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終局較量
稻實的所有輪次結束,最終還是以3:2的分數只拿到了一分的領先。
在白河飛身觸擊成功後,三棒打者兩球後把伏黑的直球打了出去,被佇立在中外野的柱石乙骨漂亮地接殺出局,結束了這驚心動魄暗潮湧動的一局。
換場回到休息區後,在順平幫著虎杖穿戴護具的功夫,乙骨抓緊時間把大伙都聚攏到一起。大家肩並著肩胳膊搭著胳膊俯身彎腰,乙骨不大的聲音在這個小小的圈子裡顯得格外響亮。
「只剩最後一輪機會了。」
「雖然對面是稻實,去年甲子園的准優勝,賽前兩位老師也說過讓我們不要有壓力放松心態去比,輸了也沒關系,這場練習賽的主要目的是練兵,幫助我們盡快找回狀態。」
「可現在這個情況,只是一分的話,我覺得還是有必要爭上一爭的,你們說呢?」
秤金次興奮地笑道:「孤注一擲的豪賭嗎?我最喜歡了。」他斜眼瞥著斜對面的東堂,嘲諷道:「畢竟我不像某些人,最後一輪打席都能白白浪費。」
東堂冷著臉不爽地嘁了一聲,乙骨熟練地抬手擋在兩人之間,兩人這才互相看不順眼地別開臉去。
「打排球的時候,你們不是配合得好好的嗎?怎麼這會又爭鋒相對起來了?」加茂小聲地嘀咕道,然後就成功收獲了東堂的一記冷眼,立刻閉了嘴。
伏黑皺著眉郁悶道:「我們不是進行最後一輪進攻前的鼓舞士氣的儀式嗎,這是怎麼了?」
「就是就是!我可是馬上就要上場了,大家就沒什麼要對我說的嗎?」虎杖綁著左胳膊上的護具強笑道,「大家就看好了吧,作為隊伍的捕手和四棒,我一定會努力地把球打出去的!」
順平把抱在懷裡的球棒遞了上來,滿懷期待道:「嗯,我相信你一定可以的!」
東堂揚唇一笑:「說什麼廢話,直接上吧。」
說著話,他站起身伸出猿臂勾過旁邊已經在順平的幫助下穿好護具的虎杖,身體的中心壓在虎杖身上,道:「我的摯友,記住我告訴過你的話,善於觀察之人的成長速度,會遠遠超過沒有這樣能力的人。棒球和戰鬥一樣,都離不開細心的觀察。關鍵的時刻打不出安打不解風情的男人,是沒有資格成為我的朋友的。」
一番似曾相識的話,瞬間讓虎杖回想起和東堂初識的畫面。有過那段莫名其妙的交友經歷,他深知東堂說的這番話是認真的。
要是沒能安打上壘的話,絕對會被他揍得頭破血流的!
雖然因為皮糙肉厚屬性點滿,虎杖比一般人更耐揍,但也不意味著他喜歡被人揍呀!即便是賽後東堂『愛的調教』並沒有惡意,真的是單純的出於提升錘煉的目的,可仔細想想這個過程中所受的折磨,虎杖還是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不行不行,最後一個打席,死也要上壘!
「你們有沒有覺得,虎杖臨走前的表情有種視死如歸的味道?」新田目送著虎杖走遠的背影,好奇的衝著大家問道。
狗卷連連點頭,「鮭魚鮭魚!」感覺他都快要哭出來了。
「他沒事吧?會不會太緊張了,動作僵硬影響發揮呀?」乙骨關心道。他連忙放下還沒穿好的護具,雙手攏在嘴邊提醒虎杖放松身體別緊張。
曾經有幸見識過這對摯友『愛的調教』詳細過程的伏黑,面色凝重沉默不語。
虎杖,別死呀……
「有群懂事的學生就是好呀∼」原本打算和學生們叮囑一番的五條監督,看到可愛的學生們如此乖巧懂事,又放心的一屁股坐了回去。
正把大家擦完汗的毛巾一條條收拾好的綺羅羅,他瞥了眼五條悟笑道:「五條老師,其實我覺得這時候你沒說話更好。」
五條悟翹著大長腿問道:「唉?為什麼?」
夏油傑像想到了什麼,嘴角揚起笑了起來。休息區沒上場的其他隊員們也悄悄豎起了耳朵。
在眾人的期待中,綺羅羅把一條毛巾卷成長條狀放到嘴邊假裝是話筒,而後清了清嗓子用和五條悟相似度高達90%的聲音說道:「如果是我的話,肯定會砰砰轟出一發本壘打來,因為,我是最強的,就算在棒球領域也是一樣的。」
「你們是我教出來的學生,去而求其次,怎麼著至少也該安打上壘吧?什麼?投手太強打不出去?你們的球技也太爛了,我要用手機錄下來發給女生們看看∼」
一番自信傲慢到讓人拳頭硬了的發言,再加上綺羅羅生動再現的神態動作模仿,簡直就像五條悟親自把那番話說了一遍那樣,學生們當即就捂著嘴別過臉去偷偷笑了起來。
五條悟的腿不晃了,「這可不是可愛學生該做的事。」
虎杖懷著緊張忐忑的心情站上了打擊區。
在看到他的瞬間,成宮鳴就冷著臉別過頭去,一副很不爽的樣子。他還記著虎杖的上一輪打席,在平野手裡敲出兩分安打的事。
最後一個半局,比分落後的高專肯定會發起凶猛的反撲,偏偏不巧的是,這局的棒次是從四、五棒兩個強棒開始的。想要守住這一局的話,必須把虎杖和乙骨這兩個人按死在打擊區上。
成宮鳴的眼神很快引起了虎杖的注意。那是戰場上遇到強敵的味道。
虎杖的心意外地迅速平靜了下來,他呼呼地試著揮了兩棒找手感,猛烈的揮棒帶動周邊的氣流,在本壘區引起一陣微風。
好強勁的揮棒。
多田野臉色凝重的把虎杖從頭到腳打量了一遍,不放過任何一絲細節,想要從中找出虎杖的意圖。可惜,他的觀察沒有找到任何有用的信息。
鳴桑,第一球先用可外角的直球來試試他的反應吧。
成宮鳴點頭同意,並精准地把球投進了多田野的手套裡。
「Strike!」
「漂亮!」東堂抱著胳膊坐在休息區忍不住開口贊嘆道,「精准落到外角好球帶邊角的直球,站在虎杖的視角看起來,那球一定非常遠,不像是會落到好球帶內的球。」
加茂也難得睜開了雙眼,臉色凝重道:「而且成宮鳴的球速也很快,比伏黑快了至少10km。虎杖還是第一次站在打擊區看成宮鳴的球呢……」
「我相信他可以做到的。」順平雙手緊握堅定道。
第一球就拿到了一顆好球數,緊接著稻實的投捕又投了顆落點相同的變化球。
虎杖依舊沒有揮棒。
「直球之後緊接著就是指叉球,他們想騙虎杖揮空呢。」新田也開始忐忑起來了,「幸好虎杖沒有揮棒,現在就是一好一壞了!」
「加油,虎杖加油啊!」
冷靜,別著急,擦亮眼睛仔細觀察。
備受關注的虎杖,此刻心裡不停地回想著上場前大家對自己的叮囑。
打棒球就像戰鬥一樣,仔細觀察,然後……抓住機會一擊必中!
在成宮鳴的第三顆球飛來的瞬間,隱約抓住感覺的虎杖猛地一揮棒,砰的一聲響亮的打擊聲後,球急速地從本壘射出,飛向遙遠的中外野。
「打中了!」新田激動地跳了起來,和旁邊一同站起來的狗卷擊掌慶祝。
東堂和秤金次兩人目光如電,死死地盯著在天際穿行的小小白球。
落地吧,一定要落地啊!
帶著高專隊員們全部期許的棒球還在空中飛行,它穿過二游間繼續向前。早在虎杖站上打擊區的時候就悄無聲息地後撤防止長打的卡爾羅斯立刻轉身跟上,像道閃電般追著球跑了過去。
「前面就是鐵絲網了!追不上,追不上!」
在新田越來越響的喊聲中,追著球直衝底線的卡爾羅斯沒有減速,他就像完全不害怕受傷那般,在距離鐵絲網還有接近超過一米遠的地方猛地一跳,右腳借助著前衝的慣性踩在鐵絲網上借力一蹬,然後他就像只靈巧的黑豹似的右手手指抓住鐵絲網的縫隙讓自己的整個身體掛在上面,帶著手套的左手舉高反手把即將撞上鐵絲網的球一把抓住。
「哇啊!」
整個球場都沸騰了。
雖然那個高度距離本壘打還差一點,可只要撞上了鐵絲網,就是發結結實實的二壘安打,如果虎杖對自己的腳程有信心的話,一口氣上到三壘都沒問題。
這是沒收高專翻盤希望的二壘安打的超級美技守備!稻實的外野核心卡爾羅斯,他再現了去年在甲子園的精彩操作!
高專隊員們被他的操作震得一愣一愣的,新田目瞪口呆地指著卡爾羅斯,「……蜘蛛俠!犯規啊,他犯規呀!」
東堂搖著頭十分遺憾:「虎杖已經盡全力了,是對手足夠強。」他決定不追究摯友沒能安打上壘的責任。
已經衝到二壘壘包,正要繼續往三壘衝的虎杖,他減速停了下來,目光久久地停留在卡爾羅斯身上。
把球通過二壘手傳回給成宮鳴,注意到虎杖的視線後,卡爾羅斯笑著看著他揮手道:「抱歉了,你的安打被我沒收了。」
聽著他如此囂張的話,虎杖卻咧嘴笑著誠心誇贊道:「剛才的守備太帥了!」
卡爾羅斯一愣,臉上的笑意更深了,「很可惜,你們今天沒有翻盤的機會了。」
虎杖搖搖頭,將球棒扛在肩上,說道:「不,我相信我的隊友們能做到的。」
「好可惜,就差一點……」乙骨嘆了口氣,和走回來的虎杖隔空揮手打了聲招呼後,扣上頭盔站上了打擊區。
還有兩個出局數,想要贏的話,必須想辦法把球打出去。
一邊整理著腳下的沙土,乙骨一邊觀察著稻實的每名守備隊員的站位。
必須想辦法把球往他們沒那麼容易接到的地方打才行。
這次,稻實的投捕一改剛才和虎杖對決時的配球,上來先用顆變化球測試乙骨的揮棒欲望,乙骨不動如山,沒有出手。
切換到內角位置用顆直球賺了顆好球數後,看到乙骨還是沒有揮棒的動作,成宮鳴又在相同位置投了顆指叉球,球從內角好球帶的邊角猛地下墜掉到地上,乙骨還是沒有揮棒。
球數一好兩壞了。
這家伙也太能忍了。
想到剛才虎杖突然的揮棒,多田野決定再要顆變化球試試看。成宮鳴沒有拒絕他的配球。
從外角位置飛過來的球,在進壘前卻突然猛地滑向內角位置,這就是左投手的滑球。對於右打者來說,就是一顆突然滑向自己腳踝不好處理的變化球。
觀察,然後……抓機會。
不動如山的乙骨突然動了。
他猛地向前揮棒,用球棒硬生生把球給帶了出去。
金屬球棒有一點很好,就是回彈性強,就算沒能打中球心,也能憑借著打者本身的力量把球扛出去。
帶出去的球在內野彈跳了幾下,靈活的從跑過來想要攔截的二壘手的手邊鑽了過去,滾到了右外野。
乙骨的內野高彈跳球成功突破稻實的內野防線,他安打上壘了!
球穿過的瞬間,他收獲了隊友們浪潮般的喝彩聲。
一出局一壘,接下來上場的是六棒的秤金次。
「你能上壘的吧?」
在他起身去打擊准備區待命前,東堂忽然開口問道。
秤金次扭頭看著東堂的眼睛,兩人就這麼直直地對視了三秒鐘,秤金次將拎在手裡的球棒扛在肩上笑道:「這不是廢話嗎?」
又是一個肩膀很有力量的家伙。
在他上場後,多田野立刻想到了前幾局秤金次從右外野直傳本壘的傳球中斷他們直衝本壘得分的計劃。
在一壘有跑者的情況下,擔心秤金次會打出長打的多田野繼續用變化球開局,並和直球交叉著使用,不給乙骨猜到配球和打者配合盜壘的機會,率先搶到了兩好球。
被兩好球追逼後,面色不變的秤金次看准成宮鳴的直球揮棒,把球打向了三游間的方向。
三壘手迅速彎腰將球抓起,迅速傳給在二壘就位的白河,先將強迫進壘的乙骨封殺出局,在傳球一壘。
稻實的雙殺稍微慢了點,乙骨出局,但秤金*次上壘了。
雖然自己上壘實現了對東堂的承諾,可乙骨還是受到他的牽連遺憾出局,這讓他的臉色很不好看。
「兩出局了……」新田急得額頭上的汗都冒了出來,就算是坐著,雙腿也止不住地抖著。
和他並排坐著的機械丸感受著不斷振動的頻率,就像急速跳動的心的具像化,不由心煩地站了起來。
「伏黑,加油啊!」虎杖扯開嗓子給舉起球棒的伏黑加油。
還有一個出局數,如果伏黑也沒能把球打出去的話,比賽就這樣結束了。
最後是和投手對決呀。
成宮鳴將手裡的松香粉包上下拋著,心裡忽然閃過一個主意。
「Strike!」
蹭到好球帶邊角,遠離右打者視線最遠處的外角低的直球,成宮鳴精准地把球投到了那裡,拿到了第一顆好球數。
伏黑垂眸又看了眼球的落點,將手裡的收棒捏緊。
第二球,球的落點從視線最遠處切換到緊挨著身體的內角為止,伏黑向前揮棒……可惜揮空了。
兩好球。
球速比想像中的更快。
伏黑迅速將腦海中不停模擬的球路繼續修正校准。
下一球……
當多田野打出指叉球的暗號時,一直『乖巧聽話』的成宮鳴,他再次搖頭了。
不是吧!
多田野心頭一緊,他再回想起伏黑站上打擊區時成宮鳴的表情,這才後知後覺的意識到,他尊敬的前輩那時候心裡就有主意了。
心髒顫抖著把幾種球的暗號都打了一遍,可成宮鳴全都搖頭。
只剩下最後一個選項了。
變速球……
兩出局一壘,打者是七棒的投手,而且我們已經拿到兩好球的優勢了,沒必要投變速球。
可惜,多田野用眼神傳遞的一番消息,被成宮鳴無情地無視了。
看著自己的搭檔低垂著眼眸揚起下巴盯著自己的表情,多田野猶豫再三,還是拗不過打出了變速球的暗號,然後得到了搭檔心滿意足的點頭。
將手裡的粉包丟開,成宮鳴吹掉指尖多余的松香粉,看著對即將發生的事沒有預料依舊面無表情的伏黑,他心情愉悅地捏著球轉了轉。
看在你們今天這麼努力的份上,這顆球是送你們的。別客氣,懷著趕緊的心情收下吧。
「來了!」
「加油!」
全神貫注在迅速飛近的球上,伏黑完全注意不到周遭的情況。
這個球路,是內角的直球吧?
不,夏油教練說過了,打擊的時候不要想太多,相信自己的感覺去揮棒!
這個念頭剛出現腦海中,伏黑的身體已經自動地將球棒揮了出去。
場下,虎杖和新田伸長了脖子在等待著結果。一壘上,乙骨看到伏黑的動作迅速啟動朝一壘跑去。
呼!
伏黑的球棒在本壘轉了半圈後,那顆姍姍來遲的白色小球才下墜著鑽進本壘,被多田野雙手扣下。
這是顆變速球。
「揮空三振!比賽結束!」
第97章 -
比賽結果大家在賽前已經有了預料,因此輸了也沒有過於失望,只有些許可惜罷了。
「伏黑,要一起出去吃飯嗎?順平他們說附近有家很好吃的拉面店,叫我們一起去。」
在兩隊監督結束完客套話後,高專隊員們各自收拾著東西准備離開,新田和順平則商量著一會結伴去附近吃拉面,順便叫上了虎杖。
虎杖轉頭就把這個消息同步給了伏黑,可他一連問了三次,也沒得到任何回應。他奇怪地繞到前方蹲下來去看伏黑低頭埋著的臉,卻發現對方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中,完全沒在聽他說了什麼。
「伏黑!」他提高聲音大喊,「你在想什麼呢?」
全神貫注回憶著剛才成宮鳴最後那球的伏黑,被虎杖突然拔高的聲量嚇得一顫,回過神來看到面前虎杖那張燦爛的笑臉,他抬手就要對著虎杖的後腦勺來上一巴掌。
「嘿,我閃!」虎杖及時往後一跳,靈活地躲開了伏黑的這一擊。
伏黑在心裡罵了聲幼稚,也沒再和他計較。
「伏黑,拉面!你去不去呀?不去的話,那就我和順平他們一起去吃了。」
「你們去吧,我回去練球。」
虎杖驚訝道:「還練?你也太勤奮了吧。」他摸著下巴想了想,「啊,我知道了!你一定是看了稻實的兩位投手的投球,感受到了危機感,所以才會急著回去加練提升的對不對?伏黑,五條老師說過了,盲目的練習並不是好事,要懂得科學有效地訓練,還要勞逸結合,所以啊你就……」
今天伏黑才發現,虎杖有時候也挺話癆的。
「你想多了。」他面無表情地打斷虎杖的嘮叨,問道:「成宮鳴的最後一球,你看清楚了嗎?」
「啊!是那顆突然掉下來讓你揮空的變速球嗎?」
在後面聽了半天牆角的新田和順平立刻跳了出來,「那顆球站在打擊區看起來怎樣,是不是很厲害?我看你完全揮空了呢!」
「新田!」順平察覺伏黑的臉色不太好看,悄悄推了下新田,用眼神示意他趕緊閉嘴。經提醒,新田也意識到自己剛才的話略有不妥,撓著頭尷尬地閉了嘴。
「沒關系。」伏黑搖頭表示自己不在意這個,「其實,就算我猜中變速球,也打不中的。」
「看來你也發現了。」忙完大人的交際,五條悟和夏油傑一人拎著一個碩大的包裹走過來。虎杖聽出他們話裡有話,急得不行,「發現什麼?五條老師,你別賣關子嘛!」
五條悟拎起死沉的袋子抬了抬下巴,虎杖意會,立馬雙手接過掉落的袋子抱在懷裡。
「發現……」五條悟微笑著俯身湊近伏黑,近距離地打量著伏黑的表情,「他的變速球和你的不一樣呀∼」
新田撓頭頗為不解,「不一樣嗎?都是變速球,難道還能像排球的跳飄發球那樣,分出好幾種類型?」
聽見這邊的動靜,原本對湊熱鬧沒什麼興趣的東堂等人也走過來站在外圍聽著。
夏油傑沒有五條悟那樣有人幫忙拎包,但那輕松的姿態就像手裡的袋子是個輕飄飄的裝飾品,站立單手插兜的動作帥得一塌糊塗,把球場外隔網觀看比賽的稻實女高中生們迷得不要不要的。
他笑著解釋道:「當然不一樣。還記得當初跟你們說過的嗎,每名投手的球路都是獨一無二的。」
「人不是機器,每名投手身體素質的差異、力量的大小、揮臂的幅度、手指和球縫線的摩擦、對投手板的使用等等……,這些都導致同樣的球投出來會有細微的不同。」
「你們接觸過的這麼多投手裡,青道那個叫澤村的投手就是最明顯的例子。同樣是四縫線直球,可他的直球投出來,球在進壘前就是會有輕微的抖動,同時還伴隨著麻煩的尾勁。」
虎杖若有所思,「所以,成宮鳴的變速球才和伏黑的不一樣,甚至……更厲害。」
「沒錯。」五條悟接過話頭,他看伏黑一副思考的樣子,便問道:「惠,你知道螺旋球吧?」
突然被問到,伏黑快速把螺旋球的知識從大腦中提取出來,「螺旋球是偏向右打者下沉的一種變化球,因為球路的變化和曲球有些類似,有些人也會叫它反向曲球……」
伏黑的眼睛猛地亮了起來,他終於知道為什麼成宮鳴怪異的變速球球路看起來有些眼熟了,原來是和螺旋球很像呀!
「看來,你已經得到答案了。」五條悟笑道。
伏黑點頭,「和我單純的球速變慢,只有輕微下墜的變速球不同,成宮鳴的變速球結合了螺旋球的特點,下沉的變化很劇烈,想要打中……很難。」
五條悟:「成宮鳴不愧是目前東京的最強投手,這場練習賽沒有讓我失望。惠,你要好好感謝成宮鳴最後對著你投了這顆球,然後記住這個球路。因為,我們夏季賽最大的敵人帝東的ACE向井太陽,他的決勝球就是螺旋球。」
「啊!所以這場練習賽是老師你特地爭取來的對吧?為的就是成宮鳴的這顆下沉球路接近螺旋球的變速球!」
虎杖腦中靈光乍現,忙喊道:「因為我們和帝東都是東東京賽區,存在競爭關系,不方便約練習賽。可稻實就不一樣了,它在西東京賽區,這支隊伍不僅實力強勁,可以磨煉我們的水平,還能讓我們提前看到左投手投類似的螺旋球會是什麼樣子……」
他看向五條悟的眼神裡滿滿的敬佩,「五條老師,好厲害!你和夏油老師竟然能想得這麼深!唉,就是可惜了,直到比賽結束,成宮鳴才對著伏黑投了一顆變速球。」
「原來是這樣。」乙骨感嘆道。又一名學生加入了崇拜大軍。
感受著學生們眼神的熾熱,五條監督風輕雲淡地擺手,謙虛道:「這種事怎麼可能提前預估到,你們運氣好碰巧遇上罷了。」
夏油傑斜了他一眼。
你沒想到?那你為什麼一個月前就逼著伊地知去帝東詢問練習賽的事宜,還在收到帝東的拒絕回復後立刻又讓他找上稻實,硬生生磨了大半個月才讓人家同意。
可憐的伊地知,為了棒球部和排球部的事情付出了太多,昨天碰見他的時候,總感覺他的頭頂稀疏了不少呢……
在心底愛憐了一把遠在高專的伊地知,夏油傑決定一會給他打包一份壽司帶回去。
學生們對五條悟紙糊般的掩飾根本不信,忠實信徒排行榜第一名的虎杖,都被自己腦海中想像出來的敬愛的老師為了他們是如何辛苦勞累的畫面感動得哭出來了。
享受著學們們的愛戴,注意到球場外聚集的觀眾越來越多,好老師五條還抽空摘掉墨鏡對著女生們眨巴了下眼睛拋了個飛吻,引起一陣尖叫聲,惹得對面略微休整准備繼續訓練的稻實隊員們都頻頻往這邊看,那嫌棄的眼刀子都冒著寒氣呢。
「感覺……我們被嫌棄了呢……」接收到不友好的信號,虎杖忙低下頭,還把帽檐往下壓了壓擋住臉。
「我們走吧。」夏油傑瞟了一眼身旁無辜聳肩的五條悟,笑著帶頭往外走,同時還公布了一個好消息,「對了,你們監督說了,請你們吃飯。」
五條悟滿頭霧水,「我什麼時候……」
「好耶!」虎杖等幾個吃貨眼睛立刻亮了起來,閃爍了餓狼般的綠光,「五條老師萬歲!」
「昨天小高田在節目裡吃了壽司,看她吃得這麼香,我也想吃了。」東堂說出了自己的想法。
虎杖舉雙手贊成,「壽司很不錯!」
看到對面滿意點頭的狗卷後,他甚至開玩笑道:「這樣一來,我們豈不是會看到狗卷前輩對著問他想吃什麼的店家說『明太子』?哈哈哈!狗卷前輩,到壽司店裡,無論你說什麼閑聊名字,別人都不會覺得奇怪了!」
「你不是說要去吃拉面嗎?」伏黑反問道。
「對哦,我已經答應順平一起去吃拉面了……」
看著虎杖糾結的表情,順平和新田忙擺手笑道:「沒關系,吃壽司也挺不錯的。」
見學生們已經自發地討論決定好午飯吃什麼,五條悟又看了看身旁擅自替他的錢包做了主,這會正看熱鬧的夏油傑,無奈地笑著把自己的錢包掏出來,大方地遞給了隊長乙骨。
「好吧好吧,真拿你們沒辦法。錢包我給乙骨了,想吃哪家你們自己決定吧。」
「好耶,萬歲!」
飽餐一頓回到高專的男生們,沒忘記給女生們也帶一份壽司。有虎杖提前知會,女生們都特地空出肚子來等著他們呢。
「回來了回來了,他們回來了!」正午時分,餓到不行靠在門邊翹首以盼的野薔薇眼尖地看到拎著個碩大的食盒往這邊跑的虎杖,忙大聲地招呼大家過來。
「你們終於回來了,我都快餓死了!」理子第一個衝上去接過虎杖手裡的壽司盒,轉身動作利落的和津美紀、真依她們把食物攤開擺出來。
「啊,終於吃到好吃的壽司了,總算沒有白等!」感受到飢餓的胃在第一口食物下肚後終於停止了叫喚,野薔薇流下了感動的淚水。
她一邊大口咀嚼著食物一邊抱怨道:「不公平,為什麼你們出去打練習賽,五條老師還請你們吃壽司呀?所以,你們是贏了嗎?」
虎杖隨口道:「輸了,3:2就差一分。」說著他又有些餓了,便側身伸長胳膊想要拿一塊壽司吃。
野薔薇胳膊一伸,把他攔住,「什麼?竟然輸了?哼,輸了的人好好練球去,別吃了。」
「唉?釘崎,這盒壽司是我幫忙拎回來的!」
「哦,我是壞人。哈哈哈……啊!混蛋,竟然從我手裡搶吃的,還差點啃到我的手!」
「哈哈,釘崎,我先走了,拜拜!」成功虎嘴奪食的虎杖迅速跳起來,使出了兩出局後拼命上壘的速度,像陣風似的跑走了,只留下野薔薇在身後狂怒,「虎杖,你死定了!今天別讓我撞上你!」
第98章 虎杖被擊中了
又是一個艷陽天。
五條監督和夏油教練臨時有事要去隔壁縣處理公務,就放一群學生們自主練習了。
在室內體育館練球練到煩悶的野薔薇和真希,聽見不遠處的室外棒球場那傳來陣陣清脆的打擊聲,兩人心思一動,便趁著休息時間來這邊放松心情透透氣。
「嗯?怎麼沒看見虎杖?」到了棒球場,野薔薇只看見獨自對著球網練習的伏黑,她的目光在場上各個角落練習揮棒的人群裡搜尋了一圈,也沒看到虎杖的粉色腦袋,「還有那個大塊頭東堂呢,他也不在?」
伏黑停了下來,回應道:「虎杖好像一大早就被東堂拽出去了。」
最詭異的是,早上東堂是從虎杖的房間裡出來的。
天知道當時他剛起來還沒從熟睡的狀態中清醒過來,一打開門就看見隔壁虎杖的房間門口,東堂滿臉笑容的雙手搭在虎杖的肩膀正推著他往外走,那場面對他的衝擊力太大了。
「他們一起出去了呀?真是的,都快臨近比賽了,還隨便出去玩……嘁!」野薔薇咋舌吐槽道。
真希注意到伏黑的神情有些恍惚,似乎想起了些不太美妙的事情,「怎麼了,惠?」
「哦,沒什麼。」伏黑收斂好表情,抬起右手露出掌心的棒球,「就是變速球的改進怎麼也看不到效果,有點煩悶。」
「一個人傻練效果當然慢了。」真希笑著撿起伏黑放在旁邊的球棒,握在手裡試著揮了兩下,然後瞥著伏黑,問道:「要來比比嗎,惠?」
正苦惱於找不到手感,伏黑順勢就答應了,「好呀。不過,虎杖和東堂都出去了,暫時沒有捕手,就用普通的練習模式……」
「隨便叫個人來蹲在那不就行了。」真希還是更想接近實戰的打擊模式。她扭頭在球場上看了一圈,最後實現定格在遠處專心練習揮棒的乙骨身上,她揮手喊道:「憂太,過來幫忙接下球!」
「你們又要挑戰伏黑的投球了?」乙骨一口就答應了下來,並很快穿好捕手護具跟著大家走到了本壘區。
野薔薇要來了乙骨的球棒,正握在手裡呼呼地揮舞著。她挑眉笑道:「聽說你們明天又要去挑戰另一所豪強隊伍了,我們來提前給你們找找感覺。」
「根本就是你練習練得不耐煩了,才想過來玩會兒的吧。」伏黑小聲嘀咕道。
野薔薇眉心一皺,看了過來,「啊,你說什麼?」
「沒什麼。」伏黑移開視線,頭也不回地往投手丘走。
「哼,我先來!」野薔薇扣上防護頭盔抄起球棒就踏進了打擊區。
乙骨和伏黑並肩站在投手丘上,用手套擋著嘴一邊觀察著野薔薇一邊討論道:「伏黑,你的投球有什麼習慣嗎?或者說,你感覺自己今天哪種球最有手感,我們圍繞著那顆球來搭配著投。」
伏黑搖頭:「沒關系,練習嘛,最好每種球都試試效果,正好我也有點想法想要在實戰中試試。乙骨前輩,你就放心地給暗號配球吧,如果我覺得不合適,我會搖頭的。」
「好,那就一起加油吧。」同步完幾種球的暗號後,乙骨就下去了。
第一次擔任捕手,乙骨對蹲在打者身後的視角感覺挺新奇的。他從野薔薇的表情到兩只腳的站位進行了一番仔細的觀察,最後注意到對方躍躍欲試的急切……
第一球,她有百分之八十的概率會揮棒。
他眼眸一垂,決定先用顆變化球來會會野薔薇。
快速指叉球作為最先學會的變化球球種,伏黑如今投起來得心應手,簡直跟直球一樣輕松。
作為一顆前期球路看起來和直球一模一樣難以分辨,就連球速也差不多,只在即將進壘前才突然下沉的變化球,快速指叉球非常具有迷惑性。野薔薇就上當了。
很有氣勢的揮空後,野薔薇憤怒地將球棒對准伏黑,「再來!」
扛著球棒叉腰站在場邊的真希低頭笑了起來。這顆球還是她手把手教會伏黑的呢,她在伏黑將球投出後就看清了球路。
釘崎開始冷靜了。
從野薔薇不爽的聲音裡聽出決心,乙骨要了顆內角的直球,打算和野薔薇正面對決。
伏黑看到內角直球的暗號,略微想了想點頭答應下來,並在補完松香粉後趁著野薔薇不注意,悄悄地把自己的站位從投手板靠近三壘側的這端挪到了靠近一壘側的這端。
這次我一定能打到!
野薔薇看准球飛過來的位置,左腳猛地一蹬地,手裡的球棒向前揮出。
咚的一聲,球撞上球棒靠後的位置向上擠飛了起來。乙骨立刻站起來跨步過去,雙手將高飛球接住。
伏黑看著還站在打擊區沒動的野薔薇,說道:「你被接殺出局了。」
「不對不對。」野薔薇抬手止住,她思考了一會,問道:「剛才那球我確定是直球,但進壘時那個角度是怎麼回事?」她可以確定,一開始自己的揮棒位置是沒問題的。
真希也挺好奇的。
乙骨將球扔回給伏黑,仔細想了想,「我想,應該是站位吧。」
「站位?」野薔薇不理解,「他不就站在投手丘上嗎?」
乙骨笑道:「不是這個意思。」他指著投手板解釋道:「投手板的長度有61釐米,這個長度比寬為45釐米的本壘板還要長呢。這也意味著,即便是捕手的手套沒有動,伏黑如果站在投手板不同的兩端來投球的話,球進壘時的球路依舊有角度的差異。」
「難怪剛才我發現球的落點和我預想的不太一樣呢,原來是這樣。」野薔薇和真希恍然大悟。真希看著伏黑,問道:「這是你最近琢磨出來的新想法?」
「嗯。」伏黑點頭,「其實,上個月和藥師打練習賽的時候,我就注意到他們的ACE對投手板的使用和別人不同,不過後面忙著練習排球,我就暫時擱置了。昨天輸給稻實後,我忽然又想起了這件事,就試著練了練,不過感覺還是針對左打者的效果更好些。」
乙骨也忽然想起之前夏油傑給他們介紹各個球種,在說到卡特球時還順便提了一嘴,「這個就是夏油老師當初說過的對角線直球吧?角度投得刁鑽的話,幾乎可以算作是卡特球了。所以,伏黑,你最近在練卡特球?」
「唉?又練新的變化球了嗎?」真希微笑道,「一會我能見識一下嗎?」
不愧是乙骨前輩,通過三兩句話就能分析出這麼多信息。
伏黑搖了搖頭,微笑道:「還沒完全練好。我是想著卡特球的球速和直球很接近,在進壘前的漂移很容易讓打者把球擠出去變成內野滾地球。大家的守備能力都很不錯,我就想在其他變化球練出來前,想用卡特球和快速指叉球和直球進行搭配,盡量將打者的球封鎖在內野,將他們解決。」
說著這,他又遺憾地嘆了口氣,「可惜,卡特球我現在暫時還沒完全練好,所以這才先考慮在投手板的使用上花點心思,把簡單點的對角線直球先練好。」
「所以說嘛,時間這麼緊張的時候,虎杖那家伙跑哪裡去了!」野薔薇將球棒扛在肩膀冷哼一聲,「要是他不隨便亂跑,說不定你的卡特球早就練出來了。」
「虎杖啊……」伏黑想起早上最後一次看到虎杖時聽到的那句話,「我想,他現在應該正開心地跟idol握手合影吧。」
「跟idol握手?」真希眉頭一蹙,反問道:「小高田?」
讓我們把視線轉移到幾十公裡外的某座商場內部。
裡三層外三層的人群中,在臨時搭建的舞台前方,是一條排列有序蜿蜒看不到盡頭的隊伍。
在前一名男生臉頰泛紅捧心念念不舍的被安保人員架出去後,旁邊的男經紀人見怪不怪地抬手喊道:「下一位。」
東堂推了推還傻站著沒反應過來的虎杖,面帶微笑語氣溫和道:「去吧,虎杖,去好好地感受高田醬的美好。你是我的摯友,不用覺得不好意思,這是我作為未來老公的義務。」
「哈哈……」滿臉尷尬不知所措的虎杖就這麼被東堂用力一把推到了前面。
他踉蹌著穩住身形,回頭本想跟東堂說他干不了要走了,可身後,一個嬌柔可愛的聲音先一步響了起來:「啊咧,看你的樣子,你是第一次來的新人吧?」
不等虎杖反應,一雙手從後面伸了過來,一把抓住虎杖向外探出去的手,緊緊地握在手心。
被雙柔軟的明顯是女孩子的手緊緊抓著,虎杖的臉噌地一下紅透了。
他想趕緊把自己的手抽出來,可又想起以前伏黑和野薔薇吐槽過他力氣大到離譜的事,擔心傷到柔弱沒有咒力防身的高田,一時間竟僵在原地不敢動作。
「吶,你叫什麼名字?」高田不知道什麼時候湊到了虎杖的耳邊,近到虎杖都能聞到她身上淡淡的香水味。
虎杖臉頰通紅,大腦宕機,下意識地回答道:「……虎杖,我叫虎杖。」
高田輕聲笑了幾聲,問道:「虎杖君,你怎麼都不看我呀?」
虎杖愣了一下,僵硬的脖子慢慢地往聲音傳來的方向看去。在他扭頭看過去的瞬間,一個扎著雙馬尾的漂亮女生就甜甜地笑著用兩只手比著剪刀手,眨巴著一雙撲閃撲閃的大眼睛衝著他wink。
「小高光波,噗嘰∼」
虎杖被擊中了。
半個小時後,回高專的路上。
和虎杖並肩走在人行道上,心情很不錯的東堂問道:「Brother,感覺怎麼樣?」
一直低頭看著自己雙手的虎杖抬頭看向碧藍的天空,雙眼流下兩行熱淚,「感覺被暖暖的陽光從頭到腳照耀了一遍,好溫暖!」
第99章 靈活的狗卷
大家發現,虎杖和東堂從握手會回來後就沉浸在亢奮情緒中,這種詭異的情緒一直持續到第二天的練習賽。
才領教完去年夏天的西東京優勝隊伍,今天等待著高專隊員們挑戰的,又是一支常年和稻實在四強相會的老牌豪強——市大三高。
去年接連在高專曾交過手的藥師手裡接連遭重,經過一個冬天的奮發成長後,今年的春季大會上市大三高涅槃重生,一路斬將奪旗和王者稻實聯手殺入決賽。
讓大家至今仍感到疑惑的是,在豪勝青道的半決賽中有著不錯投球表現的ACE天久光聖,在最關鍵的決賽中卻沒有上場投球,這讓許多期待著能看到他和成宮鳴同台較量的觀眾們頗感遺憾。
那日,天久到底為什麼從頭到尾坐在休息區沒上場,至今仍是個謎。
「哈哈!不愧是老牌強隊呢,練習場和稻實一樣很大很豪華呢!」
亢奮狀態的虎杖從踏進市大三高的練習場開始,嘴裡就一直說個沒完,可把伏黑煩得夠嗆。偏偏今天開場和虎杖搭檔的不是他這個ACE,而是另一個更麻煩的家伙。
「虎杖,一會可要好好投。放心吧,無論你投成什麼樣子,我的手套都能把球接住的。」這會兒,穿著成套捕手裝備和虎杖在牛棚熱身的人,正是東堂這個異父異母的好兄弟。
是的,今天高專的先發投捕,正是他們兩人。
有了這麼位敦實到每一絲肌肉內都充滿了力量的捕手在,虎杖把球投得啪啪震天響,就連對面的市大三高隊員們都頻頻看向他們。
「對面的先發投手是平常擔任捕手的虎杖啊?」
「嘖!場上每名隊員的守備位置隨時都能輪換的打法,熟悉到讓人很不爽呢。」
「啊,是呀。那支隊伍不就是這樣嗎?」
去年的夏季大會及秋季大會兩度折戟輸給藥師的恥辱依舊歷歷在目,市大三高和藥師之間的糾葛可謂是『血海深仇』了。這讓隊員們一看到高專那和藥師相似度高達百分之八十的輪換策略,立刻激起了心中埋藏的戰火。
正主他們不知道有沒有機會遇上,那就先把眼前這個『孿生兄弟』給打敗吧!
賽前的猜拳環節,運氣不錯的乙骨獲勝,並聽從夏油傑的建議選了先攻。
「還記得昨天分析得出來的結論嗎?」賽前最後的幾分鐘,五條悟把大家都叫了過來,進行最後一番叮囑。
捧場王虎杖立刻舉手回答道:「記得!五條老師你說過,天久是個慢熱型選手,開場狀態不穩,最好的得分機會就是第一局!」
「回答正確!」給虎杖豎起大拇指,五條悟的視線依次從一棒的狗卷移到五棒的乙骨身上,說道:「能不能確定這場比賽的走勢,就看你們的表現了。」
「除了第一球就打,盡量爭取上壘的棘外,機械丸還有葵……」
目光鎖定在這兩人身上,他招了招手把人喊到身邊,攔著兩人的肩膀把人拉近,三個人湊在一起小聲嘀咕了幾句話,虎杖在旁邊聽得嘖嘖稱奇。
不打無准備的仗。今天,針對天久光聖的投球,高專有精心准備的應對辦法。
「比賽開始!」
兩隊列隊鞠躬後,隨著主裁判的一聲令下,比賽正式開始。
「光聖,先解決掉第一個!」
備受職棒關注的天才投手天久光聖,此刻正站在投手丘上。
剛才,在他投球熱身的時候,一直關注著他的舉動的狗卷,已經提前感受到了這位投手的實力。
球速好快!差不多接近150km/h了吧?而且聽聲音,他的球也很會跑呢。
前幾天剛體驗過成宮鳴的投球,狗卷的身體如今還印刻著對強投的戒備。
想要贏過市大三高,我能不能上壘非常關鍵!
在心裡給自己打了打氣,狗卷禮貌地扶帽鞠了一躬,踏入了打擊區。
「喂,光聖!」天久盯著狗卷嘴角兩旁的印記看了半天,就連捕手喊他都沒注意到。
他一邊懶懶地應著捕手的話,一邊又盯著狗卷的臉看了好幾眼。
那是紋身嗎?
他對狗卷嘴角兩邊的咒文很好奇。
那是什麼圖案?看起來……還挺帥氣的。
曾經不羈隨性的金發少年,在剪了頭發剃了寸頭,一心專注於棒球後,依舊天然的對這些特別的東西很感興趣。
想不到這家伙長得斯斯文文一副安靜美少年的樣子,原來還喜歡這些?這種反差感,總感覺他是個穿女裝都不會覺得意外的有意思的家伙呢。
天久心想道。
狗卷被他直白的眼神盯得心裡發毛。
他為什麼這麼看著我?
狗卷懷念起自己那件高領的高專外套了。
一心想著盡快擺脫天久詭異的眼神,狗卷把心裡的抱怨轉換到力量上,揮棒特別賣力,砰的一聲就把天久的球給轟到了中外野。
白色的小球越過中外野手的頭頂,在他身後落地了。狗卷飛快地衝到一壘後,他看了眼球的落點,在經過0.5秒的判斷後,他沒有減速,而是繼續朝著二壘衝了過去!
市大三高哪能想到憑借這支落點不算太遠的中外野安打,狗卷竟然想一口氣衝二壘!捕手高見嚇了一跳,忙跳起來喊道:「二壘!快!」
中外野手心跳一頓,忙撿起球轉身扔給已經在二壘等球的游擊手。游擊手用手套捏著球,先一步下移在壘包上點了一下,擋在狗卷的面前。
提前將球傳到位的市大三高,看上去已經將狗卷這個出局數握在手中,可就在這時,讓人目瞪口呆的一幕發生了。
在游擊手把握著球的手套擋在自己前進的壘包前的那一刻,眼看滑壘過去的就要撞上手套的狗卷卻突然在游擊手詫異的目光中猛地縮腿剎住了衝過去的身體。
游擊手以為狗卷想要和他玩躲貓貓,找機會繞過自己摸到壘包,於是他將手套往上一提向前探去,就要將近在眼前的狗卷觸殺掉。
可狗卷靈活極了。他在游擊手將手套提起來的瞬間,收起的腿朝旁邊扭了一下避開游擊手的觸殺手套,然後身體借助突然剎車後向前衝的慣性,收起的腿再次前伸,終於避開攔截觸碰到了近在咫尺的壘包,和難以置信的游擊手撞了個滿懷。
狗卷憑借著壘前的精彩微操,成功戲耍了市大三高的游擊手安全上到二壘!
「狗卷前輩——」
都以為狗卷要無功而返做好了心理准備的高專眾人,他們激動的喊聲都快把休息區的頂棚給掀翻了。就連五條悟也沒有絲毫監督該有的穩重與威嚴,和虎杖、新田他們站成一排,整齊地揮舞著手臂為狗卷歡呼。
天久回頭看著狗卷,驚嘆的目光久久沒能收回。
他一邊贊嘆於狗卷精彩的上壘,一邊又因為自己身為投手的驕傲,天然的對打中自己的球上壘的跑者很不爽。
「Amazing。」市大三高的監督田原利彥執教多年也是第一次看到這種操作,「迅速果斷的判斷,靈活敏捷的身體,最關鍵的*是面對危機時冷靜應對的attitude。這個mistakes我們吃的不虧。」
感嘆著狗卷的出色,他還不忘打著手勢讓隊員們尤其是天久穩住,盡快調整好心態應對下一名打者。
「看你的了,一定要打出來!」二棒打者機械丸上場了。
捕手高見瞥了眼機械丸,腦子裡迅速翻出了他的資料。
光聖,這名打者經常會在一棒上壘後用觸擊犧牲推進,要小心他揮擊變觸擊。
用眼神和手勢隱晦地跟天久通了氣,第一球捕手把手套放在了外角的位置,先用顆外角位置的壞球來試試機械丸的想法。
「Ball!」遠離好球帶的直球,機械丸一動不動,似乎沒有興趣的樣子。
是看穿了我們的目的,還是單純的想先看一球再打?
沒有得到想要的答案,捕手考慮到天久的狀態,猶豫著要了天久的代表球種,大幅度位移的滑球。
從機械丸面前急速掠過的滑球拐過一道橫彎後被捕手一把抓住。目不轉睛盯著好球帶的主裁判聲音立刻響起,「Ball!」
很可惜,最後的落點稍微偏了一顆球的距離。機械丸依舊沒有揮棒。
手握兩顆壞球的劣勢,捕手果斷要了顆直球想要搶顆好球數。
「兩壞球後的下一球,你可以盡管放手試試。」
心裡回想著比賽開始前最後幾分鐘五條悟跟自己說過的話,機械丸盯著被天久捏在手裡的球,舉著球棒的手慢慢收緊。
壞球數上到兩顆了,下一球……直球!
看到球飛過來的瞬間,機械丸猛地揮棒把球敲出去。
砰!
球越過三壘側的邊線,撞上了左外野外的鐵絲護網。
球打到界外去了。這樣一來,球數一好兩壞。
嗯?竟然不是犧牲觸擊,先讓二壘的跑者推進到三壘嗎?
驚訝於自己的判斷出錯,捕手迅速調整配球策略,准備用直球來盡快拿好球數。
當天久的內角直球投出來的瞬間,不久前才揮棒把球打出去的機械丸卻忽然將球棒一橫,擺出了觸擊的動作。
什麼!
「Ball!」幸虧天久這球投得低了些,進壘時砸地了,注意到球在下墜的機械丸及時收棒沒有前觸。不過,他在揮擊和觸擊之間反復變換的打擊策略,還是讓捕手很煩悶。
已經三壞球了。
十秒鐘後。隨著球砸地後反彈著被捕手用身體擋住,天久投出四壞球讓機械丸上壘了。
聽到四壞球的判定,機械丸也終於放下了一直懸著的心。他將球棒扔到一邊朝一壘跑去的過程中,和抱著胳膊站在一壘側高專的休息區的五條悟交換了個眼神。
計劃進行得很順利,接下來就要看後面的人了。
五條悟從他豎起大拇指。
辛苦了。後面的事,就交給葵和悠仁吧。
五條監督制定的計劃是什麼?答案很快揭曉。
第100章 得分&虎杖的大危機
讓我們暫時把時間撥回到比賽開始前三分鐘。
「一會比賽開始後,我們打反邏輯,牽著三高的鼻子走。」五條悟攬著機械丸和東堂肩膀如此囑咐道。
東堂秒懂:「也就是說,當對面以為我們要揮棒打擊時,偏偏站著以靜制動,專心等四壞球,讓對面自己進行單方面的心裡博弈。反正開始的第一局,投手的狀態起得比較慢,而且他還是個遇強則強的類型,我們表現得越強勢,越容易很快地激發出他好勝專注的狀態。」
「說得沒錯。」五條悟投去贊許的眼神,他拍了下機械丸的肩膀,說道:「就像你,因為我經常讓你在棘上壘後犧牲觸擊協助他進行推進,那麼一會如果棘安打上壘了,對面有很大概率會防備著你的觸擊。我們可以利用他們的這種心理,爭取讓他們把球往邊角投,等四壞球。」
「至於葵你嘛……」五條悟看向東堂,眼神裡閃過一絲帶著笑意的異色。
時間再次回到賽場上。
在機械丸抓住對手防備他觸擊的機會選到四壞球上壘後,無人出局一二壘,東堂拎著和他的身形相比襯托得格外小巧的球棒上場了。
三棒中心打線,傲人健碩的身材,以及過往比賽中不錯的打率,種種因素相疊加,讓東堂在上場後立刻收獲了市大三高全體隊員警惕的目光。
看什麼看?眼神這麼凶狠,就像會吃人的大猩猩一樣。
天久對東堂看向自己時那莫名其妙的凶狠眼神感到很不爽。
比過這麼多場比賽,他以前也沒少被打者這麼瞪過,可以前他看到這種眼神只覺得心情舒暢,覺得他們的這種眼神是對自己實力的贊賞,取悅了自己。
可東堂的眼神不同,他的眼神像帶著寒芒的刀子,鋒利得讓人渾身不舒服,就像那把刀子此刻正抵著自己最脆弱的脖子似的。
這家伙一看就是很會打架的類型。
天久在心裡碎碎念著,一邊臭著臉把球用力投出去。
「Ball!」
滑向外角的滑球沒能讓東堂出手,是顆壞球。
手臂肌肉這麼強壯,他如果打起架來,一定能把人揍得頭破血流。
還有這個臉上帶著傷疤還扎著丸子頭的造型,他說不定是那種臉上笑嘻嘻,手上一點力氣不收,揍人揍出來的血濺到臉上還會笑著擦掉的變態。
邁步,揮動手臂,指尖扣著的球脫手而出,像支離弦的利箭。
總感覺那家伙在心裡說我的壞話。
從天久半闔著的眼眸解讀出異樣的情緒,東堂皺眉不爽地突然將球棒一橫,最終還是理性壓到了感性,按照賽前五條悟的叮囑把球觸了出去。
因為無論是投球的一方還是打擊的一方,動作裡都帶著點火氣,兩個人又都有一把好力氣,因此這球觸出來後和一般的觸擊球比起來,不僅落點更遠,滾動的速度也很快。
一壘手看到東堂擺出觸擊動作的瞬間,就立刻向前跑動准備去撿球,旁邊的二壘手迅速跑向一壘補位。
誰知,就在一壘手跑到一壘壘包前時,東堂觸出來的球從他身邊唰地一下飛了過去,落在了剛才他的站位處。
這顆觸擊球怎麼這麼能飛?
帶著深深的疑惑,他急忙扭頭,「宮本,球!」
幸好,二壘手就在附近,他朝旁邊一個跨步把球抓住,然後轉身小跑著踩住一壘壘包,趕在東堂上壘前將其封殺。
這番突變嚇得市大三高的隊員們驚出了一身的汗。
這個咒術高專怎麼回事?怎麼一個個都不按常理出牌呀?還有那個三棒,你這是犧牲觸擊嗎?球的落點都快趕上內野安打了!要不是我們動作快把你給解決了,真讓你用顆觸擊球上壘了,我們市大三高的面子還要不要?
「東堂,干得漂亮!」東堂拎著球棒往回走的路上,走到本壘的虎杖和他擊了下掌,並感嘆道:「可惜這麼不錯的落點,差點就上壘了。」
蹲在本壘的捕手高見當即就橫眼掃了過來。
喂,我人還在這呢?你們說這些囂張的話有沒有考慮過我的感受?
東堂可惜地搖頭,抓著他的手略微用力握了一下,「虎杖,一出局二三壘,這麼完美的局勢,可別讓我失望了。」
「不會的。」虎杖篤定道。
別說得好像分數已經劃到你們賬上一樣,你問問天久答不答應?捕手冷臉心想。
跑者已經在三壘就位了。他們都讓三棒犧牲觸擊了,那現在這個情況,會不會繼續讓四棒揮擊變觸擊,強迫取分把第一分先拿到手呢?
看著在三壘躍躍欲試的狗卷,對他收腿防觸殺靈活上壘的動作記憶深刻的捕手,不得不在心裡添上了小心高專強迫取分的記號。
拎著球棒站上打擊區的虎杖很亢奮。
隊友們表現得如此出色,他這個四棒,怎麼能不起點作用呢。
他死死地盯著天久捏著球的右手,拿出了面對一級詛咒時的專注力,全神貫注看著朝自己飛過來的白色小球,然後迅速揮棒。
砰!
天久詫異地盯著空中飛出去的球。
球劃破碧藍的天際,急速飛躍左外野手的頭頂,在靠近底線的地方落地了。
在虎杖揮棒的瞬間就齊齊向前跑的狗卷和機械丸,注意到球在左外野落地後,兩人默契地加速快衝。
距離最近的狗卷先一步踩住本壘板安全返回。從二壘出發的機械丸飛快地繞過三壘後爭分奪秒地往本壘衝,然後在距離本壘還有三四米遠的地方,他注意到捕手雙膝下蹲准備接球的動作,身後似乎也有破空聲逐漸接近,他又向前跨了兩步,然後右腳猛地在地上一蹬,整個人騰空朝本壘撲了過去。
捕手眼角余光瞄到機械丸撲壘的動作,他一把把彈過來的球抓住,然後立即轉身去探機械丸的肩膀。機械丸身體一扭,伸長手臂側身用指尖觸碰到了本壘板。
下一秒,雙眼緊盯著兩人動作的主裁判攤開雙臂高聲喊道:「Safe!」機械丸先摸到本壘板,安全返回本壘,高專2分入賬!
機械丸滿身塵土地爬起來,和馬上上場打擊的狗卷激動地抱在了一起。男生們的快樂就是這麼簡單。賽場上,沒有什麼比得分更讓人興奮的,尤其是還是從這麼強的對手手裡把這2分狠狠地撕下來。
「好耶!」打出這支兩分安打的大功臣虎杖,踩著二壘壘包拉弓慶賀。
剛才,當大家的注意力都放在衝本壘的機械丸身上時,他悄無聲息地衝到了二壘。
高專接連的上壘本就讓天久有些惱火,被虎杖一棒子敲掉2分後,他越發不爽了。
看著天久黑如鍋底的臉,五條悟感慨道:「看樣子,接下來大家想再在這個投手的眼皮子底下上壘,不會那麼容易了。」
接下來的發展也果然如他所預測的那樣,剛被打掉兩分,面對乙骨這個五棒清壘打者,天久沒有絲毫畏懼,依然大膽地用內角球進攻。兩球過後,乙骨把投向內角低的直球打到了二壘手的正面,虎杖推進到三壘,乙骨被封殺出局。
緊接在和六棒的秤金次的對決過程中,天久先是用自己的招牌球種——滑向外角位置大幅度位移的滑球,成功控制球落在好球帶的邊角處,拿到第一顆好球數。然後,刮著好球帶邊角飛進來的直球拿到第二顆好球數。
秤金次被兩好球逼到懸崖邊後,第三球他不得不打了。
第三球,又是滑球。
秤金次揮出的球棒末端勉強將球掃了出去,球在地上咕嚕嚕滾了一陣,被跑下投手丘的天久撿起,不急不緩地傳向一壘,將秤金次封殺出局。
至此,市大三高以被打掉2分的成績,結束了驚心動魄的第一局。下場的時候,天久一直低著頭黑著臉。
換場後,笑容陽光燦爛的虎杖走上了投手丘,而東堂則心滿意足地穿上捕手護具,和自己的摯友面對面相立,在本壘後蹲了下來。
伏黑頂替東堂的位置站到了一壘,他看著虎杖把手臂幾乎快掄成直升飛機的螺旋槳那歡快的樣子,以及那一顆顆急速飛馳快要和空氣摩擦出火星的投球,頭頂飄過一絲陰雲。
沒問題吧?
當初高專和青道的比賽,市大三高是到現場看過的,後半段上場投過球的虎杖,他們自然也清楚。
清楚歸清楚,可看到他上來的第一球就朝自己砸過來,尤其是球速還這麼快,隱隱帶著絲破空聲的情況下,就有點嚇人了。
幸虧一棒打者反應過快,側身向後一扭,堪堪避開急速飛來的棒球,這才避免了一場悲劇的發生。
啊,太嚇人了!那個投手到底是怎麼投球的?那球被捕手用手套接住的聲音這麼響,要是砸到身上肯定會疼死吧!
打者一邊深呼吸慶幸自己躲過一劫,一邊心裡在虎杖的小人頭頂貼上了控球差、球速快、很有球威等標簽。
雖然虎杖的球速很快,但因為市大三高前段時間才和擁有目前整個東京地區球速最快的投手的青道交過手,隊員們正面感受過降谷曉的投球厲害,甚至還從對方手裡敲出過多支安打,有過一局豪奪5分的戰績,因此打者並沒有表現出太多的驚訝,很平靜地迅速恢復到等球狀態。
經過第一球的失誤後,虎杖也很快調整過來,第二球成功過把球塞進了好球帶裡。
自從前幾天和稻實的練習賽中,因為自己的牽制球傳偏讓稻實的跑者成功盜壘後,意識到自己傳球不准的話,就連盜壘都很難抓到後,虎杖回去後立刻進行加練,並拜托五條悟協助自己練習。
在經歷了一番慘不忍睹的凶殘練習後,虎杖不說進步神速,至少也能算是成績喜然,控球和以前比起來提升不少。
四球投完球數兩好兩壞持平後,打者的球棒打中了虎杖的內角球,但附著在球上沉重的力量讓他沒能把球帶得再遠一些,球滾到狗卷的正面,一棒打者被封殺出局。
二棒打者上來後,虎杖上來就投了兩顆壞球,讓自己陷入被動局面。幸好打者下一球揮棒了,並把球打到了三壘方向,加茂彎腰撈起球,把球穩穩地送到了一壘的伏黑手裡。
兩出局了,再拿到一個出局數,就能結束這局換場了。
就在伏黑意外於事情的發展如此順利之時,意料之中的意外終究還是來了。
三棒打者他在仔細觀察了一球後,第二球出手如電,揮棒時手臂肌肉隆起,把球全力掃到了左外野。
新田追著球迅速跑到底線,他剛要彎腰把球攔住,誰知道球撞上底線的防護鐵絲網後反彈著避開他的雙手,滾到後面去了。
在新田和走位靈活的球鬥智鬥勇之際,打者甩開膀子狂奔,一口氣滑到三壘!
這還不是最絕望的,更絕望的是……
「Fourball!」
在仔細觀察前幾名隊友的打席情況後,市大三高的四棒打者他沒有著急出棒,而是舉著球棒冷靜地一球球看著,在兩好球前絕不揮棒。
虎杖被前一名打者的三壘長打刺激了一番,剛穩定一點的投球立刻重新飄了起來,然後就讓四棒打者選到四壞球上壘了。
兩出局一三壘,虎杖的首輪投球就遭遇大危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