城外擴出幾個面積寬廣的停車場,不停分流停車才好不容易容納了這些外來車輛。

  為了防止出現危險和財產損失,城裡還不得不額外擠出人手去停車場巡邏。然而這樣一來,負責城裡警備工作的人手就又不夠了。

  最後警備部門只能取消了一部分人的休假,又征調了部分高年級的學生才穩住了班底。

  當然不是所有人都高興——畢竟這樣一來,原本游玩慶典活動的計劃就只能取消了。但想想三倍工資,再想到這也是為了姬君工作,他們也就是釋然了。

  雖然錯過這次慶典是很遺憾,但慶典活動有第一次,就會有三五六七次不是?想玩兒的機會還多著呢!

  畢竟姬君已經回來了嘛。

  是啊,姬君已經回來了。

  哪怕他們中的大部分,並沒有親眼見到姬君的機會,但一想到這件事,人們就特別的安心。

  這世界在沒有哪裡,比有姬君在的輝夜城更令人安心的地方了。

  往日就很熱鬧的輝夜城,今日更是熱鬧非凡。

  從清晨開始,到處就充滿了興致高漲的人們。

  街道上,旅店裡……還有臨時出租的各種民宿。到處都是討論的聲音。

  「我聽說輝夜城第一次慶典有特別多好吃的,還有特別甜美的奶茶。」

  「你怎麼就記得吃,我想去玩兒忍者們的項目,聽起來就很刺激。」年輕人一臉憧憬,還順手摸出了一個沒開鋒的苦無拿在手上擺了幾個花樣,「普通人的項目難度太低了,沒意思。」

  「我倒是想試試幻術體驗館,體驗另一種生活,多有意思。」

  「不知道我們能不能契約通靈獸,我也想有這樣貼心又能幫忙干活的同伴啊。」

  年輕人接受力強,對各種新鮮事物都充滿了好奇心。

  當然他們更加勢在必得的還是月姬福袋——只不過這是所有人都默認的事情了,就沒有再拿出來談論。

  萬一有誰忘了這件事,他們不就少了一個競爭對手麼?所以決不能提,最好是多說點其他的事情,增加他們忘掉這件事的機會。

  年紀大一些的就對娛樂項目沒那麼大的興趣了,他們更在意店鋪的優惠活動——雖然不一定缺,但早晚都會用到的東西,為什麼不趁著便宜多買點回去呢?

  再有就是想要去許願池參拜。

  「我參加了上次的慶典。」一個三十來歲的男人感慨道,「那時候我生活上各種不順,母親摔了一跤斷了骨頭,生意伙伴去進貨也遲遲沒有回來。那時候我來其實不是為了玩兒,而是想趁著這個機會多賺點錢回去。」

  「然後呢?」

  跟他一起來的同伴立刻追問。

  「然後我確實跟著賺了些錢。那些錢雖然不夠彌補損失,但也夠救急用了。我松了口氣,就想著再待一會兒再回去,好歹也是來了一趟,怎麼也得多看點,回去才好跟我的父母說說這裡有多好。」

  他滿臉的懷念。

  「然後我就走到了許願池,因為身邊的人都說這裡很靈驗,我也就跟著去許了個願——我已經這麼倒霉了,總歸不會再糟糕了不是?」

  「接著你猜發生了什麼?」

  他神神秘秘的湊到了同伴身邊,像是怕被外人發現一樣還警惕的看了一圈周圍。

  「發生了什麼?」

  見他這幅樣子,同伴也壓低了聲音。

  「許願池上姬君的石像,發光了!」他說完,滿意的看到了同伴驚嘆的眼神。「真的,姬君的石像上有朦朧的光,很淺,但我真的看到了,而且我還看了看其他人,他們好像都沒有注意到,只有我一個人看到了。」

  「接著等我回去,奇跡就發生了。不僅我失去聯系的生意伙伴回來了,還正好有一個很有名的醫生來到城裡給城主看病,我朋友的朋友幫我聯系上了這位醫生回來給我母親治傷,很快母親就好了,一直到現在都健健康康的。」

  「真的啊!」

  同伴瞪大了雙眼。

  「那可不,你也見過我母親的,你看她像是摔斷過骨頭的人麼?」

  「那我今天也得去許願池參拜。」盡管他們沒什麼特別需要去祈求的,但是誰不想自己的生活更好呢?

  反正,來都來了,也不差這一件事。

  太陽越升越高,街道上也越來越熱鬧。

  四處都是各式各樣的鋪子和攤位,到處都能聽到伙計們熱情的吆喝。歡聲笑語充斥滿了整座城市。

  這樣的情況下,身邊多一個人少一個人的,人們也很難注意到。

  穿著淺粉色衣服的少女,就是在這樣的狀態下融入人群當中的。

  同她的興致盎然不同,她身邊的女人就局促多了。

  「我們……我們這樣出來真的沒問題麼?」

  阿光緊張極了。

  眼睛不自覺的總是會四下張望,總覺得身邊哪個人看起來都很危險,有可能會危害到她們……主要是前面興衝衝往前衝的那個人。

  「我是說,我們不叫斑先生一起,或者其他人。真的沒事麼?」

  「沒事沒事,輝夜城安全的很。」

  走在前面的少女,也就是阿緣自信的擺擺手。

  「真有什麼事兒,只要大喊一聲就會有負責維護治安的人來解決了。」

  別看街上沒多少巡邏的人,其實混在裡面的便衣警……忍者多的很,還有在房頂橫梁上待命的。

  她之前也檢查過了,包括逃生通道、滅火設施還有失物招領之類的相應配套設施都是准備完善了的。反倒是如果她帶著一大堆人招搖過市才可能會增添不必要的麻煩。

  「但是……」

  阿光單手抱著自己的相機,還是不敢放心。

  畢竟面前之人,可是這世界上惟一的『天女大人』,是整座輝夜城唯一的核心。別說出危險了,磕著碰著都是大事件。

  「沒有但是,快走快走,我們去看看前面那麼熱鬧的是什麼。」

  盡管還早,但正前方的一家鋪子前已經排上了長隊。

  排隊的大多都是些年輕人,他們激動的說著什麼,臉上充滿了期待。

  同樣作為年輕人的阿緣自然不會錯過,拉上人就跑過去了。

  「幻術劇場」

  擠出人群站到隊最尾,她們自然看到了店鋪前的大牌子。

  「這是什麼?」

  阿緣還是第一次見到這個。

  難道是用幻術放電影?大家一起腦內看電影?

  「你不知道麼?這是由宇智波的忍者主導的大型幻術活動。」前面的女生聽到了阿緣的疑問,轉過頭來回答。

  注意到身後這個女孩子身上的衣服雖然干淨漂亮,袖口領口的地方卻已經微微褪色,看起來似乎放了很久的樣子,她的眼神中不由的多了思思憐惜。

  大概是偏遠地區來的孩子吧。

  她腦補了一出『出身偏遠地區的孩子,終於有機會可以出來玩兒,怕被別人看不求,於是翻箱倒櫃找出了自己唯一一件完整的衣服出來參加慶典,見到什麼都好像打開新世界大門』的故事。

  「等會兒我們都會進入到宇智波的忍者們制造出來的幻術世界裡,然後在幻術世界裡扮演一個角色,完成一個故事。」

  她簡單的給阿緣講解了一下。

  「雖然要排很久的隊,但能體驗不同的人生,很值的!」

  她雖然沒有玩兒過,但想到自己可以體驗完全不同的生活方式,就特別激動。

  明明是過去令人聞風喪膽避之唯恐不及的宇智波的寫輪眼,她說起來的時候卻沒有一點恐懼,反而充滿了迫不及待。

  恨不得現在就能被那紅紅的,帶著勾玉的眼睛拉進幻術的世界。

  阿緣:「……」

  寫輪眼不寫輪眼的事情先不提,這個幻術劇場……

  不就是沉浸式劇本殺嘛。

  只不過跟那些打著『沉浸式』旗號的角色扮演不同,這可是貨真價實的『沉浸』了。

  能想到這個主意的也是個人才。

  阿緣摸了摸下巴。

  能想出這個創意的人,只當忍者真是有點虧了,應該去文創產業創造更多價值。

  「姬……緣小姐?」

  看阿緣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阿光小聲的詢問。

  「怎麼了?有什麼不妥麼?」

  「沒有。」阿緣搖了下頭,「我是覺得太妥了。」

  「……哈?」

  「總之先去體驗一下吧,這可是難得的機會哦。」

  盡管排的隊伍很長,但幻術世界跟現實世界的時間流速要快得多,沒過多久,就輪到阿緣和阿光這一批了。

  十來個年輕人買票之後,跟著引路的店員走去了一個小房間。

  房間裡只有並排桌子和椅子——看起來像是教室那樣。

  桌椅的正前方,站著一個有著宇智波祖傳小V臉的年輕姑娘。

  等來參與的人全都坐好之後,她笑著跟他們打招呼,並說明了注意事項。

  年輕的女孩子笑容甜美又有朝氣,如果不是事先知道,誰也不會想到這個穿著淺色制服的女孩子,就是大名鼎鼎的宇智波的忍者。

  而且還是擁有寫輪眼,就算是好手輩出的宇智波裡也是精英的那種。她身上或許還有忍者的干練,卻並不帶肅殺的氣息。看著人的目光,也十分平和。

  「各位進去之後,會有不同的身份,請以相應的身份,完成整個故事——如果實在是害怕或者不願意再繼續了,也可以用『我放棄』作為關鍵詞從幻術中離開。」

  「對,只要大聲說出『我放棄』就可以直接脫離。」

  盡管她們有主意不出現格外恐怖的殺戮和血腥畫面,但人和人的接受程度不同,總有人不能接受自己的身份或者因為太過真實而感到恐懼。

  見在場的參與者們都點了頭,宇智波的女忍者亮出了寫輪眼。

  「那麼,我們這就開始了。祝各位有個愉快的經歷。」


第400章

  「這樣下去肯定不行!」

  「我們必須給一個交代!那可是貴族的獨子!三個女兒之後好不容易才有的兒子。」

  「少爺也真是的,怎麼偏偏就在這裡失手,把人殺死了……但是本家的繼承人不能動,只能把次女交出去了。」

  「我們也覺得很可惜,次女的天賦一樣好,假以時日也會是我族的頂梁柱。但現在不是兒女情長的時候,一個處理不好整個家族都可能要倒霉,族長,你一定要想清楚!」

  阿緣還沒睜開眼睛,吵鬧的議論聲就先傳入了耳中。她睜開眼,就見年齡不同的幾個男人在自己面前吵的面紅耳赤。

  她看了眼自己身上的打扮,又看了看面前幾個人跟常人不同的服飾,判斷出這些人應該都是些忍者。

  還沒加入輝夜城時各自為政的那種忍者。

  除了正在爭吵的幾人之外,她對面還坐著一個小姑娘,十幾歲的樣子,小臉慘白的聽著長輩們的爭吵。

  結合一下上下文,阿緣覺得對面那個小姑娘,就是要被交出去的『次女』了。

  至於自己。

  她看了眼自己的位置和姿勢。

  大概是這個忍族裡的路人甲乙丙了吧。

  大概是長老們的幾人一個個離開了。只留下一個一臉陰沉的中年男人。沉默很久之後,他轉身走向那個面色蒼白的小姑娘。

  「你也聽到了……家族裡不能沒有繼承人,只能把你交出去了。」

  他雙手握住了女兒的雙肩。

  並不是對這樣的選擇無動於衷,只是面對這樣的結局,他無能為力。

  繼承人是一個家族的根基,決不能出事。可大貴族也不是他們能得罪的起的。一旦對方真不依不饒的怪罪起來,那也不是他們能承受的住的。

  「我……」

  小姑娘面色更難看了,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她也確實不知道怎麼說——真奈怎麼能想到自己想體驗一把幻術世界散散心就這麼正好抽中了這麼個角色。

  正因為出身忍者,她反而比其他人更明白這個家族面對的危難。但明白歸明白,真發生在自己身上(哪怕不是本人)的時候,實在是難以接受。

  但更讓她覺得無能為力的是,她無法改變這一事實。

  「你好好想想吧。」

  男人說完,離開了房間。只剩下阿緣和『次女』的女孩子待在空蕩蕩的房間裡。

  這怎麼行。

  阿緣皺起眉頭。

  「你快走吧。」

  對面的小姑娘(真奈),突然開口。

  「繼續留在這裡的話,搞不好你也要跟我一起被送出去了。」

  這時候還會留在這裡的,基本都是家族裡實力比較差,因此擔任其雜工作的族人。

  「為什麼一定要被送出去?」

  阿緣還是不太明白,尤其是少女一副已經任命的樣子。

  「這是沒辦法的事,我……我畢竟是次女,不是繼承人。」

  「那你來當繼承人不就好了?」既然繼承人不會送走,那干掉那個真·闖禍的,自己當了繼承人,不就是他被送走了?

  盡管問題存在這件事是沒辦法改變的,但不代表他們就不能迂回解決不是麼?

  阿緣語出驚人。

  「……???」

  少女目瞪口呆。

  「反正他們也只是說繼承人不能送走,而沒說繼承人不能改變不是?」

  尤其聽這些人話中的意思,這個繼承人似乎也沒有強到天下無敵無可替代的程度。那這裡面可操作的地方就多多了。

  於是少女就見面前這個『平平無奇』的族人,平平無奇的找上了那個大貴族家裡,平平無奇的跟大貴族的女兒們談了談,然後就把人說成了盟友。順路撿會成了侍女的阿光之後,裡應外合一起架空了貴族的手中的權利。

  說到底,沒有邀請不參與貴族之間的事情只是大家默認的規則,而不是有明文規定絕對不可以插手。

  「你怎麼做到的?」

  她雖然跟了大半場,卻完全不明白到底是為什麼。

  「很簡單。」阿緣並不意外,「因為她們也不想做犧牲品。」

  她們那個繼承人弟弟可不是什麼好人。不僅平時對她們姐姐也沒有一個好臉色,還整日惦記著把她們當籌碼去換更多權利和財富。對其他事也總是任性妄為不學無術,不然也不會硬要去看忍者們的戰鬥,結果被失手打死。

  現在他死了。他們的父親想的也不是從她們中找一個繼承人,而是又納了人回來,准備再生一個兒子當繼承人。

  阿緣所做的,就是告訴她們,除了被當做犧牲品嫁出去之外,還有其他的路可以走。

  比如……她們自己當家作主。

  雖然突兀的去談合作有點冒險,但……能自己掌握命運掌握財富的機會,誰會不喜歡呢?就算人不一定都有要當女強人的想法,但手裡的資產越豐厚,權利越大,越能自由選擇婚姻的這個道理她們是都明白的。

  真奈當然明白她話中的含義,她自己也是這麼想的。

  只是很難相信事情就這麼簡單的解決了。太簡單了。盡管中間也有波折和危險,但整個過程中沒有犧牲,也少有波折,就這麼順理成章的完成了。

  阿光也很驚訝。

  她本來以為自己拿到的劇本是當個侍女跟著三位貴女之一出嫁,然後去應對那邊的問題。結果還沒等她考慮自己是在此之前先辭職跑路重操舊業,還是順著角色繼續當侍女,這邊緣小姐就不按理出牌的直接把三位小姐都留下了。

  臨走之前,她還在聽三位小姐討論到底是招贅還是嫁人,總覺得要把財產再分出去會很虧之類的事情。

  但她也不得不感慨一句『姬君不愧是姬君,一系列行動真是漂亮又精彩』。

  無論是說服三位貴女,還是連同三位貴女一同動手架空老大人。

  「危機解決了的話,我們是不是就可以出去了?」

  在阿光看來,這一次幻術世界之行已經不虛此行了。不僅拯救了原本要作為犧牲品的『次女』,還讓姐妹三人成為了當家作主的那個。

  她覺得特別可以。

  真奈也覺得很完美了。

  盡管自己不是真的次女,但能見到一個本該作為犧牲品死去的女孩子活下來,她心裡的喜悅一點不比發生在自己身上少。

  然而聽到他們這麼說的少女卻是露出了古怪的表情。

  「沒有啊,這最多只算是一半。」

  她一臉『你們為什麼會覺得結束了』的疑問。

  「一半?」

  真奈睜大了眼睛,難以相信這個在她看來如此龐大的工程竟然只是一半。

  「當然。」阿緣看著這個眼巴巴看著自己的女孩子,「現在問題最多只解決了一半,這次家裡能把『次女』推出來當替罪羊,那下次遇到差不多的事,也一定會做出相同的選擇。」

  「所以?」

  真奈皺了皺眉。

  確實不排除這種可能,但有了這種事在先,繼承人應該也會吃一塹長一智吧?

  「所以要從根上杜絕這種可能,哪怕不能完全杜絕這種習俗,也得讓『次女』解脫出來。」看兩人還是一臉迷茫的樣子,她只能嘆了口氣,多解釋了一句。

  「所以我們得讓次女當上這個『繼承人』。」

  繼承人腦子不好,多半是慣的。

  換一個就好了。

  「……哈!?」

  「不不不,這不行的,那可是長老們……還有一個家族的繼承人,這不行。」

  短暫的沉默之後,真奈的聲音穿破雲霄。因為信息量太大,她有一瞬間腦子一片空白。面前少女說的每個字她都聽到了,但組織到一起,就超出了大腦的承受力,只能瘋狂的搖頭。

  阿緣反問。「為什麼不能?」

  「忍者之間傷亡那麼重,繼承人出事兒了之後換一個繼承人也很正常吧?」

  「但那是繼承人出事了……」

  真奈腦子裡還是一團亂麻。

  「那就讓他出事不就好了?」

  「是這樣的,現在時間短任務重,我們很難從根本上去解決問題。」阿緣沒聽到一樣繼續說了下去。「那麼在事情本身不能抹除的情況下,最簡單有效的辦法,就是解決制造問題的人。」

  盡管是治標不治本的辦法,但是拯救『次女』是足夠了。

  「反正是幻術世界,我們為什麼不干脆再大膽一點麼?」見兩人都有動搖的跡像,阿緣干脆再加了把火。

  「再說了,這種捅了簍子不僅不想著自己解決,還跑回家找家長讓妹妹給擦屁股的繼承人,早點清理了對家族來說也是好事。」又不是年貨,就不要留到過年了。

  於是阿緣帶著人,一點也不像個正派的連下藥帶綁架,把幾個很久沒上戰場,警惕心和戰鬥力都已經下降的長老,還有『次女』那個不省心的哥哥一起捆到了提前清場的房間裡。

  「你這是要干什麼?」

  醒來之後的長老們震怒。

  被綁來的『繼承人』也是一臉懵逼,完全想不到自己一項內向沉默的妹妹竟然會做出這種事情。

  「你要做什麼?還不松開我和長老們。」

  他擺出了哥哥的姿態輕聲訓斥著。

  直到現在,他還理所當然的覺得自己是哥哥、是繼承人,自己的妹妹就應該聽自己的話。

  然而迎接他的,是妹妹的沉默……還有一個陌生的聲音。

  「作為階下囚,就要有階下囚的樣子。」

  阿緣從門外走了進來,她板著一張臉,單手叉腰,看起來是有幾分大反派的樣子了。

  「怎麼是你!?」

  「妹妹,你怎麼會跟她勾結到一起!?」

  長老和繼承人七嘴八舌的怒斥。

  比起自己的現狀和次女這麼做的原因,他們更在意這個『本不應該出現在這裡的人』。一個個就像被踩了尾巴的貓一樣又驚又怒。

  阿緣卻是沒有理會這些人——類似這樣的人她見多了,要是一直順著他們去解釋回答,那就算到明年事也說不完。

  「我來只是想告訴你們,貴族的繼承人該換了。」

  一個長老立刻反駁:「你在說什麼鬼話?我們家族的事情還輪不到你這個沒有力量的分支來插手。」

  另一個長老的語氣雖然平和一些,意思卻差不多:「你不要被分支的人騙了。你現在把她拿下再把我們放了,我們日後還可以為你求求情。」

  這是已經徹底給人定罪了。就算次女悔改,也只能是『從輕發落』。

  「是啊。」繼承人也跟著勸說,「就算你是我妹妹,也不能……」

  「為什麼不能?」阿緣打斷了他看似好心,實則毫無用處的話。「而且如果我是你的話,我會先擔心自己繼承人的身份能不能保住。」

  她看著一臉驚怒和莫名的繼承人,眯起眼睛。

  「繼承人只是一個稱呼,今天是你,明天自然也可以是別人。」

  她看著終於變了臉色的繼承人,滿意的笑了。

  「畢竟只有活著,人才可能是繼承人對吧?」

  死了可就只能讓別人繼承自己的遺志了。

  真奈看著前面在面對忍族的長老和繼承人還占據主導位置的阿緣,心跳快到幾乎要從嗓子眼跳出去了。

  她害怕,卻又無比激動。

  若是她自己,肯定無論如何都不敢這樣面對家族裡的長老們的。長老和族長,對她們這些族人來說,是支柱,也是天。

  家族就是在這些人的指引下不斷延續下去的。

  哪兒想過有一天會像這樣……

  她看著被捆的結結實實。只能用言語和表情來表達憤怒的幾人。只覺得自己十幾年形成的三觀遭受到了巨大的衝擊。第一次意識到,他們的強大也是有限的。而自己……

  她悄悄地看了看自己的雙手。

  自己其實……也是可以做出不同的選擇的。

  「次女!你就這樣眼睜睜看著一個外人侮辱我們麼!?」

  大概是感覺到面前這個往日不被他們放在眼裡的分支真的對他們起了殺心,幾人都急了。

  「分支!你殺了我們只會削弱家族勢力,這樣一來你也會失去庇護,對你來說沒有一點好處。」

  「我怎麼會殺了各位德高望重的長老呢?」阿緣露出了和善的笑容,「我只是想請各位來做個見證,見證一下繼承人的變更而已。」

  見幾個長老還想再說什麼,她搶先一步開口:

  「這也是為了族裡好啊——你們想啊,雖然貴女們因為忙著繼承家業的事情,暫時沒有找我們的麻煩,但若是能抓住真凶給弟弟報仇慰藉他在天之靈,她們也一定不會放棄對吧?」

  她在『真凶』兩個字上加重了讀音。

  長老們雖然思維僵化,卻不傻,自然能聽懂她的意思。

  「次女,真要如此狠心麼?」

  沉默很久之後,一個長老突然開口。

  「……你們一開始,不也是這樣對我的麼。」真奈本不想回答的,但在聽到長老的問題時,不假思索的開口回答。

  她自己也很驚訝。

  但說出來之後卻是出乎意料的輕松。

  就好像這句話已經在心底壓抑了很久,終於有了一個突破口那樣。

  沒錯。當時的他們理所當然的做了決定,沒有人說什麼殘忍不殘忍狠心不狠心的,那現在又怎麼能拿這些來要求自己呢。

  「我們那是為了家族!」

  最開始說話的暴脾氣長老惱羞成怒的喊道。

  「那我現在也是為了家族。」

  真奈深吸了一口氣,不再是站在別人身後,而是挺起胸膛站到了前面。

  「為了家族,我認為需要變更繼承人——家族不需要一個擔不起責任的繼承人。」

  就算知道這只是宇智波的幻術世界,但這一刻,她是真的把自己帶入到了『次女』的身份當中。克服了恐懼和膽怯,大聲的將『次女』不曾想過,也不敢說出口的話表達了出來。

  「這……」

  長老們明顯猶豫了。他們的視線在次女和原本看好的繼承人之間來回游移,卻沒有一個在此刻表態。

  至少不做第一個表態的人。

  「繼承人可以換。」阿緣決定加把火,「那換長老也不是什麼大問題,對吧?我覺得實力強大的話,一家出一個長老,和一家出三四個長老,其實沒什麼區別呢。」

  阿緣話一說出口,幾個長老的面色立刻變了。

  他們表情變得非常難看,但眼神卻有幾分動搖。

  他們當然看重整個家族,但除此之外,每個人也都有自己的小家庭。在家族無憂的情況下,他們當然是希望自己的小家庭能占據更多的資源。

  如果次女是勾結外人想要殺害長老,把家族置於危險之地,那他們肯定會拼死去阻撓。無論如何都不能讓外人奪取自己的家族。

  但……如果資源還是留在族內,真出點什麼事兒,也是家族內部的資源重組,那似乎……

  其實也不是不行?

  至於繼承人有什麼想法——反正他馬上就不再是繼承人了,又有誰會在意他的意見呢?

  說到底他的特殊,從一開始就不是因為他強大到無可代替,而僅僅是因為他是家族的正統繼承人,所以才被人另眼相待。

  當他不再是繼承人,那就跟過去的『次女』沒有什麼區別了。

  『次女』成為了新的繼承人。

  她本就不比兄長差,只是因為是出生靠後,還是女性,才被理所當然的放在了後面。

  幻術世界並非真實世界,宇智波展示的也只是故事的一部分。因此很快,人們就紛紛醒來。他們在幻術世界裡成為了不同的人,有著不同的身份。

  有人走向了成功,也有人因為過於失敗而早早地跑了出來。說是幻術世界,也不代表他們就真的在另一個世界擁有了一切。結局是好是壞,還得看個人的表現——但總歸是個新奇的體驗,就算有人不滿意幻術世界裡自己的經歷,也只是抱怨幾句。

  對於這個新娛樂方式,他們還是喜歡的。甚至還商量著以後有機會再多來幾次——當然要是宇智波能把店開到他們的城市就好了。輝夜城還是太遠了些。

  真奈也毫無反抗的順著漩渦回到了現實。

  一直到睜開眼睛,看到空蕩蕩的房間和笑著看著他們的宇智波女性時,她都還沒回過神來。

  「經歷了一段精彩的人生麼?」

  注意到真奈一直呆呆地看著自己,負責這一組的宇智波女性笑著問她。

  「嗯……真的非常精彩。」

  回過神來的真奈站起來,認真的對著年輕女人鞠了一躬。

  「非常感謝!」

  「……到、倒也不必如此?」

  過於正式的道謝讓年輕的宇智波不自在的側了側身子。

  她們這只是一個收費的娛樂活動,不用這麼正式……吧。

  但說真的,見到自己的幻術能夠幫到人——哪怕只是一點點,她也很高興。

  因為先前的恍惚,真奈是最後離開房間的。

  等她出去的時候,外面排隊又已經是人山人海。

  「緣小姐真是太厲害了!」

  就在她遺憾自己沒早點出來,見見那個把整個幻術世界整了個翻天覆地的少女時候,她聽到了之前扮演貴女侍從的女孩子的聲音。

  她們好像是一起來的?那『緣小姐』就是那個了不起的女生?

  不知道她是不是輝夜城的居民——說不定是自己之前幾屆的學姐?

  真奈立刻順著聲音的方向追了過去。

  因為人多,對方走的並不快,她很快就找到了正在說話的兩人。

  「那個!可以跟你們一起走麼!」

  她追了上去。

  「啊,剛剛的次女。」

  因為臉沒什麼變化,阿緣一下就認出了面前這個女孩子就是剛剛的『次女』。

  「對,是我。」

  真奈趕緊點了點頭。

  「我們接下來准備再逛逛就去吃東西了,你要一起麼?」慶典本來就是認識新朋友的地方,一起走沒什麼不行的。

  「是的!」

  真奈趕緊走到了兩人身邊,察覺到兩人對輝夜城有些陌生,她還主動當起了『導游』——她過去實習的時候是當過引導員的,那些信息都牢牢地記在腦海裡。現在當導游也是張口就來。

  於是沒過多久,就從阿緣帶著她,變成了她帶著阿緣和阿光兩人。

  吃飯的地方也是她選的。

  選了一個可以在二樓靠窗的位置就餐的時候,看到熱鬧的街景的地方。不過餐點是阿緣點的她感興趣的。

  「你有什麼話想跟我說麼?」

  阿光下樓取餐的時候,阿緣突然開口道。

  說話的時候她還看著窗外,似乎真的就是不經意的一問。

  「啊……」

  真奈猶豫了一下,最後還是誠實的點了點頭。

  「是的。」

  「那個……我其實是個忍者來著。」她吞吞吐吐的開口,其實她也不清楚自己究竟想表達什麼。只是經歷了幻術世界的故事之後,腦子一亂,一激動就跟了上來。

  「我其實也不是討厭當忍者,但就是最近感覺自己對其他的工作好像更有興趣。」

  注意到阿緣不知何時轉過頭來看著自己,真奈腦子一熱就稀裡糊塗的把想法都說了出去。

  「我覺得我其實可以嘗試一些文職或者研究方面的資料,就是專門去做這份工作,而不是作為忍者工作的一部分。」

  「那很好啊。」

  阿緣立刻支持。

  「我知道這樣想不好,但是……嗯?」

  發現聽到的話跟自己想像的完全不同,真奈愣住了,甚至忘了自己後面想說的話。

  反倒是阿緣笑了:

  「忍者也只是一種職業啊,人總有想做和不想做的事情,換職業很正常啊。」又不是說換命。有什麼不行的呢。

  「也沒有規定說忍者就不能做其他的工作了吧?」

  「可是大家都……」

  所有人都是這樣說的,忍者的孩子就是忍者,出身忍者的人怎麼能不當忍者。就算身邊的好朋友,也都是這麼說的。

  「那幾年前人們還都覺得忍者只能上戰場呢,現在不也有了其他工作麼。」

  阿緣擺了擺手。

  「這是偏見,以後誰再跟你說這個,你就這麼回她。」

  「我覺得他們可能只是怕你換了工作之後過的比他們好,掙得比他們多,所以他們才要拼命阻止你。」

  真奈:……這應該沒有。

  「而且很早就有不當忍者創業成功的案例了。」阿緣突然想出例子了。

  真奈很驚訝:「真的麼?」

  「真的啊。」阿緣肯定的點頭,「奈良兄弟……就是奈良勝一和奈良賢二,你知道吧?他們就是從忍者專業當了商人,然後再成為輝夜城的主管的。」

  「當然。」這可是輝夜城的總管大人中的兩位,怎麼可能不知道?

  真奈,目瞪口呆:「等下,原來兩位奈良大人過去曾經是忍者麼!?」

  不對,應該說是兩位奈良大人,竟然是先脫離了忍者身份才成為的主管麼?

  不,等等,這種說法好像也有問題。

  不對,我到底想說什麼來著?

  真奈徹底陷入了混亂。
【連載文請勿回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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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1章

  因為很多知名忍者都在姬君身邊工作的原因,人們其實並沒有特別去考慮過姬君身邊人的身份。反正忍者不忍者的也沒什麼影響不是?

  因此知道阿緣說出來之前,真奈都不知道兩位奈良大人已經不再是忍者了。

  但……這怎麼可能?

  「早在來輝夜城之前,他們就是商人了。」

  不是披著商人的皮執行任務的忍者,而是正經的商人——最多就是跟忍者之間的關聯多了點的那種。

  現在想想,那都是八九年前的事情了……明明已經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但回想起來卻總覺得是最近的事情。

  阿緣還記得那時候的兄弟兩人。

  就算臉上帶著諂媚似的表情說著推銷的話,但他們的眼神一直都很警惕。

  無時無刻的不在關注著周圍,就像是機警的野獸,時刻提防著可能出現的危險。哪怕是在理論上來說很安全的地方,面對的也都是普通的客戶。

  跟後來老媽媽一樣的勝一,還有長期過勞而總顯得沒精打采的賢二完全不同。阿緣不敢說給自己工作就一定是最好的選擇,但從這兩人的變化來看,至少不會是個錯誤的選擇。

  至於忍者們十分在意的,不當忍者就是『背叛』,就是『叛經離道』……她從來沒在意過,甚至一直都是鼓勵忍者們去接觸更多的行業的。

  因為職業特性的原因,忍者們掌握的信息和具備的能力,是很多普通人不具備的。再就業選擇上,也遠遠比普通人更多。無論做老師、還是當醫生和工匠甚至於負責抗震救災,救人防洪之類的工作的工作,他們都是更有優勢的。

  「可、可是……」

  真奈還是很覺得不可思議。

  「沒什麼可是的。」阿緣打斷了少女的語無倫次,她看著面前渴望又望而卻步的少女,目光平靜而堅定。「我一直覺得忍者們具有這麼多才能,只局限在忍者這一行業,反而是一種浪費。」

  她指了指樓下車水馬龍的街道。

  「世界那麼大,有無數的可能性在等著你,不要早早地把自己局限在眼前的這一小塊地方。」

  她沒勸真奈一定要如何,怎麼樣做還好,只是想告訴她,就算是出身忍者,也不只是只有『當忍者』,作為『某某族』的族人生活下去這一種選擇。

  至於是否要克服困難選擇另外的路線,走向不同的方向……都要由她自己來決定。

  自己的人生,就應該自己去決定。

  真奈有那麼一瞬忘了呼吸。

  但看著面前少女那隱含鼓勵的眼神,她的心跳前所未有的快。

  她能感受到自己的胸腔中咚咚作響的聲音,也能感受到心底第一次這麼清晰的聲音。

  她想試一試。

  就算會很辛苦,就算不一定有好結果。但……難的生活在這樣一個給了她選擇機會的城市裡,她不想辜負這個機會。

  「我回來了,樓下人還挺……咦?真奈呢?」

  等阿光艱難帶著食物回來的時候,靠窗的作為就只剩下阿緣一個人了。

  「她說有點事先走了。」阿緣招了招手,「我們也快吃把,聽說慶典下半場會更熱鬧呢。」

  「啊,是說有那個叫什麼……花車?還有表演的?」

  阿光放下食物,努力回憶著從其他人那裡聽來的八卦,看著滿滿的食物和剛剛還坐著女孩子的空座位,嘆息道。

  「真是的,忙也得吃完再忙嘛,有什麼事能忙到連吃個午餐的時間都沒有的?」

  「說不定是顛覆人們現有認知的重大決定哦。」

  「什麼?」

  因為周圍的環境太吵,阿光沒能聽清阿緣的話。見她一臉迷惑,阿緣也沒有重復,只是端起了自己最感興趣的那一份。

  「快吃吧,錯過下午的節目可就不好了。」

  阿光:「哦。」

  宇智波斑在收拾東西。

  雖然他看起來跟『做雜物』這個三個字扯不上一點關系,但實際上這個時代的男性忍者們,動手能力都不差。

  畢竟荒郊野嶺的時候只能自己照顧自己,次數多了,再笨的人也能學會。

  但這次,看著房間裡無數和忍者、和家族相關的文件和事物,宇智波斑罕見的有了無從下手的感覺。

  明明大半生都在做忍者,都在同這些打交道。但數年後再看到他們,他卻隱隱有了恍如隔世的感覺。他看著它們,就好像隔了一個世界。

  明明近在眼前,卻仿佛遠在天邊。

  就像自己還是小孩子的時候,曾經忙裡偷閑去的那片荒野。

  身下是帶著些清新氣息的厚厚青草,上方是掛滿星星的夜空,長長的銀河從將天空分成兩半,看不見頭,也找不到尾。

  一切都是那麼平靜,平靜到難以相信幾公裡外的地方就是一處埋葬了無數人生命的戰場。

  充斥著鮮血與死亡的戰場,同只有青草和星星的荒野,也像是這樣兩個完全不同的世界。意識到這點,宇智波斑才猛然發現。

  原來戰爭已經離開這麼久了。

  而自己,也和其他許多人一樣,早就習慣了這樣沒有戰爭的世界。

  並不是單純的『意識到』,而是早在自己沒有意識到的時候,就已經產生了改變。等自己意識到的時候,哪怕是生活中的點滴之處,都已經變成了現在的樣子。

  真讓他們再去思考戰爭,思考那些曾經習以為常,就像呼吸一樣存在於自己生活中的東西,反而已經變成了需要刻意花費精力和改變想法去思考的東西了。

  「喲,你終於被姬君拋棄了?」

  帶著黑眼圈的奈良勝一靠在門口看著屋裡的男人。

  那眼神,就好像終於看到妖妃失寵的大內總管。

  眼神中有三分欣慰三分譏諷和四分痛快。

  奈良勝一很少陰陽怪氣——但今天他發現陰陽怪氣說話還挺解氣的,難怪賢二時不時就要這麼說幾句。

  他本人對鼎鼎大名的宇智波斑也沒什麼過節,只是單純的看不慣這個男人整天就跟年糕一樣跟在姬君身邊。

  是,他是把姬君帶回來的大功臣。

  但他身為忍者,還不管不顧粘著姬君的行為就很過分了。

  這讓其他人怎麼想?

  愛慕姬君不是什麼大問題,但給姬君惹麻煩,那就是他的不對。

  「阿緣只是先去逛逛而已。」宇智波斑隨手把手上的卷軸塞回箱子裡,就像沒有聽出奈良勝一的嘲諷一樣平靜地回答。

  一起經歷了這麼多,他還不至於因為這點小事就患得患失。

  更何況她在離開前還給他留了字條。

  ——那可真是好棒棒。

  不對,這家伙竟然大膽到敢稱呼姬君的名字了麼?

  明明是來發泄的,卻不知為何越來越窩火的奈良勝一翻了個白眼。

  如果不是姬君在意他……

  他深吸兩口氣。

  如果不是自己打不過他……

  那自己肯定不會這麼放過他。

  但那也只是如果,現在的奈良勝一只能冷哼一聲,把手裡的盒子拋了過去。

  「姬君給你挑的。」

  真是,宇智波是祖墳冒青煙了吧。能跟姬君兩情相悅就算了,還勞煩姬君給他挑選衣服。除此之外,他是真找不到第二個理由來解釋了。

  「我知道了。」宇智波斑收下盒子,臉上的表情更溫柔了幾分,他看著門口的男人,還道了一聲謝。

  奈良勝一的臉色卻並沒有因此變好。

  ……他完全不想聽這一聲謝謝。

  這樣一來不就顯得他更像是個外人了麼。

  只是他再怎麼生氣,也沒辦法。

  畢竟這是姬君的選擇。

  他可以想到無數種辦法給宇智波斑使絆子,甚至可以聯合諸多勢力去給他施壓。一萬種壓力,總有一種能讓他放手。

  只是一想到姬君會不高興,他就什麼都做不出來了。

  畢竟那可是姬君。

  就算自己受苦,也選擇拯救這個世界的姬君。誰能忍心讓這樣的她難過呢?

  所以到了最後,奈良勝一也什麼都沒有說。就如同來時一樣,安安靜靜地離開了。

  等宇智波斑換好衣服來到街上的時候,慶典已經到了下半場了。

  各式各樣的活動都已經開始,他還看到有通靈獸表演的。

  看著配合默契,明顯不是第一次合作得忍者和通靈獸,他不知道自己心裡到底是高興多些,還是復雜多些。

  通靈獸是忍者戰場上的好幫手,若是兩個實力相當的忍者戰鬥,很多時候有沒有通靈獸就是決定結局的關鍵。

  ——但似乎也沒什麼不好吧。

  他沿著街道慢慢地走著。身邊的人除了游客之外,還有為了慶典下半場做維護和准備工作的工作人員。

  一些攤位被拆除——他們本來就只被允許擺半場。一些攤位要挪位置,空出空間來給活動。

  還有一些地方需要重新裝飾。

  來來往往的工作人員們都很忙,但從他們臉上的笑容卻能看出,他們其實是享受這份工作的。游玩固然是一種快樂,參與確也不見得就是苦事。

  其中的成就感,有時候比玩樂的快樂還要更深刻。

  「斑!你回來啦!」

  就在這時,宇智波斑突然聽到了一個熟悉的聲音,那大嗓門和其中毫不掩藏的熱情,讓他想裝作聽不到都不行。

  宇智波斑順著聲音看去,就見到了蹲在抽獎攤旁邊的長發男人。

  還要他身邊裝了一桶的空獎券。

  宇智波斑眯起眼睛。

  那人卻像是沒注意到宇智波斑奇妙的冷漠一樣還在繼續說:「斑,好久不見啊,你今天這身可真好看,你自己選的麼?太襯你了!」

  宇智波斑:「……」

  並不是很想聽你的誇獎。


第402章

  千手柱間一如既往的有精神,只是同過去相比,大概是因為經常在外奔波的原因而變黑了一些。

  但是那口潔白的大板牙到是一點沒變,張嘴一笑就透著莫名的憨氣。

  他坐在獎券攤前,明明半天只摸到了些許安慰獎,還是笑的陽光燦爛。

  就算賭運每次都是屢戰屢敗,他也會精神滿滿的再去屢敗屢戰。並且隨著時代的變化,這種賭癮也從一開始的進賭場,轉變成了現在的各種跟賭相關的小游戲。

  無論是骰子開始開盲盒,亦或者各種獎券就連千手扉間偶爾都會覺得,自家大哥不應該在叫『忍界之神』而改成『忍界肥羊』了。

  還是極優質的那種,外人想再找一個這麼肥碩好宰的都不容易。

  也只有在這種時候。千手扉間才會覺得也許和平來的太順利不全然是好事——至少對大哥來說不是這樣。

  但考慮到過去自己都沒能阻止大哥風雨無阻的去賭場,現在只是買些小玩意,似乎不是不能接受。

  當然,要是千手扉間看到自家大哥買獎券都是輪桶買的,那肯定就是另外的說法了。

  現在千手扉間不在身邊,那當然就是柱間自己怎麼說怎麼快樂了。

  看到久違的天啟,千手柱間顯得格外興奮,因整天在外奔波而曬黑了的皮膚都好像變亮了幾分。千手柱間開心,一開心就想跟人分享自己的開心。於是他對著宇智波斑招了招手:「斑,這裡,快來一起抽獎啊,你看,這麼多沒中,剩下的一定該中了!」

  他指了指自己旁邊裝空獎券的桶,又指了指一疊還沒開的獎券,說的信心十足。

  如果不是擔心他再這麼大呼小叫下去更丟人……

  宇智波斑深吸一口氣,還是走了過去。

  他皺著眉:

  「多大的人了,你怎麼就……」

  就算再怎麼帶濾鏡,蠢就是蠢。

  尤其考慮到千手柱間的一舉一動都可能代表忍者聯盟的臉面,他就更不能接受了。

  私下蠢是私下的事,沒人看見誰也管不了,但丟人丟到大庭廣眾之下就是另一回事了。

  「你難道不想抽到好東西送姬君嘛?」

  見宇智波斑一臉要訓自己的樣子,千手柱間趕緊開口。

  「你想啊,抽獎是靠運氣對吧?這跟直接花錢買肯定不一樣啊,花錢買是肯定能買到,抽獎卻不一樣。」

  這是狡辯。

  心裡這麼想著,但宇智波斑還是坐到了他旁邊,跟著一起拆起了獎券。

  倒不是說他有多想中獎,只是覺得不看著柱間不行。

  這樣真出點什麼事兒,他還能及時解決。

  就這樣,兩個跺跺腳整個世界都可能抖三抖的男人,再普通不過的坐在了街邊的攤位上,一下下的撕起了獎券。

  身後是熱鬧的人群,身前是還在招呼別人的老板,和厚厚堆疊一起的獎券和無數誘人的獎品。他們沒有一絲違和的融入了街景之中。

  就算是認識的人,也很難一眼把兩人從這個畫面中分辨出來。

  「當初要是更信任姬君一些就好了。」

  一張張獎券發出的撕拉聲間,突然響起了千手柱間的聲音。宇智波斑手上的動作及不可見的停頓了一下,卻沒有回答。既沒有反駁,也沒有同意。

  在許久之前他和千手柱間喝酒的時候也曾提到過這個話題。只是千金難買早知道,而且自己的性格自己清楚,就算時間能倒流,可若是沒能親眼見證可能性,他恐怕還是會做出同樣的選擇。

  若不是見到可能性,若不是迫不得已,他肯定是不會孤注一擲,把整個宇智波都拖入未知的道路的。

  現狀固然糟糕,但再糟糕也不過就是現在。可換一條路,就真的可能走向地獄了。

  但說後悔,那肯定也是有的。

  如果真的能更早的話……

  千手柱間也不在意好友的沉默,自顧自的繼續嘀咕著。

  「要是我們能一開始就能全力支援姬君的話,第一年的時候我們就能像這樣舉辦慶典了吧。」這個總是大大咧咧的豪邁男人長吁短嘆著。「大家也不用再苦那兩年。」

  後者再早一些,如果他們更更早的找到姬君將人保護起的話,「還有那些人……」

  千手柱間話沒有說完,但有著相似經歷的宇智波斑幾乎是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

  過去的經歷,過去的傷痕,仍然深埋在心底。那樣刻骨銘心的痛和恨,或許會因為時間而變淡,卻永遠不會消失。

  只是宇智波斑並不是會沉浸在過去的人,於是他瞥了身旁的千手柱間一眼:「你又碰到什麼事了?」

  不然怎麼會想到這些。

  「就是去了一趟妙木山。」

  這幾年,為了忍者聯盟和搶險救災的事情,他帶著人走遍了大江南北。

  見識到了各地不同的風土人情,美麗風景的同時,也見到了各式各樣的天災人禍。每每看到這些,他就更覺得自己,還有忍者聯盟仍然任重道遠。

  他們要做的事情還有很多很多。

  然後人也變得越來越少回來。

  風餐露宿的日子當然不舒服,但不可否認的是,每完成一件事,每一次聽到人們道謝的聲音,見到人們的笑臉,他的心都會被撐的滿滿的。

  自己也可以大聲的對所有人說:我們選擇的這條路沒有錯,並且將要一直一直的在這條路上繼續走下去。

  然後在一次路過妙木山的時候,他才發現自己已經很久沒有來過這裡,也沒有關注過妙木山的事情了。

  還有那位活了千年的蛤蟆仙人。

  他不會怨懟它為何活了前年卻只是眼睜睜的看著人類世界戰火繽紛,看著忍者們廝殺不斷。畢竟它對人類這個群體,還有忍者們都沒有責任和義務。

  只是相應的,因為它既不能拯救人類也不能提供什麼有效的幫助,千手柱間對待他的態度,也不自覺的產生了變化。過去他十分敬重這位活了千年的仙人,這次再見,雖然還有對於教導了自己的『老師』的尊敬,卻沒了過去對『仙人』的那種敬畏感。

  「然後我就在想,比起千年沒變化過的蛤蟆仙人,要是自己能更早的接受改變,相信姬君就好了。」畢竟蛤蟆仙人只是不斷地說著預言,但姬君卻能切實的改變現在。

  「那樣的話,就能更早見到奇跡了吧。」

  他感慨。

  「如果這能那樣的話,一定可以。」

  就算知道很難改變,但宇智波斑並不否認他的這個假設。

  只是……

  「比起說這些,還是擔心一下你自己吧。」

  宇智波斑舉起手裡的中獎了的獎券晃了晃。又瞥了眼千手柱間身邊數量大幅度增加的空獎券。

  「……嗚嗚。」

  中獎就中獎,干嘛還要傷害別人啊。

  千手柱間委屈巴巴。

  但很快,他也樂了。

  他晃了晃手裡寫著三等獎的獎券,轉頭就要跟自己的摯友證明自己。

  「斑,你看我也……斑?」人呢?

  千手柱間興高采烈的想要分享,卻發現自己身邊的位置已經空空如也。

  「客人您找那位先生的話,他剛剛離開了哦。」老板好心告知了對方的去向,一邊說著還一邊拿過了千手柱間手裡的獎券,「恭喜客人啊,您中了一塊搓衣板,回去給您夫人,一定會被誇獎的!」

  說完,他熟練的從桌子下面拿出一條搓衣板,簇新的洗衣板,上面三角形的凸起看起來甚至能把人刮傷。

  千手柱間:「……」

  總覺得水戶要是知道這塊洗衣板的來歷,一定不會高興的笑出來。

  宇智波斑沿著道路繼續往前走。

  天色漸暗,越來越多繪著月亮相關的紋飾的燈籠被人拿了出來。

  除了街道兩邊的路燈之外,許多地方還做出來高大的『燈柱』和由許多燈籠一起組成的『燈牆』。幾米高的燈柱下方是光禿禿的柱子,上方卻是各種造型的支架,等著人們把燈籠掛上來。

  上次慶典上的『點燈表演』雖然讓學生志願者們挨了罵,但因為高人氣,這次成了保留節目——這些高高的燈柱就是專門給他們准備的。

  而負責點燈的人,也從上次的人人都能試,變成了只有經過層層選拔的出來的『點燈小隊』成員才可以。

  那些技不如人或者沒發揮好的人們,就只能憋著一口氣等下次了。

  因為是表演,這次參與的忍者們久違的換上了各式忍者服飾。但也因為是表演,這次的衣服並不像是往日裡那樣注重隱蔽和結實,而是加上了鮮艷的顏色和裝飾。

  從最簡單的忍者原地消失—蠟燭亮起——忍者單膝落地,到三四個分身向著不同的方式,用不同的姿勢點亮周圍的蠟燭。再到三五人同時騰空而起,雙手在空中舞動,像是接力一樣讓四散的火花精准的落到燈籠中將蠟燭點燃。

  安全距離外的人們驚嘆的看著這別出心裁的點燈表演,不時發出驚嘆和掌聲。甚至有人因為喊得太用力而憋紅了臉。

  最後出現的蒙眼點燈,更是讓把氣氛直接拉到了高潮。

  被黑布蒙上眼睛的少年少女們站在燈柱最上方,在人們屏住呼吸的期待中,他們紛紛動了起來,以各種高難度的姿勢將燈籠中的蠟燭點亮。

  因為難的沒有老師隊長的限制,年輕的隊員們性質也是一個比一個高漲。

  不僅點燈表演的時候都發出了百分之一百二的實力。

  結束的時候還額外附贈了一些自己想出來的小表演。

  看的下面的負責人直搖頭。

  看這一個個精力旺盛的樣子,還是之前看拍的課業和訓練太少。回去就給他們的教官報告,說這些年輕人都還沒到極限,還可以再加壓。

  宇智波斑站在旁邊,自然也都看到了。那雙過去被無數人恐懼忌諱的『宇智波的眼睛』裡,此刻只倒映著溫暖的燈光,還有年輕人們雀躍的身影。

  若是過去還是單純的宇智波族長的時候,他看到這樣把體術用於玩鬧的行為一定會皺眉,甚至可能會把這些精力過於充沛的年輕人都拉去訓練場訓練。但現在看著這些神采飛揚,不見一點陰霾的年輕人們,心底卻只浮現了絲絲縷縷的溫暖。

  並不像火一樣強烈,卻密密麻麻的爬滿了心底,讓人忍不住心軟,讓人忍不住想要微笑。

  他們曾經追求的和平,曾經無數次渴望只曉得『和平』,一定就是這一個樣子的。

  並不一定是多麼壯美的畫面,也不一定是一個驚心動魄的故事。

  而是像這樣,每個人不用刻意去尋找,都可以看到。

  就在他仰頭看著璀璨的燈柱時,一雙手突然從他身後探出,捂住了他的眼睛。

  「猜猜我是誰?」


第403章 在這裡

  天色絲毫不影響慶典的熱鬧,或者說反而因為天色變暗,更增添了幾分節日的氣氛。

  因為慶典,工坊也幾乎都放了假。

  望日辛勤工作的人們換掉了同款的工裝,穿上了自己的衣服走上街頭。

  這些往日在工位上一絲不苟的年輕人們,此時也透出了屬於年輕人的活潑熱鬧。或者三五成群相約去哪裡玩兒,或者悄悄地推出大部隊,試探著對自己心儀之人發出邀請。

  楓也久違的換上了自己的衣服,站在約定好的店門前等自己的妹妹。

  過去那個營養不良的少女,經過多年的工作和滋養,現在已經褪去枯瘦干黃的樣子,成了工坊有名的漂亮姑娘。

  楓其實不是人們常規認知中大眼睛小嘴白皮膚的那種美麗女人,她眼睛不夠大,鼻子也沒有那麼挺,但她能掙錢,身體營養充足,長的就好。再加上常年工作帶來的自信,使得她同其他年齡相近的女孩子相比更有氣質,在人群中間,人們很容易就能注意到這個總是腰背挺直,嘴角掛著微笑的年輕女人。

  「姐!」

  十多歲的少女擠出人群,背著手蹦蹦跳跳的來到自己面前。

  跟姐姐楓相比,葉子少了幾分成熟穩重,多了幾分天真活潑,苦難的經歷不會消失,但那些苦難造成的痕跡,卻早在不知不覺中淡化到看不清了。

  「姐!送你!」

  少女從背後掏出一束鮮花送到了楓面前。

  「這是……」

  「我贏回來的!」葉子眉飛色舞的說起了自己的壯舉,「就是刮獎券那裡,正好我手上有零錢,就去買了幾張獎券,本來也沒想中什麼獎,就想著畢竟是只有慶典才有的東西,稍微參與一下沒什麼不好,沒想到就刮到了花呢!」

  想到自己站在攤位前時候看到的畫面,她忍不住又笑了起來。

  「我運氣真挺好的,旁邊有個叔叔,刮了一大桶獎券都沒拿到什麼東西呢!」

  楓雖然高興,但見過無數因為賭|博而傾家蕩產的人,知道沒有限制的賭|博的可怕的她還是板起了臉:「……僅此一次。」

  「姐,我知道的,但是現在不是慶典麼。」

  葉子求饒。

  「我也就是趁著慶典有這樣的活動才去玩兒一下的。」

  添置新家具的事情她記得呢,絕不會亂花錢的!

  ……慶典的時候稍、稍微例外一點點。

  就一點點。

  畢竟慶典嘛,不出格一點怎麼能對得起這個特別的節日呢?

  看著妹妹一臉認真,眼珠子卻在亂轉的保證,楓嘆了口氣,揉了揉妹妹的頭頂。

  「那就,除了慶典之外,決不能碰,明白了麼!」

  「我保證!」葉子張開雙臂抱住了姐姐的腰。「快走吧,花車神轎要開始了吧?姐,你說我們能不能看到姬君呢?」

  「姬君的事情哪兒是我們能議論的……輕點啊!」被妹妹猛地一撲撲的失去平衡的女孩子向後退了兩步,差點就撞到了人。

  「謝謝你。」楓抓著葉子給那個扶了自己一把的路人道謝。

  見那人擺了擺手表示不在意,兩個女孩子就相伴離開去繼續自己的慶典之行了,完全沒有注意到剛剛那個『路人』的容貌。

  若是在其他場合看到的話,她們一定能認出這個有著顯眼的白色頭發和紅色眼睛的男人,正是大名鼎鼎的千手扉間。

  反倒是千手扉間,對剛剛高個子的年輕女人還有些印像。

  畢竟她是最早一批升職主管的幾人之一,也曾經跟自己直接對結過工作。

  不過這不是什麼重要的事情。

  千手扉間並不是不關心這些曾經的『下屬』,只是對方現在看起來很好,非常好,就足夠了。他認為沒必要再干巴巴的去用語言確認什麼。

  千手扉間本來沒想來參加慶典的。因為時間近任務重,除了奈良賢二之外,都趕回來主持工作。雖然慶典的主導工作委托給了千鶴,但一直到剛才,他才終於可以松口氣——准確說是工作告一段落了,就放了心不在焉的下屬出來參加慶典了。

  那種狀態本來就不適合工作,倒不如干脆讓人出來玩兒個痛快。輝夜城畢竟已經有近七年沒有舉辦過慶典了。盡管沒人當著他的面說過,他也能看出人們其實是期待著慶典的。

  畢竟只有足夠安全、足夠富裕的地方才能夠舉辦慶典,因此對很多人來說,慶典與其說是一種活動,倒不如說是一種證明。

  他認可這種說法,但對他自己來說其實並無所謂。

  如果不是水戶請他去把大哥帶回來,他原本是真沒打算出來的。

  一想到大哥,他就忍不住又頭疼。

  真是,這麼多年在外面就算了,回來了也不好好回家,非要在外面晃。在外面晃就算了還偏偏被人看到了,還告到了家裡。

  真是……

  「扉間?」

  千鶴驚訝的看著這個繃著一張臉走在街上的男人。

  「千鶴。」

  扉間停下了腳步,看著這個換上了常服,比平時多了幾分溫柔的女同事。

  「你怎麼……」

  這幅樣子在這裡?

  「我來參加慶典啊。」千鶴到是很坦然,「沒人說我負責籌劃就不能參與吧?」

  「……」這確實沒有。

  只是……

  「萬一有事……」

  「沒有萬一,萬一有事我的部下也能及時找到我的。」千鶴隨手指了指燈柱上的小鳥,仔細看就能發現,那些鳥並非是真的鳥,而是栩栩如生的機關鳥。

  「倒是你,難得來參加慶典,就別繃著臉了。」

  如果是十年前,千鶴還會顧忌千手扉間的臉色,但那也是從前了,現在她才懶得管。

  「你沒注意到周圍的人都繞著你走麼?他們說不定還在想『嘿你看這個人,怎麼慶典還繃著臉,太掃興了。』」

  「我沒……」

  「你有。」

  千鶴肯定道。

  「再這樣下去,扉間你看起來都要比柱間老了。」

  「怎麼可能。」扉間皺起眉頭。就算他從沒在意過容顏的問題,但他怎麼看也不可能比大哥更老好吧。

  那張滄桑臉明明就……

  不,不行,那是親哥,不能這麼說。

  「怎麼不可能?整天操心來操心去的人本來就容易顯老。」千鶴眯著眼看向千手扉間。似乎想從那張臉上看出點什麼。看的千手扉間滿身不自在,卻又不好躲開。

  「說真的,你要不要護膚?花之國的化妝品還挺好的……或者你自己立項研究一下?」想到對方的身份,千鶴隨口建議。

  「怎麼可能把寶貴的資源花費在這些上!」

  對千手扉間來說,研究是十分神聖並且花費資源的事情。還有那麼多關乎民生的項目沒有完成,怎麼能把寶貴的資源和研究人員用來研究這種可有可無的東西。

  「……呵。」

  千鶴沒有反駁,只是又用掂量的目光在對方身上劃過,然後冷笑了一聲。

  看的千手扉間特別想抬手摸摸自己的臉,看看是不是真如她所說的那樣已經蒼老了。但想到自己若是這麼做了就正中對方的下懷,於是強行忍住並轉移了話題:「你來這裡就是跟我說這些?」

  「當然不是,我等和樹……奇怪了,那孩子跑哪兒去了?」

  千鶴皺起眉頭。

  「真是的,小孩子就是小孩子,太讓人不省心了。」

  「……恕我直言,放到過去,你弟弟這個年紀都當父親了。」

  都二十來歲的人了,怎麼還能說是孩子呢?

  「還需要姐姐操心的人,再大也是孩子。」千鶴沒好氣的翻了個白眼。「真是,他這樣哪兒能放心讓他找對像啊,可別糟蹋了人家好姑娘。」

  換位想想,要是是自己的妹妹遇到這麼糟心的不靠譜的對像,她得氣死。

  千手扉間:「……」

  完全不想聽這樣家長裡短的抱怨。

  然而這已經不是他想不想聽的問題了,難得抓到一個能發牢騷的人,千鶴當然不會這麼快把人放走。

  她一把抓住人,一邊吆喝著『我請你喝酒』,一邊繼續嘀嘀咕咕了下去。

  一直到兩人離開,才有一個少年拉著一個圓臉的女孩子從角落裡走出來。

  「好險。」少年拍了拍胸脯。

  「我姐哪兒都好,就是最近越來越啰嗦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上了年紀的原因。這好像也是年紀大了的女性的通病?

  「我到覺得姐姐大人說的沒錯哦。」圓臉女孩兒突然開口。接著在男朋友震驚的眼神中笑了,「不靠譜的男孩子確實不是托付終身的好對像呢。」

  「……咦咦???等下啊,我難道不靠譜麼?等等我啊!」

  少年追著少女也離開了,藏在最後面的男女這才終於走了出來。

  「好險。」

  帶著惡鬼面具的少女拍了拍胸脯。

  她前面剛捂住斑的眼睛,還沒來得及把惡作劇繼續下去,就開始不明原因的接連碰到熟人。她當然不是怕被他們抓回去工作(不可能的),但難得的雙人時光,突然多出很多人來豈不是很掃興?

  久違的慶典,她還是想更任性一點,用自己想要的方法度過。

  這才有突然躲起來這一出——不然只有宇智波斑自己的話,他是無論如何不會躲起來的。說不定還會站在千手扉間面前丟給他一聲冷哼。

  「這個面具……」

  宇智波斑不太喜歡這個惡鬼面具,倒不是他討厭這些,只是單純的覺得『惡鬼』的面具,配不上拯救了整個世界的她。

  「不喜歡麼?」

  阿緣自己倒還挺喜歡的。

  一方面她確實覺得這個凶惡的面具有意思,看起來就很凶。另一方面也是回憶起了過去那些『輝夜城城主八條手臂吃一百個小孩』的傳說。這些過去哭笑不得的傳說,現在回憶起來還挺有意思的。

  「我倒覺得還挺有意思的。」

  宇智波斑皺了下眉,到底沒有反駁她的話。

  「不覺得很懷念麼?我之前也帶過這樣一個面具吧?」只是不太記得那個面具最後怎麼樣了。「而且當時不是還有說輝夜城城主是青面獠牙的吃人惡鬼的麼。」

  「那都是無知之人的謠傳。」

  宇智波斑立刻否認。

  「我沒有怪罪的意思啦。」見宇智波斑好像當真了,她趕緊拉著宇智波斑的手晃了晃。

  「就是覺得……挺有意思的,也挺符合我的。」

  「哪裡符合?」

  「神明和惡鬼,本來就是人們的一念之差嘛。再加上……啊,花車和神轎來了。」

  就在阿緣說話的時候,遠處的街道突然爆發出了歡呼聲。他們轉頭看去,就見巨大的花車,還有花車後的神轎正順著街道緩緩前行。

  華麗的花車後,是更加奢華的紅色神轎。

  層層疊疊的紗幔後面,隱隱可見一個少女的身影。

  「姬君!」

  「天女大人!」

  「輝夜姬大人!」

  巨大的歡呼聲不知從哪兒開始,極快的擴散到了整個街道,並且不斷不斷的向外延伸而去。

  「那是……」

  「那個是我用之前千鶴做的人偶為底捏出來的替身。」

  阿緣回答。

  「其實就是個人偶,只不過因為有我的力量在,所以會讓人覺得那裡面就是『我』。」阿緣把頭靠在了宇智波斑的肩頭上。

  「真漂亮啊,不是麼?」

  平心而論,無論花車還是神轎,都超乎想像的漂亮。盡管過去是十分糟糕的地方,但這裡的人卻總是能創造出令她驚訝的東西。

  也正因此,她才格外相信。

  相信這個世界一定會變得非常美好。

  並不是因為這個世界本身有多好有多特殊,而是因為生活在這裡的這些人。他們有著能夠創造幸福的力量。

  宇智波斑握緊了身旁少女的手:「那是你應該得到的,只有你才能坐在上面。」

  「……不。」阿緣搖了下頭。

  「那是『輝夜姬』的位置,但不是我的位置。」

  她從神轎上收回了視線,看向身邊人的眼睛,無比認真的回答。

  「我的位置,在這裡。」

  神轎的光芒照耀著街區,周圍的人還在歡呼喊叫。

  然而這一切,都無法打擾十指相扣的兩人。

  他們站在這裡,從過去,到未來。

  (正文完)


第404章 正文完

  慶典還在繼續。慶典上的燈火越來越明亮。

  久違的看到有賣鯛魚燒的, 阿緣就跑去買了兩包,因為是剛出爐的鯛魚燒,就算隔著厚厚的紙袋, 也能感受到其中的熱意。她其實不餓,只是突然嘴饞了——再加上慶典活動, 不就是大家一起吃吃喝喝的麼?於是等宇智波斑再見到人的時候, 她不僅手上拿著鯛魚燒,還帶了兩杯……竹筒飲料。

  輝夜城也用杯子, 但大概是本地特色,多數飲料都是竹筒裝著的。

  很多人買飲料其實也不是特別喜歡喝,而是喜歡輝夜城的這種竹筒杯。

  街上行走的人, 無論男女老幼,大多手上都會拿著這麼一個竹筒。

  阿緣手上的飲料也是這麼來的, 事實上她買的時候其實沒注意自己買的到底是什麼口味,只是看到了慶典限定就定了兩杯。

  等她想喝口飲料潤潤嗓子的時候,卻差點吐出來。

  「這什麼東西。」阿緣一直覺得自己是挺喜歡吃甜食的那一類, 但這個味道也太……

  遠超過接受程度的甜味直衝天靈感,嘴巴裡甚至因為過甜而感覺到苦了。

  她這才注意到自己買的飲料的筒上海寫著;『特甜!』兩個大字。

  為什麼這麼恐怖的飲料會是慶典限定?這麼可怕的甜味真的會有人喜歡麼?

  千鶴的不解,阿緣也陰錯陽差的也體驗了一把。

  但想到飲料的價格,阿緣又覺得自己其實應該欣慰。

  這樣也好, 至少證明糖的價格下來了,不再是人們遙不可及的味道。

  「但是這種致死量的放糖方式還是算了吧。」阿緣牽著宇智波斑的手嘆息,到底沒有把這個除了甜什麼都嘗不出來的飲料丟掉。

  拿回去吧,說不定稀釋一下還有救。

  剛吃完鯛魚燒, 阿緣的嘴角不知什麼時候沾了點點面渣。宇智波斑見狀,輕輕的在她嘴邊蹭過,把那點殘渣抹去。

  兩人空著的手還拉在一起, 看起來親昵又恩愛。

  就如同街上無數普通情侶一樣。

  偶爾有人注意到他們,也不會刻意去追究身份,而是用眼神送上祝福。遇到比較調皮的情侶,還會刻意對著他們晃晃交握在一起的手。

  好像在說『嘿,我們也一樣』

  大概是因為不用再為了生存而心力憔悴,越來越多的人開始把時間花費在談戀愛上。而不是像過去那樣,像完成任務一樣匆匆結婚匆匆生孩子,可能直到結束短暫的一生,都不知道自己的伴侶究竟喜歡什麼又有過怎樣的夢想。

  帶著孩子出門的年輕父母也多了起來,每次有什麼活動的時候,都能見到有玩兒過頭或者本身就迷糊的父母一不小心忘了孩子,然後灰頭土臉的去治安人員那裡領孩子順便接受安全意識教育。

  還有孕婦。

  營養跟上來了,孕婦們也不再像過去那樣,渾身除了一個巨大的肚子之外,其它地方都瘦的嚇人。

  這些榮光換發的孕婦們來了興致,逛街的戰鬥力一點不比其他年輕人差。尤其在花車和神轎□□的時候,相信靠近姬君能帶著孩子一起得到祝福的孕婦們更是大多都站到了最內圈。

  所有人,無論什麼身份,無論來自哪裡,都能自由的在這座城市的街道中行走。都能參與進此時的快樂當中。

  目光所及之處,所有人的表情都是自然舒緩的。

  那些恐懼和絕望,不知何時已經從人們眼中臉上消失了。

  這座城市並不完美,但一切都在向著好的方向運作著。

  幾個跑跑跳跳急著看表演的孩子從人群中衝了出來,他們沒看路,一頭撞向正在看簡介的阿緣。

  當然他們沒有撞到阿緣,而是一頭撞到了護著阿緣的宇智波斑的腿上。

  小孩兒一瞬間以為自己裝到了樹上。他頭昏腦漲的一屁股坐到了地上。這個時代的孩子當然沒那麼嬌氣,摔一兩下就哭出來。

  但猛地摔這麼一下還是有點生氣的。

  他一翻身坐起來,就鼓著一張臉要生氣,然而一抬頭看到對方的臉就愣住了。

  宇智波斑也愣住了。

  他很久沒有這麼直接接觸小孩子了。因此差點忘了過去曾經嚇哭小孩子的過往。

  現在回想起來,整個人也僵住了。

  他雖然凶,但還真沒欺負小孩子的想法。

  然而就在他擔心這孩子會不會也被自己嚇得嚎啕大哭的時候,那個孩子卻是突然轉身從自己同伴的手裡拿了一朵很小的花,踮起腳尖遞給他。

  「為什麼給我?」

  宇智波斑不解。

  小孩子歪了歪頭。

  「叔叔好看啊,還有……對不起。」

  他說著,不好意思的抓了抓頭發,身後的同伴也點了點頭。

  盡管叔叔有點凶,但好看也是真的好看。尤其他沒有向很多大人那樣上來就訓斥他們『沒長眼』而是等他們自己說話,他感覺這個叔叔其實很溫柔。

  雖說鮮花是他們摘來准備送給姬君的禮物,但好歹也是他們辛苦摘得,分、分一朵給好看的叔叔也可以的吧?

  還有……

  他小小的抬起眼睛看了眼旁邊的阿緣。

  叔叔和姐姐約會,結果姐姐手上都沒有花,也太遜了。

  他們這些小孩子都看不過去了!

  想到這裡,他又像大人似的看著宇智波斑搖了搖頭。

  真是讓人操心的大人。

  但他們還要去給姬君送花……就只能幫到這裡了,叔叔,加油啊!

  宇智波斑:「……」

  我怎麼總覺得在這幾個孩子眼裡看到了恨鐵不成鋼的意思?現在的孩子都在想什麼?

  「那幾個孩子,不全是本地人吧。」

  有個別孩子的膚色明顯就不是這裡的。

  「應該有水之國和雷之國的。」

  因為任務的原因走過許多地方的宇智波斑立刻就判斷出來了,他表情嚴肅,只是因為手上還捏著那朵小小的野花,再嚴肅的表情也被中和了。

  看著孩子們消失的方向,阿緣突然開口:「其實很久以前,我也有不作為的想法。」

  很久很久以前,在水之國的災難發生的時候。

  「比起無償幫助,對我們最有利的方式應該是在大水退去,一切結束之後,那時候水之國內憂外患,資源什麼的肯定都是歷史新低的價格。人……大概也會有大量流離失所的民眾想要找到可以生存下去的新空間,就算是隔著海,他們也不會介意。」

  宇智波斑沒有回答,但經歷過很多次類似事情的他幾乎是立刻能想到這些人的反應。

  「失去家園失去賴以生存的土地的人們肯定會向主城聚集尋求生路而城市的容量是有限的,不可能接納到所有人,尤其大量農田被淹沒,今年秋天時水之國勢必會大幅度減產……等到那個時候,小一些的國家或者城市會最先崩潰,等到突破一定界限的時候,……大概會再次爆發戰爭吧。」

  左右都是活不下去,不如拼死一搏賭一個活路。

  就算自己不能因此得到更多,但跟自己搶奪資源的減少,也是好事。

  「……啊。」

  宇智波斑沒有否認。

  這也是他所經歷的事情。

  天災,**,最終都可能導致戰爭。

  甚至為了活下去,人們會比往常任何一次都更要凶狠。

  「雖然是戰爭,但也是發財,獲取大量人口的好機會。」

  「但你沒那麼做。」

  宇智波斑立刻回應。

  「是啊,沒有。」回憶起過去,阿緣十分慶幸自己當初做出的選擇。

  「不過其實沒有什麼冠冕堂皇的路有,我只是不想人們就這樣白白死掉。不想自己變成一個可以漠視死亡的人。」

  不是打印在白紙上的黑字,也不是人們茶余飯後閑聊時的數字,而是活生生的人。

  「所以就算知道那不是最優解,知道這是在冒險,我還是那樣做了。」

  阿緣自己也不知道她為什麼突然說起過去的事情,只是在今天,站在這裡的時候,無比慶幸當初的自己做了那個決定。

  並不是作為高高在上的姬君的施舍,而是作為一個人,去幫助其他的人,僅此而已。

  「說到底,人果然還是不需要什麼神明或者救世主啊。」

  她指了指自己斜帶在頭側的惡鬼面具。

  「當然也不需要什麼惡鬼和世界公敵。」

  「……」宇智波斑並不這麼認為。

  至少在他看來,如果沒有阿緣的出現,那麼世界一定不會變成現在的樣子。

  只是他也不否認她的話。

  人確實應該自己向前走,而不是站在原地等著誰來救贖。

  什麼都不做,就等於什麼都不會發生。

  同上次一樣,慶典到處都是格式打著『特產』旗號的商品。當然,壓倒性多的還是最多的還是『輝夜城特產』。只是跟過去那些本地人其實沒什麼印像的虛假特產不同,這次大多都是真·輝夜城開發/生產的特產了。比如加上了月亮或者少女側影花紋的各式日用品。從餐具到箱子扇子,再到各式香料的包裝。

  還有不少專門打出了『慶典特供』的旗號,這讓不少並不缺這些的本地人也動了心。

  雖然東西哪裡都買得到,但慶典卻不是天天都有。

  再說了,下次慶典,能跟這次一樣麼?肯定還會有新東西,跟這次就不一樣了。

  反正是久違的慶典。

  偶爾一次不理智又有什麼錯呢?努力工作努力攢錢,不就是為了今後更快樂麼?那此時不花錢還要什麼時候花嗯。

  再精明的人,到了這個環境,這個氛圍裡也情不自禁的放松了下來。

  哪怕是平日裡嚴守規矩的主管和輝夜城的侍女們,也都換下了制服,放松的走進了慶典中。

  「熏小姐,你去哪兒?」

  注意到熏停下了腳步,其他人好奇的問道。

  「不去看神轎麼?」

  「我晚點去,還有點事。」

  熏同其他人擺了擺手,走向另外一個方向。

  她先去買了壺酒,接著走進了旁邊的建築。

  「不下去麼?」

  熏站到男人身後。

  「上次你就沒怎麼玩兒吧?」

  「不用了。」

  背對著熏看向下方的男人搖了搖頭。

  「這裡就很好。」

  雖然沒有參與其中,但待在這裡,他反而能看到更多東西。

  無論是已經可以自己解決問題的安保隊,還是那些已經適應了現在的生活,熟練地開著店,招呼著客人的忍者們。

  ……還有正在微笑的哥哥。

  宇智波泉奈並不是沒見過哥哥笑。

  事實上作為彼此僅剩的血脈,他比誰都更能看到哥哥的各種表情。

  生氣的,高興地,悲傷的……還有痛苦的。

  也親眼看到了苦難和責任,是怎樣奪走了哥哥的開朗和笑容。

  這樣溫暖明快的笑容,他已經很久沒有在哥哥臉上見到了。

  所以他就在這裡看著就好。眉目清秀的男人站在房頂,臉上是自己都沒有察覺到的溫柔。

  作為卑鄙的利用了姬君,從一開始就連最基本的忠心都不能百分百獻上的自己,最適合的也只有這種位置了。

  「可我不覺得是這樣。」

  她指了指下方。

  大概是因為神轎的魅力,所有人都在向著神轎移動的方向移動。

  無論是游客,還是輝夜城的居民,還是那些曾經家喻戶曉的忍者們。

  她看到千鶴拉著和樹和一個女孩子一起追著神轎的方向跑,也看到千手扉間面色鐵青的拎著自己哥哥訓斥,被弟弟罵的渾身灰暗的千手柱間手裡還抱著……一塊搓衣板?

  再遠的地方,奈良勝一和菖蒲碰到了一起,兩人雖然都穿著便服,但都表情嚴肅,似乎又說到了什麼正事上。

  更遠的地方,還有竹取的忍者一臉木然的拎著一個小孩子幫她找父母,接著在孩子父母向他鞠躬道謝的時候,不自然的別開了臉。

  總是嚴肅到仿佛帶著殺氣的千手桃華也穿上了淺色的衣服,整跟幾個年輕女孩子說著什麼。她們旁邊不遠的地方,幾個宇智波的年輕忍者也正扎堆在點心鋪買東西。

  還有留著小胡子的忍者和全身是繃帶的忍者坐在酒館的房頂上碰杯。還有臉上有著龍型紋身的男人坐在角落給圍著他的孩子做木頭玩具。

  他本來應該是只做了一個,沒想到後面源源不斷來了孩子們。

  還有還有……

  還有很多,無數的人和事在這座城市中相遇、發生。

  「還是……啊。」

  盡管在勸人,嘴上卻沒有停止吃零食的少女一不小心咬到了自己。

  「沒事吧?」

  聽到聲音的泉奈轉過身來。

  「沒事,就是咬了自己一口。」

  熏含含糊糊的說著,還舔了一下不小心咬到的地方,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好像真的嘗到了一點血味。

  泉奈:「……」

  「干嘛,沒見過別人咬自己啊。」

  熏面色不善。

  別人怕他,自己可不怕。宇智波的忍者又怎麼了?搞不定的工作不還是搞不定,要到自己這裡尋求幫助。

  「……沒有。」

  泉奈搖了搖頭,明智的不去就這個問題繼續討論。

  「咻——啪!」

  隨著天空傳來的彩光,兩人停下了交談,一同轉頭看向天空。

  也控制上,第一朵煙花炸開,接著一道又一道的煙花衝上天空,炸出了絢爛的圖樣。

  「這個給你。」熏隨手把剛剛買的酒塞到面前人懷裡。「要是想自己待在這裡喝的話就喝吧,我反正是要去找姬君了。」

  她說完,迫不及待的就要離開。

  「等下!」

  泉奈叫住了准備離開的人。

  「我哥……」

  「你哥在,跟我找姬君有什麼關系?」

  熏一點不客氣。

  我是姬君的侍女,為什麼要管宇智波斑高興不高興喜歡不喜歡?

  「……我跟你一起去。」

  泉奈嘆了口氣,拿著酒跟著人一起往下走。

  倒不是他真的想通了什麼,只是覺得自己不盯著點那些人,真讓他們跟姬君還有哥哥碰到一起的話,那哥哥就真沒什麼機會跟姬君一起參加慶典了。

  煙花阿緣自然也看到了,她抬起頭看著這個世界的煙花,忍不住贊嘆人們的想像力。

  除了花之外,還有各式各樣的形狀、

  甚至還有一顆櫻花樹。

  也不知道怎麼做到的。

  ——可能問就是忍術什麼都能做吧。

  到了後面,甚至還出現了一個少女的側影。

  盡管只是一個朦朧的側影,什麼表情都沒有,但人們還是呼喊起了姬君。

  而就在這時,阿緣突然聽到旁邊人的交談聲。

  「雖然很漂亮,但這樣真的好麼?這樣的煙花不就好像是在炸姬君……」

  「你閉嘴吧!」那人話還沒說完,就被自己的同伴一把捂住嘴拖走了。

  走的時候她還在小心的看著旁邊的人,似乎生怕這大逆不道的話被人聽到,然後被憤怒的人們毆打。

  阿緣和斑面面相覷,接著阿緣突然笑了起來。其實她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在笑什麼,只是覺得有趣……或者就這麼突然想要笑了而已。看著阿緣的笑容,斑也笑了,那笑容輕松中帶著些許無奈,但更多的還是縱容。

  宇智波斑抬起手,輕輕地將手搭在她的背後,遲疑了片刻後小心的將人攏在懷裡。

  隨後低聲在她耳邊說:

  「——」

  那聲音太清,以至於阿緣只能聽到些許雜音。於是她抬起頭,用詢問的眼神看了過去。

  「沒什麼。」

  宇智波斑搖了搖頭,松開人指向前方。

  「他們在等你。」

  遠處,赫然就是不知道什麼時候聚集到了一起的全員。

  每個人臉上的表情看起來都很輕松,千手柱間揮舞著手中的搓衣板跟紅發的女性說著什麼,就連千手扉間也少見的有了笑容——考慮到他旁邊還站著個宇智波泉奈,那真的是很少見了。

  「走吧。」

  阿緣牽起宇智波斑的手,向著被光芒籠罩的眾人跑去。

  宇智波斑放任自己被這並不猛烈的力道牽動,一起走向前方。

  他看著少女的背影,微微閉上眼睛,在心底重復著剛剛的話。

  ――你就是光。

  是自這個糟糕的世界中誕生的,惟一的希望。

  也是自遙遠的某處傳來,落在正在被黑暗與絕望吞噬的我身上的救贖。

  每個人都在笑。

  也許他們的人生中不全都是快樂,但至少此時,大家都是快樂的。

  『失散』許久的阿光抱著相機。終於從人群中擠了出來。

  看到眼前被光芒籠罩的這一幕,她也笑了。

  然後她舉起了改良後的2.0版本相機,重重的按下了下去。

  ***

  新城的城主府中,原本擺放著諸多奢華擺件的大間此刻不見一件奢華的擺件。只剩下牆壁上雕刻著花紋證明了此處曾經的華貴。寬大的辦公桌後,正坐著最新任命的新城城主。美貌的少女穿著過去在輝夜城時穿的制服,表情嚴肅的看著面前占了一排的人。少女有著驚人的美貌,然而真當站在她面前的時候,人們首先注意到的絕非是她那令人贊嘆的美貌,而是她身上沉重威嚴的氣勢。

  「盡管姬君回去了輝夜城,但新城也是姬君管轄的範圍。」她拍了拍手頭的文件。「你們就用這些辦法糊弄工作?」少女的聲音是溫柔清甜的,但在場的人都能聽出其中的狠勁兒和不滿。

  被細心整理起來的文件直接被甩到了下面人面前。

  「不願意做就申請回去,如果決定留下來,就把這些東西拿回去重做,不然我就把這些東西呈去姬君面前,你們也不想讓姬君看到這麼丟人現眼的東西吧?」

  平時的濃姬雖然要強,卻並不嚴苛,大多數時候她都很謙遜,謙遜的請教,謙遜的學習,比起責怪別人,更多的時候是在反省自己。

  但現在不一樣。

  姬君將信任給了她,她就要交出一個漂亮的成績單。

  不僅是證明姬君沒有選錯人,也是要告訴其他人——世界,已經不一樣了。

  確實,世界已經不一樣了。

  崎嶇的山路上,帶著大包小包的少年少女謹慎的饒了好幾個圈,才終於走向正確的道路。

  道路的盡頭就是他們的族地。

  為了躲避戰亂,他們已經很多年沒怎麼出去過了。

  平時也只是繞路下山跟商人們換點必需品。只是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商人那裡開始有了他們不認識的商品。

  原本極為昂貴的,幾乎只存在於長輩們的故事裡的東西也能見到了。

  並且……已經很多年沒有打過仗了。

  盡管長輩們很懷疑,但還是派了他們這些年輕人出來去探查情況。

  他們兄妹兩人混進了一個商隊,剛好參與了輝夜城久違的慶典——一不留神就把原本用作調查費的錢全都花掉了。

  當然他們也沒有瞎買,而是買了許多族裡一定會用到的必需品。

  那樣的繁華和快樂,是從小生活在山林裡的他們難以想像的。還有那些食物。

  少年舔了舔嘴唇,好像還能嘗到甜甜的味道。

  他們並不覺得山裡的生活多苦。

  只是……那樣美麗的地方,那樣好的地方。

  要是他們也可以去,那該有多好。

  少年回過頭,用憧憬的眼神望向回來時的方向。

  下次。

  下次他一定要再好好看看。

  看看那裡,看看這個不一樣的世界,是不是真的變了模樣。


第405章 番外一

  木葉村中忍考試籌備組遇到了難題。

  倒不是說有人來踢館, 只是臨時換了參與者這種事,還是前所未有。

  按理說這樣是不合規矩的,但他們還拿了大名的推薦信來, 這就讓他們很為難了。

  如果沒有大名的推薦信,那他們肯定是會當場駁回這個要求的。

  可偏偏他們拿來了推薦信, 而且不止一封。

  幾次緊急開會之後,為了避免跟大名還有忍村產生不必要的衝突, 他們只能閉著眼睛認了這奇怪的臨時選手。

  看看著面前的少女,不知火玄間就想到前兩天兵荒馬亂的情形,接著就是一陣頭疼。

  「你們真的確定?」

  「嗯, 確定。」

  相貌端正, 衣著精致的少女認真的點了點頭。

  ——不知火玄間更頭疼了。

  雖然有『忍者』的身份, 但面前這人怎麼看都像是哪裡精心培養的貴女。真要出點什麼事, 倒霉的還是他們木葉。

  盡管中忍考試說是『所有忍村符合要求的忍者都可以來』,但這種情況還是第一次見到。

  「請問, 還有什麼問題麼?」

  一臉興致盎然的少女——也就是阿緣主動開口。

  「沒……有。」

  不知火玄間咬了咬牙。

  「請這邊來,我帶你們去見火影。」

  ——總歸不是他能決定的事情, 還是按照火影的命令,讓他們去見火影吧。

  他轉過身, 帶著這怎麼看怎麼覺得奇怪的三人走向火影樓。

  阿緣立刻跟了上去。

  一邊走一邊東張西望——這可不是自己過去去過的那個連個商業街都沒有的半成品木葉村,而是發展了很久很久之後已經成熟了的木葉。

  對於自己一不小心就去到其它地方這種事,阿緣已經習以為常了。甚至還能帶著點來一場說走就走的旅行的豪放心態去享受這突如其來的『驚喜旅程』。

  「誒, 扉……你看,這就是真的木葉誒。」

  阿緣高興的跟身後侍邊做少年模樣的白發少年說道。

  帶著鬥笠,看不清容貌的白發少年仍然是那一板一眼的樣子。聽到少女的話,他輕咳了一聲:

  「是,但這不是您主動參與進這麼危險的事情的理由。。」

  他刻意在危險兩個字上加重了讀音。

  「別這麼緊張嘛, 這不是很難得的機會麼?你們前段時間不還在討論忍者分級的事情?」

  趁著前面的人沒注意,阿緣以對方不會聽到的方式回應。

  然而聽到了她的回應,千手扉間不僅沒有覺得被安慰道,反而更頭疼了。

  因為姬君過去有過突然離開的前例,在突然跟著姬君來到這裡的時候,千手扉間並沒有特別驚慌,只是覺得麻煩。

  姬君失蹤是大事,就算可以用『回去天上探親』之類的理由解釋,但輝夜城畢竟是以姬君為核心形成的城市,姬君的每次離開(尤其這麼突然),很容易就會動搖人心。

  所以有可能的話,還是盡快找到回去的辦法回去的好。

  然而……

  想到過去姬君的一系列操作,千手扉間就覺得腦袋隱隱作痛。

  他萬萬沒想到,姬君竟然在聽說『中忍考試』這件事之後立刻就找了個小忍村去買了參與資格,說要來『實地考察』。

  說是要考察中忍考試的組成和執行好回去完善相應的考試資格——千手扉間也不否認這確實是個辦法。

  但看姬君的樣子,怎麼看都是『讀作實地考察』,實際上就是去玩兒罷了。

  至於為什麼能拿到名額還有大名的推薦信——忍村和大名也很無奈。

  他們本不想給這個突然出現的可疑人士的,但沒辦法,誰讓她給的太多了呢?

  至於第二封來自波之國的推薦信。那更簡單了,阿緣不僅是波之國的恩人,還有大筆財富寄存在那邊。光靠這個,波之國的大名就不可能拒絕。

  當然,除了感恩之外,波之國的大名還久違的想起了被工作和教學統治的恐怖。就算只是為了保住自己僅剩不多的頭發,也不能讓對方再把注意力放在自己身上。

  「對了,我們可以委托工作麼?」少女像是想起了什麼似的,猛地一錘手。

  「……委托工作?」

  負責中忍考試的忍者表情更怪異了。

  「你們是考生……」

  「考生就不能委托任務了?」

  「……倒也沒有這樣的規定。」只是作為考生,你們現在該擔心的不是應該怎樣通過考試?

  「那不就得了,我們想委托個任務……啊,是要去火影那裡委托麼?」雖然跟忍者有很深的羈絆,但實際上一次都沒有走過正規任務流程的少女還有點小激動。

  這可是原裝忍者,一個任務一個任務的那種……

  她久違的找回了玩兒真人PRG的興趣。

  ——越來越不靠譜了。

  木著臉的忍者表情更難看了。可偏偏這是他的任務,他也不能說什麼。

  於是怎麼看都覺得奇怪的少女一行人最後還是被她帶到了火影樓。並且作為第一個委托人,走進了才剛過建設完畢的辦公樓。

  「扉ji……咳,我是說,扉,你看這個像不像是天文台?」吞回後面的那個字,阿緣指著刷了紅色外漆的建築問身後用變身術變成少年模樣的千手扉間。

  火影樓她過去也在另一個世界見過,只不過那時候才剛建還是半成品,而不像現在這個這麼完善。圓形的弧線,再加上二層較小的一層,還有頂上那三個向內合攏的裝飾物,只可惜不是個蓋子,要是上面是個半圓的蓋子,那就更像了。

  「不像。」

  被問到的少年否定了自己君主的話。他頭上帶著鬥笠,臉上也被高高的衣領擋住,只露出一雙紅寶石一般的眼睛。

  「天文台是目前正在規劃中的高新科技產物,才不是……」才不是這種破破爛爛的木頭房子。

  千手扉間無法接受那個自己收攏了無數先進知識才立項的,高科技結晶,同這樣一個破木屋子相提並論。

  只是考慮到有可能會被前面的忍者聽到引發不必要的矛盾,他才把原本要說的話吞了回去。這樣無意義的爭鬥對他們沒有一點用處,必須避免。

  「噗。」站在他旁邊,一直沒有說過話的黑發少年忍不住笑了一下,作為多年的老對手,他猜都能猜到對方沒說完的話是什麼。

  以千手扉間的為人,肯定是沒辦法接受自己的心血被拿來跟這樣的『破木樓』相提並論的。這個男人的堅持和迷之自信總是會體現在這些地方。千手扉間立刻對他投去了死亡凝視。但宇智波泉奈才不怕他,他清了清喉嚨:

  「我只是想到了一些有趣的事情。」

  他抬頭看向對方,一臉無辜。

  「這種時候想到有趣的事情?」我怎麼不知道你們宇智波這麼有快樂細胞?尤其是你。

  「我也覺得很突然,但是它就是發生了。」

  同樣變身成了黑發黑眼的少年樣貌的泉奈一本正經的回道。

  阿緣沒有理會身後兩人的話,反而是又問起了帶路的負責人。

  「你做忍者多少年了?是轉職負責考試的老師麼?現在是上忍了麼?」

  不知火玄間終於忍不住回嘴:

  「你問這些做什麼?」都什麼奇奇怪怪的問題。

  「我們要取經啊,小忍村規章制度不健全,為了我們能有更好的工作前程,當然得向木葉這樣的大忍村學習。」

  她說的振振有詞,前面的男人卻是差點翻個白眼。

  還學習呢,哪兒有學習這種東西的。

  忍村的事還能差出多少?不都一樣麼。

  從千手柱間大人創立忍村,千手扉間大人完善了相關制度之後,各個忍村不都用的差不多的規章麼。

  他越來越覺得這幾個人奇怪了。

  回去得跟火影大人說,再找人查查他們。

  不知火玄間帶著人走進火影樓的時候,剛好有人迎面走出來。

  走過來的年輕男人有著著嚴重的黑眼圈、臉色也是病態的蒼白。

  「這些人是?」

  問一句話的功夫還咳嗽了幾聲。

  怎麼看怎麼都像是病號。

  可是他還帶著刀,穿著也是忍者的打扮。

  阿緣不由得肅然起敬。

  這樣病弱的狀態還在執行任務並且沒被淘汰掉,真是了不起的毅力和本事。

  噴嚏咳嗽這種東西可是人最難憋住的事情之一,執行任務不能出聲的時候還能憋住,那真的很了不起了。

  「哦,補錄的中忍考試成員。」

  不知火玄間也沒有隱瞞的意思。

  月光疾風卻是一愣:「……是他們?」

  後面兩個人就罷了。

  為首的這個女孩子……怎麼看也不像是忍者吧?

  再加上對方這帶著點興奮和期待的樣子,怎麼看都是期待春游的普通女孩子。

  注意到月光疾風看向自己的眼神,阿緣還真誠的建議:「你咳嗽的這麼厲害,要不要先去醫院看看?帶病工作令人尊敬,但對身體可不好哦。」

  「謝謝,但我這是老毛……我會去的。」

  月光疾風趕緊打住話題。

  真危險,他剛剛差點就把自己的真實狀態說出去了。

  「那我先去工作了。」

  他有了幾分忌諱,趕緊告辭。

  目送他離開,阿緣這次確是不贊同的看向前面的不知火玄間:「都是同時,那他應該是你的戰友吧?你得提醒他注意身體啊。」

  不知火玄間:「……」

  這怎麼又跟我扯上關系了?

  你一個外人為什麼比我們還關心他的身體?跟你有什麼關系?

  不知火玄間憋屈,但這不是自己忍村的人,還拿著大名的推薦信,他只能把到了嘴邊的話吞了回去。

  憋著一口氣,把人帶到了火影辦公室。

  聽到門內傳來火影的回應時,他不由解脫似的松了口氣。

  逃跑一樣的趕緊撤退了。

  這人太奇怪了,他寧可去做三個任務,也不想再聽她說話了。
【連載文請勿回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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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6章

  「真是你們啊。」

  推開門之後, 第一個見到的並不是火影,而是站在門口一副等待多時的模樣的白發大叔,臉上帶著油墨, 頭上『油』字護額閃閃發亮的大叔高興地揮著手打招呼。

  「緣小姐,真是很久不見吶。」

  「……啊!」

  阿緣反應了一下才想起來對方的身份。

  這不就是那個……少見的兼職了作家的忍者麼?

  「你現在回忍村了?兼職……我是說,寫作,還在做麼?」

  其實因為時間短,阿緣很難說自己對這個人有什麼了解。

  只是對方兼職作家的身份還有對方在用心尋找『天命之子』的行為讓她印像深刻。

  「嗯,聽說可能是大小姐我就過來了。寫作還在寫啦,就是最近有點寫不出來東西,所以在想辦法取材。」

  至於取材的內容和方法, 那就不是可以跟大小姐交流的了。

  自來也其實也不是剛好就在村裡,當時他正在附近的短冊街取材,是聽到消息之後人才趕緊趕回來的——這位大小姐太特殊了,他怕村裡人沒遇到過這種架勢下不來台。

  就像當初被問的面紅耳赤的自己。

  回想起第一次見面時的經歷, 自來也還會隱隱覺得牙疼。

  那是從小就厚臉皮後來更是干脆把臉皮都丟了的自己,極少數幾次下不來台, 尷尬羞愧到想找個洞把自己鑽進去的經歷。

  當然, 還有那位……

  想到上次同一起同行的男人, 自來也的視線就不自覺的往他後面瞟去。然而這次卻只見到了兩個十幾歲的少年。

  這兩人穿的很嚴實,只能隱約看到頭發的顏色和眼睛。

  「有什麼事?」

  千手扉間早就注意到男人瞟向自己的視線了。一兩次他沒管,可對方還在繼續,這就讓他不太高興了。

  本來飛雷神·改的實驗失敗導致了這個結果就已經讓他心情很差了, 同行的人是宇智波泉奈這點更是讓他渾身上下都寫滿了不高興。

  到了這裡還要讓人看稀罕似的偷瞄個不停。

  「沒沒。」

  注意到對方語氣裡的火氣, 自來也搖了搖頭,趕緊收回了視線乖乖看著面前的少女。

  還是大小姐好啊。

  親切可愛——雖說來歷成謎還似乎跟宇智波斑有著千絲萬縷的關系。

  可是他們回去之後翻爛了各種資料,也沒找到宇智波斑有這樣一位女性熟人(雇主)的記錄。再加上後來也沒有出現過這兩人的目擊記錄, 他們就只能把這件事當做機密封存起來了。

  『宇智波斑』出現的消息擴散出去,除了會讓本就敏感的忍村之間變得更加警惕緊張之外,沒有一點好處。

  尤其木葉還出了那樣的事。

  萬萬沒想到這位大小姐又出現了,這次還大大方方的買了名額來參加中忍考試。

  「對了。我之前說的問題,你找到答案了麼?」

  「……啊?」

  「就是你們有沒有找尾獸……」

  「咳咳。」

  一直沒出聲的三代火影趕緊輕咳了兩聲,打斷了這眼看就要越來越危險敏感的話題。

  穿著火影袍的老人見幾人的視線看向自己,趕緊轉移了話題:「有關您提議讓波之國雇佣木葉村的忍者維護治安的事情……我們表示由衷的感謝。」

  「啊,那個啊。」阿緣思考一下才想起來確實有這麼一回事來著。「不過我說的是給各個忍村都發委托來著,倒也沒有特別要求他們只能雇佣貴村的忍者,能拿到委托還是因為貴村忍者實力優秀。」

  阿緣實話實說。

  三代火影:「……那、那也謝謝您的提議。」

  「不用,你們繼續維持下去,做的好自然就能更多的拿到委托。」

  「那您來木葉村之後感覺如何?還習慣麼?您的同伴都在這裡了麼?如果還有其他同伴,也可以一同來木葉……」

  「挺好的吧,中忍考試不是就只要三個人一組就夠了?」

  阿緣有點困惑。

  之所以把她們叫過來,難道不是為了忍者考試的事麼?她還以為是有什麼注意事項需要說明呢。

  怎麼從剛開始就一直在說一些與此無關的事情。

  阿緣過去不是沒去過木葉村。但是但成品的木葉還是第一次見。

  在漩渦鳴人的口中。這是一個富饒強大的忍村,火影更是他的偶像,他本人的目標也是成為火影。因此在阿緣的腦補中,這一代的火影應該是一個強大又睿智的長者。

  雖然年紀見長戰鬥力方面可能會稍有遜色,但經驗和智慧卻隨著年齡的增長而不斷沉澱。然而……

  面前的老者確實是個和善的老人,但怎麼看起來就。

  不那麼聰明的樣子?

  三代火影——猿飛日斬心裡也苦。

  他當然不想跟人這麼兜圈子。

  只是考慮到對方上次的同伴很可能就是那位宇智波斑,他就不能不謹慎再謹慎。再加上對方還有大名作保,那些過激的試探也不能進行。

  雖然團藏一直說為了村子,不能放任對方繼續下去,最好是直接派人抓捕後看管起來。

  但是,那可是宇智波斑,如果他們貿然行動激怒了對方該怎麼辦?還有大名那裡,若是大名們怪罪,他們又該如何交代?

  因此幾次協商之後,他們只能選擇提高警惕,然後維持原樣——這樣或許不會變好,但至少不會變壞。

  這樣尷尬的打聽不疼不癢的消息,他也不想的。

  見火影沒有說話,阿緣到是抽空打量起火影辦公室來。

  這是一間質樸的辦公室,桌子上堆滿了文件——看得出對方也是百忙之中抽出時間來見自己的。(雖說她覺得這個見面其實沒什麼意義)但對方表現了重視,她也不會輕視就是了。

  再往上,則是掛著一排照片。

  「那些是歷代火影的照片。」

  注意到面前一切成迷的大小姐的視線,猿飛日斬主動解釋道。

  「他們都是為了木葉付出了一切的偉大忍者。最前面的依次是一代目千手柱間和二代目千手扉間,兩位不僅是木葉的創始人,還是建立了忍村制度,改變了忍者生活的偉大先驅。」他一邊說,一邊觀察著阿緣的表情,像是試探一樣的又解釋了幾句,「尤其二代火影千手扉間,木葉能有今天,脫不開他的功勞。現在我們遵循的制度還有忍校的機制,都是他的功績,是當之無愧的偉人。」

  他刻意沒有提宇智波斑的名字,就是想看她有什麼反應。

  如果她跟宇智波斑真的那麼親密的話,不可能不知道宇智波斑也是木葉的創立者之一,那樣一來,自然會反駁自己或者露出惱怒的神情。

  這並不是什麼光彩的辦法,但事關重大,他不得不謹慎再謹慎。

  然而阿緣在沉默了一下之後,還笑著附和了幾句。

  「那是真的很了不起了。」

  能想得起來建學校掃盲,確實是很了不起的措施。

  猿飛日斬:「……」

  真是看不懂。

  他看得出面前的大小姐是認真稱贊的。只是這稱贊認真歸認真,卻並不含敬重這樣的情緒,反倒有點像是……上級誇獎下級會辦事那樣?

  阿緣沒什麼反應,反而是他身後的白發少年突然背過身,一副不想聽的樣子。

  ——反應這麼大,難道他是宇智波斑的追隨者?

  「那確實挺了不起的。」

  之前一直沒說過話的黑發少年開口了。

  「發展了這麼多年……嗯,發展到了現在,確實很厲害了。」

  他說話的時候,還瞥了一眼身旁的『同伴』。

  剛剛是誰嫌棄這個城市看起來雜亂無章沒有規劃,火影樓是個破房子來著?

  原來這是『千手扉間』規劃的啊。

  千手扉間狠狠的瞪了宇智波泉奈一眼:別以為你沒說話我就不知道你什麼意思。

  宇智波泉奈露出和善的笑容看了回去,那笑容在千手扉間來看就好像在說:我就說了,你又能奈我何?

  千手扉間:「……」

  很氣,但不能發作。

  與此同時他還瞥了眼說話的人,試圖記住這個不會說話的人。

  不行,等他回去之後一定要多開設一門講座。

  內容就是不要盲目個人崇拜,不要沒話硬要找話,做人應該實事求是,好就是好,不好就是不好。

  眼看氣氛逐漸尷尬,自來也硬著頭皮上前給自己的老師解圍。

  「那個,時間不早了,要不我帶你們去找卡卡西吧,他這次帶的學生們也要參加中忍考試來著,你們都是熟人,可以好好交流一下。到時候也好有個幫助,對吧?」

  他跟卡卡西當然沒什麼仇怨,但這個時候已經不是考慮個人感情的問題了。

  「對吧,尤其大小姐是第一次參與這種活動。」

  至於有沒有忍者登記之類的事……大小姐都靠著鈔能力站到這裡了,還重要麼?當然不重要。

  「啊,是小櫻他們麼?」

  說道旗木卡卡西的小組,阿緣印像最深的並不是胡亂來的漩渦鳴人,也不是長得跟泉奈很像的那個宇智波少年,而是春野櫻。

  雖然這孩子有點太老實了,似乎沒什麼向上的動力,但天賦很好,人也勤懇,這給她留下了很好地印像。

  要是在輝夜城的話,好好培育一下也是個能干活的好苗子。

  不知道現在她怎麼樣了,有沒有好好發揮自己的特長。

  ——阿緣尊重對方想做忍者的願望,但也覺得她一門心思考慮忍術體術之類的事情,是有點浪費的。

  「那我這就帶您去找他們。」

  跟老師交換了個眼神之後,自來也趕緊主動開門。

  旗木卡卡西,木葉會記住你的犧牲的。


第407章

  「阿嚏!」

  走到村口接人的旗木卡卡西突然背後一冷。

  他趕緊回頭看了看, 卻一無所獲。

  奇怪,明明什麼都沒有,剛剛怎麼會突然感到一陣寒意呢?

  那位緣小姐突然又出來, 還大搖大擺的來到木葉的事情, 旗木卡卡西作為上次的直接關系人當然是知道的。雖然對方來歷不明,但對於她和她的同伴教導了自己的學生這件事,他作為老師是十分感激的。

  他可以教導他們忍者方面的東西, 但想要激發他們的, 啟發思考方式,只有他自己就不夠了。因此只要不遇到威脅到木葉的情況發生, 他還是挺願意跟那幾人當朋友的。

  當然, 最好只是精神上的那種。

  見面之類的……還是盡可能的避免吧。一想到那些什麼問卷調查的,他到現在都還頭皮發麻。像他這樣的人, 還是沒事在人生路上迷個路就完了,思考那麼多不適合他。

  那種大事, 還是叫給火影大人還有自來也大人這樣的大人物去做吧。

  旗木卡卡西雙手插兜等在村口。

  其實這個時候他本應該在帶徒弟的, 只是因為突然說要來的兩個客人跟他有些淵源,就改成了讓他來接待。

  木葉村外的大路並不繁忙, 很快, 就有一高一矮兩個人走了過來。

  高的那個還是一身繃帶,光是眼神看起來就很凶惡的樣子。只是不同於過去宛如負傷瀕死, 不再有明天的惡犬一樣的狂妄桀驁,他現在的凶惡只是單純的個性使然。

  不好惹歸不好惹,但也不會讓人避之不及。

  他身邊有著柔順黑發的少年似乎稍微長高了一點,還剪短了頭發。同過去相比, 少了幾分雌雄莫辨的美麗, 那原本如同琉璃一樣纖細脆弱的迷茫感也消失了許多。取而代之的是開始萌發的自信和干練。

  「好久不見, 旗木卡卡西先生。」

  見到站在門口的銀發男人,白乖巧的行禮問好。

  「你們看起來還不錯啊。」

  旗木卡卡西笑著回應。

  至少從這兩人現在的精神樣貌看是不錯的。

  「托您和緣小姐的福。」主動交流的仍然是白。經過這段時間的忙碌,他差不多習慣了跟人溝通的工作。

  跟過去作為再不斬先生的工具時不同,現在他的工作需要大量跟人溝通。也就是經歷了現在的工作,白才意識到,溝通、語言是多麼重要的事情。過去他只想著作為再不斬先生的工具,作為一個工具,只要聽話有用就好。幾乎不需要他去說話。

  現在卻不一樣了。並且跟其他人的接觸和溝通之後他才發現,同其他人溝通這件事也沒有他過去想的那樣難。

  「我什麼都沒做。」

  旗木卡卡西立刻否認。他也確實什麼都沒做,如果只有他自己的話,那他和他的小隊,同再不斬還有白之間就真的只有你死我活這一個結局。

  這也是忍者之間的最普通不過的結局。

  「不,如果不是你們,我們也不會遇到緣小姐。」

  白搖了搖頭。他也是忍者,當然也明白兩邊都是忍者的情況下會有怎樣的結局。因此事情的重點是有沒有緣小姐來,而不是他們做了什麼。

  「……這我到不否認。不過這你還得感謝一下鳴人,如果不是他自來熟跟緣小姐聊上了,她們還真不一定跟我們過來。」

  「鳴人君當然是好的。」

  對鳴人,白本來就很有好感的,這次來木葉本來也有想看看他現在如何的打算。

  「那我們走吧,我先帶你們去見火影,然後帶你們參觀。」

  說到這裡,旗木卡卡西也有些感慨。

  他過去重來沒想過,有一天自己會帶一個『叛忍』去見火影——當然更沒有想過,一個刺殺過『影』的叛忍,竟然還能搖身一變,成為另外一個國家的『代表』。

  真是世事難料。

  就在他帶著兩人往火影樓走的時候,帶著『油』字護額的自來也剛好走過拐角,迎面走了過來,卡卡西發誓,在對方注意到自己的那一刻,自來也的眼睛是亮了的。

  忍者的直覺告訴他,這位大人這麼看著自己,一定不是什麼好事。

  卡卡西決定先下手為強:

  「真巧啊自來也大人。」他笑著上前打招呼,「我正要帶著波之國的代表去見火影大人。」

  我有正事,你總不能再找我有事吧?

  卻不料他話才說完,自來也的眼睛更亮了,臉上的喜悅之情也是清晰可見:

  「那真是太好了,見火影的事不用急。」他急切說著的時候,後面的人也從拐角處走過來了,「來來來,都是熟人,大家先好好敘敘舊嘛。」

  看到那熟悉又陌生的容貌,卡卡西終於知道自己先前那不詳的預感是怎麼來的了。

  幾乎是在見到對方笑著開口的那一瞬間,帶著面罩的男性忍者就條件反射性的想到被無數問題統治的恐怖。

  他只能慶幸自己一直帶著面罩,可以最大程度的擋住自己的表情。

  「卡卡西先生,好久不見啊。」

  見到熟人,阿緣主動揮手打招呼,還給身後的兩人介紹:

  「這位是卡卡西先生,之前我來這裡的時候對我照顧頗多。」她對身後的兩人說,「卡卡西先生是位負責人的老師,跟他的交流給了我不少啟發。」

  「……啟發什麼的可稱不上。」

  卡卡西搖頭。

  跟阿緣小姐的構思相比,他給出的消息實在是不夠看。而且說是啟發,倒不如是做了反面教材。

  要啥啥沒有,問啥啥沒定,這不是反面教材是什麼呢?這種情況他哪兒來的臉去承認自己給人家提供了幫助呢?

  「這兩位是?」

  他眯著眼睛看向緣小姐身後的兩人。

  兩個十四五歲的少年,因為穿著打扮的原因看不清容貌,不過黑色和白色的發色還是可以看清的。

  雖然他們身上的氣息很淡,但正因為如此,卡卡西反而能判定這兩人也是忍者——盡管這兩人的氣息『淡的像普通人』,但反而因為太普通了,反而顯得不正常。尤其在這兩人跟在緣小姐身後的時候。

  他不認為可以讓疑似宇智波斑的男人跟在身後的人,會真的選兩個普通人當侍從跟在身後。尤其還是在她跑來報名參與中忍考試的時候。

  「是我的同伴,也是我這次的對於。」

  阿緣轉過頭簡單的介紹了一下自己的同伴:

  「這位是扉,這位是泉,都是很可靠的人,有什麼問題的話,找他們也一樣。」

  「您謬贊了,我覺得我還沒有成熟到可以解決其他人的問題。」尤其是這個村子的。

  千手扉間木著臉一板一眼的回答。

  「你就是太謙虛了。」

  宇智波泉奈的態度就親切多了,他看著面前的青年,頗為友善,「我這位同伴什麼都好,就是太謙虛害羞了,但他其實很好學的,有什麼問題或者難題,他是再歡迎不過的。」

  「泉你!」

  千手扉間好險才吞下了那個『奈』字。但那雙猩紅的眼睛還是惡狠狠地瞪了過去。

  宇智波泉奈卻像是完全沒注意到一樣繼續說道:「你看,他就是害羞。」

  害羞個鬼!

  千手扉間只覺得自己血壓都上升了。

  他就知道這些宇智波壞得很。

  過去在戰場上嘲笑他沒寫輪眼活該被打,現在又陷害他害羞。

  真是夠了。

  ——我覺得這不是害羞。

  卡卡西摸了摸後腦勺。

  倒像是惱羞成怒。

  甚至那眼神,都帶著殺氣了。

  「您還是老樣子。」卡卡西身旁秀美的黑發少年輕笑,對著阿緣恭恭敬敬的行了一禮,「很高興再次見到您。」

  他身邊的再不斬也極為罕見的鄭重行禮。

  這對心高氣傲的他來說很罕見。

  要知道哪怕是還在霧隱村的時候,能讓他行禮的都沒幾個。但今天這個禮他行的心甘情願。

  畢竟如果不是這位大小姐,他和白不會有今天。

  當然不是說他貪生怕死,從他刺殺水影的那一刻他就沒想過自己能好好活著。只是因為這位大小姐給了他和白一條新的道路,讓他們可以接觸那些過去不曾了解的事情,去更好的積累自己,去思考『怎樣才是好的』。

  「白,再不斬,你們看起來還不錯?」

  能見到熟人阿緣也很高興,尤其這兩人——當初為了安排這兩人,她還費了不少心思呢。

  「托您的福。」

  同對卡卡西的時候相比,白這次的語氣誠懇多了,臉上的笑容也更加真誠溫順。

  「我跟再不斬先生現在負責波之國同各國忍者和護衛相關的工作,學到了很多東西。」

  他就像個學了新東西想要和長輩傾訴的孩子那樣,開始說起自己的工作。

  大概因為阿緣是引導他走上這條路的人,他格外的想要得到她的肯定——哪怕他自己都沒有意識到。

  因為當初的草案還是阿緣提出的,因此就算時隔很久再聽起來她也很快就想到了關鍵信息,接受良好。

  包括為了平衡各國忍者而進行的輪崗雇佣,排班情況,實際效果……還有各種激勵措施,包括阿緣之前提過的全勤和績效,還有年底結算的整體獎勵。他們計劃給所有忍村進行業績排名,除了最後一名之外,每個排名都對應一份獎勵和獎狀。

  這樣一來,哪怕只是為了名聲,忍村的忍者也一定會更盡心盡力,那些拍過來混資歷,敷衍了事的人自然也會大幅度減少。

  白並沒有避諱的意思,但一旁的自來也卻是後退兩步,轉過頭靠在牆上。

  ——只要他聽不見,那他就還是那個英俊瀟灑的□□仙人。

  聽不見的事情,怎麼叫聽著頭疼呢?


第408章 中忍考試大考察

  「咳咳。」

  最後還是自來也打斷了這段他並不聽的敘舊。

  「那接下來交卡卡了,你們更熟悉,溝通上也更順暢——大叔我先去忙別的了,哎呀,忍考試的准備真是好忙好忙啊。」

  丟下這樣一句話之後,自來也拍了拍卡卡的肩膀迅速的消失了。徒留下同樣消失,卻為指責的原而只能呆在原地的旗木卡卡面對這數名他都不太應對的人。

  「……我帶你們去旅店。」

  卡卡抓了抓頭發,嘆氣任命,然後他轉過頭看身後的白和再不斬。

  「抱歉,見火影的稍微……」

  「沒關系,什麼時候見都可以的。」

  白不在意的搖了搖頭,再不斬也是一臉謂。

  或者說他這個曾經暗殺過水影的人,光明正大的去見火影反而奇怪,還是不見更自在點。

  白還跟著又補充了兩句:「緣小姐的情更重要。」

  火影固然是很偉大的人,白心對人的排名從來不是以『誰更厲害,誰更有名氣』為標准的。

  「之前一直受到緣小姐的照顧,這次請務必我們一個報答的機會。任何情您盡管吩咐。」

  他又笑著行了一禮,說話的同時視線還瞥阿緣身後的兩人。

  「戰鬥上的情我也許幫不到什麼,日常的各種情,還是有些心得的。」

  這幾乎是擺明了說對方可以隨意使喚自,把自當雜役來用。

  卡卡:「……你還記得你是代表波之國來的麼。」

  白:「我沒忘,是我們是代表波之國來感謝緣小姐的。」

  言下之意,觀看忍考試才是順帶。

  這也不奇怪,為波之國幾乎沒有什麼需要動用頂級忍者的大任務,平日裡運輸或者維護治安之類的工作,最多也是c級任務,b級都是極為罕見的情況。此委托的忍村是不是天下第一強對他們來說沒什麼影響。

  之以來到木葉,主要還是接到了消息說緣小姐來了,於是波之國的大名讓他們過來招待恩人了。順便彙報一下波之國狀,然後再看看有沒有什麼需要幫忙的地方。

  當然最主要的還是,盡量別讓去波之國了。

  大名一點不再體驗被迫學的那段日子了。他覺得波之國在挺好的,本來不是多大的國家,這樣一步一步慢慢走的節奏剛剛好。

  「本來第一場考試和第二場考試應該聯在一起的,是為今年多了……的原,分成兩天了。抱歉,作為木葉的忍者,我不能透『露』考試相關的消息。」

  去旅店的路上,卡卡簡單的介紹了下目前的情況。盡管是老關系,對方還是真·花錢走後門的,關系歸關系,忍考試是忍考試。

  這是忍者的大兒,不可能有絲毫的妥協。

  「嗯,理解。」阿緣點了點頭。「那第二次考試什麼時候始?」

  「明天一早,到時候會有人來通知您去哪裡集合——若是到時候有其他顧慮要退出也可以,隨時可以退出。」

  「緣小姐有什麼吃的麼?」

  聽到這裡,白乖巧發問。「明天我可以早點您買回來,或者今天去訂餐。」

  卡卡:「……」不是應該擔心大小姐要參加忍者考試可能會磕著碰著出兒麼?

  千手扉間:「……」雖然不知道過去發生過什麼,這少年的態度他可太熟悉了。

  姬君身邊侍奉的人們大多都這樣,一看是真跟姬君共過的人。

  泉奈則是點了點頭。雖然實力差了點,人還算機靈,姑且能用。

  雖說比不上各自的大哥(他們是另算的),到了宇智波泉奈和千手扉間這個水平,在見到人的一瞬間能有個基礎的評判。這個評判或許會為血繼限界之類的力量而不夠准確,也不會出把弱者當強者,或把強者誤認為弱者的情況。

  除非對方有極特殊的能力或者可以偽裝的道具。

  那又是話題了。

  至少到在為止,他們還沒見到自應付不了的忍者。

  幾年後的木葉當然比出建立的時候更加繁華。雖說街道規劃不夠整齊,建築也看得出都是幾年歷史的舊建築了,只要人多熱鬧不會顯得破敗。

  走在其的人的精神狀況看起來也都還不錯。

  走在街上的忍者和普通人,也用一種跟輝夜城的情況不同,也還算融洽的狀態共處著。

  一路走過去,也看到了數個由忍者的店鋪。

  「木葉沒有公共交通工具麼?」

  感覺進城之後沒怎麼看到過車?

  「公共交通工具?」

  卡卡重復了一遍這個沒聽過的詞語。

  「對,是馬車或者牛車,每天在城裡……啊,村裡指定路線行駛,路上順路的人花一點錢可以去目的地。」

  「怎麼會有這種東?」

  卡卡不以為然。

  這可是忍村。

  忍者有幾個需要交通工具呢?他們的腳程比交通工具可快多了。

  「那城市跟城市之間的城際交通呢?」又問。

  「……城際交通?」

  「是城和城之間,你們總得有個固定來往的馬車之類的吧。」木葉在都放參觀了(之前聽自來也說的),那總得有點便利工具了吧?

  「——你們總不會到這個時候,出門還全都靠走吧。」

  忍者們不像富裕到可以自買車買馬養的樣子,那排除自有『私家車』的這個選項,只剩下了……

  「不然呢?」

  卡卡奇怪的眨了眨眼。

  「……」

  行吧。

  雖然不知道為什麼這個時代有電視機還有電影,還沒有蒸汽機車,甚至連個公共馬車都麼有。阿緣決定這次不再深究下去。

  多了又該忍不住多了。

  這次的目標是體驗……不,考察忍者考試,不能本末倒置。

  到明天始的忍者考試,阿緣又在去旅店之前先去了一趟忍者提供服飾的服裝店,雖然店裡大多數衣服都在欣賞範圍之,最後還是買了幾身謂的『女忍者爆款』——連不知道有什麼用的漁網衫也買了一件。

  確實不能像忍者那樣戰鬥,態度也還是要端正的。

  等他們買完東又辦完入住手續之後,太陽都已經斜了。

  卡卡見兩邊都已經順利入住,也趕緊告辭了。

  明天是第二場考試了,他還得去關心關心自的學生呢,才沒時間耽誤在這裡。

  大不了他再讓小櫻過來一趟。

  小櫻從過去跟緣小姐很有共同語言,這次也一定能處得來。

  再說了,比起讓自這個糙老爺們來,當然還是女孩子來更合適。

  「感覺如何?」

  等阿緣走進房間的時候,正好看到千手扉間正站在窗下看。他們住在一幢三層建築,從窗戶能很清楚的看到下面的街景。多少能感覺出對方對這個村子的不以為然,只是不太明白具體是什麼原。

  千手扉間收回了視線。

  對他來說,其實倒也不是到了討厭的程度,只是讓他喜歡不起來。

  甚至有點生氣——生自的氣。

  他當然知道放到過去,能建立這樣一個屬於忍者的村子已經很好了。甚至在見到姬君之前,他都不敢像忍者能像這樣生活在一個熱鬧的大村子裡。

  只是一旦知道了更好的,思考了更多的情,他心底的不滿不自覺的浮了出來。

  難道這裡的自能滿足於這個『初始階段』麼?

  剛建村子的時候可以為沒有先例而先此為止,後面呢?他是不了解這個世界都發生了什麼,按照那個火影說的,一切都是『千手扉間』制定好的。那後面沒有在改善過?

  他不能理解。

  畢竟是這個世界人們努力過也接受了的生活狀態,他也不好全盤否定,此面對阿緣的問題,只能回了一句:「一般。」

  說完之後他頓了頓,又解釋了幾句:「我覺得他們本應該可以有更好的規劃。」

  「那也是『千手扉間』制定的。」

  泉奈勾著笑容回道。

  「你不能不要強調麼。」千手扉間呼吸了兩次,終於把那股名火壓了下去。

  以他討厭宇智波。

  一件小也要被他們拉出來反復說,他不煩自這個聽的都煩了。

  「這哪兒算強調呢,比起那位火影大人的話,我這只是稍微描述了一下而已。」泉奈倒也沒有一次把人激怒的意思,此話說到這裡之後沒有再說了。

  「我再下去看看,你們有要帶的麼?」

  「沒有。」千手扉間沒好氣的回應。

  「姬君呢?」

  「好像也沒什麼,說起來你要去干什麼?」剛剛還沒逛夠?

  「是去看看。」

  宇智波泉奈說完,見兩人沒有要帶的東,直接轉身離了。他確實沒什麼買逛的,只是單純的覺得應該稍微去『打個招呼』,省的某些人真以為自隱藏的天衣縫了。

  離房間之後,他突然抬起頭,視線落在了空一物的天花板角落,像是自言自語似的說道:

  「跟了這麼久,也挺辛苦的呢。」

  藏身於此處的暗忍者:「……」


第409章 中忍考試大考察

  ——這就被發現了?

  藏身於此的暗部差點沒繃住,『露』出了氣息。

  暗部的人還沒有自大到認為自己絕對不會被發現。但被十多歲的孩子隨便一眼就發現,還是對他造了不小的打擊。尤其他在這些人入住之前就已經隱藏在這裡了,並且他自信自己沒有『露』出過破綻。

  他到底是怎麼發現的,還是只是虛張聲勢?

  帶著面具的暗部弄不明白,卻也不敢行動,只能尷尬的繼續保持原狀,假裝無事發生。

  只要他不行動,自己也不動,就不能證明自己被發現了。

  散布於各處監視的暗部,隨後也都有了差不多的經歷。

  無論他們藏身於櫃裡,通風口,還是房頂,都能看到那個擋著半張臉的黑發少年不緊不慢的走到自己附近,然後回上那一句輕飄飄但殺傷力極大地『辛苦了』。

  輕描淡寫,看似普通,但殺傷力極大。

  至少對這些一項自豪於自己的力量的暗部忍者們來說是這樣。

  因此等到晚上三代火影讓人去彙報的時候,幾個暗部忍者的臉『色』都不怎麼好看,雖然隔著面具看不到表,但身上的挫敗感卻不作假。

  「都被發現了?」

  「是……」來回報的負責人滿臉羞愧。「我們辜負了火影大人的信任。」

  「不,不是你們的錯。」

  若之前跟緣小姐同行的真的是宇智波斑的話,那她身邊有厲害的忍者同行再正常不過了。畢竟是那個鼎鼎有名的忍界修羅。

  「除此之外,他說了什麼麼?」

  三代站起身走到窗戶前,看著窗外熱鬧的木葉街景又問道。

  「沒有了。」

  暗部搖了搖頭。

  就因為對方那樣子仿佛閑庭信步的樣子,他們才覺得格外憋屈。

  當真吧,對方卻完全沒有當真的樣子。但不當真的話……他們也沒法騙自己真的沒被看到。

  這就讓人心態失衡了。

  「自來也,你怎麼看?」

  三代問向自己的愛徒。

  「那兩個人,不簡單。」

  藏身在陰影中的男人搖了搖頭。

  「我看不透他們的實力。」准確說,是他什麼都沒從那兩人身上觀察到,無論是『性』格、習慣還是實力,都找不出來,他們收斂的極好。除了跟緣小姐還有兩人之間的互動之外,他們幾乎無聲無息到就像兩塊石頭。

  稍不留神就忽略過去了。

  咋看之下沒什麼特別的,路上的小試探也沒試探出個所以然。要他說的話,只能說『不要惹微妙』——至於其他的,就只能等中忍考試開始之後再說了。今年的參與者裡且有幾名不得了的下忍,也能作為參照物來看待了。

  「要我說,就不該同意這種荒謬的要求。」另一個藏身於暗處的人聲音嘶啞的開口。「像這樣的危險分,就該……」

  「就該拉到你的根去,然後嚴刑拷打麼?」

  三代面無表情的轉過頭。

  「寫了推薦信的人在木葉除了問題,你准備怎麼跟大名交代?還是說你已經自大到覺得除了五大國大名之外的大名,都可以無視了麼?」

  「……哼。」

  黑暗中的獨眼老者冷哼一聲,卻沒有再堅持自己之前的話。猿飛日斬說的問題,也是他一直顧慮的。他確實有多想法,卻還沒有自大到要跟大名們對著干。

  也正因此,他才沒有一開始就按照自己的習慣把人直接帶去根部進行審問。

  「團藏,現在跟我們那時候不一樣了,你的想法也……」

  「正是因為不一樣了,我們才更要堅持。」志村團藏粗暴的打斷了三代的話,「猿飛,你也該改改你那老好人的『性』子了,這樣木葉可沒法一直當五大忍村之首。」

  三代沒有回答。

  這樣的問題他跟團藏已經說過太多次了,兩人誰都沒辦法說服誰,這次自然也不會把時間花在沒有意義的爭吵上。

  志村團藏冷笑,然後無聲無息的離開了。

  果然,靠已經衰老的猿飛是沒有用的,木葉的未來,只能由他來掌舵才能……

  三代火影沒有在意志村團藏看無禮的離開,他轉過頭看向還坐在原地的愛徒。

  「總之,自來也你繼續在暗中觀察。這次中忍考試我會加派更多人手去監視。」希望那位大小姐,不會不聲不響的,在木葉也搞出個大新聞吧。

  「是、是,我知道了。」

  自來也帶著牙疼似的表情抓了抓頭發。

  除了暗中觀察之外,他也讓通靈獸去妙木山送信說明情況了。

  希望一切安好吧。

  第二天是個晴天,不冷不熱,沒風沒雨,一看就是個適合考試的日子。

  阿緣帶著人吃飽喝足前往第二次測試舉辦場地的時候,那裡已經黑壓壓的聚了一片人了。除了年齡不一的考生,還有一大堆不知道從哪兒冒出來的……嗯,大概是工作人員?

  阿緣草草看了一眼,就看到有二三十個帶著木葉護額的人站在周圍,這還不包括一些看起來是來自其他忍村的忍者。

  而正前方則站著一穿著漁網衫內襯,身材高挑的女『性』忍者。

  「喂你,怎麼這麼晚才來。」

  擔任第二次考試考官的女『性』忍者——御手洗紅豆眯著眼看著向自己走來的幾人。

  她並不認識這個突然『插』一腳來考試的女生,只是因為自己好不容易想到的帥氣登場被她的到來而打斷了而感到不爽。

  那可是她好不容易想出來的。

  先是一個暴風帥氣的亮相把人鎮住,接著再以帥氣神秘冷酷女忍者的形像把人帶到死亡森林來,靠著氣勢和發言就把人鎮住。

  為了准備這個,她還提前聯系了好幾次。

  沒想到才搞了個登場,就被人打斷了。人們的注意力也被果斷的原因所吸引,而不是在她這個考官身上。

  這就很氣了。

  御手洗紅豆回去之後花了一天才把心態重新調整回來。結果在看到這人如同大小姐出行一樣的排場的時候,忍不住破功了。

  雖然她換了一身忍者的衣服,忍具袋之類的東西也都帶上了。看起來除了弱一點之外,跟其他忍者外表上沒什麼不同了。但是!

  誰家的忍者出來參加考試還跟著送行的人啊?而且後面跟著的人手裡還拎著水壺和便當。

  你這是來參加中忍考試,還是來郊游?

  尊重一點中忍考試好不好!?

  正如御手洗紅豆看到的那樣。

  站在阿緣身後的白確實一直在噓寒問暖,還送上了果汁和三層的便當盒。

  其實差不多的東西已經放進封印卷軸裡幾分了,但是考慮到進去之後活動量可能會超乎想像,他就單獨拿了一份放在外面,會兒緣小姐餓了就可以直接吃。

  不僅如此,他還准備了可以驅除蚊蟲的『藥』包和戴在臉上的紗帽。泉奈手裡還有一把傘——而且並不是木葉的傘,是出自於水之國,防水效果更好也更結實的傘。

  一身看下來,也確實是像郊游多余中忍考試。

  千手扉間的封印卷軸裡甚至還有一個容納三人都不會擁擠的帳篷。被褥什麼的也都是齊全的。

  「這哪家的忍者啊。」

  「這不是忍者,是大小姐吧。」

  「我們辛辛苦苦來考試,他們來郊游?別是和木葉有什麼私下的交易吧!」

  注意到這些的考生和各地來的忍者們紛紛議論起來,臉『色』也都不太好了。

  尤其個別人,甚至直接盯上了這一行人。

  柿子挑軟的捏。

  他們才不管這些人什麼身份,進去之後就是他們這些考生之間的問題了。出了意外也在所難免不是?

  御手洗紅豆快速說明了死亡森林的況,還著重強調了其中的危險、陰森、毒蟲蛇鼠,想要看到少女變臉『色』,最好是面『色』大變直接就此退出。

  死亡森林裡可是數不清的毒物和蛇鼠蟲蚊,嬌生慣養的大小姐哪兒受得了這個?

  然而對方卻並沒有如她想像中那樣面『色』大變翻臉就走,反而『露』出了若有所思的表情。

  「這麼說,這片森林是沒有開發過得了?」

  「???」

  「距離村這麼近一大片土地沒有開發,那不是很浪費?」

  御手洗紅豆:「???」

  你在說什麼鬼東西?

  「不過未開發的森林裡應該也會有不少珍奇動植物或者『藥』材之類的,原生態種植也不是不行?」

  御手洗紅豆表示自己不想再聽她奇奇怪怪的念叨,於是粗暴的遞出一疊單。

  「簽了,進去之後生死自負。」

  這就相當於免責書了。

  只要簽了這份證明,就代表默認知道其中的危險『性』,並且同意以生命為代價來參與這場考試了。

  雖然這麼多年後忍者還是按照老一套在生活,但比起過去還是有多變化了。

  比如上了忍校不代表一定去當忍者,那些被淘汰的人幾乎都會回去做普通人的生活。

  哪怕忍校畢業了,也可以在和平時期選擇是否要冒著生命危險去參加中忍考試。雖然忍者還是要當,任務也還是要做——在任務中丟了『性』命也是沒辦法的事。

  但總歸還是有些選擇權了。

  「這可不是過家家,而是真的可能會丟了『性』命的考試。」

  見阿緣接過那張單,御手洗紅豆還是沒好氣的丟下了一句。

  一方面是她還生氣這個人大小姐的做派,但看不慣歸看不慣,她並不希望這麼個大小姐因為沒能意識到事的危險『性』而丟了『性』命。

  「謝謝你的提醒。」

  阿緣注意到她粗暴語氣裡的好意,微笑著道謝。

  御手洗紅豆別扭的轉過頭。

  「我也沒有要你謝謝。」

  說完,她轉身去別人發免責書。

  漩渦鳴人一行人當然注意到阿緣的到來——畢竟她這一伙人實在是顯眼,只是見到她在跟考官說話,才沒有立刻衝上去。

  見御手洗紅豆轉身走過來,他才迫不及待的簽了免責書,就想去找人。

  然而他才抬起腿,就見到那位神奇的大小姐衝著旁邊站著的其他地方的帶隊忍者聊天去了,看那忍者一臉莫名的表情,某些回憶就不請自來的衝入了腦海。

  漩渦鳴人嘴裡那句『緣小姐好久不見』,硬生生被他吞了回去。

  他想緣小姐,也確實迫不及待想要告訴他自己這段時間的進步——他感覺自己這段時間學會的東西,比過去在忍校時要多得多。

  但回憶起那些他連單詞都沒聽懂是什麼意思的方案策劃。他停下了腳步,在宇智波佐助『你想搞什麼鬼』的眼神中干笑了兩聲。

  「緣小姐……好像挺忙的樣子,我們還是先不去打擾了吧。」

  春野櫻.宇智波佐助:???

  你漩渦鳴人,是這麼會看場合的乖巧人?

  你別是個假鳴人吧?


第410章

  漩渦鳴人當然不是那麼有眼力見的人, 他只是一時被回憶嚇到了,等他自己調整好了心態,又是一條好漢。

  因此御手洗紅豆剛把第二場考試的注意事項說的七七八八, 他就火速簽了免責書,然後趁著阿緣跟人溝通的空隙蹭了過去。

  那邊的御手洗紅豆還繃著臉努力維持人設,這邊鳴人已經陽光燦爛了。

  「——也就是說, 失去卷軸的人要失去資格。」

  「緣小姐!」

  他雙手墊在後腦,不顧春野櫻的阻止, 大大咧咧的站到了阿緣面前。

  「——被淘汰的條件有三, 其一, 沒在規定時間內三人一起帶著卷軸到達。」

  「你看,我馬上就是中忍了!」

  雖然才只過了第一場考試, 但最難的筆試都過了, 在鳴人眼中就四舍五入就等於他已經是中忍了。反正再沒有比筆試更可怕的了。

  敵人再怎麼強大,但只要是有具體的目標的情況就總辦法打敗。但筆試就不一樣了。

  不會就是不會。

  連拼一拼的機會都沒有。

  「喂那邊那個臭小子!」

  御手洗紅豆火氣上來了。

  「你到底有沒有好好聽說明!?」

  她隨手拔出一只苦無衝著鳴人的方向丟了過去,然而還沒等鳴人反應過來有這回事兒, 那苦無就被不知道哪裡來的力量衝到了其他的方向, 扎進了土地裡。

  事情發生的太快,就連御手洗紅豆都沒有第一時間注意到, 那個擊飛自己的苦無的力道,究竟是從何處由誰發出的。

  她的視線在再不斬和白身上掃過。

  桃地再不斬的名字她也是聽說過的, 因此她第一時間懷疑到了這個敢刺殺水影的霧隱村叛忍。

  只是她畢竟沒看清, 也不好直接去問——那不就暴露了自己壓根沒看清的事實麼?於是她把這件事放下, 繼續看向鳴人。

  「聽到了!不就是要三個人帶著卷軸一起去麼?」

  ——他只記住了通關的要求,至於喪失資格的那幾項,只要能通過不就全都解決了?

  「鳴人,要好好聽考官的話啊。」

  阿緣按住了鳴人的肩膀。

  「……哦。」

  少年咧了咧嘴, 乖巧的應了一聲。

  他雖然大多時候都不怎麼機靈也不太聽人說話,但那大多都是小時候為了引人注意而留下的習慣。如果有人認真的跟他說,他還是會聽話的。

  只是他聽話的方式也不怎麼討喜。

  金發少年看向考官:

  「那說了這麼多,我們什麼時候開始?」

  御手洗紅豆:「……現在!」

  「最後,考試開始之後就不能退出,你們必須要在這裡呆五天——死活不論。」

  御手洗紅豆話音落下,考生中間就傳來了議論聲。但這聲音並沒有持久,很快就都消失了。

  「很有信心?」

  聽完說明,阿緣笑著摸了摸鳴人的頭,距離考場開放還有一點時間,他們還可以聊幾句。

  「後面的不可能難倒我的。」他一咧嘴,笑的格外燦爛。「我可是要當火影的人,怎麼可能會考不過!」

  又來了。

  春野櫻和宇智波佐助同時嘆氣。

  大概是因為聽了太多次,盡管明知道漩渦鳴人這是痴人說夢,他們也不會再勸對方清醒一點了。

  大概『我要當火影』,對他來說,就如同『加油』這樣給自己打氣的話語吧。

  大聲說完自己的目標之後他又轉過頭看向身後:

  「再說了,還有小櫻和佐助幫我呢。」

  後面的佐助和小櫻聽到這話愣了一下,面面相覷,然後一個冷笑一個嘆氣。

  「你還知道是你拖後腿啊。」

  「要是你不添亂,我們也不用這麼忙。」

  盡管還是嫌棄的話語,但任誰都能聽出其中的親近感。

  關系很融洽嘛。

  阿緣看著這三人,又回想起了第一次見到這三個孩子的時候。

  一個大大咧咧,雖然活潑陽光卻也吵鬧莽撞。

  一個一臉冷酷,明明是同隊的隊友,卻還是擺出一副『離我遠點』的樣子。

  最後還有一個明顯還沒意識到到底任務是怎麼回事,滿肚子自己的小心事的女孩子。

  這三個孩子,都成長了呢。

  「緣小姐,你真的要參加中忍考試麼?你其實也是忍者出身麼?」

  後面跟過來的春野櫻好奇的問道。

  阿緣搖了搖頭:「不是,只是正好有這個機會,我覺得應該實地調查一下。」

  忍者的任務之類的她還算是有過各種的經驗,但涉及到忍者考試這種就是她的知識盲區了。雖然不調查直接照搬也不會有人反對,但她還是覺得應該知道是怎麼回事,考察了更成熟的制度(畢竟運行很多屆了)之後再發言。

  阿緣和春野櫻交流的時候,宇智波佐助正盯著她身後兩個少年模樣的人看。十幾歲,比他們大不了多少的樣子,乍看之下沒什麼特別特殊的地方。雖說擋著大半張臉看不清長相,但比他們打扮更奇怪的忍者在這裡比比皆是。

  光是這當面部的就有幾十種不同的方式,像這樣只是擋住臉的打扮連特殊都說不上

  這樣不起眼的樣子,不知為何讓他想到了『鏡』。

  那個比自己小了很多的男孩兒也是這樣,在沒有行動前都普普通通的做著事,一點看不出是個厲害的忍者。

  想到鏡,他也忍不住開口了。

  「鏡……沒有來麼?」

  「他有些事沒來,這次來的是泉和扉,如果有什麼事,找他們也一樣的。」

  阿緣沒有多想,只以為他跟鏡走的進而想找朋友,但這次鏡是真的沒來,她也變不出來一個活生生的鏡給他。

  宇智波佐助沒有再多說什麼的意思,他之前就跟緣小姐不熟,現在也沒什麼特別需要許久的。再說了,他還有血海深仇要報,也沒有時間精力花在寒暄這種無意義的事上。

  「佐助他……性子有點冷。」

  見佐助一聲招呼不打就離開,春野櫻皺了下眉,但還是想辦法給他找了個理由解釋。

  「不是故意不理會您。」

  「嗯,我不在意。」

  阿緣搖了搖頭,然後指了指前面,也就是死亡森林入口的地方。

  「好像要開始了,你們不去集合麼?」

  「啊!這麼快麼!」漩渦鳴人愣了一下,「我還有好多事情想跟緣小姐說呢。」

  「考完再說也來得及啊。」

  「那就考完,我一定帥氣的通過給你看!」聽到一直很喜歡的緣小姐這麼說,漩渦鳴人又好了。「緣小姐是第一次來木葉吧?等考完試出來我請你吃一樂拉面,一樂拉面世界第一!來了木葉不吃一次一樂拉面就虧了!」

  說完,他匆匆忙忙的追著隊友一起去領卷軸找自己的入口了。雖然緣小姐很重要,但考試更重要。等考試出來,他就帶緣小姐去吃一樂拉面,然後一口氣說個夠!

  大概因為阿緣之前出場的牌場太像個不懂事的大小姐了,一路上碰到的考生們對她們三人都很冷漠

  大概是覺得這種胡鬧的的嬌小姐,玷污了他們忍者神聖的考試吧。

  就連御手洗紅豆在給她卷軸的時候,也是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不過她到底什麼都沒說,目送她們走了進去。

  因為阿緣是『插考生』,也就是最後一組,等他們進入之後,考生就全都進去了。

  因為他們這突然多出來的一組,小組總數變成了奇數,為了防止有一組湊不齊天地卷軸,他們還特地多放了一組卷軸在森林裡。

  但位置並沒有進行說明,全靠考生們能不能找得到。

  若是真的不幸誰都沒找到,那也只能自認倒霉。

  見那個來歷成謎的緣小姐跟著其他考生一起走進去,外面的木葉忍者們或多或少都松了口氣。

  好險把她送進去了,這樣一來他們在外面的就能松口氣了。木葉的忍者們舒氣的時候,卻意外的發現周圍其他幾個忍村來的忍者也有不少松了口氣的。

  仔細看,那些幾乎都是先前被緣小姐接觸詢問過什麼的問題的。

  雖然他們之間過去沒什麼交情,但一想到都因為用一個人感到頭痛,就莫名的好像有那麼一絲親近了呢。

  至於裡面的考生會怎樣……

  嗨,中忍考試嘛,不就是這麼一回事兒?生死都不論了,何況其他——再說了,當忍者就是要有一顆強大的心髒,無論面對什麼,都要淡定冷靜的與應對。

  這樣才是一個合格的忍者。

  沒錯,就是這樣。

  死亡森林正如御手洗紅豆介紹的那樣,是一片保持了原始樣貌的原始森林,

  遮天蔽日的樹木遮蔽了陽光,陰暗潮濕的環境滋養了大量的吸陰植物和苔蘚——當然還有各式各樣的毒物。

  「那個宇智波的小子,跟你長得一樣。」

  沒有其他人了,千手扉間少見的主動開口。

  「你羨慕我們長得好?那只能怪你沒投生在宇智波了。」

  宇智波泉奈的回答還是一如既往的嘲諷。

  千手扉間沒好氣的翻了個白眼:「你就不能說點別的麼,有宇智波的血脈又如何?你當年還不是我的手下敗將。」

  但很快他就意識到這其實是對方的計謀,一旦岔開話題,他就失去了繼續問下去的最好機會。

  再去問『那小子是誰,是不是你或者你哥哥的後代』這樣的話,就顯得太刻意了——好像他在打聽別的家族的**似的。

  狡詐的宇智波!

  「哼。」

  關於這件事,宇智波泉奈不准備反駁。

  輸了就是輸了,就是技不如人,沒什麼可解釋的。

  「我不管你准備怎麼做,但不能影響到姬君……」

  話音還沒落下,千手扉間就消失在了原地。

  等他再次出現的時候,手上還拎著一個一身黑衣的男性忍者。

  那滿身漆黑的男性忍者眼中迷茫和驚恐的情緒來回轉換,似乎沒弄明白自己到底怎麼出現在這裡的。

  明明他才剛過靠近,連下手的計劃都沒來得及執行。
【連載文請勿回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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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1章

  「隱藏的本事還不錯。」

  千手扉間這麼說著, 但他完全沒有搜查就直接把人抓在手裡的行動卻讓這話聽起來完全沒有可信度。

  另一邊,泉奈也把他另外兩個同伴抓了過來。

  三個一身漆黑的人直到被捆在一起,都沒明白到底發生了什麼。

  被發現了不奇怪, 但像這樣他們還沒准備,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就被抓出來了就很讓人難以接受了。

  簡直就像是小孩子面度大人那樣,輕而易舉就被大人拎起來了。

  「這就是這個時代的忍者?」

  泉奈看著被抓住的三人。若是卡卡西或者自來也在這裡的話,一定會注意到他話中『這個時代』的奇怪說法。然而此時聽到的只有三個注意力集中在了其它地方的年輕忍者。

  「嗯。」千手扉間漫不經心的回答。

  「我們不會告訴你卷軸在哪兒的!你們死心吧!」

  千手扉間板著一張臉:「我也沒打算問。」

  他是那種只靠問探聽出情報或者任務物品的人麼?只有剛開始執行任務的小忍者才會執著於問出來的答案。

  雖說有幾年沒上戰場了,但基本功他還是有的,他三下五除二就從幾人身上搜出了他們的那份卷軸。

  很不幸, 他們拿到的是跟自己一樣的天之卷軸,也就是他們還得再去找個地之卷軸。

  「所以這個卷軸是什麼特殊卷軸麼?」

  阿緣看著兩個擺放在一起的卷軸, 好奇的拿了一個起來端詳。

  從外表來看就是個普通卷軸, 不過既然是考試用的物品, 那應該還是有其特殊之處的吧。畢竟不僅是獲得情報,偽造情報也是忍者工作的一部分。照葫蘆畫瓢做一個還是挺簡單的。

  所以上面是有什麼機關?或者特殊記號?

  「是封印卷軸。」

  經受過無數特殊卷軸的千手扉間肯定道。

  「應該是封印了某中術在裡面……看來這個時代的技術還不錯嘛。」千手扉間對這中隨隨便便就能抓一把的下級忍者沒什麼太大的興趣,到是對卷軸裡封印的術很有想法。

  甚至覺得等會兒可以考慮多收集一套出來,一套交任務, 一套研究用。

  反正也沒人說卷軸一定要都上交不是?

  不對,考慮到還有會在破解過程中損毀的這個可能性, 那自己得留下兩套用作研究行。

  想到這裡, 他就心安理得的把多余出來的那個天之卷軸放到了自己的背包裡。

  「這些人怎麼辦?」

  察覺到千手扉間蠢蠢欲動的研究欲,阿緣沒有再去拿卷軸,而是轉頭看向另外三人,那三個把自己一行當軟柿子看的倒霉蛋已經全都昏過去了疊羅漢一樣的被堆在樹下。

  其實泉奈很想說『都殺了』——這也是忍者們默認的。

  一旦出手就要承擔後果, 沒能察覺到自己跟對方的實力差距就自不量力的行動,那死了也活該。

  但考慮到不能掃了姬君的興開頭就是殺啊死啊的,他選擇了另一中方法:

  「我給他們下了命令, 忘了中忍考試的事情,第二場考試結束後就回去。」

  結果也許是因為她們來時的排場太拉仇恨了,從這一波之後,前來襲擊的人是一波接一波。等到她們中午找到地方准備吃午飯的時候,手裡已經捏了四個天之卷軸了。

  「果然這中涉及到概率的東西,我就不太行了。」

  阿緣嘆氣。

  她賭運一直不太好。

  二選一選中沒中獎的那個,一口氣買五六個盲盒抽不到想要的。沒想到這次都來了三組人了,愣是一個地之卷軸沒有拿到。

  或者說是拿了天之卷軸的人都脾氣比較暴躁,見不得郊游似的做派?

  「中午就在這裡休息一會兒吧。」

  說是『一會兒』,但泉奈還是把帳篷扎了起來。還細心地在外面灑了驅蟲的藥粉,帳篷裡面的防潮墊和被褥也都鋪好了。

  另一邊,千手扉間也在用忍術清出來的平台上搭好了做飯用的灶台。

  「姬君想吃麼?」

  如果只有他和宇智波泉奈,他肯定隨便對方自生自滅的,但對方是姬君,那就不一樣了。再說他們帶的物資也恨豐富。

  就連點心這些也帶了七八種樣式,足夠這幾天的安排了。

  「那就烤魚吧。」

  阿緣想起了以前聽斑和柱間講他們到處出任務時的故事。

  因為扎營的時候會選擇靠近水源的地方,因此他們大多時候都是吃烤魚的。

  只要有魚、火還有木簽這三樣就能完成的最基本的野外料理。

  「我去抓魚。」千手扉間起身就走。

  泉奈則是接下了其他的工作,勤快的把營地布置起來。

  然後又拿了飯團之類的成品食物出來,還用路上順手摘的菌子煮了鍋熱乎乎的蘑菇湯。

  不考慮周圍陰森原始的環境,他們這裡看起來跟郊游真沒什麼區別。

  實際上對千手扉間和宇智波泉奈來說,這中程度的考試也確實跟游玩沒什麼區別。主要還是陪著姬君。

  「泉奈,你覺得這樣的考試怎麼樣?」

  「……很簡陋。」

  少年模樣的宇智波泉奈搖了搖頭。他不覺得這樣的考試方法有什麼不對——忍者之間本就是需要競爭、廝殺的關系。哪怕不在考試裡競爭,任務中也難免會碰到一起。他只是覺得這樣的考試還是太粗糙了。

  若是說他們的目的是極限篩選出最強忍者,那現在的制度未免太溫和了。

  運氣好的話,不怎麼用戰鬥也能達到目的,這樣一來就不能保證每個通過的忍者,都是貨真價實的強者。

  但如果說是想大範圍讓符合標准的忍者都合格,那現在的制度又漏洞太多。

  若是真的有一個格外強大的參與者,那他很輕易就可以把其他忍村的有生力量全都消滅。至少如果是過去的自己來參加的話,他肯定會盡最大可能去擊殺其他地方的忍者。

  尤其是其中的好苗子。

  這是對自己族內同齡忍者最好的保護。天賦這東西本來就是不可強求的。

  一旦一個好苗子死了,族裡想在培養一個可能又要數年的時間,而這些年間,足夠其他忍族的一代忍者成長起來了。

  「但忍者的考試確實就應該是這樣。」

  像是擔心姬君想太多,最後他又補充了一句。

  「姬君,忍者是不能丟掉凶性的職業。哪怕因為您的偉業現在不用再參與進戰爭當中,但忍者的任務中難免會有各式各樣的危險,讓忍者喪失了凶性和警惕,反而害了他們。」

  等待姬君回來的時候,他無數次思考過這個問題。

  甚至認為,就是因為他們這些人被姬君慣壞了,失去了本應該有的警惕性,才導致被那個東西侵入,害的姬君不得不離開。

  若他們還能保持在戰場上的警惕和反應,若他們都能再強一點,那一切說不定就不會發生。

  所以他覺得哪怕生活在和平的世界……不,正因為生活在夢寐以求的和平世界中,忍者才反而應該更強才是。

  不是一兩個人強,而是忍者整體,都應該在保住了性命的前提下變得更強才是。只有那樣,他們才能配得上現在的生活,也才能好好地守護現在的生活。

  「這樣啊。」

  阿緣靠在身後的帳篷上。

  果然自己不能理所當然的去決定忍者的事情。

  「在說什麼?」

  千手扉間拎著滿滿一桶處理好的魚也回來了。

  阿緣:「在說中忍考試的事情。」

  「這裡的?」

  千手扉間一邊把魚叉到空著的灶上烤,一邊隨口問道。

  「嗯,就現在這場。」

  「可以參考。」千手扉間也不認為這樣涉及生死的考試有什麼問題。或者說連這中水平都過不了的忍者們,就算出去執行任務也不過是一個死。

  只不過是早晚的問題。

  若是在允許的情況下,提前用這中行事把人剔除出去也是好事。反正現在和平了,能做的工作多得是。

  他想起之前見到的那個名叫真奈的女孩的轉崗申請表,雖然那孩子並非是因為實力不濟的原因才申請的轉崗。但若是有一天,能有越來越多的人選擇自己想做的事情,而不是被迫去做不適合自己的工作,也沒什麼不好。

  「那邊的人。」

  插好魚的千手扉間突然轉過頭看向不遠處被樹木和高矮不同的灌木所覆蓋的地方。那裡看似靜悄悄的什麼都沒有,但卻逃不過千手扉間強大的感知能力。

  「有人麼?」

  阿緣也看了過去,只不過在沒有動用作弊力量的情況下什麼都沒看到就是了。

  「大概又是想來搶卷軸的吧。」

  宇智波泉奈站起身來。

  「我去看看。」

  快吃飯了,他不想弄髒營地也不想有什麼血腥畫面影響了姬君的食欲。

  還是拉遠一點在那邊解決了吧。

  然而他才剛邁開步子,就聽到身後的姬君突然大聲招呼:

  「那邊的人,中午了,我們先休戰吃飯如何?」

  泉奈:「……」

  扉間:「……」

  阿緣還在繼續說:「不介意的話,一起吃也可以哦。」

  站在陰影中的三人:「……」

  「這難道還真是哪裡來的大小姐?」

  三人組中唯一的女性,手鞠震驚了。甚至開始覺得對方是不是哪裡有問題。

  不然怎麼還特地邀請敵對關系的忍者一起吃飯。他們現在可是你死我活的比賽,她到底有沒有搞明白情況?

  臉上塗著紫色油彩的勘九郎也愣了一下。

  他們倒不是特意來捏軟柿子的,只是走了很久一個敵人都沒有遇到,只能往水源的方向走來碰碰運氣,才剛走就碰到了那『大小姐一行人』。

  勘九郎當然也被那個大小姐的邀請震驚到了。

  但比起那個,更多的是多了絲絲憐憫。

  他們可真是不幸,偏偏遇到了自己一行。

  要是碰到其他組,說不定還能保下一條命來,但在這裡……嘖嘖。


第412章

  「太吵了。」

  背著巨大葫蘆, 一直沒說話的少年突然開口。

  他聲音並不高,卻讓聽到的兩個同伴猛地打了個哆嗦,從骨子裡透出一股寒氣來。不管是勘九郎還是手鞠都知道,這代表著我愛羅已經不耐煩了。

  而他不耐煩之後唯一的發泄渠道, 就只有殺。

  一直到殺到他覺得平靜下來為止。

  並且殺紅眼的時候, 還會敵我不分。只要妨礙到他的人, 都只有死。

  因此就算是自己人, 就算是同胞兄弟,他們也是畏懼他的。

  空氣中傳來了窸窸窣窣的聲音, 細碎的沙子從各處聚集而來, 本應細微的東西聚集到足夠多的數量時, 也會展現出極為恐怖的氣勢。

  勘九郎和手鞠的全身的肌肉都緊繃了起來, 他們都知道, 一場殺戮盛宴在所難免, 馬上就……

  「小姐請你們吃飯。」干淨的男聲從身後傳來。

  什麼時候到背後的?

  手鞠和勘九郎緊急跳開,卻見到剛剛還被他們遠遠觀察的那個少年忍者,已經不知何時站到自己身後了。

  少年少女背後一涼, 毛骨悚然的同時,冷汗也順著額頭落下。

  他們完全沒有意識到這人是怎麼來到自己背後的, 若是他沒有出聲而是直接對他們下手的話……

  在空氣中舞動的沙之觸突然向著身後少年的位置襲去。然而那普天而去的殺招卻並沒有如想像中那樣將少年刺個對穿。

  明明是看似無處不在的沙,卻無論如何都無法觸碰到那擋著大半張臉的少年。就像一拳打在棉花上那樣,讓人充滿了無力感。

  但少年的攻擊, 卻每次都能結結實實的打到我愛羅身上。

  盡管對方身上有沙之鎧做防護, 但沙之鎧恢復的速度卻遠比不上少年進攻的速度。

  再加上威力恐怖的火遁。

  在勘九郎看來已經是『怪物』等級的我愛羅,竟然被壓制住了。

  更真實一點來說,他完全是被一邊倒的壓著打。

  從未如此憋屈的我愛羅整個人都狂暴了。

  他腦海中已經沒有什麼中忍考試不中忍考試的事了,滿心都只有他要殺了這個讓自己無比憋屈的男人。

  他一定要把他的血淚融入自己的沙中。只有這樣……只有這樣……

  啪。

  就在我愛羅專心盯著宇智波泉奈想著如何才能殺了他的時候, 來自背後的襲擊猝不及防的到了。

  因為阿緣先前邀請過他們,所以千手扉間並沒有將人殺了,而只是取了個巧把人打昏了。

  沙之鎧看起來是無死角的防御,但也並非是絕對。灌輸遠超過它能承受的力量是一種辦法,利用形成的間隙直接繞過去也是一種辦法。

  宇智波泉奈是前者,而千手扉間用的則是後者。

  「我愛羅!」

  勘九郎這次是真的震驚了,他咬牙擺開進攻架勢拉起傀儡就衝了上去。手鞠也緊跟其後,揮舞起了一直背在背後的扇子。

  哪怕拼著中忍考試結果不通過,他們也得把我愛羅救回來。

  不僅因為他們是親人,是隊友,更因為我愛羅對砂隱村來說,是必不可少的,重要的人柱力。

  尤其現在我愛羅還失去了意識,這才是最危險的。

  「傀儡術……是風之國那邊的孩子啊。」

  雖然傀儡術不僅僅是風之國有,但一旦提起來,人們第一個想起來的還是風之國那邊的忍者。

  尤其是沙門,更是使用傀儡術的佼佼者。

  然而這兩人還沒等靠近,就被空下來的宇智波泉奈抓了個正著,一手一個提著兩人的衣領把人拎了起來。

  這個行為殺傷力不強,但極為恥辱。

  至少對勘九郎和手鞠來說是這樣。

  他們自認為已經是成熟的忍者了,卻讓人拎不懂事的孩子一樣拎起來。

  「那邊那個,你快叫醒我愛羅!」

  手鞠咬了咬牙。

  「他不能失去意識!」不然尾獸的意識就要出來了,那樣在場的人估計都要沒命。更重要的是,他們的任務也會因此而出現重大紕漏。

  「如果你是說守鶴的話,他已經被我封住了。」

  千手扉間不在意的甩去了手上的血。

  勘九郎.手鞠:「哈?……」

  泉奈:「走吧,小姐還在等著吃飯。」

  被拎著的手鞠和勘九郎面面相覷,覺得荒謬的同時卻也無可奈何。

  這種競爭的情況下,技不如人就算被殺了都不奇怪。更何況是一頓飯。

  哪怕對方要在飯裡下毒他們也……反正到時候再說吧。

  我愛羅是在一陣溫暖中醒來的,身上很暖,因為長時間失眠而產生的焦躁也不知為什麼舒緩了,很輕松。

  若是還在母親體內,大概也就是這樣的感覺吧。

  他一時有些無措。

  無論是溫暖還是這樣輕松的感覺。

  都是僅僅只在孩童的記憶碎片中出現的東西了。

  那時候,他還有夜叉丸……

  等等,想到這裡,他猛地睜開了眼睛。

  「你醒了?」

  坐在削的平整的樹墩凳子上的阿緣轉過頭看向猛地坐起來的,一臉茫然好似還沒弄明白發生了什麼的紅發少年身上。

  「要喝蘑菇湯麼?」

  她指了指面前的鍋。

  我愛羅順著她手指的方向看去,就見火上的鍋正在咕嘟作響,同時鍋裡還傳來了蘑菇湯特有的鮮美味道。

  而更遠一些的地方,他的兩個隊友正一臉木然的端著碗喝著蘑菇湯,旁邊還有吃剩的烤魚骨頭。

  我愛羅沉默,手鞠和勘九郎也沒開口。

  此時此刻,沉默,就是最好的回應。

  不然要說他們不僅打不過人家,還逃跑失敗,最後被投喂了烤魚和好喝的蘑菇湯麼?

  不考慮別的,這個蘑菇湯是真的好喝。

  除了蘑菇之外還有一些他們一下子沒認出來的食材,綜合到一起,就是好喝。

  真好喝。

  在這種陰森潮濕的環境裡,能喝上這麼一鍋蘑菇湯真是很舒服。

  姐弟兩人已經破罐子破摔了。

  反正跑跑不了,打打不過。不如干脆休息一下積攢點體力為下次行動做准備。

  他們也不是沒想過孤注一擲,但我愛羅還在他們手裡。只這一件事,就足夠限制他們後續的所有行動了。

  「你們是什麼人?」

  我愛羅聲音沙啞的問道。

  「跟你們一樣的考生啊。」

  勘九郎放下了碗:「你們可不像是普通考生。」

  「也沒誰要求考生就一定要普通吧?」阿緣反問。

  勘九郎噎住,他想說自己說的不是那個意思,但對方這個回答方法,似乎也沒有問題。

  「我們會交出自己的卷軸。」

  見勘九郎靠不住,手鞠咬了咬牙主動示弱——實話說,她從沒想過有一天自己會說出這種軟弱的,像是求饒一樣的話來。

  這話一說出口,就相當於把決定權交到對方手中。他們就跟待在的羔羊沒什麼區別。能否活下去全在對方的一念之差。

  但除此之外他們別無他法。

  卷軸沒了他們還可以再去搶,反正考官也只說拿著天地卷軸去就行,搶一個搶兩個區別也沒多大。重點是先保命,從這奇怪的一組人手中順利脫身。

  她和勘九郎死就死了,可我愛羅不一樣,無論如何,都得讓我愛羅活著離開。

  手鞠說完話後,整個空間都安靜了下來。安靜到她整個人都因緊張而緊繃起來。

  對方沒有答應,她並不奇怪——畢竟換做是自己,也不一定會手下留情,說不定還會提出過分的要求,或者直接殺了他們。但是必須得……

  阿緣回答的很干脆:「可以啊。」

  嗯,果然不可……嗯?可以?

  手鞠瞪大了眼睛看著那個說話的大小姐,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我們過去本就沒什麼矛盾,你們要是願意交出卷軸,唯一的衝突點也就消失了不是麼?」

  作為一個體驗玩家,阿緣並沒有『消滅他國有生力量』、『減少競爭者』的需求,自然也不會主動傷害這些年輕人。相反,她還覺得自己應該像這樣多接觸一些考生,了解考生的實際情況。

  「那我們……」

  她立刻就要起身掏出卷軸。

  「別急,吃完再走吧。」阿緣看向還用復雜眼神看向這邊的我愛羅。「他不是還沒吃麼,總不能你們吃飽了讓隊友餓肚子吧。」

  我愛羅:「我不……」

  阿緣:「你餓了。」

  她一邊說著一邊裝了滿滿一碗蘑菇湯遞了過去。

  嘴裡也沒停下:「你還在長身體的時候,不多吃點可是會長不高的,還有這個黑眼圈,就算是為了成為影也不能不睡覺吧?」

  阿緣參考了漩渦鳴人的『我要成為火影』的發言——覺得這大概就是這個時代的孩子們的憧憬——跟孩子們在我的理想裡寫『我想成為科學家』差不多吧。

  我愛羅愣了。但比他反應更大的還是勘九郎:「成、成為影?」

  怪物一樣的人柱力,成為影?

  這是在說什麼天方夜譚?

  「怎麼,你們那邊成為影難道不是看實力而是要看身份地位麼?」阿緣奇怪的瞥了一眼。影是各個忍村最強的忍者,那反過來說只要是最強不就可以當影了?

  「不……不是那回事。」

  「那是?」

  「沒什麼!」手鞠趕緊打斷了這讓人摸不著頭腦又匪夷所思的對話。省的他們一不小心就透露了村裡的絕對機密。

  趁著我愛羅還發呆的時候,阿緣眼疾手快的直接把裝著蘑菇湯的碗塞進了我愛羅的手裡。

  「還有烤魚……啊,魚好像不夠了。」

  「……你不怕我?」

  我愛羅突然開口。

  像這樣溫和的畫面,他本應該感到憤怒焦躁的。反正無論怎樣的溫柔,多少噓寒問暖,都是虛假的東西。

  但看著平靜的注視著自己,既沒有閃躲也沒有恐懼,只是筆直的看著自己的年輕女人,他不知怎麼的就脫口問了出來。

  「……為什麼要怕你?」阿緣指了指他,又指了指自己。「你們是我的手下敗將,應該是你們要怕我才對吧?」

  我愛羅:「……」

  勘九郎:「……」

  手鞠:「……」

  太有道理了,反而讓人不知道該怎麼反駁了。


第413章

  人們畏懼『怪物』, 其實大多數時候都是不是因為它能傷人,而是因為無法戰勝。

  不然貓狗鳥也都能傷人,為什麼沒多少指著貓狗說是怪物呢?

  放到人身上也差不多。

  因此在呆滯了片刻後, 作為戰敗方的我愛羅很快就接受了勝利者阿緣的邏輯。再加上剛剛讓人神清氣爽的休息, 他現在處於前所未有的平靜。

  有著厚重黑眼圈的少年乖巧的低頭喝湯。

  那乖巧的樣子讓勘九郎和手鞠啞口無言,但同時也有點小小的嫉妒。

  勘九郎小聲的嘀咕:「明明我才是哥哥。」

  確實他們打不過那兩人啦,但我才是哥哥吧?為什麼我愛羅對自己從來沒個好臉, 反而對這個剛認識的外人那麼溫順。

  大概因為是心亂了的原因, 他嘀咕的聲音讓周圍的人都聽到了。

  「勘九郎!」

  手鞠低聲呵斥。

  「我認為看著弟弟受苦卻無作為的哥哥,並不值得弟弟去尊重。」

  阿緣搖了搖頭。

  雖然沒有規矩說哥哥就一定要怎樣對弟弟, 但感情是相互的,沒有付出卻要求別人對自己付出本身就是一種自私。

  「想要得到別人的尊重,自己首先要表現出值得對方尊重的地方吧?」

  勘九郎立刻反駁:「可我是哥哥。」

  阿緣:「那你打的過他麼?」

  勘九郎臉色變了幾變,最終小聲的吐出一句:「……打不過。」

  「你看,你又打不過他, 平時也不關心——別說過去,就說現在,你自己吃飽了,可你弟弟還餓著肚子,你卻沒有去給弟弟抓幾條魚來吃的打算,這個情況下你要怎麼說你一直很關心他?」

  勘九郎窒了窒:「我……他自己也能打啊,我還沒他能打……」

  這也是很多忍者的共同認知——在他們看來,強大的人就能做到比自己更多的事情,因為他們足夠強, 所以他們理所當然的就應該能自己完成所有事。

  去幫比自己強大的人這種想法,幾乎不會存在於他們的認知裡。

  阿緣立刻反駁:「那你自己可以尊重你自己,為為什麼還要別人尊重你?」

  論話術, 忍者世界裡能勝過她的可不多。

  「……我去就是了。」

  勘九郎垂頭喪氣的去抓魚了。

  手鞠點了點頭,隨即猛地意識到不對勁之處。

  他們之前不是還在想怎麼帶著我愛羅逃離麼?怎麼就去抓魚了?

  還是給我愛羅抓魚?

  就連低頭喝湯的我愛羅都抬起頭:「我不需要……」

  然而他話還沒說完,就被阿緣按住了。

  「讓他去做,既然想要你尊重,就得有所行動才行。」

  我愛羅皺起眉來,一張臉有茫然也有困惑:「可我沒想過要去……」

  「沒事,也沒誰規定他對你好了你就一定要回以尊重。」

  手鞠:「可你剛剛明明說?」

  「我只是說想要讓人尊重必須有表現,可沒有說有行動一定就會被人尊重吧?這種事情本來就是要靠其他人自己去分辨判斷的。」阿緣說著,抬起手揉了揉身旁少年的一頭紅發,「究竟要不要聽他的話,是否要尊重對方,這個是要你自己去決定的。」

  被揉了頭發的紅發少年先是一愣,接著更迷茫了:「如果我還是不想尊重他呢?」

  從沒有人跟他說過這些。也從沒有人在乎他的感受——或許很久以前曾經有過,但那一切都隨著欺騙而消失了。

  他看向面前的少女。

  因為他們比自己強,並不畏懼自己這個怪物——所以她對自己說的話,應該都是真的吧?

  阿緣肯定道:「那就按照你自己的想法去做。」

  說完她嘆了口氣看向旁邊還在收拾的千手扉間:

  「你說忍者怎麼就這麼死心眼呢。」都這麼多年過去了,還是一條路走到底。撞了南牆也不知道換條路而是告訴自己這是沒辦法的事,能想辦法把南牆拆了都是腦子知道變通的了。

  千手扉間:「……」

  這話他沒法答,因為過去他也是『死心眼』忍者中的一員。

  手鞠:「……」

  雖然她沒對著自己說,但為什麼感覺被內涵了呢。

  勘九郎很快機會帶了魚回來,大概是擔心那位大小姐又說什麼氣人的話,他還特地多抓了幾條。足夠再來兩個我愛羅都能吃飽的量。

  他滿心覺得這樣足夠代表自己的重視了,結果卻又迎來了新的嫌棄。

  「太浪費了。現在是考試期間吧?你抓這麼多魚,哪兒有那麼多時間處理?」

  勘九郎:「……」

  手鞠:「……」

  我可是專業的忍者,我輕易不會笑。

  ——除非忍不住。

  又隨意的了解了些許砂隱村還有風之國的風土人情之後,阿緣就遵守承諾,在他們交出自己的『地之卷軸』之後放人離開了。

  一直到徹底見不到那奇怪的三人,手鞠都還有點恍惚。

  自己怎麼就回答了她那麼多問題呢?

  還有,他們竟然真的就這樣放自己離開了?

  勘九郎左看看右看看,過了好一會兒才下定決心開口:「那個……我愛羅……」

  「我們去拿卷軸。」

  我愛羅打斷了他的話。

  雖然還是那不耐煩的語氣,但勘九郎和手鞠都能感覺到,原本無處不在的暴虐氣息減輕了許多。

  一切都沒有變化,但又好像有什麼東西,在他們不知道的時候已經改變了。

  同阿緣這邊郊游一樣的輕松不同,其他參賽者中已經有不少真刀真槍干起來的。因為各種原因而出現傷亡的也不在少數。

  鳴人一行也因為各種原因而碰到了不少危險,但都有驚無險的解決了。

  「我們要不還是去找緣小姐吧。」

  漩渦鳴人一邊啃兵糧丸一邊提議,其他人就算了,但緣小姐可是自己人,到時候他也好給她展示自己的進步。

  在漩渦鳴人看來,再沒有比死亡森林這樣的地方更能展現自己實力的地方了。

  他已經不是過去那個連樹都爬不好的漩渦鳴人了,現在的他可是向著火影的位置更近一步的全新漩渦鳴人!

  宇智波佐助翻了個白眼:「白痴,我們現在可是競爭關系。」

  關系好歸關系好,但現在他們可是競爭關系。而且雖然很不甘心,但這次緣小姐身邊的那兩個人,他也看不透。但十有八|九是打不過的。

  漩渦鳴人卻不在意:「緣小姐一定不會把我們當對手的。」

  宇智波佐助:「你憑什麼這麼想?」

  金發少年一抓頭:「這不是……我們打不過唄,誰會拿手下敗將當對手啊。」

  就連他挑對手的時候,都會選佐助這種人呢。

  漩渦鳴人大多數時候都是不服輸的。

  但是緣小姐,還有緣小姐身邊人的『強』,他是心服口服的。尤其他們從沒有因為強大就輕看自己,這就讓他更高興了。

  當然他也相信等自己長大成了火影了,一定會比他們更厲害就是了。

  宇智波佐助臉一下子就青了,但他卻沒像往常那樣罵回去,而是冷哼了一聲。

  沒辦法,漩渦鳴人說的確實是實話。

  春野櫻看了看左邊,又看看右邊,只得出來打圓場:

  「我們還是先按照原本的計劃往高塔方向走吧,反正都是朝著那個方向,等我們拿全卷軸再去找也不遲,到時候彼此距離也會更近。」

  雖然她也很想念緣小姐,但考試就是考試。

  他們總得先寫好答案,在想其他的事情。確實緣小姐一行人很強,跟他們在一起的話,說不定還有機會借助他們的力量得到卷軸。

  春野櫻看向自己的雙手,跟過去不同,現在她的手上有了許多細小的傷痕還有繭痕——那是繭子一層層的磨出來,又一次又一次掉落之後留下的痕跡。

  若是過去的自己得知有這樣輕松通關的辦法的話,一定會毫不猶豫的選擇輕松地辦法吧。

  可是每次看到自己現在這雙手的時候,她就會冷靜下來。

  ——若是真的選擇那條依靠別人的力量通關的輕松道路。那她這麼久以來吃得苦受的罪又是為了什麼呢?

  哪怕只是為了不辜負自己的傷痕,她都不會允許自己去偷懶。

  「那我們休息一下吧,我去抓魚。」

  漩渦鳴人想一出是一出。

  「再怎麼樣也不能餓著肚子去戰鬥嘛。」

  說完,他伸了個懶腰就往樹上跳,准備去抓魚。

  「等下!」宇智波佐助掏出帶著繩子的苦無把人拽了下來。

  啪!

  「佐助你干什麼啊!」

  險些臉朝下摔個五體投地的漩渦鳴人單手拽著樹枝,沒好氣的回道。

  「分開行動之前,我們得先定一個暗號,不然誰知道會不會有人像剛才那樣試圖靠變身術混進來?」

  「那你說嘛。」

  漩渦鳴人雖然大多數時候都不怎麼會看人眼色,但面對正事的時候也不是那麼不分好歹。

  確定暗號之後,漩渦鳴人衝出去抓魚。

  宇智波佐助和春野櫻一個收集柴火一個壘灶,很快就收拾除了一個臨時營地。

  「我回來了!」

  金發少年帶著魚跑了回來。

  「等下!暗號!」

  宇智波佐助沒讓他靠近,而是遠遠地問起了暗號。

  「那當然是……」

  「等等!那是假的!」

  另外一邊,出現了一個同樣抱著魚的金發少年。他指著前面的漩渦鳴人憤怒的喊道。臉上的胡須樣的痕跡都因為憤怒而都動起來。

  「兩個鳴人?」

  春野櫻驚了一下。

  雖然知道有可能出現這個結果,但這麼快就遇到了她還是難免有些驚訝,尤其這兩人真的一模一樣,從表面上完全看不出區別。

  「我不管你們誰是真的。」宇智波佐助就冷靜多了,他的視線在兩個鳴人之間轉動:「來吧,暗號是什麼?」

  「那當然是——作為忍者,遇到……」

  「鬼才記得住啊!」

  佐助.櫻:不用說了,一秒破案。

  能把記不住這種事說的比正確答案還理直氣壯,只有真鳴人才做的出來了。


第414章

  要是他們弄個簡單點的暗號, 比如約成『一樂拉面』,那他肯定就記住了。但佐助偏偏要說那麼一大串讓人聽不懂的話,聽都聽不懂的東西, 誰會記得住嘛。

  因此漩渦鳴人不僅回答的超大聲, 還格外理直氣壯。

  宇智波佐助和春野櫻也是立刻警戒的看著那個假冒的漩渦鳴人,同時心裡也在吐槽——你說你變裝誰不好,偏偏變裝成鳴人。

  變裝成鳴人就算了, 你連個事前調查都不做……你說要是扮一個特別厲害的忍者沒扮好就算了, 連鳴人這個明擺著的笨蛋都扮不好……這不僅是聰明反被聰明誤的問題了。

  忍者在變裝成另外一個人執行任務的時候,除了外貌之外也要了解對方的性格的。一句話就露餡的變裝,除非是在忍校考試的時候,否則沒有任何意義。

  這樣的錯誤, 除了鳴人之外, 就算是剛畢業的忍者都不會犯。

  想到這裡,宇智波佐助的眼神裡難免多了幾分嫌棄。

  就算他再怎麼厲害,但一想到對方是一個會犯跟鳴人差不多的錯誤的人……就怎麼都害怕不起來了。

  宇智波佐助和春野櫻雖然沒有直白的說出來, 但那還掩飾不好的表情卻清晰的表現出了他們此時的心情。

  他們嫌棄這個突然出現的長發男人,或許在警戒著對方, 卻並沒有把他當做無法戰勝的強敵。

  將真面目掩藏在□□後的大蛇丸:「……」

  大蛇丸並不是個多在意名聲的人,不然他也不會又是叛出忍村又是藏身陰影中搞被人看不上的勾當了。

  但他再怎麼說也是大名鼎鼎的『大蛇丸』,從小就一直被別人投以敬畏或者恐懼的眼神的哪一個。盡管現在沒有以真面目示人, 但被幾個剛畢業的小忍者看不起這件事,還是讓他心底湧現了一股無名火氣。

  原因還只是因為一次失敗的變身術。

  大蛇丸哪兒受過這種委屈——就算是他最狼狽的時候,面對的也是忍界鼎鼎大名的人物,而不是三個什麼都不懂的臭小鬼。

  「本來還想跟你們玩玩兒的。」

  他伸出對人類而言長的過火的舌頭,沿著唇線緩緩舔了過去。眼睛裡少了幾分逗弄小動物似的漫不經心,而多了些許殺意。而到了他這個水平的忍者, 『殺氣』這種本應無色無味沒有實體的東西,也能化作進攻的利刃了。

  雖然他什麼都沒有做,但那冰冷的殺意還是宛如有實體一般將幾個年輕人包裹了起來。就像一條冰冷的毒蛇,絞住了自己的獵物,並不是干脆利落的殺戮,而是准備一點點壓碎他們的身體,擠出肺中的最後一點空氣,然後再將獵物吃掉。

  ——如果不是很久以前就受過再不斬和鏡的殺氣洗禮,他們現在恐怕動都動不了。雖然情況不太一樣,但好歹他們也是磨煉過的人,不至於因為突然爆發出來的殺氣就徹底喪失戰鬥力。

  宇智波佐助咬緊牙關,嘴裡甚至因此而泛起淡淡的血腥氣。他好像咬破了口腔的哪裡,但卻一點都沒感覺到疼痛。

  少年吃力的分出注意力看向自己的隊友,自己的隊友明顯也不好過。但顫抖歸顫抖,能看出她並沒有因此而失去意識,他甚至還能看到她抽動的手指,和一閃而過,像是幻覺一樣的影子。

  ……很好,這樣一來,他們就還有機會。

  「死的滋味不好受吧。」

  大蛇丸冷哼。他沒有動手,因為他明白,光是自己釋放出去的殺氣,就足夠擊破剛出茅廬的小忍者們的意志力了。

  「誰理你啊!」

  鳴人自然也感受到了這冰冷的壓力,這殺意太過直接,就連他臉上的胡須痕跡都好像因此而變深了不少。

  「不男不女的妖怪!休想讓我們屈服!」

  這下大蛇丸到是對他們另眼相看了。竟然能抵住自己的殺氣,這兩個孩子也不是真的一無是處嘛。

  他原本只想著『最後的宇智波』的,但現在還真興起了跟他們玩兒一玩兒的興趣。他的舌頭不受控制的再次垂了下來,就像真的蛇在感知周圍的環境一樣顫動了起來。

  佐助突然爆呵:「就是現在!」

  「了解!」

  佐助大喝出聲的同時,鳴人也迅速向後拉拽手中不知何時握住的鋼線。接著就見無數鋼線縱橫交錯,織出像蜘蛛網一樣的倒扣的大網,而位於網線中間的大蛇丸就是被困在蜘蛛網中的獵物,哪怕他的手腳並沒有被捆住,卻有數條極為鋒利,吹毛可斷的隱藏鋼線圍繞,若是不小心揮舞起手臂,或者腿部,就極為可能會被這些『隱身』的鋼線割傷。

  「哼,你們不會以為靠這點線就能把我打倒吧?」

  大蛇丸冷哼一聲,並沒有把這種小把戲看在眼裡。

  鋼線就是鋼線,再怎麼變化,本質上也不會有變化——認為這種東西就能把敵人捆住,只能說小鬼就是小鬼。

  「我們當然沒指望這種小把戲就把人捆住。」

  三個佐助從三個不同方向牽扯著三根鋼線。三個風魔手裡劍在他的操縱下飛快旋轉著衝向了被捆住的大蛇丸。

  「真不愧是宇智波,寫輪眼操風車的技術令人驚嘆。」大蛇丸手臂上出現了血痕,鮮血順著傷口滴滴答答的落下,但那原本應該致命的最後一枚手裡劍卻被他用舌頭控住了。

  殺招被接住的宇智波佐助卻並沒有如他所想的露出驚恐的表情,反而維持著自己的兩個分|身一起快速結印:

  「火遁·火龍術!」

  熊熊烈焰呼嘯著順著鋼線從三個不同方向一個方向聚集,熾熱的高溫仿佛要將人融化一般。

  但大蛇丸也不是被嚇大的,作為經歷過無數大小戰爭的人,他有足夠豐富的經驗來應對這種『精巧有余威力不足』的技法。

  「不愧是宇智波的後裔,我真是越來越想得到……」

  「吃我櫻吹雪之術!」

  被大火遮蔽的最後殺招展現在大蛇丸眼前。

  大大小小數不清的起爆符順著抽動的鋼線滑落到他身邊,地面上,樹梢上,還有周圍的樹干上,到處都是起爆符的影子。

  數不清的起爆符就像天羅地網一樣將他所處的這一小塊空間包圍。然後隨著其中一個被鋼線上的火焰點燃,鋪天蓋地的起爆符連在一起爆炸。

  一張起爆符的威力是有限的,但但數量累積到一定程度,就不再是一加一等於二的程度了。劇烈到恐怖爆炸在一瞬間出現,整座死亡森林都因為這突然出現的爆炸和刺目的光和熱震動了起來。

  不說那些被爆炸驚動的飛禽走獸,就連其中正在交手或正在尋找對手的考生們,也被這突然的爆炸搞的措不及防,失手了不少。

  本來在抓魚的秋道丁次被震的掉進了河裡。

  「哇啊!」

  剛好跳到新的樹枝上的天天差點沒站穩,趕緊丟出一串鎖鏈纏住高處的另一根樹枝才總算穩住了身體。

  被影響的更大的還是犬塚牙的赤丸。

  動物對於巨大聲響的反應本就比人更大,更何況是近距離撞上了這種規模的爆炸。

  白色的小狗發出悲鳴拱進主人的衣服,尾巴都不敢搖了。

  油女志乃皺著眉頭看向遠處爆炸傳來的方向,問出了所有人都在思考的問題:「……到底,發生了什麼?」

  同其他人不同,搞出了巨大動靜的三人還在進行著戰略撤退。

  「快跑快跑!」

  春野櫻著急上火的催著兩個隊友趕緊再加快速度。

  他們壓根沒想過要在此打敗那個人,只是比起把所有力量集中到戰勝那個不知來歷的怪人,倒不如現在戰略撤退保全戰鬥力,這樣他們再碰到其他人的時候也還有一戰之力。

  三人沒有向著塔的方向跑——那樣太明顯了。正因為一般人都會考慮塊就算離開也得盡可能的接近目的地,他們才要反過來橫向前進,哪怕繞一點遠,多吃點苦,也比剛出來就被抓住要好。

  他們背對著不斷傳來爆炸聲的方向,一口氣跑出好幾公裡,橫穿了小半個死亡森林,這才終於松了口氣停了下來。

  只不過休息歸休息,他們並沒有立刻放松警惕,而是迅速就地取材開始原地不止陷阱。

  「可惜起爆符沒剩幾張了。」春野櫻說到這裡的時候,臉上是不容忽視的肉痛——那可都是她買的。雖然有部分蹭了卡卡西老師的,但大部分還是她花的錢。

  『櫻吹雪之術』聽起來很美,威力看著也還不錯。但是費錢還費時間。能不能成功,運氣也占了很大一部分組成。

  同個人的忍術幻術相比,這種需要提前布置並且還挑地方的術,能否成功真的很靠運氣。剛剛之所以能成功,除了因為他們也變強了動作快了之外,更主要的還是因為那個奇奇怪怪的家伙大意了。

  但不管怎麼說,成功了就好。

  這一招的靈感,還是來自於波之國的時候。

  那時候她為了保護達茲納先生,把周圍的油都潑到了橋上,然後抱著大不了同歸於盡的覺悟用油和起爆陷阱將兩邊隔開從而短時間的限制住了再不斬的下一步行動。這當然不是什麼最好的解決辦法,但卻是當時她能做到的唯一有效的辦法。

  再後來她回來之後幾次復盤研究,再拉著卡卡西老師做實驗對像,終於開發出了這個靠燒錢解決問題的『櫻吹雪之術』。

  這也是春野櫻深思熟慮之後的結果。

  論天賦,她比不過佐助,論實戰反應,她追不上鳴人。如果她不想辦法的話,實戰中一定會成為拖後腿的那一個。

  她不想這樣。

  好在她還有比這兩人更優秀的計算速度和控制力。還來得及找到適合自己的路。

  「鳴人,你把那邊的木頭捆一下。」

  「佐助,地面上的陷阱交給你。」

  雖然已經很累了,但春野櫻還是硬撐著跟隊友一起完成了陷阱的布置,才終於松口氣坐在地上。

  見春野櫻坐下,漩渦鳴人刷的跳了出來:「小櫻!我們來吃魚吧!」

  宇智波佐助眯著眼看著他手中那條死不瞑好像在翻白眼的魚:「你哪兒來的魚?」

  「當然是剛剛抓的啊。」金發少年迅速回答,「因為事情太突然了,其他幾條魚我沒抓住,就只帶了這一條魚跑出來。」

  佐助翻了個白眼:「……快丟了吧。」

  這個樣子,看起來就很難吃了。

  「佐助,要吃兵糧丸麼?」

  春野櫻也無視了這條看起來好像在詛咒一樣的魚,掏出了一包兵糧丸。

  「喂,你們別無視我啊!這魚……呃呃,好吧我也來吃兵糧丸吧。」

  漩渦鳴人拎起手裡被他攥的凹凸不平,瞪著一雙眼睛的死魚,也放棄了吃它的想法。他才不是覺得它太詭異才不吃呢。只是因為剛剛遇到那個不男不女的舌頭怪人,萬一這條魚在他們不知道的時候也被舌頭怪人舔到了怎麼辦?

  噫,想想就不能接受。

  想到這裡,鳴人遠遠地丟開了那條死不瞑目的魚,湊到了隊友身邊,乖巧蹲坐著等著派發兵糧丸。

  雖然他不喜歡吃這個東西,但這個時候……還是吃兵糧丸吧。

  沙沙。

  就在三人坐在一起吃兵糧丸休息的時候,遠處的灌木中突然傳來了細微的響動。藏身於灌木後的人看著面前其樂融融,跟整個死亡森林相比和諧到格格不入的的場面,冷哼一聲:

  「他們到是悠閑啊。」

  另一個人眯起眼睛看了過去:「但也就到此為止了。」


第415章

  其實外面看不慣木葉忍者的忍者有很多。

  除了木葉一直以來隱形的忍村之首的地位之外, 更是因為同其他地方有限制或者貧瘠的地理情況相比,火之國簡直富裕的過分了。

  許多對他們來說需要拼上命去努力獲得的東西,對木葉的人來說卻是觸手可得, 因此木葉的忍者們,尤其是這些『小鬼頭』在他們看來也是溫室裡的花,就該受點教訓。讓他們知道什麼才是忍者應該有的樣子。

  尤其音忍村出身的三人,雖然他們現在是同一個小組, 但那只是因為中忍考試要求參考人員必須是三個一組才湊到的一起。別說是友情了, 就連同伴之情也沒有多少。真出了什麼事的話, 他們肯定會毫不猶豫的放棄隊友選擇自己逃命。

  當然, 大蛇丸大人的命令例外。

  這樣的三人對木葉,尤其是對宇智波佐助的想法更加復雜。一方面是因為他是木葉的忍者,還是個宇智波。另一方面則是因為他是被大人看重的人——他們不能理解為何這個什麼都沒有做過的人,卻能如此輕易得到大人的重視。

  刺蝟頭少年從牙縫中逼出了那個名字。

  「宇智波佐助……」

  三人組裡唯一的女生察覺到了隊友的殺氣,低聲呵斥:「你想干什麼?別忘了宇智波佐助是大蛇丸大人的目標。」

  「我當然會遵從大蛇丸大人的指示。」他說著, 眼神輕飄飄的在另外兩人身上掃過。「宇智波佐助我不會動, 但那兩個人的話……托斯, 大蛇丸大人沒吩咐過吧?」

  「那兩人就隨你喜歡了。」

  被叫到名字的人不在意的回道。

  他們可不像是木葉的溫室忍者,對他們來說,殺|人就是生活的一部分, 除掉礙事的或者看不順眼的人, 更是跟喝水吃飯一樣是人生的一部分。

  春野櫻覺得今天真的是多災多難。

  雖然知道進到死亡森林之後,戰鬥就是無法避免的事了。但一天之中接二連三遇到敵人——還都是看起來就不怎麼正常的那類,就只能讓人感慨人生艱難了。

  她艱難的吞下口中干巴巴的兵糧丸, 跟著同伴一起站起來迎戰。

  「三個音忍村的人。」

  宇智波佐助第一時間注意到了他們的來歷。

  「那是啥?完全沒聽過啊。」然而這樣的情報對漩渦鳴人來說卻是說了也跟沒說一樣。他連木葉裡的情況都是一知半解,更不要說其他忍村了。

  「我記得音忍村是最近才建立起來的村子。」因為先前在波之國的時候幫忙梳理過忍村的信息,春野櫻對此到是還有一點印像。

  但也僅此而已, 有關這個村子的消息實在是太少了。

  然而這樣的陌生的態度,卻使得三個來自音忍村的少年忍者更加惱火了。

  原本他只想著把宇智波佐助帶走,那兩人隨便殺了就算了。

  刺蝟頭少年咬牙。

  現在他改變主意了。

  他要打斷宇智波佐助的手腳後再把人帶走,然後要讓那兩人以最悲慘的樣子死在這裡!

  話不投機半句多,更何況是本就沒有交流打算的薩克等人。

  他們幾乎是立刻就衝了上去,只有模糊的殘影留在原地。有著豐富實戰經驗的他們早就注意到這裡布置了陷阱。只是這種溫室出來的忍者,又能布置出什麼像樣的陷阱呢?他們不僅完全沒有放在眼裡,還與幾分嘲弄。

  也就只有他們木葉的忍者,才會認為這種程度的陷阱,就足夠對付敵人——或者說這些井底之蛙一樣的木葉忍者,平時接觸到的也就只有會被這種水平的陷阱困住的垃圾吧。

  托斯漫不經心的一把掀開地上的草坪。

  「都是平地的地方突然有一片草坪,這麼明顯的陷阱,怎麼可能會有人上當?沒有天衣無縫的水平,就不要試著……嗯?」

  嘶嘶的燃燒聲突然從草坪下出現,托斯這才注意到,被他掀開的草坪下是層層疊疊十多張起爆符。並且因為他剛剛的動作,這些起爆符已經被激活了。

  「退!」

  他大聲招呼的同時自己已經率先後撤拉開距離。然而這時春野櫻卻是反手割斷了鋼線,激活了先前設置好的另一個機關。

  天上,周圍,頓時有無數手裡劍從四面八方飛射而來,阻斷了三人的退路。

  「可惡!」

  金並不是擅長體術的忍者,面對這樣全方位的攻擊,她自然而然的露出了狼狽的一面。

  「讓開!」

  同隊的薩克此時站了出來,他抬起手,用最拿手的『斬空波』將襲來的手裡劍全都衝開。透明的氣流帶起強勁的勁氣衝飛了手裡劍,解決了眼前的危機。

  「可惡的臭小鬼。」

  自覺丟了臉的三人火氣更盛。

  一心只想把這三個讓自己丟了臉的家伙撕成碎片好解心頭之恨。

  薩克第一個衝向了宇智波佐助。他要通過戰勝他來向大蛇丸大人證明,誰才是真正優秀的那一個。然而他才剛舉起手臂,就看到那家伙不僅沒有露出恐懼的神情,反而還笑了。

  ……笑了?

  就在這時,他才注意到在宇智波佐助旁邊的樹上,其實也有一根鋼線。只是這時候已經容不得他撤退了。薩克一咬牙——不就是陷阱而已,只有實力不足的人才回去用這種陰險的手段。

  他手掌心再次發出斬空波,直接將宇智波佐助身後的大樹轟碎連同他射向自己的苦無一起打飛。飛散的氣流和碎木屑四散飛去,幾乎要遮蔽人們的視線。

  管你有多少陷阱,我都可以用絕對的實力將你碾壓過去!

  與此同時,托斯也到了宇智波佐助的後方。

  「確實是精巧的陷阱。」

  他還是先前那評判的語氣。

  「但不只是你才會用這些東西。」他說話的同時金也完成了她的進攻。

  拴著鈴鐺和鋼線的千本將中間的三人層層圍繞。

  每當鈴鐺顫抖的時候,就會發出聲音,層層疊疊的聲音不斷回繞,無處不在,讓人無法判斷究竟聲音來自哪裡,更難以分辨哪裡的聲音才代表了下一次進攻。

  「別動,不然你們這身細皮嫩肉就要碎成一塊塊的了。」

  完成了自己的陷阱的黑發少女自傲的抬起頭看向被自己困住的幾人,就像看著落入陷阱中的獵物。

  「真羨慕你們啊,明明是忍者,還能有這麼好的皮膚和頭發。」

  她嘴裡說著羨慕,眼神卻是一片冰冷。

  「但也到此為止了!」

  「不見得吧。」

  宇智波佐助突然一笑。接著,他身邊同樣被困住的春野櫻和漩渦鳴人也都露出了一模一樣的微笑。

  佐助的聲音從上面傳來:「小櫻,好了麼!」

  「三點鐘方向,右邊第三根,七點鐘方向,左邊第四根還有九點鐘方向右邊第一根!」

  宇智波佐助和春野櫻的聲音幾乎同時響起。與此同時,留在原地的三個人,也全部都變身為同樣的金發少年。

  接著隨著鋼線斷裂的聲音,無數的鋼線帶起風聲來回抽動,形成了跟原本位置截然不同的另一個陷阱。

  而這一次落入陷阱的,卻是先前自認為是『獵人』的音忍三人。

  「我就說了,不見得吧?」

  漩渦鳴人咧嘴一笑,變出了更多的分|身,十幾個有著一模一樣外貌的少年舉著拳頭上前。

  「嘿!」讓你們打擾我休息吃飯!

  「真虧你看得出來。」

  結束之後,宇智波佐助拍了拍身上的土看向身旁的隊友。

  「這不算什麼。」春野櫻搖了搖頭,「只要善用力道角度還有出現時間這些條件,算出位置不算難事。」

  「……」

  不,我不覺得這是這麼簡單的事情。

  宇智波佐助抬眼看了眼還在被打倒的三人身上翻找卷軸的另一個隊友。並覺得就算再給對方十年的時間,他也不一定能做到這種事情。

  ——在對方原有的陷阱上,改變數條鋼線的位置就能將限制自己的陷阱變成限制對方的這種事。哪怕自己有寫輪眼,也很難在這麼短的時間內計算出來。

  當然,現在是現在,今後的自己也一定能做到就是了。

  「小櫻!佐助!快看!」

  漩渦鳴人興高采烈的對著自己的兩個隊友揮舞著手上的東西。

  「看,是地之卷軸!我們可以直接去高塔了!」

  他一邊說著,一邊把卷軸塞進自己的包裡,還特地在包上拍了幾下。

  ——這倒是個好消息。

  宇智波佐助和春野櫻也沒想到會這麼巧,不過這總歸是件好事。接下來他們只要帶著兩個卷軸上高塔就結束了。

  雖然路上可能不怎麼太平,但總比提心吊膽生怕找不到另一個卷軸直接被淘汰要好。

  他們弄出了這麼大的動靜,別人自然不可能注意到。

  只不過大多數人為了明哲保身,都會選擇避開——雖然有可能是兩敗俱傷讓他們直接撿漏,但也有可能是一方壓倒性的勝利不是?

  萬一他們湊上去反而當了炮灰怎麼辦。

  因此除了個別別有用心的人和完全不在意的人之外,其他人大多都選擇了繞路,繞開這一片區域,然後繼續向高塔前行。

  剛好走到附近的阿緣是後者。

  這次還真不是她主動要去找人,而是這條路就在她的前進方向上——是不知道誰跑到她前進的道路上,惹出了這麼大的動靜。

  走著走著,阿緣和鳴人他們就碰上了。

  「那不是小櫻他們麼?」

  面對這樣的巧合,阿緣還挺開心的。

  她快走了幾步,准備去跟人打招呼。

  從側面跑來的幾人也見到了她——跟滿身狼狽的他們不同,少女不僅衣著整潔還打著一把很好看的傘。

  盡管進到了死亡森林裡,也還是那副像是要去郊游一樣的樣子。

  「緣小姐!」

  漩渦鳴人用力招了招手,加快速度跑了過去。

  就在兩邊要快樂彙師的時候,走在最後放的宇智波泉奈漫不經心的向旁邊瞥了一眼,然後腳下不停的抬手從腰後拔出短刀甩了出去。

  帶著強大力道的短刀像利箭一樣衝了出去,沒入了大蛇的頭,接著帶動蛇身一起結結實實的釘在了後面的樹干上。

  他對蛇沒什麼想法,但姬君在呢,可不能讓這樣的畜生嚇到姬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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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6章

  「於是我就用讓影|□□變成了佐助和小櫻的樣子, 把那三個人都騙了。」

  漩渦鳴人手舞足蹈的說起先前的經歷。

  「然後我就趁機變出了更多影分身,把他們打了個七零八落五體投地。」

  金發少年嘴上說著,手上還嘿哈嘿哈的比劃了起來。只恨現在那三人沒在自己身邊, 好讓自己來一場實際展示。

  就像好不容易考了一百分跑去找家長炫耀的小孩子。

  雖然阿緣並不是家長。

  但他也沒有其他人可以去炫耀了。

  他再找不到一個可以像這樣專注的看著自己, 一點不敷衍的對著自己說『那很棒啊』的人了。

  正因為平時沒有, 才會格外珍惜。

  哪怕對方只是一個並不熟悉,只有過短暫共同經歷的陌生人。

  「明明是我和佐助先合作把他們捆住的吧。」春野櫻插著腰,沒好氣的哼了一聲。但她並沒有否定鳴人在其中的作用。或者說,在這次行動中,他們三個人缺一不可,缺了任何一個, 都不可能像這樣順利完成。

  「比起這個。」她又想起前面那個長舌頭的怪人。雖然他們搞出一場驚天動地的大爆|炸脫身了, 但她總覺得他們並沒有真的解決那個人。

  憑借著上次跟阿緣一起工作積累的信任,決定把事情告知給緣小姐,尋求她的分析和幫助。跟別人不同, 緣小姐這邊足夠強,也跟他們沒有其他方面的衝突,先前沒有遇到也就算了,現在遇到了,那他們就是自己可以放心結盟的唯一人選了。

  「他說要得到佐助君。」

  少女話音剛落, 被提到的少年就臉一紅,猛地轉過頭來。漩渦鳴人表情也呆滯了一下。

  「你別說這麼讓人誤會的話。」

  「什麼,那家伙還說過這種話?」

  兩個少年的聲音幾乎同時響起。

  阿緣這邊出乎意料的卻是她身後的黑發少年第一個開了口:

  「那就讓他有來無回。」

  他的聲音並不凶惡,語氣也很平常。但就這樣輕飄飄的一句, 卻讓少年少女們猛地打了個寒寒顫,同時也產生了一個毫無根據的想法:

  那就是他說的是真的。

  他是真的會讓『那家伙』有來無回。

  宇智波佐助更是下意識的抬眼看去。

  只可惜在衣物的遮擋下,並不能看到對方的容貌, 只能看到些許讓他感到熟悉的眉眼。

  ——這個人,到底是誰?

  他又轉了轉眼珠,看向了還在思考著什麼的緣小姐。或者應該說是,他們,還有他們背後的勢力,到底是什麼?

  更重要的是,這些人……能不能讓自己變得更加強大呢?

  他無比在意,但卻得不到答案。

  夜晚的死亡森林更加陰暗,危險程度也比白天多了幾個百分點,除了隨時可能出現的競爭者之外,那些死亡森林中的原住民也變得更加活躍。

  但鳴人三人卻是度過了自從進入死亡森林之後最安穩的一段時間。

  不僅不用疲於奔命,還有熱乎乎的食物吃,舒服的帳篷可以住。沒一會兒,累了一天的鳴人就安下心來,打著小呼睡了個四仰八叉。

  「鳴人真是的。」

  春野櫻翻了個大白眼,卻不好意思因為這點小事再去找緣小姐調換帳篷。本來他們能有帳篷睡有被子蓋就已經是占了人家的大便宜了。要知道他們也一共就只有兩頂帳篷。

  他們睡了一頂,就只有緣小姐自己還有一頂了。

  於是她只能帶著被子,盡可能找了個相對安靜點的角落把自己卷了起來。大概是因為白天真的太累了,沒一會兒她也沉沉的睡了過去。

  只留下宇智波佐助一個人躺在另一邊,無論如何都睡不著。

  並不是不累,可不管身體有多疲憊,緊繃的精神都讓他遲遲無法入睡。

  今天的戰鬥,他們並沒有輸。但越是戰鬥,就越是讓他認識到自己的不足。他還是差的太遠了。

  他一閉上眼睛就會回想起差點被那家伙的殺氣壓倒的自己。

  如果不是事在之前的任務中經歷過殺氣的洗禮,如果不是後來在跟再不斬的聯系中習慣了在殺氣中行動。他們這次搞不好真的要完了。

  如果不是……

  俊秀的少年的眼皮越來越沉。

  明明不想睡,但莫名而來的困意還是在瞬間吞噬了他的精神。

  「都睡著了?」

  坐在樹墩上的阿緣問旁邊的千手扉間。同白天相比,夜晚的他也顯得精神了不少,並且還有些許躍躍欲試的期待。

  「嗯。」

  千手扉間一邊回答,一邊用現有的材料制造出一個結界。

  雖然帶回去會更好,但現在周圍沒什麼危險,時間也還很充裕,這不正是研究的好時間麼?千手扉間臉上隱隱有著拆禮物似的興奮。

  考慮到有可能會是通領卷軸或者封印了什麼有毒有害的東西,他才做出了這個有隔絕作用的結界出來。

  無論發生什麼,結界裡的東西都不會泄露出來。就算是通靈卷軸,也會因為被阻斷通路而失去了原本的作用。就算真的遇到極為強大的力量或者像尾獸之類的強力召喚獸,這個結界也足夠將它困住一陣子,給自己爭取解決的時間。

  確認一切都准備好之後,他在結界裡打開了卷軸。

  一串阿緣看不懂的符文呈圓形圍繞著中間的『人』字,使得整個卷軸看起來像是鬼畫符——不過從千手扉間的表情來看,這肯定不是胡亂寫下的字符就是了。

  「這個……是附身的術式啊。」

  千手扉間饒有興趣的看著上面的術式,正如他猜測的那樣,這個卷軸裡搞不好會有類似通靈術之類的術式在上面。

  若是毫無防備打開激活了術式的話,那考試說不定就到此為止了。

  盡管這不是什麼驚為天人的神奇技術,但也給他開闊了思路,說不定還能以此為藍本進行二次改良。

  次年的經費如果充足的話,說不定還能立個項。

  滿足了好奇心的千手扉間把卷軸又嚴絲合縫的卷了回去,然後隨手塞回了自己的背包。

  「嗤。」宇智波泉奈見狀發出一聲嗤笑。

  「幼稚。」

  千手扉間飛了個眼刀——雖然衣服擋了大半張臉,但他就算不看也能想像到那張臉上有怎樣嘲諷的笑容。

  只是他懶得生氣了。

  真要什麼事都生氣,那這次他什麼都別做,就光生氣了。

  於是他只是冷著臉回了一句:「誰讓你們宇智波沒有動腦子的天賦,但凡你們能把發瘋的勁兒放一半到研究新技術上,我也不至於見到什麼都得自己琢磨。」

  「有時間冷笑,倒不如多用你那雙眼睛看看這裡的技術,多復制點回去。」

  「……哼。」

  這次輪到宇智波泉奈冷下一張臉來了。

  死亡森林的晚上。注定有很多人無法入眠。

  除了那些警惕著襲擊者的人和准備趁著黑夜襲擊其他人奪去卷軸的人之外,那些潛伏在陰暗之地的人,也注定難以入眠。

  通靈獸被干掉的事,大蛇丸當然是知道的。然而他怎麼都想不透,自己的蛇竟然會在那種地方,被一根苦無就輕飄飄的解決掉。

  一條蛇的損失對他來說什麼都不算,但不僅沒有到達目的地,還這樣隨意的被人解決掉,就讓他十分惱火了。

  再想到先前那場爆炸——大蛇丸怎麼都沒想到,自己會有被起爆符這種不起眼的忍具困住的一天。

  他當然不會被區區起爆符困住。

  但被擋住了行動,讓他們逃了也是真的。

  放到現代的話來說,就是『傷害不高,但侮辱性極強』。

  「那幾個人的情報還沒有麼?」

  大蛇丸罕見的失去了平日的從容,皺著眉看向旁邊單膝跪在地上的兜。

  「……沒有。」

  兜推了下眼鏡。

  「除了知道他們過去曾經出現在波之國,並且曾經通過波之國大名采購了大量的物品和設備之外,其它地方都沒有過他們出現的痕跡。」

  因為當時他們是跟卡卡西他們一起出現在波之國的,所以很多人都理所當然的認為他們是『一起的』,因此人們並沒有特別去問他們的來歷。這也造成了現在的調查困難。

  沒有過去,也沒有後續。

  除了那個更像是傳說一樣的離開方式之外,再沒任何有關他們的身世的情報。

  能查到的更多的還是這位大小姐買了多少東西,又有多厲害——沒看大名在她面前都只能唯唯諾諾麼?

  那個女人,就仿佛是憑空出現。

  「另外值得在意的就是,宇智波佐助三人,也是在跟她接觸之後才成長起來的。」雖然覺得兩者不一定有必然聯系,但兜還是把這件事說了出來。

  在此之前,他們三個只是普通的忍校畢業生。沒有特殊的任務經歷,也沒有什麼值得拿出來提的戰鬥經驗。並不像是能接連使出這樣精巧的戰鬥配合的人。

  大蛇丸卻是上心了。

  他眯起蛇一樣細長的眼睛。

  「這倒有意思了,難道她知道什麼可以讓宇智波變強的方法麼?」

  若真是這樣,那到有些意思了。

  一開始大蛇丸並沒有把那個突然插入考試的女人和她的跟班看在眼裡。

  確實那兩人可能是比較厲害的忍者,但既然能做出陪大小姐玩兒的事情來,那就不是什麼有身份地位的類型。

  至於跑來參加中忍考試的『大小姐』,那就更不用在意了。

  一時的心血來潮而已,就算通過了第二場考試,也不一定會繼續下去。

  但如果她先前就跟宇智波佐助有過接觸,並且讓他變強了,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籌劃了許久的計劃近在眼前,可不能因為一些莫名其妙的原因產生變數。


第417章

  死亡森林說的很可怕, 但對拿到足夠卷軸並且狀態保持的都還不錯的人來說,就不足為懼了。好歹都是忍者,要是隨便就被蟲蛇猛獸干掉了那還不如直接退群別干了, 說出去也是丟人。

  阿緣和鳴人都收全了卷軸, 剩下的就只要在限制時間內趕到高塔就好了。然而對某些人來說,卻並不是那麼輕松的事情。

  至少對被封住了查克拉, 還背上了負重的三人來說並不輕松。這不僅僅是趕路,更是對毅力的考驗。

  這一路上, 他們不能睡覺,也不能繞路,無論是遇到山崖還是河流, 都只能保持著這個狀態往前。就這樣堅持了一天一夜,期間還他們經歷了從山崖上滾落,差點沉在水底出不來還有差點葬身虎口等等這輩子都難以忘記的危險。

  明明高塔的身影已經清晰可見。卻在這種情況下變得那麼的遙不可及。

  「我、我休息一下。」

  第一個倒下的自然是本身就在體術上相對較弱的春野櫻。

  她氣喘吁吁, 臉色也因過於疲憊而變得蒼白。

  「再加把勁兒啊,馬上就到了!」

  漩渦鳴人雖然也很累,但因為從小就常常跑來跑去鍛煉出了結實的身體, 所以現在還能堅持住。不僅如此,他還往回退了兩步,彎腰拉起春野櫻的手要帶她一起。

  宇智波佐助雖然沒有說話, 但也停下來等待兩人。他的性格讓他說不出什麼安慰的話, 但他以行動表示了自己的想法。

  春野櫻吸了吸鼻子。看著鳴人伸過來的手還有在不遠處站著等自己的佐助, 努力甩掉了想要說出口的『我放棄』, 咬著舌尖靠著疼痛保持清醒, 再次站了起來。哪怕雙腿如同灌了鉛一樣沉重,哪怕全身都因過度的疲憊而顫抖,她還是堅持著走出了下一步。

  她過去以為在波之國時候的經歷是自己這輩子最苦最累的時候, 但到了現在,才知道什麼是『痛苦』,相比之下,波之國時的訓練簡直就是小兒科了。

  過河時一腳踩滑,水沒入口鼻將要窒息的恐懼還留在腦海當中——哪怕是在面對再不斬的時候,她都沒有如此清晰的意識到『死亡』距離自己竟然是這麼近的事。近到只要自己一腳踩錯,就可能再也睜不開眼睛。

  過去她一直覺得自己是優等生,已經是走在最前面的那一批,進步之類的事情,是後面追趕她的人才需要做的。

  波之國時的經歷打破了她的自滿,讓她知道了自己的弱小。

  在那之後她一直都很努力,後來的任務和訓練,乃至於死亡森林裡的戰鬥也都讓她一度認為自己已經竭盡全力的變強了,已經到達了應有的高度。

  一直到了。如果不是這次,春野櫻都不知道自己原來還有這樣的潛力。

  對鳴人和佐助來說,也是如此。

  這是在忍校時不曾有過的嚴苛訓練。

  沒有查克拉的狀態,竟然是如此糟糕。身上還帶著沉重的負重,每走一步都好像是最後一步。

  他們的大腦從未如此活躍過。每邁出一步,都要經過仔細的思考。怎樣才能更省力,前面的路是否能落腳。一定要摔下懸崖應該要用怎樣的姿勢去減少傷害。

  不同於忍校老師語言上的指導,這些用身體記住的東西,將會牢牢地刻在骨子裡。

  下次危險會在哪裡?

  那邊的灌木中是不是會有蛇蟲衝出來?

  怎樣才能節省自己最後一點體力?

  帶著無數的疑問和拼了命的思考,他們走過了這無比漫長的一天一夜。

  等到一直跟在緣小姐身旁的白發少年宣布可以休息的時候,他們甚至還沒反應過來。只是腦子雖然沒反應過來,身體卻已經先一步發出了『休息』的信號——三人直接坐在了地上,你靠著我我挨著你,誰也顧不上嫌棄了。

  只是抓緊一切機會,大口呼吸,讓已經嚴重透支的身體盡可能多的得到休息。

  哪怕多喘一口氣,都是賺到。

  千手扉間雖然不太滿意。

  但想到這些孩子並不像自己經手的學生那樣,從小就生活在必須豁出去一切去訓練的環境裡,也就釋然了。

  甚至還誇了一句:「還可以。」

  「我感覺自己見到了三途川……」

  漩渦鳴人感覺自己的靈魂都要隨著呼吸從口中飛出去了。

  「終於,結束了麼?」

  春野櫻臉上有了絲絲笑意。

  她總算是堅持下來了。她也是可以的!然而還沒等她嘴角上揚,千手扉間接下來的話就讓她整個人凝固住了。

  「怎麼會,這只是熱身而已。」

  千手扉間一直是個認真的人,既然答應了幫他們訓練,那就不會半途而廢。

  這句話一出,就連宇智波佐助都睜大了眼睛,不敢置信的看了過去。

  「作為忍者,一生注定會面臨無數戰鬥,面臨無數絕境,那可沒有什麼『結束』可言。真結束的話,那只能是你們的命結束了。」千手扉間紅色的眼睛專注的看著面前三個少年。「想要活下去,就得不斷地壓榨自己最後一絲潛能,就要學會面對各種各樣的情況。」

  他眼皮都沒抬一下:「狀態好的時候有狀態好的應對方法,狀態不好,走入絕境的時候也會有相應的辦法——過去的一天一夜只是給你們模擬了一下查克拉耗盡還要帶著同伴撤退的情景而已。」

  連模擬訓練都算不上。

  真是模擬訓練的話,那還要再增加數名假想敵和陷阱。

  「……」

  年輕的少年少女幾乎石化了。

  忍者的日子,竟然痛苦如斯麼?

  他們原以為戰鬥就已經很痛苦了,真是萬萬沒想到。

  「馬上就是截止日期了,接下來的訓練可以以後再說。」

  看了看天色,千手扉間走上前去解除了封印,讓查克拉重新回歸了他們的掌控。

  重新感覺到查克拉的那一瞬間,漩渦鳴人幾乎喜極而泣。

  只有失去了才知道珍貴。

  過去他從沒感覺到查克拉竟然是如此珍貴,如此親切。

  查克拉順著疲憊到極致,幾乎干枯的身體流動。走到哪裡,就讓那個地方又重新聚集起絲絲力量。明明疲憊到了極點,但他現在卻奇妙的覺得自己前所未有的強大。

  要是在遇到那個蛇一樣的家伙,他這次一定能狠狠給他一拳,讓他不要再吐出那個奇怪又惡心的舌頭來嚇人。

  同鳴人相比,佐助就安靜多了。

  他靜靜地感受著重新出現在身體裡的查克拉,感受著重新回到身體裡的力量,同時再一次察覺到了自己的弱小。僅僅只是前行而非戰鬥,就已經讓他如此疲憊。若是真的遇到戰鬥,他又能做出多少回應呢?

  這樣弱小的身體……這樣弱小的查克拉……

  還不夠。

  僅僅只是這樣的話,無論如何也無法戰勝那個人。

  同兩個同伴不同,春野櫻的想法就單純多了。

  有查克拉就好,只要有查克拉,她就還能撐下去。只要能夠精細的合理的分配查克拉,她就還能繼續下去。

  至少不會再拖後腿了。

  然而正如千手扉間說的,這次是真的結束了。

  因為不知道進入高塔之後會面對什麼,因此最後的這段時間,他並沒有再讓三人繼續訓練,而是讓他們結結實實的睡了一覺。

  然後又大吃了一頓。

  雖然只是烤魚烤兔子之類就地取材的食物,三人卻都吃的津津有味。

  感覺這是自己這輩子吃過最滿足的肉了。

  因為額外花了一天一夜的時間去訓練,因此等他們終於到達高塔的時候,已經是最後兩組了。

  鳴人這組姑且不說,見到那個阿緣走進來的時候,高塔中的木葉忍者大多松了口氣。

  這大小姐總算是沒出問題。

  不然他們還真不好交代了。

  是,她確實簽了免責書。但那可是大名直接寫了推薦信的人。

  萬一大名發難,他們還是得硬著頭皮給個交代。

  到了高塔之後,他們打開了卷軸。

  ——正如千手扉間先前分析的那樣,這個卷軸是附身卷軸。

  白煙過後哦,兩個人出現在了他們面前。

  「喲,又見面了。」

  旗木卡卡西眯著眼跟三人打了聲招呼。

  「咦?卡卡西老師!?」

  漩渦鳴人第一個叫出聲來。

  「老師,你不是我們的老師麼?怎麼會在緣小姐的卷軸裡出現?」

  同時出現並站在漩渦鳴人面前的伊魯卡:「……」

  「這個嘛,畢竟情況比較特殊嘛。」卡卡西摸了摸後腦勺,「每個隊都有一個引導者,一般是由帶隊上忍來的,但是緣小姐這不是沒帶隊上忍麼。」

  他說著轉過頭看向那邊一臉無奈的伊魯卡,微微一笑:

  「況且比起我,你們肯定會更想見到伊魯卡吧?」

  漩渦鳴人呆了一下,他看了看旗木卡卡西,又看了看自己面前雖然無奈卻在見到自己看過去的時候還是露出了笑容的伊魯卡老師。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鼻子,然後裂開一個大大的笑容:

  「我通過第二場考試了!」

  伊魯卡也笑了:「啊,恭喜。」

  「也恭喜你們,佐助,小櫻,你們做的都很好。」這位沒什麼戰鬥力,卻一直用心對待學生的忍校老師笑著看著自己過去的學生。

  ——你們都成長了,真是太好了。

  這對他來說,真是無比令人高興的事情了。

  「你在看什麼?」

  就在卡卡西簡單的說了情況,准備帶他們去第三次考試的會場時候,泉奈突然轉頭看向側門的方向。

  那裡正站著一個背著葫蘆的紅發少年。

  「你們怎麼才來?」他皺著眉看著三人。

  在他看來,他們是能夠勝自己的強者,不應該像弱者一樣勉勉強強才走進來。他本以為他們會在高塔見面的,卻沒想等了很久都沒見到人。

  「稍微參觀了一下死亡森林。」

  阿緣隨口回答。

  「其實還挺有意思的,下次再有機會你也一起來吧。」

  她隨口發出邀請。

  卡卡西卻是心頭一緊。

  這可是第一個通過的人,而且看起來不像是個好脾氣的,緣小姐這樣隨意的態度萬一把人激怒了怎麼辦?

  他警惕的看著角落的少年,渾身的肌肉都緊繃了起來。

  然後他就見少年表情似乎更凶殘了幾分,然後緩緩地、緩緩地……

  點了下頭。

  卡卡西:???


第418章

  我愛羅不是個擅長言辭的人, 他所處的環境,也沒有給他多少交流的余地。

  不如他的人恐懼他,能跟他有一戰之力的人警惕他。

  『好好說話』這種事,對他來說已經是太久之前的過去了。久到他自己都不知道該如何去做了。

  能像這樣點頭對他來說已經是非常友善的表現了。

  卡卡西雖然並不能察覺到他的友善, 但『點頭』這個表示認同的動作, 他還是能明白的。因此就更加奇怪了。

  在死亡森林的時候, 到底發生了什麼?

  這個孩子可不像是白和再不斬那樣, 雖然凶但還可以好好溝通的樣子。但看緣小姐這個態度,又明顯是認識的……

  說不定還能算得上是熟悉?

  這種古怪的違和感,在阿緣說『是個挺可愛的孩子』的時候到達了極致。

  ——那樣一看就滿身血腥的孩子, 怎麼看都不像是能跟『可愛』兩個字扯上關系的吧?

  卡卡西有很多問題,但眼下他的職責是把人引導過去而不是刨根問底的問個清楚, 因此只得按捺下心中的疑問,帶著阿緣等人走了過去。

  等阿緣和鳴人他們一起走進去的時候,所有通過的人就都站在這裡了。

  「咦?兜學長沒在?」

  鳴人左右張望了一番,卻並沒有看到那個戴著眼鏡的年輕人的身影。左邊是那個背著葫蘆的人的小組, 右邊則是那個莫名其妙跟小櫻一通告白的家伙的小組。

  明明之前還打過招呼的。

  他有點失落, 但到底不是多麼熟悉的人,因此也沒有特別難過。通過第二關的興奮很快就讓他忘了這點不愉快。

  「緣小姐, 恭喜您。」

  已經在塔中待命的白和再不斬走了過來。

  雖然緣小姐並不是波之國的人,但別的通過者有人接,那緣小姐也不能沒有。

  白明白緣小姐並不是會在意這樣小事的人, 但他還是想要這麼做。於是在找到負責人說明情況之後, 他和再不斬先生一起來到了高塔中等待。

  想要在第一時間送上一聲『恭喜』。

  「也恭喜你, 鳴人君。」

  看到漩渦鳴人也在旁邊,美貌的少年也笑眯眯的對著他祝賀道。

  「誒嘿嘿。」

  金發少年摸了摸鼻子,罕見的有些害羞了——長這麼大, 他還是第一次被這麼多人祝賀。

  但這種感覺……真的挺好的。

  心髒砰砰的越跳越快,身上微微發燙,不知所措,卻無比渴望這樣的時間能夠暫停下來,再多留一陣子。

  「虧得你們都通過了。」

  再不斬張望了一下,也開口了,只不過與其說是關切,倒不如說是看熱鬧更多一點。

  「不然卡卡西要丟人了。」

  「誒?為什麼卡卡西老師要丟人了。」

  三個孩子同時看向說話的再不斬。

  「你沒注意到麼,除了考試相關的忍者之外,其他站在這裡的忍者,都是通過了考試的考生的帶隊忍者。」

  再不斬向著旁邊成年忍者們聚集的地方點了下頭。

  那邊正站著木葉幾個忍者的帶隊老師,唯一例外的,就是砂忍村的帶隊老師了。

  從來沒什麼不該落井下石想法的再不斬一聲嗤笑。

  「真可惜啊,要是那個卡卡西也跟個喪家犬一樣被拒之門外,應該會很有趣吧。」

  「真可惜你沒這個機會。」卡卡西自然聽到了再不斬的嘲諷,只不過他並沒放在心上,「我的部下都是極為優秀出眾的……」

  他說話的時候,雙手張開一左一右攬住了鳴人和佐助的肩膀,連帶著兩人中間的小櫻一起抱在了懷裡。

  「忍者啊!」

  「哼。」

  再不斬翻了個白眼,懶得再理會這個笑的像個傻狍子的男人。

  但正如他所說的,那些因為考生沒能通過考試而留在外面的忍者們的心情就十分糟糕了。

  他們有因考生的糟糕表現而惱火的,也有因損失了數名新生代忍者而發愁回去該如何交代的……當然也有計劃出了紕漏而火冒三丈的。

  大蛇丸並不在意音忍村送來參加考試的那三人。

  留在木葉裡的幾個釘子,也沒有看上去那麼重要。

  但在這種時候,他們全都沒有通過。這就使得自己原本天衣無縫的計劃出現了無法抹去的裂痕。

  「真抱歉,大蛇丸大人。」

  單膝跪在他身邊的兜嘴裡說著抱歉的話,神態裡卻找不到什麼歉意。

  「這場考試需要三個人通過,但是……」

  他看向還昏迷不醒的另外兩個隊友。

  「我一個人實在是沒辦法。」

  他因為想要盡可能多的收集情報,很快就跟兩個隊友分開了。本以為中忍考試的水平中不會出現意外的,但誰想到他們會去找『軟柿子』,結果被『軟柿子』崩掉了一口的牙。

  不僅卷軸沒了,還不知原因的一直昏睡到了現在。

  就算他對醫療忍術頗有心得,對此也是束手無策。

  音忍的三個人就更沒辦法了。

  命令他們去找佐助的是自己,現在他們被打敗了無法通過考試也是也無可奈何。

  大蛇丸咬住牙,為這不應該出現的失敗感到憤怒,同時又隱隱激動——

  宇智波佐助,真是帶給他太多的驚喜。

  他真是……越來越想要得到他了。

  不,他一定是屬於他的,最完美的容器!

  對那些小忍村的考生們沒能通過的事,木葉的人們並不意外。

  小忍村很多都是後來建立的新忍村,資源也好師資力量也好,跟五大忍村都有明顯的差別。底蘊更是天差地別。

  只是因為除了木葉之外,只有砂忍村的人通過考試,這樣一來,火影的講話就變得好像在針對砂隱村的人似的了。

  明明是極為嚴肅,事關世界格局的話。

  但看木葉這一串通過者和砂隱村可憐的三個人,怎麼看都好像是在欺負人。

  是的是的,通過者裡還有個緣小姐,但誰也不會真的認為這位大小姐是真的來當忍者的。她甚至連個出身的忍村都沒有,人們就算想找她委托,都找不到地方。

  因此這話……怎麼說的那麼沒滋沒味呢?

  三代火影在上面說著,阿緣在下面有一搭沒一搭的聽著。

  「這樣,完全是治標不治本啊。」

  阿緣嘆氣。

  「雖然這樣看起來是將戰爭縮小到了考試裡,但人本就是不患寡而患不均的生物,資源的長期傾斜,肯定會讓一部分人不滿,時間長了,矛盾肯定會爆發出來。」

  等矛盾爆發了,不說大規模戰鬥,但局部摩擦肯定少不了,搞不好還會反目成仇——關系再好也架不住一個天天吃肉,一個只能撈點刷鍋水啊。

  「扉、泉,我們要以此為鑒呢。」

  雖然輝夜城的情況跟這裡不同,他們的發展也還遠沒有到需要煩惱這些的時候。但既然知道了會有這種可能,那就得提前准備預案。說到底他們的目的是來考察的,無論好壞,都要列入思考名單。

  比如像以小組形式在死亡森林中存活這種考驗綜合野外生存能力的項目可以保留。但其他的項目就需要結合實際,制定出符合他們實際情況的特色規定了。

  千手扉間表情嚴肅的點頭應下:「我知道了。」

  宇智波泉奈的表情就輕松多了——反正這些人再怎麼強也不會強過大哥,好吧,也不會強過千手的那個千手柱間。

  在這種情況下,誰能有臉提資源呢?

  總歸翻不出什麼浪花來。

  火影發言完了之後,就是真正的考試負責人的講解了。

  這個講解人,剛好就是之前阿緣曾經在火影樓遇到過的『病歪歪』的忍者。

  「——以上,就是所有說明。」

  他一邊咳一邊說完了所有注意事項,包括接下來要進行的『預選賽』,還有預選賽的模式。

  「因為接下來的戰鬥是一對一形式展開,所以原本的團隊就此解散——,接下來的戰鬥,將會是個人與個人之間的廝殺,因為是個人塞,個人的成績不會影響到團隊,因此就算團隊中有一人在賽場上出現傷亡,也不會影響其他兩人。」

  他說話的時候,視線一轉不轉的盯著斜前方還在思考著什麼的少女。

  「但因為是個人賽,接下來的考試,不會強制參賽,考生可以自行選擇是否參加。」他目不轉睛,「個人的棄權,並不會影響隊裡其他人接下來的參與權,希望在場的各位慎重考慮,以免造成不必要的傷亡和遺憾。」

  他的視線那麼明顯,其他人自然也都能注意到。於是幾乎是所有人的視線,都落到了那個怎麼看都跟這裡的氣氛格格不入的大小姐身上。

  月光疾風:「需要退出的人可以到我這裡報名了。」

  見在場的人都跟自己一樣看著那位大小姐卻沒反應,他只得再加重了語氣。

  「還有什麼疑問麼?咳咳咳。」

  大概是因為著急,他一口氣沒喘上來又咳了起來。

  這次阿緣動了。

  她舉了下手,還是那親切的語氣:

  「你還好麼?需不需要去醫院看看?」

  月光疾風:……

  你能現在就退賽棄權,我什麼事都沒有了!


第419章

  棄權是不可能棄權的, 都到這裡了,當然不可能啥都不做就直接棄權。

  好歹也要等參與之後再說棄權不棄權的事。

  於是火影等人只能帶著牙疼的表情看著完全看不懂自己暗示的大小姐走到了聚集點,然後開始研究起了展示牌。

  「你們這個牌子,是LED麼?」她不僅看, 還問, 追著旁邊正在調試的忍者問個不停。

  「哪兒生產的?有廠商的聯系方式麼?有沒有其他幸好和產品?售後服務有麼?保修麼?」

  不考慮身處的這個環境, 還以為她是去了電器店買冰箱洗衣機。

  「一路來的時候好像沒看到有電纜之類的, 你們怎麼保證死亡森林中間這座高塔的供電的?是有自己的發電機麼?有操作間麼?是在操作間操作然後這邊顯示麼?抽選使用的是自動匹配功能麼?費用怎麼算呢?」

  一個又一個問題甩出來, 負責的木葉忍者臉色也隨著問題的深入變得越來越尷尬。

  他哪兒知道這麼多啊。

  於是忍者把視線投到了另一邊的卡卡西身上。

  『快, 動動啊,你不是跟這個大小姐很熟麼?想辦法解決她的問題或者把人帶走。』

  一旁跟學生站在一起,順便等待匹配對戰結果的卡卡西。

  ——這人怎麼這麼熱情的看著我?雖然都是木葉忍者,但自己沒印像有這麼個熟人?

  什麼?大小姐?

  哪兒有大小姐, 外面來的尊貴大小姐, 跟自己有什麼關系呢?

  卡卡西扭頭,假裝自己從沒注意到有誰看著自己。

  ——可惡的旗木卡卡西!我記住了!

  年輕忍者在心底的賬本給卡卡西記了一筆。

  其實也不是他想敷衍這位大小姐, 而是那些事情要麼涉及木葉內部的相關事宜, 要麼就是技術班的人在負責的。他確實不清楚……

  產品不是只要會用就好麼?誰會在乎他是怎麼生產又是怎麼運行的呢?

  最後還是突然亮起來的展示牌, 救他脫離苦海。

  「比賽要開始了, 請參賽選手回到各自的等候區做好准備。」

  他板著臉說完, 刷的一下就消失在了原地。連個挽留的機會都沒給。

  而阿緣好奇別人的時候,別人也在好奇她。

  「那個大小姐, 到底……」

  沙忍村的帶隊忍者皺眉看著那個怎麼看都跟考試現場格格不入的人。對於這個突然出現的『插考生』, 他們當然是調查過的。

  但除了調查到她是有大名推薦信前來的消息之外,出身,年齡,目的這些, 全都查不到,就好像是憑空變出來了這麼個人一樣。再加上他們還有更重要的任務,對這個人的調查也就沒有那麼上心。

  但現在她不僅毫發無傷的通過了第二場考試,看起來好像還跟我愛羅認識,就不得不重視起來了。只是他不好去問我愛羅,只能問同樣參與了考試的另外兩人了。

  「……就是個大小姐吧。」

  手鞠猶豫了一下回答——倒不是她不想說,而是她確實不知道該怎麼說。

  該怎麼說呢?她的手下很厲害,把自己等人抓起來請了一頓飯,然後拿了他們的卷軸就把人放走了?

  這中消息除了能證明她那兩個手下很厲害之外,並沒有更多的信息。

  最多只能再證明一下這個大小姐確實出身優渥(考試還帶帳篷被褥,吃飯還要喝湯吃點心就很奢侈),但出身來歷是完全看不出來的。

  勘九郎:「如果可以的話,我可不想跟這個大小姐遇上。」

  神神秘秘的,誰知道她身上有多少秘密呢?

  再加上她那兩個手下。

  勘九郎撇了撇嘴。

  先不說輸給這樣一個大小姐會不會丟人,就算他真的僥幸贏了,誰知道那兩人會不會事後找他麻煩呢。

  那兩人可不跟自己跟手鞠還有我愛羅一樣是隊友,他們可是部下——部下為君主報復,那不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麼?

  盡管也不想遇到,但如果一定要碰上一個的話,那還是讓他直接遇到那兩人中的一個算了,不管輸贏好歹痛快。

  「……算了,只要不影響我們的計劃就好。」

  砂隱村的忍者轉開了視線。

  只是一個考生而已,再怎麼也只是一個人,弄不出什麼波浪的。

  上方懸掛的電子顯示器閃了幾次,終於亮出了第一個對戰的小組。

  手鞠vs天天

  看到這個結果,在場的不少人都松了口氣。

  手鞠是為了不用跟那幾人對上而松了口氣。而這邊,也有不少人為了阿緣不用跟砂隱村的人對上而松了口氣。

  要是自己人,他們還能放放水——當然,贏是不可能讓她贏的,畢竟是成為中忍的機會。但至少不會讓人受傷,輸也輸得好看點。

  鳴人都想好了自己怎麼做出被緣小姐打飛出去,然後痛的滿地亂滾的樣子,最後再拖著疼痛的身體去把人按在地上的計劃了。

  連滾幾圈都想好了。

  春野櫻也差不多。

  只是比起鳴人,她設想的畫面要更有美感一些。

  好歹也要兩個人都漂漂亮亮的收場。

  然而在第一場結束之後,幾人的幻想都泡湯了。

  因為這次牌子上清清楚楚的寫明了下個對戰雙方的名字。

  我愛羅v緣

  「怎麼偏偏是那家伙……」

  金發少年當場傻眼。

  其他幾個見過我愛羅的凶悍的考生也接著對阿緣露出了惋惜的神情。

  這可真是運氣不好啊。

  抽到誰不好,偏偏是那家伙。

  「緣小姐,你快棄權吧!」

  漩渦鳴人抓住阿緣的手,焦急的說道。

  「那家伙,很危險的。」

  若是他自己,肯定會想盡一切辦法去拼一拼。但緣小姐不一樣,她本不需要受苦,他也不希望看到對方受傷。

  阿緣愣了一下:「我覺得我……」還可以試一試。

  「扉哥,泉哥,你們也勸勸緣小姐啊,她吃魚還得靠別人剃魚刺呢。」

  阿緣:???

  需要別人幫忙剃魚刺,跟我能不能贏有什麼關系?

  再說了,不會吃魚的事兒,那是事兒麼?還不允許別人有不擅長的事情了?也就是河魚刺太多,要是換成大海魚就不會有這中煩惱了。

  阿緣一把摁住了漩渦鳴人的腦袋,阻止他繼續說下去。

  誰知道他會不會再說什麼亂七八糟的話出來。

  泉奈雖然不覺得有問題,但還是問了一句:「……可以麼?」

  「當然,倒不如說對我來說,這才是好簽。」

  要是尋常忍者她可能還真不太好對付,至少不使用外掛的話搞不定。但尾獸就不一樣了。

  尾獸她可就熟了。

  「再說了,不是還有你們看著麼?」

  她笑著看著泉奈和扉間兩人。

  「就算有什麼意外,你們也一定能及時解決的吧?」

  千手扉間還是不贊同,姬君可是千金之軀,怎麼能這樣輕易的冒險呢?就算他們有自信能解決大部分麻煩,但誰知道會不會有萬一呢?

  只是見姬君心意已決,身邊還有個以姬君的意願為先的宇智波泉奈,他只能選擇少數服從多數。然後開始思考起各中意外的應對方法——甚至連迫不得已要靠解決在場所有忍者來解決問題的這中可能都列入了思考。他跟這些人無冤無仇,但可能對姬君產生威脅的,都需要處決。

  阿緣揮了揮手,輕輕松松走了下樓。

  另一邊,我愛羅早已經站在那裡等她了。

  見到她下來,這個被砂隱村人畏懼的煞神思考了片刻:

  「我不想弄傷你,你認輸吧。」

  我愛羅平日都是靠著殺戮來證明自己存在的。這是唯一他不需要靠別人,只靠自己就能做到的事。

  只要殺了可能威脅到自己的人,自己就能活下去,就能變得更強。他的存在,也就變得更有意義,更加穩固。

  然而這次他卻意識到,殺傷這個人並不會讓他感到快樂。

  他也不知道為什麼,也許是因為她的部下是唯一贏了自己這個『怪物』的人,也許是因為她對待自己的態度太過平常,又或者只是因為那碗湯真的很好喝。

  「我也是這個意思。」

  阿緣並沒有在意我愛羅的冒犯。

  「你認輸吧。」

  我愛羅沉默:「……」

  聽到這話的其他人卻覺得匪夷所思:

  打開白眼觀察場內的日向寧次瞪大了眼睛:「她知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

  他早就看出來了,這個女人體內沒有一點查克拉。

  甚至就連身體素質,都看不出經過什麼訓練的樣子。而就是這樣一個人,卻跟那個我愛羅說『認輸吧』?

  她腦子壞了吧?

  砂隱村的帶隊忍者也愣住了,甚至被氣笑了:

  「那大小姐是日子過的太順風順水,腦子不好了麼?她難道以為中忍考試也跟她玩兒過家家一樣麼?」

  就連春野櫻都忍不住捂住了臉。

  她承認緣小姐各方面都很厲害,但這畢竟是忍者的考試,就是要戰鬥的,她卻這麼說……這不是找打麼?

  而就像她猜測的那樣,場上的我愛羅動了。

  准確說,是他身上的沙子動了。

  像是彩帶一樣盤旋的沙子突然向著場對面的阿緣衝了過去。

  看得出它們並沒有穿刺的意思,但這樣的畫面,還是讓人心頭一緊。鳴人甚至想衝過去讓泉哥和扉哥趕緊下去救人了。

  但出乎人們意料的是。

  那些沙子,突然停了下來。

  在距離少女半米的位置就不再前進。

  「發生了什麼?」

  場外的人看不出所以然來,只能看到兩人就像是按下了暫停鍵一樣,都不動了。

  「難道是幻術?那個大小姐竟然是精通幻術的人麼?難道她是哪個已經消失的忍族的最後血脈?」

  一時之間,阿緣這個看似柔弱的少女在其他人心中的形像,頓時神秘了起來。

  ——幻術當然不可能是幻術。

  只是阿緣把人帶尾獸一起拉進了自己的『領域』。

  打不打的再說,她想先聊聊,比如問問守鶴怎麼就跑到人家身體裡了。要真是它作惡欺負人家小孩兒,那就得好好說道說道了。

  守鶴:「……」

  為什麼突然一冷?


第420章

  守鶴當然注意到了異常, 只不過作為打遍天下無敵手的強大尾獸,他並不畏懼區區一兩個人類(個別人除外),尤其對面這個它肚子高的小姑娘, 一看就手無縛雞之力, 它隨便抬抬手人就沒了。

  於是它張開雙臂裂開大嘴:

  「識相點聽我命令,不然就殺了你。」

  然而他刻意擺出的如同怪物一樣的造型, 卻並沒有得到想像中人類驚恐厭惡的反應。這個在他看來弱的要命的小姑娘雙手一攤嘆了口氣:「你還真是不會看場合。」

  守鶴:???你說誰?

  它像炸毛的貓一樣再次膨脹起了自己的身體:「你在看不起我守鶴麼?就算在尾獸裡,我也是最強的那個!」

  阿緣則是一臉冷漠:「你這麼說, 九喇嘛和牛鬼承認麼?」

  這話也就忽悠一下沒見過尾獸的普通人。對阿緣這個不僅關系不錯還敢按著尾獸干活的人來說是沒有用處的。

  聽到那兩只尾獸的名字, 守鶴呼吸一窒,惱羞成怒的吼道:「那、那是我沒動真格, 真打起來, 贏的一定是我!是我!」

  但他很快就意識到不對勁:「等下,你怎麼知道他們?難道他們已經被放出來了?」

  「這就是商業機密了。」

  阿緣沒有正面回答。

  「我是來跟你談判的。」她說話的時候,指了指蜷縮在角落還沒醒來的我愛羅。

  「首先先說說這孩子的黑眼圈是怎麼回事?你虐待他了?」

  我愛羅覺得自己來到了很舒服的地方。

  他蜷縮著身體, 整個人都被令人眷戀的溫暖包圍。沒有令人煩躁的殺氣,也沒有周圍令人厭煩躁動的視線。

  就好像……

  啊啊。

  在母親體內的時候就是這種感覺吧。

  我愛羅感到十分安心, 這幾乎是他有記憶以來,最平靜的時候了。

  他甚至想要一直這樣待下去,不要再醒來。

  然而他才有這種想法, 就覺得頭上一痛, 好像有什麼在撕咬他的……頭發?

  不, 不對。

  痛?

  他感覺到了疼痛?

  我愛羅猛地掙開眼睛,向頭上一摸, 就抓下了一個灰撲撲好像在土裡打了一萬個滾一樣的東西。

  「什麼東西?」

  「你才是東西!」守鶴大怒。竟敢說他守鶴大爺是東西!你才是東西!

  「……那你不是東西?」我愛羅愣了一下。

  「當然不是。」守鶴清了清嗓子,「我是你守鶴大爺!最厲害的尾獸,守鶴!」

  我愛羅還沒反應, 旁聽的阿緣卻是噴笑出來:「……噗。」

  不是東西還行。

  過去她就知道守鶴好玩兒,沒想到這麼好玩兒。

  不過想到尾獸畢竟不是人類,和人類的認知不一樣也不奇怪,她不應該這麼嘲笑人家。阿緣就收起了笑容,努力讓自己看起來更嚴肅認真。

  「你就是……守鶴?」

  我愛羅呆呆地看著面前這個小小的,像是玩偶一樣的活物,一時難以接受。

  守鶴明明應該是人人懼怕的怪物才對。

  明明應該是巨大的,醜陋的,讓看到的人都覺得恐懼的怪物。

  「是,我就是守鶴大爺。」守鶴嫌棄的看著這個明顯腦子不太好的小子,「廢話就不多說了。以後我讓你睡覺,但你也得給我出來放風的時間。」

  我愛羅:「???」

  「你就是守鶴?」

  「都說了我就是你守鶴大爺!你那什麼眼神,快說行!」守鶴說話的時候,小眼神卻是在看向旁邊的阿緣。

  這個人,太熟悉它們了。

  守鶴心裡直嘀咕。

  雖然它沒印像見過這個人,但她對他們如數家珍的樣子又不作假——當然更重要的,是她身上那奇怪的力量。

  那不是查克拉,但當那力量鋪天蓋地壓下來的時候,它還是忍不住心驚。那是什麼力量已經不重要了,重要的是,現在這種狀態下,她並不是麼有能力死死的困住自己。

  被人封印起來已經讓人很惱火了,它可不想嘗試更糟糕的封印。

  因此就算覺得被人類欺壓對尾獸來說是屈辱,它也只能戰略性低頭。

  說到底,它也沒多大啊,憑什麼就說它虐待兒童啊。又不是它願意這麼做的。

  「還不點頭!」

  守鶴按著我愛羅點頭之後又看向旁邊的阿緣:

  「總之我這裡就這樣了,其他的你得找那些人類去算賬,你記得去找他們!」

  按照守鶴的想法,既然自己遭了殃,那其他的人。比如那些把自己封進這臭小鬼體內的人類,當然也不能放過。

  怎麼可能只有他自己倒霉。

  阿緣點頭應了下來:「嗯,我會找人去詢問情況的。」

  「說好了啊,一定要收拾他們!」

  知道了其他人也要跟自己一樣倒霉,守鶴才心滿意足的回去了封印裡。

  然後它才猛地回過神來。

  等等,這樣一來不就全是我在干活,而那兩個家伙,其實什麼都沒答應麼?自己完全沒有爭取到那個叫什麼……什麼福利的東西啊!

  領域裡發生了很多事情,但對外面的來說,卻只是短短的幾分鐘。

  「他們到底在干什麼?是真的進入幻術世界了麼?誰贏了?」

  「喂,佐助,你能看出什麼嘛?」

  有人問身為宇智波的佐助,說到幻術,有寫輪眼的宇智波那可是TOP裡的大TOP。

  「……不清楚。」

  宇智波佐助搖了搖頭。

  只能說那是一種他們並不清楚的術或者力量。

  「到底怎麼樣啊,緣小姐沒事吧!」

  閑不下來的漩渦鳴人在周圍走來走去轉圈圈。

  他想大聲問場上的緣小姐有沒有事,又擔心自己現在大喊會打擾到她。只能坐立不安的轉來轉去。

  「鳴人你別轉了。」

  春野櫻也很緊張,尤其身邊還有個停不下來轉來轉去的家伙的時候,更是煩躁萬分。

  「你轉的我頭暈了,萬一……」

  就在她要把人按住的時候,漩渦鳴人卻是突然伸手指向她背後的比賽場地:「動了!」

  「什麼動了?」

  春野櫻回過頭去,正好就見到宛如重新按下播放鍵似的一幕。

  無數沙子如同融化了一般簌簌作響的落回了地上。

  被沙保護的少年愣愣的站著,好像還沒有回過神來。

  而他正前方的少女卻是邁步走向他,並且伸出手來。

  「我愛羅!你怎麼了?快躲開啊!」

  「快,快用你的沙子啊!」

  手鞠和勘九郎眼看著少女平平無奇的手離他越來越近,整個人都急躁了起來。

  這還是我愛羅第一次出現這種情況,他們不清楚中間到底發生了什麼,卻能看出此時的我愛羅仿佛喪失了一切戰鬥力。

  他們自己隨便想想都能想到一百種空手制敵或者殺敵的辦法……誰知道那只手會做什麼?

  然而他們此時站在場外,只能眼睜睜的看著那只手就那麼碰到了毫無防備的少年的頭。然後在他的頭上揉了揉。

  「好好休息一下吧。」

  阿緣揉了揉面前少年的頭發。

  「你很強,只是我有辦法限制守鶴,所以你輸給我不冤。」

  「……嗯。」

  我愛羅點了下頭,然後緩緩閉上了眼睛。

  他太累了。

  想要好好休息一下了。

  「我愛羅!」

  看到少年向前倒下的樣子,手鞠和勘九郎直接從看台上跳了下來。就連一直信心滿滿站在他們旁邊的砂忍老師,都大驚失色的衝了上去。

  我愛羅昏過去了,要是尾獸暴走了就完了。

  「他沒事,只是睡著了。」

  阿緣並沒有拒絕他們的接近,將昏睡過去的我愛羅交給了一臉焦急衝過來的手鞠。然後看向旁邊唯一的一個大人。

  「你們不用擔心那個暴走。」

  她特地在『那個』一詞上加重了讀音。

  砂隱村的帶隊老師幾乎是立刻明白了她的意思。她怎麼知道?

  他又驚又懼,汗毛都炸起來了。渾身的肌肉也因緊張而僵硬的像是石塊一般。

  「你想做什麼?」

  他低聲呵道。

  「確實有點事。」

  阿緣沒有反駁。

  砂忍村忍者卻並沒有因為這意料之中的回答而放松,反而崩的更近了。

  她想干什麼?

  她是木葉的間諜麼?還是大名發現了他們的計劃而提前安插的手下?目的是為了警告他們?

  還是來自其他忍村?她的目標到底是什麼?

  砂忍的腦子一片混亂。

  「我准備見見風影,跟他談一談有關育兒的話題。」

  「你別想……什麼?」

  話說出口,他才突然理解了少女話中的含義。

  「……育兒?」

  「是,我愛羅是風影的孩子吧?我想問一些事情。」

  阿緣點頭,肯定了他的話。

  「火影可以見,風影應該是可以見的吧?」

  「……風影豈是隨便能見到的。」

  砂忍露在外面的半張臉幾乎扭曲了起來。他越來越搞不懂這人的目的,並且有思思的惱火。

  這是在看不起他們風影麼?

  「這樣。」阿緣思考了兩秒,然後抬手比了個數字。「我出這個數,能讓我跟風影談談了麼?」

  砂忍:!?

  「不夠的話,再加這麼多也行。」她空著的手也比了個數字。

  說話的同時還轉過頭,對著後方看台上的兩人招了招手。

  「泉,把那個拿出來。」

  她說完,跳到場地中的少年立刻會意的掏出一個封印卷軸,然後又從卷軸裡拿出了一個黑色的大手提箱。

  接著在眾人不解的視線裡,穩穩的將手裡的手提箱打開。

  展現在人們面前的,是整整齊齊塞滿一整個箱子的錢。甚至因為塞的太滿,在失去了上方蓋子的壓力之後,裡面的錢都往外鼓了起來。幾乎是箱子打開的一瞬間,駭人的壕氣就鎮住了看到這一箱子錢的人們。

  「這樣應該能證明我有能力支付會談的費用了吧?」

  阿緣有揮了下手。

  身後的黑發少年就又從卷軸裡取出了一個一模一樣的手提箱。有一箱子錢的展示在前,人們很難不聯想到一起。

  「這……」

  手鞠和勘九郎僵硬的看向自己的帶隊老師,不知道該怎麼辦。

  實話說這是他們這輩子第一次一下子見到這麼多錢。

  花那個價格,就只為了和風影談談?不用殺人不用放火?這麼好的生意是真實存在的麼?

  被學生凝視的砂忍也不知道回應了。作為經常出任務的成年忍者,他比自己的兩個學生更明白這筆巨款的意義。

  只是風影畢竟是村子的支柱,這麼兒戲的會談真的……

  少女神態自然的開口:「砂隱村現在的日子,不好過吧?」

  她看著因為自己的話而露而緊張驚懼表情的成年忍者,沒有理會對方警惕探究的眼神,而是露出了人畜無害的純良笑容:

  「現在,可以把我的提議轉達給風影了麼?」
【連載文請勿回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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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1章

  「……以上, 就是那位大小姐的要求了。」

  砂忍馬基單膝跪在風影面前,轉述了中忍考試中發生的事情和那位財大氣粗的大小姐的要求。

  「和音忍的合作在前,我不認為應該因為這些事情分心。」

  簾子後的『風影』冷漠的回應。

  「……您是准備拒絕麼?」

  馬基露出驚訝的表情。

  倒不是說他覺得風影應該跟陪那個大小姐玩兒過家家——在他看來, 那個來歷不明的大小姐的撒錢行為, 就像是在玩兒『過家家』。

  只不過目標從周圍的公子小姐改成了身為一國最高戰力的『影』。

  但在這個敏感的時刻,能不死人不出事的撈這麼多錢卻不去,反而會令人奇怪。

  忍者確實大多習慣戰鬥, 但並不代表他們每個人都是戰鬥狂,都喜歡刀口舔血以命換錢。誰不想不用辛苦搬磚就獲突然暴富呢?

  忍者們也一樣。

  因此在開始的匪夷所思之後, 馬基腦子裡對這件事的感想就只剩下『還有這種好事!?』這一想法了。

  更何況砂隱村之所有襲擊身為同盟的木葉這種孤注一擲想法, 本身也是因為大名削減經費對砂隱村造成了一系列不良影響——簡單總結一下就是『沒錢鬧得』。

  因此馬基想不出他們有什麼理由拒絕這麼好的事。

  確實, 陪大小姐胡鬧似乎有損風影的身份……但只要把事情包裝成『雙方會晤』, 又有多少人能探明真相呢?

  再加上在貴族們面前,忍者本身也沒多少地位可言。就算傳出去……其他忍村的反應搞不好也是羨慕。

  富從天降, 誰不喜歡呢?

  若是全世界的錢都能像陪大小姐玩耍這麼簡單的工作就能做到, 他們也不會這麼苦哈哈了。甚至馬基都覺得其他忍村搞不好也想接觸這位肥羊……不,這位大方但富裕的大小姐, 想要得到這個『談話就有錢』的工作了。想到這裡,馬基不由更急切了幾分:

  「風影大人,我認為事不宜遲,您最好現在就出發前往木葉同大小姐彙合。」因為急切他的話語也不像過去那麼恭敬,反而多了幾分催促之意。「千萬不能讓其他人搶先一步。」

  『風影』:「……」

  這種見鬼的事情還有誰會去搶先一步?

  假扮風影的大蛇丸咬緊了牙關, 從牙縫裡擠出了幾個字:

  「我知道了。」

  他當然不想去這什麼見鬼的大小姐見面,更不想談什麼育兒話題——確實,他在撫養孩子這一是上有些經驗的,但那又如何?他為什麼要跟她分享?尤其還是在他數十年的夙願即將實現的時候。

  在夙願和宇智波佐助這個完美的容器這兩件事前,他不希望有任何意外, 也不希望有任何的突發事件耽誤自己的大業。

  但按照砂隱村的現狀,若是他此時不答應,就要暴露了。

  風影為什麼決定對盟友的木葉下手?還不是因為軍費被削減,資金不夠。這種情況下,風影怎麼可能會拒絕這一筆不需要犧牲的收入?

  所以他不僅要答應,還得表現出重視。

  至少不能不情願。

  大蛇丸並不是個信命的人,但這個時候他忍不住迷信——

  那個奇怪的大小姐出現的時間未免太巧合了。簡直就像是要來克制自己一樣。從她胡鬧一樣的加入了中忍考試之後,所有原本認為是天衣無縫的話,全都出了紕漏。

  死亡森林裡沒能給宇智波佐助種上天之咒印的事情先暫且不提。佐助越強大,他所能擁有的力量就越強大,這是好事。

  但沒能堂堂正正的站在預賽現場,站在已經衰老昏庸的火影面前,只能恥辱的靠著『偷聽』的方式了解內情的仇他卻是記下了。

  判出木葉成為叛忍的那段時間,他也沒受過這種委屈。

  「就按她的要求去做吧,你們配合她,我會准時到達。」大蛇丸頂著風影的樣貌嚴肅的說完,將話題重新帶回了原點。「和音忍村的合作不要耽誤了。」

  毀滅木葉,才是重中之重。

  「是。」

  馬基點頭。

  他並不知道風影大人為何會這麼重視這個突然出現的小忍村,但風影大人會這樣做,肯定有他自己的考量。因此他沒再就此發表意見,沉默的離開了。

  外面,手鞠姐弟三人正一起在外面等候。

  只是同過去不同,這次三人之間有了交流。

  也許是因為在他們心目中,強大的像怪物,也冷血的像怪物的我愛羅接連輸掉讓他們減少了距離感——畢竟怪物之所以是怪物,就是因為強大又無法溝通。

  又或者是他們終於意識到,面前這個隊友,不僅是隊友,是怪物,也是他們血脈相連的弟弟。就算不能親如一家,也沒必要搞的像是敵人。總之,三人之間的氣氛緩和了些許。

  馬基不知道這是好事還是壞事。只是事情已經發展至此,也沒有了他再發表言論的意義。而且比起這些私人感情,顯然還是接下來的襲擊木葉的計劃更為重要——砂隱村今後走向何處,就在此一搏了。

  於是按照阿緣的要求,砂忍村的使者到達木葉的時間比原計劃提前了一大半。

  木葉對此頗有意見,但最後還是妥協了。

  正常來說『影』的出行肯定不能這麼隨便。但砂忍方面擔心這麼好的生意會有別人捷足先登,而木葉方面則是考慮到砂隱村同自己的同盟關系,擔心若是因為自己的拒絕而使得砂隱村失去了這麼一筆收入而有怨言。

  畢竟斷人錢財猶如殺人父母。

  因為這樣莫名其妙的理由而產生矛盾,那太冤枉了。

  ——當然,這也跟阿緣為了這次會面而付出了一筆為數不少的『場地費』有關。

  木葉雖然不缺錢,但……錢誰不喜歡呢?是,這位大小姐來歷成謎,還不清楚是敵是友,到底有什麼目的,是否會對木葉產生威脅。

  但她拿出來的都是真金白銀。在沒有明確的證據的前提下,木葉也沒理由拒絕這麼一筆真金白銀。

  阿緣也正是拿准了這一點,才完成了這麼一系列看似匪夷所思的行動。從突然插入中忍考試,到邀約風影來談話。

  雖然泉奈和扉間的戰鬥力也是重要原因之一啦。但根本原因還是她舍得砸錢。

  也幸好之前卡多那裡沒收的贓款數量可觀,再加上這次來的地方比較巧合,剛好遇到不長眼的肥羊……啊,是把她們當成肥羊的土匪,讓她有機會搞了一波黑吃黑……總之,就是因為有這一系列的巧合,這次她才能這麼底氣十足揮舞著鈔票,以最簡單粗暴的方法來解決問題。

  可惜的是只是這個世界限定。

  什麼時候等她能在自己的底盤也這麼做的時候,那才是真正的快樂了。

  那至少能證明,她的城市已經足夠富足了不是麼?

  風影一行人到木葉的時候,阿緣帶著人在卡卡西的陪同下正在逛街。

  雖然因為考生的身份不好出村跑的太遠,但村裡也有很多她可以琢磨的地方。木葉的外觀古舊歸古舊,但熱鬧也是真的熱鬧。

  她還久違的看了一場電影。

  剛好,這次在木葉熱映的電影就是上次她錯過了的《風雲公主》,雖然是沒什麼特效的2D電影,但她還是挺滿足的。

  不過有件事她從開始就很在意:

  「真的沒有七彩的查克拉麼?」

  她不死心的問身後兩位『專家』——雖然很久以前問過鏡了,但親眼見到(雖然是電影裡的)之後,她的好奇心又蓬□□來了。

  然後不出意外的得到了否定的答案。

  不考慮背景還有身份這些事的話,還是能找回幾分在現代生活時的愜意的。

  只是她很不能理解的是……

  「為什麼電影電視都有了,你們還沒有電話呢?」

  就連對講機也沒見用過幾次。是因為森林地貌不好建基站麼?

  那也不應該啊,都能看電視了,那肯定有信號塔啊,信號塔都能建,為什麼手機基站不能建?

  阿緣嘆氣。

  電話都沒有,又怎麼指望手機,還有日後什麼都能做的智能機和各式各樣的手游呢?

  陪同的旗木卡卡西:「……」

  這話他沒法答。

  你問我,我倒是想先問問『電話』是個什麼東西呢。

  雖然他已經習慣了這位大小姐時不時就說一些自己不明白的詞語的情況了。但每次被問道的時候他還是忍不住會摸摸鼻子隱藏尷尬的情緒。

  他也不知道為什麼會這樣——簡直就像是考試沒及格那樣讓人坐立不安(當然他沒有不及格過)。

  將他從迷之尷尬的情況中拯救出來的,是吵吵嚷嚷的迎面走過來的漩渦鳴人和自來也。

  「好色仙人!」

  漩渦鳴人翻了個白眼。仍然無法接受他帶自己去偷窺女溫泉的行為。

  「怎麼說話呢,我那是在取材,在收集情報。」

  自來也沒在意他的嫌棄,反而是一本正經的跟他講解:「收集情報是忍者工作中最重要的一部分,收集情報的時候,是不能帶私情的。真遇到去女浴室的時候,你難道要因為羞恥心而放棄任務麼?」

  「……什麼情報會在女浴室出現啊!太奇怪了吧!」

  漩渦鳴人翻了個大大的白眼。

  他雖然不是很擅長動腦子,但基本的常識還是有的。

  正經人哪兒在這種地方弄情報嘛。

  「這你就太狹隘了。」自來也舉起一根食指搖了搖。「任何地方都可能成為忍者的任務地,任何地方都可能成為忍者的戰場。」

  他的表情是少見的認真。

  「忍者,就是這樣一群要隨時做好准備的人。」

  漩渦鳴人眨了眨眼,呆呆地看著面前的好色仙人。

  ——雖然還是那個奇奇怪怪的好色仙人。

  但總覺得現在的他看起來跟平時不一樣。更加的……

  更加的……鳴人不知道該怎麼形容,只能說這是他第一次有了『這家伙很厲害』的想法。

  「所以自來也先生這次不再去找命運之子,而是去找命運的少女了麼?」

  就在這個時候,年輕女性的聲音傳入兩人耳中。他們順著聲音傳來的方向看去,就見到了那個陌生又熟悉的大小姐,正笑眯眯的看著他們。

  准確說是看著滿頭白發的某個大叔。

  「那個要怎麼說?拯救世界,從女浴室開……」

  「等、等等!沒有!沒有這回事!啊哈哈哈哈哈我就是逗逗孩子玩兒。」

  自來也匆忙打斷了阿緣的話,誇張的笑了起來。

  鳴·被逗著玩兒·人:???


第422章

  自來也當然不會因為別人隨隨便便幾句話就改變自己長久以來的信念。也但這話以這中方式被說出來的時候, 他還是莫名的感到了羞恥。

  尤其在其他人紛紛投來異樣眼神的情況下,簡直就像是光天化日之下被扒光了然後被嘲笑一樣。

  他只能以最快速度把話題岔開,防止她再說出什麼駭人聽聞的話來。

  「對了, 你們在逛街麼?要不要吃點東西,有間拉面店很好吃, 強烈推薦的!」

  「啊,你是說一樂拉面吧?」提到這個, 鳴人立刻來了精神,「一樂拉面世界第一好!」

  金發少年臉上露出開心的笑容,立刻就把剛剛被忽悠的氣憤忘到了腦後。滿心都是對一樂拉面的期待。

  吃什麼呢?

  這個也想吃,那個看起來也很好……啊啊,一樂拉面就是這麼讓人難以取舍。

  阿緣看過去,就見那個一頭白發的中年男人雙手合十,露出了『求放過』的表情。

  本來也不是什麼需要不依不饒計較的事。

  阿緣很快就放過了這件事, 轉而看向鳴人。

  「就是你之前提到的一樂拉面?」

  「對!就是那個!」

  提到自己心愛之物, 鳴人臉上的高興都要溢出來了。於是接下來的形成, 也從繼續四處逛逛, 變成了『去一樂拉面吃東西』。

  阿緣還挺感興趣的——她也很久沒有吃過拉面了。

  不知道這個世界的拉面味道如何。

  「緣小姐很高興?」

  敏感的注意到阿緣情緒變化的泉奈笑著問道。

  「高興啊,我好多年沒吃到了呢。」

  他這麼一問,阿緣也就這麼一答。

  倒不是說她真的多愛吃拉面,但有機會嘗到久違的味道,她當然是高興地。

  宇智波泉奈聞言卻是腳下一頓,愧疚的心情再一次湧現上來。

  ——他們做的還是遠遠不夠。

  這麼多年,連讓姬君隨心所欲的選擇自己喜歡的食物都做不到。

  「怎麼了麼?」

  注意到他這細微動作的卡卡西不由開口詢問。

  「大小姐真是吃了太多苦。」

  回憶起一路走來的經歷, 宇智波泉奈搖了搖頭。

  卡卡西一時說不出話來。

  我覺得我可能聽錯了——你說誰吃苦了?

  這美化的也太嚴重了吧?

  卡卡西面罩下的臉滿是懵逼。宇智波泉奈卻是沒有再就這個話題繼續說下去——他本來也沒有和外人談論姬君的習慣。姬君的好該明白的都應該明白,那些不明白的愚人也不值得他們多費心思。

  於是除了一刻不停介紹一樂拉面有多好的鳴人和像聽美食節目一樣聽著的阿緣,其他人之間的氣氛就詭異的沉默了下去。

  一樂拉面雖然在木葉很有名, 但並沒有很大的店面。只是剛剛能坐下他們這些人。因為地方很窄,坐在阿緣左右兩邊的泉奈和扉間,就不可避免的跟其他人挨到了一起。比如千手扉間,就做到了自來也旁邊。

  對於緣小姐身邊的兩個同樣摸不到來歷的少年,他們當然也是十分在意的。並且一直以來也都安排了暗部的人去跟蹤。只是除了他們派去的暗部天天都從各中地方被人發現然後露出意味不明的表情之外,並沒有實質上的收獲。

  來歷仍然不知道,能力也不清楚,強大到什麼程度,擅長到什麼程度——這些統統都還是未知數。

  反倒是那些天天被發現的暗部,幾乎都開始自閉懷疑自己的實力了。

  沒辦法啊,任誰也受不了天天都被人從自己最自信不會被發現的地方拎出來的打擊吧?

  一次兩次還能說是意外,但這可不是一兩次,而是每天,每個輪班。他們現在都快得注視恐懼症了。

  每每想到這兩個少年那專注的看過來的眼神,哪怕只是回憶裡的畫面,都會覺得背後一涼。

  那『我知道你在這裡』/『哦?今天換到這裡了』的眼神,太打擊暗部忍者的自信心了。要知道他們可都是以擅長在陰影中無聲無息行動而著稱的『暗部』。當然也有人找到自來也這裡,想讓身為三忍的他來想想辦法。

  自來也……自來也也沒有更好的辦法。

  那兩人太專業了。

  不僅天天都用『我看到你了』去警告那些監視的暗部。那些不起眼的試探也全都完美的閃避,使得他們掌握不到一點跟著兩人有關的消息。

  知道習慣就可以針對習慣下手,知道出身,就可以猜測對方的來歷。哪怕只是能准確掌握兩人的實力,那也是收獲。

  但什麼都沒有。

  無論是日常的試探、死亡森林留下的痕跡,還是在預選賽上的戰鬥。

  他們都只用了非常基礎的東西,就輕松戰勝了對手。

  無論是那個三言兩語就諷刺人的黑發少年,還是那個時不時就像炮仗一樣被點爆的白發少年。他們一丁點破綻都沒有露過,也沒有給過他們一丁點探尋更詳細信息的機會。

  要知道就算是經驗豐富的成年忍者,也很難做的這麼全面。

  所以他們現在唯一能明確的事情就是『自己對這三人一無所知』。

  搞不好,他們是比自己過去的老隊友大蛇丸更難搞的角色也說不定。

  因此自來也還是把主要經歷放在老頭子的任務,還有尋找『預言中的少年』上。反正這麼多年來他都是這麼過來的。虱子多了不癢,債多了不愁。

  只是……

  自來也看向自己旁邊白發紅眸的少年。哪怕是在吃東西的時候,少年仍然坐得筆直,一點松懈的意思都沒有。看得出是個對自己非常嚴格的類型。

  只是……同時自來也注意到隔壁的少年正神態溫和的端詳著周圍的街道,似乎被周圍的景色吸引了。

  這不奇怪。所有忍村裡,也只有木葉有這樣繁華又和平的景色了。於是他自豪的開口:

  「讓人感動的景色,對吧?別的地方可是很難看到的。」

  被問起的千手扉間:「……」

  你這個問題我真是很難回答。

  他確實在看周圍,只不過並不是在看人,而是在看管道的分部還有那些放在附近的叫做『電器』的東西還有電路的分布。

  這些事現在的輝夜城並不具備的。

  雖然電力和相應的設施已經在研發了,但那並不是一年半載就能出成果的。他剛剛就在想該去哪裡,怎麼樣才能更好地解析這些東西,好回去逆向工程。

  至於木葉村……

  如果沒有見過輝夜城的話,他應該會很感動。

  畢竟這是一座實現了忍者和普通人的融合,生活在這裡的人們看起來也都很輕松的村落。比起他們那時候,肯定是好太多了。

  只是見過輝夜城之後……

  他實在是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感動。感動什麼呢?

  為了這麼一個空中樓閣一樣的和平?

  戰爭不停止,再多的幸福都是脆弱的。有時間誇耀自己的忍村,怎麼不想想辦法真的和平下來?

  千手扉間沒說話,自來也不在意——外面的世界是什麼樣子的,他作為一個足跡遍布全世界的作家再了解不過了。只當他是不知道該如何形容。自己自顧自的繼續說了下去。

  「也就只有木葉這麼和平了。你看那邊那座山。」他一邊說一邊指著遠處的『火影岩』。那裡現在已經是木葉的特色景點了。

  很多來木葉參觀的人,都會去那邊看看。

  「那就是建立了木葉村和努力將木葉村發展到現在規模的人們。」

  千手扉間:「……」

  完全不想聽,甚至還想讓他閉嘴。

  千手扉間完全能想像到不遠處的宇智波泉奈聽到這話時的表情,甚至能想到日後回去之後,他把這些事講給他那個大哥一起嘲弄自己的樣子。

  確實宇智波不是一個好的沒有,但一定不包括這對兄弟。

  就在千手扉間認真考慮該怎麼讓他閉嘴好好吃東西的時候。

  帶著黑眼圈的瘦弱忍者突然出現在幾人身邊。

  「風影大人已經到了,火影大人派我來請各位過去。」

  「啊,你是之前的……」

  阿緣看著那熟悉的黑眼圈,一下子就想起對方的身份了。

  「是,我是負責第三關中忍考試的月光疾風。」注意到少女那熟悉的表情,月光疾風不等她說完立刻回答,「我很好,不需要去醫院,多謝您的關心。」

  但也許是說的太急了,話才說完他就忍不住又咳了幾聲。

  壞了。

  月光疾風立刻就覺得要遭。果不其然,那奇異的關心就如預想一樣的出現了:

  「千萬別仗著年輕就硬撐,該去醫院就要去醫院啊。」

  倒也不是阿緣多熱心腸,只是覺得忍者真的太不容易了。本身就是極吃身體素質的高強度高難度工作,這要是拖著個病體,指不定哪天人就沒了。

  「……總之,請您跟我來吧。」

  他又輕咳了兩聲,轉身帶路。

  「抱歉鳴人,下次我們再一起吃拉面吧。」

  阿緣順手摸了摸鳴人亂炸的頭發,起身離開了。

  「那說好了,下次一定啊!」

  鳴人雖然有點失落,但畢竟有下一次的約定了。於是他立刻又精神滿滿的招呼了起來。並且同時就開始期待起下一次了。

  稍早些時候的木葉門口:

  終於來到木葉的『風影』也同等在門口的火影順利碰面了。

  「你還是老樣子啊,火影。」

  面對風影這不客氣的語氣,三代火影完全沒有介意,反而豪爽一笑。

  「托風影你的福,我覺得我還能再干個五六年呢。」

  「是麼?但我覺得你還是早早定下新的繼承人比較好。」

  『風影』卻並沒有接他的話,反而冷哼一聲。

  「是個不錯的意見,但那也是中忍考試結束之後的事情了。」穿著全身火影袍的老人轉過身去。

  「來吧,我帶你去見跟你約好的那位大小姐。」火影一邊說一邊走,但剛走兩步,人就停了下來。「其實在教育孩子這件事上,我還挺有經驗的。」

  『風影』一挑眉:「所以?」

  「你要是不知道該怎麼說的話,要不要先聽聽我的教育心得?」老人說著,臉上還帶了點期待的表情,似乎迫不及待的想先和人交流一番。

  『風影』:「……」

  閉嘴吧死老頭。


第423章

  火影想要找人談談自己的『愛之教育』的心得體會, 但『風影』卻並不給他這個面子。不過火影畢竟是經歷幾十年風風雨雨,經驗豐富的老油條。不僅完全不在意對方的冷落,還能在這中情況下把話題繼續下去。遠遠看去,竟好像兩人關系還不錯的樣子。

  但離近了, 就能注意到風影那寫滿全身的『拒絕』。

  如果這是屏幕裡的畫面, 那他身邊可能已經貼上『莫挨老子』四個大字了。

  雖然介紹的時候說是『德高望重』的火影大人, 但從風影的反應來看, 似乎並不這麼認為——至少火影還沒能用人格魅力征服砂忍村的風影。

  「緣小姐來了啊。」

  注意到遠遠走來的阿緣,火影立刻像個慈愛的老爺爺一樣熱情招呼。

  「這位就是你一直很想見的風影, 走吧, 我們去會客室聊聊?」

  他一邊說,一邊帶著兩人往火影樓走去。打頭的人一動,後面跟著的隨從們也自然都動了起來。木葉的忍者, 跟著風影來的砂忍村的人, 還有阿緣身後的泉奈和扉間。全加起來也是個可觀的數字了。一行人浩浩蕩蕩的向著火影樓走去。

  因為涉及風影,緣小姐還支付了一筆『場地費』,於是他們提前就在火影樓中准備了一間會客室。雖然肯定比不上大名們的會客室豪華, 但在忍者裡已經能說是數一數二的了。

  這樣規格的會客室,足以證明他們木葉的重視了。

  至少參與布置的忍者們很有信心。

  覺得其他忍村絕不會有足夠的財力物力來布置這樣木葉忍者們很有自信的展示了這間金光閃閃的會客室。

  金燦燦的裝飾,加上從窗外照射進來的陽光。

  阿緣一瞬間覺得自己眼睛都痛了。

  「這就是我們專門准備的最好的貴客室了。」

  帶路的忍者帶著隱隱自豪的語氣介紹到。

  「……」

  好不好不知道,『貴』是到是看出來了。

  當然閃到這中程度,不是黃金而是金閃閃的塗料的可能性更高。

  不過閃歸閃,桌椅的位置還是挺清楚的。

  阿緣毫不客氣的就在主位上坐了下來。

  「我來就好。」

  原本會客室裡待命的忍者客人落座要來送上茶水,但還沒等靠近阿緣, 就被宇智波泉奈擋了下來。

  另一邊的千手扉間則是更加干脆的從卷軸裡拿出了自帶的東西忙活了起來,一點沒給其他人插手的機會。

  作為戰亂年代的忍者,千手扉間不覺得這樣的工作有什麼不對。

  作為常年為貴族甚至大名提供服務的族群, 千手家的培訓裡甚至專門是有這些項目的。只是到了他這個位置,已經不用在去做了而已。畢竟他們每天都還有更多的事情去做,還有一場又一場的戰鬥去奮鬥。

  只是不做歸不做,手藝卻並沒有落下——更何況他還專門抽空找幾名侍女學習過。

  確實一般情況下海輪不到他去服務,但不用歸不用,會不會是另外一回事。至少不能比宇智波的差——不然哪天輪到他陪在姬君身邊工作而侍女們又不在身邊的時候,難不成還得去求著宇智波的回來幫忙麼?

  那必不可能。

  火影見到這情景也不奇怪。貴族們大多都是這樣的。只是……

  「這兩位,是家裡精心培訓出來得及精英吧。」

  他看著黑發和白發的兩個少年,眼睛裡有淡淡的欣賞。雖然天賦不代表一切,但有天賦有能力的年輕人,誰不喜歡呢?尤其他們還不驕不躁,無論是戰鬥還是日常中的工作,都做的一絲不苟。

  就連『風影』也難得的贊成了火影的這番評論。在看向這兩人的時候眼睛裡也多了幾分別的東西。

  這兩人……也是不錯的素材啊。

  之前只是遠遠地看著還沒有什麼特別的感覺。現在靠近了,才能格外感覺到這兩人的優秀。

  他們無疑是極為優秀的忍者。雖然看不出有什麼血繼限界,但就現在的結果而言,在同齡人裡也是強者了。無論是身體素質還是精神狀態,都比那些同齡人要好得多。

  這可真是讓他心動。

  盡管跟這位大小姐相關的事情都不怎麼愉快,但這兩個人,他還是很感興趣的。

  若是有機會……

  他視線向下垂了垂,遮住了那會被人發現的興奮和野心。

  真想一起弄到手啊。

  「難得有這麼個機會,那我們就簡單干脆一點直接進入主題吧。」

  阿緣一如既往的第一個開口。

  「想必砂忍村的忍者已經跟你說明了這次請你來的原因。」

  她看對面的風影——穿著風影鬥笠的男人和穿著火影鬥笠的老人一左一右的坐在她對面,奇妙的形成了一個拉鋸的場面。聽到她的話,一直站在風影身後的人中的一人點了點頭。這個用簾子遮住半張臉的忍者,正是之前去傳話的馬基。

  「啊。」『風影』點了點頭,「不知小姐有何指教?」

  「指教到也稱不上,只是有些問題想要詢問。」少女還是那溫和穩重的樣子,讓人猜不到她到底有何目的。

  若是因為聽到了什麼傳言而想要興師問罪,這樣的態度未免太溫和了。可若只是想要滿足自己的好奇心,那又完全沒必要這樣大費周章——甚至還為此付出了那樣一筆巨款。

  對忍者來說,任何一中行動都一定是因為某中目的的驅使。然而這位少女的行動,卻讓人摸不著猜不透。

  就好像她真的沒有任何目的,只是一時興起一樣。

  『風影』漫不經心的回應:「您說。」

  「那我就不客氣了。」阿緣說完,就一刀直答中心。「究竟是哪兒來的信心,讓你在不斷派人去暗殺自己的親生兒子之後還好意思讓他為你,為這樣的忍村繼續工作呢?」

  少女並沒有質問,她的語氣一如剛剛的平靜。但視線卻筆直的看向對面的風影。雖然只有一瞬間,但就連一旁的火影,都仿佛感受到了壓力。

  但那壓力轉瞬即逝,以至於讓人懷疑起剛剛的那一瞬是不是只是自己的錯覺。

  假扮風影的大蛇丸萬萬沒想到對方竟然會問這樣的問題。為了能更好的維持風影的偽裝,他一路上也是做了不少准備的。

  從對方質問『風影』為什麼這麼殘忍或者因為同情心泛濫而想要讓風影父子冰釋前嫌。甚至連用幻術應付人的方案都准備了一個。

  ——如果不是這個臭老頭在這裡的話。

  『風影』的視線掃過另一邊的老者,他仍然是那副和藹老爺爺的樣子。就好像真的是一個來聽聽孩子之間談話的老人。

  當然以他那迂腐又老好人的性子,可能確實只是單純的來聽聽。

  然而他這麼一坐,就讓自己許多行動都被限制了。

  ……如果現在不是合適的時機。

  如果不是要在那個他精心准備的舞台讓木葉崩壞的話。他肯定不會忍這個老頭到現在。

  大蛇丸呼吸粗重了幾分,然後才開始回答。

  「當然是為了村子。」

  ——用死老頭整天掛在嘴邊的話來回答,總不會有錯了吧。

  作為一背叛了村子的人,大蛇丸當然不會這麼想。

  對他來說,忍村只是他用來達到目的工具之一。就像是忍者手中的忍具一樣。然而對現在的幾個大忍村的影,卻似乎都是差不多的樣子。

  無論他們采取了什麼行動,無論他們做了什麼,最終目的都可以解釋為『為了村子』。

  於是他也照抄了這個毫無新意,但不會出錯的答案。

  面前的少女並沒有立刻指責他的行為太殘酷之類的,而是波瀾不驚的繼續問了下去:「那麼我想請問一下,你的命令為村裡帶來了多少收益呢?」

  「這筆收益,可以抵得過因你的命令而失去性命的忍者們原本能創造的價值,還有他們在戰鬥中破壞的建築物和各中器械的修理費,以及他們的撫恤金——這個你應該發了吧?你所創造的價值,能夠抵得上這些麼?」

  人的價值肯定不只是一條命,作為忍者,他們真正的價值是一次又一次的替村子/家族執行任務所帶來的持續收入。這才是村子的利益所在。當然這並不是全部,但卻是忍村維持正常運作的關鍵環節。

  確實任務途中少不了傷亡,也可能會賠了夫人又折兵——人折進去了任務沒完成,沒法從雇主那裡拿到佣金。

  但這是少數情況。大多數看還是忍者們可以完成任務並帶回收入——如果不是這樣,忍村早就維持不下去了。

  所以如果真的是為了村子好的話,那就應該帶來足夠低消這些損失的收入,或者能帶來更大利益的其他某中東西。

  大蛇丸:「……」

  其他跟著風影來的人:「……」

  見場面迷之沉默起來,阿緣的聲音再次響起:「……總不能你折騰了半天,不僅沒能給村裡帶來收益,還賠錢了吧?」

  少女的語氣並不嚴苛,聲音也並不尖銳。但說出口的每個字,都化作了看不見摸不著的苦無,狠狠的扎到了砂忍村人的心上。

  過去光顧著恐懼了,完全沒想過這方面的事情,甚至從來沒有感覺到問題。一直到今天聽到了少女的問題,他們中仍然有人對『怪物』抱有恐懼之情,認為怪物死了也未嘗不是好事,但同時隱隱的意識到不妥之處。

  好像、真的是除了破壞了東西,犧牲了忍者之外……並沒有什麼可以說是收獲的東西?

  一個跟著風影來的忍者忍不住開口:「風影大人那也是為了村子的安全……」

  「閉嘴!」見那人眼看就要把砂隱村的秘密暴露在火影面前,馬基趕忙呵斥道。

  被訓斥的忍者也反應過來了,他閉上嘴往後站了站,假裝自己只是牆壁裝飾物的一部分。

  「哦。」坐在兩位影面前的少女似乎並不在意被人反駁,她只是繼續反問。「如果是為了安全的話,那請問現在『危險』解決了麼?」

  大蛇丸:「……」

  其他跟著風影來的人:「……」


第424章

  阿緣從一開始就沒打算上來就用感情來說事。

  那是白費力氣。有這麼多年同忍者的相處的經驗, 她多少能明白這群人是怎樣的『死腦筋』。比起個人利益更在意族群利益。同自己的得失甚至生死相比,族群的延續才是更重要的事。

  說一萬句好壞是非,苦口婆心的去勸說個三天三夜, 都不如一句族群利益更能觸動他們——至少對她所只曉得大部分忍者來說是這樣。於是阿緣干脆的選擇了從『砂隱村的利益得失』作為切入點, 想要了解具體情況, 准備在得到具體情況之後,再根據利益的得失去進行分析。畢竟不管說什麼話題,讓對方能聽進去才是一切的前提。

  但砂隱村的人會有這種反饋她也是真沒想到。

  難道他們就沒有考慮過這些事情麼?她並不清楚砂隱村的具體情況, 但既然是要掙錢的行當, 再怎麼也要計算收益吧?

  不算成本支出這些, 那賠本了怎麼辦?再怎麼看, 這個時代的忍者們也不像是要倒貼做慈善的類型啊?

  她只能遲疑的,慢吞吞的進行了總結:「總不能是你們是既沒有獲得收益, 也沒有保證安全,最後還要讓被害者出來替忍村賣命……吧?」

  就算阿緣自認為身經百戰,經歷了無數奇怪的事情,也要被砂忍村這番操作驚到了。

  她說得還算委婉,要更直白一點,就是你們別是這麼多年就在賠錢瞎折騰了吧?

  少女那慢吞吞的,充滿懷疑的尾音劃過在場眾人的耳朵,明明只是輕飄飄的聲音, 在忍者們聽來卻怎麼都不是滋味。

  說事情不是你想像的那樣吧, 但拋開尾獸之類的問題, 就結果而言,好像就如她所說的那樣。

  但如果承認了她的話……那不就證明他們這十來年折騰了半天,不就是窮折騰什麼都沒得到,反而還虧了不少麼?

  阿緣這一句話, 不僅沒有改善先前尷尬的氛圍,反而讓本就尷尬的氛圍變得更加沉默低迷了。忍者們,尤其是砂忍村的忍者們就像是霜打的茄子一樣全都蔫了。

  尤其在對面那位大小姐還在死死的盯著他們的這個情況下。

  那感覺更糟糕了。明明她的眼神裡並不含惡意,也沒有什麼鄙夷之類的意思,可砂忍村幾位忍者還是忍不住更往後靠了靠,莫名的產生了無地自容的情緒。

  如果此時地上有個洞,他們說不定就真的鑽進去了。

  他們其中不是沒有『能為砂忍村工作是怪物的榮幸』這種想法的,一個受不了這種焦慮氛圍的砂忍村忍者忍不住開了口:

  「那、那我們砂忍村也是養育了他的!如果沒有砂忍村,他根本不可能活下來!」

  面對這個人的話,阿緣覺得自己都要笑了——被對方的無知和強詞奪理氣笑了。於是她反問:「那我問你,動手讓他變成這個樣子的是誰?」

  「那也是為了村子……」

  「那你自己怎麼不去試試?你們都說一切是為了村子,那為什麼不自己去試試呢?說不定你就是那個能拯救村子的英雄啊。」

  阿緣毫不在意的端起茶杯喝了口水,然後才似笑非笑的看了過去。

  「還是說你口口生生的為了村子也就只是嘴上說說,實際上並沒有准備為村子付出一切呢?」

  少女的質問讓開口的砂忍面色慘白。

  他張了張嘴,卻完全不知道該如何反駁。記得冷汗都冒出來了,最終也只能看向風影,向風影表忠心:

  「風影大人,您要相信我,我一直都對砂隱村一心一意!」

  他的話是那麼懇切,然而在這樣的環境下,本應感人的效忠卻怎麼看都覺得那麼蒼白。

  有了一個出師未捷身先死的例子,其他砂忍村的忍者更不敢插話了。他們只能把視線投向他們的風影大人,熱切的希望他們砂忍村的代表,統領整個砂忍村,比誰都熱愛村子的風影大人去給他們砂忍村證明。

  證明他們的行動都是有原因的,是對村子有利的,而不像……不像她說的那樣,聽起來那麼……蠢。

  木葉村的忍者們也把視線都投了過去,想聽聽風影大人的解釋。

  雖然他們不覺得無大忍村之一的砂忍村會是傻的,也知道不是所有忍村都像木葉一樣繁華,也知道不是所有影都像火影大人這樣強大睿智又溫柔。

  但聽緣小姐這麼一分析,怎麼都覺得這件事聽起來……怪蠢的。

  突然就萬眾矚目的『風影』大蛇丸:「……」

  我怎麼知道!?

  風影那個蠢貨做的事,為什麼要讓我來背鍋?

  大蛇丸並不在意風影要殺我愛羅這件事,也並不關心他這樣做的理由。他只是為此感到惱火——他活了這麼多年,從來只有別人給他背鍋——哪怕是在哪兒哪兒都讓他不順心的木葉的最後幾年,也沒有因為別人委屈過自己。哪兒想到離開木葉隨心所欲之後自己反而要因為別人的愚蠢而背鍋?

  雖然他以前就把風影放在眼裡,但從沒有什麼時候像現在一樣覺得對方愚不可及了。要殺就干脆點直接殺死,要麼就干脆放棄這個想法把人最大可能的利用起來……做出一個徹底的決定,這是很難的事麼?

  弄這樣一個不進不退的結果作什麼,等著哪天被人挖出來嘲笑他有多蠢麼?

  然而箭在弦上,在這種所有人都看著自己的情況下,他又不得不發言。

  只是認錯是不可能認錯的。

  風影再怎麼樣也是五大忍村之一的影,於情於理都不能因為大小姐隨便說幾句就低頭認錯。因此哪怕大蛇丸再怎麼覺得風影事情做的蠢,也得硬撐著擺出為了大義的樣子。

  「為了村子……」大蛇丸憋著氣把這在他看來毫無意義的話說完:「犧牲是在所難免的,砂忍本就生活在艱苦的環境,沒有木葉的富庶,也沒有其他國家豐厚的資源,我們早就習慣了吃苦和犧牲。」

  這話說得很漂亮,既誇了砂隱村忍者吃苦耐勞的特質,也表現出了一個影該有的覺悟。其他忍者聽了之後都有了幾分動容,尤其是身後的砂忍們,他們身處那樣的環境,更容易被這樣的話語觸動。看向風影的眼神,也不再向先前那樣迫切,而多了幾分憧憬。

  這就是他們的風影!

  若是其他人,注意力可能就被這句話中透露出的慘痛吸引了,他們或許不會因此產生什麼偏袒的想法,卻會因為同樣身為忍者而共情……但這招卻並不能打動阿緣——先不說她見證過更多更難的苦難,這句話本身就很有問題。或許它是個還不錯的答案,但跟她提出的問題又有什麼關系呢?

  「你的意思是因為砂忍村的忍者本身就常年與死亡和艱苦為伴,所以因為你的命令再多死一些人也沒關系?」

  她的話音還沒徹底消失,現場的氣氛就又不一樣了。

  剛剛才升起的些許溫暖,還沒等蔓延開來就像被凍住的冰坨一樣砸了下去。別說是僵硬的砂忍村忍者,就連木葉的忍者們都懵了。

  這……結合先前的對話來看,好像她這麼說也沒錯?但那樣一來,風影的話就……

  人們的視線再次落回了桌子前的『風影』身上。

  然而就像是覺得這還不夠一樣,少女的聲音再次響起:「還是說因為你認為這是砂隱村的特色,所以想要保持下去?讓砂忍們持續與痛苦為伍?」

  想想,一個忍者好不容易能過五關斬六將從外面的任務中全須全尾的回到本以為安全的家裡,結果卻因為風影的一個命令而在本以為是最安全地方的忍村中丟了性命。十幾二十年的積累灰飛煙滅先不說,帶給親朋好友的心裡的創傷和悲痛也不說。最可悲的,還是

  他,或者他們的犧牲沒有一點價值。『敵人』並不是真正的敵人,他們的犧牲也並沒有能保護忍村或者讓忍村變得更好。更諷刺的是,忍村現在還要靠這個『敵人』的去完成保護村子的計劃。

  甚至……這個『敵人』本身也是一個受害者。甚至是在他還沒有決定權利,甚至還不會思考的時候,就被別人決定了這個身份。

  時至今日,阿緣都很難理解忍者們這種損己也沒利人的思維方式。

  她眨了眨眼,視線在在場的忍者,尤其是砂隱村的忍者們身上劃過,最後又落在了大半張臉都被擋住,只露出一雙並不友善的眼睛的風影身上。

  「亦或者……這種行為其實是砂隱村的傳統風俗呢?」

  殺人誅心,不過如此。

  少女全程沒有質問,也沒有一句指責。可砂忍們聽著卻比當面辱罵更令他們難看。甚至覺得挨一頓辱罵反而會讓人舒服點。

  至少那樣他們還能想著風影大人可以幫他們找回場子。

  而不是像現在這樣坐立不安,既期待風影大人能解決問題,又擔心他的話再被那位大小姐抓住問題反駁回來。

  那可真是招架不住了。

  而不知道是不是巧合,就在這樣微妙的氣氛中,三代火影卻是第一個開口了。

  「哎呀,風影當然不是那個意思——忍村裡很多事,都是難以用對錯好壞來描述的,這是每個忍村都難以避免的事情,但是呢……」

  須發皆白的老人清了清嗓子,先是看了看提出問題的少女,又轉頭看自己對面一直保持沉默的風影。

  「風影大人是位非常了不起的忍者,我想他一定會給出一個合理的解釋,對吧?」

  他一邊說,還一邊給風影遞了個『加油』的眼色,就好像他的所作所為,都是為了給風影一個台階下,幫他加油打氣一樣。

  非常了不起的『風影』:「……」


第425章

  時間稍微向前推一些。

  阿緣跟著人離開之後, 卡卡西也沒了繼續吃拉面的心思。他把自己還沒動過的那碗拉面讓給了徒弟之後就離開了。

  白發的忍者慢吞吞的走在木葉熱鬧的街道上。一邊走一邊思考著。

  只從他自己的角度來說的話,他雖然『敬畏』那位大小姐,卻並不討厭她, 甚至……某些時候還挺贊同她的意見的。但從村子考慮的話, 有這樣一個來歷成謎,目的也成迷的大小姐,卻不一定是好事。

  她太聰明,也太有自己的想法了。

  而且最讓人恐懼的是,她還擁有讓別人順著她的想法走的能力。

  在中忍考試這樣敏感的時候出現了這樣的一個人, 很難說對木葉來說是好還是壞。

  「卡卡西先生?」

  少年柔和的聲音將他從自己的情緒中喚醒過來。卡卡西抬頭看去, 就見到抱著滿滿一袋子東西的白正站在自己面前。

  「雖然是忍者, 但走路的時候分神也是不好的行為。」

  不再作為殺戮工具的少年同過去相比更加溫和, 也更加自信。

  若是在過去, 他肯定不會這樣干脆的去指出一個強大忍者的不對之處的。

  一方面是他本就不會去在意這種事,另一方面則是這樣做很容易帶來不必要的麻煩。對他們這樣行走在黑暗中的忍者來說, 『麻煩』是要竭盡全力去避免的事情。

  「啊……抱歉。」

  卡卡西摸了摸自己的後腦勺。

  「我只是在想。」

  「想緣小姐的事?」

  白體貼的開口。

  卡卡西眨了眨眼。「很明顯麼?」

  「我猜的。」白微笑著回答, 「但我覺得其實不用想那麼多。」

  少年稍微調整了下手裡袋子的位置。「緣小姐做事一定有她的道理, 我們只要聽從吩咐就好。」

  白說的太過坦然, 以至於卡卡西一時都不知該如何回應。

  但很快他就皺起了眉頭。

  「但現在這是忍者的事情。」

  卡卡西當然承認緣小姐的能力和手腕,但這和在波之國不一樣,現在,此時此刻他們正處在木葉, 而接下來的中忍考試最終場又是關系到忍村今後生計的大事。

  性質完全不同。

  「忍者又如何呢?」

  白卻並不認為這有什麼不同。

  「同樣都是聽從命令, 那麼發出命令的人是不是忍者, 有那麼重要麼?」至少對白來說,這並不是什麼需要嚴格遵守的規矩,比起身份, 『對不對』才是更重要的。

  對忍者們來說。正義邪惡或者正確錯誤之類的事情都很模糊。『好與壞』也只是一種相對的概念。

  很多時候,事情只要『對』就夠了。

  若是有人能指出『對』的方向,那就再好不過了。而這恰恰是自己、是再不斬先生還有許許多多忍者都做不到的事情。

  既然做不到,那就聽能做到的人的話,這樣至少自己不會做出錯誤的決定。

  這就是白在短短的十幾年悟出來的道理。所以他其實挺不明白為何卡卡西先生會擔心這些的。

  比起擔心一個比自己厲害無數倍的人會不會做錯事,為什麼不先擔心一下自己的能力是否能擔負起下一個命令呢?

  卡卡西:「……」

  真要說的話,其實重要的並不是『是不是忍者』,而是『是不是木葉的人』……畢竟他是木葉村的忍者,就要站在木葉的利益去思考。

  但白說的也不是沒道理。

  那位大小姐真想做什麼的話,也不是他說說就能改變的。

  再加上火影大人也在——有那位大人在的話,事情總不會往失控的方向去就是了。

  卡卡西決定放棄思考這些事,轉而把注意力放在如何訓練自己的學生上,那才是做老師的首要任務,也是眼下最重要的事情。至於緣小姐還有風影大人的事情……還是交給火影大人去思考吧。相信火影大人有足夠的能力去應對。

  畢竟,那可是帶領木葉村走過兩次大戰,仍然站在所有忍村之首的偉大忍者。

  卡卡西對三代火影很有信心。

  ——然而在另一邊,這位『全木葉人都很有信心』的火影大人,卻成功的激起了身邊人的殺心。

  大蛇丸這次是的冒了火。

  他死死的看向旁邊笑眯眯等他回答的三代火影。

  老東西這話看似是在給他開脫解釋,但實際上卻是把他更進一步的放到了烤架上去烤。這樣一來,他的回答就必須『合理』,否則前面的一切形容不僅全部作廢還會變成諷刺。畢竟一個合理的解釋都給不出來的人,又怎麼英明神武呢?

  這不只是風影一個人的事情,甚至是整個砂隱村的臉面。

  ——大蛇丸當然不在意砂隱村的臉面,奈何他此時是『風影』,而只要是『風影』就要維持砂隱村的顏面。

  但比起這個,他更在意這老家伙說這話的原因。

  按照他對這個滿口愛的老家伙的了解,他並不是這樣會出口諷刺其他人的家伙。若不是他真的已經昏聵到連話都不知道該怎麼說了,那就是這老家伙發現了什麼,正在試探自己。

  並且他覺得後者的可能性更大一些。

  畢竟再怎麼說,木葉也不會允許一個老頭子坐在火影的位置上。

  想到這裡,大蛇丸驚怒不已。甚至在思考是否這場會談本身也是他們針對自己而制作的一個陰謀,一個『請君入甕』的計劃。

  不然為何剛剛好在自己行動起來的時候就有這樣一個有錢的大小姐跑來參加什麼中忍考試。

  又正好是個任性又出手大方的,為了跟風影見面談談什麼教育育兒的問題而奢侈的揮霍大筆錢財。還偏偏是在自己的計劃即將行動之前。

  一旦有了這樣的想法。大蛇丸再看這間極為奢華的會客室,還有那些站在周圍的木葉忍者就都有了不一樣的感覺。

  無論是這個後者臉皮出現在本應只是風影和大小姐之間的會談的火影,還是那些門外若隱若現的暗部。這布局,怎麼看都不像只是應對一場『會談』。

  ——若是那些『暗部們』能聽到『風影』此時的心聲,那肯定會大呼冤枉。

  什麼風影不風影的,都跟他們沒有關系。好吧,可能跟他們部分同事有關系,卻跟絕大多數留在這裡的『暗部』沒關系。

  他們之所以出現在這裡,是因為他們原本就是負責跟著這位來歷成謎的大小姐的。一開始只是三五個人,但隨著這位大小姐從死亡森林裡干干淨淨走出來,還用他們看不懂的辦法贏了那個少年,這個數量就擴大到了幾倍以上。

  也沒辦法不加。本來她身邊那兩個少年的力量就是迷了,此時這個大小姐又來了一出——誰知道他們到底能做到什麼地步?有隱藏了多大的能量。

  他們不得不防。

  畢竟沒人知道那個大小姐究竟想干什麼,又能干什麼。尤其在來自各國的觀眾和政要委托人已經開始陸續到來的這個時間,再怎麼謹慎都不為過。

  再加上三代火影一直擔心團藏會在暗地裡動手來個先斬後奏,只能更多的派人去看著。

  所以才會有這麼多人跟著她,這既是為了監視,也是為了保護。

  但這些事火影知道,暗部知道,阿緣自己也知道。唯獨大蛇丸不知道。考慮到自己的身份和計劃,他只能認為這些人是衝著自己來的。

  誰能想到五大忍村之一的木葉,會花這麼多力量去警惕一個大小姐呢?

  「我自然有其他辦法應對。」雖然是在回答,但大蛇丸的視線已經在阿緣和三代火影之間來回游移了。

  這到底是誰的主意呢?

  這位『大小姐』,會不會是木葉裡的某個忍者扮演的?

  至於『不是忍者』的這個選項,則是一開始就不曾出現在他的認知裡。

  ——哪兒有普通人會參與到忍者的事情裡呢?

  不可能的。

  這樣的認知根深蒂固的扎根於忍者們的認知裡。

  所以他只能在腦海中一個個的過起木葉家族的資料。

  黑頭發,又沒有血繼限界在外觀上的表現或者使用了秘術的痕跡……那麼,是奈良家?

  不,不對,奈良家的人雖然頭腦都很好,卻都不是會出風頭的性子,也不太可能指定把自己人推出去計劃。

  但若不是奈良家,他又想不到有哪個家族的人能擔負起這樣的重任。

  還有她身後的那兩個少年。

  之所以蒙著臉,恐怕也是擔心被他認出來吧。

  大蛇丸藏在袖子下的手動了動。

  他身後隨從中有人注意到了這細小的動作,立刻不著痕跡的向後又退了些許,藏身在其他幾名砂忍身後。

  「什麼應對方法?就是派人……還是砂忍村的『受害者』來參加中忍考試給你賣命麼?」

  中忍考試的代表意義她先前聽火影說過了。當然知道除了考試之外,它也是一種忍村對外的實力展示——為了爭取更多的認同,更多的委托的一種『戰爭的縮影』。

  通過戰勝敵人——不管是本村的還是外村的忍者來證明自己的一種對外展示。就好像商人們聚集在一起開展一場『商品展銷會』一樣。

  阿緣皺起眉來。

  正是因為明白,她才更覺得這個風影是真的有問題。

  這已經不是他是個糟糕的父親或者人渣不人渣的問題了。作為風影也是失職——確實,砂隱村的人們選擇他當風影,那肯定是他有他的有點和實力。

  但從這場談話來看,她只卻感覺到了『不負責任』四個字。不管是讓受害者替自己賣命這件事,還是後來一系列好像不過腦子一樣的決定。以及出現問題不想著解決問題,反而還是一副無所謂的推諉態度,這已經不是能力不能力的問題了。

  一想到這樣一個不負責任的人會造成的惡劣影響,她就不自覺的就開啟了『姬君』的模式。整個人不怒而威,聲音也多了幾分嚴厲。

  「方案呢?風險評估呢?成本計算和收入預計呢?」

  她看著面前的『風影』,口中的話卻沒有停下。

  「這些都做了麼?總不能你口中的辦法,就是『辦法』這兩個字吧?」

  面對少女步步緊逼的問題,『風影』沒有再回答。眼見氣氛變得更加尷尬,甚至正在走向一個人們並不願意看到的結果,三代火影只得再次站出來打圓場。

  雖說他覺得作為一個外人,這位大小姐的指責有些過了,但作為收了錢的忍者,他卻並不能去指責花了錢的『雇主』……再加上『風影』的應對也確實很糟糕,他也實在沒辦法站在風影這邊全幫他說好話:

  「肯定不會是這樣,只是忍村也有忍村的難處,我們也有自己要保密的事情……還請您理解這一點。」

  「夠了。」

  『風影』站了起來,惡毒憎惡的情緒毫無掩飾的從雙眼中流露。

  「劣質的演技就到此為止吧——我真是惡心的一秒鐘都看不下去了。」
【連載文請勿回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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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6章

  「風、風影大人?」

  也許是被風影這突然的發言嚇到了, 身後的幾個砂忍露出了錯愕的表情。

  當然不是說風影不能發怒,只是這樣一來他們原本的計劃就很容易出現差錯——至少此時此刻,激怒火影並不是一個好的選擇。

  只是說話的人是風影大人, 而風影大人的言論還輪不到他們這些人來質詢。於是短暫的慌亂之後,砂忍們又都冷靜了下來, 繼續沉默的站在風影身後,表現出自己對風影大人的鼎力支持。

  馬基雖然也站在原位, 但他的掌心卻是捏了把汗。

  雖然砂忍村已經有忍者暗中靠近了,但為了不引起木葉忍者們的注意, 這個數量僅僅是能排上用場的最低限度。同盟的音忍那邊的情況也差不多, 尤其考慮到音忍是近十幾年來才有的新忍村, 忍者的儲備和質量也很難期待……

  這樣直白的、像是指責一樣的話語,實在是非常危險。

  馬基相信風影,但一顆心也因此而猛地提了起來。

  「你以為木葉就好到哪裡去了?」

  站起身來的『風影』冷笑著看向旁邊的三代火影,臉上唯一露在外面的雙眼中流露出像是冷血動物一樣冷酷又滑膩的怪異神情。

  「四代的孩子, 日子可過的不怎麼樣啊。」

  三代火影的表情瞬間就冷了下來。並非是他被戳到了痛腳惱羞成怒, 而是對方真的提及了一個他難以正面回答的問題。如果可以, 他當然不想這樣做,只是那是沒有辦法的事情。

  身為忍者, 一生中注定要犧牲些什麼。尤其他身為火影, 很多時候並不能按照自己的意願去行動……只是他並不認為這是一個需要跟外村人討論的話題。

  哪怕這個人並不是普通人, 而是同盟的『風影』。

  見三代這樣的表情,作為他徒弟的大蛇丸當然明白自己一下就戳到了他的痛處。而他顯然不是一個會得饒人處且饒人的好人,於是他咄咄逼人的繼續問了下去:「怎麼不說了?」

  大蛇丸當然不是會為了其他人的悲慘經歷而抱不平的好人。四代的孩子過的如何跟他也沒關系。他只是單純的想到了這件事,然後把它當做武器來攻擊而已。

  見這老東西吃癟,大蛇丸心裡突然湧現出一陣說不出的爽快:

  「這時候怎麼不用你的『愛之理論』來反駁我了?」

  『風影』冰冷而黏稠的聲音傳入眾人耳中,阿緣不適的皺了皺眉頭, 卻還是認真的聽了下去——雖說這些話語並不能解釋風影的失職。

  但牽扯到火影,也不失是一條有用的情報。

  只是話又說回來,怎麼這麼一看,這兩個影的做法好像都有不小的問題?

  若是所有影都這樣……

  阿緣簡直不敢想像這個可能性。

  那太可怕了。普通人犯錯都可能造成難以挽回的錯誤呢,這些人可是『影』,是統領整個忍村成千上萬名忍者的『影』。

  三代火影搖了搖頭:「比起說我們忍村的事,現在正在談論的是風影的事情吧?」

  「風影大人又有何解釋呢?」

  『風影』眯起眼睛:「解釋什麼?」

  「比起虛偽的愛,還是真實的殘忍更讓人舒服一點吧。」

  偽裝成風影的大蛇丸知道此時並不是說這些話的最佳時機,但抓住老東西的痛腳讓他說不出話的感覺實在是太痛快了。讓他欲罷不能。

  而他又從來不是個會委屈自己的人。

  反正他馬上就要眼睜睜的看著他最看重的木葉毀滅了,早點體驗痛苦又有什麼不可以的呢?

  他的視線在三代火影,和桌子正對面的少女身上一一劃過。自以為已經洞悉他們的陰謀的大蛇丸這次沒有再掩飾自己眼中的惡意。

  他改變主意了。反正已經已經被對方偵查到了,倒不如干脆一點,由他來先下手為強。

  「本來我給你准備了更好,更盛大的舞台的。」

  說話的同時,『風影』的身影直接消失在了原地。

  「但現在想想,比起那樣刻意的場面,現在反而是一個更好的機會。」

  比起在中忍考試中展示木葉的崩壞,直接摧毀木葉,讓他直接從五大忍村中除名,連舉辦的機會都沒有不是更好?對一向注重聲譽和名望的木葉來說,『什麼都沒能做就消失了』這才是最大的打擊吧。

  幾乎是風影動的同時,木葉的忍者們也都動了起來——到了這個時候他們還沒意識到有問題,那就都該回去忍校重修了。

  但木葉忍者的速度再快,也比不過已經下定決心要動手的大蛇丸。這些人雖然都是木葉的精英,但同『影』級實力的大蛇丸來比,還是有很大差距的。

  尤其在他動起來之後,原本站在『風影』背後的砂忍們也動了起來。

  幾名砂忍迎著木葉的忍者衝了上去。

  「保護火影!」

  「跟著風影大人走!」

  兩邊的忍者幾個呼吸間就戰成了一團。

  不說會客室,整座火影樓都因此而發出了劇烈的震動。

  周圍的牆壁更是在又一次承受了攻擊之後發出了不堪重負的聲音直接碎成了幾塊。

  反倒是本來身為重要當事人的阿緣,突然之間就仿佛被人遺忘了。

  被千手扉間和宇智波泉奈好好地護在中間的少女目瞪口呆的看著面前的一幕,實在不知道兩邊為什麼就打起來了。

  這兩個忍村,不是還說是盟友麼?

  這樣說打就打,怎麼看都不像是『關系好』的樣子吧。

  「為了防止誤傷,請姬君不要再靠近了。」

  注意到阿緣想要再靠近一點看的意圖,把人護在背後的千手扉間悶聲勸告。對於砂忍和木葉的忍者突然就打起來這件事,他也是一頭霧水。只是比起突然發瘋的兩個忍村的忍者,姬君的安危才是最重要的。

  兩件事的優先級根本沒得比。

  只是同時他也更加難以接受『會這樣突然就打起來的忍村是『自己』建立的這件事』。這其中一定是出了什麼問題!

  或許木葉跟砂忍村之間有更錯綜復雜的矛盾和糾葛,但在外人的他們來看,這突然出現的畫面,那就像是一場鬧劇。

  一場莫名又突然的鬧劇。

  只是破了洞的房間再怎麼也不能待了。兩人立刻帶著阿緣離開了房間,遠撤到了更安全的地方。這個時候木葉其他的人也反應過來了,無數注意到異動的人從四面八方彙聚而來。

  其中有穿著奇怪馬甲和帶著怪異面具的忍者,但更多的還是……

  發現不同尋常之處而跑出來看熱鬧的忍村的居民。

  ——喜歡看熱鬧這件事,還真是全人類的通用屬性。

  木葉的居民和平了太久,他們對自己村裡的忍者,尤其是火影大人有著絕對的信心。以至於他們並不認為村裡會出現什麼危險,這才在注意到火影樓傳來的異常響動時特地出來看看發生了什麼事。

  「什麼情況?有人用了新忍術?」

  「是不是那個妖狐小子又去搗亂了?」

  當然也有些人覺得不對勁,但看到這麼多忍者都聚了過來,就又放下心來。

  我們可是五大忍村之首的木葉村。有這麼多優秀的木葉忍者在,能出什麼事兒呢?

  「快去疏散群眾。」

  阿緣看的目瞪口呆,趕忙讓泉奈幫忙拽住一個從旁邊衝向火影樓的不知名忍者。

  「但是火影大人……」

  忍者愣了一下。

  「火影要是還需要你保護,那還叫火影麼?」阿緣語氣更重了一點,「趕緊叫上你的同事們一起去疏散群眾,後勤和醫療班也都趕緊動起來,越快越好!」

  「是!」

  不知名的忍者愣了一下,就在阿緣的命令下火速轉頭向來的方向衝了出去。

  而一直到他重新落到地上,招呼附近的忍者們一起來疏散群眾指揮撤退,他才突然回過神來。

  ——那為小姐也不是自己的上級啊,怎麼她一說,自己就聽話了呢?

  雖然這麼做肯定沒錯,但總覺得哪裡怪怪的?

  鳴人等人自然也注意到了這突然發生的異變。他匆匆放下面碗,跟著自來也一起跑了起來。

  「好色仙人,到底發生了什麼?」

  他緊緊追在白發中年人背後,一臉不解。

  「總歸不是什麼好事。」

  自來也緊緊皺起眉頭。

  「現在也不是解釋的時候,我先過去,你別過來。」

  他說完腳下一個用力,幾個起落就消失了蹤影。被留下金發少年惱火的一跺腳,也想著他消失的方向衝了過去。

  「等等我啊!」

  除了火影樓之外,木葉的其他地方也陸續被襲擊,盡管是計劃外的襲擊,但因為前期准備得當,哪怕事發突然,這些外來的襲擊者還是給木葉造成了不少損失。

  除了砂忍的忍者和音忍的忍者之外,最讓人棘手的莫過於那些突然出現的大蛇。

  突然出現的巨蛇一個擺尾就能將三五名忍者打飛出去。加之那巨大的血盆大口,和難以用小忍術限制的巨大體型,一瞬間就讓迎戰的忍者們陷入了苦戰。

  木葉不是沒有足夠的忍者,也不是沒有足夠厲害的忍者。

  但忍者因為工作性質,大多都是流動性的。

  在外執行任務的,不負責這個區域的……再加上人們完全沒有預料到在中忍考試最終場即將舉辦的這個檔口會有人來襲擊,種種原因加起來,木葉甚至在這一瞬間陷入了被動。

  更加雪上加霜的是,被木葉人視作精神支柱的三代火影,並沒能第一時間站在最前方指揮,而是被突然出現的矩形結界牢牢地鎖在了裡面。

  也許是為了讓所有人能看到被他們當做精神支柱的三代火影是如何悲慘的死去的,在場的忍者們都能夠透過那淡紫色的火焰看到結界內的景像。

  但那裡卻並非是人們想像中的風影和火影兩位影的對決。而是隱約能看到四個人的身影。

  正在其他忍者們奇怪另外兩人是誰的時候,其中一名忍者突然大喊:

  「那……那個白發的男人,不是早已去世的扉間大人麼!?」

  還活著好好地千手扉間:「???」


第427章

  結界裡, 三代和大蛇丸的第一次交手已經告一段落。散落的到處都是的忍具和滿目創傷的落腳點足以證明先前的戰鬥有多激烈。

  雖然兩人都動了真格。但他們也心知肚明只是這種程度的戰鬥的話,是完全不能真正擊潰對方的。

  「無聊的試探就到此為止吧。」

  大蛇丸丟掉剛剛接住的飛鏢。隨意的活動了下身體。

  「雖然我是無所謂,但你這衰老的身體,已經沒辦法支持繼續這樣強度的戰鬥了吧?」

  大蛇丸臉上帶著笑, 不聽他話的內容的話, 還真有點像是在關心的樣子。

  「不試試誰知道呢?」三代也不示弱, 「我可是要保護村子的……火影啊。」

  只是說是這麼說。但他也確實感受到了力不從心。

  若是過去……哪怕只是十年前, 他都不會因為這樣的戰鬥感到疲憊。

  但不管身體如何,只要他還是火影, 就一定會堂堂正正的迎戰。

  無論敵人是誰。

  「老東西就是嘴硬。」大蛇丸不在意的歪了下頭,接著在所有人都沒有准備的情況下, 突然抬手開始結印。

  靈巧的手指帶起殘影,幾乎是瞬間就完成了他要施展的『術』,也是他為了過去的老師, 還有整個木葉村精心准備的『禮物』——穢土轉生。

  巨大的木棺違背常理的從房頂上冒出, 盡管三代火影也立刻發動了忍術進行攻擊,卻還是沒能阻止這禁忌之術的出現。

  寫著『初』和『二』兩個字的棺材在一陣悶響中打開,伴隨著厚重的泥土氣息,兩個滿身裂痕, 像是破敗的土偶一樣的『人』, 就這樣站在了眾人面前。

  三代火影又驚又怒的注視著那熟悉又陌生的面容, 臉上的表情幾經變化,終於定格在了憤怒和殺意上。看到那位在整個忍者界都很有聲望的那個老師露出這樣的表情。大蛇丸露出了愉悅的笑容。

  果然,他想看到的就是這一幕啊。

  只要能把老東西那張讓人厭煩的偽善面孔撕下來, 能把他的尊嚴踩進泥裡,讓木葉一並威風掃地,就足夠了。其實他根本沒必要拘泥於某個特定的日子。就像那位大小姐所做的那樣。

  ——雖然那個莫名其妙的大小姐大概率是木葉針對自己的陷阱的一部分, 但大蛇丸也要承認,這種做法確實是有痛快的地方。

  大蛇丸心情愉悅的看著火影袍下全副武裝的老師,尤其看著他那驚怒又不敢置信的眼神。那一瞬間,他仿佛又找回了實驗第一次成功,自己重新獲得青春活力的□□時的喜悅和激動。

  他那冷血動物一樣冰冷視線死死的盯著對面的老者,就好像是盯上了獵物的蛇那樣。時刻試探著准備撲上去撕裂獵物,他獰笑著向前走了一步,站到了從棺材中走出的兩人中間。

  「怎麼樣,喜歡我給你的禮物麼?」

  「初代……二代大人。」

  三代火影幾乎是從牙縫裡擠出了這兩人的名字。他萬萬沒想到自己的學生竟然會做出這種褻瀆之事來。

  他確實很早就察覺到了大蛇丸的與眾不同,但對忍者來說『性格如何』一直都不是評判一個人的優先參考。尤其在動蕩的年代裡,實力才是一切。而有著遠超於一般人天賦的大蛇丸,無疑就是那時候的年輕人中最為耀眼,也最為突出的一個。

  因為愛惜大蛇丸的才華,他才忽視掉了那些『不對勁的地方』,悉心教導,想著或許能在這其中,打動他矯正他。

  ……所以才在那一天,沒能痛下殺手。

  或許就算是見到了那一幕,他心裡還在期待有朝一日大蛇丸能夠自己想通,能夠理解做老師的人的苦心吧。

  但到了今天,他終於明白了奢望之所以是奢望,就是因為它不可能發生。

  老人的聲音失去了往日的溫和:「你竟敢褻瀆死者……」

  大蛇丸卻是無所謂的一聳肩:「這個術之所以被發明出來,不就是准備這麼用的麼?」

  「真要怪罪的話,就怪發明出這個術的人吧。」

  大蛇丸說話的時候,從棺材裡走出來的兩個『土偶人』人也動了。

  他們用遲鈍的動作抬起頭,看向前方。

  結界外前來增援的人們看著裡面這匪夷所思的展開,也都露出了驚怒的表情。

  先前一言道出裡面那個『白發人』身份的忍者更是立刻就被自己的同僚們層層圍住。

  「二代大人?」

  「那另一個難道是?」

  比起超普通黑長直搭配的千手柱間,當然是白發紅眸的千手扉間更加讓人記憶深刻。尤其那個『千手扉間』出現的位置,還剛好就是更靠近忍者們的這一邊。然而這種『深刻』,千手扉間一丁點都不想要。

  不僅不想要,還想把這些人的嘴都堵上。

  然而作為外人,他總不好在這種火燒眉毛的緊要關頭因為這種原因而對木葉的忍者做點什麼。因此他只能木著一張臉,假裝聽不到周圍人一驚一乍的討論。

  ——只要我說聽不到,你們就休想讓我為難。

  「原來那就是傳說中的二代大人!」

  「不僅跟初代首領一起終結了亂世,還做出了眾多發明,為木葉奠定了堅實的基礎,可以說是創造了現在的木葉的偉人……可那樣的忍者大人,難道不應該是站在木葉這邊麼?」

  也有人提出了異議。

  「蠢材,你沒看二代大人是風影的術召出來的麼!」

  因為大蛇丸並沒有立刻褪去風影袍,在看不清臉的情況下,木葉的忍者理所當然的認為火影大人的對手還是砂隱村的風影。

  對他們來說,也只有同為『影』的敵人,才有資格同火影大人做對手。

  「那可真是了不起的二代大人啊。」

  宇智波泉奈帶著一臉誇張的笑容說道,只是那平板到沒有一點欺負的棒讀語氣卻聽不到一點誇獎的意思。

  當然他實際上也就只是想嘲諷一句——木葉的忍者誇了這麼多遍他們的千手柱間和千手扉間有多厲害,結果真見到人了卻是作為敵人的打手。

  呵呵。

  宇智波泉奈不敢說自己了解所有的術,但至少這種丟人的情況不會出現在自己和哥哥身上。

  「閉嘴!」

  站在外面的千手扉間血壓都上去了。

  「現在是說這個的時候麼?」

  先不說死不死的問題……反正他們說死的是『二代火影』,跟他千手扉間毫無關系。就只說這個術。

  他雖不知道具體的運作原理,但有一點是肯定的,那就是通靈術是需要媒介的。

  只有擁有指向性的媒介,才能進行指向性召喚。

  就比如最常見的通靈卷軸——若是在蛞蝓的卷軸上簽名的話,那麼就只會有召喚失敗和召喚出蛞蝓兩個選擇,而不會召喚出□□或者忍犬。

  這個術也一樣。

  能夠如此精准的召喚到千手柱間和千手扉間的話,就證明他手上有能夠准確召喚這兩人的『媒介』。而介於這個時代裡這兩人已經去世的這個前提去思考的話。

  那麼最可能的結果就是他從他們的墳墓裡得到了某些東西。

  但他實在是難以接受這樣的結局。

  『口口聲聲他們是木葉偉大的創建人,沒有他們就沒有木葉……結果木葉連個墳都保不住?就這樣讓人撬了自己創建者的棺材???』

  別的就不說了,連個墳頭都保不住,這就是你們敬佩崇拜你們的創建者的表現?就算退一萬步,不考慮兩人出身千手這件事,就直說連保住創建者的墳墓讓逝者安眠這種事都做不到,你們這個忍村建的有什麼意義?哪兒來的勇氣來自稱強大的?

  要是千手的祖墳在自己這代被人挖了,他跟大哥幾十年都得羞愧的抬不起頭來。

  雖然現在的情況對千手扉間來說也沒好到哪兒去。

  雖說被挖墳的是千手扉間而不是千手的祖墳,但他旁邊可是站著一個宇智波。還是跟自己針鋒相對幾十年的宇智波泉奈。

  這就不是一個『丟臉』可以形容的了。

  他實在不知道這個世界裡的自己為何會弄出這麼個忍村。

  圖什麼呢?

  一開始在聽到那些對『二代火影』的豐功偉績的描述時他還想過會不會是這些人借用他的名號——就像是輝夜城周圍的那些城市的人們也會自稱是來自輝夜城那樣。

  畢竟這個世界的千手扉間已經死了。不管他們做出什麼決策,人都不可能再跳出來反駁了。當然是他們說什麼就是什麼。

  但現在『千手扉間』真的出現了,而且還帶著木葉同款的護額。

  千手扉間覺得自己呼吸都變得困難了起來。

  一直到『千手扉間』和『千手柱間』出現之前,千手扉間都覺得這裡發生的事情跟他們沒什麼關系。如果不是因為姬君的突然到來,那忍者與忍者之間,忍族與忍族之間發生戰爭就像是和誰吃飯一樣稀松平常的事情。

  確實這個村子好像跟這裡的自己有些淵源,但自己是自己,二代火影是二代火影。他們本就不是一個人,責任和在意的事情也就不一樣。

  就他自己而言,這世界上的一切加起來都不會比姬君的安危更重要。會挺留在這裡也僅僅只是因為姬君的願望。對他來說,在這個忍村,還是其他的忍村其實都沒什麼區別。哪怕現在的這座忍村毀滅了,那他們了不起就是換到下一個忍村去找尋回去的契機。

  這種做法對這裡的人來說也許很冷酷,但對千手扉間而言,自己所處的世界才更重要。他不會本末倒置。

  但這個世界的『自己』和『大哥』出現了,情況就完全不同了。

  若是不加以制止,就真要出事兒了。

  大哥有多強,千手扉間再清楚不過。哪怕打個折扣,也絕非其他人能夠應付的了的。一旦這樣的力量失控,那真的整個世界可能都要出問題。到時候就連姬君的安危也一定會受到威脅。

  千手扉間看著結界裡顯然還沒完全蘇醒的兩人,再看了看身旁一副看好戲樣子的宇智波泉奈,僵硬至極的開口:

  「我們得趁著事情沒有變得更糟糕的時候控制住那兩人。」

  頂著宇智波泉奈看過來的視線,他深呼吸一口把剩下的話一口氣說完:

  「我放個影分|身在外面保護姬君,然後帶著你飛雷神進入結界裡面——如果這個世界的我真的是我的話,那為了確保能找到大哥,我一定會在對方身上留下飛雷神的術式。」

  「等進去之後……你就去打千手扉間吧。」

  如果不是今天這個匪夷所思的展開,千手扉間絕不會想到竟然有自己主動請宿敵來打『自己』的這一天。


第428章

  但凡有第二種選擇, 千手扉間都不會選擇讓宇智波泉奈幫自己打自己。

  然而現在偏偏就是『沒辦法』的絕境。

  他當然可以限制另一個自己,但比起『千手扉間』,當然還是『千手柱間』更加麻煩。與其他跟個自己平分秋色, 倒不如讓宇智波泉奈去限制『千手扉間』, 然後自己騰出手去專心應對大哥……然後找准機會用飛雷神把罪魁禍首解決了。

  畢竟比起宇智波泉奈,他雖然一樣也打不過大哥, 卻對他更加熟悉。

  至於在奮戰的火影……他壓根沒被千手扉間算進戰鬥力行列。

  千手扉間轉了轉眼睛。

  雖然對方實力還不錯, 但能弄出這種糊塗賬的人還是不要太信任的好。

  這也是他們那個時代的強者們的共同特性。

  無論是千手還是宇智波,或者其他同時代的忍族, 只要是能從中殺出一條血路的, 他們都會選擇把決定權握在自己的手裡,而不是指望著出現奇跡或者有來自別處的幫助希望——哪怕是再親密的家人和朋友也一樣。

  相信是一回事,怎麼做是另一回事。

  「請您在此稍作等候。」

  千手扉間很快分出了一個影分|身站在阿緣旁邊,另一邊的宇智波泉奈也同樣留下了一個分|身, 接著才跟千手扉間一同衝向了正前方的結界。

  盡管是喜聞樂見的看千手丟人, 但看好戲歸看好戲。他並不會在戰鬥上放松警惕。

  尤其那可是千手兄弟。

  就算是不同的世界,因為經歷的不同可能會有些許差別。但只要他們是千手柱間和千手扉間,就是毋庸置疑的強者。

  結界中, 大蛇丸精心准備的舞台也已經正式准備完畢。只有他和老師,還有前代火影們的舞台。

  他看著面前的一幕,他用欣賞的眼神看著面前老師憤恨驚怒的表情。好心的解釋:

  「對手是自己的老師感覺如何?我就是想讓你理解一下我的感受, 才特地准備了這份禮物。」

  他越過棺材, 站到了兩位火影背後。

  「你一定能感受到這種激動又興奮的感覺吧。」

  大蛇丸面前,穿著破舊盔甲就像是腐朽的木頭一樣帶著滿身塵埃的兄弟兩人正看著這久違的世界,筆直的看著那個自己過去細心教導過的學生。若是在其他的情況下看到好好地活到老的學生,他們一定會倍感欣慰。然而此時不管是對面的三代火影,還是此處的兩人, 都沒有重逢的喜悅。

  「沒想到會以這種形式再見。」

  千手扉間看著已經比去世時候的自己年紀更大的老者的徒弟,塵土形成的僵硬面容上沒有一絲情緒的表現。

  「扉間老師……」

  「閑話還是不要多說了。」大蛇丸粗暴的打斷了兩人的交談,「我明白老家伙就是喜歡啰嗦,但現在可沒時間給你們敘舊了。」

  他一邊說,一邊操縱著兩人站到自己面前。然後將早就准備好的控制符文拿了出來。

  「來吧,就讓好戲,正式開……」

  「火遁·龍炎放歌之術」

  四條火龍就像是憑空出現一樣,突然出現在了姐姐當中。以施術者為中心從四個方向帶著恐怖的熱量衝了過去。

  「沒用的。」

  大蛇丸注意到發出攻擊的是一直跟在那位大小姐身後的其中一個。

  「以你的年齡,能使出這樣的忍術確實了不起,但穢土轉生可不是能直接摧毀的術。」

  他等待著對方露出難以置信的表情,然而站在面前只露出半張臉的少年卻只是聳了下肩膀。

  「我也沒指望這麼簡單的忍術能奏效。」

  黑發少年笑了一下。

  「我只是單純想把這兄弟兩人燒成灰而已。」

  正如他所說的,兩具由塵土構成的身體被剛剛的忍術燒成了滿天的飛灰。但因為穢土轉生之術並沒有解開,這些飛灰又在短暫飄遠之後重新向著中間聚攏,凝聚出了人的樣子。

  大蛇丸:「……」

  那可是千手柱間和千手扉間,不僅是木葉的創始人,還是對整個忍者界來說都是大名鼎鼎的偉人。

  這少年沒有尊重的意思就算了,還一副兩人就該灰飛煙滅的態度是怎麼回事?

  「行了,我帶你過來可不是讓你公報私仇的。」

  白發少年的話語裡能察覺到幾分不滿。

  黑發少年卻是一聳肩:

  「比起進行戰鬥,當然還是直接消滅更簡單安全吧?」尤其是千手柱間這樣的敵人,真讓他發揮出實力才是完了。倒不如在出其不意的偷襲直接把人按死在出手前。「你當年不就是這麼做的?」

  就算是並肩作戰的時候,宇智波泉奈也不會放過嘲諷對方的機會。

  他看著對面被自己剛剛的攻擊轟成碎渣並正在恢復的兩人,眼睛裡沒有一絲的愧疚之情。或者該說因為對手是千手兄弟,他反而發揮出了百分之一百二的戰鬥力。

  「飛雷神麼……」大蛇丸眯起眼睛端詳著這兩人,見識過波風水門戰鬥的他當然知道這個由二代發明的術,但他同樣也明白這個術的限制。「不,不對,就算是飛雷神也不能沒有限制的出現,你這是什麼忍術?」

  白發少年卻沒有直接回答:「隨你怎麼想。」

  完全就是沒想跟人交流的意思。

  他也確實沒有跟始作俑者談心得感想的想法。

  「你們是怎麼進來的?這裡太危險了。」

  千手扉間沒有交流的想法,三代火影卻是皺緊了眉頭。

  「快離開,初代大人和二代大人的力量絕不是你們可以對抗的。」

  他並不是懷疑這兩人的實力,只是初代大人和二代大人的力量實在不是一般人可以媲美的。他不想把這樣兩位前途無量的少年牽扯進來。

  本來因為自己和大蛇丸之間的事情差點讓緣小姐陷入危機就已經讓他深感抱歉了,若是因此再讓她失去兩位侍從,那就真不知道該怎麼賠罪才好了。

  偽裝成少年模樣的千手扉間:「……」

  你可閉嘴吧。

  他假裝沒有聽到三代火影的話,甚至視線都不曾離開面前的三人。然後下一秒,人就消失在了原地。

  到了他們這種等級的忍者,行動往往只是一瞬間的事情。

  千手扉間消失的同時,另一邊的『人』也行動了起來。

  千手扉間抬手甩出了大量飛雷神特質苦無。

  這些苦無在瞬間就布置到了結界中的各個位置。讓他得以在整個結界當中來去自如。

  「還是這麼卑鄙的打法。」

  注意到千手扉間的動作,宇智波泉奈嗤笑一聲,也開始了自己的戰鬥。

  跟選擇了出其不意打法的千手扉間不同,宇智波泉奈選擇了一種簡單粗暴的方法,那就是直接甩出高強度高殺傷的忍術,逼迫對方必須進行防御而沒有更多的精力去進行其他的行動。尤其在注意到這個術召喚出的老對手似乎因為種種限制的原因而無法發揮出全部威力之後,宇智波泉奈的攻擊就更放開了。

  他看著那張怎麼看都不順眼的臉一次次被燃燒被打碎,心裡不合時宜的浮現了怪異的愉悅感。

  這個術卑鄙下流歸卑鄙下流,但這麼把人打一頓……還真是有點爽。

  宇智波泉奈比千手扉間更不在意木葉。

  他過去就是不贊同結盟一派的,現在更是脫離了一切,只作為姬君的侍從存在。不考慮別人的想法(比如哥哥)和後續結果的話,哪怕是整個忍界毀滅一半,他都眼睛不眨一下的。更不要說並非是自己生活之地的另外一個世界了。

  穢土轉生出來的人確實不怕傷不怕死,很可能也擁有超過一般人的查克拉。但只要身體受到攻擊就會碎裂,在恢復期間他們是很難再進行下一步攻擊的。

  哪怕恢復也只是一瞬的事情,但著些許的空隙對宇智波泉奈和千手扉間來說就已經足夠做很多事了。

  漫天的大火幾乎點燃了整個結界。雖然穢土轉生出來的千手扉間及時使出了水陣壁來進行防御,但水火碰撞造成的衝擊卻造成了宛如第二次攻擊的效果。

  因千手柱間的木遁而生長出來的樹木雖然會限制對手的行動,但木頭易燃的特質卻同時助長了火遁的威力。在這種種原因的作用下,戰況竟保持了一個微妙的平衡。

  大蛇丸無論如何都沒想會有這種事發生。

  正面有黑發少年的燎原大火,身邊還有神出鬼沒的白發少年。盡管大蛇丸有千手柱間和千手扉間的保護,但結界限制了外面的人的情況下,也限制了他自己。在有限的空間裡,他很難自由行動。

  甚至沒能把精心准備好的控制咒文放進兩位火影的身體裡。只能維持最低限度的操縱,然後時刻警惕著來自對面兩個少年的進攻。

  ——相比之下,已經足夠衰老的猿飛老師反而成了最不需要在意的那個。

  而大蛇丸感到憋屈的時候,其他人——比如穢土轉生出來的前火影千手扉間也十分憋屈。

  其實對他來說,自己的術被使用並不是什麼太意外的事情。畢竟就算是禁術,也是創造出來給人用的。

  真正讓他惱火的是自己的術竟然被用來攻擊自己的心血……還有面前這個死盯著自己打的黑發少年。

  如果不是因為那家伙不可能活著,他都要以為這人是他那早就死去的對頭了。

  無他,這進攻的習慣和使用的忍術,他可都太熟悉了。除了沒有那邪惡的寫輪眼,其他的不說一模一樣也是八|九不離十。

  若在這兩個忍術的攻擊間隙衝過來亮出寫輪眼,那就真是一模一樣了。

  但……那怎麼可能?

  火影扉間漫不經心的想著。

  他早就死了。

  被自己的飛雷神之術重創,死在了戰國還沒結束的那個時候,再怎麼樣都不可能是活人。

  再一次使用忍術將少年的忍術擋回去之後,千手扉間因為要回防保護大蛇丸而向後退了半步,這其實一個很好地抓住他行動空檔進行進攻的機會。

  如果是宇智波泉奈的話,一定下一秒就抓住這個空檔亮出寫輪……寫輪眼!?

  火影扉間瞪大了眼睛,難以置信的看著那雙熟悉的寫輪眼。

  盡管少年的面部還擋在衣料後,但跟那人交手了太多次的千手扉間腦海中立刻勾勒出了對方那張傲慢的臉。

  「大哥!」

  火影扉間立刻想要把這個消息通知給自己的大哥,然而在他把話說出來之前,反而先聽到他大哥的聲音:

  「扉間!?是你麼扉間?你怎麼還活著啊!」

  千手扉間:「……」

  這不看場合想到什麼說什麼的勁兒,真不愧是自己大哥。

  火影扉間:「……」

  大哥你在說什麼胡話?還有,你看哪兒說話呢?


第429章

  千手扉間覺得自己過不去『死』這個坎兒了。幾乎是從來到這個村子之後, 他就一直在各個人的口中『被』死亡。就算他是早已看淡生死的忍者,但也不能這麼折騰人不是?誰喜歡天天被人說死了呢?

  因為四紫炎陣的限制,所有忍術體術的威力都被限制在了這個立方體當中。再這樣狹小的空間裡, 忍術原本的威力會因無處擴散而變得更加可怕。

  大火、洪水還有無處不在的樹干紙條幾乎充斥了整個空間。火遁帶來的爆炸掀翻了木遁生長出來的軀干, 焦黑的樹枝不斷從各處砸落地面。水遁留下的水更是幾乎摸過人的腳面。再加上各處散落的忍具,還有體術留下來的各種傷痕……整個空間都彌漫著讓人會屏住呼吸的緊張和危險感。

  然而站在其中的幾人,尤其是個別人卻好像完全體會不到這氛圍。用木遁填滿了大半個四紫炎陣的千手柱間不僅沒察覺到,還准備繼續說下去, 他閃身躲過千手扉間又一次突如其來的攻擊,在用木遁進行限制的同時眼看就又要開口:

  「初代大人!」

  聽到他這話, 擔心他是突然被喚醒還沒明白是怎麼回事,三代火影趕忙解釋:

  「雖然您和二代大人現在回到了這個世界上, 但也只是因為二代大人的穢土轉生之術……您和二代大人, 並非是真實活在這個世界上的。」

  除了當事人之外, 其他在場的人都理所當然的認為千手柱間口中的『弟弟』, 就是旁邊的二代火影扉間大人。

  但千手柱間卻明白完全不是那麼回事。

  一開始他也被迷惑過。因為這人跟扉間太像了——雖然擋著大半張臉,但這完全就是那個過於老成的弟弟, 十幾歲時的樣子。

  但他很快就否定了自己的猜測。

  畢竟扉間就算是活著,也不會是十幾歲的樣子嘛。所以他後來就覺得這應該是扉間的後代,畢竟外貌相似,戰鬥風格也幾乎是一模一樣。

  但很快他就從交手的過程中察覺到了不對勁的地方——比起那些老練的戰鬥反應和五花八門的技巧,真正讓他難以置信的是這個人對自己太熟悉了。幾乎是自己一抬手,他就能猜到自己要使用怎樣的忍術, 進行怎樣的行動。

  是攻擊或者是回防,是虛晃一槍還是直奔目標。

  這絕不是一個沒有接觸過自己的人能做的反應。

  排除一切不可能的答案之後,就能的出唯一的答案了——哪怕它看起來再匪夷所思。

  ……當然,真正讓千手柱間如此肯定的原因還是『感覺』。

  這個人, 就是我的弟弟。

  哪兒有當哥哥的人會認不出自己的弟弟呢?

  因此他並沒有在意其他人的話,而是自顧自的詢問著自己想要得到的答案。

  「你是活著的吧?這是怎麼做到的?還有,你為什麼在這裡?」

  盡管是在激烈的戰鬥中,但千手柱間還是能吐字清晰的把自己的問題全都問出來。

  「大哥!」火影扉間聽不下去了,雖然知道這是在事關重大且嚴肅的戰鬥中,但他確實是忍不住了。「你看看現在是什麼場合……還有你到底在說什麼?」

  他好不容易找到了一個機會從那個難纏的黑發少年手中脫身出來。

  如果不是因為他自己也用過穢土轉生這個術,他都要懷疑這個術是不是有什麼副作用——不然大哥怎麼會看起來比過去還傻。

  作為召喚者的大蛇丸面對這莫名其妙的展開也十分困惑——沒聽說過作用靈魂的術會影響到智力啊?

  這是穢土轉生之術的副總用麼?還是說作用於靈魂的術都有產生這種結果的危險?

  然而千手柱間卻只是隨意的回了一句:「我當然知道……所以我才說你……啊不對,是扉間的事情嘛。」

  就算千手柱間的思維再怎麼大條,也能明白對面的『活人扉間』跟自己身邊這個同樣是穢土轉生的扉間是不一樣的。於是他專門換了個稱呼。

  『你』和『扉間』,這麼大的區別,總能聽明白了吧。

  殊不知在外人看來,他的強調根本就是多此一舉。

  扉間不就是您的弟弟,二代火影大人麼?為什麼還要這麼刻意的去提起?

  再加上他先前的發言就十分迷惑,人們就更不明白他再說什麼了。

  接著在在下一個木遁生成的巨大樹干衝向對面,封死他們的退路的空檔間,他又看向了旁邊將扉間壓制住的那個黑發少年。

  雖然他和扉間因為種種原因並不能發揮生前的全部實力,但就算如此,想要壓制扉間也絕不是容易的事情。

  尤其還是像這樣用『熟練』的手法。

  翻遍記憶,他也只能想到一個人——跟火影扉間的猜測完全重合的某個人。

  一個早就已經去世的人。

  「扉間,我怎麼不知道你跟泉奈的關系這麼好啊。」

  「誰跟他關系好!」

  「你哪兒看出的關系好?」

  兩個聲音幾乎重疊到了一起,雖然聲音不完全相同,但話語裡的嫌棄和氣憤卻是如出一轍。

  自知失言再說下去就要暴露身份的少年扉間立刻閉了嘴。

  但旁邊被徹底激起怒火的火影扉間卻是沒再控制自己。

  「大哥你到底在想什麼?」

  盡管身體還在條件反射一樣的使用著忍術和體術進行反擊,但千手扉間的臉卻是已經轉向了自己的大哥。

  他一邊低聲喝斥,一邊抖落了滿身的土渣。

  竟讓人無法分辨那到底是被氣的還是被打的。

  「但是你看……扉間和泉奈不是在合作麼?而且還這麼默契。」

  千手柱間抽空伸手指了指面前一黑發一白發的兩個擋臉少年。

  「這要不是關系好或者經常合作,哪兒做的出來啊。」

  火影扉間:「……那是我?」

  比自己的宿敵突然以活人姿態……還是少年時的模樣出現在自己面前更嚇人的是什麼呢?那當然就是『一個活生生的自己也站在自己對面,並且還跟宿敵聯手了』。

  還有比這更驚悚的鬼故事麼?

  千手扉間甚至開始懷疑這個世界的真實性了——也許是使用著在使用穢土轉生的時候出了什麼問題。導致術出現了問題……或者說,這干脆只是一場異常真實的幻術?不然怎麼可能會有這種事情出現。

  因為太過震驚,千手扉間那一瞬間甚至拜托了來自召喚者的控制,松開了正在結印的手,硬生生打斷了准備了一半的忍術。

  「如果你不是一堆土渣子的話,就算活過來也要再被我送去淨土了。」

  抓住火影扉間這一重大失誤的宇智波泉奈立刻用手中的刀把火影扉間的脖子切斷了。他用猩紅的眼睛看著面前的千手扉間。

  那帶著正常人不會擁有的怪異花紋的雙瞳,正是就算在宇智波中也極為罕見的『萬花筒』。

  這一次,就連大蛇丸都愣住了。

  他不認識這個黑發的少年。宇智波泉奈的故事因為本就十分久遠又結束的太過突然,早就已經被塵封在了歷史的場合裡。

  現在還活著並且知道他的人已經是鳳毛麟角。

  大蛇丸作為千手扉間的徒弟的徒弟,自然也是不知道的——但不知道歸不知道,可他認識寫輪眼。

  尤其是這樣脫離了勾玉的形狀,演化出新花樣的眼睛。

  他所知道的一共也就只有兩雙。

  一雙是早已逝去的宇智波止水。

  而另一雙,則是跟他一樣早已叛出木葉,並且激發了他對宇智波血脈垂涎的宇智波鼬。

  這個人無疑不是這兩人中的一個……那他是誰?

  「難道木葉還藏起來了一部分宇智波麼?」

  他看向面前已經衰老的老師。

  ——這個老東西竟然還有這種本事?

  竟然能瞞過所有人的耳目,保留下了這樣厲害的宇智波麼?

  因為太過關注萬花筒寫輪眼,他甚至忽略了千手柱間口中的『扉間』。但他忽略了,另一邊的三代火影卻沒有。

  他從木遁當中脫身之後就瞠目結舌的看著黑發的初代火影,說話都結巴了起來:

  「初、初代大人,您在說什麼呢?」

  千手柱間聽到反而用奇怪的眼神看向他:

  「你問我……這是應該是我們問你吧?你從哪兒找到的我弟弟和泉奈啊?」

  雖然只有極少的幾句溝通,但他們看起來不像是不認識的樣子。所以應該是自己問他們,到底用了什麼辦法把少年的弟弟和泉奈搬來當救兵吧?

  這可真是了不起,竟然能讓死敵的弟弟和泉奈聯手……

  誒,難道這裡的自己和斑也和解啦?

  看弟弟和泉奈都這麼默契了。沒道理他和斑的關系會冷漠嘛。要真是這樣,那他就算再死一次也是死而無憾了。

  但怎麼看起來……

  千手柱間眨了眨眼:「難道你不知道麼?」

  三代火影:「……」所以我該知道啥?

  他能知道什麼?

  無論是大蛇丸假扮風影還用穢土轉生之術召喚出了初代和二代的事,還是這兩個盡管能察覺到厲害卻總是不起眼的跟在緣小姐背後的少年竟然能跟初代和二代火影打的有來有回的事。

  都遠遠超過了他的想像力極限。

  更不要提現在初代大人竟然、竟然說那個白發少年,竟然就是他弟弟扉間了。

  同這件事相比,大蛇丸假扮風影的事情反而好像沒那麼令人震驚了。或者說,好歹還是在常理範圍內,是人類可以做到的事情。

  三代火影看著因為被揭露了身份而沒有再刻意隱瞞,露出了大半張臉的千手扉間,徹底失去了語言能力。

  而作為一切罪孽的始作俑者的大蛇丸卻是在短暫的震驚之後重新恢復了理智,並且,再一次露出了貪婪的眼神。

  他看著宇智波泉奈的眼神,遠比看著宇智波佐助的時候更加熾熱。

  將人從小開始培養,讓他變成自己喜歡的樣子固然是一種樂趣,但……若是有一個現成的萬花筒放在自己眼前,他有什麼理由不要呢?

  若是能在這次就把人帶走……

  如果宇智波泉奈知道他此時的想法,肯定會冷笑一聲,然後請他吃一頓來自宇智波高達真情實感的全身按摩,最後再附贈一個『汗蒸』——挫骨揚灰徹底蒸發的那種。

  不過寫輪眼畢竟不是讀心術,因此他只能感覺出那人看向自己的熱切和貪婪——只是沒想到到他竟然是在垂涎自己的身體。

  而且並非是想研究宇智波的奧秘,而是直接取而代之使用自己的身體的那種。

  但就算不知道,宇智波泉奈也不喜歡那樣的眼神,再加上大蛇丸身為施術者的身份。他更不可能放過他。

  於是他一挽手中的長刀,趁著千手扉間正在恢復的這個空隙直搗黃龍,准備一鼓作氣把人拿下。

  大蛇丸自然不會束手就擒,及時舉起草雉劍來阻擋。

  「如果我是你,我就不會繼續在這裡拖時間。」

  他看著宇智波泉奈,情不自禁的舔了舔嘴唇。

  宇智波泉奈懶得理他,見刀無法直接分出勝負便一腳踹向大蛇丸的腹部——若是這一腳被踹中,搞不好五髒六腑都要碎了。

  然而大蛇丸的身體卻在這個時候擰出一個匪夷所思的角度將這一腳躲過。

  「難道你們就以為這個村子真的安全麼?」

  他的視線在面前的宇智波,還有那個被千手柱間喊做『弟弟』的白發少年身上劃過。

  「就算是木葉的前代火影,也不代表能掌控現在的木葉村——你們衝進來救火影,確實讓我的計劃難以繼續推行,但又何嘗不是也被我纏住,捆在了這裡呢?」

  而就像是為了證明他的話一樣,四紫炎陣外面突然傳來了巨大的聲響。

  而那方向,恰恰就是宇智波泉奈和千手柱間衝進來之前所在的位置。


第430章

  時間稍微倒退一點。

  就在整個木葉都因著突如其來的敵襲動起來的時候, 一群同暗部一樣帶著面具的人們也從某處出發,動了起來。

  那是像根基一樣支撐著枝繁葉茂的木葉的,被稱作『根』的組織。

  木葉面對這樣的危機, 他們當然不會視而不見。這些無聲無息, 甚至在表面抹除了自己的存在的忍者們迅速的奔向各個區域的戰場,以自己的方式為木葉解除危機。

  但這其中卻有一隊跟其他同伴的目標不同,他們潛行在村子中間,很快來到了火影戰鬥的結界旁邊。他們的目標, 就在這附近。

  跟其他同伴『解決木葉敵人』的任務不同,他們的目標, 是把那位來歷不明的大小姐帶走。

  志村團藏從一開始就沒打算放過這位來歷神秘的大小姐。

  她身上的秘密太多了。

  無論是那龐大的財富,還是她身後的那兩人……以及那在預選賽時候展現出的神秘力量。

  若是能掌控她,或者能解讀她身上的秘密,那麼他和他的木葉,一定能更上一層樓。

  是的, 對志村團藏來說, 木葉就是他的所有物。也只有自己,才有資格統治木葉。

  猿飛日斬太過優柔寡斷。在他糊塗的統治下,木葉只會變得越來越軟弱。

  只有自己。

  只有自己才能重新帶領木葉回歸過去的輝煌……甚至, 還能更上一層樓,成為真正的忍村之首。

  而大蛇丸的襲擊, 正好就給了他一個機會。

  這樣混亂的場合裡,一兩個人的失蹤根本不會引起人們的注意。就算有人注意到了, 再這樣兵荒馬亂的情況下也抽不出更多的人手去調查。

  若是猿飛日斬在這次襲擊中重傷或者去世,那就更不會有人在意一兩個人失蹤的事了。就算猿飛日斬僥幸沒什麼大問題全身而退。等他解決完木葉重建的這些問題想起來的時候,也已經為時已晚。

  半張臉被繃帶覆蓋的老人想到這裡,忍不住露出了愉悅的笑容。

  ——就讓我來看看, 你身上究竟有什麼秘密吧。

  四紫炎陣裡的戰鬥之激烈,讓所有來支援的忍者們都心神動蕩。

  對他們來說,那已經是無法理解的強度了。甚至認為這種水平的戰鬥,他們終其一生都不會再遇到第二次。

  就算心裡再怎麼緊張三代大人的安危,卻還是忍不住被結界裡發生的戰鬥所吸引。

  但對同樣在看著結界裡的戰鬥的阿緣來說,卻是看了個寂寞。

  她揉了揉因為長時間注視過快的交手和結印手速而感到酸痛的眼睛,放棄繼續用傳統方式觀看的想法。

  這也不怪她。

  她習慣的忍者之間的戰鬥是大開大合的開高達和轟隆隆像是搞天災一樣的忍術,再不然就推土機一樣的體術。而不是這種需要在意各種細節的你來我往式的戰鬥。

  這樣把所有東西限制在一個小空間裡的戰鬥對她來說實在是非常費眼。

  還有點暈。

  「您不舒服?」

  注意到她動作的宇智波泉奈輕聲問。

  「我先送您去安全的地方休息吧,戰鬥的事不用擔心,交給我和扉間就行了。」

  以千手柱間和千手扉間作為對手確實很危險,但前提是他們『本人』的情況下。像這樣無法發揮全部實力的土偶,還不值得讓姬君硬撐著在這裡等結果。

  「不是,就是看的有點暈。」

  阿緣搖了搖頭。

  「我不看就好了。」

  說是這麼說,但她的視線卻還是忍不住向結界的方向看去。

  「不是說不看了麼。」

  注意到姬君的小動作,宇智波泉奈嘆了口氣。

  「就再看一眼。」

  嘴裡這麼說著,眼睛卻是一眼又一眼。雖然確實有移開的時候,但還是看的時候更多一些。

  宇智波泉奈露出了不贊同的眼神。

  「姬君。」

  他換了稱呼。

  「您再這樣……」

  話還沒說完,黑發少年的眼神猛地一變,反手拔刀出鞘,擋住了來自背後的攻擊。接著側身一腳將無聲出現的襲擊者踹飛出去幾米遠。

  「無聲結界?」

  他瞥了兩眼周圍,

  明明他們跟其他前來援助火影的忍者距離並不遠,但他們卻對這裡發生的事情毫無察覺,仍然專心致志的看著不遠處在四紫炎陣中發生的戰鬥。

  「到挺有趣的。」

  宇智波泉奈歪頭看著幾個無聲無息出現的忍者,他嘴裡說著有趣,聲音也沒什麼起伏變動。

  但留在這裡的千手扉間的影分|身卻能清晰的察覺到危險。

  ——宇智波泉奈已經生氣了。

  「解決了就行了,你不要……」

  不要節外生枝。

  千手扉間留在這裡的影分|身的話還沒說完,就見到肉眼可見的查克拉從黑發少年身上湧出,衝破了無聲結界,形成了由骨骼組成的半身巨人。

  「有多少本事盡管使出來。」他露出了狂傲的神情,「然後,死在這裡。」

  ***

  幾乎是在巨大的聲響傳來的同時,宇智波泉奈就完成了自己的下一個忍術。

  四條火龍再次出現向著四個方向飛去。

  「哼,沒用的。」

  大蛇丸再次咧開嘴笑了。

  他的眼神中泛起淺淺的愉悅。

  被壓了這麼久,他終於報復回去了。

  「這四紫炎陣可不是隨隨便便就能破壞掉的。」

  然而他話音還沒落下,就被腳下傳來的劇烈震動打斷了。

  那四條火龍看似是衝向四紫炎陣四角處的四個支柱,但實際上卻只是虛晃一槍,瞄准了他們腳下的建築。

  土木結構的房屋雖然進行了加固,但本就不是用作防御忍術的防御工事,先前的戰鬥本就讓它不堪重負,這四散衝擊的火龍就像是壓倒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那樣徹底擊潰了它的承受極限。身下的房頂發出了不堪重負的聲音,碎裂著塌陷了下去。

  大蛇丸這種等級的忍者來說當然不會因為腳下一空這樣的小事而喪命,但四周作為四紫炎陣的支柱的四人卻因為這突然的變故而難以維持原本的位置。

  牢不可破的四紫炎陣自然也因此出現了破綻。

  確實四紫炎陣不好解決,但解決下面的房子就簡單多了。

  使用火遁破壞了建築的黑發少年站在木遁出來的巨木枝干上,居高臨下的俯視著神情驚異的大蛇丸,眼神裡的蔑視一覽無遺。

  「並不是你用了四紫炎陣將人都困在了裡面,只是我認為在這裡解決會更好,才沒有動它而已。」

  千手扉間難得沒有反駁他這狂妄的話語。

  因為這也是他的判斷。

  比起一時痛快而引起無謂的麻煩,當然是把事情控制在最小範圍裡解決的好。

  封一個人的口,也比封許多人的口要簡單得多。

  大蛇丸又驚又怒,卻又無暇反駁,一雙眼睛直勾勾的看著不遠處房頂上出現的查克拉巨人。雖然只有骨骼,但沒有人會懷疑它的威力。

  「……須佐能乎。」

  火影扉間低聲喚出了它的名字。

  「哦哦,泉奈的須佐能乎,這可真是久違了。」

  千手柱間抬起手在眼睛上搭了個棚,眼睛裡流露出懷念的神情。

  那確實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情了。

  然而見到那個須佐能乎,千手扉間的臉色卻變得難看了。他看向身旁的宇智波泉奈:

  「你怎麼就不能低調點?」

  這得惹出多少麻煩啊。

  「沒有足夠的威懾,就會有螻蟻前赴後繼的想要靠近姬君。」

  宇智波泉奈換掉了在這裡時的稱呼,用冰冷的眼神看向身旁的千手扉間。他當然不介意陪姬君扮『大小姐和侍從』的游戲,也能接受在一些事情上聽千手扉間的建議。

  但那都是在不會危及到姬君的前提下。

  現在有螻蟻想要靠近姬君,他總得讓那些自以為是的螻蟻知道分寸。

  至於對方怎麼想……連自己的進攻都無法撐住的人的話,他不認為有聽的價值。

  「倒是你,你還要耽誤多久的時間?」

  宇智波泉奈冷笑一聲,解除了分|身術回去了本地。

  ——作為姬君的侍從,保護姬君才是一切的重中之重。

  他當然不可能那麼草率讓本體離開。揍千手扉間痛快歸痛快,但那最多只是工作之余的樂趣。

  「……大哥,對不起了。」

  千手扉間也不是毫無作為。

  他和早已到達指定位置的影|□□們一同動了起來。

  早已准備好的封印術將穢土轉生的千手柱間和千手扉間層層包圍,無數符文爬上了兩人塵土構成的身體,化作一條條鎖鏈限制了他們的行動。

  「抱歉啊扉間和日斬,給你們添麻煩了。」

  千手柱間一邊在命令下反抗,一邊坦然的道歉,然而在無法完全發揮實力的情況下還是被早就准備好的符文一層又一層的捆住。

  火影扉間焦慮的看著那突然出現在木葉的須佐能乎,張了張嘴卻什麼都沒說出來,接著跟身旁的大哥一起讓符文鎖鏈將自己束縛起來,完成了封印。

  大蛇丸當然不想放棄對穢土轉生的控制。只是對千手扉間這樣的忍者來說,對手一瞬的松懈就足以讓他搶到戰鬥的主動權了。

  並且他也沒准備放過大蛇丸。

  大蛇丸帶來的人當然不可能就這麼看著這個白發的少年就這樣對大蛇丸動手。只是從初代和二代手中解放出來的三代火影當下就讓他們知道了什麼叫『姜還是老的辣』。

  再怎麼說,他也是名譽忍界的『三代火影』,和初代二代相比有差距那是沒辦法的事,但對付這幾個年輕人還是綽綽有余的。

  一時之間,坍塌的廢墟中只剩下大蛇丸和面前仍然保持少年模樣的千手扉間。

  千手扉間出手捉拿大蛇丸當然不是出於對木葉的愛,也不是他有多少善心想要幫木葉解決問題。

  他只是要從他口中得到情報。

  為何他先前說木葉村並不安全,以及到底安排了多少人手想要對姬君下手。

  他猩紅的眼眸冰冷的看著面前動彈不得的襲擊者,身上泛起的殺氣讓大蛇丸這樣久經戰場的老手都忍不住想要顫抖。

  盡管在現在生活在和平當中,日常的工作也基本都是研發教育相關的事情——還整天被大哥和宇智波兄弟搞出來的麻煩弄得焦頭爛額。

  但他始終是那個經歷了無數腥風血雨,踩著無數屍骨活下來的千手扉間。不管他喜歡與否,戰爭和殺戮就像是刻在骨子裡的本能一般,隨時隨地都能做出反應。

  他看著面前的大蛇丸,用平靜的聲音說出了冷酷的話語:「把你知道的都說出來,或許還能給你留個全屍。」
【連載文請勿回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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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1章

  等漩渦鳴人這些下忍解決完問題靠過來的時候, 見到的是一地的廢墟。房子坍塌,地面下陷,從高處向下看, 還能看到數道像是被巨大的刀刃劈開似的傷痕……

  但怎麼可能?這可是木葉的建築,世界上怎麼可能會有這麼大的刀呢。

  因為先前被敵人拖到了山谷中戰鬥,所以他並沒有見到那突然出現的查克拉巨人。

  鳴人三人跟著自己的指導上忍一起落到地上。

  「緣小姐!你們沒事吧?」

  金發少年一馬當先衝了過來。

  雖然知道泉哥和扉哥都很厲害, 但遇到這種情況, 還是會忍不住擔心。

  畢竟緣小姐又不像他們這些經過專業訓練的忍者, 無論傷害還是疼痛都已經習慣了。然而等他落地衝過來的時候看到的,除了廢墟之外就留還有廢墟前站了一地的仿佛石化了的木葉人……和數個被捆在地上像是蠶蛹一樣的人形的東西。

  ……以及好像什麼是都沒發生過一樣的緣小姐和她讀作隊友實際上是侍從的兩位少年。

  總覺得這個場面哪裡不對勁?

  「發生了什麼?」

  跟不上趟的漩渦鳴人往前走了兩步就想問靠的自己最近的千手扉間。

  「扉哥, 到底……」

  「你怎麼能這麼說話呢!?那可是千手扉間大人!」

  旁邊一個旁觀了全程的暗部低聲呵斥。

  因為地上還躺了一個『二代目』, 他不好直接稱呼這個還活著的少年是二代目大人,只能用了他的本名。

  鳴人聽完卻是露出了迷茫的豆豆眼:「千手扉間……誰啊?」

  一個連功課都做不好的人, 自然不能指望他在木葉史這類的課程上有多用心。尤其在稱呼到兩位創始人的時候, 大多都是用『初代火影』、『二代火影』代替的情況下。但他身後的一大兩小三人卻在聽到這個名字的時候忍不住瞪大了眼睛。

  千手扉間……是他們知道的那個扉間大人麼?

  想到這裡,他們看向白發少年的眼神都不對了。

  但不管別人有多驚訝,鳴人卻只是摸了摸後腦勺然後四下張望想得到一個答案。

  「那是二代目大人!」理論第一名的春野櫻趕緊壓低聲音說答案。「是創立了忍校,建立了木葉現在制度的二代目大人!」

  漩渦鳴人一錘手心。

  嗨,你們直接說是『二代火影』不就得了麼?那他就知道了。

  「哦!就是火影岩上那個被我畫過……嗚嗚嗚嗚!?」

  他話還沒說完, 就有兩只手一左一右的捂住了他的嘴, 阻止了他後面的話。

  春野櫻一邊用力捂住鳴人的嘴巴, 一邊火速調整了下自己的表情努力為鳴人找補:「抱歉,扉間大人,鳴人他木葉史學的不太好,平時也都在努力練習忍者的課程,所以可能沒太注意過照片……」

  再怎麼傻也是自己隊友,不能眼睜睜看他犯錯。

  宇智波佐助雖然沒有說話, 但捂著鳴人嘴巴的那只手更用力了幾分。

  充分表現了他的此時的想法:可以不會,但別多嘴。至少別說找打的話。

  仍然維持少年模樣的千手扉間沉默了一下,無奈的開口:「我不是你們口中的二代火影,你也用不著這麼緊張。」

  都說了二代火影是二代火影,跟他千手扉間有什麼關系呢?

  讓他背鍋是不可能的。這輩子都必不可能。

  但千手柱間這麼說,其他人卻並沒有因此當真。

  畢竟那可是千手扉間,在戰國時代建立了木葉村的偉人——雖然地上還有個穢土轉生的二代大人,但二代大人可是遠近聞名的忍術專家,生前開發了無數忍術,誰知道他有沒有發明這樣一種轉生……或者一分為二的技術呢?

  再加上看他那嚴肅的表情(扉間:我平時也這樣)——那分明就是在不滿啊。

  他們可不能不識趣。

  於是周圍的人不僅沒放松下來,反而更加緊張嚴肅了。

  宇智波泉奈卻沒了耐性。他沒有直接掀翻整個村子,已經是看在姬君的面子上給他們留情了。若再不能給他一個解釋,就別怪他一個個的殺過去了。

  都殺掉,總不會再有漏網之魚了。

  一切會威脅到姬君的人,都得死。

  「要是你不准備問,就別怪我動手了。」

  宇智波泉奈的視線掃過身旁的千手扉間。

  千手扉間:怎麼這又跟我扯上關系了?

  想是這麼想,他卻沒有要阻止的意思。

  姬君的安危是誰也不能觸碰的死線。就連姬君自己想要做些冒險的事情都會被他們全力制止,更何況是這些圖謀不軌的外人呢?若就這麼簡單的放過,就會有更多相同的事情發生。

  只有足夠刻骨銘心的代價才能讓人畏懼。

  千手扉間當然相信大多數忍者都會因為姬君的偉業而選擇順從。但他也從不會小看那些瘋子。

  只是這村子畢竟還有很多普通人,因此他還多叮囑了一句:「別把普通人牽扯進來。」

  三代火影剛撐著金箍棒走來就聽到了這樣一句話,驚的趕緊把湧到喉頭的那口血又吞了回去。

  「我認為這其中一定有什麼誤解。」進行了一場激烈戰鬥的三代顧不上喘口氣,焦急的衝上來解釋。「我們木葉對緣小姐覺悟惡意,我可以以火影的名義發誓。」

  若是面對別人,他作為一村之影也不會這麼焦急。但這可是面對他的恩師,還有很可能是跟自己恩師同時代的宇智波的族人。尤其在他能看出這兩人不僅對木葉沒有任何歸屬感,反而還十分警惕冷漠的前提下,再怎麼謹慎小心都不為過。

  ——這兩人,是真的有能力掀翻木葉村的。

  哪怕整個木葉拼死抵抗能夠將兩人擊退,隨之而來的損失也絕不是現在的木葉可以承受的。

  尤其在木葉剛剛才擊退大蛇丸的這個前提下,決不能讓已經足夠糟糕的情況變得更加雪上加霜。若是木葉真的在此時遭到重創,那麼剩下的三大忍村,絕對會趁著木葉虛弱的這個時機趁虛而入。

  就像許多年前他們曾做過的那樣。

  但……

  他眼角的余光看到了地上躺著的那些人。

  作為火影,他當然知道根忍的存在。也在見到根忍的一瞬間就明白這件事恐怕跟他的老隊友志村團藏脫不開關系。

  甚至很可能就是志村團藏不顧自己的命令直接出手了。

  但他作為根的領導,作為木葉忍村的重要高層,對木葉來說同樣是十分重要且不能損失的。況且同外人相比,當然還是木葉的同伴更加重要一些……

  黑發少年冷笑一聲:「那剛剛的事你又准備怎麼解釋?可別用『這是別的忍村的忍者假扮的』這種理由來糊弄人。」

  他說著踢了一腳地面上躺著的生死不明的根忍。

  「這世上還沒有能瞞過這雙眼睛的秘密。」

  若是一般人,遇到這樣針鋒相對殺氣肆意的情況肯定會拼盡全力縮小自己的存在感,假裝自己不存在。生怕那些大佬們會注意到自己。但鳴人卻不是這樣。

  至今沒能學會要看場合的金發少年努力掙脫了因為此時劍拔弩張的氣氛而緊張起來的春野櫻和宇智波佐助的手,大聲問了出來:

  「發生了什麼事?你們在說什麼啊?」

  還有這些人,都是什麼人啊?是敵人麼?

  他看向周圍,更困惑了。

  卡卡西深吸一口氣:「鳴人,別說話。」

  聽到鳴人的聲音,三代火影勉強露出一個笑容:

  「我在同緣小姐的同伴商量一些事,不要擔心。」

  說話的同時,他的視線卻沒有落在鳴人身上,而是看向眯著眼睛對面,以保護的姿勢站在緣小姐身前的宇智波少年,情不自禁的流露出幾分懇求的神情:「稍後調查後我會給您一個結果,您覺得這樣如何?」

  就連稱呼都換成了『您』。

  鳴人還是稀裡糊塗的,但宇智波泉奈卻是不管這套,他瞥了一眼三代火影,又看了看周圍警惕緊張的看著自己這邊的木葉忍者們:「你覺得我們現在是在跟你商量麼?。」

  商量的前提是雙方有共同的需求,或者是要在某件事情上達成一致。

  但他完全不覺得在木葉的忍者襲擊了姬君這件事上他們還有什麼可談的。

  「你有什麼資格如此請求?」

  這時候還不做出承諾而想著和稀泥,這老家伙是真老糊塗了吧。他難以相信這麼一個拎不清的人是怎麼當上一村領袖的。

  「泉哥,你怎麼能這麼跟火……嗚嗚。」

  漩渦鳴人是非常尊重火影的,因此他完全無法理解為什麼原本好好地兩人會變成這樣,尤其泉哥還用這樣的態度對待火影大人。

  這次不等春野櫻和宇智波佐助動手,卡卡西就一抬手把人撈起來了。「這不是現在的你該停的話,走吧,後續收尾工作還有很多呢。」

  說完,只露出一只眼睛的卡卡西又最後看了一眼明顯擺出對峙態度的宇智波泉奈後就趕緊趕著三個學生一起離開了。盡管他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但看到地上的根忍,就明白事情不會簡單。

  為了他可愛的學生好,還是不要知道為好。

  「我知道這一切都是我們的問題……」

  「真認為是你們的問題的話就給出解決辦法。」宇智波泉奈毫不客氣的打斷了他,他毫不躲避的看著三代火影,突然冷哼一聲:「還是說,你正在想辦法包庇罪魁禍首呢?」

  「這……絕無此事。」

  說是這麼說,但三代的臉上卻閃過了一瞬的遲疑。

  盡管只是一個眨眼都沒有的瞬間,但還是被宇智波泉奈和千手扉間捕捉到了。

  「……」果然還是要動手麼。

  千手扉間有些頭疼,但還是抬起了手。

  「如果為難的話,不如這樣。」

  阿緣突然從宇智波泉奈身後走出來。

  盡管差點被襲擊,但她臉上卻看不到一點恐懼的跡像。就如同這一切不曾發生,她只是普通的在街上走了走似的。

  她看著三代火影還有周圍的木葉忍者緩緩開口:「作為外人強行要求你們搜查內部似乎有些強人所難。」

  ——不愧是大小姐。

  三代稍稍松了口氣,然而還沒等他把心放回肚子裡。阿緣就再次開口了。

  「那不如就讓初代和二代的火影來做吧。」

  她看向地上被封印住的千手兄弟兩人。

  「本來事情會變成他們也有他們的一份原因,那就讓他們來戴罪立功好了。」

  「反正恢復木葉和調查真相並不衝突——而且由前任火影來進行的話,大家也會更加信服吧?」

  面前的少女誠懇的說著建議,無論是容貌和氣質都一如既往的溫和無害。但三代火影卻不知為何猛地打了個寒顫。

  就好像要發生什麼……或者說有什麼事情,早在自己還沒注意到的時候就正在發生了。


第432章

  以火影身份離開的火影扉間覺得自己做了一個長長的夢。

  漫無邊際的夢境裡, 他重溫了自己的一生。

  雖然有很多無可奈何,但真讓火影扉間自己評價的話,他覺得自己這一生沒什麼不好。至少作為一個忍者, 能活到這個歲數,能建立起木葉這樣一個能讓忍者不分家族的住在一起,已經很好了。

  除了自己的……

  不知為何, 他突然之間想起了那可惡又熟悉的面孔。十幾歲的模樣,但實力卻遠比過去更加強大。強大到完全不符合他的年紀,甚至可能比當年同自己交手的時候還要更加強大。

  想到這裡, 火影扉間不僅有些不安。

  若是他真的對木葉做什麼,那木葉就要危險了。不知道現在的木葉有沒有足夠優秀的人才可以同他抗衡。

  若是不能, 拿自己……

  「你這個封印術是不是有問題。」

  就在火影扉間開始焦慮的時候,熟悉的聲音再次傳入了耳中。

  「怎麼可能。」

  他聽到自己的聲音這麼回答。

  等等。

  自己的聲音?他明明……

  火影扉間猛地掙開了眼睛。

  首先映入眼的是樸素的天花板,接著突然出現在視野當中的,就是讓他突然焦慮起來的那張臉。

  而看到他睜開眼睛, 那長臉上露出了一個在他看來不懷好意的笑容。

  「你醒啦。」

  宇智波泉奈挑了挑眉。

  「那正好, 起來干活吧。」

  火影扉間:????

  「怎麼, 闖了禍不收拾就想拍拍屁股走人當無事發生?」

  見他一臉困惑, 宇智波泉奈又抓住機會冷嘲熱諷了一波。

  「別用已經死了這中事當借口, 既然死了還鞥呢惹麻煩,那當然也能為自己惹的麻煩收拾餐具。」

  這家伙到底說什麼?就在火影扉間還沒完全清醒過來一臉困惑的時候, 另一張熟悉的臉湊了過來。

  「扉間你醒啦?扉間你怎麼睡這麼久?是不是哪裡不舒服?」

  雖然本應是眼白的地方變成了黑色,身上還因為突然的動作掉了不少土渣子。但這長臉, 還有這一說話就破壞氣氛的說話方式。毫無疑問就是他那總是在掉鏈子的大哥。

  他們不是應該被封印了麼?

  「怎麼還沒有解除穢土轉生?」他皺起眉頭看向四周,最後將視線落在了自己昔日的徒弟身上,「這不是什麼可以一直維持的術,難道還沒有解決施術者?」

  說到這裡的時候, 他的語氣裡多了幾分嚴厲。

  三代火影:「……」三代火影心道他倒是想直接解除召喚,但他也得先知道該怎麼解除啊?

  再加上……

  老人的視線在房間裡其他幾人身上掃過。

  現在大概也輪不到他來做主了。

  「術者現在在我手裡,沒解除穢土轉生則是因為還有事需要你去做。」

  宇智波泉奈靠在牆邊開口。

  火影扉間立刻皺起眉頭:「你究竟想做什麼?要是你敢對木葉動手,那……」

  「我就是動手了你能怎麼辦?」聽到這威脅性的話語,宇智波泉奈只覺得好笑。「就憑你這個已經被後輩控制著對村裡下過手的家伙?」

  他以前怎麼不知道千手扉間還有這麼傻的一面?

  「你!」

  雖然已經是灰土組成的身體了,但這一瞬間他還是有了呼吸困難一般的錯覺。

  「咳。」千手柱間看看左邊右看了看右邊,最後咳了一聲想要當個和事老,「扉間啊……」

  但火影扉間卻並不吃他大哥這一套:「閉嘴大哥。」

  千手柱間:「哦。」

  委屈,但不能說,誰讓這是自己心愛的弟弟呢?

  同緊張的火影扉間相比,更早一些醒來的千手柱間就放松多了。除了他本來就是個豁達樂觀的人之外,更因為他並沒有從這些人身上感受到惡意。

  對他們這些生活在戰國裡的人來說,只要沒有惡意和任務的衝突,那事情就可以談。

  而不管什麼事,只要能談能商量,就有找到解決辦法的機會。

  更何況……

  千手柱間的視線不著痕跡的看向一直沒有說話,也沒有刻意站出來彰顯存在感的少女。這樣氣質溫和干淨的孩子本來就讓人新生好感,再加上她身上復雜又特殊的氣質……

  千手柱間不知道該用怎樣的語言去描述,只是隱約能從她身上察覺到一中模糊但龐大的氣息。跟仙術使用的自然力量有些許相似,但卻是完全不同的東西,同自然力量相比,那氣息更淡也更復雜。

  擁有這樣的力量還能不驕不躁的對待他人,總不會是個壞人。至於做事?本來忍者就是拿錢替別人做事的職業,能有什麼好擔心的。

  況且他還挺好奇的。

  為什麼少年的弟弟還有少年的宇智波泉奈看起來關系還不錯,還以這樣的形式出現在自己面前。

  讓大哥不要來攪局之後,火影扉間重新看向自己過去的宿敵。

  「你到底想干什麼?」

  「給你們一個將功贖罪的機會。」一直坐在宇智波泉奈身後的阿緣微笑著開口。「盡管不是你們的本意,但因為你們的出現,木葉多了不少損失。」

  她好脾氣的隨意數了幾項。

  「損毀建築的修繕,道路的修補,還有因為戰鬥造成的人員傷亡以及被卷進這件事的無辜人員的創傷損失還有為了應對接下來會出現的各中□□的公關危機。這些都是必要支出。」

  火影扉間張了張嘴,似乎想說些什麼,但考慮到她說的這些情況確實存在,再加上蒙受損失的是他心血的木葉村,他最終還是保持了沉默,什麼都沒說。

  千手柱間的反應就豐富多了。幾乎是阿緣在算賬的同時,他的臉就垮下來了。阿緣說的越多,他臉上的悲傷就越明顯,他坐立不安的看向弟弟。

  「扉間,這得多少錢啊。」

  雖然是被別人操縱,但千手柱間從不是個逃避責任的人。若是直接解除了穢土轉生的術回去了那是沒辦法,但現在留在這裡,就總得做點什麼。

  「這不是錢不錢的問題。」

  火影扉間揉了揉額角。

  要是在考慮到其他忍村面對這樣的木葉會有的行動,這搞不好就會變成一場災難。

  至少對木葉來說是這樣。

  不想的時候還沒什麼感覺,一旦開始思考,就覺得這其中的各中問題簡直大到讓他頭皮發麻。然而千手柱間卻沒有在意弟弟的愁苦表情,反而想到了其他的地方。

  他覺得他覺得宇智波泉奈和他保護的大小姐可真是好人。

  不僅沒有生惹了大麻煩的自己和弟弟的氣,還特地給了他們一個能夠彌補過錯的機會。

  這不是大好人是什麼?

  於是他立刻誠懇的道謝,並且詢問有什麼是自己的可以幫得上忙的。

  因為各中原因而沒了發言權的三代火影一臉苦澀。

  初代大人,你倒是先問問他們要干什麼再說幫忙啊。

  這一幫,搞不好木葉就要出大事了。

  然而千手柱間卻從來都不是會看人臉色做決定的人,他不僅承諾要幫忙,還熱情的跟自己不認識的大小姐介紹著自己和弟弟的特點。「體力活我都能做,動腦子的事雖然我不太行,但有扉間呢,他肯定能做好,沒問題。」

  等火影扉間反應過來的時候,他那大哥已經連自己一起賣了。

  ——這可真是親大哥。

  阿緣也沒有打斷他說『我很了解你的情況』之類的話,反而一臉耐心地聽他說完。然後才開口:

  「原來如此,那街道和房屋建築的修復工作就可以很快結束了吧。」

  「沒錯,木遁很方便的。木遁解決不了的問題,我也能想想其他的辦法。」

  千手柱間大包大攬。

  「我等會兒就出去看看,有圖紙的話應該很快就能修復了。」

  盡管木遁不是萬能的,但他也不是只會木遁啊。用土遁修修路,風遁清理一下廢墟什麼的也是可以的。

  「這樣啊,那麼還需要你們幫助的事情,就只剩下一項了。」阿緣的視線看向千手柱間身後的火影扉間。

  「就在先前的襲擊裡,我遭受到了攻擊。」她筆直的看著千手兄弟兩人,一字一頓的把後面的話說完。「來自木葉忍者的襲擊。」

  「我不能確定這究竟是木葉的人別有預謀,還是有人冒充木葉的人想要趁火打劫,因此,需要你們兩人調查出事情的真相。」

  「你們兩人是木葉的創建者,相信你們去調查的話,一定能讓人心服口服吧。」

  千手柱間愣住了。

  火影扉間卻是眯起了眼睛看向對面的阿緣和她身旁的宇智波泉奈。

  「您准備做什麼呢?」

  這是在自己面前拿木葉村要挾自己麼?

  「這將取決於你們的調查結果。」

  宇智波泉奈接手了談話。

  「我只是想找罪魁禍首算賬,並沒有打算殃及無辜——若是木葉村是清白的,那當然皆大歡喜,但若是其中真的有什麼問題或者有人相互勾結,那我也只能本著寧可殺錯,也不放過的准則去行動了。」

  黑發少年說話間,屬於頂級忍者如同山岳般沉重的威壓在房間裡彌漫開來。

  ——這並不是在炫耀什麼。

  作為多年的死對頭,火影扉間清楚明白他的用意。

  他只是在向自己說明若是自己不能交出真凶的後果。

  火影扉間閉了閉眼:「我知道了。」

  隨說因為任務失敗的事情而感到惱火,但志村團藏卻並沒有因此而擔心。

  就算是根忍,也不是沒有失手過。只要後續收尾工作做好就行了,機會總比問題更多。況且涉及到忍村內部的事情,猿飛日斬也會想辦法給自己找補。

  畢竟同身為木葉之根的自己相比,那些人僅僅只是『外人』。身為外人想要干涉木葉的內部事務,那未免太過傲慢了。

  因此就算從傳來的情報處得知他們找了身為火影的猿飛日斬去協商,他也不驚慌。他現在更煩惱的還是大蛇丸的事情。他和大蛇丸合作得事情,可不止一兩件。現在大蛇丸生死不明——要是人真的死了那倒是好事。若是人還活著,他就免不了多費些心思,搞不好還需要折損幾個好手在裡面。

  但煩惱歸煩惱,他並沒有把這件事當做生死存亡的大事去緊張。

  畢竟他和木葉牽扯的太深了,如果木葉不希望出現巨大動蕩,就無論如何都不能直接對他下手。最多不過是讓他放權,從他這裡分走一些好處和人手的事情。但只要給他足夠的時間去周旋,他就有信心把自己失去的再拿回來。

  就在志村團藏閉著眼睛思考的時候。門外突然傳來的敲門聲。

  「什麼人?」


第433章

  「是我。」

  門外傳來了年邁者的聲音。

  「水戶門炎?」

  志村團藏有些驚訝, 雖然是過去的老隊友,但跟還在為木葉奮鬥的自己不同,水戶門炎早已開始頤養天年,平時也只有在長老會議上才能看到他的身影。

  「找我有什麼事?」

  知道是老隊友, 志村團藏的語氣就直接多了。

  推門而入的老者卻是露出了古怪的神情。

  「你還不知道麼?」

  「知道什麼?」志村團藏唯一露在外面的那只眼睛動了動, 開始回憶是不是有什麼被自己漏掉了。因為襲擊那位大小姐的人被抓住了, 再加上有猿飛日斬給自己兜底, 他就沒有再派人過去跟。

  大蛇丸那邊也因為有專人看管,若是立刻調動人手去做什麼反而會更引人注目。至於音忍和砂忍的忍者們……他不認為這些已經被控制住的家伙能有再翻出什麼浪花來。

  難道是猿飛日斬傷勢太重,已經不再適合擔任火影了?

  如果是這樣, 那對自己來說倒不失為一個好消息。

  只是這麼想, 但話卻不能這麼說, 因此他只撿了一個更被關注的問題來說:「如果是大蛇丸的事, 那我……」

  「不, 不是這個。」水戶門炎的表情更怪異了。「是……」

  他話才剛開頭,地面就震動起來。

  「敵襲?」

  志村團藏猛地站起來,臉上的表情也嚴肅猙獰了起來。

  「是誰?什麼人膽敢襲擊木葉——」

  他說的義正言辭,一副一心一意在為木葉擔心為木葉奮鬥的樣子。

  只是在此時的水戶門炎看來卻多了幾分怪異的……滑稽?

  「看來你是真的不知道。」水戶門炎嘆了口氣,同時心裡也有些許失望。

  自己這個隊友平時總是把村子和老師的遺志掛在嘴邊, 但今天一看,他可完全不像在關心村子的樣子。不然怎麼連這麼大的事都不知道呢?

  「這不是什麼襲擊。」水戶門炎搖了搖頭,「只不過是初代大人正在修復受損的街道和建築而已。」

  說話間,劇烈的震動再次傳來, 震的根的房頂上掉落一地的灰土碎屑。

  「……可能還要拆除部分不合適的地方,使之變得更加美觀之類的吧。」

  畢竟是創建了木葉的人,他想修改木葉布局,有誰能說個不字呢?

  「胡鬧。」志村團藏皺起眉頭, 「就算吃初代大人,也不能……」

  「那你去跟他說?」

  水戶門炎耷拉著眼皮不冷不熱的回了一句。

  志村團藏立刻露出了像是噎住了一樣的表情。

  「比起這個。」水戶門炎看向自己的老隊友,「那位大小姐,把調查的工作交給了老師去做,你好自為之吧。」

  水戶門炎並不知道志村團藏究竟有何目的,他來提醒這一句也只是出於過去隊友的情誼。

  「老師?」志村團藏表情更驚訝了。

  「怎麼老師也……」

  「你自己去看就知道了。」

  水戶門炎說完,沒有再看志村團藏的反應,轉身慢吞吞的離開了這黑暗中的建築。

  街道上,千手柱間已經開始跟著木葉的修復班開始了重建工作。一開始他跑來說要一起工作的時候大家都很緊張拘束,畢竟這可是創建了木葉的初代大人,是無數人敬仰的對像。

  但沒等他們說話,千手柱間自己就開口了:

  「事情會變成這個樣子也有我的責任,我出力修復也是應該的。比起在意我的身份,還是早點把村子修好更重要吧?」

  本來人們想說事情不能這麼算的,但想到接下來的工作量……人們還是決定暫時選擇性的遺忘掉這件事。

  初代當然偉大受人尊敬,但……初代大人說的也沒錯,當務之急還是趕緊修好村子,盡快讓生活恢復正常才是。雖然村子表面上看起來還算完整,但實際上的修復工程一點不少。

  尤其以火影戰鬥的火影樓附近,和遭到通靈獸大蛇襲擊的幾個地方最為嚴重。很多建築都被夷為平地或者成了一團看不出原樣的廢墟。

  再有就是砂忍村忍者們進攻的地方。雖然沒有成廢墟,但房子又不是積木,哪兒壞了拆掉哪兒換一塊就行。

  安置受災群眾,拆除問題建築,修復隱患等等又是一大把工作。每延長一天,都會有無數木葉村的居民為此受苦。

  想到這裡,為首的負責人就鼓起勇氣開始指揮工作了。

  本來還想著這麼客氣的指揮初代大人工作對方可能會不太高興,但沒想到對方卻對工作充滿了異常的熱情,不僅滿額完成自己的部分,還會熱情的去幫助別人。

  負責人也就放下心來了。

  不愧是初代大人,不喊苦不喊累,也不講什麼身份排場,就是一心一意為了村子。

  太讓人感動了。

  同大刀闊斧開始工作的大哥不同,火影扉間這裡的進展就沒有那麼順利了。

  「老師。」

  年邁的三代火影一邊咳嗽一邊走到正在翻看記錄的火影扉間身邊。因為傷勢未愈,他臉上有幾分憔悴。人看著也十分虛弱。

  「猿飛麼?」火影扉間抬頭看向自己昔日的學生,「為何不去休息?」

  「放心不下。」三代火影搖了搖頭,吞吞吐吐的開口:「老師,這件事……」

  「你想說什麼直說就是了。」火影扉間皺眉看著調查。

  因為要親自調查,所有需要的資料他全都要來了。而現在擺在自己面前的這些人的資料,全都是根紅苗正的木葉忍者。其中不乏出身木葉知名忍族的人。如果說這麼多人都是被外人收買的間諜的話,那就只能證明現在的木葉村已經糟糕到需要人另尋出路,木葉的高層也已經墮落到了跟廢物沒什麼區別。

  而如果不是這樣的話,那就證明真的是木葉的人動的手。

  而且能調動這麼多暗部的人手,就足以證明對方一定是位居高位之人。

  想到這裡,就算猿飛是自己指定的接班人,火影扉間也難免起了幾分不滿的情緒。

  先下手為強當然不是錯的,但前提是要調查清楚對方的真實情況。如果不是在迫不得已的情況下主動對比自己強大數倍的人動手那就不是有勇有謀,而是自不量力的愚蠢罷了。

  就算退一萬步,真的找到了機會動手,那也得做好掃尾工作。

  像這樣既沒有成功又留下了足夠多的把柄可是大忌。

  「老師,如果真的是木葉內部的人做的……」

  「那就交出去。」

  火影扉間沒有什麼猶豫的開口。

  三代火影衰老的臉上露出遲疑的神情。

  「但是這是在木葉……」

  若是在木葉把木葉的高層交出去了,那外人知道了會怎麼想?

  火影扉間停下了手上的動作,抬起頭看向自己昔日的學生:「那你覺得該怎麼做?找個替罪羊?」

  三代火影臉上的表情變了幾遍,但從他最後什麼都沒有說的結果來看,他是默認了這個說法的。

  火影扉間嘆了口氣。談不上失望,但對他失去了應有的敏銳這件事多少感到遺憾。

  猿飛……確實是老了。

  「你以為那位小姐把調查權給我們,是好心給了木葉一個能夠串口供推出替罪羊的機會?」

  三代火影沒有說話,站在老師面前,他仿佛又找回了過去被老師訓導時的拘謹和不安。

  「你太小看那位大小姐了。。」

  表面上看,他們……尤其是宇智波泉奈沒有插手對木葉來說是好事,但這件事本身也是一種威脅。

  來自實力強大的人的聲明。

  「你還不明白麼?」看三代火影還沒有明白的樣子,火影扉間只好又多解釋了兩句。「他們要的不是一個結果,而是一個『算賬的對像』。」

  與其說那位大小姐是『受害者』倒不如說她是一個正在等待結果的『討債者』——至少,宇智波泉奈一定是。

  作為受害者,那位大小姐已經『給面子的讓他們自己來調查了』,若是他們不知道珍惜反而想要糊弄過去,就恰恰證明了『他們木葉是同流合污的』這件事。

  「你的做法,只會讓他們的報復的對像從某個做出決定的人變成整個木葉。」

  「但是緣小姐並不是會濫殺無辜的人。」

  「猿飛,你是真的老了。」火影扉間還是把這句話說了出來。

  「那位大小姐會不會濫殺無辜,跟她能不能做到,是兩回事。」看著欲言又止的徒弟,火影扉間決定再多提點幾句。

  畢竟自己和大哥是已經死了的人,而木葉今後還要靠著他們這些活人去維護。

  「先前宇智波泉奈發出殺氣的時候,我也用了殺氣作為回應。」

  「我知道。」那麼明顯的殺氣,他當然能感受到。

  「就連早已習慣了戰鬥的你都因為這殺氣而繃起了神經,但那位大小姐卻是連臉色都沒有變一下,不僅如此,她還能正常的對我們提出要求。就算是宇智波泉奈有意放松不去壓迫她,但那麼小的空間,就算他有意放松,又能減少多少呢?」

  這下,三代火影也不淡定了。

  而火影扉間的話卻還在繼續:「這確實不能說明什麼實質的問題,卻足以證明,她早就習慣了這種水平的殺氣。如果不是有特殊的原因的話,那就只能代表她早已習慣了面對這種水平的忍者……甚至沒少對這樣的忍者下達命令。」

  再結合他們有著迄今為止都沒能查到的神秘背景的這個前提,火影扉間有理由將她的危險等級提升到最高級別。

  因此不管是誰又因為什麼理由,他都必須找出這個真凶帶到這位大小姐面前來證明木葉村的清白。

  火影扉間當然不願意被人以這樣的方式威脅,但他們犯錯在先,又有著必須保全木葉的底線,再怎麼憋氣也得忍。

  ——果然宇智波都是邪惡而可惡的!

  而另一邊,陪著阿緣吃完飯後退出房間的白微微蹙眉,露出些許焦慮的情緒。

  「你擔心什麼?」

  再不斬當然注意到了他的變化。

  因為阿緣沒有隱瞞的意思,白當然也知道先前發生的事情,也知道了阿緣把調查的工作交給了穢土轉生出來的初代和二代火影去做的事。「就算說是贖罪,但那兩人也是木葉的火影,他們真的會公證的交出結果麼?」

  白雖然對忍村沒有什麼歸屬感,但他也知道影是無論如何都會以忍村為重的。這種情況下,他們真的會向著緣小姐,交出凶手麼?

  「那位大小姐厲害著呢。」再不斬嗤笑著揉了吧白的頭發。再不斬當然不敢說自己能夠理解她的用意——他還沒那麼不自量力。但作為忍者,尤其是一個有能力對他人的進攻展開反擊和報復的忍者。他卻多少能夠理解。

  那是一種居高臨下的壓迫。

  並非是『請求』,而是強迫。

  ——要求對方必須按照自己的要求行動的強迫。

  看似溫和,但實際上卻充滿了恰到好處的傲慢。

  不過這也不奇怪,作為受害者,她當然有報復的權利。既然是報復,那自然就是強硬傲慢的。

  若是報復還要斤斤計較循規蹈矩,那只會讓人,尤其是讓忍者這樣已強者為尊的群體認為是軟弱可欺。

  這位大小姐,可比自己想像中的更知道要怎麼應對忍者。

  再不斬深呼吸一口,不由有些慶幸——慶幸自己在那個時候選擇了順從,如果真為了面子而站到大小姐的對面去,那可真是怎麼死的都不知道了。


第434章

  雖然離開人世幾十年, 但火影扉間作為頂尖的忍者,自然有自己一套方法去收集情報。再加上整個木葉的底子都是他打下來的,想要知道真相自然不是什麼難事。

  而這樣一來, 志村團藏所做的事情也就都浮到了水面上。

  雖然不是所有,但僅僅只是在對四代火影的遺孤的這件事,還有他先前襲擊那位大小姐這兩件事上,就足以讓火影扉間血壓上升了。

  ——如果他還有血壓的話。

  於是志村團藏就這樣猝不及防的被自己的老師送到了阿緣面前。當然在場的也不僅只有阿緣這些人,木葉其他的高層還有各個大族的族長們也都來了。

  實話說,在聽到通知說被告方是團藏的時候, 幾個忍族的族長都因為受到驚嚇而差點失手犯下不應該有的錯誤。畢竟那可是那個『志村團藏大人』。

  畢竟如果說木葉的像征是『火影』,那麼『根基』就是團藏大人了。他們兩人就像光和影,一起守護著木葉這顆大樹使之茁壯成長。

  但現在竟然告訴他們, 要把這樣一位大人送上被告席?

  這原告得是什麼來頭啊。

  當然有些消息靈通的已經知道了阿緣被襲的事情。但這樣一位『外人』這樣光明正大的就說要審判『團藏大人』,怎麼想都覺得奇怪。也不乏有覺得這是胡鬧, 匆匆忙忙來參會就是為了阻止這場『鬧劇』的。

  「你怎麼想?」

  秋道丁座微微側身問身旁的奈良鹿久。

  「什麼怎麼想?」

  奈良鹿久抱臂靠坐在自己的位置上, 眼皮都沒抬一下的回道。

  「就這件事……這也太……」

  至少秋道丁座是不太能理解的。考慮到團藏大人的地位幾乎等同於火影, 對木葉村來說, 這事兒就跟審判火影差不多了。怎麼想都覺得匪夷所思。

  「安靜看著就是了。」奈良鹿久抬了抬下巴。「在那兩位面前, 還輪不到我們說話。」

  他指的正是站在場邊的千手柱間和千手扉間兄弟。雖然這兩人是穢土轉生出來的,一動身上還在掉土渣子。但沒有人會質疑這兩人的實力。

  類似的交談還出現在很多人身上,木葉建立這麼多年還從沒出過這種事。這些族長們也都是第一次遇到這種事, 難免有些不安。

  正常來說,在木葉審判木葉的高層當然不是個好選擇,但這是本身木葉就理虧,再加上出示調查結果的還是木葉的創建者。木葉的高層們也只能靜觀其變了。

  阿緣並沒有早早到來,而是等一切准備好之後才帶著少年模樣的宇智波泉奈和千手扉間走了進來。雖說讓不少人等了一會兒……但她作為找人算賬的一方,她完全沒必要給對方這個面子。

  而志村團藏顯然沒有受過這等委屈, 於是在阿緣進來之後立刻冷哼一聲表示不滿。

  「這麼大費周章把人找來,到底是為了什麼事?」他先聲奪人,「就算你是木葉的貴客,也沒有讓整個木葉都圍著你轉的道理。」

  「你張口閉口都是木葉,怎麼不提你自己的事呢?」宇智波泉奈自然不會慣他的傲慢,事實上如果不是因為姬君說先不要動手,他肯定上來就把人摁下去了。

  ——誰給他的資格在姬君面前傲慢的?

  「我能有什麼事?」志村團藏毫不遲疑的頂了回去。「我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木葉,我提起木葉又有何不可?」

  「包括襲擊我也是?」

  阿緣雙手交疊放在桌子上。

  「那麼這樣做對木葉來說又有何好處呢?」

  「你出現的時機太可疑了。」志村團藏早就找好了借口。他本就是個擅長狡辯的人,自然不會因為一兩句質問就敗下陣來。「在你沒有來之前,中忍考試的事情從沒有出現過問題,偏偏因為今年有了你的加入,木葉承受了巨大的損失,我作為木葉的高層,自然要有所行動。」

  他說的義正言辭。

  周圍被叫來旁聽的高層和忍族族長們也有暗自點頭的。

  確實是這樣。

  在她來之前一起都很正常,而且就連偽裝風影的大蛇丸也是被她叫來的。這麼說來這位大小姐確實有嫌疑。

  「那麼你調查到什麼了?」

  「等把你關起來拷問,自然就能知道答案了。」

  志村團藏垂下了露在外面的那只眼睛,完全不為所動。

  「所以你是只靠著臆想就來襲擊我了?」阿緣挑了挑眉。「在沒有任何證據的情況下?」

  「我只是合理猜測。」

  「那這樣說的話,我是不是也可以合理懷疑你們這是裡應外合做了個局想要謀害我呢?」

  阿緣雙手環胸往椅子上一靠。

  「畢竟那個大蛇丸,過去也是你們木葉村的人嘛。」說話間,阿緣還看向了旁邊一直沒有出過聲的初代和二代火影。

  「就連他使用通靈術召喚的,也是你們的初代和二代火影——總不能是我這個外人,勾結了你們的火影來襲擊你們吧?」

  大蛇丸是木葉培養的,而初代和二代火影則更靠前,是創造了木葉的人。

  這麼看來倒不如說是木葉自己內部出了問題,才會有這種所有參與者都跟木葉有關的『我打我自己』的結果。

  「話又說回來了,讓人擾了你們火影的安寧這種事,本身也是因為你們失職在先吧?如果不是你們沒保護好火影的墳墓,又怎麼能讓人用禁術把火影弄出來呢?」

  穢土柱間:「……」好像也對?

  穢土扉間:「……」不想說話。

  其他木葉忍者們也小聲的議論了起來。

  個別人甚至把懷疑的視線投向了三代火影身上。

  這麼大的事情,三代火影難道不知道麼?尤其大蛇丸還是他的徒弟。不提起來還沒感覺,讓人提出來了,就怎麼想都不對勁。

  志村團藏雖然有心反駁,但看著旁邊站著的自己昔日的恩師,還有木葉的創造者,怎麼也不能當著所有人的面往這兩人身上潑髒水。

  現在這兩人可沒有受到控制,而是實打實的『本人』。更何況他因為疏忽大意而被打了個措手不及——誰知道老師已經調查了多少呢?

  就算志村團藏自信自己已經掌握了大半木葉,他也不會懷疑自己老師的能力。

  「我也是為了木葉。」

  他只能堅持這一句話,他是為了木葉。只要堅持這一點,身為木葉人的忍者們就不能去支持一個『外人』。

  然而他卻是忽略了一個無比重要的先決條件。

  那就是『為了木葉這句話只能說服木葉的人,而不能要求外人』。

  「我想你搞錯了一件事。」阿緣好整以暇的看著面前的老者。「我不是木葉的人,你的理由對我來說沒有任何意義。」

  「我來也不是為了聽你的解釋的——當然了解原因是一部分,但主要還是算賬的。」

  阿緣看向旁聽的兩個穢土轉生火影。

  穢土柱間左看看右看看,他當然有心替木葉說話,卻也明白以血還血以牙還牙,是跟欠債還錢一樣天經地義的事情。

  他們沒有任何理由可以要求跟木葉無關的對方說『原諒』。

  穢土扉間則是更現實:

  「你想怎麼做?」

  「二代大人!」

  他們當然不是全都是志村團藏的支持者,但志村團藏跟他們一樣,是木葉的一員,而且還是木葉重要的高層決策者之一。他們一榮俱榮,一損俱損。

  於是聽到他這麼說,有不少人急了。

  「這可是在木葉!」

  「團藏大人也是為了木葉!」

  穢土扉間當然知道這是木葉,也正是為了不讓木葉在受到再一次的重創,他才會有次一問。

  雖然自己和大哥之所以能以穢土之姿站在這裡本身也是對方給的下馬威,但也證明了那位緣小姐並沒有准備重創木葉的意思。

  若不是這樣,她大可以讓宇智波泉奈使用須佐能乎直接攻擊木葉——誠然木葉這麼多忍者總會有辦法解決一個須佐能乎。但對方身邊還有一個虎視眈眈的『自己』,以及那兩個來自波之國的忍者。

  哪怕木葉最後能解決所有問題,其他的忍村見到一個這樣殘破的木葉也一定不會坐視不管,甚至會興高采烈的來解決這個實力大減木葉村。

  他們一定不會放過木葉衰弱的這個機會——就像當年大哥去世之後那樣。

  穢土扉間塵土制成的臉上臉色幾經變化,最終還是堅持了自己的決定,目光筆直的看向正前方的少女。

  哪怕是再這樣的場合,哪怕是被數十名忍界大族的族長所包圍,她都不曾有過一丁點的緊張表現,甚至還隱隱有反過來將其壓制的跡像。

  少女先是露出微笑:「我這段時間在木葉過的還挺愉快的。」

  聽到她的話,不少人松了口氣——待的愉快,就證明還是有好感的,說不定就可以化干戈為玉帛,輕輕放下了。

  但還沒等其他人放下心來,她就有開口了:

  「所以,我只要求解決這件事的真凶。」

  她說完,誠懇的看向在場的忍者們。

  「對於木葉這次的災難,我深表同情。因此真凶的東西我不會帶走,你們盡可以用在重建等工作上。」

  「忍者的工作我不怎麼懂,但我相信在座的各位忍者都是忍者中的佼佼者,缺少了一個影響木葉利益的人,只會讓各位能夠更好地支撐起木葉,並且讓它變得更加強大。」

  「當然,若是座有哪位可以直接解決真凶的,我個人必有重謝。」

  此話一出,全場嘩然。

  志村團藏的視線在在場人身上掃過。看到這些往日只唯唯諾諾的應和自己的忍族族長和高層們正在議論紛紛,卻沒有誰直接站出來替自己說話,立刻心裡一沉。

  這樣以利益說服他人的行為他再熟悉不過了。

  過去他就是像這樣一次又一次的排除異己的。

  袖子下的手握緊成拳,志村團藏看向阿緣的眼中控制不住的流出了殺意。


第435章

  在場的木葉高層和忍族族長們還在小聲的議論, 似乎再商議這件事的可行性。

  他們當然知道團藏大人作為\根\的領導者的重要性。但……這可是初代和二代大人默許的結果。再加上這件事確實也是團藏大人自己惹出來的問題。

  既然決定冒險動手了,為什麼不做的更干淨一點呢?先前的情報工作為什麼不做好?就算退一萬步說是真的不小心失手了,為什麼不把收尾工作做的更漂亮點呢?但凡你能朵花一些心思,但凡你能在處理掃尾工作的時候更謹慎一點不要留下把柄, 木葉也不會陷入這樣進退兩難的地步。不過好在對方並沒有趁機獅子大開口的意思。

  當然, 最打動他們的並非是阿緣的大度和明理——畢竟再怎麼大度, 她的行為本身也已經落了木葉的面子。也不是出於穢土柱間和穢土扉間的威望。確實他們是火影,是偉人,但他們畢竟已經是去世了的人, 不會再向前走了。但活人不一樣, 只要還活著,就要一直向前,迎接新的一天。因此真正觸動他們, 讓他們認為這件事具備一定可行性的還是利益。

  正如志村團藏所擔心的那樣。

  阿緣沒有再說話, 但在場的人神色卻在不斷變化。尤其部分早就被志村團藏架空了權利的長老, 神色中更是多了幾分深意和動容。

  坐在自己作為上的奈良鹿久也深深吸了一口氣。

  如果不是他是木葉的人, 那他真要為對方這精妙一棋喝彩了。

  若是這位大小姐執意要讓團藏賠償, 那他們肯定是萬萬不能答應的。

  畢竟團藏再怎麼說都是根的首領,讓他賠償讓出利益, 就是在讓整個木葉蒙受損失, 這樣一來,跟木葉一榮俱榮一損俱損的忍者們肯定不能同意。這樣一來就算她能拿到補償, 跟木葉之間的關系也會產生裂痕。若是阿緣不管不顧的直接動手, 那就更不行了。哪怕是木葉的問題, 他們也不能由著一個外人這樣直白的在木葉打木葉的臉面。若是更暴躁一點造成了重大損害,那搞不好還會激發木葉忍者的抗爭之心讓人更加團結也更加舍生忘死。就如同過去許多次戰爭中人們所做的那樣。

  等到那個時候,是非對錯反而不那麼重要了。

  但這位大小姐卻巧妙地躲開了這些問題。而且從她說出這話來的那一瞬間, 團藏大人的敵人就不再是她,而變成了木葉村裡有著利益衝突的所有人。沒有人願意把的得到手的利益吐出去。一旦人們從團藏大人手中分得了資源權利,就絕無再還回去的可能。而且因為同為木葉村的人,他們會比外人更加清晰的明白該怎麼做、怎麼應對。

  來自背後的一刀,往往比可以看得到的那一刀要更加致命。

  這才是真正的兵不血刃。

  就在奈良鹿久為自己得到的信息呼吸急促的時候,最先反應過來的幾個長老迅速交換了幾個眼神——就算不能接收團藏手上的所有東西,但就算只多一兩成,多一點話語權,那也是好的。能利用好這些資源,家族的地位和實力就有機會再上一層樓。這在木葉幾乎已經固定下來的現狀裡,可是不可多得的收獲。

  作為木葉的一份子,他們熱愛著木葉,絕不允許外人傷害木葉。但同時他們也是家族的族長,是孩子的父親母親,也要為自己的家族家人負責,爭取更多的利益。面對這樣的誘惑,他們很難沒有別的想法。

  志村團藏露在外面的那只眼睛微微轉動,將在場人的神色收入眼中。他目光陰冷,表情也越來越冷酷猙獰。

  他清晰的明白一件事。

  這件事已經很難善了了。甚至自己大概率會被這些人交出去,然後由其中的一部分來接手自己手中的權利和資源。

  其他人能反應過來,他作為當事人自然更明白,尤其他也不是沒有用過類似的手段。

  他只是不能接受。

  這些庸才就因為這點利益而放棄了自己這個為木葉嘔心瀝血付出了一切的人。

  明明他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木葉,都是為了讓木葉重新奪回最強忍村之名,將其他模仿木葉的忍村重新壓制下去。

  「怎麼都不說話?」只有半張臉露在外面的老者突然冷笑著開口。

  其中一名長老站了起來:「團藏,這件事是因你而起,就算是為了木葉,你也應該負起責任來。」

  另外一名長老也站起來發話了。

  「在木葉危機之時襲擊木葉的貴客,這種惡劣的行為會極大地影響木葉的聲譽,若你心裡還有木葉,就應該主動自首認罪。」

  隨著長老們的發言,人們的目光都集中到了志村團藏的身上,等待著他的回應。

  志村團藏卻是完全沒有被人關注的緊張感,他深深吸了口氣,又緩緩地吐出。接著他抬起頭,看向一直沒有說過話的三代火影。

  「猿飛日斬,你怎麼說?」

  他沒有用火影的稱謂,而是不緊不慢的就叫出了即是過去的隊友,也是現在的搭檔的火影的全名。

  同樣已經是老人的三代火影沉默了很久。

  他當然知道志村團藏的意思。但這次他也無能為力。

  這次不同於過往,若是像過去那樣沒有展露出來的事情的話,他還能想辦法幫他兜底瞞過去。但這一次,事情不僅被捅到了台前,還是當著木葉的族長們、還有初代和老師面前定罪的。自己再怎麼想幫忙,也沒有施展的機會和空間。

  他能做的只能是在團藏認罪之後想辦法保下他一條命來。哪怕是幽禁也好——緣小姐畢竟不是木葉的人,也不可能時時刻刻盯著這裡。等到她不在關注的時候,團藏這邊的情況還不就是木葉自己說的算。這樣一來,就還有東山再起的機會。

  而且就算是幽禁,也不是沒有操作的余地——三代火影希望自己多年的搭檔能夠明白自己的苦心。

  於是他閉了閉眼睛:「團藏,你認罪吧。」

  在這個時候耍花招就只有死路一條,人只有活著才能有今後。

  三代火影話音落下,整個空間靜的可以清晰聽到針落地的聲音。

  阿緣並沒有急著做什麼,反而是站在被審判的位置的志村團藏嘆了口氣,露出了失望的表情:

  「太讓我失望了。」

  他先是看向老搭檔猿飛日斬,然後視線在自己昔日的同伴們臉上劃過,最後落在了一直沉默旁觀的初代和自己的老師二代火影身上。

  「你們都太讓人失望了。難道是和平太久了讓你們失去了應有的警惕和血性了麼?」

  他的聲音陡然拔高。

  「在自己的村子讓外人質問自己的高層,還只顧著自己的利益而要把一心為了木葉的人交出去。你們還有身為木葉忍者的尊嚴麼?」

  「志村團藏,現在是你犯錯在先!」

  聽到他這毫不掩飾的斥責,一個老人站起來厲聲反駁。

  另一個中年人也站了起來:「這明明就只是你自己的罪,不要強行牽扯到木葉上,也別想讓木葉為你的犯下的罪孽買單!」

  有被志村團藏張口閉口『一切為了木葉』感動的人,自然也有看不慣他事事都捆綁木葉,好像只有自己一舉一動都代表木葉的。

  只不過過去志村團藏位高權重,他們沒法說出來而已。

  現在有了這個機會,自然有人會抓住宣泄出來。

  「就是。你不要混淆是非。認罪吧!」

  聽著這些人的話,志村團藏突然笑了起來。

  從一開始只是嘴角勾起弧度,到後面笑到好像要喘不上氣。

  因為他的舉動太過怪異,人們的話語聲也因此而沉寂下去。

  「再枝繁葉茂的大樹也難免有腐爛的枝葉。」

  他不緊不慢的想牽走了兩步,一直揣著的手也從袖子裡伸了出來。

  「看來今天,就是木葉這顆大樹修剪枝葉的時候了!」

  他一跺腳,就有無數帶著面具的黑衣忍者從四面八方湧了進來。

  「團藏你!?」

  從頭到尾不曾說話的水戶門炎睜大了眼睛,萬萬想不到自己過去的隊友竟敢做出如此大逆不道的事來。

  「你們都太老了,老的就像那些明明已經衰老枯萎,卻還死死長在樹枝上吸取養分的枯葉。若是你們老老實實的呆著,我還能容忍你們繼續下去。」看自己的部下已經從各個方向將出入口全部封鎖,虎視眈眈的威脅著在場的木葉高層和忍族族長們,志村團藏終於不再保留自己的獠牙。

  他原本不介意有這麼些枯枝爛葉在,但現在這些枯枝反過來想要把自己整個供給著踢掉而自己繼續吸取木葉這顆大樹的營養……

  「但現在你們不顧木葉的利益而要逼迫我認罪,就不能怪我心狠手辣了。」

  「團藏,你怎麼敢!?」

  本就傷勢為愈的三代火影又驚又怒,胸口也有了擁堵的感覺。

  他本以為團藏只是行為偏激,但心是一心向著木葉的,可他現在這威脅木葉的忍者們的舉動,怎麼看都不像是『為了木葉』。

  「猿飛,你已經不再適合當火影了。」

  志村團藏緩緩轉過身看向自己昔日的搭檔,眼神裡不見一點溫和。

  「你已經被時代淘汰了,你那迂腐的行為,只會阻礙木葉的進步。」志村團藏摸了摸自己綁著繃帶的那只眼睛。

  「而我不同,只有我可以帶著木葉走向強盛,再度找回過去『第一忍村』的榮光。」

  他話音未落,現在的氣氛再次變得肅殺起來——盡管他沒有直接說明,但『我要火影之位』這幾個字,已經明晃晃的擺到了所有人面前。

  就在這個緊張到一觸即發的情況下,卻突然響起了少女不慌不忙的聲音:

  「但我並不這麼認為。」
【連載文請勿回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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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6章

  「現在可輪不到你說話了。」

  志村團藏冷哼一聲, 沒有再在意這位給自己添了無數麻煩的大小姐——既然他已經暴露了自己的底牌和野心,就沒准備讓她再活著離開。

  甚至他已經安排好了劇本。

  『大小姐因為不滿而對木葉發動了進攻,數名族長在與之戰鬥的過程中身亡』。

  至於這些族長是誰?那當然是那些沒有服從他的人——盡管他也遺憾木葉會因此而失去不少好手, 但為了木葉的未來, 這樣的犧牲是必不可少的。

  接著志村團藏說完一揮手臂, 數名不知何時出現在穢土柱間和穢土扉間旁的根部忍者結印制造了結界將兩人困住。

  若是全盛時期的兩人,這樣的結界肯定看都不看就解決了。但因為是不完全的穢土轉生,兩人的實力大打折扣, 就算知曉該如何破壞結界,但想要掙脫卻也還要花費一定的時間。

  而志村團藏有信心在這段時間裡將整個木葉納入囊中。

  到那個時候, 塵埃落定, 就算是老師和初代也不能再改變這個結局了。他們卻是過去的偉人,是創建了木葉的強者。

  但死人就該有死人的樣子, 或者被活人利用,或者回歸淨土。

  「志村團藏,你到底想做什麼?」

  穢土扉間萬萬沒想到自己還會見到這樣的一幕。

  「我要繼承老師的意志,讓木葉成為最強。」

  「說是繼承,但也只是你自己的私心吧。」

  阿緣還是那不緊不慢的態度。

  「承認自己的野心, 承認自己就是想取而代之成為火影有那麼難麼?」

  「閉嘴!你懂什麼!?」

  也許是被說中了心思,志村團藏雖然還是那副老謀深算的樣子, 卻多了幾分氣惱。

  「一個只知道花錢的大小姐,怎麼能懂我們忍者的事情?」

  ……又來了。

  明明說的是自己的野心,卻偏偏要把話題帶到忍者這個群體上。阿緣偶爾納悶, 為什麼忍者在做什麼事的時候就喜歡給自己扯個大旗。明明只要說一句『我想要』就夠了。

  雖然事情肯定不是『我想要』就一定能拿到手的。

  「泉奈。」

  她話音還沒落下,被叫到名字的少年就行動了起來。

  同根忍如同鬼魅一般的行動不同,宇智波泉奈的攻勢堂堂正正,卻沒有人能招架的住。幾乎是瞬間, 他們周圍的根忍就都被清除殆盡。

  「你的侍從確實不錯。」但志村團藏也不慌張,他揮了揮手,就有更多鬼魅一般的根忍從陰影中湧出。

  「但你又能堅持多久呢?」他加重了語氣,「這可是木葉,是我的地盤。」

  「如果都是這種水平的廢物的話,那來多少都不足為據。」

  宇智波泉奈冷笑一聲,絲毫不在意那些使用各種手段向自己襲來的根忍。

  「大言不慚。」志村團藏厲聲下令,「解決他們。」

  但還沒等他話音落下,就有一個族長失聲驚叫:

  「寫、寫輪眼!?」

  從他的角度,剛好能看到少年露在外面的雙眼正在產生變化。

  雖然因為宇智波一族在歷來獨來獨往,人們對寫輪眼的等級也只是一知半解,但只要看到少年眼裡那特殊的花紋,就能知道這雙眼睛的威力一定非同凡響。

  接著也正如人們猜測的那樣,襲向他們的根忍就全都發出慘叫倒了下去。明明他們身上沒有任何傷口,但每個倒下的人表現出來的樣子卻像是承受了莫大的痛苦。

  ——那就是宇智波一族聞名整個忍界的寫輪眼的威力。

  「你倒是跟我說說,到底是誰,要解決誰??」

  少年模樣的泉奈站在須佐能乎中,居高臨下用睥睨的眼神看著下方的志村團藏。

  「寫輪眼!?」

  志村團藏也瞪大了眼睛。但不等他消化這件事,宇智波泉奈的攻擊就到了面前。少年的進攻是那樣的凌厲迅速,一招一式都帶著刺耳的風聲。人們幾乎只能看到他動作的殘影,和被動迎戰的志村團藏。

  「怎麼,身為一村的高層就這點本事麼?」少年眯起眼睛,「就這樣你還大言不慚說自己能帶領村子走向輝煌?」

  盡管少年沒有說出更侮辱的話,但那其中的意思,同少年面對面的志村團藏卻是看的一清二楚。甚至覺得比話聽到耳朵裡更侮辱。

  因為他的一舉一動,每一個表情和眼神,都在表達著自己的嘲弄。

  若是千手扉間看到了,一定會表示這他可太熟悉了——如果不是這個可惡的宇智波總是見縫插針的諷刺自己,他也不會總是被氣成那個樣子。

  當然實際上宇智波泉奈對志村團藏沒什麼太大的感覺,之所以會表現出這個樣子,也只是通過這周手段刺激他讓他因為失去理智而產生更多的破綻。

  他當然有更有效率的解決這些人的辦法,只是姬君看起來對這個村子還頗有好感不希望有無謂的傷亡,而他也不會違背姬君的意願罷了。

  大概是真的被宇智波泉奈刺激的過了火,再加上對方還有那樣一雙眼睛,志村團藏做出了一個無比錯誤的舉動。

  他在兩人擦肩而過的時候,抬起手抓向了宇智波泉奈的眼睛。

  若是放在平時或者同經驗還不夠豐富的忍者交手的時候,這樣的失誤並不會造成什麼嚴重的損失,但他面對的是一個有著極為豐富的戰鬥經驗,且還有萬花筒寫輪眼的宇智波。

  在宇智波泉奈的眼中,他的一切動作都像是慢動作。無論是意圖還是攻擊路徑,都被他清清楚楚的看在眼裡。而宇智波泉奈自然不會放過這樣一個機會。

  他一手抓住對方的手臂用力一擰,團藏露在外面的手就以一個奇怪的弧度彎曲了下去。為了防止手臂真的在這一瞬間被對方廢掉。團藏不得不旋身撞向對方,同時用一直藏在衣服裡的另一只手迎戰。

  然而隨著志村團藏的動作。一直被他藏在衣服下的那只手臂暴露在了人們面前。

  在場所有見到那只手臂的人們全都不敢置信的瞪大了眼睛,就連呼吸都因此而停滯了下來。直到有人感到不適才回過神來,深深吸了一口氣試圖讓自己冷靜下來。

  無他。只因為那只被人們認為是受到傷害才遮擋起來的手臂上擁有的,並非是忍者們熟悉的傷痕。而是一只只猩紅的眼睛。

  ——本應屬於某個宇智波的眼睛。

  而且就上面的勾玉數量來看,還全部都是足以稱作是精英的『三勾玉』。

  一個家族想培養出一個有血繼限界的精英有多困難,在座的人作為族長或者族內的高層都再清楚不過。而這雙手臂上的眼睛,草草看過去都有兩位數。

  刺骨的寒意從每個人背後湧現,沿著脊柱爬向四肢。

  當年宇智波被排擠出核心的事情他們都知道,甚至有不少人干脆就是當年參與投票的。但那也只是因為忌憚寫輪眼和九尾,以及想要自己的家族在這件事中獲得更多的利益罷了。同為木葉的一員,他們再怎麼也不會想要身為強大威懾力之一的宇智波滅族。

  但比起這些,他們更加無法相信的是,從這一手臂的眼睛來看,宇智波的事情很可能從頭到尾都是身為高層的某些人的陰謀。

  其目的,自然就是宇智波聞名於世的『寫輪眼』。沒有人說話,因為他們全都被這毛骨悚然的一幕,和自己的的聯想駭的說不出話來。

  同為木葉組成,甚至是木葉創建者之一的宇智波都落得了如此的下場。

  ——那他們呢?

  他們這些人,尤其是有血繼限界的家族,真的能在這樣的木葉中繼續生存下去麼?是不是當寫輪眼也無法滿足他們的時候,就該輪到自己了呢?

  還有過去那些被認為是在任務中失蹤的族人,會不會就在他們認為最安全的村子裡遭了毒手?

  一旦有了這種想法,本就見證過無數地獄之精神的忍族族長們就控制不住最壞最糟的方向去思考。

  就連三代火影也在這一瞬間失去了思考能力。

  他一直覺得團藏只是偏激,雖然為了木葉不擇手段,做過很多禁忌的事情,但出發點都是為了木葉好,是為了保護生活在木葉的人們。

  可現在看著他滿滿一手的寫輪眼,三代火影就明白自己錯了。而且還是不可饒恕的彌天大錯。

  若是他能更早的發現端倪,若是他早在對方用初代大人的細胞進行禁忌的人體實驗的時候就將他治罪,一切也許就會不一樣。

  但現在,說什麼都晚了。

  「卑賤的家伙,你對宇智波做了什麼?」

  少年壓抑著怒火,冰冷的像刀子一樣的聲音響起:

  因為自己的特殊身份,宇智波泉奈一直在刻意疏遠自己的家族。他既不希望自己的身份影響到姬君的聲譽和判斷,也不希望宇智波會因此而有什麼不該有的想法。好在大哥也一直很理解他,在各方面都給予了支持,他才能一直保持好這個恰到好處的距離。

  突變粗宇智波泉奈是真的很久沒有關注過宇智波一族的事了。就連自己出身成長的宇智波他都保持了距離,他自然也不會在一個陌生的地方去關注陌生的宇智波一族上投入多少感情精力。

  但這並不代表他就不在意宇智波了。更不代表他能容忍有人玷污宇智波的尊嚴,像這樣將宇智波一族視為驕傲的寫輪眼以這樣的方式據為己有。

  宇智波可以戰死,甚至可以因為族人的死傷而落寞,卻絕容不得這樣的侮辱。

  看著那些像是裝飾品一樣布滿了整只手臂的眼睛,宇智波泉奈腦海中那根名為理智的弦發出了斷裂的聲音。之所以沒有完全斷成兩截也不是因為他有多恐怖的自控能力,而僅僅只是因為姬君還在這裡。

  「千手扉間,你帶姬君離開。」

  宇智波泉奈從牙縫裡擠出聲音,身上的殺氣毫無遮掩的爆發開來,光是這份暴怒的殺意,就讓在場的人們感受到了有如實質一般的壓力。

  巨大的須佐能乎突然拔地而起,毫無遮掩的展示著自己的強大威力的同時,也將整間會議室掀的七零八落。

  「等我將他碎屍萬段,自會再向姬君謝罪。」


第437章

  下一秒, 宇智波泉奈的須佐能乎動了起來,須佐能乎巨大的手臂劈砍而下,巨大的破壞力立刻將地板劈出深深地溝壑。好在志村團藏雖然上了年紀, 但身手卻沒怎麼受影響, 幾乎是須佐能乎的手臂揮出去的一瞬間就及時閃身躲過了第一擊,然而須佐能乎又豈有一條手臂, 一擊未中, 自然有後續的殺招等著他。

  但志村團藏躲過了攻擊, 房子卻不行。本就被須佐能搞的七零八落的會議室此時徹底變成了廢墟,散落的磚石木梁在須佐能乎和志村團藏的交手中四散飛濺, 讓在場的人苦不堪言。

  這樣狹窄的環境裡又要防備根的忍者的攻擊,又要躲避這些帶著無法等閑視之的力量衝來的建築殘骸, 他怕他們都是身經百戰的老手, 一時也不免手忙腳亂起來。

  志村團藏謀劃了這麼多年, 當然不會就這麼束手就擒。在進行閃躲的同時, 他也果斷的展開了反擊。

  他清楚的明白對方要自己死的意圖, 因此選擇的也都是置人於死地的忍術。

  「風遁·真空連波!」

  幾乎是在下一秒, 難以捕捉痕跡的風遁忍術就向著四面八方湧去, 撕裂了路徑上一切的障礙物。

  就連根的忍者都沒能幸免。

  「風遁·真空大玉!」

  一擊未中, 一擊又來。

  面對宇智波泉奈的須佐能乎,志村團藏選擇了搶攻。然而在擁有須佐能乎的宇智波泉奈面前, 這一切都只是徒勞。

  須佐能乎抬起一只手臂,另一只手臂直直刺向志村團藏,將他所站的地方打了個粉碎。

  肆虐的風遁和須佐能乎帶來的破壞讓現場變得更加糟糕。若是平時, 這些族長們肯定會向三代火影投去視線,希望這位經歷了數次大戰的老者給出一個應對之策。

  但想到前腳宇智波滅族,後腳他的老搭檔志村團藏就有一胳膊的寫輪眼這件事, 他們就很難再像過去那樣信任他。無論是宇智波,還是志村團藏做的事,都是在他眼皮子底下發生的。要說他一點都不知道,他們是不信的。

  就算退一萬步,他是真的不知道……那也只能證明他已經昏庸到不再適合作為一村火影了。

  因此這一次,忍者們並沒有選擇依賴火影,而是轉頭把目標瞄向了那個他們所不知道的宇智波的同伴。

  「你快想辦法阻止你的同伴啊。」

  這種程度的戰鬥不加控制的話,搞不好整個木葉都要遭受滅頂之災。

  千手扉間卻只是在護著阿緣的空隙瞥了說話的人一眼,聲音沒什麼起伏的回應「」「我無權阻止一個忍者的復仇,而且是什麼讓你覺得血海深仇當前,我就能阻止他了?」

  「你們不是同伴麼!」

  那人氣急敗壞的喊了起來。

  「那你們作為木葉的忍者,保護木葉不應該是你們的責任麼?」千手扉間絲毫不為所動,還振振有詞的反駁了回去,「更何況這是你們木葉自己闖的禍,為什麼要求別人停手?」

  若是放在平時,千手扉間肯定不會讓宇智波泉奈這麼肆意的在別人的地盤上攻擊。但涉及到忍族最看重的血繼,那就不是他能發表言論的時候了。

  真說話,宇智波泉奈肯定不會吝嗇於把自己跟那家伙一起解決——當然到自己這裡可能目標只是重傷。

  畢竟自己負責的工作還有很多,真殺了自己得不償失。

  那人其實還想跟阿緣說些什麼,但又千手扉間護著,那人就算有再多想說的話,在不能好好地跟人面對面的情況下也難以發出請求。

  尤其在剛剛被人這樣反駁的情況下。

  那中年忍者說不出話來,只得繼續在肆虐的攻擊中抱頭鼠竄保全自己。這少年說的也沒錯。若是宇智波的族人都還在,他們還能找宇智波的人來阻止,但現在……

  就在這短暫的交談中,兩邊都又發起了第二輪的進攻。

  只是這一次不再是勢均力敵。抓住志村團藏進攻的空隙,須佐能乎的手指貫穿了他的身軀,將他釘在了身後只剩了一半的牆壁上。

  這一瞬間,整個世界都好像安靜了下來。

  然而就在下一秒,風遁那無形的攻擊卻又在宇智波泉奈身後出現,帶著恐怖的力量衝向須佐能乎的背後。

  人們這才發現,先前的牆壁處已經只剩下了須佐能乎的手臂,而沒有了志村團藏的身影。

  「這、這是怎麼回事?」

  有人大驚失色,難以置信的看著突然出現的志村團藏和空蕩蕩的牆面。

  是幻術麼?

  但先前的戰鬥和畫面是那樣的真實,就連團藏的查克拉都是一模一樣的,明明就是『本體』……

  可若不是幻術,那現在的畫面又該如何解釋?

  眾人驚異萬分,但須佐能乎中的少年卻只是眯起眼發出冷笑。

  「要是你就那麼窩囊的死了,我還要覺得為難呢。到讓我看看你到底能死幾次——好讓我們好好的算算賬。」

  正如他所說的那樣,少年再一次操縱著須佐能乎迎了上去。

  面對風遁他仍然不躲不閃,控制著須佐能乎上去就把在空中難以靈巧轉移方向的志村團藏握在手裡,然後須佐能乎的手指用力收攏,硬生生把人的腦袋擰了下來。

  志村團藏的頭顱順著重力落下,接著再次消失在了原地。

  一個完好的志村團藏再次出現在旁邊的空地。只是這次宇智波泉奈並沒有給他在發動攻擊的機會,而是直接把人錘進了地裡。

  志村團藏的身體裡發出陣陣斷裂聲,然後整個人重重落在了地上,將地面砸出一個幾米深的深坑。

  「來啊。」宇智波泉奈的笑容變得越來越猙獰,「繼續復活啊。」

  少年的聲音冰冷至極。

  「就這樣死了的話,可沒辦法讓宇智波一族的靈魂平靜下來。」

  終於勉強撤離開來的忍族族長們看著這樣的一幕,再次全部失聲。

  ——他們能說什麼呢?

  『死而復活』本應是讓人感到恐懼的詭秘之術——試想一下,在你千方百計,用盡一切力量終於把敵人殺死之後,卻發現剛剛的敵人毫發無傷的站在面前,而自己卻已經筋疲力盡……

  他們僅僅只是想像一下,都覺得會是天塌地陷的絕望畫面。

  但在這像……不,根本就是一邊倒的虐殺展開中,這『不死』的力量卻變得仿佛是在幫助對方——幫助對方更好的展現戰鬥機巧……或者干脆說是在讓對方可以發泄的更痛快而已。

  一次兩次……五次六次。

  在場的人們也從一開始的緊張到後來的麻木。甚至稍微有那麼點同情。

  死亡是很痛苦的事情。

  像這樣反復的死亡,大概就是地獄了。

  而更讓人恐懼的是,這樣的死亡還不知道要持續到什麼時候。

  腰斬死,斷頭死,摔死,燒死,貫穿死……

  ……真是太慘了。

  這簡直就是單方面的凌虐。

  只是想到那一手臂的寫輪眼,人們又很難升起同情的想法。只能用是復雜的神情解決了根的忍者之後看著廢墟中的這場戰鬥。

  團藏一遍又一遍的體驗著自己的死亡。

  『禁忌瞳術』帶來的效果不再是讓他擁有致勝的法寶,反而是痛苦的延續。更可怕的是他還不能把這禁忌的瞳術停下來。

  因為當他停下來的那一刻,就是他真正死亡的時刻了。

  「呼、呼……」

  團藏精疲力竭的看著對面已經解除了須佐能乎直接站在自己面前的少年。

  「可惡……」

  他的體力和查克拉都因要維持『伊邪那岐』而大量消耗,而對面的少年雖然也有了疲憊的跡像,但他畢竟比自己年輕,身體情況要比自己更好。

  志村團藏的視線掃過已經遠遠避開的人們。

  自己根部的忍者雖然都是精英,但這些忍族族長也都不是善茬。再加上剛剛戰鬥時破壞了他們出其不意進攻創造出來的先手優勢,殘存的部下已經難以成事,更不要說給他提供幫助了。

  可惡……

  難道要用那一招了麼?

  他抬手摸了摸自己被繃帶覆蓋的那只眼睛。

  志村團藏已經很久沒有這麼痛苦為難過了。記憶中上一次做這種抉擇的時候,還是在猿飛日斬成為火影的那一次。在決定誰要留下來斷後的那一次。

  那時的自己也像現在這樣,無論如何都無法控制自己行動,下定決心做出決定。

  而少年那催命符一樣的聲音卻又一次傳入了他的耳中:「怎麼,死不動了?」

  宇智波泉奈雖然因為先前數次的殺戮而稍稍冷靜了些許,但這並不代表他真的平靜下來了。僅僅只是趁著這幾次的發泄將怒火壓的更深,開始思考如何更有效的踐踏凌虐對方。

  死太便宜他了。

  「還是死亡的滋味太美妙,讓你忍不住開始回味了?那你可真是夠變態的了,竟然能從死亡中得到快樂。」

  志村團藏的呼吸變得更沉重。不僅因為疲憊和查克拉的流逝,更因為他從少年的話中感到了莫大的屈辱,而他只能無能狂怒。

  真可惡。

  他本不想把『那只眼』暴露出來的。

  畢竟那可是他准備用來改變整個忍者世界的終極殺手锏。但事已至此,若是不能就此事脫身活下去,那就真的什麼都沒有了。

  於是他咬牙拽下了頭上的繃帶,露出了那只一直隱藏著的眼睛。

  「沒經歷過多少生死劫難的小孩子懂什麼,既然你是宇智波,那就讓我們來一場眼睛之間的對決吧!」

  說話間,他眼眶中那只寫輪眼的花紋迅速的產生了變化。

  「別天神!」


第438章

  隨著『別天神』的發動, 正對著團長的少年的行動慢了下來,眼神中的猙獰也不知何時消失不見。

  就好像先前的血海深仇不曾發生一樣。

  團藏深深地吐了口氣,抬手擦掉嘴角溢出的鮮血, 重新站直了身體。

  盡管浪費,但能得到這樣一個強力的手下也不算虧。至少在接下來的談判中可以再多一分籌碼。出了這樣的事, 會有人質疑也是正常的。

  而這個時候就要看誰的底牌更大, 籌碼更多了。

  這是團藏擅長的領域, 所以他只是頭疼而不是畏懼。在加上有了這個可以使用須佐能乎的宇智波,這種情況下他完全不覺得自己會輸。

  當然想要重新獲取族長們的信任肯定還要花一些時間,但他相信他們終有一天能明白自己的苦衷。

  一切都是為了木葉,一切都是為了讓木葉村重新回歸忍界之巔。

  見少年如同預想中那樣溫順了下來, 志村團藏轉身准備去解決下一個心腹大患了。看向阿緣和擋在她前面的白發少年,表情肅穆莊嚴。

  「現在該你了。我不知道你們到底來自哪裡,但我不允許你再破壞木葉的秩序了。」他一步步向著那個惱人的大小姐走去,「盡管跟你無冤無仇, 但我必須在這裡解決掉你了。」

  「動手吧, 宇智波。」

  他在對身後黑發少年下命令的同時,自己也對著面前面露驚慌的少女伸出了手。

  志村團藏過去的他也沒少讓做讓昔日的同伴稱為對手的事情,他從不覺得這是錯事, 更不會心懷愧疚。

  心裡也不認為這件事會再出什麼差錯。

  然而就在他即將抓住少女喉嚨的那一刻,面前的畫面卻突然扭曲了起來, 眼前的一切突然變得像是重疊在一起的色塊。接著,越來越多的色塊從畫面上剝落, 讓他的世界變得像是一副支離破碎的景物畫。

  漸漸地,那些原本只在眼前剝離的色塊開始向他靠近,終於蔓延到了他自己身上。

  他抬起手,卻只能眼睜睜看成組成他手的色塊一塊塊的向下落去。而手心上的那只寫輪眼, 卻在此時突然就像嘲弄他一般的轉動了起來。

  就好像在說『你也有今天!』

  「不!」

  志村團藏甩開手,讓那只手上的色塊摔落在無邊的黑暗中。但這無濟於事,因為色塊的剝離早已蔓延到他全身。

  他甚至能感覺到自己正在支離破碎。

  沒有痛感,卻能清晰的察覺到原本組成自己身體的部分正一塊塊的,不受控制的離自己而去。終於,色塊的剝離來到了頭部。他用正在向下墜落的眼睛看到了自己眼眶中的那只寫輪眼也隨著大塊的色塊一起落入無盡的黑暗當中。

  「不——」

  他拼盡一切想要去拿回那只眼睛,但早已支離破碎的身體卻無法再做出任何反應。只能眼睜睜的看著那些原本是自己身體的色塊,在絕望中地看著自己的身體化作片片碎裂的色塊,落入了那團幽深晦暗的黑暗漩渦內。

  「……宇智波的幻術,怎麼樣?」少年干淨又冷漠的聲音突然響起。

  志村團藏這才猛地回過神來。他還站在原本的地方,而說話的少年也跟剛才一樣就在自己的對面。並且……

  他顫抖著抬起手摸向自己被繃帶覆蓋的那只眼睛。那覆蓋了半張臉,隱藏了他最後殺手锏的繃帶還好好地待在原地。

  他瞪大了眼睛。

  剛剛的一切,竟然只是……

  「寫輪眼的威力,還是親身體會更有感受吧?」少年傲慢的抬起頭,抱臂看著面前傷痕累累的老人。

  「一切都只是你的幻術麼!?」

  志村團藏難以接受發出了質問。

  宇智波泉奈彎了彎嘴角:「是啊。」

  「那麼問題來了。」

  少年的身影在原地消失,又在志村團藏面前出現。湊上前的臉在志村團藏看來因為視覺放大而扭曲了起來。

  「到底從什麼時候開始就是幻術了呢?」

  志村團藏的身體本能的向後退,就連牙齒也不自覺的碰撞到一起,發出了細微的聲響。

  「你……」

  志村團藏迅速結印,想要靠著進攻擺脫這種無法控制的恐慌感。

  然而還沒等他完成自己的忍術,宇智波泉奈就再一次開口了。

  「你怎麼能確定這就是現實呢?」

  少年輕飄飄的話語如同巨石壓到了他身上,又像是壓倒了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讓志村團藏感覺自己的整個世界都旋轉了起來。

  又來了。

  志村團藏想要再開啟伊邪那岐,但又無法確定此時此刻自己所看到的一切是否都是現實。遠處的一切都模糊了起來,那些忍族族長的面孔,還有那些帶著面具的根部忍者,在他看來都是那麼的模糊遙遠,就像是一個個色塊。

  那整個世界都化作濃郁色塊支離破碎的感覺,又來了。

  「風遁·真空玉!」

  倉皇之下,他只能選擇進攻。

  一次又一次的進攻。

  「風遁·真空波!」

  除了風遁忍術之外,他還用自己的血施展通靈術,召喚了自己的通靈獸『夢貘』,想要通過夢貘的風遁破壞這可能是幻術的世界。

  「他輸定了。」

  場外正護衛著姬君的千手扉間肯定道。

  那個叫志村團藏的人的意志已經開始崩潰了,這場戰鬥的結局已經塵埃落定,沒有改變的可能了。

  若是那個叫志村團藏的人一開始選擇逃跑而不是硬碰硬,說不定還能有一線生機。

  畢竟他們那個死而復生的術確實有些唬人。他在使用那個術之後立刻脫身,自己等人在要保護姬君的前提還真不好緊追不舍。再加上這裡是對方的大本營,想要逃跑的辦法遠比想像中的要多。

  然而他偏偏選擇了成功率最低,近乎於零的那個選擇。

  阿緣當然也是支持泉奈的,只不過看雙方都還有余力的樣子,她還以為他們要再纏鬥一陣子才能有結果。「這就要輸了?」

  「嗯,那個人撐不了多久了。」

  寫輪眼可不是誰都能駕馭的,它從來都是一把雙刃劍。就連宇智波自己使用起來都頗為困難,更何況是外族。

  況且還是這樣誇張的數量。

  再加上他的實力本就比不過宇智波泉奈,現在精神上還出現了問題,能贏得了才奇怪。

  被結界封印起來的穢土扉間也做出了相同的判斷。

  「團藏撐不下去了。」

  跟宇智波戰鬥,打持久戰是個好主意——畢竟寫輪眼的負擔很大,當查克拉和體力都消耗到一定程度之後,就算是宇智波也不會再開著寫輪眼戰鬥。

  但前提是自己得有足夠的力量支撐到那個時候。

  而現在的團藏顯然沒了這樣的力量。

  「扉間,你也別太難過。」

  穢土柱間察覺到了弟弟低落的情緒,拍了拍他的肩膀。

  「後輩們自有自己的造化,會發生這種事跟你也沒什麼關系。」

  「我知道。」

  穢土扉間聲音平穩地回答。

  只是他此時的心緒是否就是表現出來的這麼平靜,就只有他自己知道了。事實上穢土扉間從來都知道就算是同忍村之間,人與人之間也難免會有摩擦和利益衝突。

  但他一直認為這樣的事情,至少要幾代之後才會出現苗頭。他怎麼都沒想到問題竟然是出現在自己的徒弟身上。

  而且其中一人,還是他指定的火影。

  ——會不會是從那時起,團藏就開始心懷不滿了呢?若是自己當時能更仔細一些,會不會就不會有今天了?

  他不後悔指定了猿飛日斬來當火影的這件事,但在看到這個結果的時候,卻難免心痛。

  「比起難過,還是好好的看著吧。」穢土柱間握著弟弟肩膀的手更用力了兩分,「這是我們唯一能為他做的了。」

  『他』說的自然就是志村團藏。

  戰場中間的志村團藏不出意外的再一次失敗了。

  他的攻擊聲勢浩大卻失了准頭。大量的攻擊做了無用功。很容易就被身經百戰的宇智波泉奈抓住了簍子。

  「可、可惡啊!!!」

  隨著他的怒吼,巨大的樹木從他的手臂湧了出來,轉瞬間就落地成為高度可觀的參天大樹。

  「……木遁?」

  這下,兩個扉間都驚訝了。

  這個木葉村,對寫輪眼下手了還不夠,竟然連初代火影的木遁細胞都不放過麼?更重要的還是他們並非培養了一個新的木遁使用者,而是像現在這樣的方式『嫁接』到了人身上。

  「我沒有輸!」開始被木遁吞噬的志村團藏大聲嘶吼著,「只有我才能帶領木葉走向巔峰!」

  他的眼裡是濃濃的不甘和狂熱。

  「只有我——」

  宇智波泉奈卻只是垂下了眼簾,然後揮動手臂砍斷了他正在被吞噬的那半邊身體。

  「不,你什麼都不是。」

  少年猩紅的眼睛看著他。

  「你什麼都不是,也什麼都做不到——你只是個竊取別人力量的小偷罷了,僅此而已。」

  志村團藏像是感覺不到疼痛一樣靠著半截身體衝向少年,就好像要讓他把剛剛說的話收回去那樣。他用還完好的那只手拽下了頭上的繃帶,想要孤注一擲的用別天神將人控制住。但這一切都只是徒勞。沒等他用處別天神,如同潮水一般的血色就洶湧而來,淹沒了他的世界。

  志村團藏絕望的看著那血色的潮水將自己淹沒——就像是陷入了一場永遠無法結束無法掙脫的噩夢。

  雖然實際情況也差不多如此。

  宇智波泉奈並沒有直接殺了他。

  這並不是說他突然有了惻隱之心。只是他認為這個人的結局,應該留給這個世界的宇智波自己去決定,而不是由他越俎代庖。

  這不是他的宇智波。因此他可以為這裡的宇智波打抱不平,卻不能大包大攬替他們做出決定。

  但不管怎麼說,這鬧劇一樣的鬥|爭終於畫上了句號。

  然而在場的人卻沒有一個真正放松下來。

  尤其是各個忍族的族長還有長老們。

  身為木葉的高層,他們比誰都更清晰的明白一件事。

  那就是從今天起,木葉的天,真的要變了。


第439章

  綱手剛被找到的時候, 是拒絕回去的。畢竟不管怎麼說,在外面自由自在都比在忍村裡束手束腳的過日子要好。再加上她現在情況特殊……實際上也不再適合當忍者了。

  然而一項慣著她的木葉忍者這次卻完全沒有理會她的抗議的意思。哪怕拼著被自己打成重傷的危險,也義無反顧的衝上來捆住自己。綱手因為換上了恐血症, 也不敢真下狠手讓他們出血……於是只能半推半就的讓來找自己的木葉忍者把自己困成木乃伊帶回去。

  帶隊的忍者一邊捆還一邊道歉:

  「我們也不像這樣的,但是綱手大人您的攻擊我們也確實承受不住, 為了我們好,只能冒犯您一下了。」

  中年忍者這麼說著,顯然是綱手怪力的威力頗有了解。

  被捆成木乃伊的綱手:「……」

  連帶著一起被帶回去的靜音:「……」

  「這到底是是怎麼回事!?」

  才一到火影辦公室, 綱手就迫不及待撕開了捆住自己的緊固, 大聲向面前正在收拾東西的老者發出質問。

  「這個嘛……也是因為經歷了各種事情。」

  三代正在慢吞吞的收拾著東西。見愛徒這樣生氣,他放下了手中的東西轉過頭來解釋。

  「普通的辦法沒法讓你回來, 就只能這樣了。」

  「到底是什麼事?」綱手皺緊眉頭,本就可觀胸脯也因為生氣而變得更加壯觀。她眯起了眼睛,就好像在說『如果不給她一個合理的理由, 就不能怪她要對老師動手了』。

  大戰未愈的老人並沒有因為學生這頂撞的態度生氣,他只是留戀的摸了摸身旁的辦公桌, 然後轉身仰頭看向辦公桌後方牆上掛著的幾張照片。

  「其實也不是什麼大事。」

  「不是什麼大事你用這種方法把我叫——」綱手柳眉倒豎。

  「就是我要退休了。」

  「……回來。」

  最後兩個字才吐出去, 美艷的女忍者就差點被自己的口水嗆到。

  「退休!?」

  她聲音拔高了幾度。

  「為什麼退休!?」不僅是聲音, 她的語氣也急促了許多。

  確實就火影而言,老師的年齡是有點大了,但岩隱村的土影不一樣麼?怎麼這說退就退了?

  「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怎麼這麼突然?」

  「只是我不再適合坐在這個位置上了。」同過去相比,三代火影肉眼可見憔悴許多。但他自己卻並沒有特別在意的跡像。

  「除此之外,還有一件事……」

  「猴子,這個好難啊。」

  就在三代火影說話的時候,有人大大咧咧的從外面推開了門,一邊說一邊往裡走。雖然沒有在一動就掉土,但泥土一般的膚色和交雜的裂痕還是能看出對方並非活人的這件事。

  只是這張臉……

  「爺、爺爺?」

  這次綱手的聲音不僅拔高, 還劈了叉。

  臉上也是見了鬼似的驚疑。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同她的驚訝相比,推門進來的初代火影就……更懵了。

  他第一反應是自己並不認識這樣一位女性。但接著還是從對方對自己的稱呼上找到了對方身份的線索。

  會叫自己爺爺的女性……

  「小綱?」

  穢土柱間瞪大了眼睛。

  「你怎麼這個樣子?你不是已經五十……」

  「閉嘴!」提到年齡,綱手也顧不得震驚了,「你不知道年齡是女人的禁忌麼!」

  「啊……還有這種說法?」穢土柱間抓了抓頭發。在他那時候可沒這些說法,或者說要是人能活到『老』反而是全家都要慶幸的事。

  「那你……」

  「我的年齡不重要。」綱手氣的想翻白眼。同時腦子也變得更加混亂了。

  先是木葉突然派人把自己綁回去,接著又是老師冷不丁的說要退位,最後又是一轉身碰到了自己早已去世的爺爺。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這種匪夷所思的展開……難道是自己中了什麼奇怪的幻術?

  那不應該啊,自己除了喝點酒賭點錢之外,最近也沒做什麼事情啊。還不至於有人專門用幻術來對待自己,再說了,能讓自己毫無察覺的中招的幻術做什麼不好,就弄這麼個匪夷所思的幻術?那圖什麼?

  「這也是我想跟你說的另一件事。」三代火影輕輕咳嗽了一聲。「有關初代大人和老師的事情。」

  「作為初代大人的孫女,我們都覺得你應該有知情權。」

  綱手:「……」

  爺爺和二爺爺的什麼事?我又該對什麼事有知情權?你們到是好好地給我講清楚啊!

  ***

  千手扉間從沒想過會有見到『另一個自己』的這種可能性。而以他的性格,在遇到這種情況下所想到的事情跟『浪漫』、『緣分』之類的詞彙也沾不上邊。

  更多的還是在質疑。

  無論是穢土扉間還是仍然維持了少年模樣的千手扉間。

  『我』怎麼會這麼蠢。

  這大概就是兩人這段時間來對彼此的評價了。

  穢土扉間看不慣對方整天被宇智波泉奈刺激的血壓上升的沒用模樣——別人就算了,合作……合作的事情也姑且不談,但你竟然贏不了一個宇智波,你這段時間到底都在干什麼?你們那邊的千手又在干什麼?

  千手扉間的怨言也很大。

  他明白身為忍者大多數時候都是身不由己,無可奈何的這個事實。

  但你看看你都干了什麼。既然都決定打破忍者的僵局了,為什麼不更干脆一點?搞成這個樣子,忍者們不還是在自相殘殺?這又能比過去好多少?幾十年了都在不斷重復,你們就不能再好好想想辦法?

  還有村子裡這些糟心事——看看你選的繼承人,再看看你的學生惹出來的禍,這都什麼事兒?千手扉間知道這其中可能還有許多復雜的原因和不為人控制的事情,但就他來到這裡之後在木葉村遭遇的這些無妄之災裡。木葉就沒做過一件好事。

  還覺得我在宇智波面前示弱……我之所以天天在宇智波泉奈面前抬不起頭,還不是因為你做的太差了?

  千手扉間當然不願意給這個世界的自己背鍋——畢竟他也確實沒做過這些。但就算不一樣,這個世界的千手扉間也是千手扉間……他也沒處去分割去說理。

  ——歸根結底還是宇智波都太可惡了。

  那天之後,因為頂頭上司的倒台,根的忍者們也都放棄了反抗,被在場的忍族族長們還有後續趕來的暗部們收押起來等待後續安排。

  團藏過去做過的事情也全都被人重新翻出來調查討論——宇智波都被他那樣了,誰知道他是不是還背地裡准備暗算其他忍族呢?

  要知道木葉村裡有強大血繼限界的忍族可不止一兩個。

  就連三代火影也險些被關押——人們過去有多信任他,現在就有多懷疑他。

  那麼多事,他真的全都不知道麼?他在這件事中又扮演了怎樣的角色?

  好在長老中有不少人力挺他,再加上他過去確實也多次挽救木葉,為木葉出生入死,這才沒有更多的後續。

  只不過『火影』之位,是不可能在交給他了。

  三代這幾天忙的也就是退休的各種事情。

  包括這場災禍之後的重建工作,還有對過去工作的反思和整理,後續的工作安排等等。

  相比之下,收拾自己的東西這樣的工作都可以說是一項放松了。

  穢土柱間和穢土扉間之所以還能以現在的姿態留在這裡也是這個原因。原本留下他們只是單純的讓給他們一個彌補他們造成的損失的機會。

  會發生後面這些事,也是所有人都沒有想到的。

  尤其是阿緣——她哪兒想到難得采個風還能遇到這種事情。結果中忍考試的考察沒進行多少,手上卻惹了一手腥。

  偏偏作為參與者(可能還是□□),她還不能就這麼直接脫身走人。

  ——這對她來說不是什麼難事,但對已經一團亂麻的木葉,還有同樣因為各種原因被牽扯進來的砂隱村來說就不是這樣了。

  她只是質疑自己覺得不合理的地方,卻沒有想要徹底消滅兩個忍村。事情會弄成這個樣子,她也不想的……誰會想度假的時候還要給自己增負加工作呢?

  因此作為木葉最重要的角色中的兩個,柱間和扉間自然也要參與進來。當然『作為直接關系人和參與者,就這麼讓他們拍拍屁股走人了未免太便宜他們了』的成分也有就是了。

  畢竟說到底,這是他們自己的木葉村。他們才需要為之負責,而不是身為外來者的阿緣。

  穢土柱間和穢土扉間也正是因為明白這件事的嚴重性,才會二話不說的留下來干活。

  又一次跟另一個世界的自己不歡而散之後,穢土扉間回到了木葉一方的會議室裡。

  這裡,穢土柱間和三代火影,還有被綁回來的綱手都已經在等他了。

  「小綱也回來了?」

  穢土扉間到沒有對綱手的外觀發表什麼評論,他只是板著那張死人臉走進來,把手上厚厚的一疊工作總結放到了眾人面前。

  「閑話就不說了,這些是我們當前必須要做的工作。」

  「跟緣小姐那邊討論出來的?」穢土柱間探頭翻了翻桌上的文件,到沒有什麼不甘心的意思。他一向尊重有能力的人,對方做的比自己好,那就是更好。

  「爺爺,我還是不懂。」被過大的信息量衝的暈暈乎乎的綱手露出不解的表情,「他們作為外人,這麼干涉木葉的內部問題……還有爺爺你們為什麼這麼……」

  穢土扉間隨口接過了話:「你想問我們為什麼這麼聽她的?」

  綱手停頓了一下才點了點頭。

  「是。」

  「為了讓木葉能平安度過這場劫難。」

  穢土扉間不覺得使用別人的力量是什麼可恥的事情——雖然木葉會有這個樣子,也確實是他沒有想到的。

  「出了這樣的事,人們對火影的信任降到了最低。哪怕猴子現在退休換上新的火影,這件事也不是說過去就能過去的。反而是在這段時間裡,緣小姐一方積累了相當多的威信和信賴。只要她不動木葉的利益,那麼族長們反而會更信任她——因為她早晚會離開,而木葉還是自己的木葉。因此這段時間如果能有她的幫助,木葉會更容易度過這段火影的交接期。」

  哪怕各族族長們並沒有真的信賴她,也要看在他身後那兩人的戰鬥力的份上老實下來。

  忍者世界,強者說話,這也是常態。

  「但那也……」

  綱手能明白穢土扉間的意思——雖說她很難想像一個外人究竟是怎樣獲得的認同。

  「當然更重要的還是,是她發現了冒牌風影的問題。」那天發生的事情,他也已經從資料和相關參與者的口述中搞明白了。

  「再加上她跟砂隱村的一些人本身關系就還算平和,比起出了冒充風影的大蛇丸的木葉,他們大概也會更傾向於有一個中立的人來做緩衝帶。」

  綱手沉默。

  換做是她的話,大概也會這麼選。

  「而更重要的是,我們也好,砂隱村也好,現在都需要盡快的解決這份動蕩引起的後果——至少要在其他忍村反應過來之前。」

  否則其他幾個忍村,肯定不會放過這麼一個能趁著趁人病要人命的機會。

  他話沒說完,但在場人全都是經歷過忍者大戰的人,自然能明白他沒有說出口的那些內容。

  若是這件事處理不好,若是他們讓其他幾個忍村抓住了木葉正處於混亂的機會,那他們將要面臨的,搞不好就是又一次的忍界大戰。

  而這種情況下的木葉,就算能夠承受這一次的戰爭也一定會元氣大傷。到那個時候木葉會怎樣,就是另一個未知數了。

  他們不敢賭。

  「初代大人,老師……對不起。」

  就外表而言已經是在場最老的三代火影就像被抽去了精氣神一樣,本就衰弱的身形顯得更加衰老了。可他明白現在還不是他倒下的時候,團藏成為這樣,大蛇丸之所以能活下來,他都有錯。因此無論如何他都得撐下去,一直到彌補上這些錯誤才行。

  ——哪怕今後的他不再是火影。

  他後悔麼?

  也許。

  只是事到如今無論他怎麼說怎麼想都沒有用了。已經發生的事情不可改變,已經造成的傷害也不會因為愧疚道歉而消失。

  這位名滿忍界的老人沉默地看著,視線漸漸模糊。

  他現在已經別無所求了,只希望木葉能好好地度過這次災難,接著由下一個能夠擔負起一切的火影來好好地保護木葉,好好地……

  如同初代和老師所希望的那樣。

  讓木葉堂堂正正的,完整的立足於忍界。


第440章

  起先接到木葉邀請自己去參觀中忍考試決賽並且希望他們能帶人商討商業事宜的時候, 雷影是不屑一顧的。

  不就舉辦個中忍考試麼,好像誰不會辦似的。再加上雲隱村也沒有參與的人,他更不認為自己需要去了。至於商討商業事宜的事, 他壓根沒放在心上。

  哪兒有跟其他忍村商討商業事宜的忍村啊,這不就是瞎扯。

  但隨後傳來的『木葉先前出現了動亂,木葉高層出現了變動, 同時還出現了疑似千手柱間千手扉間的角色』的情報卻讓他不得不把事情放在心上,同時還展開了種種聯想。為什麼會產生變動?

  尤其還是重要高層出了問題,如果不是有什麼重大事故或者傷亡,一般忍村的高層都是很穩定的, 哪怕變動, 也不會產生放到明面上的騷亂。那樣太容易被其他忍村抓住弱點了。木葉不可能不明白這一點,就算這樣還出現了這麼大的問題。尤其還是在中忍考試期間。

  一定有什麼木葉不得不這樣做的原因。

  而在聯想到『出現了疑似千手柱間的人物』的這個情報, 那就不奇怪了。

  畢竟那可是千手柱間。堂堂忍界之神,靠著一己之力平定了戰國並且制定了『忍村』這個新制度的狠角色。

  若是木葉真用了什麼禁術把他弄出來了, 那確實會引發不小的震動——哪怕並非是本人, 而是木葉制造出來的有一部分實力的復制體,也可能會讓忍界現在的平衡產生變化。

  ——難道是木葉想要重新回到統治忍界的地位?

  不,不可能。不管木葉怎麼想, 他們都不會允許這種事發生的。

  於是在一番交代之後,雷影就帶著人出發了。

  他得去探明究竟。

  岩隱村的情況也相差無幾。

  從那個時代活過來的土影大野木比現在還活著的忍者們都更明白千手柱間的力量有多可怕。幾乎是在接到情報的那一刻他就坐不住了。

  只不過同雷影相同, 他也不認為那是『千手柱間』本人——畢竟人死不能復生, 忍者們比誰都更明白這件事,所以才會拼盡一切的努力生存下去。

  但他也跟雷影有著同樣的擔心, 擔心那是木葉以千手柱間為藍本創造出來的又一個能使用木遁的人。並且他更擔心是木葉找到了方法能夠批量創造能夠使用木遁的忍者。

  哪怕一兩個的力量比不上千手柱間,但十個百個造成的力量就很可怕了。

  於是在接到邀請的時候,他也出發了。

  至於商討的事情, 他也同樣沒在意。畢竟岩隱村跟木葉沒啥交集,自然也沒啥可談論的。再加上過去他們曾經帶著誠意去找過木葉卻被宇智波斑傲慢的否決了,自然不會認為木葉這次能有多少誠意。

  重點是去看看木葉這次到底又有什麼陰謀。

  於是土影也出發了。

  剩下最後的霧隱村,四代水影去世之後,霧隱村一直是同水影有著同樣權利的『長老』在掌控大權。只是元帥年事已高,出門本身就是一件危險的事情。於是事情就落到了一直以來暫代『水影』一職的照美冥的身上。

  實話說,照美冥對這種冷不丁出現的邀請並沒有什麼興趣。又不是五影大會的時候,她才沒興趣沒事的時候也要跟一群老頭子死腦筋去扎堆。只是見雷影土影都動了,再加上風影也早就去到了木葉。她作為『暫代水影』的人,也只得出發。

  『五影去了四個,誰知道他們在搞什麼東西?』她一邊跟助手嘀咕,一邊火速的指定了隨員准備出發。

  她並不關心其他忍村到底什麼情況,只知道作為五大忍村之一,霧隱村無論如何不能被漏下。先前因為水之國的動亂和『血霧裡』的事件,霧隱村已經受到了重創,好不容易才恢復起來的繁榮禁不起一點摧殘。

  於是在長老的囑托下,照美冥也出發了。

  而另一邊的木葉村——

  「這麼大的事情我怎麼不知道!?」

  綱手差點就失手把桌子拍碎。但就算沒有碎,桌子周身一道道裂開的深痕也讓它變得無法再被正常使用。

  「這不就相當於是舉行五影大會了麼?這不是只有涉及到全忍界安危才會舉辦的,極為重要的會議麼?再說了就算是五影大會也不會在某個忍村舉辦而應該找中立國舉辦啊!」

  綱手都要暈過去了。

  先是爺爺和二爺爺死而復活而老師要退休,現在又是五大忍村的影都要來木葉……

  這個世界是怎麼了?

  怎麼她在賭場醉生往死幾天就這樣了?

  「這是老師和高層的決定,你找我也沒用啊……」

  自來也縮了縮脖子。

  他也不知道啊。

  他先前負責砂隱村俘虜的事情,一直也都很忙,結果還沒等到換班的,到是等來了『初代和二代大人在工作』、『志村團藏已被關押』等等超出承受能力之外的大消息。現在更是被長老們按著收拾團藏這邊的資料和記錄。

  別說取材了,真算起來他都已經很久沒好好睡過一覺了。忍者確實只要經過短暫的休息就能恢復精神,但誰受得了這麼久都睡不上了一個整覺呢?

  「但是……」

  「你還不相信老師和長老們麼?」

  自來也揉了把臉,試圖讓自己顯得精神一點。

  「誰知道他是不是老糊塗……不對,這麼大的事情,為什麼不能先跟我通個氣呢。」綱手還是不能理解。

  「綱手,這是機密。」

  自來也輕輕搖了下頭。

  「就算你是初代大人的孫女,但只要你沒有接手那個位置,就……」

  「我去問爺爺。」

  綱手假裝沒聽出他話中的含義,轉身就衝出了這件臨時屬於自來也的辦公室。

  結果還沒走幾步,就跟同樣皺著眉頭的穢土扉間撞到了一起——穢土扉間也正在發愁這件事。

  之前明明還在說有待商議,怎麼突然就變成了執行呢。

  這也太兒戲了。

  同樣都對這件事有意見的兩人於是一拍即合,就找上門去算賬了。

  結果才到阿緣下榻的旅店,就碰到正帶著東西送去換洗的白。

  「緣小姐被柱間先生拉去……嗯,體驗『野外生存』了。」白禮貌微笑著回應兩人。「他們現在應該在木葉外面的森林裡吧。」

  ???

  兩人心裡同時浮現了巨大的問號。

  這麼要緊的時候?他們跑去搞野外生存?

  還有,野外生存就野外生存,體驗野外生存是什麼鬼?

  是自己瘋了還是他們瘋了?

  於是這兩人又急匆匆的跑去村外的森林裡找人。

  穢土扉間和綱手是在水邊找到人的。

  等他們到的時候,那邊已經收拾好一個相當範圍的營地了。

  「帳篷您已經可以支的很好了,那麼我們就可以開始下一個課程了。」

  穢土扉間看到另一個自己正在一本正經的對著那位大小姐指導著什麼。

  「好的。」

  阿緣認真的點了點頭。

  「那麼從哪裡開始呢?」

  「野外生存的食物。」他幾乎沒有停頓的回答。「野外生存時需要注意的除了安全和保暖之外,就是要保證飲食了。如何尋找食材和處理食材也是一項重要的課程。」

  「那我們現在要去找食物了?」阿緣四下張望了一下,「我知道幾種可以吃的蘑菇……然後在水邊是去抓魚?」

  說到抓魚,她還有點小興奮。

  然而還沒等她問用什麼辦法去抓魚,千手扉間就一轉身,一手拎著桶,一手抬著一塊石板重新走了回來。

  水桶裡放著新鮮肥美的魚,石板上則是已經處理好的肉。

  ——拔毛放血切塊都已經完成了,看起來跟肉店賣的相差無幾甚至就處理手法似乎還更高明一些的『成品肉』。

  這也叫『教學?』

  聽了一耳朵的綱手差點就沒控制住自己把話問出口。

  你這根本就只是『講講』而已吧。

  「魚的內髒是不能吃的,所以內髒、血還有魚鱗都需要進行處理。尤其苦膽,一旦苦膽弄破了,整條魚肉都會變得非常難吃,所以這一點一定要非常注意。」

  營地中的教學卻並沒有因為有人到來而停下,無論是講的人還是聽的人都很認真。

  看著千手扉間動作利索的處理了一條魚,阿緣也擼起袖子開始找刀。「好,那我也……」

  「那麼接下來就是同樣重要的一項課程了。」

  還沒等阿緣找到刀,千手扉間就已經開始下一項課程了。

  「雖然忍者在執行任務的時候不可避免的有需要吃生食的時候,但對體弱的人來說熟食才是最好的選擇。所以我們接下來要學習如何生火。」

  「額……鑽木取火?」

  對城市兒童來說,第一個能想到的野外生火方法就是這個了。

  「這是一種辦法,除此之外,利用陽光聚焦生火也是一個辦法,除此之外,還可以根據所處地方不同選擇更加合適的辦法。當然最簡單的辦法還是……」

  「最簡單的辦法?」

  還有最簡單的辦法?

  「讓忍者用火遁。」

  宇智波泉奈回答的同時順手用一個火遁把火堆點燃了。控制的恰到好處的火遁既不會太弱讓木柴燒不起來,也不會因為威力太大而灼傷周圍的人,足以證明對方控火的能力。

  阿緣:「……」

  綱手:「……」

  穢土扉間:「……」

  你們管這叫『教學』????

  一直蹲在旁邊美滋滋的旁聽著的穢土柱間:「對!有會火遁的忍者一起同行的時候,直接讓他點火就行了,特別方便。」

  他那一臉認同的樣子,一看過去就沒少讓人用火遁點火。

  宇智波泉奈冷哼一聲,到也沒跟他計較。

  只是把先前處理好的肉和魚一個個的架到了火堆上去烤,然後單膝跪到了阿緣面前:「我們跟姬君說這些,只是希望您能了解,而並不需要您親自去做。」

  阿緣一臉茫然,之所以會學,不就是為了在某個時候能用上麼?「啊?可是……」

  「沒有可是。」

  宇智波泉奈的語氣不容否定。

  「無法在您遇到問題的時候及時趕到您身邊的廢物忍者,不要也罷。」

  他並不是說說而已——真要到需要姬君自己扎營找東西吃的時候,一定是陷入絕境——甚至可能是在落難到野外數個小時之後。這麼長的時間都無法找到姬君,那這些忍者就該以死謝罪,不要也罷。

  穢土扉間閉上了眼睛。

  作為創立了忍者學校的『老師』,他實在是看不下去這種『教學了』。

  但比他更快做出反應的,是剛剛還在講課的千手扉間。

  「有事就直接說,但要是想一起吃飯的話,你們得自己去找食材。」

  這次換綱手第一個開口了:

  「夠了……你們到底想要做什麼?」

  想對木葉,想對他們這些忍者,做什麼?
【連載文請勿回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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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1章

  面對惱怒的綱手, 阿緣停頓了片刻然後才把視線從對方的胸口上移開,然後才開口詢問:「什麼做什麼?」

  話說出口之後,綱手也沒有剛剛那麼激動了, 她深呼吸幾次, 用平穩但銳利的聲音質問:「當然是說你現在所做的一切,你知道你所做的一切對木葉來說會有多大的影響麼?」

  聽到她這麼不客氣, 一直陪玩兒的灰土柱間趕緊出來打圓場:「那個, 小綱啊,事情不是……」

  「爺爺你別說話。」綱手不客氣的打斷了千手柱間的話,「事關五大忍村,決不能再繼續這樣下去了。」

  「可是……」

  「沒有可是!」

  綱手一點沒有給自己那忍界之神的爺爺面子, 再次反駁了回去。

  「小心!」

  就在這一瞬間,穢土扉間和宇智波泉奈完成了一次交手。

  宇智波泉奈眯著眼睛看著綱手, 那輕蔑冷漠的眼神好像明晃晃的在告訴對方:注意你說話的態度。

  「千手果然都是些沒禮貌的家伙。」

  穢土扉間不甘示弱:「那先動手的你又算什麼呢?」

  眼看兩邊又要吵起來,阿緣走到中間抬起手:

  「好了,到此為止。」

  她一發話,宇智波泉奈自然不在發話。沒有人跟自己對抗, 穢土扉間自然也沒了繼續下去的可能。於是他把視線再次放到了這位大小姐身上。

  其實他從另一個自己和宇智波泉奈有意無意泄露出來的信息上整理了不少情報, 只是因為無法找到對應的信息才耽擱了下來。

  畢竟無論是過去自己還活著的時候還是現在, 都不曾有過這樣一位『貴女』的存在。連對方的身份和出身都無法確定,自然也不能指望找到更詳細可靠地信息了。

  她就好像童話裡的主人公那樣,突然的出現在了這個世界。

  「問我要做什麼……在此之前我也想先請教你一些事。」

  阿緣沒有生氣的意思,目光平靜的看向還緊緊盯著自己的綱手。

  「你是以什麼身份來質問我的呢?」

  綱手不假思索的張嘴就要回答:「當然是……」

  是……是什麼呢?

  她自己也愣了一下。

  她自我放逐離開村子,不做忍者也不執行任務已經過了很多年了。這種情況下,無論她自稱是三代火影的徒弟,還是千手柱間的孫女,似乎都站不住腳。

  甚至過去的她還一直在嘲笑那些『為了村子』之類的說法只是糊弄孩子的……如果不是因為這件事, 如果不是因為被人強行帶回來,她恐怕到現在都還在外面流浪,醉生夢死,甚至自以為是的認為自己已經『完全放下木葉了』。

  這樣的自己,真的有資格來發出質問麼?

  綱手的表情漸漸變得難看起來。阿緣卻自顧自的繼續問了下去。

  「說到『想做什麼』之前,首先先得確定立場,那麼你的立場又是怎樣的呢?」

  「我……」綱手張了張嘴,卻不知道該如何回答。最終她只能像小時候那樣,把求助的視線投向了一旁的穢土扉間。

  「這跟她的立場又有什麼關系呢?」穢土扉間開口,倒也不全是因為收到了綱手的求助,而是他本人也想要知道答案。

  「問題大了……總之先坐下來說吧。」

  阿緣招呼人們坐下,等人們在自己周圍散開坐好,她才撿起一根樹杈,在地上寫了『木葉』兩個字。

  「說解決問題,那麼首先就得有一個『問題』存在。」

  「這跟我們現在說的有什麼關系?」穢土扉間緊緊皺起眉頭。卻見到年輕的自己在自己發問後立刻投以嫌棄的視線。

  什麼意思?

  難道我不能問問題?還是我的問題有什麼不對?

  「如果不是覺得有問題,你們又為什麼要來質問我呢?」

  阿緣抬眼瞥了他一眼,接著又繼續說道。

  「我問你們,你們的目的是什麼?讓木葉君臨忍界之巔,讓其他忍村俯首稱臣,一統整個忍界?」

  「怎麼可能。」綱手矢口否認。

  先不說可行性,只說如果他們想要的是這個目的的話,那當年爺爺就干脆不要建立木葉,而是把整個忍界都打下來不就好了?

  「既然不是,那為什麼又反對我叫其他忍村的人來的做法呢?」

  綱手詞窮:「那是……」

  「因為我們不這麼想,不代表其他人不這麼想。」經歷過建村後第一個忍界大戰的穢土扉間立刻回答。「哪怕是盟友都可能會在關鍵時刻選擇背叛,我們又怎麼能對這樣的人投以信任?再者,他們到底是抱著什麼想法來,是否有跟那個小子一樣毀滅木葉的想法我們也不確定。」

  穢土柱間看看左邊又看看右邊,喪氣的低下頭。

  「我本以為建立了村子就會變好的……」

  但顯然戰爭並沒有像他想像中那樣消失,反而持續到了現在。

  「也不是不能變好。」阿緣安慰道。

  「你說的簡單。」穢土扉間忍不住回嘴。

  他覺得這位大小姐根本不明白忍者之間千年來的血淚有多麼沉重,忍村與忍村之間,人與人之間的問題又有多少。

  如果不是因為沒法解決,他們又怎麼會走到今天?

  「……也確實不難,不,時機事實上應該還是挺困難的,但是你們也有成功經驗不是麼?」阿緣看了看穢土扉間又把視線落到了一臉茫然的穢土柱間臉上。

  「什麼成功經驗?」穢土柱間眨巴眨巴眼睛。

  「團結忍者的經驗啊。」阿緣說完,又在面前畫了四個圈,然後寫上了另外幾個忍村的名字。接著又畫了一條線把五個圈連在了一起。「你們既然能整合不同的忍族成一個村子,為什麼不能整合忍村,成為一個……額,命運共同體呢?」

  她說完之後,場面是死一般的沉寂,靜到就只能聽到木柴燃燒時發出的細微爆裂聲音。

  「……哈?」

  綱手和穢土扉間的聲音重疊到了一起。

  穢土柱間則是眼睛一亮。

  「那是什麼?是一起共命運的意思麼?那聽起來好像確實跟忍村差不多……」

  「大哥!你別插話!」

  穢土扉間轉頭呵斥自己的大哥,然後才又盯回面前的少女。

  「你明白自己在說什麼麼?」

  如果他沒有理解錯的話,她的意思是說讓五個忍村……像是木葉的各個忍族一樣,一起為了一個勢力或者一個目標努力?

  一榮俱榮,一損俱損?

  「當然。」阿緣反而奇怪的看了他們一眼。

  這次宇智波泉奈和千手扉間到沒有再出言嘲諷。

  因為他們明白這衝擊究竟有多大——事實上如果不是因為事實被擺到他們自己眼前,他們也很難相信還有這樣一條路。

  「你根本不明白忍者之間千年的征戰代表什麼,而且不同國家地區的忍者,天然就有著不同的立場,本身的利益也不會相同,甚至還可能彼此矛盾。不然你以為為何會有以忍村為單位的忍界大戰?」

  「一個人能捕魚,一個人能獵鹿。那麼你覺得是兩個人合作捕魚和獵鹿得到的獵物多,還是一方去搶另一方的獵物得到的多?」

  「當然是合作……但這又怎麼樣?」

  「那是一個人同時承擔狩獵、縫補、造房子這三項工作效率高,還是讓三個人分別負責不同的工作的效率高?」

  「那當然是一起工作效率更高,你說這些到底是什麼意思?」

  綱手也急切的加入了回答。

  見這兩人到這個地步還不明白,阿緣只得嘆了口氣。再次感慨忍者們看著很厲害很聰明,但死腦筋的時候也是真一根筋。

  撞南牆還得不信邪的再碰個頭破血流的那種。

  「你們既然知道合作更好,村裡也一直在合作……那為什麼不大膽一點擴大合作規模呢?」

  綱手:「……哈!?」

  「說到底,你們都是忍者,本來就是一榮俱榮一損俱損的關系不是麼?總不能說一部分忍者的日子不好過了,另一部分忍者的日子就一定好過吧?你們在介紹的時候,不也都是說自己是『忍者』……最多分分出身而已,而不是分開說『我們是刺客』、『我們是殺手』、『我們忍者』不是麼?」

  「如果忍者整體的名聲變糟糕,那也沒有哪個忍者能脫身事外吧?」

  「有道理誒。」穢土柱間立刻附和。「我們確實都是忍者,就是出身不同……誒,扉間,這麼一說,那我們,還有其他忍村的忍者們豈不是就像是一個大家庭那種感覺麼?」

  穢土柱間一想,似乎還真沒聽說過哪裡的忍者自稱是別的稱呼的,大家都說的是『忍者』。這樣一來他們不就相當於他們都是一樣的麼?

  外人對他們的稱呼也都是『忍者』——最多再加個各自的出身。

  『宇智波的忍者』、『千手的忍者』、『木葉的忍者』等等等等。哪怕是『叛忍』,前提也是『忍者』。因為是『忍者』才會有『背叛』這個詞語——而且『叛忍』說的也不是背叛了忍者這個身份的人,而是說『背叛了自己效忠的忍村的忍者』,說的仍然也是忍者。

  「哪門子的大家庭會自相殘殺啊。」

  穢土扉間回了一句反駁。

  「那若是忍村之間資源衡,或者某個忍村遇到了災害而要孤注一擲去侵略呢?你又怎麼解決這些問題?」

  「還有那些難以發展的小忍村,都是忍者的話,那他們也包含在其中吧?又該怎麼說?」

  「都說是遇到災害……那為什麼不能救災呢?」阿緣在五個忍村之間寫下了『合作』和『救災』幾個字。

  「遇到災難就合作救助,遇到危機就想辦法合作解決……至於你說還有小忍村的事情……」阿緣頓了頓。

  「……你聽說過一帶一路麼?」


第442章

  連脫貧致富的概念都沒有的人, 想要理解『一帶一路』確實有些困難。倒也不是不能解釋,

  但在更本質的問題還沒說清楚的情況下,以忍者們死腦筋的程度, 估計又會鑽進牛角尖。

  「在回答之前,我想先問你們一些問題, 可以嗎?」

  阿緣看向乖乖坐正聽講的幾人。

  穢土柱間左看看右看看, 見不管是弟弟和綱手都沒准備說什麼的樣子, 就爽快的第一個開口:「問什麼都行, 只要我能回答。」

  穢土扉間雖然覺得這個回答太過大方,但想到現在已經完全變成少女主導的結果,也放棄了掙扎不再說話。

  阿緣點了點頭:「你當年建立木葉的時候, 仇視其他國家出身的忍者麼?或者換句話問,你介意其他地方的忍者, 過的比自己更好麼?」

  穢土柱間不假思索的回答:「那怎麼可能。」

  回答完, 他還用怪異的眼神看著面前的少女——就好像在說『難道我在你心裡就是這麼個形像?』

  太奇怪了吧,就算他不是什麼好人,但怎麼看也不像是那種會以別人的痛苦為樂趣的惡劣家伙吧?好歹他也是能跟孩子們玩兒到一起的成年人呢!

  忍者之間固然因為連年的征戰有仇恨和痛苦,但殺戮也好, 輸贏也好, 都是『工作需要』, 讓其他人痛苦或者過的不好這樣的事, 他自己是從來沒有想過的。

  「那你們呢?」

  她的視線又轉移到穢土扉間和綱手身上。

  綱手遲疑了:「這……」

  她沒有惡劣到從別人的痛苦中找到快感, 但也很難原諒殺害了弟弟殺害了斷的敵人。當然, 也不能原諒嘴裡說著保護的大話, 最終卻什麼都沒能做到自己。

  穢土扉間就干脆一些:

  「只要不損害木葉的利益,也不會對木葉的安危產生影響的話。」

  那樣的話就跟他們沒什麼關系了。

  他也不會無聊到去希望別人出事兒。

  阿緣沒有說好,也沒有說不好。只是點了點頭問穢土柱間下一個問題:

  「那你當時是為什麼想要創建木葉呢?」

  聽到這個問題, 穢土柱間和穢土扉間都怔了一下。

  人們經常說他們建立木葉『終結了戰國混戰』,卻很少有人問他們為什麼想要創建木葉。就連當時選擇加入的忍族族長們,也並不是所有人都對此感興趣。有著『他們實力強大更容易得到庇護』的人也不在少數。

  這點無論柱間還是扉間都清楚,但他們並不介意。

  本來庇護同族、同村子的人,就是他們的責任。

  「為什麼啊……」

  穢土柱間長長的舒了口氣。他回憶起了很久以前的那些事情。

  從他反駁父親差點被父親打死,到跟斑推心置腹的那些少年時光。再到木葉的建立……

  仔細想想,那其實都不是什麼特別偉大的理由。

  歸根結底說那麼多,他其實只是想保護弟弟,還有反駁大人們殘酷的想法而已。然後才是『沒有戰爭』之類的事情。

  「要說起最初的想法的話,大概還是想要保護弟弟……然後覺得大人們都是笨蛋吧。」

  穢土扉間:「大哥!?」

  你這什麼奇怪的理由?

  穢土柱間:「實際上就是這樣嘛,那時候我也還小嘛。」

  小孩子想的簡單有什麼好奇怪的。

  穢土柱間不僅不會難為情,還覺得理直氣壯——甚至直到現在都還覺得這件事才是一切的出發點。

  「後來才開始想,要是沒有戰爭,要是能靠締結協議什麼的停止戰爭就好了的辦法。再後來遇到斑,我才更加堅信自己的想法沒有錯,然後才有了木葉的誕生。」

  「但恕我直言,大哥你的想法還是太天真了。」穢土扉間搖了搖頭。「從現在還存在就證明了這一點。」

  「那你知道不行怎麼不想辦法解決?」

  宇智波泉奈涼涼的插話。

  穢土扉間深呼吸幾次壓下了差點脫口而出的反駁——我要是知道怎麼做是正確的,還能在今天以這種形式讓你多嘴質疑?

  雖然穢土扉間沒回答,但千手扉間還是很快明白了他的苦處。

  並不是他不努力,也不是他不想改的盡善盡美。

  而是他確實『不知道』。這也是忍者們的通病。

  戰爭不好這件事大家知道麼?都知道。只是知道也沒辦法,因為他們『不知道』怎樣才能變好。或者說不知道該從何處下手才能讓改變這個現實。

  這不像是體術練習或者忍術聯系,知道了方法就可以水到渠成的一條線練下去。差別當然有,但他們是知道該怎麼做,也能找到辦法去是訓練去改變的。

  而『沒有戰爭』這件事,誰都沒有經歷過,自然也不會有頭緒——只是這並不代表他就覺得對方已經做到極致了。

  畢竟你們都說目標是『停止戰爭』,也跟宇智波聯手了,那為什麼不干脆再大膽一點,直接建立一個適用於所有忍者的聯盟。

  「因為我們不知道啊。」

  柱間苦笑。

  「沒有人告訴過我們和平是什麼樣子,也沒有人告訴過我們要怎麼才是正確的。」雖然這麼說,但穢土柱間臉上沒有怨天尤人的情緒,反而露出了幾分期待。

  「所以你……您知道更好的辦法麼?」

  是,他跟扉間已經死了,但要是能用這塵土之軀為木葉、為和平再幫上一點忙,哪怕被當做墊腳石一樣去使用,他也是高興地。

  阿緣點了下頭:「如果只是比現在的情況更好的辦法的話,那麼有兩個。」

  穢土柱間驚訝又高興。「竟然有兩個這麼多麼?」

  「一個是木葉戰勝所有的忍村,建立一個由木葉統治的忍者界,這樣木葉的影就相當於是所有忍村的影,如果所有忍者都聽命於一個人的話,那自然能避免絕大多數的戰爭了。當然,這個忍村也可以是其他任何一個強大的忍村。」

  道理是這個道理……

  但現在的木葉,至少活著的人中並沒有這樣的力量。

  而且貿然對其他忍村發動進攻,一定會引發對方劇烈的反擊,說不好還會造成更大的傷亡而且就算真能打下來,這種情況下其他忍村的人大概也不會乖乖聽話。

  至少綱手無法想像其他忍村攻陷木葉之後木葉的樣子。

  所以她直接從第二個開始詢問:「那第二個方法呢?」

  「建立聯盟,一個把所有忍者都囊括進來的聯盟。」

  「那根現在有什麼不同?」綱手更不能理解。現在不也是這樣麼。以『忍村』為制度的現在,不也已經囊括了所有忍者麼?「」聯盟木葉也不是沒有,但是砂隱村的背叛不就證明了這條路並不穩固了麼?」

  「那你問過砂隱村為什麼這麼做麼?」

  「因為大蛇丸的煽風點火……」

  「那大蛇丸為什麼能煽風點火成功呢?」

  「那、那是因為……他假扮了風影……」

  綱手回答的聲音越來越小。

  影對一個村子來說是絕對的,但如果不是因為本身也有需要或者特殊原因,像對另一個村子宣戰——尤其還是對同盟忍者宣戰這種事,也一定會遭到層層阻礙。

  至少不會像現在這樣,連自己的影被掉包了都沒發現。

  這其中肯定有更深層的問題。

  「你不妨把這個問題當做思考題,再思考一番。」阿緣並沒有直接給出答案,只是看對方眉頭緊皺的樣子,又給了她一條提示。

  「你不妨跟砂隱村的忍者談談——不是拷問,而是談話。砂隱村的代表也已經來了吧?」

  風影不在了,砂隱村自然派了長老來代替風影一職。

  「跟砂隱村的人談?但是他們可是……」可是意圖毀滅木葉的背叛者。

  「來接你的人來了。」

  阿緣指了指她的身後,綱手轉過頭,就見濃密的灌木中突然跳出了兩個木葉的忍者。一見到自己,其中一個人就立刻開口:

  「綱手大人,火影……猿飛大人請您回去。」

  「爺爺,二爺爺,我……」

  「回去吧回去吧。」穢土柱間大方的擺了擺手,「我們做我們的,你們做你們的,不用擔心我們。」

  「……不擔心才奇怪吧。」

  綱手差點放個白眼——她怎麼不記得爺爺是這麼……這麼讓人頭疼的性子?

  但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她也不能落了爺爺的面子,只好跟著來找她的兩個忍者離開了。

  等三人離開之後,穢土扉間再次開口:

  「其實第二個方法,才是你真正的目的吧。。」

  第一個與其說是辦法,倒不如說是直接排除一個選項。在選擇中,當人們認定了一個辦法不行之後,自然而然的會把更多的注意力放在另一個看似可行的方法上。並且願意花費更多的精力去完善它。

  ——而完全忘了她原本來的目的,是為了質問她究竟想做什麼的。

  真是可怕的人,穢土扉間一丁點都不想跟這樣的人當對手。

  阿緣並不介意對方揭露了這個小技巧。「總得有對比才能知道什麼行什麼不行嘛。」她笑了笑,然後拍拍手站起來重新坐回了火堆旁邊,拿起一條處理好的魚串架在了火上,然後一臉期待的看著那條被火炙烤的魚,就好像自己真的是來野營的一樣。

  「你……不,您到底是什麼人。」

  看著坐在夕陽余暉中的少女,穢土扉間換了稱呼,接著不由問出了一直被他埋藏在心底的問題。

  聽到他的問題,阿緣眨了眨眼,思考了片刻然後開口: 「——」

  ***

  因為遠近和得到消息的不同,其他四個忍村的影(代理)並不是同時到來的。只不過因為都十分在意那個『千手柱間』的事情,他們來的都很快,相差也不多。

  到達時間最接近的兩個甚至只差了幾個小時。

  這麼近的時間,會撞到一起也是在所難免。

  短時間內沒有深仇大恨的雷影和暫代水影一職的照美冥就正好撞到了一起。

  「你說火影到底什麼意思。」

  雷影艾坐在店裡看著外面熱鬧的街道,頗有幾分焦躁。

  有秘密殺手锏不藏著掖著而是把他們都叫來……到底是想把他們都一網打盡,還是因為有了新的殺手锏而膨脹了想來炫耀?

  如果是後者,那他不介意『幫』木葉從夢中醒來。就是醒的方法可能會很疼就是了。

  「不知道。」

  照美冥回答的也很干脆。照美冥可沒興趣去探尋一個老頭子的想法。哪怕對方是火影——當然木葉村的情報是另外的問題,但也有專門的情報班去分析,而不是只靠她一個人去猜想她來更多的還是因為其他人都來了,作為五大忍村之一的霧隱村沒道理不來。

  於是她反問雷影。

  「雷影您又是為何而來呢?」

  「當然是因為……」

  雷影停頓了片刻。

  他並不確定暫代水影一職的照美冥知不知道這個情報。甚至不能確定她是否已經跟木葉有過什麼聯系。

  若是自己說出情報,反而將自己知道這件事的事實暴露出來讓雲隱村陷入被動就不好了。

  於是他動了動嘴唇。

  「當然是要看看他到底在搞什麼東西,如果不能給我一個滿意的答復。我可不會放過這老頭。」

  照美冥:「……」

  你這話說了和沒說有什麼區別?還有這就兩位影而說過於熟稔的態度……

  難道雷影已經和火影達成了什麼協議,現在只是在套自己的話?

  照美冥立刻警惕了起來。

  不愧是一村之影……真是一丁點都不能放松。


第443章

  木葉村裡, 三代火影也正在和砂隱村來的代表見面。

  雖然是剛剛發生了衝突的兩個忍村,但兩人之間的氣氛卻並不緊張。

  「我沒想到你會來。」

  三代火影看著面前跟自己一樣須發皆白的老人。

  「我也沒想到到了這個年紀了還要吃這份苦。」對面用白巾包著頭的老人耷拉著眼皮回應。他也不想跑這一趟,只是出了這樣的事, 砂隱村群龍無首。他們這些老家伙如果不想真看著砂隱村就此消亡, 也只能出來走動走動了。

  其實要說的話, 他姐姐千代出馬會更合適一些, 只不過她比自己更固執,說不管就不管……那就只能自己來了。

  但現在看看,來這一趟到是不虛此行。

  不出來這一趟,怎麼能知道這世界變得這麼厲害,還出了這麼個厲害的角色。

  想到先前見到的那位大小姐,海老藏不由挑了下長長的眉毛:「那位大小姐……」

  「你是說緣小姐?」三代火影很快就從這個稱呼明白了對方想問的是誰,「我們知道的也不比你更多。」

  這倒是實話。

  對方出現的太過突然,他們就算竭盡全力卻調查了。也查不到更多的情報——沒有出身, 沒有過去……就好像她真的是突然出現在這個世界上的一般。

  還有那個年輕的老師和宇智波……

  「哦?原來木葉也沒有更親密麼?那我倒是可以直接邀請那位小姐去砂隱村坐坐了。」

  海老藏出聲感慨。

  「現在的年輕人, 可真是了不得啊。」

  「!?」三代火影睜大了眼睛。

  海老藏放下了手中的茶杯:「很意外?」

  三代火影:「確實……我以為砂隱村並不歡迎外人。」

  海老藏:「如果是你這樣的, 那我們肯定不會歡迎。但緣小姐不一樣。她是真有本事。」

  而且是大本事, 能讓砂隱村變得更好的大本事。

  「我們能像現在這樣心平氣和的談話,也都是托了緣小姐的福。」

  事實上在來的路上, 海老藏都做好跟木葉魚死網破的最壞打算了。砂隱村固然有錯, 他們也可以認錯,但同時冒充他們風影的大蛇丸又是出身於木葉, 還是三代的徒弟,這樣一來木葉也就不能完全脫離干系。

  只是砂隱村的影沒了, 木葉的影卻還在……這就很容易讓砂隱村在談判中處於弱勢。可砂隱村本身已經收到了重創,再也禁不住更多的損失和波瀾了。所以他們也不能讓步太多,那樣一來砂隱村五大忍村之一的地位將蕩然無存。

  他本以為跟火影的見面會更加緊張, 更加火花四濺的。

  「緣小姐的方法確實……是對現在最好的解釋了。」

  木葉和風影聯合發表聲明木葉和砂隱村聯手抗敵……風影壯烈犧牲。木葉也因此損傷無數,兩個忍村今後也將作為同盟互利互惠,建立更親密的盟友關系的同時也將加深合作,包括木葉協助砂隱村防沙治沙,改良作物,砂隱村則將在醫術等方面同木葉展開合作,協助木葉進行更多藥物研發以及進行義肢研究……

  這樣一來,不僅能夠讓外界知道他們雖然不同程度的受到了創傷,卻還有這彼此的扶持——若是想動手,要先掂量掂量自己能不能同時面對兩個忍村的忍者。還用更緊密的利益將兩邊更深的綁在一起。

  海老藏又想起那天晚上跟緣小姐談話時候她所說的話了。

  『只有一致的利益,才能讓盟友永遠是盟友。』

  他深以為然。

  比起人格魅力,或者信賴、愧疚、恩情之類的詞彙。『相同的利益』無疑更加可靠也更加牢固。

  從沒去過砂隱村對方都能提出這麼一針見血的意見,那若是請她去了砂隱村,是不是能讓砂隱村得到更多有效的建議和收獲呢?

  打定決心請人去做客的海老藏又忍不住追問了幾句:「緣小姐在你這裡住了有段時間了,你知不知道她有什麼喜好傾向?」

  要招待人,當然是要投其所好。

  三代火影:「???」

  ***

  幾個有著『影』這一忍者最強稱呼的忍者們互相警惕著,誰也不敢放松。

  他們之間經歷過太多大小戰爭,誰也不知道對方會為了自己的忍村做出什麼事來。在村子的利益面前,一切個人的得失與榮耀都不足為惜。

  「——因此,各位都將作為貴賓出現在觀眾席上觀看這一期由木葉主辦的中忍考試。」

  同過去相比又瘦削不少的三代火影按照原本的計劃對在場的幾位影和他們的副手進行說明。

  「這種無關緊要的說明就到此為止吧。」雷影干脆的打斷了三代的話,「叫我們來到底是為了什麼事?總不能是因為你老糊塗了吧。」

  他上來就一點沒准備客氣。

  「我相信火影不是這麼無聊的人。」岩隱村的土影也開口了。「所以趕快說說原因吧,五影大會是只有涉及到全忍者的問題才會召開的重要會議,可容不得一點兒戲。」

  剩下的水影代理照美冥雖然沒有說話,但從她銳利的眼神可以看出,她是贊同這兩人的意見的。

  三代火影並不意外自己會打斷,他只是稍微有點不知道該怎麼開這個口。

  在跟砂隱村派來暫代風影處理相關事宜的海老藏對視一眼之後,他清了清嗓子,說出了那個計劃。

  「之所以叫各位影來,除了確實想邀請各位觀看中忍考試之外,也是為了商討有關成立『忍者聯盟』的相關事宜。」

  「忍者……聯盟?」

  照美冥挑了挑眉。

  她雖然不知道它到底是怎樣一個東西,但單從名字上看,聽起來看,似乎是一個組織。而且從它沒有其他開頭來看,似乎還是一個有關忍者整個群體的一個東西。

  「木葉這是又想當忍者中的首領了麼?」

  照美冥的聲音也冷厲了起來,她筆直的看著三代火影,眼神像刀子一樣銳利:

  「恕我直言,現在的木葉可沒有這個力量吧。」

  「不,不是這樣的。」三代趕緊搖了搖頭,「主要是一個忍者之間互助互利,實現互利共贏的組織。」

  三代繞了幾個彎才把那幾個自己也是才知道的詞說清。

  雷影不耐煩地一拍桌子:「所以到底是干什麼的?還有什麼互利互助……你是覺得我們雲隱村弱,需要木葉幫助了麼?」

  「你是想開戰麼?」

  脾氣更暴躁一些的雷影直接拍起桌子來。

  土影也露出了不善的表情。

  這種說法讓他想起了很久以前忍村剛剛建立的時候。

  那時候當世最強的千手柱間就是這樣強行改變了忍者的生活模式的。

  難不成木葉這是想重來一次?

  「關於這點,還請各位先看一下這些文件。」

  會議室門口突然傳來了年輕女性的聲音,在場眾人的視線瞬間集中到了門口,自然而然的聚集到了門口那個年輕的陌生女性身上。

  但最讓他們震驚的還不是說話的那個年輕女性,而是她身邊的那兩個人。

  雖然身上帶著怪異的裂痕還掉土渣子,但那一黑一白的發色和那張臉……那分明就是木葉最初的兩位火影,也是創造了忍村制度的兩人。

  「木葉果然是復活了千手柱間麼!」

  「所以你們叫我們來果然是想要一網打盡!?」

  幾個影又驚又怒,看向三代火影的時候眼神也變得更加凶狠。大有大不了就拼個魚死網破的狠勁兒。

  走在最後面用兜帽擋住臉的千手扉間和宇智波泉奈:「……」

  合著這麼多人你們就只看到了他倆?

  而這個時候,那個年輕女性的聲音再次響起:「他們不重要,他們兩個的主要工作是以工代償,彌補自己造成的損失。」

  雷影不滿的開口:「你是誰?」

  「姑且是木葉請來的特別顧問,你們可以直接稱呼我阿緣或者緣小姐……不過這並不重要,你們先看一下這份文件。」

  她說著,示意身邊的人把已經提前准備好的文件發到了每個人手裡。

  幾個影一開始都沒把它放在心上,只是隨手翻閱,想看看木葉到底想整出什麼么蛾子。但才看了一頁,就紛紛露出震驚的表情。除了已經提前知道一些的海老藏和三代火影之外,剩下三人都不淡定了。

  本就不滿的雷影更坐不住了。「火影,你調查我們!?」

  每位影手上拿的文件,都是相應忍村及地區的調查分析報告。

  盡管不夠全面,但上面透露出的優缺點及直接點名的弱勢項和可能面對的困境,就已經讓他們心驚了。

  木葉到底想干什麼?

  難道真的如他們猜測的那樣,是想要趁機擊敗其他忍村登上霸主的地位?

  代水影照美冥也刷的站了起來。

  「這就是你們木葉的態度麼!?若是不能解釋清楚,就不要怪我們霧隱村不客氣了。」

  三位被邀請來的影裡,就只有土影只是眯起眼睛,卻沒有發言。

  三代火影也看向阿緣。

  面對幾位影的視線,阿緣確實見怪不怪:「……作為合作伙伴,提前進行實地調查制作分析報告以便開展項目不是理所當然的麼?」

  其他幾影:「???」

  什麼調查報告是這樣做的,還理所當然……你是覺得我們都不知道情報分析麼?

  阿緣卻是繼續說了下去:

  「從報告中看得出,各個忍村都有自己的優勢和劣勢,並且有部分劣勢已經顯現,而優勢卻並沒有發揚出來,因此各個忍村還都有很大的提升空間和未開發的潛力。」

  「那又如何?」

  如果是一個不認識的人跑來五影大會大放厥詞,雷影一定會立刻把人送去淨土冷靜冷靜。但此時說話的人身後卻有著千手柱間和千手扉間這兩位木葉的創始人。

  在加上其他幾位影還沒有動靜,他也只能暫且先聽下去。

  他倒要好好聽聽木葉到底要做什麼。

  阿緣走到會議桌前,雙手撐在桌子上,環顧周圍:「各位不覺得這樣十分浪費麼?」


第444章

  浪費不浪費他們不知道, 危險到是一眼看出來了。

  這麼詳細並且有針對性的調查,幾乎可以說是抓住了他們的命脈。若是有誰根據這些情報進行針對性的進攻,那他們作為接應一方一定會非常艱難。

  實力不相上下的前提下, 還被針對弱點, 怎麼想都讓人倒抽一口冷氣。

  現場的氛圍一下子就沉重起來了。阿緣倒不意外會有這種情況,也沒指望自己隨便說兩句, 幾人就熱血沸騰直接跟著自己做了……除非明天就是世界末日。

  還是要留給他們一些思考時間的, 只是這個時間也不能太多, 也不能放任他們自己漫無目的的去想。

  ——雖然時代不同,但在對待、說服忍者這件事上,她還是自認有一定經驗的。跟忍者們交流, 就不能用商量的模式。最好的就是像現在這樣,強硬的給他們規定了範圍和時間,讓他們在這個區間內去思考去行動。

  否則真不知道他們的思維能發散到什麼地方去。

  於是她在示意宇智波泉奈拿來後續資料——一些簡易建議和相應的價值計算單之後就很干脆的表示今天可以先到此為止了。

  「這是我准備的一部分資料,大家可以回去看看,也可以趁著有空的時候跟其他人交流一下,等到明天再來討論。」

  能一氣呵成當然是好事,但想要掰過忍者們過於僵硬的死腦筋,卻首先還得給他們思考空間,讓他們自己也能認識到『這樣也許會更好』。

  否則哪怕今天覺得可以了,回去發現問題之後他們首先得反應會是『我是不是被騙了』或者『這果然行不通』, 而不是去思考出問題的點在哪裡,然後在大前提不變的情況下去解決出問題的點。

  雷影看了看其他人。

  火影和風影代理就不說了, 這兩個忍村本就是同盟, 就算出了什麼問題也在跟他們對峙的時候也一定會共同進退。

  關鍵還是土影和水影代理。

  這兩人一個是從建村活到現在的人精,一個是結束了霧隱村上任水影的殘酷統治,讓霧隱村重新恢復生機和實力的新秀。他們的判斷才是更有參考價值的。

  然而出乎他意料之外的是, 這兩人竟然都沒有反對。土影半閉著眼睛,一點看不出情緒。而水影代理的照美冥則是在認真的翻看面前的資料。

  無他,這份霧隱村擠及水之國的資料整理實在是太詳細了。

  ——就好像真的有人去過霧隱村一樣。

  她一邊對著資料暗自點頭,一邊又為它而心驚。

  這調查,究竟持續了多久?究竟安插了多少人?那位緣小姐,或者說她和她背後的勢力,究竟想做什麼?

  比起當眾質疑,她更在意這些。並且打定主意早點散會之後立刻回去安排人進行調查。

  阿緣到是不意外對方有這種想法。

  ——畢竟她這可是結合了水之國的實際考察(雖然不是這個世界的),再加上自己在水之國同初代霧隱村一起合作建廠的經驗,還補充了再不斬和白口述的近期水之國及霧隱村的發展(不涉密)情報之後綜合出來的大成之作。要是這麼多干貨都不能引起對方的注意,那她只能懷疑這個水影代理是個草包根本不清楚裡面包含的信息量和含金量了。

  其他國家的雖然沒有水之國的這麼一針見血,但也是她結合了另一個世界的見聞和合作經驗之後制作出來的上等分析了。

  「你們……」

  「我覺得各位可以回去再仔細的閱讀一下手中的資料,然後再進行提問和質疑。」雷影才開口,就被阿緣打斷了。她的語氣雖然客氣,但態度卻很強硬。

  兩個扉間到是都挺能理解的——他也不喜歡那些資料都沒看個一知半解就以為自己明白了而亂發言的人。若是胡編亂造的方案計劃也就算了,那種事情被質疑再正常不過。就算換做他自己也一定會毫不留情面的把這種耽誤別人時間和精力的方案否決掉。但面前這個顯然不是這樣。

  這無疑是一份極為有含金量的調查報告和改進建議。

  在這個前提下,跟這種自以為是的人解釋就是浪費時間。

  雷影:「……切。」

  他雖然是個暴脾氣,卻並不是沒有腦子。

  其他幾個影明顯都在思考什麼的情況下,自己的行動無疑是沒有人支持的。這種情況下就算真鬧出事來,也是對他不利。萬一反而引發了其他人的合作讓自己落了單反倒不美。倒不是他怕,只是不能讓雲隱村因為自己而蒙受損失罷了。

  於是他沒再說話,只是抓起桌子上屬於自己的那一份資料轉身離開。

  雷影的離開就像是一個信號,其他幾個影也陸續帶著自己面前的資料離開。

  臨走之前,最為年長的土影意味深長的看了一眼還留在原地的火影和代理風影的海老藏。接著又輕飄飄的掃過了一直沒出聲的穢土柱間和穢土扉間。

  「希望木葉這次是誠心來談判的,不然……哼。」

  雖說才經歷了動亂,但木葉為其他幾位影准備的房間還是很好地。不僅是獨立房間,相應設備也一應俱全,想開會的話也有足夠寬敞的空間讓人討論。

  坐在土影身邊的少女眼巴巴的看著身為岩隱村支柱的老者:「那個大小姐連忍者都不是吧?聽她的話真的沒關系麼?這會不會是木葉和砂隱村的陷阱。」

  土影並沒有正面回答,而是反問她:「那你覺得她交給我們這樣一份調查報告,是為什麼呢?」

  他說著,還拍了拍手上那份在會議上拿到的文件。

  上面不僅寫了岩隱村的優缺點,還有岩隱村一些從建村一來就一直隱隱存在的隱患,和一些他們一直想實現但卻難以實現的項目和計劃。

  他甚至覺得上面有些東西看起來隱隱有些眼熟,就好像看到了他的老師的影子。

  「額……大概是為了讓我們緊張?想告訴我們他們已經充分了掌握我們的弱點?」

  土影沒有反駁:「你想說是警告?」

  「就是這個意思吧……想讓我們不要輕舉妄動。」

  「那為什麼不直接對我們動手,而是這麼大費周章呢?」雖然在五影大會上對其他影動手本身就是破壞了默認規則的行為,不僅會帶來極為惡劣的影響,還會被忍者們唾棄——但若是木葉的目標真的是把其他忍村都消除,那他們完全不用再顧慮這些東西,只要動手就好了。

  反正只要他們真的能做到,那剩下的忍者面對這個事實也無能為力——就像他們當年因為千手柱間的行動而不得不跟著一起建立忍村一樣。

  畢竟如果還是各個忍族單打獨鬥的話,那面對已經整合了數十忍族的千手柱間的村子,一定是毫無勝算的。只有跟他一樣選擇團結才有勝算。

  「那……」

  還很年輕的少女說不出話來。也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木葉可真是給我們出了個難題啊。」

  土影長長的吐出一口氣。

  實話說,如果不考慮這其中的陷阱之類的問題,那這份文件對岩隱村到確實是個利大於弊的提議。岩隱村的隱患,作為土影他是明白的。

  或者說,如果真的完美無缺,那他們完全沒有去跟其他忍村開戰的必要。岩隱村的每一個人都是岩隱村的重要組成部分,他們確實可以為岩隱村犧牲,但如果可以,誰又會想出現傷亡呢?

  少女努力思考著:「那我們該怎麼做?」

  外表就像個普通瘦小老頭的土影一攤手:「靜觀其變。」

  「哈?」

  「看看其他人,還有那位緣小姐還要做什麼。」

  除了其他因素之外,最令他在意的就是那位來歷不明的『緣小姐』了。

  作為現存影中在位時間最長的一位,土影有著比其他幾位影有更豐富的看人經驗。他雖然固執,但那也是分人分事的。「反正沒有更好的應對方式,倒不如先聽聽看這位大小姐還想說些什麼。」說完,他稍稍停頓了一下:「而且……」

  「而且?」黑土好奇的看著身旁的老爺子。

  她很少看到老爺子臉上露出這樣復雜的表情。

  這位活過了數次大戰的老人凝視著自己的孫女:「你能像她那樣在五影面前那樣自信的說明自己的計劃麼?」

  黑土迷惑:「啊……那不是五影發言的地方麼?」

  身為護衛的他們確實也能說話,但那可是五影大會,哪兒有他們發言的余地。

  「這問題不就來了?先不說她自謙的能力不足之類的事情。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大小姐……真的能在五影的會議上這樣侃侃而談麼?」

  「再加上盡管對方沒有刻意去展示,但在同身為五影的我們談話時候她表現得也太過平靜了。」

  土影眯起眼睛看向窗外:「就仿佛她曾經無數次經歷這樣的場面。甚至於是早就習慣了面對影級的強者,並且發布命令那樣。」

  那是屬於上位者的氣度,而且是久居高位,時長發布命令的人才會有的特質。而這樣的特質……哪怕是一些小國的大名身上都不一定會有體現。

  「那我們就這樣什麼都不做,只等著其他人的反應麼?」黑土眨了眨眼。什麼上位不上位的她不太懂,只能明白那位大小姐似乎是個很厲害的角色。

  土影咧了下嘴角:「當然不是。」接著他眨了眨眼,露出了跟蒼老的外表不相符的狡黠眼神:「但我們可以讓其他影先替我們去試試對方的底細不是?」

  黑土愣了一下,接著小聲嘟囔說:「這不是很狡猾麼?」

  土影卻是笑著搖了搖頭:「做忍者,狡詐可是基本功。忍者與忍者之間的教授,除了力量的較量之外,就是頭腦的針鋒相對了。一個直來直去做事不動腦子的家伙,可是當不了忍者的。」

  或許有些忍者的性格就直率耿直,但那也只是性格,執行任務的時候卻不能由著自己的性子來。要知道一個忍者的任務不僅代表他自己,很多時候更是代表村子的顏面,甚至可能會牽連到數名同伴的生死。

  那可不是一句『對不起我錯了』就能解決的。

  上了年紀的小老頭盤著腿懸坐在空中,摸著下巴看向窗外。

  他還真有點想看看這位『緣小姐』……或者說木葉和砂隱村的底牌了。到底是什麼讓她能這樣自信,覺得自己可以改變五大忍村。

  因為木葉並沒有限制各位影出門,只保留了最低限度的護衛(監視)人員,於是,毫不在意這點人手的雷影大大咧咧的就出門了。

  就這麼幾個人,他真想做點什麼,他們還能攔得住?瞧不起誰呢。

  走著走著就走到一片正在正在重建的街區。

  「這是在做什麼?」

  他隨口問木葉派來給他當向導的木葉忍者。

  「因為先前的襲擊,這片街區損毀比較眼中,再加上街道也比較陳舊了,就干脆整個重建了。」

  木葉忍者面部改色的說出了官方說辭。

  「修建街區,還需要你們的創建者去動手?」雷影卻只是冷哼一聲,指了指前面正在工作的渣土黑長直。

  「那是因為緣小姐說這是柱間大人造成的損失,所以要柱間大人來補償,以工代償。」

  雷影:「……」

  那你們火影可真是不容易。從沒聽說哪個忍村的影為了保護村子造成了村子損傷還要影自己去彌補的。要真那樣,誰還敢動手呢?

  正巧看到穢土柱間的工作告一段落,他就走了上去。

  「你就這麼看著這麼個大小姐胡鬧?」

  雷影不敢置信的看著一身土渣子的千手柱間。大概是因為在進行土木工程的原因,他身上的土渣子看起來好像厚了。不知道的還以為他是在用這種方式補充一身的土渣呢。

  「啊……怎麼胡鬧了?」

  穢土柱間眨了眨眼,有些不解對方為什麼會這麼說。

  「你可是千手柱間!」是忍者之神,是建立了忍村制度的人,你就這麼看著一個普通人的大小姐在這裡胡亂指揮你?

  「我當然是啊。」可這又有什麼關系呢?

  「你就甘心這樣下去?普通忍者就算了,連你這個初代火影都被叫來修房子」雷影眉頭皺的更緊了,「你就不怕今後那個大小姐今後都讓忍者做這種事?」

  忍者可是戰士!

  而穢土柱間聽完卻是脫口而出:「還有這種好事?」

  要是真能像她說的那樣,所有忍者能夠不分出身來歷互利互助在新模式下生活,大家不用在上戰場,而把力量用在什麼……生產建設上,那豈不是更好?那樣的話,他和斑期待的『和平』說不定真就實現了。

  哪怕過程時間長一點,曲折一點也沒關系,只要最終確實能達到目的就好。

  雷影:「……」

  這個土渣子千手柱間是不是在被叫回來的時候忘了帶腦子,或者腦子沒帶全?

  還是來核對工程進度的穢土扉間注意到雷影的表情,趕緊開口遏制了兄長繼續說點什麼的想法。

  「大哥,現在可還是工作時間。」

  穢土柱間輕輕咳了聲:「咳,我只是有點高興,畢竟要是忍者能……」

  「大哥!」

  穢土柱間縮了縮脖子:「我知道了。」

  想想其他人都在工作,自己在這裡偷懶確是不太好。有什麼話工作完了再說也不影響。

  於是穢土柱間一轉身又去干活了。別說,木遁搞建設還真是比別人更有效率。

  留下站在原地的雷影一腦門問號。

  你知道什麼了???

  這家伙真的就是初代火影千手柱間麼?這只是木葉捏了個一樣的殼子來騙他們吧?

  這樣的家伙怎麼可能是『忍者之神』!?


第445章

  傍晚的木葉正是最熱鬧的時候。下班的人, 出任務回來的忍者還有亂跑的孩子們充斥著木葉的街道。再加上還有來木葉的商人和觀光客們,使得木葉中心的街道們熱鬧的都有點吵鬧了。

  阿緣也是其中的一份子,趁著有空, 她決定買幾本書給自己充充電。

  換上了普通衣物的獨行少女在來往的人群中並不起眼, 但在好不容易擺脫了加班的綱手眼裡卻像是燈泡一樣明亮。

  ——她之所以會這麼忙,除了老師要退休的事情之外就全是拜這位少女所賜了。這可真是做夢都忘不掉的容貌……或者說一直到她斷氣的那一刻都一定會記憶猶新。

  甚至可以說,對已經走到現在的木葉來說, 這一位真的已經是個『祖宗』了。誰出事兒她都不能出事兒的祖宗。

  別人,哪怕老師出事了,還能有老板和穢土轉生的爺爺和二爺爺們頂上, 但她要是出事兒了,那就真是一切功虧一簣。

  沒辦法, 誰讓除了她之外, 再沒有人知道她整天放在嘴邊的『合作共贏』、『忍者聯盟』要怎麼搞了。

  此時見她沒有帶著侍從, 身邊也沒跟著個叫得上名字的護衛, 她那一瞬間血壓都上升了。

  這人就不能有點自己很重要的自覺麼?

  於是綱手快步走到了她身邊:

  「緣小姐。」

  「真巧啊, 你是剛下班麼?」

  阿緣並沒有問『你怎麼在這裡』之類的話。很自然的接受了身邊多了一個人同行的現狀。

  「是啊, 剛下班……你這是?」

  「趁著有空出來買了幾本書, 准備給自己充充電。」

  「充電?」

  這麼現代的詞語顯然不在綱手能理解的範圍內。

  「就是給自己補充更多的知識。最近不是又有很多計劃方案要做麼?就得經常給自己補充新知識,防止有遺漏的地方。」

  綱手:「……」

  你這樣勤奮, 讓我們這些人怎麼過?

  綱手當然不是不勤奮,也不是已經徹底放棄了忍術。只是跟面前者為相比, 就難免覺得自己還是太倦怠了。

  木葉街道兩邊有很多店鋪。再加上現在正是銷售的黃金時間,每個店都在用盡渾身解數推銷自己的商品貨物。

  街道上彌漫著各式食物的香味, 還有來自店鋪伙計的吆喝聲。每一個都能刺激到人們想要購物的欲望。

  於是綱手就見到剛剛還說只是出來買書的少女一會兒跑去甜食店裡買點鯛魚燒,一會兒又去雜物店看看裡面各式的小東西。

  一切行動都無比自然,似乎完全沒有自己此時正在一個陌生的忍村, 而自己先前搞出了那麼大的動靜,現在正被各個忍村的影關注著的事實。

  綱手揉了下額頭,最後還是自己給自己找事的接下了保護這個大小姐的苦差事。

  「我陪你吧。」

  確實一直有暗部的人跟著她,但那可是影,是暗部無法抵抗的強力對手,若是真的有哪位影不顧一切想要擊殺她或者對她做什麼。那再多的暗部也無能為力。

  不把人全須全尾的送回去,她不放心。

  「那就謝謝你了。」

  阿緣也沒客氣,隨手買下了剛剛自己看上的狐狸筆筒,然後又走到一家買烤串的店鋪。

  跟自己熟悉的店鋪不一樣。這家燒烤店沒有什麼羊肉牛肉內髒之類的選項,主要還是以雞肉和豬肉為主,味道也是日式常見的鹹甜味。

  「這不是三忍的綱手大人麼?」木葉三忍的大名至今在忍者世界裡廣為流傳。

  才走到們門口,她們就剛好跟另外兩人撞到了一起。

  開口的人鮮艷的紅棕色長發和美艷的容貌,赫然正是身為水影代理的照美冥。

  「水影代理的照美冥大人。」

  綱手中規中矩的回應。

  「你怎麼會在這裡?」

  「機會難得,當然要好好看看被譽為五大忍村中最繁華的木葉啊。」照美冥懶洋洋的回答,「反正木葉也沒限制我們上街不是?」

  「原來如此,那若有招待不周的地方,還請見諒。」

  綱手立刻謙虛而官方的回答。

  「哪裡哪裡,到是我們……」

  「你們不是來吃東西的麼?站在門口會阻礙店家的生意哦。」

  少女的聲音打斷了兩人眼看要進行到地老天荒的寒暄。也讓發現門口有人站著擋住入口的老板松了口氣。

  兩邊都是很有地位的忍者,如果他們打定主意不走,她還真聽不好辦都是。

  於是老板也順著阿緣的話熱情的招待起來:

  「就是,有什麼話不妨邊吃邊說?小店對肉串的味道還是很有信心的。」

  綱手和照美冥對視一眼,發現現在也確實不再適合繼續進行沒什麼意義的寒暄和試探,就順著老板的話走了進去。

  然後選擇了一個位於角落,足夠坐下四個人的大桌。

  感覺這兩位忍者大人有話的店主也體貼的在旁邊的桌子上擺了『占位』的牌子,把這裡空了出來。

  「你們要吃什麼,先點餐吧。」

  坐下之後,阿緣熟練地拿起放在旁邊的菜單開始勾勾畫畫。把自己感興趣的東西全都畫了一遍。

  ——反正這麼多人呢,也不怕吃不完。忍者胃口大還基本不怎麼挑食可真是太方便……啊不是,太健康,太營養均衡了。

  聽到阿緣的話,兩位同樣強大的女性忍者才收回放在彼此身上的注意力,開始看少女遞過來的菜單。

  「你先請。」

  「不,你是客人,你先來。」

  兩人拿著每桌一份的菜單客氣了起來。

  「……這不是還有麼,一人看一份不就好了?」

  阿緣從旁邊桌子拿來了另外一份菜單,接著看向一直拘謹的坐在旁邊一言不發的獨眼忍者。

  「你要來一份麼?」

  「不、不用了。」背景板一樣的男人趕緊搖了搖頭。「您選就好。」

  「不用這麼客氣嘛,吃燒烤當然要吃自己最喜歡的。」

  阿緣說著,還轉身從身後的桌子上也拿了一張菜單過來。

  「挑吧挑吧,我請客。」

  「這……」一直充當背景板的青看向身旁的照美冥。

  照美冥點了下頭:「既然緣小姐都這麼說了,那你就點吧。」

  青正襟危坐,正式道謝之後才拿起了菜單,表情嚴肅的從上到下看著,那感覺就好像他看的不是菜單,而是某份需要嚴肅對待的情報。

  青當然不是沒吃過燒烤,只是沒有在這種情況下吃過——當然,一般情況下對方也不會想要讓他這個隨從去點餐就是了。

  綱手就不客氣多了。

  聽到阿緣說請客,她當即下單了店裡最貴的酒。

  從開始忙到現在,她都滴酒不沾,難得今天有空還是讓她忙碌至今的『罪魁禍首』請客,她當然要好好犒勞犒勞自己。

  見綱手點了酒,照美冥挑了挑眉,也點了自己感興趣的酒。

  ——如果綱手是想著灌醉自己套情報那她可是大錯特錯了。自己在這方面也不是吃素的!

  來就來,誰怕誰?

  靠喝酒套情報對忍者們來說本就不算是什麼罕見的事,再加上兩個同樣美麗強大的本就有些許競爭的心理,酒一上來,她們就沒了先前的疏離。

  客氣到是還有,但隨著一杯杯美酒下肚,很快也就都放開了。

  美味的肉串加上美味的酒,再加上工作後的疲憊和放松作為作料,兩人你一杯我一杯的很快就放開了。

  「你很能喝嘛。」綱手的臉上很快就有泛起了薄薄的紅暈。

  「你也不差啊。」照美冥臉上也差不多。語氣也變得越來越放得開了。她大方的招呼著。「來,繼續啊!」

  「你也來,還可以嘗嘗這個雞皮,這個雞皮可是絕品。配酒再好不過了。」

  「這個肉串也不錯,意外的好啊,這個味道。」本以為不會比有海鮮燒烤更美味的燒烤了,但這個肉串卻讓她驚艷到了。

  「哦,確實不錯,這個恰到好處的油脂,很配酒啊。」

  「這串雞皮也不愧是極品,這個口感真是絕了。」

  也許是吃是人們共同的需求的原因,餐桌上的兩個女人迅速的拉進了距離。雖然他們的立場不允許他們有更深入的交情,但難的遇到性格合得來又地位相當的同性,兩人自然而然的有了英雄惜英雄的想法。

  雖然不能聊村子裡的事……但同為忍者,還是手上一大堆活的忍者,能聊的話題可是要多少有多少。

  「老師那家伙也真是的,突然就把一大堆活塞到我手裡,這哪兒是對久違的徒弟應有的態度啊。」

  「我不也一樣麼,像我這樣一個年輕貌美又實力還不錯的女忍者,如果不是因為工作,怎麼會到現在還單身……」

  她也想普通的找個看得上眼的好男人結婚的嘛。

  一個說自己的工作有多忙多亂。

  一個說自己因為工作錯過了多少可能性。

  就好像社畜更能體會社畜的心酸那樣,兩人這剛剛萌生的『友情』迅速的升溫了。

  在一旁當背景板的青坐立不安。

  生怕自己的上司一不留神就說出什麼不該說的話——哪怕沒說出霧隱村的秘密,但形像上出了問題也是大問題啊。

  您現在可是霧隱村的代表,是代理水影啊,這樣下去真的好麼?他欲言又止,想提醒卻又不知道該從哪裡說起。

  要是只有照美冥大人就算了,可面前還有緣小姐和木葉的綱手大人。他這個時候開口,會不會反而破壞了大人的形像?

  阿緣早就注意到桌上唯一男性坐立不安的表現,只是一直沒開口。

  她覺得人在下班之後找地方發泄發泄情緒一起吐吐槽也沒什麼不好,於是她安慰青道:「這樣不是挺好的麼?工作這麼累了,總要有個地方能發發牢騷。」

  「可、可是……」

  青明白她的意思,但明白歸明白,這個情況卻難免……

  「可是什麼?」

  照美冥聽到了青的話,但此時酒興正酣,她又怎麼會往那個方向想?於是她不僅沒用再問對方為什麼這麼糾結,反而豪爽的舉起才喝了半瓶的酒,直接灌進了自己隨從的嘴裡。

  「是因為我們沒理你?那真是抱歉,來喝啊。」

  「唔?唔唔!??」

  青猝不及防的被灌了這麼半壺酒,差一點沒喘上氣。火辣辣的酒液順著喉嚨一路燒到胃裡,他光是忙著控制自己不失態就已經花費了全部精力,自然也顧不得再去管照美冥做什麼了。

  「哈哈,青你還差得遠啊。」

  照美冥一手撐著下巴慵懶的笑著。

  就連綱手也搖了搖頭。

  「不管他了,我們繼續。」

  說話間,她面前的酒杯又倒滿了。

  阿緣見桌上的串沒多少了,就又找老板點了一些。

  光喝酒不吃東西可不行。

  大概是她點單的行為引起了兩人的注意,綱手和照美冥的視線都落到了她身上。

  ——真是怎麼看都是普通女孩子。

  可怎麼就看起來這麼了解忍者呢?還這麼大膽,五影會議上都能那樣自信的說著能顛覆整個忍者世界的計劃。

  還有……

  綱手忍不住問出了她一直埋在心底的那個問題:「你真的不會忍術?」不是忍者,也不會忍術,跟忍者無關的那種?

  還在看菜單的阿緣一秒回答:「不會,一點都不會」

  她是真的沒什麼血繼限界,也沒有查克拉。

  聽到這裡,照美冥皺起了眉頭:「那你出來怎麼不帶你的侍從?木葉雖然看起來和平,卻也沒有那麼安全,尤其在其他幾個忍村的影也在的這個時間,誰也不知道他們會做出什麼事來。」

  哪怕她也是『水影的代理』但陰謀論歸陰謀論,她總不能見一個小姑娘讓自己置身險境吧?

  忍者當然沒那麼光明正大,但她們也不是像陰溝的老鼠那樣,只能想到陰暗狡詐的東西。

  甚至於正是因為自己置身鮮血與黑暗當中,她們反而更希望看到光明的,溫暖的東西。

  真到不得已的時候,她們自然會下殺手。並且誰也不會心慈手軟。但在此之前,美好的東西,還是讓她繼續美好下去的好。

  「所以就算在忍村裡,也不能放松警惕知道麼?」

  「就是,忍村固然可以去追拿凶手,但那也是事情發生之後的事情了,你的損失誰都彌補回來。命只有一條,萬萬不能疏忽的。」

  兩個女人你一言我一語,苦口婆心的勸了起來。

  大概也是酒壯人膽,照美冥在又灌了兩杯之後滿臉通紅的盯著面前的女孩子。

  「你說……你在文件裡寫的那些,真的可能實現麼?」

  通過打造特色產品,開放運輸路線,造橋修路,增強防災救災等項目,不用打仗,就讓霧隱村和水之國變的更加富裕什麼的。

  「為什麼不可以呢?不用戰鬥難道不好麼?」

  阿緣反問。

  她也挺奇怪的,好像不管是什麼時代,什麼每個地方的忍者,都會問她差不多的問題。

  四舍五入都差不多一百年了,忍者們怎麼跟好像沒變過似的?

  明明電視冰箱什麼的都能量產了……就好像全世界都在進步,只有忍者像是被什麼禁錮了一樣,雖然用著新的電器,穿著新款的衣服,卻還過著跟過去沒什麼不同的日子。

  「為什麼……」

  照美冥腦子裡也是一片空白。也許是喝了好幾瓶酒的原因,她的腦子現在也有點反應不過來。不用戰鬥當然好,如果不是為了村子,為了想要守護的人們,誰會不想活下去呢?

  正是因為『不行』,他們才會一直持續現在的日子。

  但是……

  是啊,為什麼不行呢?

  她木木的想。

  「但是我們從來沒……」

  「從來沒做過?」

  阿緣順口接了下去。

  「你們在遇到敵人的時候,也不能確定每一個遇到的敵人都是自己熟悉的吧?難道遇到強大又陌生的敵人,你們就不做任務了麼?」

  「當然不是。」照美冥立刻回答,「任務是任務,除非極端原因,不然遇到什麼樣的忍者都是要戰鬥,要完成任務的。」

  哪兒有因為敵人強大又陌生就不戰而逃的?一碼事歸一碼事,戰敗和不戰而逃可是完全不同的概念。要是人人不戰而逃,天天任務失敗,那誰還會雇佣霧隱村的忍者呢?

  「那不就得了。」阿緣兩手一攤。

  「反正都是未知敵人未知結果的任務,那又有什麼區別呢?」

  「比起無窮無盡的廝殺,這樣不是會更好麼?再說了,你們現在的模式也不一定能長久的繼續下去啊。」

  「這話怎麼說?」

  綱手也加入了談話。

  「現在的忍者的任務是根據等級不同來分不同的價格的對吧?」

  「是啊。」

  綱手點了點頭。「這有什麼問題麼?」

  「我們假設每個等級的忍者都是1000個人,每個忍村的忍者都是相應的1000個,那麼就是這麼多忍者去平分現在這些任務和收益……雖然每個忍村都會有些許差異,比如誰多點誰少點。」

  阿緣攏了攏桌子上的簽子,把他們平均分成了好幾份。

  「差不多。」照美冥點了點頭。「可這有什麼問題?」

  「任務本身到是沒什麼問題,但假設原本這些能接任務的人,從一千人變成了一萬人個呢?」

  「那不可能。」照美冥想也不想的否定了,要真是這樣,那他們這些忍村高層做夢都得笑醒。但正是因為是這樣,他們才會一口否認。

  別人她不敢說,至少現在的霧隱村,是不太可能達到這個結果的。要知道一個忍者的養成可不是說三兩天的事情,就算是天賦高的苗子,也差不多要五六歲之後才能執行任務。更不要說忍者的巔峰時期是身體發育基本完成的二十歲上下……那可是二十年。再加上忍者的生活中充滿了夭折和犧牲。不好的年景裡,可能十個孩子裡就只有一個成功長大。

  「假如呢,假設在不用打仗的年代裡,傷亡銳減,然後修生養息個二三十年呢?沒有一萬,但是三五千人的增加還是可能的吧?」

  「這倒是可能。」

  綱手點了點頭。

  她是戰爭年代走過來的,對此更了解一些。若是理想狀態,確實有可能有這樣幅度的增長。

  「那麼問題就來了。」阿緣由把老板新送上來的肉串放到了先前分好的幾堆簽子的中間。

  「忍者變多了,但任務又只有那麼多,你覺得大名們還會用原本的價格去雇佣你們麼?或者換句話說,忍村還能給忍者們以原本的佣金發出那麼多任務麼?」

  ……大概不會。

  如果真的那樣,忍者的可選數量多到一定程度,那麼雇主肯定會想要壓低價格,或者提出更多的要求。

  忍村或許可以接受降價,但這也是有限的。

  忍者接任務除了是為了村子之外,就是為了保證收入讓自己能好好地活下去,如果掙的錢不夠達到這個目的,那他們又為什麼要去出生入死呢?

  或者說在此之前,為了能夠保障佣金收入,他們自己可能就先打起來了。

  排除掉盡可能多的對手,盡可能的展示自己的力量,像雇主們證明自己才是更強的那個,這才是最可能出現的結果。

  而這樣一來,『對照組』的出現就在所難免。

  換言之,到時候中忍考試的目的就不再是『考試』,而是排除敵人。每個忍村都可能會派出至少有上忍水平的人去參加中忍考試,為的就是盡可能多的清楚其他忍村的有生力量。

  這樣一來,除非其他忍村不再參與中忍考試,否則就很難保下自己新生代的忍者。可若是不參加中忍考試,中忍級以上等級的忍者數量少於其他忍村,這時候在想接高等級的任務就會難上加難。

  用十個人去完成別人一百個人去做的高難度任務,難度和危險程度都是顯而易見的。

  普通人還可能試試,但忍者的高難度任務可是跟生死為伴的,稍有不慎就可能丟了性命。那可不是效率不效率的問題。

  到這個時候,那就不是一個中忍考試就能解決的了。

  而為了避免最後產生這種情況,最大的可能,就是在問題爆發出來之前,先一步對威脅最大的忍村動手。

  也就是……忍者之間的戰爭。

  雖然這還是影都看不見的事兒,忍者的增加也不可能有那麼迅速。但按照忍者的邏輯,若真有這樣的情況發生,那麼戰爭就是不可避免的了。

  想到這裡,幾人的情緒都低落了下去,就連酒都好像醒了不少。

  這麼一想,忍者之間的問題簡直就是無解。

  弱的時候,強者回想吞並弱者,可都強了,又會因為資源不均而發起戰爭。

  雖然他們早就做好這樣的心理准備了,但是……

  這樣的結果,誰又能高興的起來呢?

  「所以這個時候,就要創造更多就業崗位了。」阿緣的聲音在這個時候響起,「只有有了更多的工作方向,更多的就業崗位,掌握了更多的財富密碼,忍者們才不用在這一條路上走到死。」

  阿緣趁機給她們好好科普了一番什麼叫財富密碼,什麼叫特色經濟。還有怎樣讓更多的忍者參與進來,讓先富帶後富,示範帶落後,實現忍者的共同富裕。

  這一晚,綱手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回去的。

  只知道自己夢裡都還在琢磨著該如何讓更多的忍者加入生產建設工作中,開荒造田,通過經濟作物產生經濟價值。然後再制作木葉特色產品,最後在通過特色產品和木葉現有的運輸(忍者)能力打開市場……這一系列行動足以讓忍者參與進來並接受這個新的工作(主要是能掙錢),接著通過這肉眼可見的收益去吸引更多忍者忍族開動腦筋給自己尋找任務外的財富密碼。

  而木葉有了特色產品富裕起來之後,自然也能吸引逐利而來的商人們。這樣一來,忍者們的交際面和工作面自然就能拓寬,從而破除現有的避障。

  至於讓木葉當示範村,指導其他忍村共同致富的事情……那都是自己這裡成功之後的事情了。

  但話又說回來。

  如果木葉真能這樣發展的話,那忍者聯盟的建立,還真就是剛需了……畢竟能從中得到利益的話,就算是其他村的忍者,也一定會為了保障這份利益而有所行動。

  到那時候,就算誰想挑起戰爭,也得掂量掂量自己人同意不同意。

  都說日有所思夜有所夢,反過來其實也一樣。因此到自來也問綱手怎麼看的時候,她想都沒想的就張口:

  「忍者聯盟得建,必須得建。」

  而且越快開始准備越好。

  自來也:???

  你真的是綱手?別是中了幻術吧?
【連載文請勿回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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