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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貼] 《(東卍)來到東卍的我徹底放飛自我》作者:次元主宮【完結+番外】

第193章 談和成功

  加藤夏美盯著他看了好一會,擰開大瓶的蓋子,酒精味瞬間衝散開來。而她將所有酒精一股腦全澆在了男人身上,因為麻藥,男人無所感知。

  「咚!」

  空瓶落在地上,加藤夏美又拿出滑石打火機,推開蓋子,劃燃火苗,看向男人的眼神平靜。

  「下輩子別再當人了。」

  隨著話音落下,手正欲拋出打火機,卻被一只大手截停住了。

  三谷涉之抓住了她的手,在她毫無波動的目光中拿過打火機:「這種事還是交給我們來吧。」

  加藤夏美聞言,頓了一頓,抽回手,轉身看向眾人,他們的神情瞬間緊繃,站的筆挺,只聽她道:「找點汽油把這裡燒干淨了,另外找到ecr的干部,我要他們付出代價!」

  「是!」眾人立刻應聲,跟著她從另一個通道離開了。

  接下來兩天,黑龍與東卍都相安無事,而加藤夏美仿佛人間蒸發,打了無數電話都像是石沉大海,有的只是那條統發短信:我有點事,平安,勿擾。

  這天,在一處飯店,東卍又召開了干部會議,只是加藤夏美沒來罷了。

  佐野萬次郎獨坐在雙人椅上,看了看幾人,說明這次開會的目的:「關於黑龍,小赤藤來信息說談和了,柴大壽同意解放柴柚葉,而八戒,如他所決定的,加入了黑龍。東卍和黑龍不會再有衝突。」

  所有人聞言無不皺眉。

  「她失蹤兩天了,就傳回這麼條消息,人去哪了?」場地圭介有點氣,這動不動就失蹤的毛病什麼時候有的?

  所有人看向佐野萬次郎,這也是他們想知道的。

  佐野萬次郎頓了頓道:「她說已經在回來的路上了。」

  只有這些,關於這兩天發生的事,無論如何提問、威脅,她都只字不提。

  見眾人無聲沉默,佐野萬次郎繼續道:「小赤藤與我們不同,她安全就行,不用管她。」「好了,黑龍的事就到這,既然談和了,那就不用繼續准備了,快到聖誕了,都放松點吧。」

  言罷,他起身離開。

  龍宮寺堅、場地圭介、三谷隆緊跟其後。

  河田內保也想說什麼,但又什麼都沒說,平日的笑臉難得收起,懷著心事離開了。

  武藤泰宏也沒有發言,見人走了,他也沒有停留。

  躲在隔板另一桌的花垣武道和松野千冬表情凝重。

  「發展和之前不同了,怎麼辦?」松野千冬回憶著這幾天從花垣武道那得來的消息,覺得頭疼的厲害。

  花垣武道眉頭都擰到了一塊,雙手扣到9泛白,他實在想不明白,事情發展到現在都還算得上正常,連稀咲也沒有半分動靜,難道未來改變了嗎?

  然而就在這時,他們的車邊多出了兩道身影。

  「千冬,我需要你的幫助。」

  熟悉的聲音嚇得兩人往牆邊躲了一下,抬頭看見稀咲鐵太與半間修二的瞬間,心都提了起來。

  松野千冬相當警惕他們:「你要干什麼?我和你不熟吧!」

  稀咲鐵太見他們這樣並不慌,果斷說明來意:「關於小赤藤,我知道他並沒有放棄柴八戒,而且打算以七番隊一隊之力解決黑龍……」

  「你放屁!小赤藤已經和黑龍談和了,不可能再挑起戰爭!」松野千冬根本不信他的鬼話,想忽悠他們去破壞合約,當罪人,不可能!!!

  半間修二挑眉笑了,這家伙難得聰明啊,不過……

  稀咲鐵太露出無辜的樣子:「這可不是胡說,是她的隊員親口告訴我的,你也知道她有特權,七番隊干的事可以不用統一上報。再者你們那天不也聽到了嗎?小赤藤對自已的隊伍戰勝黑龍極度自信啊。而且這也是個立功的機會,要知道七番隊成立至今沒有一次任務。」

  松野千冬眼神閃爍,內心有所動搖,他說的都是事實,以小赤藤的性格也確實有可能,最重要的是,她與mikey君許過誓言……

  花垣武道緊緊盯著稀咲鐵太的臉,大腦飛速運轉:他看起來不像說謊的樣子,也許是真的呢。

  這個未來為了加藤而殘害東卍干部的家伙,加藤的哥哥,作為親人他對加藤還抱有著血脈的關心在意,不願意看她冒險也不是不可能。而且未來確實有加藤帶隊襲擊黑龍的事,只是結果……

  想到這,花垣武道做出了決定,眼神變得堅毅起來:「我們幫你!」

  「武小道!」松野千冬意外地看向他,這也可能是陷阱啊!

  「呵,武小道,你……只是個隊員吧。」半間修二被逗笑了,這家伙是看不清楚自已的身份嗎?

  花垣武道一噎,氣勢弱了下去,看了看三人,暗自攥緊手,強裝鎮定:「哈哈,對一個人對一份力量嘛,讓我也加入吧,我也不想加藤出事。」

  半間修二沒有說話,只是看向他的眼神帶著明顯嘲諷之意。

  稀咲鐵太則與他相反,表示歡迎與感謝,只是他這次的目的不在他身上。

  實際上確如松野千冬剛開始所想那般,這是他准備好的陷阱。只要松野千冬與場地圭介打破加藤夏美花費大價錢爭取來的平衡,必然會讓他們產生間隙,而他不僅可以借助衝突干掉他們,還能趁機讓加藤夏美改變站位。

  然而事情並未如他所想。

  「你腦子是進水了嗎?!小赤藤已經和黑龍談和了,你想讓一番隊的人毀約?!是要給一番隊抹黑嗎?再胡說八道,就滾出一番隊好了!」場地圭介怒了,這種時候讓一番隊和黑龍對上,就是在給小赤藤丟臉,他腦子在想什麼啊?!

  松野千冬很慌:「可是小赤藤她……」

  「沒有可是!定合約的人是她,她那麼聰明的人干不出這種蠢事。別亂聽什麼謠言,安分點。」場地圭介說完,沒給他回旋的余地,轉身離開。

  松野千冬挽留也不是,不挽留也不是,手浮在半空,糾結良久,還是收了回來。

  他轉身往回沒走幾步,就見三人從巷子裡走出來,皆是有些失望的樣子。

  松野千冬見狀,感到抱歉:「對不起,場地哥他不想這麼干。」

  稀咲鐵太投去安慰的眼神,笑了笑:「沒事,看來只能靠我們四個來阻止小赤藤了,暫時結為同盟吧。」

  兩人點了點頭,不管怎麼樣,現在他們的目標是一致的,絕不能讓加藤夏美再走上錯路了!

  四人暫時分開尋找可用方案。

  「你的計劃落空了,打算怎麼辦?」半間修二笑呵呵道,他可不覺得稀咲會就此打住。

  實際也是如此,稀咲鐵太滿眼算計:「落空?不,一切盡在掌握。」

  另一邊。

  離開的場地圭介始終不放心,又拿出手機給加藤夏美撥去了電話,這次接通了。

  幾分鐘後,他被掛了電話,可就算得知她並沒有對付黑龍的打算,他依舊難以安心,最近發生的事實在太多了。

  默然片刻,他嘆了口氣,還是打算等她回來後跟著她比較安全,真希望一切都是他多想了。


第194章 黑龍叛徒

  下午三點,稀咲鐵太通知他們到一處私人會所,說是有辦法了。

  當稀咲鐵太看到加藤夏美揚著微笑跟著松野千冬一塊來時,整個人都僵住了。特別是聽到她接下來的話時,冷汗止不住冒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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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午好啊,三位。我聽說你們要搞黑龍啊。」

  半間修二沒想到她會來,要知道她現在開的餐館正面臨著倒閉危機,她應該沒有空才對。不過現在可怕的是她並沒有說過要帶七番隊單打獨鬥的話,該怎麼辦啊?!

  稀咲鐵太眼中閃過驚慌,張嘴剛想說些什麼,卻被她笑著打斷:「正好加我一個吧。」

  「欸?!」兩人都露出詫異的表情,懷疑自已是不是幻聽了,但看對方好像是認真的,頓時更驚慌了。

  開什麼玩笑啊?!她跟過來的話,計劃還怎麼進行啊?!

  一時間四人都很緊張。

  花垣武道此時此刻看到安然無恙的人,心中的不安不降反增,畢竟離12月26日也沒幾天了,而他連會發生什麼都搞不清楚。

  沉默了好一會,稀咲鐵太輕咳一聲,重新鎮定下來:「咳,當然可以,不過你……不是和黑龍談和了嗎?」

  加藤夏美聞言笑了,心裡在說:你知道還搞什麼事情?!

  表面滿不在乎:「是啊,但只有他們說過不會再對東卍動手啊,我又沒說過不對他們動手。而且柴大壽就是個無賴,和無賴不講道理,講實力。」

  四人再度沉默,算是習慣了吧,沒有女孩子的樣子。

  幾分鐘後,稀咲鐵太帶著人來到一處包廂,偏暗的包廂四周有暖調的橘黃色燈光,側邊沙發上,有一個男生早早就在等待。

  一見門被打開,他立刻起身,十分緊張,當看到來了五人時,他更顯得局促不安。

  稀咲鐵太見狀說了介紹的話,讓他安心了點,隨後讓人坐下來聊正事。

  男生眼神略帶膽怯地看了看四人:「拜托你們千萬不要敗露啊,一旦敗露我就沒命了。」

  「沒問題,在場成員絕不會走漏風聲。話說回來,你查清楚了嗎?」稀咲鐵太直接進入正題。

  男生看向他:「啊,總長的動向是吧?」

  「大壽的動向?」松野千冬不太理解,這和解決黑龍有什麼關系。

  「擒賊先擒王,要解決黑龍,當然是要先解決柴大壽了。」加藤夏美解釋著,目光落在門口處,可可好像快到了吧?

  稀咲鐵太頗為贊同地看向她:「沒錯,了解一天內的行程,能夠更好了解他的為人,對擬定計劃更輕松些。」

  「原來是這樣。」花垣武道一副明了的模樣,對他們能想到這一層很佩服。

  男生目光在稀咲鐵太與加藤夏美之間看了看,心中有些奇怪,但現在更要緊的是把交易完成,越晚越可能被發現。

  想到這,他開口回復剛才的問題:「我是總長身邊的隨從,所以知道大致的事情。首先總長他……」

  「哢噠!」

  突然身邊傳來開門聲,男生瞬間緊張地看過去。

  九井一款步走進門內,看清屋內情況時,臉上揚起殘忍的笑容:「房間裡怎麼回事?一股『叛徒』的味道啊!」

  「可可君!」男生驚得冷汗冒了出來。

  花垣武道和松野千冬震驚的看著他,完全沒想到暴露得這麼快。

  稀咲鐵太不耐地輕嘖,來了個攪和的,真的是浪費時間。

  半間修二倒是有些興奮,這樣子事情會更加有趣吧。恰在這時,他無意將目光落在加藤夏美身上,她出乎意料平靜,就像是這裡發生的一切都和她沒有關系。

  九井一也注意到無比平靜的她,雖然有點意外,但現在還是先處理叛徒比較合適。

  他斜身依靠在門口,歪頭看向恐懼的男生,眼神透出一股壓迫感:「上次那個叛徒真可憐啊,好像無法忍受刑法自殺了?」

  男生聞言一驚,恐懼頓時更甚了,慌忙想要解釋:「不,不是這樣的,可可君,我只是……」

  九井一才懶得聽他狡辯的廢話,直截了當命令跟班:「拷問,把他帶走拷問。」

  男生頓時嚇哭了,被兩人架著拖走時還在瘋狂求饒:「求求您了,放過我吧!求求您了!」

  九井一看著卑微的人被漸漸拖遠,轉頭看向剩下的人,飽含惡意地眼神,吐了吐舌頭,好似毒蛇吐信:「接下來!怎麼辦呢?」

  花垣武道和松野千冬都緊張起來,現在這種情況算是毀約了,要是打起來……

  稀咲鐵太還算冷靜,默然片刻,道:「我們不打算跟你鬥。」

  九井一聞言斂了斂怪異的笑容,盯著他看了一會,又將目光挪到桌上的那幾萬上,緊接著又看向從他出現開始表情就一直未變的人身上:「有時間單獨聊聊嗎?」

  四人順著他的目光看去,加藤夏美似頗為意外地抬手指了指自已:「我嗎?」

  九井一笑著點了點頭,不管怎麼樣,還是很在意她的身份啊,趁這個機會搞清楚吧。

  加藤夏美見狀站了起來,散落的頭發遮住了眸中一瞬的精光。

  但這個時候同時響起三道聲音阻止她:「你別去!」

  稀咲鐵太和松野千冬都是明顯的擔憂,剛被他撞破了交易,現在單獨叫人走,絕對沒有好事。

  花垣武道與他們不同,他想到了未來的事,要是單獨見黑龍成員的話,受傷的概率就很大了!

  加藤夏美走上前,微笑著,拍了拍前兩者的肩膀:「安啦,合約還在呢,他不會拿我怎麼樣的。」

  接著她又繼續往前走,來到九井一身邊,臉上是人畜無害的微笑:「走吧,我們聊聊。」

  花垣武道看到九井一露出古怪的微笑,心中的不安更大了。然而剛想出聲將人攔下,卻看到加藤夏美偷偷朝他們比了個噤聲的手勢。這一瞬間讓他聯想到上次回來時,她對自已說的威脅的話。

  「閉上嘴吧!」

  其他人見狀也不敢輕舉妄動,只能任由兩人離開。

  九井一帶著人來到另一個包廂,門剛關上,他就迫不及待地直言:「我們有一個多月沒見面了吧,阿奈。」

  聽到這個名字,加藤夏美當即露出一副果然如此的樣子,徑直越過他,反身坐到沙發上,自然地翹起二郎腿,抬眸看他:「所以你想跟我聊什麼呢?」

  九井一見她氣場突變,繞是心中早有猜測,也不免心驚:「真的是你!看來老大這次是踢到鐵板了呢。」

  「你只是想確定這件事嗎?不良是不良,黑道是黑道,我不會搞混了來做,你放心好了。」加藤夏美靠著沙發,語氣平淡地令他感到奇怪。

  九井一緩了下神,道:「你這兩天搞出的動靜不小啊,和黑龍和解是為了空出精力吧,為什麼又想開戰呢?」

  加藤夏美眼神閃爍了一下:「因為我答應過mikey,會守護好東卍的大家,八戒也是東卍的,他的退出不是自願。」

  「就因為這個?」九井一表示不能理解,一個無聊的誓言,值得她冒著死亡的風險來完成嗎?「你不是個商人嗎?」

  「在此之前,我還是個人,只要有感情,都會有堅持下去的事。」加藤夏美說著站起身來,朝他靠近。「而你,九井一,可可,為錢而活的機器,你沒有感情。」

  九井一不自然後退一步,被她那灼灼地目光盯著,後背不由冒出冷汗。但又很快鎮定下來,扯出一抹笑:「是啊,我為錢而活,所以要做一筆生意嗎?十萬,我告訴你你們想知道的事。」


第195章 被偷襲了

  加藤夏美看著他,頓了頓,拒絕了:「不需要,我想知道的事自然能查到。」

  突然她話鋒鬥轉:「關於我是阿奈這件事,你最好把嘴封嚴實了,不然之前的那個家伙就是你的下場!」

  九井一身體一僵:「當然,我還是很惜命的,你放心好了。」

  加藤夏美沒有說話,只是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

  明明是尋常力道,卻讓他覺得有千斤重般,壓的肩膀生疼,疼得心都顫了起來,汗也跟著冒出。

  他原本還想靠著這條信息從她這裡撈點好處,可現在……果然黑道與不良是有本質上的區別的,太可怕了!

  加藤夏美感知到他他肩上緊繃的肌肉,自覺收回手,與他錯身離開。

  只是到了門口她又停了下來,語重心長:「九井一,人都是應該向前看的,過去的已經無法再改變了,忽視現在,未來你只會更加後悔。」

  九井一瞳孔驟縮,回神時,人已經不知去向,唇瓣也不知何時要出血來,滿腔血腥味始終抑不住內心的恐慌。

  離開的加藤夏美徑直回到自已的包廂,一開門就見他們緊張地站著,還都是原來的位置,當看到她安然無恙回來都松了口氣。

  加藤夏美關好門,在他們開口詢問之前,把一早想好的說辭講出:「我沒事,可可只是想跟我談筆交易而已,我已經知道如何對付柴大壽了。」

  四人到嘴的話又全部咽了回去,一時間包廂內有些安靜。

  「你有什麼辦法?」稀咲鐵太看著她,想知道她接下來的動向,好另做打算。

  然而,加藤夏美卻是這般說的。

  「這就是我的事了,黑龍原本就是交給七番隊的,你們都不用插手,否則一律按破壞合約處理!」

  四人啞然,這……就這樣?!那他們來這裡到底干什麼來了?!

  安靜了幾秒後,松野千冬首個提出反對:「這不行,你一個人怎麼對付得了柴大壽,他就算一個人的時候也很強啊!」

  花垣武道也反應過來,慌忙應和:「是啊!上次還被追著跑!再說了,那家伙說的也不一定是真的啊!萬一是陷阱,太危險了。」

  眼見兩人這般緊張,半間修二將目光轉向稀咲鐵太,不明白他為什麼這麼沉默,按他和這家伙的關系,現在應該早就吵起來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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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反正我有我自已的辦法,你們別瞎摻和。」加藤夏美留下這句話,便轉身離開此處。

  她當然很清楚這是陷阱,這次就讓她坐實「女武神」這個稱謂好了。

  花垣武道還想要說什麼,卻被人攔住了,當看清是稀咲鐵太後,一股怒氣就湧了上來:「你干什麼?!稀咲!」

  稀咲鐵太看了看關緊的門,松開按住他肩膀的手,看向氣憤的兩人,解釋:「你們也不是不知道她的性格,她說了要做的事,誰都攔不了。與其在這和她爭,鬧個不歡而散,不如留著心思想其他對策。」

  想發怒的兩人怒氣一下子散了,看了看門口,表情又凝重起來:「那接下來該怎麼辦?」

  稀咲鐵太頓了頓,示意幾人靠近些,壓低了聲同他們講計劃。三人都聽的很認真,以至於忽視了他眼中興然的算計之色,一切還在掌握。

  門外,加藤夏美沒有再聽到聲音,便猜到稀咲鐵太在防著她。不過這對有這原著信息的她來說並沒有什麼。

  原本就算沒有她這次也不會有意外,黑龍十一代目總長,本應該成為一番隊隊長的花垣武道,這次因為她的存在,變得不同於原著。那截下來呢?又會有什麼地方不一樣?

  加藤夏美想著這些,不知不覺離開了會所,漫無目的地四處亂走。因為在深思,她都沒有未發現後方有一道一直跟著她的身影。

  不知走了多久,加藤夏美終於放棄思考,腳步停頓下來,舒展了一下身體。

  就在這一刻,身側的小巷裡陡然衝出一道身影。

  刺頭男生戴著口罩,穿著白色寫滿金字的特攻服,手持一柄鐵棍,圓瞪的眸充斥著怒火:「你去死吧!!!」

  突然聽到聲音,加藤夏美心頭一跳,轉頭時,那鐵棍已經揚起,衝她腦門而來。

  就在這千鈞一發之時,又一道身影衝了過來,一腳飛踹在男生身上,人頓時側飛出去,連帶著鐵棍也脫手,擦著加藤夏美左肩而過,「哐當」一聲重重地砸在地上。

  緊接著,救人的家伙快步上前,一把抓著衣領把偷襲者拎了起來,吼道:「你這小子找死是吧?!敢用這種下三濫的招數偷襲小赤藤!活膩了!!!」

  說話間,他已經往偷襲者臉上落了數拳,血滲出口罩黏在他揍人的拳鋒上,看得出來他很生氣。

  加藤夏美看著他揍人,還有些驚魂未定,畢竟剛才那一棍要是真落下來,她必定會重傷住院,甚至死亡。

  「喂,你還好吧?」

  「啊?」加藤夏美回過神來,對上場地圭介隱隱不安的眸,頓了頓,搖頭。「我沒事,謝謝你救我。不過,你怎麼在這?」

  場地圭介剛松下一口氣,又提了起來,不敢直視她:「我剛好路過而已,你也真是,最近也太多災了吧。」

  加藤夏美看向地上失去意識的人,想了想:「好像是之前跟著清將那批人裡面的一個,應該是被趕出東卍後怎麼樣了,然後記恨上我了。」

  「誰?」場地圭介對於她說的名字一點印像都沒有。

  加藤夏美看向他,平靜解釋:「那個刺傷draken後畏罪潛逃的家伙的跟班之一。說起來清將那家伙被我拔完牙交給警察局後,都沒怎麼見過他們了。」

  場地圭介上下掃了她幾眼,好好一個姑娘,怎麼張嘴就是血腥暴力呢。不過他依舊語重心長:「不管怎麼樣,你最近還是小心點,下次可沒那麼巧碰上我了。就算再怎麼厲害,你也只是一個人啊。要是總像一虎一樣逞強,早晚會出事的。」

  加藤夏美一下子笑了出來:「你什麼時候變得跟千冬一樣了,奇奇怪怪的。不過,我知道了,我會平平安安的,你也一樣。」

  場地圭介見她笑了,愣了下神,才發現最近已經很少見她笑得如這般由心了,有種輕松感。

  確實,這些天加藤夏美因為太多事困擾了,特別是那被搖曳火焰吞噬的未來,實在太令她恐懼了,免不了與他們產生疏離感。

  但現在她想通了,再是悲慘痛苦的未來也是未來而已,現在一切都還好。說不定那些所謂未來的場景不過是這個世界規則對她的恐嚇,因為她改變了一些原定走向而恐嚇,想讓她放棄一切的堅持。

  但很可惜,她才不會那麼輕易的認輸,好人也好,壞人也罷,她想要的未來一定會靠自已創造出來!去它的世界規則!!!

  另一邊,稀咲鐵太用十萬從九井一處得到了他們想要知道的信息:12月25日聖誕之夜,柴大壽唯一獨處的機會,也是加藤夏美唯一可以一舉擊潰黑龍的機會。

  稀咲鐵太幾人商討決定,在那一天集合前往阻止加藤夏美與柴大壽發生正面衝突,至少也不能讓她孤身一人,若是可以自然能擊潰黑龍最好。


第196章 加藤夏美的生日

  12月24日是加藤夏美的生日,而一直以來她的生日是父母陪她過的,可今年不一樣了,他們都離開了。

  加藤夏美站在陽台上,呼出的氣在空中凝成白霧,極盡遠眺是大片白色的世界,樓頂、枝芽附上了銀白,黝黑的馬路上還有不斷來往的車輛,無人會注意此處的人。

  「看來今年的生日要一個人了啊。」加藤夏美有些失落地摸上胸口,那衣下是金鏤蓮花的項鏈,從有記憶起就一直伴著她。

  寒風不大不小,卻也冷得刺骨。

  就當加藤夏美凍到手腳冰涼,打算進門時,手機響了。當看到顯示的來電人時,她愣了好一會,在對方快掛斷時才接起來。「喂,半間,有什麼事?」

  「小赤藤,你現在有空出來一下嗎?我想跟你聊聊黑龍,你放心,我沒有任何歪心思。」半間修二聲音清晰地傳來,是平靜嚴肅的。

  加藤夏美眼中閃過失落,聲音不變:「可以,地點。」

  半間修二立刻報出一個地方,而聽到這個地方,加藤夏美瞳孔驟然收縮,直到對方掛斷電話才緩過神來。

  加藤夏美望了眼還在飄雪的灰色天空,眼神有些哀傷:「要回家啊……真希望你真的是為了我,而不是明天的戰爭,稀咲……」

  半個多小時後。

  半間修二站在樓底,寒風吹習下他扯了扯立領風衣,把自已裹緊,呼吸間白霧時隱時現。他望著馬路,盼著那道身影快些出現,他已經不想再凍下去了。

  在他殷切地期盼中,機車引擎聲漸漸清晰起來,妖艷的紅色在潔白的雪地上十分突兀,機車的主人亦是如此。

  「你終於來了啊。」半間修二放下環抱自已的雙手,看著眼前停下機車動作熟練的人,笑著。

  加藤夏美邊脫手套,邊道:「我就知道,半間不會那麼清楚我家的位置,果然是你啊。」

  稀咲鐵太從半間修二後方走出來,朝她溫和地笑著:「這不是怕你不答應出來見我嘛。」

  加藤夏美看了看兩人,才起步走向他們:「叫我回來干什麼?這裡的東西已經全部清空了,連鑰匙也被收回去了。」

  半間修二意外地聽出她話語中濃重的哀傷,想到之前稀咲鐵太告訴他的事,心頭多了股莫名的感覺。但面上還是笑著:「今天不是你生日嘛,特意給你准備了驚喜,今天就當是朋友吧,別想那麼多。」

  「生日……」加藤夏美止步在他們面前,低聲重復著。

  那只是原主的生日而已,而她這個外來者生在盛夏的黑夜。

  「我們先進去吧,外面冷。」稀咲鐵太見她臉色不太好,立刻轉移注意力。

  「對啊,等好久了,都凍死了,快進去。」半間修二邊說著,邊快步走到她身邊,拉她進門。之所以這樣做是怕她對這房子有心理陰影,不敢進來。

  但出乎意料的,她沒有表現出任何抗拒,甚至自已開門進去了。

  屋裡的一切同她離開時一模一樣,客廳空嘮嘮的僅有幾件原裝家具。不同的是家具上落了層薄灰,角落結了些許蛛網,外面的小園雪壓著干黃的枯草,一切都安安靜靜的。

  半間修二見她四下打量,突然記起這家伙有點潔癖,解釋起來:「這房子剛被稀咲買下來,還沒來得及打掃,你也別太嫌棄,至少你的房間是清理過的。」

  加藤夏美一愣,意外地看向身邊的人:「你把這買下來了?!」

  稀咲鐵太笑著點頭:「嗯,方便你回家。我會請人過來打掃,再重新置辦家具的。」

  加藤夏美沉默下來,眼神復雜地看了他一會,繼而轉身往自已房間走去。

  稀咲鐵太和半間修二立刻跟上。

  其實由於這房子死過人,這半年多別說賣了,連租客都沒有,所以回購的價格很低,對稀咲鐵太來說尚且可以承受。

  加藤夏美的房間如半間修二所言被人打掃的一塵不染,但也同樣空蕩。

  加藤夏美手指輕撫過牆面上三小人的塗鴉,記憶何其鮮明,感情何其真摯,可卻又充滿陌生感。「你說我到底是誰呢?」

  幽幽然的話傳入門口兩人耳中,聲音輕的讓他們都覺得是幻聽了。而加藤夏美再沒有在重復,反倒是恢復平常的笑容,看向兩人:「不是說過生日嗎?生日禮物呢?不會就是這房子吧?」

  一瞬間的轉變,兩人差點沒反應過來。

  頓了頓,稀咲鐵太也揚起淡笑來:「這是其中一個,還有在主臥,去看看吧,你會喜歡的。」

  加藤夏美聞言露出好奇的模樣,立刻從兩人之間穿過,走向主臥。她並沒有注意到當他們錯開後,兩人短暫的眼神交流。

  打開房門,映入眼簾的是一架原木色的鋼琴,嶄新得連上面的保護軟泡沫都還未取下。

  加藤夏美瞬間失神,一步步靠近鋼琴,取下軟泡沫,打開琴蓋,當熟悉又陌生的琴鍵倒映在眼中時,心髒陡然傳來刺痛感,過去的一幕幕在腦海中翻湧著。

  她不是沒有學過鋼琴,相反她很會彈鋼琴,上輩子為了讓父母多陪陪自已,她努力地變成乖小孩。可是他們從未有過時間聽自已好好彈奏一曲,一直以來只有哥哥陪著她。

  這時稀咲鐵太的聲音從後方傳來:「知道你一直喜歡鋼琴,就給你買了一架,生日快樂,若若!」

  半間修二身體一僵,表情驚悚地看向身邊笑容溫和的家伙。若若?!這肉麻的稱呼是他叫出來的?!

  加藤夏美眼神閃爍,手指拂過琴鍵,指尖溫潤的觸感令她鼻尖發酸:「我不喜歡鋼琴,一直都不。」

  稀咲鐵太面色僵住了,不好吧,他買錯禮物了?!

  半間修二見他這樣,露出一副一言難盡的模樣,繼而主動轉移話題:「哎呀,稀咲也太不懂女孩子了,我不一樣,雖然沒他有錢,但我買的一定附和你的口味。」

  兩人聞言看向他,只見他從口袋中摸出一個小首飾盒,一臉得意:「那店員說這種項鏈小女生最喜歡了,你帶起來試試看,肯定喜歡。」

  「小女孩」加藤夏美抿了下唇:「可是……我已經有項鏈了,暫時……不會換。」

  半間修二笑臉一僵,怎麼我也買錯了?!

  見他一副不可思議的樣子,加藤夏美失笑,轉身拉出鋼琴軟凳,坐在鋼琴前,坐姿筆挺,表情柔和:「不為難你們,禮物我收了,作為回報,聽一首曲子吧。」

  話畢,不等兩人開口,她的手指便落在了琴鍵上。

  「叮叮咚咚」似冰下幽泉,沉緩悠揚,鬥轉急思,如潮撲湧,卻又低沉連綿,似斷去的藕節尚有細絲牽連,欲斷不斷。

  加藤夏美的目光始終在琴鍵上,思緒卻不是,手指是記憶中的律動,身旁的人卻不是。

  她的心緒通過指尖與琴相連,每一次落指,每一個音節都帶出她浮沉的心緒。是紛亂復雜,又有一條線直通到底。

  一曲作罷,她的指尖凍到泛紅,心卻隨琴音漸漸平復下來,是一片清明之感。

  沒什麼好留戀過去的,沒什麼好迷茫無措的,現在要做的是往前看,是守護好身邊的大家。


第197章 稀咲的算計

  「怎麼樣?這首曲子不錯吧,它的名字叫做《思念》,是我主動學的第一首曲子。」加藤夏美頭也不回地說著,目光溫和了許多,臉上的笑意也更加真切。

  兩人聽到她的聲音才從曲中脫離出來,皆是不由皺眉。即使兩人對音樂不太了解,也聽出了這曲中壓抑的情思。她這是在想念家人嗎?

  稀咲鐵太默然片刻,還是把原本想好的說辭講了出來:「若若,你放棄東卍吧。如果你想要一個家,我可以給你,我們才是兄妹。你想要的,我都可以給你,你別再跟我作對了,好嗎?如果是為了場地,我可以發誓不再對付他。」

  加藤夏美收回手,沉默地盯著黑白琴鍵看著,好一會才道:「不可能的。哥,我答應過真一郎,一定會守護大家的未來。」

  稀咲鐵太登時攥緊了拳頭,眼神暗下來:「東卍到底有什麼值得你這麼付出?那群不帶腦子只知道打架的家伙!要不是因為你,他們怎麼可能是我的對手!」

  「就是因為他們沒有心機才需要我。mikey的黑色衝動只有我可以解。」加藤夏美垂眸看向凍紅的手。「我不可能聽你的,就像你不會聽我的一樣,我們各有各的執著。」

  稀咲鐵太深呼吸了一下,努力平復憤怒嫉妒的心,手伸進口袋中,一步步靠近背對他而坐的人:「我明白了,不管怎麼樣還是祝你生日快樂,雖然沒買蛋糕,但是許個願吧。」

  加藤夏美聞言感到奇怪,以稀咲細膩的心思應該不至於忘了這麼重要的事才對。

  不等她徹底反應過來,稀咲鐵太已經到了她背後,眼中閃過一絲惱意,瞬間拿出早就准備好的手帕,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捂住了她的口鼻。

  突然的動作嚇得加藤夏美瞪大了眼睛,下意識要掙扎,呼吸也一下子急了。但她手剛抓上稀咲鐵太的手,迷藥的作用就上來了,眼皮登時變得無比沉重,身子也使不上力氣,整個人軟倒下去。

  在昏迷前她聽到稀咲鐵太這般說:「抱歉了,那個賭約我必須贏,先委屈你了。」

  半間修二看著這一切的發生,咂了咂嘴,心中始終不解:「真是不懂你們倆的相處方式,明明是兄妹吧,又好像有苦大仇深似的。」

  稀咲鐵太心頭一跳,面色如常:「別廢話,快過來把她抱到房間裡去。」

  半間修二無奈上前,環住靠在他身上的人,很輕松就把人抱起來了,這令他有些意外:「這家伙這麼瘦嗎?怎麼打人那麼痛?」

  稀咲鐵太看著被他公主抱的昏迷的人,發現她確實又瘦下來了,明明好不容易才讓她長點肉的。

  最後加藤夏美被放到了自已房間的床上,雙手雙腳都被綁了個結實,連身上的刀具、奇怪的藥瓶都被拿走了。

  「嘖嘖,小赤藤真危險啊。」半間修二擺弄著錚亮且鋒利的手術刀,看了眼桌上的幾個小藥瓶和小卷繃帶,又看向表情冷淡的稀咲鐵太。「這樣的人敗在你手上倒是可惜了。」

  要是能認真起來的話,應該會更好玩吧。

  稀咲鐵太看了他一眼,轉身走了出去。半間修二見狀放下手術刀,跟了上去。

  門外是一早躲在暗處等候的四位不良少年,為首的是當初血色萬聖節時帶隊阻攔加藤夏美的男生。

  稀咲鐵太神情平靜地讓他們看好人,便帶上半間修二離開了這裡。

  若若,為了我的計劃只能暫時委屈你在這待一天了,等25號一過,一切就回不去了,你會乖乖聽話的。

  次日深夜,宇田川基督教堂門口。

  花垣武道如約來到此處,身著東卍特攻服的他望著落雪的街道,暗自攥起拳頭,滿眼剛毅之色。這次不管如何他都一定要護好加藤夏美,改變那個未來!

  就在他暗自發誓時,身後傳來腳步聲,轉頭看去。

  松野千冬亦是穿著東卍特攻服,表情冷峻嚴肅,不過與他不同的是他的身上纏了兩條白色束帶,隨著堅定的步子擺動著,平添了氣勢。

  花垣武道露出詫異的表情,指著束帶問:「這是什麼東西啊?」

  松野千冬低頭看了看,有點自豪地回應:「這是像征著勇氣與決心的束帶,只有副隊長以上的人才能纏上這個。」

  「好厲害!」花垣武道滿眼羨慕,看上去就很威風啊,什麼時候他也能有就好了,一定特別酷吧。他已經能想像到自已擁有著束帶時威風凜凜的場面了。

  松野千冬見他這樣笑了起來:「放心,你也快有了。前天,小赤藤還誇贊你的努力,要把你換進七番隊當副隊長呢。她的話向來不會亂說。」

  「真的嗎?我也能有?!」花垣武道肉眼可見的驚喜。他也要當上干部了,那就離總長之位更近了,真的是太好了!

  「當然,不過是在我們完成當前任務之後。」松野千冬收起笑臉,看向西歐風格的大教堂,一級級台階上沒有雪,沉重的大門亦是緊閉著。「只要在這裡阻止小赤藤犯傻,未來就會改變了,對吧?」

  花垣武道順著他目光看去,點了點頭:「嗯,一切改變就是從這裡開始的,雖然總覺得少了什麼。」

  松野千冬看向他,想要說什麼,但又什麼也沒說,因為余光瞥見有其他人來了。

  稀咲鐵太和半間修二都穿著特攻服而來,同松野千冬一樣系上束帶,同樣面容嚴肅。

  四人會在一起,相互看著,各懷心思。

  接著稀咲鐵太明知故問地開口:「你們今天見到小赤藤了嗎?」

  不出意外的,兩人都搖頭。

  稀咲鐵太見此表情更為凝重:「我問過其他人了,他們都說沒見到,看來她這次是要瞞著所有人動手啊。」

  一段話令兩人的心都沉了幾分。

  而半間修二放在口袋裡的手暗自摩挲,強忍笑意,這真的是有趣極了啊!

  「那麼,按原定計劃,牽制住小赤藤的任務就拜托給你了,要是能把她帶走是更好。我們在外面對付柴大壽。」稀咲鐵太說著,還拍了拍松野千冬的肩膀,一副賦予他重任的樣子。

  松野千冬儼然一副堅定模樣,鄭重地點了點頭,帶著決心走上台階,進入教堂。

  當大門關上的那一刻,花垣武道的內心突然湧上一抹不安,雖說千冬也不差,但小赤藤的性格很強啊,要是打起來的話,應該很麻煩吧。

  就在他想這些時耳邊傳來稀咲鐵太的聲音:「武小道,你和小赤藤很熟吧,竟然這麼拼命。」

  「啊?」花垣武道有些不明所以地看向他,當看清他臉上那意味不明的笑時,心頭的不安更甚。

  「可惜了,英雄救美一次就夠了。」稀咲鐵太意味深長地說了句,便示意身旁的人行動。

  半間修二當即露出殘忍的笑容來,腳下一步跨出,近身一拳。那興奮的眼中倒映著的是花垣武道痛苦扭曲的面龐,以及控制不住倒下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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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8章 柴家的內鬥

  此刻,教堂內。

  松野千冬不可思議地看著前方的人:「八戒,你怎麼在這裡?」

  穿著純白黑龍特攻服、手持長匕的柴八戒同樣意外地看著他:「千冬,你來這裡干什麼?」

  松野千冬走上前解釋:「我是來阻止小赤藤的啊,她說要……一個人對付黑龍……」

  說到這,他停了下來,目光怔怔地盯著柴八戒手中的長匕。這一刻他突然知道花垣武道忘了什麼了。未來殺死柴大壽的是柴八戒!而小赤藤因為重傷住院根本沒有出現在這裡!

  「你是來殺柴大壽的?」松野千冬有些恐慌地說出這一事實,如果他出現在這裡,那就說明事情還在朝著原來的方向發展!

  柴八戒沒想到他會想到這一層,有一瞬的震驚,但立刻就冷下了臉:「這不是你該管的事,小赤藤沒來過這裡,你趕快離開這裡吧!」

  松野千冬看他握緊並收斂了些長匕,抬頭看到他冷漠的樣子,一時不知為何有些生氣:「你知不知道你這樣做會有什麼後果?!殺人是犯法的啊!」

  「我當然知道,但那又怎樣!我今天就是要在這裡結束一切!」柴八戒大吼著反駁他,眼中有幾分慌亂,又很快穩定下來。「這是柴家的家事,不用你管!」

  松野千冬聞言攥緊拳頭:「你為什麼非要這樣做?當初小赤藤都要和黑龍談好了,你本來可以不用退出東卍,也可以離開柴大壽的!」

  「不可能,大哥他根本不可能同意,她再怎麼做也是無用功,大哥他就是個混蛋啊!」柴八戒低頭看向手中的長匕。「只有殺了他才能讓一切結束!千冬你不要在這妨礙我,不然連你也一起殺了!」

  松野千冬見他態度堅決,便打算先放倒他,只要能避免他殺死柴大壽,未來就不會出現了。有了決定,他立刻動身衝了上去。

  柴八戒心中一驚,又很快反應過來,抬高了拿刀的手,避開他的搶奪。同時在他近身時一拳揮出,正中右臉。

  松野千冬被打了個踉蹌,但僅有短暫停頓,緊接著同樣一拳揮向他的肚子,可惜被反應迅速的柴八戒抓住了手。

  「千冬!你別逼我!」柴八戒怒了,再這樣糾纏下去,大哥可就要來了啊!到時候他也活不了了!

  松野千冬抬頭瞪著眼看他:「你這樣會害死小赤藤的!」

  「什麼?」柴八戒一愣,這和她有什麼關系?

  下一秒,松野千冬趁著他愣神的功夫,奮力朝他臉上揮了一拳,緊接著掙脫拉扯,伸手抓住他握刀的手,將刀奪了過來,不帶絲毫猶豫將其扔了出去。

  柴八戒反應過來時只聽到刀落地的聲音,一時氣急,揚手揮在了還未轉過頭的他的後腦上。

  巨大的作用力讓他迎面朝地上砸去,臉與地面來了個親密接觸,鼻血都被撞出來了,兩眼發黑,耳朵是一陣嗡鳴聲。

  柴八戒怒瞪著眼,收回手重新站好,緩了幾秒,未見他有動作,便轉身打算先把刀拿回來。

  然而就在他走出兩三步後,身後傳來起身時布料摩擦的聲音,以及松野千冬的勸告聲:「八戒……別做傻事,殺了人,你這輩子就毀了!」

  柴八戒轉身看向他,鼻血流過他的唇瓣,無聲滴落在地上,他的眼神透出痛苦與懇切:「雖然不知道你為什麼那麼恨柴大壽,但是總會有其他辦法的,殺人解決不了一切。」

  柴八戒眼神閃爍,那好不容易鑒定下來的心有所動搖。

  就在這時,大門被推開了,清脆的腳步聲伴著那粗狂又虔誠的聲音回蕩在空蕩的教堂內。

  「我們在上天的父,願人都稱您的名為聖,阿門。」

  隨即柴大壽惡狠狠地盯著前方的兩人:「你們在這裡干什麼?東卍與黑龍已經和解了吧,你這是要打破合約嗎?」

  「哎呀呀,看看這是誰啊?」九井一笑著,語氣卻毫不意外,只是感到奇怪,竟沒看到那家伙。

  他的另一邊是冷著臉的乾青宗,看到他們在這,他只記得無聊,大將無論如何都是不會倒下的,不敗的存在。

  松野千冬渾身緊繃,心髒劇烈跳動著,額前冒出一層薄汗來,一咬牙道:「柴大壽,你到底要怎樣才肯放過八戒?!」

  柴大壽像是聽到了什麼笑話一般,捂臉大笑起來:「哈哈哈!你在說什麼亂七八糟的話,八戒,我對你不好嗎?」

  柴八戒嚇出了一身冷汗,緊握雙拳,看向他的眼神帶著膽怯:「我……」

  松野千冬強壓著緊張與慌亂,質問他:「難道不是因為你虐待八戒,他才寧可加入東卍也不加入黑龍嗎?!」

  難道不是因為這個他才想要殺了柴大壽,結束一切嗎?!

  柴大壽眉頭蹙起,怒氣湧上心頭:「喂喂,這是柴家的事,你憑什麼管呢?」

  「我是八戒的朋友,當然……」松野千冬話還沒說完,柴大壽陡然大步衝上來,一拳轟擊在他下意識抬起的防御的手臂上。

  柴八戒聽到那沉重的擊打聲、飛摔聲,心底的寒意更甚了,他連抬頭看身前的人都不敢,渾身僵硬還有些顫抖。

  這時柴大壽寬大的手掌拍在了他的肩上,嚇得他冷汗冒了一身。

  只見柴大壽猙獰凶惡的臉湊近他,聲音猶如惡鬼:「八戒,我們的家事應當不需要別人插手吧,上次的小赤藤已經是個例外了,這個就交個你解決掉吧!」

  「啊呃……」松野千冬強忍著痛苦,捂著被重擊的手重新站起來,看向正陷入內心掙扎的柴八戒。「八戒!別聽他的,這已經不能算是家事了!柴大壽,這是教唆犯罪!」

  「犯罪?」柴大壽收回手,瞪著眼看向他,笑了。「如果我這也算犯罪的話那小赤藤就是在販賣人口,我這是在保護他們,人總是要長大的,八戒你不能總靠我護著!」

  他話音剛落,松野千冬就發出了驚呼:「柚葉!」

  同時柴大壽感覺到側後腰上傳來推搡感,微轉頭便聽見柴柚葉極度怨恨的聲音:「你去死吧!」

  頓時一怒火直衝大腦,柴大壽奮力一拳揮在了柴柚葉臉上,她徑直飛了出去,重重砸落在地上。

  松野千冬和柴八戒都是一驚,現在是什麼情況啊?!

  柴大壽瞪圓了眼,看了眼身後插入身體的刀,內心滿是不可置信。他不明白,明明這些年來他那樣費盡心力地保護他們,此刻換來的卻是她的刺殺!!!

  怒火讓他的表情變得極度猙獰,他瞪向重新站起柴柚葉,怒吼:「混蛋!柚葉你好大的膽子啊!」

  在他的咆哮聲中,他伸手抓住了長木椅的一邊,竟將其整個抓了起來,大力砸向柴柚葉。

  「哢嚓!」

  長木椅砸在了緊抱頭的柴柚葉的身前,頓時四分五裂。

  柴八戒不明白:「柚葉為什麼?你為什麼會在這裡?」

  柴柚葉壓著內心的驚恐,堅定道:「我來救你了,我會讓一切結束的。」

  而在他們說話的時候,柴大壽抽出了刀刃,後腰的痛感,令他的內心很是煩躁,但脫下衣服抹了一把傷口上的血後,他笑了。「你失手了啊!柚葉!」

  柴柚葉看著高大的他,攥緊了手。

  然而傷口的輕微也只是讓他有短暫的愉悅,緊隨而來的是對親人背叛的悲傷與憤怒:「好難過啊,八戒,柚葉,你們想殺死血濃於水的哥哥,想殺死我這個為你們費盡心血的親人。」

  柴柚葉抿了抿唇,突然想起那一天,和柴大壽成功談和的那一天,加藤夏美找到了她說出的話:「大壽君其實很愛你們,只是他曲解了愛,當年他也還是個孩子,他確實很努力了。這次就讓他好好想想吧,八戒的事你放心,我也會搞定的。」

  「小赤藤……你是錯的。大哥,你向來都是為了自已,毫不關心我們的死活,靠著親人這個詞彙不斷利用我們,你就是個惡魔!」柴柚葉忍住了恐懼,反駁著眼前的人。

  下一秒,柴大壽動了,他瞬間衝到了柴柚葉的面前,重拳砸在了她的臉上,身體隨著慣性砸向雕花的牆面,強烈的痛楚令她發出一聲慘叫。

  「主啊,為什麼神總是給我試煉?為什麼我必須殺死我親愛的妹妹?」柴大壽看著她上方的十字架圖案,心情復雜。


第199章 短信

  松野千冬恐慌地看向他,入目的是柴大壽壓抑著痛苦和哀傷的淚滑落臉龐的模樣。

  他的內心是無比的震驚,因為接下來明明已經受了不小傷的柴大壽竟將他們打的毫無還手之力。

  「撲通」一聲,松野千冬又一次砸落在地上後,他吐出了一口血水,臉上已是一片浮腫,滿是血跡,幾番掙扎都難以重新起身。

  相比於他的慘狀柴八戒尚好,但臉上也有不少傷,還能站著的他看向柴大壽的眼中早已是不帶掩藏的恐懼了。

  這時柴柚葉又掙扎地站了起來,踉蹌著,幾欲倒下,她不同於柴八戒的畏懼,那雙眼中色無比堅定的光。此刻她很後悔,剛才竟一時心軟捅偏了位置。

  「還能站起來啊,柚葉。」柴大壽看向前方那個盯著自已的人,一直以來她都要比柴八戒更為堅強。「八戒,你又想怎麼樣呢?如果是來殺我的話多少也行動一下吧。每次每次都藏在柚葉的身後。」

  柴八戒渾身一顫,目光下意識看向刀掉落的地方,只見那把刀被乾青宗拿在手上,同他一塊的九井一旁觀著這一切,臉上始終有戲謔的笑。

  「大壽……你別再逼他了,這是我……要完成的事!」柴柚葉氣息紛亂,雙手卻緊緊攥了起來,她不能讓八戒走上錯路,所以這一切都將由她來承擔……

  突然柴柚葉瞪大了眼睛,思緒在這一刻停住了,她看到了什麼?!

  兩道人影從另一邊衝出,其中一人更快地來到柴大壽身後,柴大壽已然聽到響動,但頭轉到一半時已經晚了,那凶惡的臉受了迎面的一記重拳,十足十的力道,柴大壽頓時側飛倒去,生生撞壞長椅。

  「三谷/小隆!!!」柴柚葉和柴八戒同時發出驚呼聲。

  此時三谷隆穿著東卍特攻服,身負束帶,英眉蹙起透著一股狠意。

  「千冬!」花垣武道越過三谷隆衝到松野千冬身邊,緊張地呼喊他,見人還能動,布滿血跡的緊繃的臉緩和了些。「太好了,你沒事!」

  松野千冬渾身肌肉緊繃,想要起身,但身體實在太痛了,掙扎之中他聽到了有人起身的聲音,以及木塊掉落的聲音。

  柴大壽從斷裂的長椅上撐起自已,憤怒的臉上赫然出現兩道血痕:「三谷隆!你也要破壞合約!」

  三谷隆笑了:「小赤藤可不在乎這些,對她來說我們這些伙伴可是很重要的,所以柴大壽來個了結吧!」

  柴大壽聞言怒目圓睜,重新站了起來,龐大的身軀俯視著那看著精瘦的人:「就憑你一個人可不行,送死的話我奉陪啊!」

  「三谷,你別逞強,大壽太強了,你不行的!」柴柚葉捂著手,恐懼地大喊起來了,這本應該由她來結束的一切,不應該把其他人卷進來。

  「沒事的,總不能每一次都等著小赤藤來幫忙啊,這次就交給我吧。」三谷隆失笑,再度抬眸看向柴大壽的眼中充斥著怒火。「妹妹是用來保護的啊,混蛋敗類!」

  話音落下,三谷隆便毫不猶豫地出手了,每一拳都帶著他全部的力量,可那巨大的體型差距看著依舊令人揪心。

  松野千冬被花垣武道扶到了長椅邊,看著他們有來有回的戰鬥,揚起淡笑:「還好留了一手啊,你應該被稀咲暗算了吧?」

  「啊,我被半間打倒綁起來了,是三谷君救了我。不過現在的情況也很不樂觀,外面都是黑龍的人,我們是從側門偷溜進來的。」花垣武道回想起剛才在外面看到的慢街道的人,手臂緊繃。

  松野千冬嘆了口氣:「看來還是低估了稀咲的野心,希望場地哥他們能及時趕到吧。」

  「你還叫了場地君他們嗎?這樣的話就沒問題了啊。」花垣武道心中一下子安定下來,只要再堅持一會就好了。

  然而,松野千冬詫異地看向他:「三谷沒叫其他人嗎?」

  一句話令幾人的心再次沉落下來。

  與此同時。

  在一處空無一人的馬路上,佐野萬次郎正騎著心愛的巴布,帶著瑟瑟發抖的龍宮寺堅在馬路上行駛著。

  「吶吶,堅仔,我剛才好像聽到三谷的lmPuLse的聲音了。」佐野萬次郎突然說了這麼一句。

  凍得把頭縮進立領的龍宮寺堅不耐煩地回應:「啊?!這麼大冷天還在外面飆車的笨蛋,除了你以外沒有別人了啊!你聽錯了吧!」

  佐野萬次郎沉默了,他確實聽到了,還有小赤藤的sn202h的聲音。

  安靜了一會,他又問:「堅仔,你知道小赤藤去哪了嗎?」

  龍宮寺堅閉了閉眼,忍著凍,脾氣有點暴躁:「我哪知道,估計在家吧,mikey,快回去吧。」

  頓了頓,他突然問:「為什麼是小赤藤來對付黑龍?她最近傷得不輕,明明交給其他人會更好吧。」

  「這是大哥告訴我的,小赤藤,她可以。」佐野萬次郎回答他。

  另一邊,在燈火通明、熱鬧非凡的商業街。

  場地圭介手裡拎著兩個精致的禮品袋,表情憤憤:「真是的,這些小玩意怎麼這麼貴?女生怎麼會喜歡這個啊?」

  他低頭看了看手中的禮品袋,要不是老媽提醒他昨天是小赤藤生日,他都忘了,今天送的話應該也可以吧,當聖誕禮物應該也可以……

  「叮!」

  這時他衣袋中的手機響了一聲,是信息提示音。

  場地圭介不耐煩地拿出手機,一邊煩躁地想誰吃飽了沒事干半夜給他發信息,一邊翻手機蓋查看剛進來的信息。

  本以為只是什麼無聊信息的他在看到信息內容的那一刻瞳孔驟然收縮,按動按鍵,翻看信息內容的手出現一絲顫抖,心髒不受控地劇烈跳動起來。

  看完信息的那一刻,他完全慌了神,立刻轉到通訊錄找到電話撥打過去,腳步更是不停,直直往停車的地方快步走去。

  一連五個電話全部都是長時間的無人接聽,換了一個電話也是如此。

  場地圭介的心更急了,插入機車鑰匙,擰動油門,以極快的速度朝著某個方向駛去。

  眼神中滿是擔憂與憤怒:該死的,偏偏是在今天找事情嘛,小赤藤、千冬千萬不要有事啊!!!

  宇田川基督教堂邊的高樓上。

  稀咲鐵太拿著掛有小兔子的手機,看著屏幕上顯示的五個未接來電,神色平靜。耳邊是半間修二的調笑聲:「呵呵,這個場地還挺在意小赤藤的嘛,難怪你這麼想干掉他。」

  稀咲鐵太眼神暗了暗,看下下方烏壓壓一片人,勾唇一笑:「是啊,今夜一切都無法挽回,再怎麼掙扎都是無用功,像螻蟻一樣可笑。」

  半間修二順著他目光看去,笑容更為燦爛,果然是這樣更有趣啊。

  「我們走吧,別讓人發現了。」稀咲鐵太轉身,將手機收了起來,朝樓梯走去。「過一會給警局打電話,內容你知道的。」

  半間修二笑得興奮:「是是,警官大人吶,宇田川基督教堂有人聚眾鬥毆,很可怕很可怕啊,快點來帶走他們吧,拜托了哦。」

  稀咲鐵太聽著他的演練,揚起奸詐的笑容,這一次誰也救不了他們!!!

  雪漸漸落下,沉悶的空氣是那般壓抑,黑龍成員等在教堂外,靜待一個結果。

  他們皆不知這是稀咲鐵太設的局,就像稀咲鐵太不知他這個局並不完美一樣。

  在他們離開此處時,有一道身影出現在黑龍成員一側,在寒風之中,她的眸底染上了一份猩紅。


第200章 加藤夏美趕到了

  教堂內,三谷隆一下子脫力,單膝跪在了地上。

  柴八戒幾人看得心都揪了起來,花垣武道更是滿心驚恐,難道柴大壽真的就這麼強嗎?!

  「哈哈,怎麼了?三谷,我還只出了70%的力啊。」柴大壽有幾分得意地看著他,但話雖這麼說,臉上的傷還是不少的。

  而三谷隆也很快重新起身,受傷的臉上揚著看似輕松的笑:「你裝什麼沒事啊,我也只是系個鞋帶而已啊。」

  柴大壽面色一僵,額角的青筋跳動著:「還真是頑強的臭蟲啊,不過……也就到這裡了!」

  三谷隆心頭一跳,想要轉頭已經來不及了,乾青宗面容平靜地揚起那足以致命的鐵棍,朝著他頭部砸去。

  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花垣武道衝了上來,一把抱住乾青宗的腰杆,渾身肌肉緊繃著,用全力將他側摔出去,鐵棍也隨著他的動作改變了軌跡,「撲通」一聲兩人都倒在地上。

  三谷隆還在震驚時,松野千冬也重新起身走向他們,笑容輕松:「真是的,別忘了還有我們啊!我已經休息夠了!一起上吧,三谷君!」

  三谷隆聞言,會心一笑,重新看向神情憤怒的柴大壽:「啊,三對三才公平啊,八戒就照顧好柚葉吧。」

  後方柴八戒張了張嘴想要說什麼,但還未說出口,兩方人又開始打鬥起來。

  而柴柚葉呢?她因為遭受了重擊,剛才已經昏迷過去了,此刻正躺在長椅上恢復。

  乾青宗手肘曲起用力撞擊在花垣武道的後背上,希望能讓他松開手,可花垣武道硬是咬著牙忍下劇痛不說,還不斷收緊雙臂,將人抱到更緊了。

  至少不能讓他去妨礙其他人啊,堅持住,一定要堅持住,一定要撐到加藤到來啊!花垣武道在心中吶喊著,眼神堅定不屈。

  另一方,本就受了不小的傷的松野千冬對付起九井一還是有些勉強,揮擊出的拳頭都被他輕松避開來。

  九井一並不好戰,反倒是在閃避的過程中問起他一直在意的問題:「為什麼只有你們三個呢?女武神為什麼沒了?她害怕了嗎?」

  松野千冬眼神一凜,收回右拳的同時,以迅猛之勢抬起右腳給了他一個橫踢,但九井一也不是吃干飯的,時刻防備著他的攻擊,一個抬手格擋住了攻擊,身形微壓。

  被擋回攻擊的松野千冬退了幾步,咬牙看向他:「小赤藤才不會害怕你們這群人渣,交給我們三個就足夠了。」

  九井一笑了:「呵,真的嗎?你太自信了啊,不如回頭看看,大將已經結束了哦。」

  什麼?!松野千冬心中一驚,下意識回頭看了眼,可入目的是三谷隆奮力揮拳的情節。

  當他反應過來被欺騙時已經晚了,九井一一腳踹在他肚子上,後坐力讓他感到巨大痛楚的同時,身形也維持不住,向後倒去。

  花垣武道正抵抗著攻擊,突然聽到身邊有人摔落的聲音,定睛看去,發現是松野千冬,一時慌了神。

  乾青宗看准時機,一拳砸在他臉上,又一肘擊落在他脖子上,讓他瞬間失去意識,順勢掙脫了束縛。

  眼看戰局有所反轉,一直在一旁沒有行動的柴八戒終於有所動作了,他撿起了地上柴柚葉帶來的刀,看向柴大壽的方向。雖然身體還有點顫抖,但還是要去做啊!不然柚葉和三谷他們就完了,一定要動起來!

  所以在三谷隆被柴大壽打倒在地時,柴八戒終於鼓起勇氣,大吼著持刀衝了上去:「我得下手啊!!!」

  柴大壽看到他手中的刀,不知是否該為他高興,終於敢動起來了啊,可是卻是將刀刃對准了他。

  然而在柴八戒離柴大壽還有幾步之遙時,一個人衝了出來,是那本應該昏迷的花垣武道,他一頭撞擊在柴八戒的頭上,成功制止住了他的攻擊,同時握住了刀刃。

  柴八戒心中一驚,手上的力道下意識放松了些,怕傷到對方。「武小道別阻攔我啊!」

  「八戒,你還不明白嗎?!要是做出那種事,你也會變成無可救藥的家伙啊!」花垣武道不知是否是痛的,眼眶中有淚光閃爍。

  他早該明白的,這場戰爭的關鍵在柚葉,在原來的過去裡,是柚葉殺了大壽,而加藤為他們掩蓋了事實,但稀咲知道所有真相,並以此來威脅八戒和加藤,才有了那個未來。

  這一切是為了保護柚葉才有的抗爭!

  花垣武道松開手,轉身看向柴大壽,眼中的戰意如熊熊烈火般翻騰著:「這樣的抗爭是錯誤的啊,要保護柚葉的話,應該光明正大的抗爭啊!大壽,就讓我來揍飛你吧!」

  柴大壽臉色陰沉下來,目光死死盯著朝他走來的人,氣得咬牙:「還屢教不改嗎?臭小鬼,現在就只有你了。」

  松野千冬倒地失去意識,三谷隆身負重傷難以起身,但即便如此,此刻的花垣武道內心也毫不怯懦:「只有我也沒有關系,有人會來的,而在此之前,由我來守護他們!」

  有人會來?九井一暗自重復著,腦海中立刻浮現了一個身影,目光看向緊閉的大門,她會來嗎?

  「我上了啊!」花垣武道大吼著,仿佛是在給自已勇氣。

  大步衝上前的他奮力地朝著柴大壽揮拳,但體格上的差距沒能讓他擊中,反倒是被對方一拳擊中臉,鮮血頓時飛濺。

  但花垣武道沒有輕易氣餒,眼神無比堅定,一拳又一拳,一次又一次,他不斷倒下又站起!

  「砰!」

  柴大壽臉上浮現出虛汗,看著又一次站起的滿臉傷痕的人,他的內心泛起波瀾:「要我揍你幾次才肯罷休啊!」

  正常人這樣早就倒下了吧。

  臉頰破裂,鼻腔破裂,雙眼浮腫,連耳蝸也流出血跡,他為什麼還能站起來?!

  「我不會輸哦。」花垣武道微弓著腰,眼中依舊是那不滅之光。

  他不能在這倒下,他還要救他們,日向也好,mikey也好,加藤也好,他不能讓他們的未來變成那副鬼樣子!!!絕對不能……

  「為什麼?為什麼你要怎麼努力?!你很弱啊!」柴八戒不明白,這明明就是贏不了的戰役。「夠了吧,武小道你贏不了的!」

  「咳……」伴隨著他話音的落下,花垣武道咳嗽了一聲,鮮血流滿了滿是傷痕的臉。

  他抓上了胸前的四葉幸運草項鏈,橘日向送給他的場景在他腦海中浮現,要在這倒下嗎?已經走過這麼遠了,就這樣倒下他不甘心啊!

  花垣武道重新站直了身體,直視著眼前令在場所有人都畏懼的家伙。

  柴大壽被他那充滿鬥志的眼神驚到了,手再度攥緊。

  就在這時,大門被人推開了,伴隨著吱呀聲,一道身影走了進來,口中傳出虔誠的祈禱聲:「我的主啊,願你原諒如此不堪的我來到這個神聖的地方,聖明的主,我向您祈願,即使得不到回應也好,願他們在天堂安好,阿門。」

  聲音隨著大門重新關閉消失了。

  所有人無比震驚地看著一步步走近的人,那虔誠無比的臉上掛著幾道血痕,額角破開大塊,血粘粘著發絲,頭發與衣服都是凌亂不堪,看上去狼狽不堪。

  花垣武道愣愣地看著她來到自已的身側,不自覺讓開了路。

  「哐當!」

  加藤夏美將手中染血的鐵棍丟在了柴大壽的前方,染血的手指了指外面,受傷的臉上揚起一絲笑,仰頭直視柴大壽那驚詫的眼:「大壽君,你的黑龍已經沒有了哦,1vs100,我贏了。」


第201章 花垣武道的覺悟

  柴大壽瞳孔驟縮,這家伙一個人干掉了訓練有素的百號黑龍成員!強得離譜了吧,不過……

  他咧嘴一笑,神色狠厲:「你的實力確實出乎意料,但現在你也是筋疲力盡了吧!來到這裡又有什麼用呢?是來帶著他們像之前一樣逃跑嗎?喪家犬。」

  「呵……」加藤夏美笑了。「為什麼要這麼說呢?喪家犬的是你吧,弟弟妹妹都已經成為必殺的敵人了,真的是可憐啊。」

  柴大壽被戳到痛處,兩眼一瞪,毫不猶豫出拳揮擊,加藤夏美自然是下意識反擊,猛得側踢,落在了要攻擊她的手上。

  柴大壽吃痛,身體向一側偏去。

  「怎麼了?這就生氣了,可憐蟲,都已經沒有家了。柚葉說你從小就虐待他們,每次每次都說的冠冕堂皇,自已都信了那是在教導他們。」加藤夏美沒有趁機發起強攻,看向柴大壽的眼神平靜。

  柴大壽厲眸瞪向她,那副高傲自大的樣子令他十分眼紅:「沒有經歷過我人生的你沒有評價的資格!」

  在吼聲中,他全力出擊,速度極快的拳頭裹挾著風轟擊在加藤夏美平靜的臉上。

  身體在花垣武道驚恐的目光中倒飛出去,重重砸落在驚恐的柴八戒身前。

  「加藤/小赤藤!!!」

  花垣武道與柴八戒驚呼出聲。

  但加藤夏美自若無感,躺下睜著眼看著驚恐靠近的柴八戒,鼻血流過嘴唇,她還能揚起牽強的笑:「果然很痛啊,難怪你會害怕他。」

  柴八戒身體一僵,為什麼……她怎麼還能笑得出來啊?!明明……

  「很可怕吧,大壽君的實力很可怕啊。」加藤夏美讀懂了他的眼神,重新坐了起來。「就算是mikey,也不能輕松戰勝的人,你能堅持到現在已經很出色了哦,所以啊,別總覺得自已面對不了柴大壽。」

  她起身伸手摸了摸柴八戒的頭,衝他笑了笑:「現在,就交給我吧。」

  話音未落,她果斷轉身,幾個箭步衝向柴大壽,一拳揮擊恰與對方的攻擊錯開,但由於體型差距,她一拳又被擊飛了。

  然後就出現了花垣武道一樣的場景,重復的倒下,重復的爬起,重復的揮擊,不同的是柴大壽在她的攻擊中也受了不輕的傷,而且柴大壽也自認為用了十成十的力量。

  但是為什麼?為什麼她還能站起來?

  「已經夠了吧?!小赤藤!」柴八戒內心顫抖著,再這麼下去真的會死的。

  血液從加藤夏美下顎線滴落下來:「足夠了嗎?八戒,看看身邊的人吧,誰沒有受傷?如果我倒下了,他們該怎麼辦呢?」

  「為什麼啊?你到底為什麼要來?!你們都不應該來的啊!這是…我的事才對吧!」柴八戒眼中泛起淚光,明明他都准備好了。

  加藤夏美咳出一口血來,滿臉傷痕透著虛弱感:「約定……這是我和真一郎、和mikey的約定,而且這不是你一個人的事,柚葉、三谷、武小道……大家都很關心你,沒有人會放棄你,所以請振作起來吧。」

  「青宗,不行啊!」

  突然九井一大喊出聲。

  緊接著加藤夏美余光瞥見一抹白色,下意識便曲起右臂格擋。

  「砰」的一聲,她橫飛著重重撞在了長椅上,沒忍住發出一聲痛呼。

  乾青宗沒有想到她反應這麼快,竟接住了這致命一棍。不過接住了也沒有用,剛才那一下的力道足以打斷她的手了,而廢了一只手的她根本不可能鬥得過柴大壽。

  現在大局已定!!!

  「哈哈哈,好樣的,乾!」柴大壽得意地大笑起來,看向痛苦捂著手臂蜷曲在地上的人。「怎麼樣?!加藤。游戲結束了!這就是多管閑事的下場,什麼約定都是一些無聊的東西,你就看著我摧毀東卍好了。」

  「閉嘴吧!」加藤夏美咬著牙重新站了起來,即便渾身痛到發抖,幾欲倒下,但她還是站直了,並直視柴大壽詫異的眼。「你這個混蛋才不會懂啊!我是絕對不可能倒下的!!!」

  話畢,加藤夏美根本顧忌自已的傷,衝向乾青宗,在那無比驚訝的目光中,一個側踢橫掃在對方腰身上。

  強大的力道令乾青宗無比震驚,這個家伙還是人嗎?!

  九井一看到這一幕時冷汗已浸滿後背,瘋了嗎?!這樣下去她真的會死的啊!如果她死了,黑道上那群家伙一定不會放過他們的啊!怎麼辦?該怎麼辦?!

  突然九井一愣住了,眼睛瞪大到極致。

  「已經夠了,加藤。」花垣武道擋在了打算以重傷之軀繼續進攻的加藤夏美身前,一雙同樣明亮堅毅的眸盯著她。「你不能再繼續了。」

  「讓開……黑龍是七番隊的……」加藤夏美冷眼看著,她知道如果不在這干掉黑龍,接下來會更麻煩。

  「我們是朋友吧!」花垣武道大吼出聲打斷她,淚水浸潤了他的眼。「為什麼每次你都要自已扛著?!明明大家都很擔心你啊!如果你在這出事的話有多少人會傷心你知道嗎?!你才是那個混蛋啊!」

  花垣武道憤然地抹去眼淚,決然轉身看向柴大壽:「你就是個自私鬼,但是我絕對不會讓你倒在這裡!接下來就交給我吧!我會打敗柴大壽,收下黑龍!你就安安靜靜看著我為你們報仇!」

  加藤夏美呆愣地看著那道堅毅的背影,心像是被什麼擊中了一樣,淚水奪眶而出時,她也垂下頭來。

  「原來是這樣啊,英雄回來了。」

  這時三谷隆和松野千冬也勉強地重新起身,身體的痛楚抵不過內心熊熊燃燒的鬥志。

  「哈,武小道說的沒錯啊,小赤藤每次都很自私。」三谷隆站到花垣武道身側,擋住了後方的人,笑得勉強。

  松野千冬也擋在了另一邊,笑道:「真是的,每次都被女生護著的感覺很不爽啊,武小道,我來幫你了。」

  「啊。」花垣武道盯著似乎傷得不重的柴大壽,鬥志昂揚。他明白了,此刻他必須在這打倒黑龍,打倒柴大壽,不僅是為了未來,還為了八戒,為了東卍!他要贏!

  曾經他以為自已背負了一切,為了能改變那個未來,他孤軍奮戰。但現在他明白自已的想法多愚蠢了,直人、加藤、千冬……大家都在幫他,大家都在負重前行!

  「我沒有理由倒下。」花垣武道吐出這麼一句,然後嘶吼著衝向柴大壽。

  柴大壽看著一群重燃鬥志的家伙,內心升起一抹微不可查的懼意,不過又盡數掩在了磅礡怒意中:「一群重傷的家伙別太看不起人了!」

  在他的咆哮聲中,他的拳頭迎上了花垣武道的臉,而花垣武道的拳頭也擊中了他的面龐。

  花垣武道飛摔出去。

  而柴大壽被打了個踉蹌,大腦竟生出一股眩暈感,這怎麼可能?!

  花垣武道剛撐起身子要爬起來,一只手就架起他的半身,讓他借力而起。

  「謝了……欸,八戒!」花垣武道轉頭看到是柴八戒的那一刻內心無比詫異。

  柴八戒扶正花垣武道,直視眼前人的目光不再有畏懼,而是閃動著強烈的戰意,臉上的淚痕是何其明顯。

  他撒開手,徑直走向曾經最害怕的人:「我已經受夠了,這一次不想再逃跑了啊!每一次都在靠著姐姐的保護活著,跟個狗屎一樣惡心。」

  什麼?靠著姐姐……活著?

  花垣武道眼神何其茫然,這不對吧?不是八戒為了保護柚葉才來殺柴大壽的嗎?

  「一直以來都是柚葉在保護八戒,這是她和母親的約定,要保護家人。」加藤夏美虛弱的聲音從後方傳來,隱隱透著一個欣慰感。「恭喜你成功了,八戒重新站起來了,都說過是你對他保護過度了啊。」

  幾人回頭望去,柴柚葉不知道什麼時候醒了過來,站在了加藤夏美身邊,呆愣地看著那一往無前般的背影,淚水劃過了臉頰,頭頂是加藤夏美如獎勵般地撫摸。


第202章 Mikey等人趕到

  「蛤?八戒,你要反抗我!」柴大壽表面氣到面目猙獰,然而內心卻是說不出的感覺,終於敢站出來……對付他了。

  柴八戒沒有說話,而是直接用行動向他證明,腦海中多年來的暴力欺凌所壓抑的痛苦哀傷在這一刻完全爆發出來,用盡全力的右勾拳揮向柴大壽的臉。

  這一拳柴大壽出人意料沒有擋住,生生挨了一擊,橫倒向一側。

  柴八戒看著倒在地上的大哥,那顆畏懼的心得到了徹底的釋放。起伏的胸膛、劇烈跳動的心彰顯著他此刻的激動。

  他回頭看那群伙伴,他看到了驚喜與欣慰。

  他做到了,戰勝恐懼,反抗柴大壽!他該感謝他們,感謝他們的勸導與幫助。

  然而他話還未說出口,便見伙伴們臉色劇變,同時身後傳來壓迫感。

  「小心後面!」

  「砰!」

  一切發生的太快了,柴八戒根本來不及反應就被一拳砸倒在地,兩眼翻白。

  而柴大壽滿目悲憤,拳頭抵在對方臉龐上,卻還哭了出來:「神吶,您為什麼要給我這麼多的試煉?我就必須把兩位家人都殺死嗎?我這麼愛他們啊!!!」

  教堂寂靜無聲,眾人都被他的強大嚇到後背發涼,這已經不是人能做到的事了吧?!!!

  「試煉的話,可能吧。柴大壽,你想要的,他們的成長,已經達到了。」加藤夏美聲音混著引擎聲響起。「黑龍的時代結束了。」

  柴大壽收回手,不解地看向狼狽不堪的她,她哪裡來的自信?

  「mikey!這是mikey的巴布!」三谷隆無比驚喜,但緊隨而來的是不安,他們是打破了原本和黑龍的和平協定來到這裡的,mikey會怎麼想他們?

  「還有場地哥的gsx250e,他們來了!!!」松野千冬也聽出了另一個引擎聲所屬機車的主人,眼中是狂喜的光芒,心頭頓時松懈下來。

  他們來了,戰爭要結束了……花垣武道剛止住的淚又湧了出來。這次沒有沒有人死亡,他的任務終於完成了!!!

  伴著他想法的落下,大門被人大力推開,眾人同時看了過去。

  場地圭介發型凌亂,無比慌張的神情在目及東卍眾人時有所收斂,懸著的一顆心也落了下來。還好,還好趕上了。

  緊跟在他後面進來的是表情冷淡的佐野萬次郎,步調不急不緩。

  「mikey、場地……」加藤夏美看著走來的兩人,如釋重負般笑了。「對不起啊,我給東卍丟臉了……」

  場地圭介聞言,剛擺出怒顏想要說些訓斥的話,但下一秒,加藤夏美毫無征兆地倒了下去,還好他反應快,一個箭步就抱住了人。

  「小赤藤!」

  這一喊,所有人都是心頭一緊。

  場地圭介眼見人滿面血跡,沒有回應,心仿佛被一只大手握住了。也顧不上其他,直接抱起人就往外衝去,他必須快點把人送到醫院。

  佐野萬次郎與他擦肩而過,目光從未離開過柴大壽,那黧黑的眸底仿若深潭,困了一只猙獰的怪物。

  「mikey……」花垣武道看著他面無表情地走近,內心驀然升起不安與恐懼,他這的狀態不對勁。

  「為什麼不攔住她?」佐野萬次郎目光掃過東卍幾人,渾身的肌肉已經開始繃緊。

  幾人啞然,皆是羞愧地低下頭來。

  佐野萬次郎心頭湧現出那股熟悉的感覺,無盡的黑暗如潮水般要將他淹沒。

  為什麼又有人在他身邊受傷了?

  為什麼他阻止不了?

  為什麼……

  「mikey!」

  龍宮寺堅急切的聲音打斷了他抬腳正欲攻擊的動作,理智回籠,目光觸及的是他們低垂腦袋自愧的模樣。

  佐野萬次郎落下半抬的腳,頓了一頓,轉身就走了,且腳步極快,經過緊張的龍宮寺堅身邊時還帶起了一陣微風。

  龍宮寺堅看了看遠去的人,又看向那群懵圈的家伙,嘆了口氣:「唉,看來這殘局只能讓我來收拾了。」

  「鐺鐺鐺∼」

  午夜的鐘聲響起,聖誕節結束了。

  龍宮寺堅臉上沾了點血,垂眸看著跪倒在地的人,他已經沒有了戰鬥的欲望。

  「黑龍已死,這場是東卍贏了。」

  龍宮寺堅很平靜地述說結果,原本柴大壽就經歷了幾人的輪番作戰,又被柴柚葉捅了一刀,能堅持到現在已經很強了。

  龍宮寺堅轉頭看向已方的人,那一張張受傷的臉,他承認他沒辦法生氣:「選聖誕節鬧事你們還真行啊,先去醫院包扎吧。」

  看著他們跟著龍宮寺堅離開,柴八戒和柴柚葉都選擇了駐足,看著曾經不可一世的大哥跪在那,佝僂著的脊背下方還滲出血跡,他們的內心很是復雜。

  柴八戒看著他:「怎麼樣?第一次敗北的滋味?」頓了頓。「你很強,馬上就能振作吧,但是我們姐弟不會在屈服於你。想殺你是我的不對,但只要你還對家人暴力相向,我會一直戰鬥。」

  言罷,他轉身走了。

  柴柚葉看了看他,又轉回柴大壽身上,頓了頓道:「發生了這種事你還不改變的話就是笨蛋了。媽媽去世後,你就再也沒提過她,把自已封閉起來,從那時起就孤身一人。我也一樣,以為是一個人。雖然我討厭你到想你死,但……我們還是家人,身上的傷還是快點去醫院包扎吧。」

  柴柚葉見他依舊沒有動靜,也沒再多說什麼,轉身離開了。大哥啊,振作起來吧,親人之間沒有仇恨,只要你能變好,我們就還有家。

  眼見大家都離開了,乾青宗和九井一站到了柴大壽身邊,看了看這狼藉一片的教堂,和已經頹廢下來的柴大壽,他們都清楚黑龍十代結束了。

  「大壽,在此作別吧,雖然短暫又縹緲……不過是一個好夢。」乾青宗眼中有些失望,他朝門口走了幾步,又停住腳步。「可可,你該怎麼辦?」

  九井一默然片刻,腦海中浮現出加藤夏美浴血的身影:「可能……已經找到歸屬了。」

  乾青宗心頭一跳,但面色不改:「是嗎?再見。」

  九井一目送著乾青宗直至身影徹底消失,才對柴大壽講:「這場戰爭你本來就贏不了,如果她願意拿出全部的實力,我們都會死。但那個怪人沒有這麼做,我想應該也是為了你吧,大壽,她應該還會來找你的,保重。」

  說完,他也走了。

  而柴大壽還孤獨地跪著,背對著神台上的十字架。

  另一邊,場地圭介終於找到了一家比較大型的醫院,機車都沒停穩,就急著送人就醫,連車倒了也沒回頭看一下。一衝進醫院就吼著要急救,醫生很快圍了上來,簡單查看一番後直接推進手術室。

  站在紅燈手術室門口的場地圭介內心忐忑不安,雙手緊攥到發白,千萬千萬不要有事啊,小赤藤!

  「叮叮叮!」

  是電話,mikey打來的。

  很快所有人前前後後都趕到了這家醫院,彼時時間已經過去了半個小時,手術室卻沒有一個人出來過,所有人都盯著門看。

  「啪嗒!」

  門開了,眼見一個護土走了出來,所有人都圍了上去,想問情況,但又都沒有開口,一顆心懸在了嗓子眼。

  護土顯得很緊張,不過不是因為他們,而是裡面的病人:「那孩子的父母在哪裡?目前她內腔出血嚴重,而且大腦有血結塊,可能會撐不住。」

  什麼?!

  所有人如墜冰窟,她要死了?!
【連載文請勿回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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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3章 沒事了

  「她的父母已經去世了,醫生她現在的情況到底怎麼樣了?」佐野萬次郎盡可能穩住自已的情緒,在一群恐慌的人中清晰地說出這句話。

  護土怔愣了一下:「她現在出現顱內出血,需要家屬簽字我們才能做開顱手術,她有其他監護人在嗎?」

  所有人相視一眼,都很清楚她現在根本沒有親人在,監護人也是她自已。

  「千冬,他是房主,有監護人的權利嗎?」佐野萬次郎大腦飛速運轉。

  松野千冬一個機靈:「對的,我……我是她的房主,能代替簽字的吧,醫生。」

  「不行,你還是個孩子。」護土艱難地拒絕他,她當然看得出來這群孩子很想救人,但醫院擔不起開顱手術的風險,必須要家長簽字才行。

  「為什麼不行?不管怎麼樣先救人才是要緊事才對吧?一個簽名有什麼重要的啊?!」場地圭介真的很慌,現在這麼危急的時刻,就算打電話讓家裡人趕過來都要來不及了啊!

  「我來簽。」一道雄渾的聲音在他們後方響起,幾人轉頭看去是之前負責開車的大叔。

  大叔冷著臉,推開擋路的人,看著護土:「我是她遠房表親,目前的監護人,可以簽字,快點吧。」

  護土明顯有所遲疑,但現在救人要緊,她也顧不上懷疑男人身份的真實身份,拿出了病危通知書和擔保書。

  大叔毫不猶豫都簽了,手極其穩當,末了遞還回去後又向護土鞠了一躬:「非常抱歉給您帶來了這麼大的麻煩,但還是拜托你一定要把她救回來,沒了她我們都活不了,她真的很重要,拜托了。」

  護土連道當然,立刻進了手術室。

  手術室內,加藤夏美躺在手術台上,邊上圍著五六個醫生,鮮紅的血跡已經染滿了手術台,他們正在處理腹腔出血問題。

  剛才護土只是挑了最可能致命的傷來說,而實際上加藤夏美現在身上可以說是體無完膚了:兩根肋骨斷裂、右手手骨骨折、腦震蕩加顱內出血……

  「有人做擔保了,可以進行開顱手術。」護土看著嚴肅認真的醫生們。

  醫生們似乎聽到了,又似乎沒聽到,都低著頭專心對付腹腔出血問題。

  護土知道他們都聽到了,放在手中的簽名紙,開始目不轉睛地看著機器數據,這台手術難度絕對不小,要想救回來,需要每一個人的努力。

  時間一分一秒流逝,所有人都不安地等待著,期間有過一次護土出來告訴他們庫存血袋不足,但又需要繼續輸血的情況。

  這次是龍宮寺堅站了出來,笑道:「看來她給我的血還得還給她啊。」

  雖然在笑,但眾人都知道他的內心是沉重的,到了這個地步,他們都束手無策,只能干等著出結果。

  終於「手術中」的紅燈熄滅了,所有人都盯緊了手術門,大氣都不敢喘一下。

  很快門打開了,走出幾位醫生,他們看著緊張的孩子們,為首的一個兩鬢微白的男人兩眼一彎:「手術成功,病人已經脫離危險,接下來住院治療就好了。」

  一時間所有人都松了口氣。

  沒了支撐的花垣武道與松野千冬頓時癱倒在地,痛哭流涕。太好了,太好了,這次沒有人出事!!!

  牆角處,聽到加藤夏美已經沒事的稀咲鐵太將一直懸著的心放了下來,攥著手機的手心早已布滿汗水,好在沒事啊。

  他停頓了有一會,才起步離開醫院。

  大廳等待的半間修二再度看了眼手機的顯示時間,已經是第二天早上6點32分了,過去了6個多小時了,人不會真的出什麼事了吧,真是的,到底是怎麼從那個地方逃出來的啊,明明當時都綁緊了啊……

  很快他就等到了稀咲鐵太的出現,站起身時,聽他道:「人已經沒事了,我們走吧。」

  「沒事了……」半間修二明顯怔愣了一下,隨即又笑了,心瞬間放了下來。「哈,那家伙還真是命大啊。」

  他們並不知道從始至終他們的一舉一動都被幾個人盯著,暗處的男人正是被三谷涉之排過來保護加藤夏美的阿梟。

  此刻他露在外面的手青筋暴起,盯著兩人的眼神仿佛要把他們大卸八塊一樣,要不是這兩個人打亂了阿奈小姐的計劃,她現在怎麼可能進醫院?!如果不是小姐有命令不能殺他們,他早就動手了。該死的家伙!

  原來在接到半間修二「回家」邀請的時候,加藤夏美便感覺不大對勁,提前跟大叔和阿梟發了短信,告訴了他們那個地址,並讓他們趕過去待命。

  他們按地址趕到時,就看到稀咲鐵太與半間修二在交代手下看好人。而等他們兩個離開後,他們便動手硬闖,雖然是不良,但和他們兩個在道上滾打摸爬這麼久的人還是很大差距的。

  然而找到人後,他們發現加藤夏美被迷暈了,一時半會醒不過來,只能先把人帶走了。

  但不知道怎麼回事,她這次昏迷了整整一天才出現醒過來,按理來說迷藥只能持續4到5小時的。

  而原本大叔和阿梟是打算跟著她一塊去宇田川基督教堂的,但是加藤夏美不允許,她說:「這是我自已的事,不用你們管,區區一個柴大壽還奈何不了我。」

  然後,他們就只敢遠遠看著她干淨利落地干掉那一百個人,進入教堂內。那時他們看著人明明沒什麼大事,可沒過多久,場地圭介、佐野萬次郎、龍宮寺堅就接連趕到,緊接著加藤夏美就被抱了出來,緊急送往醫院。

  病房外,晨光依稀照在走廊上,大叔和阿梟都是一副悔恨臉,沒能保護好阿奈是他們的失職,如果真的有什麼事,整個三江組都會因為他們而葬送。

  轉眼,時間過去了三天。

  場地圭介坐在病床邊,看著還在昏迷的人,心是怎麼樣都不能安定下來,雖然醫生說她是輕微腦出血,過幾天能醒,但三天過去了,她已經沒有一點動靜,很難讓人放心。

  這三天他們幾個人輪流看護,生怕她又出現什麼情況。因為醫生也說她的情況奇怪,原本她當時腦部出血量已經到達需要動手術的程度了,可是清理完腹腔出血後,腦部出血奇跡般的消失了。

  因為情況太過奇怪,加藤夏美還在重症監護室呆了兩天才轉出來。結果還是好的,醫生表示她的恢復情況很好,就是因為顱內出血,可能會出現失憶的情況。

  場地圭介看著毫無動靜的人,倒是不怕她醒來之後記不得他們,怕就怕她醒不過來,都已經三天了啊……

  就在他走神不安時,額頭纏著繃帶、臉上盡是淤青的加藤夏美終於悠悠轉醒,大腦混沌中伴著刺痛,眼前景像一片模糊,她下意識想抬手揉眼睛,卻發現右手沒了知覺,偏頭看去,還是一片模糊。

  應該是打上石膏了吧……

  「小赤藤,你醒了!」場地圭介突見人動了,激動地站了起來,那布滿血絲的眼中迸發出驚喜的光。

  加藤夏美看向他,只有模糊的人影,這是後遺症嗎?看不清了。這次傷得有點重啊,昏迷了很久嗎?

  眼見加藤夏美看著自已久久不發聲,場地圭介心頭一跳,湧出一抹不明的情緒,難道真的失憶了嗎?


第204章 醒過來了

  「小赤藤,你……還記得我嗎?」場地圭介聲音有些顫抖,眼中的惶恐藏也藏不住。

  「嗯?」加藤夏美眼神茫然,她剛醒過來,腦袋還很痛,一時間反應不過來他的意思。

  聽著帶有疑問的鼻音,場地圭介呼吸一窒,她真的不記得了!!!

  緩了好幾秒,場地圭介又開口了:「沒事,沒事,我……我去給你叫醫生看看,你等等,別亂動啊!」

  加藤夏美視線中模糊的身影消失了,她還沒反應過來,張了張嘴想喊住人,但三天來沒喝水,一吸入空氣就感受到難言的干燥感,不自覺開始咳嗽起來。「咳咳咳!!!」

  剛跑出去的場地圭介一聽到咳嗽聲跑得更快了,他覺得現在的加藤夏美一定很難受,必須快點找到醫生。

  門外走廊邊長椅上閉目休息的大叔聽到咳嗽聲猛然驚醒,眸中透著恐慌,迅速跑進病房內,看到加藤夏美咳得一顫一顫,心都揪了起來。

  以最快的速度按下床頭的呼救鈴,然後來到床櫃,倒了一杯水,驚慌之中撒出不少。

  他緊張地扶起咳歇的人,把水遞到她嘴邊:「阿奈喝水。」

  加藤夏美大腦是一陣抽痛,尋著本能張開嘴把水喝了下去,差點就把自已嗆死了。

  幾分鐘後緩過勁來的加藤夏美眼前也清晰了些,看到緊張且頹廢模樣的大叔,笑了笑:「已經沒事了,抱歉,讓你們擔心了。」

  簡單的一句話,大叔沒忍住紅了眼眶:「你真的是要嚇死我們了,沒事就好,沒事就好。」

  他剛說完這句話,場地圭介帶著醫生風風火火趕了進來,指著人:「快醫生,這家伙失憶了,快幫她看看。」

  誰失憶了?

  加藤夏美茫然地看向他,剛好跟他急切的眼神對上了,然後,場地圭介更激動了:「你們看她,這家伙不認識我了!」

  「你別激動,我們先檢查一下。」醫生被他激動的樣子嚇了一跳,忙開始圍著加藤夏美進行各方面檢查。

  「誒,不是,我……不是……」加藤夏美來不及解釋,幾雙大手齊上,對著她眼皮、嘴巴就開始扒拉,手電筒照得她直晃眼睛,好好的世界又開始變得模糊起來。

  大叔和場地圭介在一旁看得揪心,別再出什麼事了,拜托拜托。

  幾分鐘後,加藤夏美氣息奄奄,聽著一群醫生在病床邊低聲交談。

  「奇怪了,這孩子好像沒什麼後遺症啊?」

  「體溫正常,反應正常,好像除了身體虛弱些沒有別的大礙。」

  「不可能吧,那腦出血……沒了?」

  「……」

  又是幾分鐘後,焦急不安的兩人等來了眾醫生商討的結果:「目前看起來沒事了,但是傷得很重,需要住院休養……」

  加藤夏美聽著要把她完全當廢人養的話,沒有一點力氣反駁,好累,頭好痛。對了,其他人應該沒事了吧?mieky及時趕到,大壽應該就會被打敗,不知道大壽有沒有去醫院,他傷的也不輕……

  漸漸的加藤夏美意識開始變得混沌,她仿佛睡過去了,腦海中浮現出曾經的過往。

  「不管以後變成什麼樣子,我希望你還能像現在一樣相信我。」

  「再給我點時間,我不會再讓任何人欺負你。」

  「若若,別離開我,我就只剩你了啊!」

  ……

  「你也恨我啊,三谷。」

  ……

  「你變了很多,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呢?」

  「你根本就沒想過救他們,你只是滿足於戰鬥、殺戮帶來的快感,是為了你無聊的欲望而已,你不僅騙過了我們,也騙過了自已!」

  ……

  「小赤藤,迷藥的感覺怎麼樣?這還是你教我的。」

  「我恨你啊,小赤藤,如果沒有你就好了,現在一切都結束了。」

  ……

  「我向你保證,真一郎,他們都會有一個完美的未來。」

  ……

  細密的汗珠布滿額頭,秀眉緊蹙著。加藤夏美陷入了過去的夢魘,滿心為東卍奮鬥的畫面,與大家在一起玩鬧的畫面,那足夠溫暖的每一幕都在下一面被無盡的痛苦掩埋。

  在一片黑暗之中,加藤夏美不斷掙扎著逃離,痛苦,壓抑,失望……到底有什麼可以讓這些緩解?

  突然黑暗的深處,有什麼東西衝了出來,殷紅的顏色驅趕了一切。

  下一秒,加藤夏美陡然睜開眼睛,布滿血絲的眼睛充斥著恐懼,額頭滿是細膩的汗珠,整張臉白得不正常。

  「小赤藤,你醒了,別怕,醫生馬上就來了!」場地圭介驚慌的聲音在一旁響起。

  場地圭介手足無措,從剛才開始加藤夏美就渾身劇烈顫抖,臉色也是瞬間就白了,嚇得他馬上就拍下了急救鈴。

  加藤夏美大口呼吸著,想要擺脫剛才的窒息感,眼前都是模糊,像是蒙上了一層細紗。

  她沒有受傷手伸向空中,想要抓住些什麼,那樣子仿佛要快溺死了。

  場地圭介嚇得立刻抓住她的手,整個人都是急躁的,但是又不得不吧語氣軟下來:「沒事沒事,醫生馬上就到了,你先放松點,放松一下,快到了。該死的,怎麼還沒來?!」

  加藤夏美感受著手掌傳來的溫度,一顆劇烈跳動的心漸漸平穩下來,醫生趕過來時,她的情況已經平穩下來了。

  又是一番折騰後,加藤夏美徹底緩過來了,一邊打著點滴,一邊看模糊的人:「呵,你看起來還蠻緊張的。」

  場地圭介眼睛一瞪,他能不緊張嗎?!出來這麼大的事,論誰都不可能視若無睹吧?!也就她這個沒心沒肺的家伙能笑出來!

  「你是不是欠收拾?1打100,真以為自已當上隊長就很厲害了!」

  「是103好嘛,算上柴大壽他們啊,雖然沒有完勝。」加藤夏美笑了笑,臉色的病氣散去了些。

  「你還好意思說!」場地圭介都要被氣死了,要是不是他們幾個及時趕到,柴大壽都得把她打死了!她還好意思把這當榮耀……好吧,確實挺榮耀的,打倒100人還能跟柴大壽那個怪物的……不對不對,重要的是她不過自身安危的打架!

  下一秒加藤夏美單手扶頭:「哎呀,頭好疼。」

  場地圭介一秒消音,拜托能裝得像一點嗎?至少要有痛苦的表情吧。「笑笑笑,早晚死在外面,懶得跟你說。」

  「混小子!你咒誰呢?!」一聲中氣十足的女高音響起。

  場地圭介一回頭就看見自家母親大人挎著小包,滿臉怒容,後方是松野千冬的父母,再是唯唯諾諾的松野千冬。

  「媽,叔叔阿姨。」場地圭介顯然不意外他們回來,默默退到床頭櫃邊。

  聽出是場地母親的聲音,加藤夏美動了動頭,努力看過去,露出平常溫和的笑容:「叔叔阿姨好。」

  這一聲招呼讓三位大人眼眶一熱。

  那天聖誕節他們也都放假回來了,原本是要邀請加藤夏美一起好好過節的,沒找到人,加上孩子們都不在家,還以為是一起出去玩了。

  結果隔了一天就看到滿身疲憊的場地圭介和一臉傷痕的松野千冬,再一追問,就知道加藤夏美重傷住院了。

  面對這個好女孩,他們當然都是先把孩子們罵了一頓,然後主動照顧還處於昏迷中的人。

  那天她醒來的時候剛好趕上他們回家帶東西,回來時她又陷入沉睡了,不過好在結果是好的。


第205章 探病

  「你說你一張嘴長著是干嘛的?一句好話都不會說了是吧?!」場地母親一到病床邊就指著場地圭介發怒,人因為他們受傷就算了,好不容易救回來,他還咒人死,就一點吉利話都不會說。

  場地圭介錯開目光,毫無氣焰:「就是要讓她長點記性。」

  「長記性,是該長記性,夏美,以後少跟他們出去,免得又受到波及。」場地母親十分強勢道。

  場地圭介和松野千冬腹語:這次是她自已搞出來的事,您應該讓她自已不要作死才對。

  短暫批評後,場地母親拿出了自已煲的粥:「我給你煲了瘦肉粥,本來是想煲雞湯的,但是這小子說你喝雞湯會吐,就算了。要嘗嘗嗎?」

  「謝謝阿姨,真的是太麻煩你了。」加藤夏美正好感到了飢餓。

  彼時帶了剛熬好的雞湯的松野父母有點尷尬,只能用眼神指責自已兒子怎麼不把忌口跟他們說,這兒媳婦跟別人跑了活該!

  還在被父母以為他和場地圭介是情敵關系的松野千冬茫然,他又怎麼惹到爸媽了?她不喝雞湯他也是第一次知道啊!

  過了一會,幾人開始閑聊,主要是為了交代加藤夏美好好養身子,說她這次傷得如何如何重。

  不知不覺就聊到了大叔身上了。「對了,夏美,你那個遠房親戚人不錯啊,這忙前忙後給你交各種醫療費,還盡心盡力照顧你。」

  加藤夏美怔愣一瞬,腦海中浮現出大叔和阿梟的身影,這次她傷得這麼重,倒是連累他們了。「您知道他們現在去哪了嗎?」

  三人同步看向場地圭介,他一直待在醫院沒回去,應該是知道的。

  場地圭介收了收皺起的眉頭,搖了搖頭:「不太清楚,你昨天醒過之後就沒再見到人了。」

  「這樣啊。」應該是回去跟三谷涉之領罪了吧,還是打個電話問問情況吧。加藤夏美這樣想,便問他們要來手機。

  電話撥通後響了幾聲就被接通了:「喂。」

  「我是加藤夏美,請問白石先生和阿梟還好嗎?」加藤夏美聽到熟悉的聲音,忙問,心中暗自祈禱三谷涉之沒有下手。

  「你醒了?身體感覺怎麼樣?需要我給你買什麼東西嗎……」

  「白石先生和阿梟很照顧我,這件事是我自已的原因,麻煩他們為我操心真的很抱歉。」加藤夏美聽出他想轉移話題,打斷他。

  三谷涉之沉默下來,看了眼面前趴著的、背後滿是血痕的兩人,良久才回應她:「他們沒事,只是保護不力給了點懲罰而已,道上有道上的規矩。」

  如果不給他們懲罰,以後這種事只會變本加厲。

  加藤夏美明白他的意思:「謝謝,讓他們好好休息吧,這次對不起你們,錢我會盡快補上。」

  作為賭場的擁有者,三谷涉之不缺錢,他知道對方的意思是:對付ecr的計劃推後,但我會盡快給你們一個交代。

  「不急,你好好養傷,有什麼需要跟我們說,身體最重要。」三谷涉之說完這句話就把電話掛了,然後吩咐手下的人把昏迷過去的兩人抬去治療。

  病房這邊,加藤夏美慣性刪除通話記錄,這一幕被場地圭介和松野千冬看在眼裡,兩人都默不作聲。

  很快他們都離開了,因為長時間的照顧和精神高度緊張,場地圭介需要休息,至於其他人也各有各的事要忙,即便很擔心她現在的情況,也還是要離開。

  不過病房並沒有安靜多久,佐野艾瑪、龍宮寺堅、佐野萬次郎三人來了。

  佐野艾瑪見她真的醒過來了,頓時就哭了,想要抱她卻又不敢,邊哭邊罵她。

  加藤夏美都被她這幅樣子逗笑了:「拜托,我現在不是好好的嘛,你這樣很像哭喪啊。」

  佐野艾瑪哭的一抽一抽,眼淚根本就止不住,被她這麼一說氣的眼淚更多了。

  龍宮寺堅也是無奈,一邊給人擦眼淚,一邊不忘調侃:「少說兩句吧,就你這煞神連伊邪那美(日本死神)都不敢收你,到時候要真的老死了可往哪去。」

  佐野艾瑪水汪汪的大眼一瞪,一掌就拍在他擦淚的手上,怒氣衝衝:「你說誰會死呢?!夏美會好好的!」

  龍宮寺堅不痛不癢,繼續擦眼淚,哄到:「是是是,不會死,大家都好好的,好好的。」

  加藤夏美躺病床上,被喂了一嘴狗糧,還笑得分外開心。感情好就好,長長久久的,等成年了就能辦婚禮了,嫁妝買些什麼好呢……

  想著想著,病房安靜下來,她又睡了過去,沒辦法,傷得實在太重了。

  等她再醒過來天都黑了,病房內白熾燈明亮得晃眼,周圍說不上安靜。

  看到病床上的人動了,靜靜注視著她的三谷涉之開口:「你醒了,想吃什麼嗎?」

  加藤夏美一只手勉強想撐起自已,明顯沒成功,於是道:「叫護土,我想去一下衛生間。」

  三谷涉之聞言就利落起身出去,很快幾個護土就來了,合力扶起加藤夏美,把她送去衛生間,又給送回來。

  來給加藤夏美送晚餐的佐野萬次郎剛好看到加藤夏美被送回病房,便想自已來得正好,離門口還有些距離時,護土全都退出來了,隱隱聽到她們在談論病房裡的男人。

  佐野萬次郎沒有多想,來到門口時卻頓住了腳步。

  「第幾次了?你這是第幾次因為他們進醫院?」三谷涉之語氣並不好,整個人都有種壓抑的憤怒感。

  加藤夏美知道他這是要「興師問罪」,還頗有興趣的細想了一下:「如果只算住院的話,是第二次。如果不算,不知道來了幾次了。」

  看著她那沒心沒肺的笑容,三谷涉之簡直氣不打一處來:「你知道你這次傷得有多重嗎?!但凡晚一步,你就……」

  「死了。」加藤夏美笑得很平靜。「我知道,可我這不是好好的嘛,draken說我是連伊邪那美都不敢收的存在,我根本死不了。」

  看著三谷涉之愈發黑沉的臉,加藤夏美還在笑,她看向外面的黑夜,又看了回來:「這條路不就是這樣嗎?黑漆漆的,偶爾磕磕碰碰,不知道什麼時候會撞上一把刀,捅個對穿。血涼了,也就死了。」

  三谷涉之沉默了,從她選擇在這條路走的時候,一切都決定好了。但是……

  「你本來不應該受傷的,為了那群無聊的小孩,打架,進警局,住院,幾次了?明明就不用這樣,你本來是很聰明的,跟那群蠢貨在一起後,你這腦子就跟宕機了一樣。拜托,你還清楚自已的身份嗎?那群家伙遲早會離開的,他們都不適合在這條路上走,你明明很清楚,就是不能斷的干脆。」

  加藤夏美臉上的笑漸漸消失了,她當然清楚,她比任何人都清楚,那群家伙從故事的開始就不是走在這條路上的人,而她早就偏離了軌道。

  「我會斷干淨,但不是現在,我……舍不得,我還需要幾個人。」加藤夏美平靜地看著他。「關於ecr的事,我會盡快幫你解決,到時候,也就結束了。」

  三谷涉之看著她,突然注意到她的眼睛不太一樣了:「你的眼睛怎麼了?」

  「有點看不清楚了,應該是被擊打後的後遺症,等血塊消了應該就沒事了,需要點時間而已。」加藤夏美不以為意,她這具身體奇怪的很,傷都好的比較快。

  三谷涉之認真地盯著她看了一會,道:「你的眼瞳好像變成紅色了,這也是後遺症?」

  紅色?加藤夏美茫然了一瞬,又道:「應該是吧,人體本來就是迷一樣的存在,很多事都很難解釋。關於ecr,剛打擊了他們一次,最近應該不會有什麼動作,不過這段時間剛好過年,要更小心警察調查。」


第206章 談話

  「我知道了。那幾個綁架你的家伙已經沉海了,至於主謀……」三谷涉之故意拖長了音。

  加藤夏美秒懂他的意思:「別找他麻煩,這件事我會親自解決,還有黑龍和東卍都不要動,你管好黑道就行,不良界會有它的王。」

  三谷涉之靠在了椅子上:「你說的是那個金發的小鬼?不良界的王?呵,也就你會這麼認可他。我調查過他了,打架上確實比我們當年要好多了,但是這個腦子不太行,被人牽著鼻子走……」

  「你管的是不是太寬了?」加藤夏美冷聲打斷他。「黑道的人就管好黑道的事,不良的事就要交給不良來,這是我信奉的教條。要是逾越了,我不會保證你還能活著。」

  三谷涉之頓時感覺眼前的人有幾分陌生,那雙眼睛仿佛在閃動著血光,讓他心底竄出一股寒意。「你……還好嗎?」

  「嗯?」加藤夏美表情茫然,下一秒就蹙眉,用手敲了敲頭。

  這突然的一幕嚇到了三谷涉之,不會是這一會談話又談出什麼後遺症了吧?!

  還不等他開口詢問,加藤夏美突然說:「對不起,我……好像有點奇怪,你不必在意剛才的話,不用叫醫生。」

  三谷涉之半起的身子,又坐了回去,默了好一會,又問起剛開始的問題:「你想吃什麼?」

  加藤夏美眼神茫然了一會,又笑了起來:「冬瓜排骨湯吧,不要蝦米,還有紅棗桂圓粥,麻煩了。」

  三谷涉之愣神片刻,起身離開,讓她等一會。

  到了樓梯口,他打電話吩咐下屬買東西,自已則轉去腦科室,他有必要問問傷了腦子會出現什麼情況。

  另一邊,黑夜暗沉,店內可謂熱鬧非凡,二樓上半間修二淡定點燃一支煙,趴在欄杆上,無聊地看著下面,耳邊的吵鬧讓他有點煩了。

  就在這時包廂門開了,稀咲鐵太先行走了出來,後方傳來一聲:「那麼,合作愉快。」

  稀咲鐵太回過頭,看到黑川伊佐娜笑眯眯的樣子,客氣又疏離:「合作愉快。我們就先走了,祝你有個愉快的夜晚。」

  說完,頭也不回就走了。

  尚在包廂內的黑川伊佐娜看笑了:「這家伙還挺狠的,希望你能撐得久一點mikey。」

  一旁鶴蝶默默看著,只言不發。

  出了酒吧的稀咲鐵太長出一口氣,黑龍的計劃失敗了,他還和若若鬧掰了,現在只能把賭注押在黑川伊佐娜身上,希望他能是個聰明人。

  他正這麼想著,一個電話打了進來,拿出手機盯眼一看,顯示來電竟然是——mikey!!!

  稀咲鐵太眼瞳縮了縮,接起電話時還是一如既往的淡定:「您好,總長,有什麼事嗎?」

  「稀咲,我需要和你見一面,有時間嗎?」佐野萬次郎聲音聽不出波瀾。

  稀咲鐵太感覺不太對,這家伙不會是知道了什麼吧?他的那些計劃?還是他和若若的關系?會動手嗎?

  雖然心中有許多猜測,但他還是回答:「有時間,我們在那個拉面店見面吧。」

  「去俱樂部吧,我想要個安靜的環境,好好跟你聊聊。」佐野萬次郎道。

  稀咲鐵太默了兩秒,應下來。

  半間修二在他旁邊聽著,見他掛斷電話,便嬉皮笑臉的問:「怎麼?被發現了?mieky來興師問罪來了?嘖嘖嘖,這可怎麼辦好呢?」

  稀咲鐵太白了他一眼,收了手機:「不管怎麼樣,先過去吧,如果真的要動手,他也不會淘到好處,大不了,換個棋子罷了。」

  說著,他摸上腰間剛到手的槍支,五發子彈,只要他夠狠,沒有人能從他身邊奪走什麼。

  半間修二懂了,笑容燦爛:「知道啦,可惜了現在小赤藤還躺在床上,應該想不到你會這麼不安分吧,哈哈哈。」

  稀咲鐵太眼神暗了暗,想把這家伙的嘴縫上!

  幾十分鐘後,稀咲鐵太搭著半間修二的機車來到了俱樂部,便見佐野萬次郎等在了台階下方,垂著頭,好像沒什麼精神。

  聽到腳步聲,他抬頭看過去,一雙黑眸深不見底:「稀咲,我需要你幫我。」

  稀咲鐵太頓感遍體寒意,這種不妙的感覺令他心髒狂跳不止,但面上的淡定已經成了習慣:「你想讓我幫你什麼?」

  「把小赤藤搶回來!」佐野萬次郎此刻仿佛被黑暗包裹起來,渾身都透出一股極強的壓迫感。

  稀咲鐵太心中一沉,若若怎麼了?————————————————————————

  次日清晨,當陽光灑進病房,加藤夏美悠悠然醒了,美好的一天從身體檢查開始,然後吃藥,打點滴,聊天,睡覺。

  問為什麼沒有發呆?因為醒著的時間裡,她的病床邊就沒空過,探望的人一個接一個,還都不想走。

  加藤夏美心中哀嘆:沒想到挺過了手術室,又迎來了探病的挑戰,累,好心累。

  不過在探病過程中,加藤夏美發現佐野萬次郎始終沒有開口說一句話,而且那個目光好像基本都在自已身上。

  這不由讓她心驚,不會是想等人都走了,興師問罪吧?那她該怎麼回答?裝無辜?不知情?路過,多呆了一會……

  終於,午睡過後審判的時間到來。

  加藤夏美一睜眼就感覺到有視線,一轉頭剛好就對上佐野萬次郎那死寂一般的眸,忍不住打了個寒戰。

  而此時此刻,病房內就他們兩人,安靜的有點詭異。

  加藤夏美被他看得心頭發慌:「額,那個mikey,你……我……這個……」

  在她支支吾吾半天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時,佐野萬次郎開口了:「兩年前我組建了東京卍會,這明明是一件再正常不過的事情,可是大哥卻阻止我,他說我會因為這個死掉。那個時候我認為我很強,絕不可能出現這種情況,就嘲笑他。」

  「後來,他又跟我說沒事了,未來會有人幫我……」

  說到這裡,佐野萬次郎停頓了一下,那雙眸直愣愣盯著加藤夏美看。

  「他讓我好好活下去,以後東卍會有能全心全意幫助我的人……」

  說話間,佐野萬次郎陷入回憶。

  那天剛下完雨,天空難得的清爽,金燦的陽光撒在庭院裡,讓人覺得身心舒爽。

  剛放學回來的佐野萬次郎就看見自家大哥坐在廊沿邊,一副惘然若失的模樣,他嬉皮笑臉走過去,一巴掌拍在佐野真一郎身上:「嘿!怎麼了?又被女朋友甩了?」

  佐野真一郎沒有被驚嚇到,只是淡定轉頭看他,那眼神是說不出的復雜,反正那個時候佐野萬次郎是理解不了。

  佐野萬次郎正覺得奇怪,打算問他到底怎麼了時,他突然被抱住了。

  「萬次郎,不要擔心,未來會有人幫你,那是個紅發的女孩會幫你,請務必要相信她。你一定要好好的,照顧好爺爺和艾瑪,一定要好好的活下去。」

  佐野萬次郎感受到肩膀的濕潤,很慌張:「喂,你說這些話干什麼?!你哭個什麼勁?大哥,你最近很奇怪欸!」

  佐野真一郎聞言,收了收眼淚,笑著扯了扯他的臉:「這不是最近看你能耐大了嘛,黑龍九代都沒了,你這個小屁孩要長大了,可就要擔好這責任了。」

  佐野萬次郎一巴掌拍開他的手,生氣道:「你別想著把事往我頭上攔,為個女人要死要活的,哪有你這麼慫的全日本第一啊!」

  佐野真一郎收回手,笑了笑:「是啊,我太弱了,保護不了你們,未來也就靠著她了,你可不要到時候遇見她的時候欺負她,不然會死的很慘。」

  說完這句話,他站起身,摸了摸佐野萬次郎的頭:「好了,我還有事,去找阿若和弁慶一趟,晚點會回來。」

  那時候的佐野萬次郎總覺得大哥最近的情緒很奇怪,人也很奇怪,沒想到……


第207章 黑色衝動出現了!

  佐野萬次郎的回憶到此為止,他的話也已經講完,目光再度聚焦的加藤夏美臉上,然後他看到了驚恐,這一瞬間他心仿佛被割開了一道口子,冷風呼呼的往裡鑽著,那雙眼睛更是暗沉。

  而此時此刻加藤夏美何止驚恐,簡直要死。

  在她的視角裡,佐野萬次郎身上正源源不斷的冒出黑色的霧狀物,又好像實質的觸手一般,一點點要將他包裹起來。

  喂喂喂,這到底是個什麼鬼啊?!是那個該死的詛咒出現了嗎?怎麼辦?該怎麼辦?她不就是打了個架嗎?用得著引動這團烏漆嘛黑的東西嗎?!

  加藤夏美內心一陣慌亂咆哮,大腦傳來陣陣刺痛,讓她的意識更加混亂,一時半會除了驚恐,她再沒有其它表現。

  這時她發覺佐野萬次郎身上的黑色物質噴湧的更多了,那氣勢仿佛都要把她給掩蓋了。

  就在這時佐野萬次郎站了起來,死寂的眸直勾勾盯著她恐懼的臉,語氣聽不出情緒:「為什麼要怕我?」

  看著那已經到面前的黑色物質,加藤夏美下意識伸手想要揮開,然後響亮的巴掌聲就響起了。

  加藤夏美懵了,佐野萬次郎也懵了。

  「額……那個,有……有蚊子。」加藤夏美半天就想到這麼一句話。

  佐野萬次郎嘴角抽搐,大冬天的蚊子,生命力可真是太強了。

  加藤夏美眼見黑色衝動退回了點,伸手又揮了兩下:「真是的,蚊子有點多,你看不到嗎?」

  感覺到有點古怪的佐野萬次郎直起身,內心的那股衝動竟然散去了些,看她還再揮手問:「現在還是冬天,哪裡來的蚊子?」

  加藤夏美尷尬,忘了,不過她很快給自已找了個理由:「可能是腦子受傷的後遺症吧,我真的聽到蚊子飛的聲音了。」

  隨後看到漸漸散去的黑色衝動,又反問他:「你剛才怎麼了?感覺看我的眼神怪怪的。」

  一副要殺了我的樣子,誰刺激他了?

  佐野萬次郎沒有回答,而是問:「需要我幫你叫一下醫生嗎?」

  加藤夏美搖了搖頭:「不用,我覺得你更需要看醫生。」

  病房死一般的寂靜。

  加藤夏美一口氣憋著,心髒狂跳,完了完了,說話沒過腦子啊!要死了,要死了,快圓回來,快!

  「額,我的意思是說……那個……這次跟柴大壽打架,你應該也是受了傷的,要好好看一下。」

  佐野萬次郎靜靜看著她胡言亂語,身上的黑色衝動徹底散掉了,心裡倒是覺得她傷了腦子後有點搞笑。

  加藤夏美目光在他身上掃視了一下,發現黑色衝動沒了蹤影。心中有些奇怪,這是散了,還是又被收回去了?

  「我沒有和柴大壽打,不過我確實有想要跟他打一架的衝動,確切的說,是殺了他的衝動。」佐野萬次郎重新坐了下來,回憶起那天的感覺。

  「那天我感覺心慌,恍惚間聽到你和三谷的機車聲。趕過去的時候,剛好遇到場地,他說有人給他發了你們出事的短信,還注明了地點。」

  「我們到的時候,教堂外面已經是一片狼藉了,這是你干的。100號人,我們都很清楚,你應該撐不住了。那個時候我很害怕,阿帕、堅仔、場地、一虎都出過事了,如果你們也出現什麼意外,我覺得我……」

  「我們這不是沒事嘛,你別激動,別激動。」加藤夏美眼看他身上又飄出黑色衝動,開始緊張起來,這孩子一言不合就開大啊!

  黑色衝動往身體裡縮了縮,佐野萬次郎還在講:「當時看到你滿身傷痕的時候,我突然突然就覺得自已好弱,明明是被稱為無敵的存在卻還是保護不了你們,創建東卍原本的核心是為了保護伙伴,創造時代,可是現在……」

  「mikey,手給我。」加藤夏美打斷了他,認真道。

  佐野萬次郎愣了愣,把手遞過去,被她緊緊拉住了,可能是天還很冷,她的手冰涼的。

  「你是『無敵的mikey』沒錯,但也還是個15歲的小鬼呀,之前就跟你說過的吧。所以你別什麼事情都自已一個人扛,你還有我們啊,東卍的大家都會幫你,別怕。」

  佐野萬次郎怔愣著,突然眼眶中閃爍起了淚光,卻是硬生生被他憋了回去,笑了笑:「什麼啊,又是一副大人模樣,拜托你比我還小誒。」

  加藤夏美看著徹底消散的黑色衝動,心中暫時松了口氣,看來這黑色衝動本質也是心理疾病的一種化身,只要好好做心理引導應該就會沒事了。「什麼什麼啊,你的心理年齡還不如我呢,我可不要小旗子才能吃飯。」

  佐野萬次郎笑了,目光落在她那雙猩紅的眸上,沒有和血一樣的壓抑,而是像玲瓏剔透的血玉。

  頓了頓,他問:「所以,你是那個人嗎?」

  加藤夏美瞬間明白他的意思:「雖然我不是,但是我會幫你的,你也好,東卍也好,大家都會好好的,這可是我的承諾啊。」

  有我在,你們都不會有事。

  佐野萬次郎手緊了緊:「那可說好了,你不能隨便就走了,東卍很需要你,大家都很喜歡你。以後不要再胡亂做這樣子的傻事,知道沒有?」

  「知道了,我發誓,不會有下一次!」加藤夏美豎起三根手指,一臉嚴肅與認真。

  佐野萬次郎卻還是很不相信,不過也沒有再追究這件事,而是聊起了病情,不過是他自已的:「其實,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我的內心萌生出了一種黑暗的東西,它偶爾會擴散開來,讓我有一種想要毀滅一切的衝動。」

  加藤夏美臉色一沉,黑色衝動,是真一郎殺死穿越者得到的詛咒,因為真一郎死亡,詛咒降臨到了原本不應該存活的佐野萬次郎身上,勢必要他得到惡果。

  「我控制不了它,之前血色萬聖節和派出所的事我真的很抱歉,我沒有想殺你,只是控制不住,對不起。」佐野萬次郎低著頭,語氣是滿滿的歉意。

  「這事啊,我沒有在意,你也不必在意。」加藤夏美道。「是難以抑制的衝動嗎?可能只是心理疾病吧,你不用太擔心,我會幫你解決的。」

  她必須讓佐野萬次郎先克制住,再找到其他的解決辦法,有因必有果,萬物相生相克,總會有解決辦法。既然她能來到了這個世界,必然也是有些原因的,可能她就是解決這黑色衝動的關鍵。

  佐野萬次郎抬起頭,眼神閃爍了一下,他……其實也不是很想克制這種感覺,變強啊,他需要這東西,不然他不能保護好身邊的人。

  他之前拜托過稀咲鐵太幫他引出這種感覺,就是在血色萬聖節的時候,那種被黑暗充斥的感覺很輕松。

  但是他也很清楚,這股衝動會傷害身邊的人,克制與釋放讓他時常陷入兩難。

  加藤夏美根本不知道他內心的活動,還在認真做著打算:「這樣吧,我過幾天幫你問問國內有沒有什麼厲害的心理醫生,好好做心理疏導應該能緩解不少。你平常也不要什麼事都壓在心裡,這很容易憋壞。有什麼多跟身邊的人交流,我相信大家都很願意幫你。」

  佐野萬次郎收了收思緒,點頭:「那就拜托給你了。」頓了頓,他問。「不過,你自已沒去看心理醫生嗎?」

  加藤夏美不解地愣了一下,她看什麼心理醫生?她又沒病。

  佐野萬次郎看到她眼中的茫然,張嘴也不知道說什麼,她好像沒有意識到自已的心理也有不小的問題,但是現在說出來那個警察的話會不會又刺激到她……算了算了,以後再說吧,現在還是讓她好好養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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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8章 過年

  時間轉眼又過了兩天,跨年夜如約而至,大街小巷張燈結彩,武藏神社更是熱鬧非凡,古色古香的樓閣,人人穿著新衣,每個臉上都洋溢著幸福的笑容。

  只不過這些與東卍的干部們沒有什麼關系,因為他們都自發的來到加藤夏美的病房,要陪她跨年,省的她孤獨。

  三谷涉之手裡拎著高檔的食盒,站在門外,後面跟著柏實和幾個小弟,都是和加藤夏美熟知的人。

  聽著裡面熱鬧的交談聲,三谷涉之最後還是帶著人走了,挺好的,這樣就不會孤獨了,還是不進去給她帶來麻煩了。

  病房內。

  加藤夏美生無可戀地躺在床上,前面是圍了一群人,圍在單獨支起的小桌子,吃著重鹽油炸的食物,空氣中還飄蕩著淡淡辛辣味。

  加藤夏美心裡憋屈啊,你們吃就吃,怎麼還誇上了?!不知道這裡有一個不能吃這些東西的病人嗎?!

  但好在加藤夏美的注意力並不完全放在食物上,身邊也是圍了不少人,談天說地。

  病房開的是最貴的特級病房,所以房間不小。

  此刻龍宮寺堅、場地圭介、河田兄弟、武藤泰宏五人圍著桌子坐著,桌子上放了很多菜,地上還有飲料。

  佐野艾瑪、柴柚葉、露娜、瑪娜、松野千冬都陪在床邊和加藤夏美聊天,一個個都穿的簡樸,倒沒有什麼過年的樣子,想來也是為了陪伴穿著病號服的加藤夏美。

  三谷隆、佐野萬次郎、花垣武道三人坐窗邊聊天,邊上還有個一直看著病床的柴八戒。

  整個房間好不熱鬧。

  突然柴柚葉注意到自家弟弟從坐下開始未離開過加藤夏美的目光,突然明白什麼,勾唇一笑,轉過來對加藤夏美道:「夏美啊,你有喜歡的人嗎?」

  正聊著天的加藤夏美一臉懵逼:「沒有啊,怎麼了?」

  柴柚葉聞言,挪了下身體,亮出身後一直看著病床的柴八戒:「你看我弟怎麼樣?身高183,長得也不差,身材你也是見過的,考慮一下唄。多少給我弟一個機會嘛。」

  「啊?」加藤夏美持續懵逼。

  柴八戒也呆住了,然後整個人爆紅,從臉紅到脖子:「柚葉!你亂說什麼?!」

  松野千冬也激動了:「就是啊,你亂說什麼,小赤藤是場地哥的女朋友啊!」

  「啊?」加藤夏美還在懵逼。

  「才不是,加藤姐姐是哥哥的女朋友,我哥哥那麼好,加藤姐姐最喜歡哥哥了!」露娜加入戰場。

  瑪娜附和:「加藤姐姐是哥哥的!」

  加藤夏美面部表情已經開始崩壞了,這……什麼跟什麼啊?!

  這時佐野艾瑪也來插一腳:「不是,夏美要談戀愛也是跟mikey一起啊,他們兩多般配,而且mieky才是最強的人啊。」

  加藤夏美以一種極其驚恐的目光看向佐野艾瑪,不是,她從哪裡看出來的般配?!

  河田兄弟夾著菜往嘴裡遞,目光看著他們吵起來,哇塞,真的好厲害,他們怎麼不知道小赤藤魅力這麼大,家裡人全部折服了誒。

  武藤泰宏挑眉,這好比架在處刑架上的犯人,好煎熬啊,小赤藤麻煩了。

  被點到名的三谷隆:這和我有什麼關系?瑪娜露娜什麼時候誤會的?

  佐野萬次郎疑惑:小赤藤不是公認的場地的女朋友嗎?艾瑪是看不到他們的相愛相殺嗎?和他這個總長哪裡來的般配?

  場地圭介也懵了,什麼時候小赤藤和他們都這麼般配了?他們不都是兄弟……不是朋友嗎?

  花垣武道:哇,修羅場,好厲害。

  加藤夏美一時間覺得頭暈,胸口悶得有些喘不過氣來,她覺得不能在這待下去了,再待下去,她鐵定要被「分屍」,太尷尬了啊!

  「那個,我去趟廁所。」

  她手腳並用要下床,滿腦子都是快逃快逃。

  站在她下床一側的橘日向忙伸手扶人,眉宇間滿是擔憂,手是扶了,但又不敢太用力,畢竟右手斷了,左手也傷了,養了幾天都還是有點痛的。

  「誒,你逃什麼?說說看啊。」龍宮寺堅看熱鬧不嫌事大。

  加藤夏美腳下一軟,差點就跪了,內心狂吼:別說了,別說了,要死了啊!這都什麼跟什麼啊?!

  表面結巴:「你你說說什麼啊?我我我聽不見。」

  眾人唏噓,這逃避問題的手段真的是……

  「真的嗎?!你等等我去給你叫醫生!」場地圭介頓時緊張起來。

  之前醫生可是千叮嚀萬囑咐過的,大腦作為人類最神秘的器官,雖然腦出血離奇消失,但隨時都有可能出現突發情況,他不能確定現在這情況是不是真的。

  萬一是真的呢?!

  眾人以一種驚異的眼神看他:不是,這你也信!

  場地圭介焦急忙慌跑到門口,眼看人就要出去了,加藤夏美驚慌道:「誒,不是不是,我胡說的,你激動個什麼勁啊?!」

  場地圭介的腳步硬生生止住了,轉過頭狐疑的上下打量,發現她臉頰通紅,更懷疑她現在是發燒了。

  他剛想轉身繼續去找醫生就聽到佐野萬次郎嘖嘖兩聲:「嘖嘖,某些人啊,也太緊張了吧,搞得好像媳婦要沒了似的。」

  場地圭介腦袋嗡的一下,一片空白。

  加藤夏美表示累了,直接逃離「戰場」。

  她一個來回用了半個多小時,直等到自已心靜下來才回到病房,差點沒讓幾個人以為她又出什麼事了。

  不過好在他們都很識相沒有再提剛才的話題,連瑪娜露娜也似乎因為三谷隆說了什麼而主動跟加藤夏美道歉。

  加藤夏美當然不可能為難兩個小家伙,直接一笑而過。只是她看著那一桌自已沒法吃的菜,心裡有點不舒服,但大家好像都不覺得有什麼。

  直到場地母親來了,她一看到那一桌加藤夏美目前禁止的菜式,就把人往外趕,也不管他們是不是什麼身高六尺的一拳能打倒她的不良,一口氣全轟出去了,不給任何反駁機會。

  幾個女生看的目瞪口呆,好霸氣!

  被趕出病房的幾人看了看病房門,又相互看了看。

  「我突然明白場地這家伙的脾氣從哪裡來了。」河田內保也手裡端著兩個快餐盒,笑臉有些僵硬。

  武藤泰宏看了看手裡湯汁已經有點撒出來的幾個快餐盒,嘆了口氣:「我們換個地方吃飯吧。」

  幾人點了點頭,其實病房裡太多人也不好,現在這個時候還是適合出去玩。

  病房內。

  場地母親將她帶來的營養餐擺在病床頭的櫃子上,嘴裡還在說著剛才的事:「都是一群什麼孩子啊?不知道你不能吃這些東西嗎?還拿到病房裡來,存心膈應人是不是?你也是,不知道趕他們走啊?」

  加藤夏美笑了笑:「我看他們挺開心的,反正也沒什麼。」

  場地母親抬頭看了她一眼,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你要再這樣老考慮別人,遲早得吃虧。」

  加藤夏美依舊是笑了笑,沒太在意,也是做醫生習慣了,很多時候都要考慮病患和家屬的情緒。

  有場地母親的到來病房裡的熱鬧減了幾分,畢竟是考慮的加藤夏美現在的身體情況,不能太讓她勞神費心,聊天也就平淡了很多。

  而且顧慮到場地母親在場佐野萬次郎他們幾個都不好談論東卍目前的相關事件了,黑龍現在的情況都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


第209章 過年禮物

  轉眼時間到了2006年1月1號0點00分。

  窗外煙花准時綻放,金、紅、綠、紫、黃,多色的光彩照亮了每一個人微笑的臉龐,那種溫和且充滿希望與美好的光雖然稍縱即逝,卻引領了一年美好的開頭。

  相比於武藏神社的熱鬧,病房內顯得寧靜而美好,白熾燈有些耀眼,卻抵不過窗外絢麗多彩的煙花。

  爆炸聲似有似無,幾個腦袋就湊在床邊看著,這裡離煙花綻放點還是遠的,畢竟病人大多需要靜養,所以也只是能看到點點煙花在樓群之上幾番閃爍,轉眼即逝。

  幾個男生表示理解不了,就沒跟她們搶窗戶的位置,靜靜坐在桌邊,也不說話,怕吵到她們看煙花,主要可能會被場地母親罵。

  有場地母親坐鎮,病房內可謂每個人都規規矩矩,不吵不鬧,說起話來都輕聲細語。

  至於年夜飯,場地母親還真沒想到會來這麼多人,燉了些排骨、肉粥之類的,主要也是為了加藤夏美的身體,根本就不夠分。

  好在三谷隆是有分寸的,主動帶著兩位有點犯困的小朋友回家了,並祝願加藤夏美盡早康復。

  剩下的幾人見狀也都說是晚上吃過才來的,就是想找加藤夏美聊天。

  然後加藤夏美再度陷入社死環節,一房間7個人,都看著她一個人被場地母親喂飯,偏偏她右手不能用,左手用不習慣。

  好在這種尷尬氣氛並沒有持續太久,他們就陸陸續續接到了家裡的電話,只能告別回家了。

  而柴柚葉和柴八戒雖然沒了柴大壽的管束,但沒再繼續打擾,叮囑加藤夏美好好休息就離開了。

  加藤夏美躺在病床上,當場地母親最後關上病房門,內心不知怎麼,一下子空了。轉頭看了看空蕩蕩的病房,她不得不承認自已有些悲傷,似乎又回到了小時候,一個人孤獨學習、生活的日子。

  好吧,可能走過生死邊關的病人容易感傷吧。加藤夏美這樣想著,調整了躺姿,面朝天花板,合上了眼,打算休息。

  然而三秒後,加藤夏美又睜開了眼,她記起來了,還有一個人沒見。

  她坐了起來,等了兩分鐘左右,她才下床來。

  因為已經是午夜了,醫院走廊空蕩蕩的,但是白熾燈很亮,其他病房的門都關著,一點聲音都沒有。

  「噠噠噠。」加藤夏美的腳步聲再寂靜的走廊裡回蕩,有巡夜的護土聽到了,嚇得冒出冷汗,但轉念一想,新年夜有不少家人會留下來給病人過年,心也就安了下去。

  下了三層樓,加藤夏美走到大廳裡,有值班護土問她:「小姐您好,請問是有什麼需要幫助的嗎?」

  加藤夏美笑了笑:「謝謝關心,我沒有什麼事,只是有人在等我,我出去一會,請放心,我不出醫院,很快就回來。」

  值班護土想要說什麼,但加藤夏美沒再理會她,就往外走去了。

  新年夜很冷,所以加藤夏美披了件大襖,她的腳步不快不慢,來到了白天才會有人的醫院小院中,這裡是給一些住院病人散步散心的。

  加藤夏美看著寂靜無聲的小院,路燈的光很亮,周圍的常青樹在這寒冷的冬天依舊有鮮活的氣息,花圃中還有些許積雪,道路應該是被清掃過,很是干淨。

  加藤夏美就在白石小道上站著。

  不到一分鐘,身後就傳來了腳步聲。

  加藤夏美轉過頭,看到人的那一刻,就笑了:「我就知道你會來,新年快樂,哥哥。」

  稀咲鐵太穿著一身黑衣,他抬手把自已的黑色連衣帽取下,表情有些一言難盡。因為他的疏忽,讓加藤夏美出現在了教堂,不僅計劃全盤皆輸,還讓她受了這麼重的傷,差一點人就死了。

  加藤夏美看出他復雜的心情,依舊是笑了笑:「醫生說已經沒事了,接下來好好靜養就行。你這一局設的真的很好,不過是我贏了哦。」

  稀咲鐵太抿了抿唇,眉眼微斂:「對不起,那天,我沒有想傷害你,柴大壽太強了,你根本不是他的對手,如果讓你單獨對上他,情況只能比現在更嚴重。」

  加藤夏美點了點頭:「是啊,柴大壽太厲害了,都傷成那樣了,還能跟我打。要不是場地和mikey及時趕過來,我可能……就真的死了。」

  稀咲鐵太抬頭見她一副悵然模樣,且聽她道:「這次在死亡邊緣走了一遭,明白了很多事,我被困在了過去,他們都不在了,我卻還是跟以前一樣。」

  稀咲鐵太一聽此話,就以為她的在想念已經死去的父母。

  但事實,加藤夏美說的卻不是他們,而是另一群人,一群不可能再見面的人。

  「若若,他們不會願意看到你這樣的,別在拿過去的事折磨自已了。」稀咲鐵太語氣心疼,表情也很到位,可那心卻在想她放棄追逐過去的真相,讓這件事一直成為一個秘密。

  加藤夏美將目光定在他臉上,恍惚中好像看到了另一個人,他比稀咲鐵太高,也有點黑,長得很陽剛,笑起來很憨。

  她抿了抿唇,呢喃:「你不喜歡我變成這樣,但我應該和你一樣的。」

  稀咲鐵太聽清了,卻沒有理解她的意思,剛想要說什麼,就見加藤夏美從自已的病號服口袋拿出小禮盒來。

  「吶,這個新年禮物給你,新的一年祝你好運連連,心想事成,萬事如意,身體健康。」加藤夏美左手拿著禮盒遞到他面前。

  這禮物是她提前一周買來的,剛開始被松野千冬看到了,還以為是送給他的禮物。

  稀咲鐵太接過,打開一看,是一對耳釘,銀色環形,下方垂著兩個小錐子。

  「喜歡嗎?」

  稀咲鐵太抬起頭,對上那雙期盼的眼睛,雖然是變成了紅色,但是還和以前一樣純淨的沒有一絲惡意。

  他彎了彎唇:「嗯,很喜歡。」

  頓了頓又道:「抱歉,我沒給你買禮物,還以為你會生氣。」

  加藤夏美內心表示理解,表面臉色一變:「我沒有節日禮物!」

  那樣子仿佛受了多大的創傷,充滿不可思議,緊接著「失落」二字被她體現的淋漓盡致。「我還以為就場地他們不知道送禮物呢,畢竟只是朋友……新年不是很重要嗎?」

  稀咲鐵太見她低頭還以為她要哭了,忙擺手:「不是不是,我只是一下子忘記了,我會把禮物補給你的,你別傷心,你想要什麼,我給你買。」

  加藤夏美聽到他慌亂的話,嘴角止不住的上揚,抬起頭就是一副驚喜萬分的模樣:「真的?!」

  「當然。」稀咲鐵太迅速回應,提起的心也放了下來。

  「那……我想要哥哥……」

  加藤夏美故意拖長了音,加上不算差的臉,別人聽著應該有俏皮的感覺。但稀咲鐵太的心卻是一沉,瞬間想到了她和東卍那群人的關系,又是為了那群家伙要……

  「我要哥哥好好活著,幸福快樂的活著,不要被別人束縛,可以多做些自已喜歡的事。」

  什麼?稀咲鐵太怔愣住了,這就是……她想說的話。

  加藤夏美笑著,一對眼是純淨的期盼,即便是回不去了,即便這句話哥哥永遠也聽不到了,還是想要說出來。

  哥哥一定要跟嫂子好好生活,不要為她這個死人悲傷,照顧好父母,不要懷念過去的一切了,向前看。


第210章 身份被發現了

  稀咲鐵太終於反應過來,笑容更加真切:「當然,你也要好好的生活,別再干傻事了。」

  加藤夏美用力點頭,看上去很是聽話。

  稀咲鐵太將禮盒收進口袋時,手碰到了一樣東西,頓了一下,把那東西拿了出來。

  加藤夏美定睛一看,是她的手機,粉色的小兔子掛件在空中晃動,在路燈下泛著粉色的光。

  稀咲鐵太遞上手機,張了下嘴,又合上了,在加藤夏美想要接過手機的時候,手還用了點力。

  加藤夏美很不理解,這是怎麼了?突然一副糾結的樣子。

  「下次不要這樣橫衝直撞了,你雖然很強,但是對方人多,螞蟻也是能殺死大像的。」稀咲鐵太良久才憋出這麼一句話。

  加藤夏美當然是再三保證不會有下一次。

  稀咲鐵太很清楚她不可能真的聽話,無奈伸手想要摸她的頭,又看到她頭上的繃帶,只能收回手,叮囑她休養的注意事項,並表示自已會定時讓人送補品過來,一定要一口不剩的吃完。

  加藤夏美一想到補品就後背發涼,但還是乖乖點頭了。

  稀咲鐵太見她沒什麼抗拒,欣慰地笑了笑,然後叫她回病房,就走了。

  為什麼不送?因為他以為場地圭介他們還在病房裡待著,被看到不好。

  加藤夏美看著他從另一條路離開,抬起左手揮了揮:「哥哥拜拜,回去好好休息哦。」

  稀咲鐵太背對著她揮了揮手,臉上卻沒有什麼笑容,眼神也是相當復雜,若若……

  加藤夏美目送人消失在視線裡,心裡還是蠻開心的,看來稀咲對她的誤會很大,以為說幾句話綁架這件事就能過去了,她的在乎就演的這麼好嗎?應該是他太在乎了吧,所以偏聽偏信。

  被人信任的加藤夏美笑著轉身,想回病房休息,可轉眼笑容就僵在了臉上。

  場地圭介站在樹的陰影下,面無表情的看著她的方向。

  凜冽的風刮過,樹葉沙沙作響,場地圭介的頭發飄動起來,戳到眼睛,他卻像是渾然無覺一樣,盯著加藤夏美。

  加藤夏美故作鎮定,臉上又揚起了笑容,快步走上去:「你沒走呢,我就是在病房憋久了下樓喘口氣,剛要回去呢,正好一起走吧。」

  說著,她伸出左手要拉住人。

  可下一秒,場地圭介微微錯身,避開了。

  寒風之中,場地圭介的表情皸裂開來,流露出痛苦。

  加藤夏美愣了一下,收回抓空的手,臉上的笑容也盡數隱去:「你看到了?」

  場地圭介抿緊唇瓣,眼神是那樣的復雜,一個是東卍的英雄,一個是覬覦東卍的敵人,兩個八竿子打不著的人,卻是相談甚歡。這樣的事實,就像針扎在心頭,是細細密密的痛。

  良久,他還是不願意相信這件事,偏要追問:「你和稀咲……」

  他話未說完,加藤夏美就開口直接說出了所有東西:「他是我哥哥,他的叔叔是我的親生父親,不過死在了我兩歲的時候,而我的母親改嫁給了我現在的父親,我就改姓加藤了。」

  場地圭介瞳孔一顫,還是不敢相信:「不可能,你們長得根本就不像,明明就是完全不一樣,你和他怎麼可能會有關系?!」

  加藤夏美看著他,眼神在此刻冷漠下來:「沒錯,我和他沒有血緣關系,我真正的父親是我現在的父親,我和他只是名義上的兄妹,而實際上——我恨他!」

  「你知道的,我父母去世了,可你知道他們是被誰害死的嘛?是稀咲鐵太!」

  「他以為我傻,永遠不會知道他干的那些齷齪事,可真正愚蠢至極的人是他!他害死了我的父母,還想要以哥哥的身份待在我身邊,你說可不可笑?我恨他,所以也要讓他體會到一無所有的感覺。」

  「他想要借東卍的梯子一步登頂,那我就毀了他的梯子,這就是我加入東卍的目的。現在我的目的已經達成了,你想要去找mikey告狀也沒關系,反正也結束了。」

  場地圭介此刻覺得遍體冰寒,眼前的人明明沒有變化,卻讓他覺得陌生至極。

  為什麼會變成這樣?

  場地圭介不不可置信,那個被他從小混混手裡救回來、文文弱弱的女孩子有著這樣的城府,又對她自已這樣的狠心。

  他的心口似被劃開了一道口子,冷風呼呼地往裡面灌,徹骨的冰寒。

  「所以,你救我也是為了刺激稀咲鐵太,你幫助東卍干掉芭流霸羅是為了破壞他的計劃,為了讓他萬劫不復,就連黑龍這次的衝突也是你一早就算好的……」場地圭介每說一句,都感覺如此艱難。

  也許是寒風太冷,他被凍得眼睛酸澀,聲音不自然有些顫抖。

  加藤夏美神情依舊平靜:「沒錯,他那麼聰明,我當然是要裝得傻一點,才能好好利用他的自大。雖然是這樣,但是場地圭介,我還是很感謝你那天救了我,血色萬聖節,我已經把命還給你了。」

  「你放心,我會親自找mikey請辭,稀咲不日也會被驅逐,沒有人會再威脅到東卍,就算我還你這次的人情了。」說完,她與場地圭介錯開了身,往住院樓走去。

  場地圭介站著原地,他覺得今年的新年夜格外的冷,冷得他不可控地打起抖來,一雙手攥得發紅,口袋中原本想送給對方的新年禮物也在這一刻沒有了意義。

  另一邊,稀咲鐵太已經走出了醫院範圍,並不知道錯過了什麼的他此刻的心情也不好。

  自加藤夏美脫離危險後,他也打算開始興師問罪,可是卻沒能發現那幾個負責看管加藤夏美的人的存在,這一連查了幾天都沒有結果,不免讓他懷疑到加藤夏美身上。

  但是他又覺得不可能,在雙手雙腳都被綁住的情況下,沒有別人幫忙肯定是不可能解開的。而加藤夏美雖然打架很厲害,但是從沒有過殺人滅口的心思,甚至是重傷他人都不成有過,不然血色聖誕節與血色萬聖節她不可能那麼狼狽。

  「滴滴滴!」

  手機鈴聲突然響起,稀咲鐵太立刻停住了腳步,拿出手機接通:「我是稀咲。」

  「稀咲先生,您要的東西我們拿到了,另外還有些內容,您現在有時間嗎?」對面傳來個比較低沉的男性聲音,估摸著三十多歲的樣子。

  稀咲鐵太眸光微閃:「當然,老地方見。」

  幾十分鐘後,稀咲鐵太被出租車送到一處裝修不算精致,但也干淨整潔的網吧門口,他沒有停頓,熟門熟路的找到了樓上一個包廂。

  一開門,裡面可謂烏煙瘴氣,五六個人圍在一起抽煙,窗戶緊閉,空調還吹著暖風,整個房間都很壓抑。

  稀咲鐵太明顯的嫌棄,但想到自已要的東西,還是走了進去。

  一個黑色寸發的花臂男人首先迎了上來,滿臉都是諂媚的笑容:「稀咲先生來了啊,這邊坐,這邊坐。」

  稀咲鐵太當即揚起一個溫和的笑:「真的是麻煩各位了,這好好的跨年夜還要為我辦事。」

  幾人聞言,也笑呵呵客套了幾句,然後他們就進入了正題。

  老舊的電腦屏幕上,模糊的錄像正播放著,場景正是加藤夏美原來住的小區,而時間的節點是稀咲鐵太交代四人看好加藤夏美,然後離開的畫面。

  就在他離開不久,畫面裡出現兩個身形魁梧的男人,下手簡單粗暴,一招就干倒了看門的兩人,緊接著進了門。

  大約在鏡頭裡消失了三分鐘左右,其中一個人背著一個人走了出來,從步子來看是很著急的。

  另一個人也出來了,不過他並沒有跟著離開,而是把門口的兩個人拖進了房間。

  視頻在這裡跳度了一下,再穩定下來時,就看見一輛無牌黑色面包車,他安排的那四個人都被抬上了這輛車,沒看見有掙扎的跡像,想必這個時候已經昏迷了。

  稀咲鐵太臉色陰沉,很明顯加藤夏美在來到這裡之前留了後手,不然那兩個人不可能這麼准確找到這裡,看來她為了東卍真的就不再信任他這個哥哥了。

  就在他覺得極度不爽時,先前最先笑臉相迎的男人開口了:「我這裡還有一個消息,我絕對稀咲先生一定會感興趣的。」

  稀咲鐵太轉過頭來,看到他奸詐的笑,默了幾秒:「十萬,說說看。」

  「視頻裡的兩個人如果我沒看錯,應該是三江組的人,他們是開賭場的,最近和ecr的事在黑道上鬧得沸沸揚揚。我聽說幾個月前,三江組的老大被ecr的人開槍打傷,被一個叫阿奈的小鬼救了,那家伙貌似還沒滿二十,說不定跟她有什麼不清楚的關系。」男人一聽這價格,說起話來也是干脆。

  而稀咲鐵太一聽這話,眼神一閃,但也說沒什麼,很干脆表示會轉錢到賬後,拿了視頻優盤就走了。

  在繁華街道上,稀咲鐵太剛才因加藤夏美送禮物有的好心情蕩然無存,反倒是有深刻的背叛感。

  阿奈,加藤夏美的原名就叫稀咲奈若,她會手術,能救人也不是不可能。如果真是這樣,那也就能解釋先前殺人犯的意外死亡,而這次四人的莫名失蹤,多半也是死了。

  她不敢殺人,但不代表黑道組織老大不會幫她解決,畢竟她是黑道組織老大的救命恩人!

  看來他先前都被加藤夏美乖巧的外表給欺騙了,能讓黑道的人都對她言聽計從,該說真不愧是他的妹妹嗎?聰明的過頭了,也不也是件好事,也難怪自已的計劃會一而再再而三的失敗,估計都已經被她背後的人把握好了。

  這麼看來加藤夏美好像比mikey更適合當首領……

  想到這,稀咲鐵太停下腳步,隨即又搖了搖頭,輕笑出聲:「呵,我在想什麼啊?」

  一個女孩子做首領根本不可能,她不可能打過mikey,就算有點聰明在身上,也僅限於和他一樣。

  不過,還是有必要把若若的信任爭取回來,不管她是不是真的和黑道有關系,她也是自已的妹妹,偏心東卍……很快就不會了!

  那個計劃一定要實施成功!


第211章 場地的勸說

  晝夜更替,天色很快大亮。

  加藤夏美很無奈的頂著濃重黑眼圈偏頭看著窗外,金色的陽光撒在窗台上,依稀能聽見樓下病友歡笑的談論聲。

  好累……

  她嘆了口氣,心中萬般後悔。昨天被場地看到了,腦一抽就全說了,還說的那麼惡劣,還真是到頭了。以他的性格,今天下午mikey應該就會來質問我了吧,東卍是待不下去了,稀咲那邊……也不知道他那個時候有沒有走遠……

  醫生過來給她做檢查時,發現她一副半死不活的樣子,嚇得以為她又出什麼意外了,忙要給她推進手術室。

  加藤夏美只是淡笑著表示昨天吹了點風,有點難受,身體並沒有什麼大礙。

  醫生見此也不好說什麼,只能一再叮囑她注意身體,她現在的情況只能是好好養著,不然後遺症會很麻煩。

  也許是昨晚玩的有些晚了,早上到沒有人來探望,加藤夏美也短暫的休息了一下,不過由於心事繁重,導致她這一覺睡得並不安穩。

  中午時分,場地母親准時為她送來了營養餐,對待她很是貼心,同時也為她帶來了場地圭介的情況。

  「誒,對了,夏美,昨天圭介那小子是干什麼了?他一回來就一副失魂落魄的樣子,是他送的新年禮物你不喜歡嗎?你說他了?」場地母親很是好奇,按平常她對自已兒子的了解,那樣子絕對是受了史無前例的打擊。

  加藤夏美聞言,喝湯的動作頓住了:「啊,這個啊……我和他吵架了,也沒什麼大事。不是我最近總受傷嘛,昨晚你們走了之後我下樓透氣,他要我回房間,我不樂意然後就吵了一架。他說以後再也不管我了來著。」

  場地母親一聽,瞬間就「明白」過來,緊接著幫忙說話:「圭介這也是擔心你呀,你現在傷的這麼重,吹冷風多不好。他這人就是不太會說話,語氣重了些,你別多想,他過幾天氣就消了……」

  加藤夏美聽著她說這些話,左手捏著勺子微緊。消氣,恐怕這輩子都不可能了,走到頭也就這樣,其實一早就決定好了,不是嗎?不是嗎……

  ————————————————————

  「小赤藤?小赤藤?」

  「啊?」加藤夏美猛然回神,看向床邊在揮手的佐野萬次郎,表情還有些茫然。

  佐野萬次郎疑惑地問:「怎麼了?聊著聊著就走神。」

  加藤夏美看著他頓了頓:「抱歉,我昨晚沒睡好,現在精神不太能集中。」

  繼場地母親後來到醫院探望她的佐野萬次郎皺起眉,從剛才他開始聊天起,對方就走神了不下三回了:「你……要不然還是休息吧,我就不打擾你了。」

  「也沒什麼,你剛才要說什麼嗎?我現在睡不著。」加藤夏美微微搖頭,雖然看著有些憔悴,但現在她真的沒有想休息的感覺。

  佐野萬次郎盯著她看了片刻,又道:「其實也沒什麼,就是關於黑龍的問題,想問問你的看法,黑龍十代目柴大壽已經被你……堅仔打敗了,黑龍十代成員也被你盡數擊潰。也就意味著東卍可以吞並黑龍地盤,以及黑龍的事業。」

  「但是,你也知道黑龍干的事不好,堅仔覺得這樣吸收黑龍十代的勢力有違東卍的初心,你覺得呢?」

  加藤夏美蹙眉,黑龍十代在柴大壽的帶領下差不多接近黑道組織,不法的事沒少做,如果真吞並黑龍,東卍必然會有影響,加上稀咲會刻意引導……

  想到這,佐野萬次郎突然開口:「對了,千冬說這次的事件是稀咲那家伙策劃的,目的是為了擾亂東卍,干掉三谷和八戒,你覺得呢?」

  加藤夏美愣了愣,隨即眉皺得更深了。按著原著發展,接下來稀咲鐵太就會被趕出東卍,和黑川伊佐娜聯手,東卍也將遭到最大一次的打擊。

  以現在的情況來看,稀咲被趕出東卍是必然的結果,而她也被場地發現了和稀咲的關系,也許這就是轉折點!

  加藤夏美眸光閃動了一下:「mikey,場地沒有告訴你嗎?」

  「什麼?」佐野萬次郎面露疑惑,告訴他什麼?昨晚他們離開後,他倆還說了悄悄話?

  加藤夏美對上他疑惑的眸,穩了穩心態,剛張嘴要說什麼,「砰」的一聲門被大力推開。

  「等等!」

  兩人都嚇了一跳,齊齊看過去。

  來人是頭發紛亂、一臉疲憊的場地圭介,他表情相當驚慌,見兩人都看向自已,他有點語無倫次:「那個,她,她想,我想說,她她她昨天晚上說,那個,她說,說最近不參加活動。對,她最近老受傷,要養傷,就不參加東卍活動了。」

  佐野萬次郎一臉懵逼,就這事有必要這麼著急說嗎?嚇我一跳。

  加藤夏美看著門口的人,表情很意外,他這是什麼意思?

  病房安靜了很久,然後佐野萬次郎想是想到什麼,道:「你說的也是,小赤藤現在是要好好休息,那這些事我還是去和堅仔他們商量好了,我先走了。」

  加藤夏美沒有挽留,主要也沒什麼可交談的。

  當病房只剩下兩人時,氣氛變得有些微妙,兩人都看著對方,等待對方先開口。

  約是過了兩分鐘,加藤夏美先忍不住了:「坐下來說吧。」

  場地圭介頓了頓,才在她床邊的位置坐下。

  「你剛才那話什麼意思?舍不得了?」加藤夏美語氣淡淡,聽著沒什麼感情。

  可落在場地圭介耳中莫名多了些嘲諷之意,他的手攥緊了些,心頭似壓了塊巨石:「小赤藤,昨天的那些話……我可以當做沒聽見,我知道失去親人對你的打擊很大,可你也清楚殺人是犯法的。」

  「你當初勸一虎的時候,說的那些話,你自已也覺得在理吧。所以不要再針對稀咲鐵太了,那樣只會毀了你自已的人生。過去的事都過去了,你父母一定也不願意看到你變成這樣。」

  「東卍的大家都很在意你,你完全沒有必要離開,我們能成為你的家人。阿帕、一虎他們都經過少年院,你當初都是一再勸阻他們的,現在你就不能好好考慮後果嗎?」

  加藤夏美靜靜看著他,後果什麼的,她早就考慮完了,從昨天說出那些話開始,她就不可能往回走,現在也只能讓他徹底失望了。「殺人償命,這句話你不可能沒聽過,知道和做到這是兩碼事,稀咲他必須死!」

  場地圭介看著臉色突然變得狠厲的人,心抽痛了一下,忍不住激動起來:「你怎麼就執迷不悟呢?!殺人犯法啊,之前那個殺人犯的後果你也看到了,你是想毀了自已的一輩子嗎?!」

  「你還記得,那個殺人犯當初說過什麼嗎?」加藤夏美平靜開口,聲音卻如嚴冬突至,讓場地圭介渾身僵硬。

  他記得,那天那個審訊室,殺人犯奸笑著說:「你和我一樣,你也殺過人!」

  那個時候他們都當殺人犯是想刺激加藤夏美,引出她的心理陰影,沒當回事。

  可現在……原來他說的都是真的,加藤夏美殺過人,而且她還不打算住手!

  加藤夏美挪動身體,與場地圭介靠近了些,左手攬過他的頭,迫使他與自已對視。

  「我勸你不要再多管閑事,也不要再深究什麼,不然我不能保證東卍還能好好的!」

  場地啊,我就是這麼一個罪惡的家伙,一開始就是,帶著目的接近你,接近東卍,所以放棄吧,放棄我,讓東卍步入正軌吧。


第212章 新年後第一次會議

  時間轉眼又過去了一周,新年的美好氛圍漸漸淡去,東卍也迎來了新年過後的第一次集會。

  自我感覺已經恢復過來的加藤夏美也辦理了出院手續,趕上了此次集會。

  「加藤,你怎麼就出院了?!」花垣武道看到隊伍前的她,很是驚訝,這休息也沒多久啊!

  加藤夏美回頭看去,衝他笑了笑:「因為覺得身體恢復了,就出院了,現在就等著手好了。」

  花垣武道看了看她掛在胸前被固定住的手,這沒個一個月好不了吧,而且她現在這樣子真的很弱不禁風啊。

  場地圭介在她不遠處看著,眼神很是復雜。

  自那天談話後,他們就沒再見過面,饒是場地母親如何勸說他去醫院探病,他都沒有去,因為他們之間出現了一個無法跨越的鴻溝。

  一旁松野千冬注意到他的視線,感到很奇怪,似乎從跨年夜過後,場地哥和小赤藤的關系就變差了,最近連一句話都沒有說上,是發生了什麼嗎?難道未來的改變就是從這個時候開始的嗎?

  到現在松野千冬還記得先前花垣武道說的那個未來,場地圭介縱火燒死加藤夏美,然後跳樓的未來。

  雖然黑龍事件已經結束,也沒有人員傷亡,但不知道為什麼他還是覺得惶惶不安,可偏偏現在的情況看著萬般正常。

  稀咲鐵太此刻也注視著加藤夏美,那天所看到的錄像明晃晃在告訴他對方並不是單純的孩子,但是此刻她的笑容卻還是給人純淨的感覺。

  半間修二倒是誤會了他的意思,把他的眼神解讀成了擔憂。他覺得稀咲之所以會失敗,完全是因為妹控屬性,估計連他自已都沒感覺出來吧。

  不過這樣子貌似更好玩了。小赤藤看樣子恢復的不錯,看來很快就能繼續跟他們鬥了,這次發生了這樣的事,應該會反目成仇,一定會更有趣吧,已經開始期待起來了。

  這時人群讓開了一條道,兩側的人整齊劃一從空缺的小道鞠躬:「你辛苦了,總長!」

  佐野萬次郎面無表情走上至高點,下方龍宮寺堅一如既往負手而立,表情嚴肅至極。

  「現在開始新年第一次東京卍會全體集會!」

  「眾所周知,東卍與黑龍之間曾一度定下和平條約,卻一再決裂,其主要原因是二番隊副隊長和黑龍九代目總長之間兄弟關系不和,最終引發了此處東卍與黑龍的交戰,並由東卍取得勝利而告終。」

  「接下來有三個人想在大家面前說明這件事。」龍宮寺堅微微低頭,目光落在人群最前方。「第一個人,柴八戒上前!」

  柴八戒身著二番隊副隊的特攻服,幾步就到了台階上,轉過身面對眾人,表情流露出自責:「這件事起因於我的無聊又微不足道的謊言,為了維系這個謊言,我把家人……把東卍卷了進來。讓事件膨脹到東卍和黑龍的抗爭,全部都是我的責任。」

  「大家,對不起。」柴八戒雙手負在身後,朝前九十度鞠躬,語氣真摯。

  聽見他能如此平靜說出這件事,花垣武道的內心也有所波動,血色聖誕節的抗爭已經結束了,八戒也發生了改變,這樣的發展好像還蠻好的……

  下方眾人聽了他這話,開始交談起來,倒也沒有覺得這樣的抗爭有什麼不好,畢竟結果是好的。

  武藤泰宏難得第一個表態,揚著淡笑:「別在意,八戒。抗爭的火種本來就是些微不足道的東西。」

  「而且東卍贏了,結果ok就行,對吧?大家!」河田內保也也笑著表態。

  眾人聞言都表示沒錯,抗爭的結果是好的就沒有問題,於是他們都叫著柴八戒,讓他抬起頭來。

  而就在柴八戒重新抬頭的那一刻,三谷隆也笑著喊道:「八戒,今後你也依舊是東京卍會二番隊副隊長!大家沒問題吧?!」

  「沒問題!!!」眾人齊聲高喊。

  氣勢磅礡之中能看見佐野萬次郎滿意的笑容,這才是他想要的東卍,他想要創造的不良時代。

  龍宮寺堅見到此景,唇角也彎了一彎,但很快又正經起來:「那麼,第二個人,加藤夏美上前!」

  欸?!花垣武道意外地看向身側的人,怎麼她也要上去?

  加藤夏美迅速上前,轉身面向眾人,直截了當九十度鞠躬:「對於聖夜決戰的事,我感到十分抱歉!這本來應該說是由我來談和,並解決的事情,卻險些鬧出人命。這一切都是我辦事不周,所以我願意承擔後果,即便是辭去七番隊隊長的職務,我也沒有怨言。」

  此話一出,下方頓時就吵鬧起來。

  「好奇怪啊,這件事怎麼著都不能算到小赤藤頭上吧,這是要干什麼啊?」

  「對啊,而且小赤藤還救了八戒他們誒,她為什麼要把事攔到自已頭上?」

  「她這不會是被敲壞了腦子吧?」

  ……

  場地圭介暗自攥緊拳頭,小赤藤在想什麼他清楚的很,難道就非得離開東卍,走上那犯罪的道路嗎?明明她勸阻了阿帕、一虎、還有mikey,怎麼到她這她就拎不清了呢?!

  「不行!」

  眾人疑惑地看向場地圭介,不明白他怎麼突然喊這麼大聲,也沒人要小赤藤退出東卍啊?急什麼?

  場地圭介抬頭望著上方的加藤夏美,眼神有些發狠,心中暗想:絕對不能讓小赤藤走上不該走的路。

  嘴上說著:「這件事是黑龍先破壞合約,是他們先挑的事,怎麼能算是你的過錯?別老把事往自已身上攬。」

  眾人:感覺哪裡怪怪的……

  加藤夏美看著他,感覺頭疼,這都幾天了,他還沒有繞過來嗎?放棄很簡單吧,老揪著她不放干嘛?而且現在的情況,就算她留在東卍也不會有什麼效果,他到底懂不懂啊?!

  就在兩人都無聲惱火時,佐野萬次郎淡定開口:「聖夜決戰中,小赤藤以一已之力擊敗100名黑龍成員,並攔截下了柴大壽,也算是完成了交給七番隊的任務。」

  龍宮寺堅看了他一眼,明白他的意思,接話道:「這次衝突雖然是小赤藤談判失敗,但最終結果是好的,所以不予追究。沒問題吧?!」

  「沒問題!」眾人齊聲應道。

  加藤夏美看了看他們,事情發展在情理之中,目光落在稀咲鐵太臉上,眉頭皺起一瞬,又平復下去。

  稀咲鐵太敏銳的捕捉到她的表情變化,頓感奇怪,回想最近的事情,他瞬間想到了一個可能:他要被趕出東卍了!!!

  想來也是,他設計了花垣武道和松野千冬,他們不可能不跟mikey說什麼,mikey也會為了顧全大局,不得不將他驅逐出東卍。而若若之所以說這些奇怪的話,就是為了理所應當的退出東卍來幫他。

  想到這,稀咲鐵太將目光挪向了佐野萬次郎,前些天他主動找到自已說的那些話應該是作數的,看來自已……

  「第三個人是——乾!!!上前!!!」

  龍宮寺堅一聲呵,打斷了稀咲鐵太的思考。

  緊接著兩道白色的身影並排從後方走了出來。

  乾青宗面無表情站定在眾人的正前方:「我是『十一代』黑龍乾青宗。」

  九井一臉上還有一絲笑意:「九井一,也可以叫我可可。」

  下方東卍成員皆是一驚。

  「怎麼回事?黑龍不是被打敗了嗎?」

  「他們來這裡干什麼?不會也要歸順東卍吧?」

  ……

  乾青宗看著下方吵鬧的人群,淡淡開口:「第十代黑龍輸給了東卍,總長柴大壽隱退了,我……繼承了黑龍,成為十一代。經過和mikey討論後,我決定加入東卍!」

  欸?!花垣武道頗為驚訝,又一個要加入東卍的暴走族,還是這麼危險的暴走族,真的會沒事嗎?!

  佐野萬次郎也開口了:「黑龍加入三番隊麾下。」

  三番隊?!

  瞬間所有人都將目光轉向稀咲鐵太,很是驚異,為什麼會是八竿子打不著的三番隊,不應該是七番隊或是一、二番隊嗎?三番隊根本沒有參加到聖夜決戰當中啊!而且三番隊的人數本身就比其他番隊還要多了,總長這是想干什麼啊?!

  稀咲鐵太是為數不多臉色未變的人,他對上佐野萬次郎的視線,只是微微弓身:「我明白了。」

  一個番隊是絕對不能這麼膨脹下去的,看來mikey已經有打算了,那麼替代我的隊長應該就是乾青宗了,黑龍……呵,真的很可笑。

  乾青宗看了眼稀咲鐵太沒什麼表達,又將目光轉向了驚呀的花垣武道,雖然是沒事先通知他,但有必要這樣嗎?

  花垣武道此刻何止是驚訝,那是驚恐,驚到心髒要停跳了啊!他怎麼也想不明白mikey會把黑龍交給稀咲鐵太來管理,這分明是把東卍往火坑裡推啊!稀咲這個惡魔和黑龍這暴力的團體相結合……他根本不敢往後想啊!為什麼是三番隊不是七番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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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3章 從東卍除名

  別說花垣武道了,就是各番隊隊長、副隊長都想不明白,黑龍怎麼就到了稀咲鐵太的手裡?所以他們的目光都看向了佐野萬次郎,但見他沒有要解釋的意思,就又將目光轉向了加藤夏美。

  平常什麼都要說兩句,這被「搶了功勞」,是不是也該說兩句?

  加藤夏美也有一瞬間的意外,但很快明白了佐野萬次郎的意思,無非就是讓花垣武道頂替稀咲鐵太,成為三番隊隊長,繼而管理黑龍,果然這段劇情還是正常發展的。

  這時她感覺側邊有道古怪的視線,一轉頭就對上九井一那雙含笑的狐狸眼,下意識問:「干嘛?」

  九井一眉眼一彎:「你看我做七番隊副隊長怎麼樣?」

  欸……欸?!

  眾人再度震驚,他們兩人不是一塊的嗎?!

  乾青宗回頭看過去,見九井一已經去到加藤夏美身邊了,眼神不由暗了暗。其實應該高興的,這麼多年了,他終於不再是光跟著他亂打拼,終於是有了賺錢以外的其他想法了。

  加藤夏美驚得瞪大眼睛,喂喂喂,這是鬧哪樣啊?可可和青宗要分開?!不行,不可以!

  短短一秒,她收好表情,抬起左手,制止他再往前的同時,頭搖的跟撥浪鼓似的:「不行,不可以,不要。」

  否定三連,語速快得都感覺嘴是借來的。

  九井一聞言愣了一下,緊接著笑了,一把勾住她的脖子,背對著眾人,親昵道:「別這麼快拒絕啊,我做副隊長對你很有幫助的。」

  加藤夏美眉頭緊蹙,嘴唇抿起。

  九井一繼續小聲道:「我知道你最近很忙,七番隊有我幫你管著,你也好專心對付那邊的事不是嗎?而且我在黑龍的職位也不低,我加入七番隊,黑龍還是有些人跟隨的,這樣不是也提高了七番隊的實力嘛。」

  「最重要的是,我們兩個一塊,賺錢快啊,我真的能幫上忙的。」

  加藤夏美臉色發白,瞄了他一眼,頓了頓,道:「你……壓到我傷口了。」

  瞬間,九井一收回手,迅速後退:「抱歉抱歉,我不是故意的!」

  加藤夏美看了他一眼,左手揉了揉右肩,轉身看向下方眾人,無奈嘆了口氣:「唉,好吧,既然總長這麼安排了,那就這樣吧,我又能有什麼辦法。」

  眾人:總感覺這話怪怪的,怎麼回事?

  佐野萬次郎,其實他也沒有完全答應,只是看她自已選而已,如果不喜歡,也不強求,而且這九井一一看就是狐狸嘴臉,狡詐得很,不會把小赤藤帶偏吧……

  加藤夏美目光落在自已的七番隊成員上:「七番隊的,聽到了吧?以後可可就是七番隊副隊長了,我不在就找他,反正他很閑。」

  閑……九井一笑臉一僵,自已好像跳進了一個新坑。

  「是!歡迎副隊!」七番隊成員表情嚴肅,通通低下頭,以表尊敬。

  七番隊,說是東卍的隊伍,但實際上從mikey交付給加藤夏美開始,這支隊伍就完全聽命於加藤夏美了,七番隊所有事務都是由她來決定,所以實際上七番隊這些日子在干什麼其他番隊是一點也不知道。

  就連稀咲鐵太刻意安排到七番隊中的人也沒能知道個所以然,因為加藤夏美把七番隊分為幾個小組,分別做不同的事時間、地點、事件都是完全不一樣的。

  起初稀咲鐵太還贊美她這種分批運作的頭腦,但現在看來是為了防止番隊內的串通吧。

  「那麼,請多指教吧,各位。」九井一很快緩過來,朝下方笑了笑。

  乾青宗看著如願以償加入七番隊的人,心情還是有一點點不好,但也沒說什麼,同他和加藤夏美一塊走下了台階,一言不發站到了三番隊的位置最前方。

  佐野萬次郎看他們都站好後,走到了最前面,目光落在了稀咲鐵太身上:「這次集會還有最後一件事,稀咲鐵太!」

  「是!」稀咲鐵太應聲,抬頭看他。

  佐野萬次郎眸光閃動了一下,雖然前些天才和他談過話,但現在……留著他可能會更危險吧。

  「我要將你除名!」

  此話一出,人群瞬間沸騰了。

  「喂喂,不是吧?稀咲要被除名了?為什麼啊?」

  「騙人的吧,他是做了什麼嗎?」

  「不知道啊。」

  ……

  稀咲鐵太暗自攥緊拳頭,雖然已經猜到了,但是被說出來的時候還是覺得刺耳,他努力了那麼久,結果礙事的人都沒解決掉,還白白浪費了時間,最重要的是到現在反而被除名了!

  簡直讓人惱火至極啊!!!

  相比於事先想到的他,毫不知情的半間修二就顯得更為震驚,轉頭看了眼低著頭,臉色陰沉的人,他最先感到不服。

  他振臂上前:「喂喂,等一下啊,mikey,稀咲被開除的話,我當然也會退出東卍。也就是說,東卍總計450人中,原屬愛美愛主50和芭流霸羅的300將全部退出。」

  「然後東卍就只剩下100人了,這樣也沒問題嗎?」他笑得極為自信,一個暴走族人數驟減是很危險的,這時候不知道有多少人盯著東卍呢,相信mikey絕對能……

  「無所謂,東卍本來就膨脹過頭了。」佐野萬次郎毫不在意,他既然能把事情說出來,就是想好了有這個後果。

  這下半間修二傻眼了,這麼干脆嗎?那這樣稀咲的計劃……這次是完敗了嗎?

  「膨脹過頭了?你在說什麼啊?mikey!膨脹才是東卍的目的吧!!!」稀咲鐵太真的生氣了,明明就有著強大的實力,卻還是為了所謂的正義在克制自已,跟這群蠢貨一塊鬧,明明很快就能登頂最強!!!

  「東卍的目的,一直都是創造時代,守護伙伴,是你自已曲解了意思。」加藤夏美在他一旁幽幽開口,一切都無比平靜。

  稀咲鐵太抬頭看她,瞪大的眼中布上血絲,後槽牙咬的「嘎嘎」作響。又來了,又在幫東卍說話,為什麼啊?!都蹚了黑道的渾水了,為什麼還要有一副純正熱血的心腸?!

  加藤夏美感受到他潑天怒火,心中依舊淡定,繼而歪頭看向半間修二:「半間,你剛才的話我就不愛聽了。」

  半間修二疑惑,她這又是要鬧哪一出?

  其他人也不明白,但很明顯她又要開始作妖了。

  果不其然,加藤夏美在未被允許的情況下,重新走向了高台,看著佐野萬次郎,問:「mikey,東卍會走向黑暗嗎?」

  微風漸起,佐野萬次郎的發梢浮動著,有點晃他的眼,他默了兩秒,回道:「當然不會。」

  「沒錯。」加藤夏美轉過身,看著下面的人,音量陡然拔高。「東卍不會擁有黑暗,因為黑暗不是東卍的初衷!我們齊聚在這裡,是為了追隨mikey,來創造一個不良的時代!是為了有足夠的能力守護身邊的人!這才是東卍存在的原因!!!」

  「而現在東卍已經極近不良頂峰,如果你們要退出,那麼就是從頭開始,你們都是經歷過艱難的人,應該都清楚從頭開始的困難。與其毫無根基地從頭打拼,跟著東卍繼續壯大不是更輕松些嗎?」

  眾人:我就知道是這樣……有道理是怎麼回事?

  稀咲鐵太已經紅眼,他的手都在顫抖:「不會擁有黑暗?!不要開玩笑了啊!東卍的未來只會變得更加龐大,成為那人人都要臣服的組織,這個過程怎麼可能沒有黑暗?!加藤夏美!」

  已經接受了黑暗的你就不要在這裡信口雌黃啊!!!

  稀咲鐵太終究是穩住了心神,沒有把這最後一句話喊出來,但那看向加藤夏美的眼睛紅得不像話。「mikey,東卍不斷壯大的話肯定會有黑暗,而我會接受所有黑暗,為了讓你足夠閃耀!!!你會需要我的,我是你的影子,我們都需要彼此!!!」

  佐野萬次郎平靜地看著他,對於這瘋狂的話語,他的內心不可能毫無波瀾,他當然明白壯大東卍會出現黑暗,這是不可避免的事。可是他們都太善良了,所以這樣的事不能發生在東卍,不能是現在。

  「這樣就足夠了,稀咲,到此為止,你被除名了。」

  稀咲鐵太瞳孔震顫著,憤怒大喊:「你們都瘋了嗎?!站上不良的頂點,創造不良的時代,你們就只會說漂亮話嗎?!」

  風突然變大了,吹得枝芽抖動著,在安靜的武藏神社樹葉的「沙沙」聲格外清晰。

  加藤夏美眼神波動一瞬:「稀咲,別讓我看不起你,這一次是你輸了。」

  瞬間稀咲鐵太像是被人用冷水潑了,渾身僵硬起來,此時此刻他腦海中浮現出過往與加藤夏美相處的一切,同時蹦出一個問題:那些都是裝得嗎?

  加藤夏美緩步走下台階來到他面前,他臉上備受打擊的表情,伸手。

  「啪!」

  眼鏡在空中劃出一道弧線,落在地上。

  稀咲鐵太半張臉瞬間紅了,他不可置信,瞳孔止不住顫抖著。若若打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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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稀咲,月亮是無法獨自發光的,但月亮也是獨一無二的。東卍不是你撒潑打滾胡鬧的地方,想清楚你到底要干什麼。」加藤夏美冷著臉說著。

  半間修二在一旁嚇得都抖了一下,瞄了眼紅了的臉和地上的眼鏡,大概知道有多疼了,不過兄妹掐架很正常吧,他現在也不好插手吧。


第214章 被綁架了

  最後稀咲鐵太還是被除名了,連帶著半間修二和原先跟著他們來的那些人也主動退出了東卍,東卍的實力可以說是大大縮水。

  不過也許是因為加藤夏美說的那些話,還是有一部分人願意留下來,加上黑龍的加入,東卍現在也有200左右的人,實力可觀。

  值得一提的是在最後的最後,花垣武道被任命為三番隊新一任隊長,頂替稀咲鐵太的位置,同時由乾青宗擔任副隊長。

  這件事剛開始時大多數人都不太能接受,因為花垣武道迄今為止能拿出手的戰例太少了。

  但當聽說他一個人獨戰柴大壽還險占上風時,所有人都有些態度轉變,加上原屬三番隊副隊長林良平也沒有異議,眾人也就勉強接受了。

  轉眼又是一周過去了,花垣武道並沒有急著回現代,雖說稀咲鐵太已經被趕出東卍了,但他還是覺得哪裡不對,那天加藤的表現和稀咲最後的沉默都透著一個古怪感。

  這天加藤夏美要回醫院復查,橘日向叫上花垣武道一起去看看。

  經過幾周的恢復,加藤夏美身體各項指標都基本正常,各處傷勢也處於良性恢復中,可以說是個好消息了。

  「太好了,照這個速度恢復下去,下次期末測試,你應該就能好了。」橘日向笑著,真心為她高興。

  「也許吧,不過這麼久沒上學,可能也考不了幾分。」加藤夏美笑道。

  後方花垣武道看著走前面的兩個女生,有點無奈,離期末測試也就兩周多了,手斷了哪能恢復得那麼快,不過……上個未來是怎麼回事呢?

  花垣武道想到了那完全沒有記錄的半年,她一回來,右手就沒了,現在過去被他改變了,還會這樣嗎?應該不會了吧,又沒進少年院,現在還是很正常的人。

  前方加藤夏美和橘日向聊得火熱,完全不知道他心中的彎彎繞繞,兩人的笑容在此刻燦爛而美好,讓人不忍破壞。

  可意外來得就十分突然。

  正在街上走著的三人遇上暴走族擋路。

  原本加藤夏美並不在意,因為這種情況在現在還算常見,正面遇上時,只是打算繞過去就好。

  可是那領頭人卻在他們經過時伸手攔下他們,同時笑著問:「女武神,近來身體可還好?」

  加藤夏美瞬間警惕起來,左手掩著橘日向往後退,目光仔細打量前方一群人。

  他們穿著灰色風衣式隊服,雙肩和胸口都有銀色花雕龍的紋路,手上均戴了露指純黑手套。

  加藤夏美敢肯定,她並沒有惹過這樣一群人,但這更讓她緊張起來:「你們是誰?找我什麼事?」

  領頭人咧嘴一笑:「嘿,沒什麼大事,就是總長要我們——來抓你罷了!」

  話音未落,那人猛然伸手抓來。

  加藤夏美幾乎是下意識推開未能反應過來的橘日向,同時右手下意識抬起,然而瞬間傳入大腦的痛感讓她動作頓住了。

  正是這一頓,那人的手就抓上了她的脖子,「砰」的一聲,直接把人按倒在地。

  壓迫感致使加藤夏美劇烈咳嗽起來,表情痛苦。「咳!咳!咳!」

  聽到咳嗽聲,花垣武道和橘日向才徹底反應過來。

  「夏美!」橘日向一聲驚呼,第一個想法就是要上前幫她。

  但是剩下的人也不是吃干飯的,其中一人大步一跨,一拳就打在了她肚子上,不帶半分對女孩子的憐憫。

  橘日向從來沒吃過這樣的痛,連退幾步,就一下子癱坐在地上,捂著肚子,痛苦顫抖抽吸著。

  「日向!你這個混蛋!」花垣武道見此情景,怒氣瞬間上湧,攥緊拳頭,就大吼著衝了上去,揮拳往那人臉上招呼。

  「砰!」

  一拳直接將人打飛出去了。

  花垣武道也沒管太多,見人倒了,他就忙轉身去查看橘日向的傷勢。可這一轉身,他才發現他們已經被人包圍了!

  「哎呀呀,小赤藤,好久不見了喲!」穿著白色雙肩金龍花繡特攻服的灰谷蘭笑眯眯從包圍圈人群中走出,語氣可謂相當愉悅。

  他的左手邊是同樣笑著的灰谷龍膽:「看樣子,我們挑的時間蠻對啊,哥哥。」

  「灰谷兄弟!!!」花垣武道相當意外來人。

  還不等他發問,後方又傳來一聲痛呼。原來是加藤夏美一個屈膝飛踹在男人的肚子上,把人踹開了。

  加藤夏美一個翻身爬了起來,目光落在灰谷兄弟身上,單手緊握成拳:「我好像沒惹到你們吧?!」

  灰谷兄弟對視一眼,然後不約而同笑了。

  「哈哈哈,小赤藤,你不會是被黑龍砸壞腦子了吧?」灰谷龍膽指了指腦袋,眼中嘲笑意味明顯。

  灰谷蘭好心解釋:「現在東卍可是吞並了黑龍,一再壯大,不少暴走族可都視你們為眼中釘呢,你說我們要是綁架了你,東卍的那位總長會怎麼做呢?」

  加藤夏美心中一沉:「你們成立暴走族了?!」

  她的語氣帶著不可思議,畢竟在原著中,灰谷兄弟一直都是忠心臣服於黑川伊佐娜,所以才一直沒有自已的隊伍。

  可現在,劇情改變了,為什麼?!

  灰谷龍膽一副很自豪的樣子:「那當然,哥哥和我這麼強,當然要有自已的隊伍,哥哥是總長,我是副總長。」

  灰谷蘭顯得更穩重一點:「不說廢話了,你傷得這麼重,應該不需要我們動手吧?」

  加藤夏美看了看還未緩過來的橘日向和惶恐的花垣武道,手上的勁散了:「我跟你們走,別動他們。」

  灰谷蘭聞言才意識到還有別人,頓時笑了:「你不說我都忘了,把這家伙打一頓吧。」

  說著他指了指還站著的花垣武道。

  灰谷龍膽愣了愣,不解地看向自家哥哥,之前有這麼說過嗎?

  當然沒有,灰谷蘭只是看不慣兩個女生都受傷了,這家伙還好好的而已。

  於是一群人圍上了花垣武道,即使是經歷了幾次磨礪的他在面對這麼多人時還是難免心慌,但一想到現在只能靠他了,便是咬著牙反擊。

  加藤夏美和橘日向呢?她們被人反扣著手,押在一旁,完全無法插手。

  眼看著花垣武道在一群人圍毆之下,出乎意料地贏了下來,她們都松了口氣。

  加藤夏美最是體會深刻,經歷與黑龍的聖夜決戰,花垣武道的成長不是一星半點,只要不慫,他基本也不會輕易敗給「小兵」。

  然而下一秒,灰谷蘭拿著不知道從何而來的板磚一下子竄到花垣武道後方,毫不留情的一磚頭拍了下去。

  剛擊倒一個人、臉上血跡斑駁的花垣武道還沒緩口氣,就感覺後腦遭受重擊,身體不受控地朝前撲倒,狠狠撞擊在地上。

  大腦的意識頓時變得混沌起來,他兩眼有些泛白,想要嘗試站起來,卻是連雙手都感知不到,渾身也完全使不上力氣。

  日向……加藤……

  意識開始喪失,他聽到了橘日向和加藤夏美恐懼的驚呼,看到橘日向奮力掙脫了拉扯,跑向他,看到了一片黑暗。

  花垣武道昏迷了,昏迷前他在想自已為什麼這麼弱呢?如果是mikey或是draken在的話,絕對不會陷入這樣的境地吧,都是自已太弱了才保護不了她們,所以才會有那樣惡劣的未來……


第215章 救援

  花垣武道醒過來時候人已經在醫院了,頭上的傷口被包扎過了,送他來醫院的是橘日向,她除了腹部有些淤青並沒有其他傷痕。

  而加藤夏美已經被六月會帶走了,六月會就是灰谷兄弟所創辦的新暴走族,傳聞集合了六本木所有強大又打不過灰谷兄弟的不良,目前人數已有120余人。

  「對不起,這件事都是我的錯,我沒能保護好加藤。」花垣武道臉上青一塊紫一塊的,低著頭,很是自責。

  病床邊,東卍各級干部站了一排,個個面色凝重。

  「灰谷兄弟是出了名的陰險,小赤藤被他們帶走恐怕……」松野千冬滿滿都是擔憂,才過了一周,就發生這樣的事,偏偏小赤藤還沒恢復好,不然就那兩個家伙怎麼可能綁走她。

  「小赤藤也很陰險啊,應該沒事吧。」不知道誰突然說了一句。

  幾人轉頭,看向場地圭介,雖然他說了這話,但緊鎖的眉頭還是透出他的擔憂。

  眾人:場地啊,陰險是個貶義詞你知道嗎?

  「不管怎麼樣,先召集東卍的大家吧。」龍宮寺堅提議,現在這種情況,只能盡快把六月會擊潰了。

  佐野萬次郎看了眼受傷的花垣武道:「啊,既然他們想開打的話,就直接打過去吧。武小道就不用參與了,好好休息,我們會把小赤藤帶回來的。」

  花垣武道一驚:「這怎麼行?!我也可以的!」

  加藤夏美因為他被抓,他怎麼能安心躺著休息呢?再加上這說不定也是稀咲鐵太那家伙搞出來的好事,雖然只是猜測,但這個時候只對加藤動手,怎麼想都讓人感到不安。

  「不用了,堅仔召集大家,武藏神社集合。」佐野萬次郎回絕得很快,轉身就往外走。

  「是。」龍宮寺堅緊跟著也走了出去。

  三谷隆看著欲言又止的花垣武道,笑了笑:「你放心吧,武小道,我們會把小赤藤帶回來的。」

  場地圭介眉頭緊蹙:「那家伙命大得很絕對不會有事的。」

  說完,他也走出去了,其他人也緊急去准備了。

  病房中頓時只剩下了花垣武道、松野千冬和乾青宗。

  「你也別太擔心了,他們既然想拿小赤藤威脅東卍,那小赤藤就不會有事。」松野千冬安慰著。

  乾青宗看了一眼他,繼而道:「可可已經帶著七番隊開始找人了,應該很快就能找到。」

  花垣武道低著頭,雙手緊扣,半晌,他還是翻身下了床:「不行,我還是要去看看。」

  松野千冬見狀想說什麼,但卻被花垣武道打斷了:「千冬,這可能是加藤墮入黑暗的開端,不能放任不管。」

  松野千冬怔愣一瞬,才想起來那個未來,加藤夏美被人截去了右臂,變得精神不正常,同時被黑龍感染而墮落。

  他還算淡定的心情頓時不淡定了,轉身就跑:「我去找人,電話聯系!」

  「啊,千冬我們抓緊時間。」花垣武道邊說著,邊穿鞋子,身上病號服直接脫了,露出裡面染上血漬的白棉衣。「乾,雖然我是意外當上三番隊隊長的,但是請你幫我吧,我們現在必須快點救加藤出來。」

  乾青宗愣了愣:「啊,我知道了,先集合隊伍吧。」

  看著花垣武道焦急忙慌的背影,乾青宗很想說:並不是意外當上的,而是他選擇了他,大家都認可了他。

  但顯然現在說這些話並不合適,還是先找加藤夏美吧。

  相比於東卍此刻的繁忙,加藤夏美就十分清閑。

  「喂,龍膽,能買瓶水嗎?我渴了。」加藤夏美左手被繩子綁在承重柱上,身子站在建築樓邊陲。

  灰谷龍膽頭筋跳了跳,一副忍無可忍的樣子:「你有完沒完啊?!不是上廁所,就是喝水,一會手痛,一會頭痛的,有病啊!」

  加藤夏美理所當然:「這是人之常情好嘛,我是病人欸,被你們綁過來,藥都沒吃呢。」

  「你也知道是被綁架了啊,看你這麼閑,不知道的還以為你是來找我們玩。就這麼確信東卍那群家伙能把你救走?」灰谷蘭坐在裡面些的靠椅上,周圍是厚重的灰塵與建築鋼材,他的表情帶著幾分慵懶,眉眼帶笑。

  加藤夏美看向他,不是很在意:「他們啊,一定是會來的,不過能不能救我走我不清楚,反正死不了就是了。」

  灰谷龍膽很煩:「你別太自信了,老實點,別以為我們不敢動手!」

  加藤夏美回頭望了眼距她近十米高的地面:「推下去,到死亡應該要個五六分鐘,太疼了。真要殺我請給我一個痛快一點的死法,比如吊死我,或是再高一點,能讓我直接摔成肉醬。」

  灰谷龍膽表情一言難盡,轉頭看向自家哥哥:哥,這裡有變態趕死。

  灰谷蘭:看到了,活久見啊。

  這時走上來一位灰色栗子頭的瘦高男生,他畢恭畢敬道:「總長,東卍正在集結人手,我們的位置似乎已經暴露了。」

  灰谷蘭擺擺手,表示知道了,這一點也是在他們的意料之中,東卍對加藤夏美的重視程度絕對不會低,現在只要拖些時間,等稀咲完成布局就好了。

  加藤夏美看了看灰谷兄弟,其實在這看守她的就只有這兩人,至於其他人都在另一棟爛尾樓裡面,這種情況真的不難讓人多想。估計是稀咲的手筆吧。

  突然她的視線落在灰谷龍膽後背的衣服上,龍飛鳳舞的「六月」二字映入眼簾時,她鬼使神差說了一句:「你們的品味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差了,六月,好隨意啊。」

  灰谷兄弟身體一僵,他們也不想的好吧。

  回想當初,黑川伊佐娜突然找上他們說他要回歸一線了,希望能借助他們兩兄弟的力量。

  「當然了大將,我們本來就在等你。」灰谷蘭笑著,內心的喜悅溢於言表,不過就是看後面那家伙有點不爽。

  「先實施我的計劃吧,讓東卍先亂,你才能更好的控制東卍。」稀咲鐵太站在黑川伊佐娜後方,臉色陰沉沉的。

  黑川伊佐娜揚著淡笑:「沒問題,這也是我想看到的,這件事就拜托你了,蘭。組建一個暴走族,然後綁架加藤夏美。」

  灰谷蘭與灰谷龍膽都是一愣,隨即灰谷龍膽問:「綁架她干什麼?她現在傷得不輕,應該沒有什麼威脅啊。」

  黑川伊佐娜想要解釋什麼,但是被稀咲鐵太搶先了:「你們不用知道那麼多,照做就是了,暴走族就叫六月會好了,盡快准備好,眼下要趁著小赤藤還沒有恢復盡快動手。」

  灰谷兄弟不是很樂意取這個隨便的名字,但是黑川伊佐娜並不在意這個,表示反正也只是臨時隊伍,名字不重要。

  時間回到現在,灰谷兄弟依舊對這個隨便的名字很膈應,一點也不時尚啊!

  不過該反駁還是要反駁,灰谷龍膽滿臉不耐煩:「你管的事怎麼那麼多啊?!口渴就少說點話!」

  「嗯,我想喝水,你幫我買瓶水吧。」加藤夏美表示有道理,然後又繞回來了。

  灰谷蘭看著表情僵硬的弟弟,唇角微微上揚,你說你多那一嘴干什麼,又要忙活去了。

  不過,小赤藤能這麼淡定應該也和那個稀咲鐵太有關吧。三番隊隊長剛離開東卍就迫不及待和伊佐娜聯手,不對東卍其他人動手偏偏選中了還在恢復中的小赤藤,而且還都是做做樣子,這其中說一定有貓膩啊。

  灰谷蘭想著眼中笑意更明顯了,他雖然沒有半間那家伙有惡趣味,但是這樣的好戲看著也不錯。


第216章 稀咲來救人了

  時間轉眼幾個小時過去,太陽正是灼熱之際,東卍也召開了集會。

  佐野萬次郎眉目中有明顯的怒氣:「小赤藤被抓的事想必大家都知道了,多余的話我不說,現在我們去救人!」

  「是!」兩百人齊聲大吼,聲勢浩大。

  花垣武道也站在隊伍最前面,臉上的傷口還有些浮腫,腦袋上纏上了繃帶,眼神卻透著一股銳氣。

  他的身邊站著乾青宗,後方是整齊的三番隊成員,就是人數比較少。

  而人數最多的七番隊前方是一臉淡定的九井一,他穿著剛做好的隊服,心中正為灰谷兄弟默哀。惹上東卍都還好,惹到小赤藤,真就是活太久了,希望現在人沒事。

  不過片刻街道上出現了一大批人,浩浩蕩蕩朝著九井一調查出來的地點而去。

  而另一邊也知道了東卍出發的消息。

  「看來東卍那群家伙還蠻在乎你的嘛,集結得還挺快。不過也是白費勁,東卍這次可是因為你陷入危險境地了。」灰谷蘭笑眯眯看著此刻被陽光照射著的人。

  加藤夏美淡定看了他一眼:「你好閑,等在這被人打上家門,然後落荒而逃嗎?」

  灰谷蘭無所謂道:「沒事,反正有你給我陪葬。其實我還是蠻好奇的,你一個女孩子,怎麼會走到現在這個地步。」

  加藤夏美瞬間明白他的意思,不過沒等她說出什麼就有人來了。

  「哥,這家伙說想和我們談談。」灰谷龍膽帶著一個人走進來。

  加藤夏美微微揚眉,果然和她猜的一樣啊。

  來人正是稀咲鐵太,他板著臉,手上提著一個黑色手提袋,看上去很嚴肅,只是目光在移到加藤夏美時有明顯的擔憂。

  灰谷蘭見此景心中忍不住贊嘆他的演技,但是該演還是要演。他站起身來揚著笑:「呦,這不是原東卍三番隊隊長嘛,這是什麼風把你這只喪家犬吹來了?」

  稀咲鐵太心中對灰谷蘭的反感度直線上升,不過看在他有認真聽黑川伊佐那的話沒傷害若若的份上暫時就算了。

  他又看了一眼加藤夏美,覺得她好像不是很意外自已的到來,不過也沒能多想下去。轉頭看向灰谷兄弟:「我是來跟你們談判的,你們需要多少錢才能放了加藤夏美?」

  灰谷蘭如一早說好的一樣發出輕笑:「哈哈,你還是有點幽默在的,她現在是我們對付東卍的籌碼,這可不單單是......」

  「如果是想對付東卍我可以幫你,我對東卍也很了解,加上mikey並不是很在意她。」稀咲鐵太淡定打斷他。

  灰谷龍膽看了眼身旁的哥哥,繼而對著稀咲鐵太道:「mikey不在乎小赤藤?她為東卍做了那麼多,你覺得我們信嗎?」

  「稀咲,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麼,想靠著救走小赤藤來換取回到東卍的機會,可沒有那麼好的事。」灰谷蘭接話,儼然一副我已經看透你的樣子。

  稀咲鐵太眉頭輕蹙了一下:「我沒有那個意思,東卍對我來說並不是缺一不可的東西。如果你們想對付東卍我可以幫你們,利用小赤藤引來東卍就夠了,放了她吧。我能讓你們贏,要我怎麼幫你們都行。」

  加藤夏美只聲未出,靜靜看著三個男人一台戲,心中暗自贊嘆稀咲鐵太語言藝術。這話裡話外都是對東卍的貶低,就差明說:你看看,你待東卍不薄,但是他們來的都沒我快,他們不在意你,但是我在乎......

  加藤夏美表示如果不是清楚他的性子估計是要感動的稀裡嘩啦,但是可惜,她不來感。

  雖然這是事先安排好的,但灰谷兄弟還是難免露出些怪異的表情:這該死的情侶感是哪來的?稀咲是不是喜歡小赤藤啊?

  意識到自已思想跑偏的灰谷蘭摸了下鼻子,然後笑了,笑得戲謔:「可惜我並不需要你幫忙,有我們兩兄弟就足夠了。」

  說完他示意後方負責看人的三個下屬:「你們上。」

  三人立刻會意,其中一人一個箭步衝拳,直接砸在了稀咲鐵太的後腰上,因為並不知道計劃,所以他們打是真的打,而稀咲鐵太為了演的足夠逼真,也是奮起反抗。

  加藤夏美不得不承認她看到稀咲鐵太被打的時候心慌了一下,眼見他被幾人圍住,下意識喊了出來:「等等,你們別打他啊!」

  聽到一直以來表現得波瀾不驚的人突然驚慌大喊,所有人下意識把目光轉向她。

  不知道為什麼,灰谷兄弟腦海裡蹦出同一個詞彙:你情我願

  「你們打他也沒用啊,東卍馬上要來了,還浪費力氣,是怕東卍擊垮不了你們嗎?」加藤夏美急急說著,生怕慢了拳頭又要落在稀咲鐵太身上。

  所有人都沉默了,都覺得這用來阻止人的話很蹩腳。

  灰谷蘭適時揚笑:「你對東卍是不是太自信了,你覺得我們為什麼選在這個地方?」

  加藤夏美愣了一下,突然明白了他這話的意思,雖然這只是稀咲鐵太為了挽回自已演的戲,但是也確實是對付東卍的好時機。

  這個地方是爛尾樓,最不缺的就是些雜七雜八的東西,在地勢方面六月會是有優勢的。而且東卍那群家伙太正直,可以灰谷兄弟的性子,六月會應該會為了贏不擇手段......

  眼見加藤夏美終於面露恐慌,灰谷兄弟心情莫名好了些,被人看扁真的很難受。

  「小赤藤,對東卍太信任可不是什麼好事,這次不僅沒人來救你,你還把東卍帶進了毀滅的境地。」灰谷蘭不留余力的刺激她。

  灰谷龍膽看著她冒出冷汗的臉,心中很好奇她想到了什麼,把自已嚇成這樣。

  突然,稀咲鐵太暴起衝向灰谷蘭,手中不知何時多了一把刀,他眼神發狠,一只手探出,就抓向了灰谷蘭。

  灰谷蘭似沒來得及反應,被他抓了個正著,一把刀抵在了脖間。

  稀咲鐵太聲音幽然:「把她放了,不然我就在這殺了你。」

  灰谷龍膽是被他嚇了一跳,眼神先是慌了一下,進而又淡定下來,畢竟是他給黑川伊佐那提議的計劃,是合作伙伴,應該不會傷害哥哥。

  灰谷蘭也是知道這一點,所以看上去一點都不慌:「稀咲,我很好奇,你和她是什麼關系用得著你為她做到這個地步。」

  「你不需要知道,放人,否則死。」稀咲鐵太聲音透著股狠絕,似乎為了加藤夏美他可以不惜一切。

  然而灰谷蘭笑了:「你好像對自已太自信了。」

  話音剛落,灰谷蘭陡然抓上稀咲鐵太拿刀的手臂,一個背身過肩摔,將人直接砸在了地上。

  稀咲鐵太只覺視線突然變化,緊接著後背傳來一股劇痛,他忍不住驚呼出聲:「啊!」

  灰谷蘭松開手來,這下解氣了,早看他不順眼了:「打架這麼垃圾,難怪被東卍開除了。」

  稀咲鐵太這邊痛的還沒緩過來,灰谷蘭這邊又叫幾人對他輪番毆打,鮮血滴落在地。加藤夏美驚慌連喊住手,甚至以幫他們對付東卍為籌碼讓他們住手。

  可他們都沒有聽,對著稀咲鐵太拳打腳踢,一張臉都糊上了血,身上也盡是塵土。

  但稀咲鐵太硬是咬著牙沒讓自已叫出一聲,心中倒是為灰谷兄弟記下了一筆。

  加藤夏美看著被打的人內心從未有過的慌亂,可明明不應該這樣,她很清楚這就是個苦肉計,但是看著人被打,她的心就揪起來。


第217章 開戰

  好一會,渾身是傷痕的稀咲鐵太被人像破布一樣丟在加藤夏美身邊,嘴裡還在嘔血,整張臉看上去觸目驚心。

  加藤夏美左手被綁著,連蹲下都做不到,臉上的驚慌還沒有褪去。

  「我還以為你對東卍是真情的,看來也不過如此。」灰谷蘭看著加藤夏美與稀咲鐵太,表情已經是盡可能的邪惡了。

  心想:怎麼搞得我們像拆散恩愛夫妻的惡人似的,這該死的罪孽感。

  最後他覺得眼不見為淨,帶著灰谷龍膽離開了這棟樓,主要也是東卍的人快到這裡了,戲要做全套。

  加藤夏美看著地上氣息混亂,還在嘔血的人,眼中的心疼是這麼也掩不住的,就一場戲有必要演得這麼認真嗎,她又不是不要他了。「我不是說了要你好好的嗎?你到底來這裡干什麼?我又不需要你救!」

  稀咲鐵太聽出她聲音的顫抖,挪動身體,想要撐起自已看她,可雙手卻沒了力氣。他在弄趴在地上,歪著頭,血糊住眼睛,他看一切都不真切:「若若......我會...會帶你回去的...會回去的。」

  加藤夏美呼吸一滯,「回去」這兩個字對於現在的她來說就是一種極盡的奢侈。要回去的家沒了,喜歡的東卍也回不到剛開始,不明原因來到這個世界,沾染血腥......回不去了。

  這時遠處機車引擎聲此起彼伏,位居高樓之上的加藤夏美下意識朝聲源望去。

  一輛輛形態各異的機車在黑色公路上疾馳,為首的人一頭金發肆意飛揚,佐野萬次郎一馬當先,龍宮寺堅緊隨其後,再後方各番隊隊長並駕齊驅,東卍的所有人都暗壓怒火。

  「嘀!」佐野萬次郎一聲鳴笛,緊接著側拐進爛尾樓地區。

  「嘀!嘀!嘀!」頓時鳴笛聲響徹雲霄,配合著轟鳴的機車,似野獸咆哮,仿佛在給對手威壓。

  佐野萬次郎將車停在了正前方的廢樓下,翻身下車,在大樓最前方站定,整個過程蘊含怒火的目光都未曾離開過大樓下的一群人。

  灰谷兄弟站在三樓處居高臨下看著那烏壓壓一片人,說心中毫無感覺是不可能的。

  「灰谷蘭!你要找死嗎?小赤藤在哪?」佐野萬次郎沒等到所有人停穩車,便開了口,眼中仿佛壓抑著什麼。

  灰谷蘭目光在東卍人群掃了一圈,繼而笑道:「人來的挺多啊,看來你們還挺在乎小赤藤,mikey談個條件怎麼樣,你解散東卍,我保證小赤藤完好無損地回到你們身邊。如果不答應,你一會就會看到有人從樓上掉下來。」

  他的聲音很大,不僅為了東卍的人能聽清,最重要的是為了在側邊一棟樓裡的加藤夏美能聽清,來看看吧,東卍到底在不在乎你。

  加藤夏美看著下方眾人,鬼使神差沒有大喊大叫引起注意,也許她也想知道東卍對她能到什麼地步。

  九井一看了看前面的幾個人,暗自呼了口氣,為了確保加藤夏美的安全,他還是越步上前,掛著不失禮貌的微笑:「灰谷蘭,我們有話好好說,殺人這種事太暴力了,不如我拿錢贖人,價格隨你提怎麼樣?」

  灰谷蘭挑眉,他倒是知道黑龍裡面有一個非常會賺錢的人,現今主動加入到了加藤夏美所在的七番隊當副隊長,據說是因為對加藤夏美一見鐘情。

  灰谷龍膽看了眼自已哥哥,繼而看向東卍的人:「我們不缺錢,不談判,不答應的話就直接見血。」

  灰谷蘭看了他一眼,覺得說話這方面他有待提高。

  加藤夏美遠遠看著,不知不覺有了層薄汗。其實灰谷兄弟這番話是有漏洞的,他們沒說東卍在解散後不能重組,如果這樣......mikey,你會怎麼選?

  九井一聞言,先是看了眼身邊臉色平靜,眸色卻陰沉得可怕的佐野萬次郎,他覺得自已兩邊都有必要穩一下:「你先別急,小赤藤現在應該還沒事。」

  緊接著他仰起頭看向二樓的灰谷兄弟:「凡事好商量,你們能先讓我們確定小赤藤的安危嗎?」

  「當然。」灰谷蘭朝後方招了招手。

  一個赤發凌亂,右手打著石膏,左手無力垂下的人被兩個人架著拖了上來,看上去應該是昏迷了。

  「小赤藤!加藤!」

  一瞬間東卍眾人都驚呼出聲了。

  灰谷蘭看著被拖上來的替身,上手捏住對方下巴,一張布滿血液有些浮腫的臉展現在眾人面前。他還淡定笑了笑:「抱歉啊,因為她之前實在太吵了,就小小懲戒了一下。」

  這一刻所有人的怒火達到了極致,但礙於小赤藤還在對方手中,都強忍著沒有發作。

  九井一也有一瞬間驚訝,但仔細看下來,他又發現了不對,小赤藤的身材好像沒這麼結實,也沒這麼黑。那這個很有可能就是個假貨!

  發現這一點的她正要轉頭和佐野萬次郎說,卻突聽佐野萬次郎發出咆哮般的命令聲:「給我干掉他們!把小赤藤奪回來!」

  這話吼的九井一耳朵生疼,等反應過來佐野萬次郎已經衝了出去,其他人見狀也不敢怠慢,一股腦全往前衝。

  現在這種情況要爭分奪秒才行!

  九井一被幾個人撞得踉蹌,抬頭再看灰谷兄弟時發現他們在笑,是那種奸計得逞的笑容,這一時間讓他搞不明白他們的目的。

  不過他也很快加入前衝的隊伍,他要告訴mikey這是陷阱,小赤藤不在這裡。

  但佐野萬次郎會不知道嗎?當然不會,他在看到那個紅發替身的時候就知道那不是小赤藤,而就是因為知道不是才會衝得這麼果斷。

  人不在灰谷兄弟身邊就說明小赤藤暫時是沒事的,而為了跟他們談判,小赤藤是六月會唯一的籌碼,她不會真正被威脅到生命。

  最重要的是稀咲鐵太在來這裡之前打電話告訴他:「灰谷兄弟出了名的陰險,這種人的話不可信,只要小赤藤不在他們身邊,那就盡最快的速度干掉他們,才能真正讓小赤藤安全。」

  龍宮寺堅幾個更別說了,但凡和加藤夏美呆的比較久,又站的比較近的人也都是一眼就認出來那根本不是小赤藤,不然也不可能任由佐野萬次郎就這麼衝上去,而不顧小赤藤的生命安全。

  可加藤夏美不知道啊,她看著人群一窩蜂衝進大樓,心一時空了一塊,兩耳都在嗡鳴。

  她明明知道一定是稀咲跟mikey說了什麼,明明知道這些是稀咲的計謀,可內心就沒來由的失落,甚至是痛苦。

  「沒...沒事的,會沒事的...若若會有人...有人來救你,別怕。」稀咲鐵太斷斷續續的聲音從一側傳來,聲音很虛弱,卻異常堅定。

  這一刻加藤夏美再也沒繃住情緒,淚水劃過臉頰,一顆接一顆落在滿是灰塵的地面,她哭的無聲無息,內心是莫名的委屈。

  雖然她知道東卍的人都在乎她,雖然她清楚就算解散東卍灰谷兄弟也會食言,雖然......

  但是還是好委屈。

  淚水滴滴答答掉落在地上,像是不會斷的珍珠項鏈,濕了一片地。

  稀咲鐵太把這一幕看在眼裡,感覺胸口也有些沉悶,不過這都是為了她好,跟著東卍那群傻子跟本不能顯露出她的聰明才智。

  加藤夏美沉浸在莫名悲傷之中,都忘卻了,現在東卍是在與六月會對戰,兩方人馬對戰火烈。
【連載文請勿回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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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8章 激戰

  佐野萬次郎一腳飛踹開龍宮寺堅身後拿著鐵棍要偷襲的人,目光在開闊的大樓內尋找.....好吧身高有限看不到人。「堅仔,快找小赤藤!」

  龍宮寺堅一拳擊飛一人,臉上濺了幾滴血:「啊,我知道了。場地,看到人了嗎?!」

  場地圭介費力掙脫敵人的箍抱,一肘擊將人打趴在地,目光在人群中搜尋:「還沒有!小赤藤還活著就吱個聲啊!」

  回應他的是混亂的打鬥聲,東卍與六月會亂作一團。

  花垣武道在混亂的人群中費力穿行,時不時將要攻擊自已的人打倒,此時此刻的他滿腦子只有找到加藤夏美,避免未來一切的發生。

  所以他即便被擊倒,也不斷的站起來。好在乾青宗和九井一在他附近幫忙,才沒讓他過度狼狽。

  花垣武道眼睛有些浮腫,卻還是在人群中不斷尋找,加藤,你到底在哪?欸......那是灰谷兄弟!

  在他目光所及之處,灰谷蘭與灰谷龍膽正不慌不忙地退離,甚至臉上還有笑容,他們拐過彎,便消失在了視野中。

  花垣武道腦海中瞬間想到了無數種可能,身體比腦袋動的很快,抬步就往那邊衝,無論如何不能讓他們去傷害小赤藤!

  「站住!灰谷兄弟!」

  灰谷蘭正要走上跨樓的鐵板,突然聽見一聲大喊,回頭看去便是臉上又添新傷的花垣武道,他眼神狠厲,直愣愣衝向他們。

  灰谷兄弟都愣了一下,完全沒想到這個家伙還會出現在自已的視野中,不過這並不妨礙他們將他「清理」掉。

  灰谷龍膽做出撲抱的姿勢,頭也不回:「哥哥,你先過去吧。」

  剛說完他就一個撲抱,抱住衝上來的花垣武道,猛地把人摔在地上。

  花垣武道痛得頭腦發昏,但是身體還是下意識行動,揚起拳頭就要往灰谷龍膽臉上招呼。

  灰谷龍膽完全沒想到他能這麼快從劇痛中反應回來,臉上被重擊了一下,眼鏡飛了,身體也往一旁倒去。

  灰谷蘭站在兩棟樓的中間,看到自家弟弟被打了,也是一愣。

  花垣武道翻過身,從地上爬起來,臉色發白,卻還是死死盯住灰谷蘭:「加藤在哪?」

  灰谷蘭回神,笑了:「地獄或天堂,誰知道呢。」

  花垣武道瞳孔一震,加藤死了!怎麼可能?!

  就在他失神之際,灰谷龍膽猛然一拳落在他臉上,花垣武道被打得猝不及防,倒在地上。

  灰谷龍膽還覺得不解氣,趁著他還沒緩過來,箍抱住他的右腿,雙手一用力。

  「哢嚓!」清脆的骨裂聲響起。

  「啊!」花垣武道痛得大喊,渾身因疼痛而戰栗,冷汗直冒。

  灰谷龍膽起身,冷漠看著痛得抱住右腿蜷縮起來的人,臉上還隱隱作痛,這絕對是他人生中的敗筆。

  「走吧,龍膽。」見花垣武道斷了腿,灰谷蘭也不覺得有什麼,現在還是去完成安排的事比較重要。

  灰谷龍膽聞言,拾起地上的眼鏡,轉身跟上步伐。

  花垣武道強忍劇痛,大喊著:「mikey!灰谷兄弟在這裡啊,救救加藤啊!」

  灰谷兄弟對他的話毫不在意,度過大樓後,將搭路的鐵板踹下樓,發出巨大的聲響,得意地看了眼花垣武道後就離開了,任憑花垣武道在他們身後歇斯底裡。

  正在混戰的所有人都聽到了動靜。

  場地圭介顧不得那麼多了,奪過不知誰的鐵棍,就往攻擊自已的人身上砸,也不管會把對方傷的怎麼樣,徑直往花垣武道的方向衝。

  等他趕過來時,灰谷兄弟已經消失,花垣武道正在地上費力地挪動身體,臉上都沒什麼血色了。

  花垣武道看到他就像看到救星一般,眼神都亮了:「場地,快,灰谷兄弟去那棟樓了,加藤一定在那邊,快去救她。」

  場地圭介聞言猶豫了一下,現在花垣武道的狀況也不容樂觀,兩邊都需要幫忙.....

  「這裡有我,你去救人吧。」乾青宗不知何時也到這邊,臉上掛了彩,但整體沒有大礙。

  場地圭介見有人來了,也沒了後顧,立刻來到大樓邊。

  兩棟樓間隔快三米了,先前被拿來鋪路的鐵板掉在了一樓,現在折回去拿根本不可能。

  場地圭介額前緊張得冒了很多汗,心髒不安地狂跳。短暫停頓後,他往後退步,將自已與大樓間隔拉到了三米多,然後一個助跑,起跳。

  花垣武道和乾青宗看得心頭一跳,這個距離說實話很難跳過去。

  好在有驚無險,場地圭介雙手順利抓住了大樓的邊陲,他手臂脖子額頭青筋盡數暴起,臉色憋得通紅,雙臂不斷發力,右手臂能曲在地面上了。

  就在花垣武道覺得勝利在望時,場地圭介手上一個打滑,人直接從樓上掉了下去,發出「砰」的一聲悶響。

  「場地!」花垣武道與乾青宗都驚呼出聲。

  乾青宗忙衝上去察看,好在這裡只是二樓,場地圭介砸在鐵板上只是有點痛,到沒什麼大礙。

  場地圭介爬起來,後背是一片生疼,但他沒有過多停留,就往那棟樓跑。

  一樓是唯一砌上牆的,而那唯一的路口也早就被灰谷兄弟用鋼筋纏繞著鐵絲給堵住了,而且後面堆放了不少雜物。

  現在東卍這邊陷入了困境,想要救出加藤夏美還要花費上很多時間,這完全在稀咲鐵太的意料之內,所以來救人的只會是他安排好的。

  灰谷兄弟不知道他們離開後的情況,只是在經過幾個轉彎前行後看到了幕後黑手之一。

  灰谷蘭頓時揚起笑容:「大將,計劃一切順利。」

  黑川伊佐那見他們走過來了,臉上也有了笑容:「干得不錯,接下來進行最後一項吧。」

  灰谷蘭笑了笑。

  灰谷龍膽看向一旁沒什麼表情的鶴蝶,笑道:「你一會可要手下留情啊。」

  鶴蝶點了點頭:「我下手輕,你演的像就沒事了。」

  很快灰谷兄弟到了加藤夏美這邊,就看見加藤夏美像丟了魂一樣,呆愣愣看著外面萬裡無雲的天。而稀咲鐵太似乎昏迷過去了,躺在地上一動不動,臉上的血都結成了痂。

  灰谷兄弟先是對視一眼,然後就如原先安排好的計劃。

  灰谷蘭笑著走到她一側:「東卍選擇和六月會直接開戰,也不願意臨時解散,你說他們是蠢呢?還是根本不在乎你呢?」

  他的話如惡魔低語,仿佛想要勾起加藤夏美對東卍的怨。

  可是加藤夏美只是面無表情地轉頭看他,只字未言。

  那雙血紅的眼睛直勾勾看著,看的灰谷蘭心底發毛。他突然想起一些聽聞,聽聞加藤夏美自她父母身亡後,情緒有時會不穩定。這樣子不會是瘋了吧?

  灰谷龍膽看著沒有下言的哥哥,感到奇怪:「哥。」

  灰谷蘭回神,穩住情緒,讓表情看起來是戲謔的:「不過既然他們沒選擇你,那麼你也就沒有用處了,就按照你之前說的,給你個痛快好了。」

  說完,他上手解開對她的束縛,因為先前的掙扎她手腕處紅了一塊。

  灰谷蘭扔掉繩子,這個過程加藤夏美依舊什麼都沒說,甚至被他推行時也一點沒有反抗,就像完全沒有靈魂的人偶。

  灰谷兄弟都有種瘆得慌的感覺,但還是按照計劃,做出要把人帶到頂樓處理掉的樣子。

  然後,黑川伊佐那與鶴蝶同時從遮掩身形的承重柱旁衝出,一人一拳,將兩人擊倒在地。

  而灰谷兄弟也像是猝不及防般被擊暈,躺倒在地上,沒了聲響。

  加藤夏美就那麼站著,連半分表情變化都沒有。如果灰谷蘭在被擊倒前沒有松開手,如果他們有些反抗,她也不會覺得這一切都這麼假了。


第219章 結束了

  「你沒事吧?」黑川伊佐那表現出擔憂模樣。「稀咲,之前打電話給我說你被抓了,要我過來幫忙,他自已太擔心你的安危先來了,幸好你們都沒事。」

  加藤夏美看了他一眼,又低頭看向「昏死」的灰谷兄弟,一聲不吭地盯著看。

  感覺到視線的灰谷兄弟忍不住心底發寒,緊張得手心冒汗。不會是被發現了吧?他們演得不像嗎?

  就在四人都惶惶不安時,稀咲鐵太發聲了:「咳咳......嘔......」

  聽聲音似乎是被血嗆到了,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醒了,反正黑川伊佐那和鶴蝶都表現得有些慌亂,上前去察看情況。

  鶴蝶扶起人,看到臉的那一刻,心中驚嘆灰谷兄弟下手之重,這是有什麼私人恩怨嗎?

  「加藤,稀咲傷得很重,我們得先送他去醫院。」黑川伊佐那朝還杵在原地的人喊了聲。

  見她頓了一下,將刀收回口袋,黑川伊佐那心底松了口氣,還好她收手了,不然接下來都不好收尾。

  「下一次,我會直接殺了你們。」加藤夏美幽幽然的聲音在頭頂響起,頓時讓灰谷兄弟脊背發涼,毛骨悚然。

  加藤夏美說完就沒再停留,跟著他們從一早安排好的後方出口離開,她沒管此刻為她而來、在與六月會激戰的東卍,也許是因為結果早已注定,她也沒什麼其他想法。

  從圍牆缺口出來,就看見兩台機車,四下沒有人,不遠處倒是有一輛黑色轎車。

  加藤夏美沒有注意,上了黑川伊佐那的機車,徑直奔向醫院。

  黑轎車上,三谷涉之沉著臉,短短幾天,加藤夏美兩次深陷險境讓他頗為不爽。不過好在這一次也是有驚無險。

  陪著他來的下屬聽著機車漸遠的聲響,道:「老大,剛才那好像是奈小姐,我們需要跟上去嗎?」

  「不用,她沒事就可以了,我們回神奈川。」三谷涉之臉色有所緩和,阿奈現在反感他插手不良的事情,他也不想陪這群孩子玩什麼。

  下屬遲疑道:「那...那個東卍出事了怎麼辦?」按奈小姐的性子接下來估計更不好辦。

  「那和我們沒關系,死了正好,走吧。」三谷涉之毫不在意,拿起手機向某人打去電話。

  下屬聞言也沒再多問,駕駛車輛離開。

  身處於另一個大出口的宮崎山接起電話,得知加藤夏美已經和別人安然無恙離開後,心下松了口氣。好在這些日子因為擔憂加藤夏美的情況派人暗中看護她,不然發生這樣的事他們得急死,好在只是不良小孩間的打鬥。

  宮崎山看著那些機車,曾經那些意氣風發的日子已經過去了,真離開了之後,他們就不再屬於不良的世界。

  掛斷電話有一會,他才轉身對他們說:「阿奈已經安全離開了,我們也走吧。」

  聽到人沒事,跟來的其他人都松了口氣,也沒多說什麼就離開了。

  大約過了十多分鐘,東卍這邊終於將六月會擊敗。

  佐野萬次郎看著一大片倒地不起、痛苦呻吟的人,眉頭緊蹙,因為他發現灰谷兄弟並不在這裡,這讓他的內心很不安。

  東卍的干部彙集在一起,面面相覷,就是沒人敢問出那一句:灰谷兄弟去哪了?

  因為灰谷兄弟的消失很大可能意味著加藤夏美性命難保。

  就在這時眾人發現場地圭介、花垣武道、乾青宗都不見了,心中頓時有了希望,急忙開始尋找起來。

  最後他們在隔壁樓一樓看到了被強行破壞的牆體,所有人抱著無比緊張的心情,循著模糊的腳印上樓,然後看到了站在一起的三道身影。

  靠近後,他們看到了地上已經變得暗紅的大片血跡,這頓時讓他們想到了可怕的結果。

  所有人都不敢相信最後會是這樣的結果,花垣武道一口氣沒緩上來,直接倒了下去。此刻身上所有的痛都比不上心死。

  加藤死了,他發誓一定要拯救的人死了,因為他的弱小,那個古靈精怪的、愛笑的人死了......這都是他的錯,他到底回來干什麼啊?!根本誰都救不了!!!

  無意識之中,花垣武道流出淚水,充滿了自責、悔恨。

  然而他並不知道,就在他昏迷被緊急送往就醫時,就在佐野萬次郎命令所有人大範圍搜查,活要見人死要見屍時,一通電話打了過來,是陌生號碼。

  「喂,mikey,我...我沒事,不必來找我,我想一個人靜靜。」加藤夏美的聲音清晰地從手機中傳出,清晰傳入每個人的耳中。

  「小赤藤!你在哪?」

  「小赤藤,你現在在被威脅嗎?」

  「小赤藤,你還好嗎?」

  ......

  一時間急切的詢問聲四起,每個人臉上都多少帶著驚懼不安。

  加藤夏美那頭沉默了很久,久到所有人都以為她真的出意外了,他們的擔憂恐懼都明晃晃擺在了臉上,所有傷痛在這一刻都沒了感覺,只在等她一個回應。

  「對不起,把大家牽扯進來,我現在已經沒事了,請不要擔心我,你們照顧好自已。」

  話畢,電話被掛斷了。

  論佐野萬次郎如何回撥都沒有用,他們與加藤夏美徹底沒了聯系。但好在人已經安全,他們的心也就安定下來,繼而去清理殘局。

  一處醫院裡,加藤夏美將電話遞還給鶴蝶,接著一聲不吭地盯著醫生處理稀咲鐵太的傷口。

  黑川伊佐那和鶴蝶也站在一旁看著,見到她這副模樣都覺得這次計劃是完美成功了。

  最高興的莫過於黑川伊佐那,這個計劃不僅對東卍進行了打擊,還收獲了稀咲鐵太這個軍師,加上加藤夏美可能從這次之後會偏向於稀咲鐵太,而九井一又因為不明的原因跟著加藤夏美。

  總體而言他是這次事件最大的受益者。

  「伊佐那。」突然加藤夏美叫了一聲。

  黑川伊佐那看向她時,發現他並沒有把目光分給他。

  緊接著聽她道:「真一郎拜托我照顧好mikey和你,也並不希望你們反目成仇。你失去了很多,mikey也是。我沒有辦法在你們之中做取舍,所以我會成為那個中心。」

  黑川伊佐那聽著有些發懵,但大概能明白她的意思,於是道:「加藤,稀咲真的很在乎你,不要在傷害自已,女生混跡不良界真的太困難了。你這次被綁架差點沒了性命,下次就不一定會有人趕到來救你了。」

  加藤夏美沉默良久,起身往外走:「告訴他,我去散心了,不用擔心我......我不是他曾經的妹妹。」

  黑川伊佐那有點不理解現在的情況,特別是加藤夏美那充滿疏離感的樣子,看著實在太奇怪了。

  但是他也沒有管多余的閑事,交代了護土後,也帶著鶴蝶離開了,就留下稀咲鐵太孤零零一人。

  加藤夏美去哪了?當然是神奈川,所有的計劃都要開始了,所有阻攔的人全部都消失吧。


第220章 花垣回現代

  時間一晃又過了三天。

  這三天加藤夏美再沒出現在大家的視野中,而六月會也如煙火般轉瞬即逝,東卍在這次戰役中遭受了不小的創傷,隊員大部分都打上石膏,只能休養生息。

  河堤邊,花垣武道望著河水發呆,加藤已經消失三天了,那天也不知道是誰救了她,會是稀咲嗎?會是他在利用這次事件讓加藤「回心轉意」嗎?加藤那天在集會上說的話其實是在乎稀咲的吧?但是她又對東卍......

  松野千冬仰躺在堤邊的斜坡上,明顯察覺他不在狀態:「你在想什麼?」

  「誒。」花垣武道回過神,轉頭看去,目光落在他身上時,突然想問個問題。「加藤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啊?」

  松野千冬一愣,撐起自已:「你不是她同學嗎?這個問題還問我。」

  花垣武道斂眸,雖然是同學沒錯,但他來自未來,和加藤夏美的接觸其實並不多,而且總感覺每次回來她都變得不一樣了。

  兩人之間沉默了好一會,松野千冬突然嘆了口氣:「唉,其實我也不知道,小赤藤每次都藏了很多心事,從來都是不跟我們說的。她是個要強的人,但也很脆弱,你看她每天笑嘻嘻的,都不知道是真是假。」

  花垣武道看著惆悵的他,心裡也不舒服,如他所言,加藤夏美從來都是個看不透的人,對東卍沒來由的幫助,不惜和哥哥稀咲鐵太作對。

  兩人又沉默了一會,花垣武道還是說出了那個秘密:「其實,我在未來的時候調查到了一些事情,加藤和稀咲是有關系的,她是稀咲的妹妹!」

  「果然。」松野千冬沒有絲毫意外坐直了身子。

  這令花垣武道很意外:「誒!你不驚訝嗎?她可是稀咲那個混蛋的妹妹欸!」

  松野千冬看著他,很平靜:「嗯,猜到了,她那樣在乎東卍的家伙,幾次三番為了稀咲辯解,沒有一點關系是不可能的,大家多多少少都猜到了吧,只是他們竟然是兄妹,真的是沒看出來啊。」

  花垣武道不能理解他的平靜,這種事怎麼看都要震驚才對吧!

  松野千冬自是明白他的不解,解釋起來:「小赤藤剛開始加入東卍,有一部分原因是場地哥救了她,她雖然平時沒少和場地哥吵架,但是對場地哥還是比對其他人好很多的,而且他們倆很合拍,所以大家才會覺得他們會在一起。」

  「但是小赤藤有很多次為了稀咲和場地哥吵架,即便每次都說是為了場地哥好,但明眼人都能看出來她對稀咲不一樣。只是沒想到他們會是兄妹啊,長得真的很不一樣。」

  花垣武道此刻也懂了,其實東卍所有人都明白加藤和稀咲有關系,只是不願意去細想,因為一旦捅破了窗戶紙,他們只會形同陌路。畢竟誰會為了一群「外人」放棄「唯一」的親人呢?

  松野千冬看著波光粼粼的水面,夕陽在此刻恰到好處:「如果是小赤藤在這裡一定會說是美不勝收吧。」

  頓了頓,他看向花垣武道:「武小道,你差不多要回去了吧。」

  花垣武道低頭看了眼自已的傷腿,確實是在這個過去停留太久了,但是加藤的情況......

  松野千冬看著他面露擔憂之色,笑著上前扯了扯他的臉:「喂喂喂,不要這副死樣子啊,看著太不像你了。」

  花垣武道疼得皺眉,剛想拉開他的手,他就先撒手了。

  「現在小赤藤是安全的,血色聖誕節也過去了,沒有人死,連稀咲也被趕出東卍,和六月會的爭鬥也是有驚無險。你已經沒有要在過去完成的任務了,不如就回到未來吧。」松野千冬笑著。

  可花垣武道還有些遲疑,雖然一切都看著朝好的方向發展,但還有太多事得不到解釋了。

  「去未來找找吧,那裡也許有你想要的內容。」松野千冬看出了他的心思,勸說了句。反正在這個過去,你也找不到能解開我們疑惑的東西了。小赤藤為什麼能脫身?為什麼一聲不吭離開?她與稀咲到底處於一種怎樣的關系......

  一切也許到了未來才有答案。

  花垣武道也明白他的意思,看著他那副笑容,心中突然有些感觸:「千冬,謝謝你那麼久以來的照顧,沒有你的話,我做不到這一步。你是我這輩子最棒的哥們!」

  說著他都有些激動了,眼淚在眼中打轉。

  松野千冬露出爽朗的笑容:「你也是我最好的朋友。」頓了頓又補了一詞。「之一。」

  花垣武道頓時笑了。

  當天色暗沉下來,花垣武道來到了橘日向的家,頂著橘日向父親仿佛要殺了他的眼神,和橘日向聊了會天。然後與橘直人捂手。

  意識瞬間模糊,電光一閃。

  再睜眼時是熟悉的天花板,他回到了原本的出租屋,沒有上次的位高權重。

  不過相較於曾經的出租屋,這次的房間異常干淨,空氣中甚至有淡花香。

  花垣武道很意外,自已什麼脾性他可清楚了,怎麼可能把房間收拾得這麼干淨。

  這時他的目光落在一面牆上,眼睛頓時瞪大到了極致,他起身一步步走向那面牆,腳步竟還有些打晃,他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

  滿牆的相片都有同一個明媚的笑容,唇下一抹痣,眉眼溫柔至極。

  「日向!」花垣武道驚叫。

  讓他驚訝的並不僅僅是滿牆相片上都有橘日向溫柔可人的身影,還有不少與自已同框,相親相愛的照片。

  兩人親昵地依偎在一起,對著鏡頭一展笑顏,充滿幸福感。

  「怎麼了?突然那麼大聲的喊我。」橘日向的聲音再一側響起。

  花垣武道驚慌轉頭,就見橘日向手裡拿著剛收下來的衣服,滿臉疑惑的站在陽台邊。

  重新見到出落得亭亭玉立的她,花垣武道忍不住紅了眼眶,衝上去就抱住了她:「日向,真是太好了,你沒事了,你還活著!嗚嗚嗚......」

  橘日向被他這一抱顯然有些錯愕,但是聽到他的哭聲,表情又柔和下來,笑道:「嗯,我沒事,我在這呢,你別哭了。」

  一聽這話,花垣武道哭得更慘了,歷經8個多月,數次惡劣未來,數次戰役,他為的就是現在這一刻能看到平安長大的她。

  感受著懷抱中的溫熱,花垣武道漸漸平靜下來。

  幾分鐘後,花垣武道端坐再小桌旁,為自已剛才的行為感到幾分羞恥,但是看著寵溺注視著自已的人,他更多的感覺是幸福。

  既然日向現在好好的,那現在應該也沒什麼糟糕的事了吧。花垣武道這般想著。

  這時橘日向突然開口:「武道,我覺得還是在四月份辦婚禮吧。」

  辦婚禮?!花垣武道又一次驚到瞪大眼睛:「為什麼啊?」

  怎麼就結婚了?和誰結婚?日向難道在這十二年裡喜歡上別人了嗎?!

  花垣武道一時間腦袋沒有轉過來,滿腦子都是自已沒未來了。

  橘日向還以為他迫不及待想要和她結婚了,臉頰染上一層紅暈,但還是分析道:「直人說最近幾天治安不太好,辦婚禮有些麻煩。而且四月份櫻花開得正好,我想要在櫻花樹下讓大家見證我們的婚禮。

  花垣武道腦袋「嗡」的一聲炸了,「我們的婚禮」五個字在他腦袋中無限循環,加上橘日向那副嬌羞模樣,他頓時感覺自已在雲中飄蕩。

  這幸福來得太突然,以至於他並沒有注意到橘日向所說的「最近治安不太好」,滿心滿眼都為了讓橘日向開心,很果斷答應四月份結婚。


第221章 被拘留的加藤

  然而橘直人的到來打破了花垣武道對這個未來良好發展的想法。

  「抱歉姐姐,武道君借我用一下。」橘直人一把抓住來為他開門的花垣武道的手臂,就把他往外拉。

  花垣武道一驚,身形踉蹌:「欸!你干什麼啊?!直人,大晚上干什麼去啊?」

  橘直人臉色鐵青,也沒有解釋,一路把花垣武道拽到車上。

  橘日向一路跟了出來,看到自家弟弟把花垣武道強硬地塞進車裡,心頭未免有些擔憂:「直人,這是怎麼了嗎?」

  橘直人轉頭深深注視著她,幾秒後才無奈道:「姐姐,我有急事需要武道君幫忙,你先回去休息吧。」

  橘日向還想問什麼,但是看到他略帶愁容的臉,還是把詢問的話咽了回去,只道:「你們路上小心。」

  橘直人點了點頭,沒再留戀,坐上駕駛位。

  當車子駛上馬路,橘直人才說出了目的:「抱歉,沒讓你跟姐姐待久一點,但加藤夏美想要見你,我也只能先帶你出來了。」

  花垣武道到也沒有什麼不滿,臉上還帶著笑容:「沒事沒事,反正沒多久也要結婚了,真的是讓我感覺像做夢一樣呢。看來我們做的那些並不是白費的啊,感覺現在很完美。嘿嘿。」

  橘直人透過後視鏡看了傻笑的他一眼,眼神復雜,嘴唇蠕動幾下,不知道該如何開口。

  傻樂了一會的花垣武道終於想到了出來的目的:「對了,加藤叫我出來干什麼?她要來我和日向的婚禮嗎?東卍現在怎麼樣了?應該很不錯吧?」

  花垣武道每問一句,橘直人眼神就暗上一分,終於他一句道破了所有美好幻想:「實際上武道君,這次的未來除了姐姐還活著,其他全部是最糟糕的。」

  欸?花垣武道的笑容僵在了臉上。

  橘直人也不再賣關子,一口氣說了出來:「東京卍會現在是整個日本最大的犯罪組織,所有犯罪都和他們有關,而原東京卍會主要成員基本死亡。」

  「龍宮寺堅被斬殺,三谷隆被絞殺,柴八戒被燒殺,場地圭介被沉海,松野千冬被射殺,包括羽宮一虎和林田春樹,其他成員全部都被殺了。就連稀咲也被殺了。」

  花垣武道聽著,冷汗冒了出來,臉上的驚懼不帶半分作假。所有人都死了,這是他永遠不敢想的未來。

  「怎麼會......為什麼會這樣啊?!東卍......稀咲明明已經被趕出東卍了啊!而且讓東卍墮落的兩股勢力也已經被解決了啊?!未來應該會好起來才對啊!」花垣武道很是激動,雙手扒著車座,青筋暴起。

  橘直人也知道希望與現實的落差有多大,但是這些並不是最打擊人的。

  花垣武道透過後視鏡看到橘直人欲言又止的表情,想到他說要去見加藤夏美,激動道:「直人,加藤沒事對吧?她剛解決了黑龍,剛從六月會逃脫,她那麼強......」

  「加藤夏美,她沒事。」橘直人打斷他。

  花垣武道像抓到一根救命稻草一樣,至少還有人活著,還有人......

  「但是她現在是多起犯罪事件的嫌疑人,現在正收押在看守所。她要求見你一面,就交代所有犯罪內容。所以才會這麼晚......」

  「不可能的!」花垣武道一聲厲呵打斷他,渾身都在顫抖。「不可能的,她那麼喜歡東卍的大家,她怎麼可能會對他們下手,這裡面一定有誤會!」

  橘直人握著方向盤的手青筋暴起,他也不相信啊,新的記憶中,他雖然沒與加藤夏美有過重的交流,但是也打從心底裡知道對方是個好人。

  「但是這一次她是東京卍會的副總長,是除了mikey以外最有話語權的人啊!」

  花垣武道瞪大了眼睛,怎麼會?比上一次還要......

  「加藤夏美,在她身上的罪名如果她都願意承認,每一件都是幾十年的牢獄,賭博、販毒、殺人、暴力滋事、妨礙治安,甚至販賣軍火她都有參與,她已經變成一個十惡不赦的人了!」

  花垣武道顫抖著,腦袋一片混沌,加藤變成了罪人,為什麼?是哪裡不對嗎?是什麼時候開始的......難道是因為灰谷兄弟嗎?是那場不應該出現的綁架嗎?

  在恍惚中,橘直人帶他來到了看守所。

  花垣武道直到坐在冰冷的凳子上都沒能回過神來,橘直人站在他一側,看著失神的他也十分難受。

  「啪嗒。」

  門開了。

  來人穿著白綿織衣,黑色休閑褲,留著黑色長發,唇角有些許笑意,雙手被鐐銬束縛在前面。

  她不急不緩坐到了花垣武道面前,透過玻璃,她的眼神溫柔:「好久不見,武小道。」

  「加藤......」花垣武道終於回過神來,看著與過去一般無二的人,他的眼中不自然蓄起眼淚。

  加藤夏美將手放在台面上,笑容溫和:「你還是和以前一樣愛哭啊。聽說你快結婚了,恭喜啊,終於修成正果了。」

  橘直人手微微收緊,按道理來說,她這樣的人不應該這麼關心普通群眾的生活,難道......想到過往幾次姐姐都死於非命,他不自覺繃緊身體。

  然而花垣武道並不和他在同一個頻道,他急切地想要一個答案:「加藤,東卍為什麼會變成這樣啊?為什麼大家都死了?!」

  加藤夏美眼神波動了一下,臉上笑容多了幾分苦澀:「我也想護住他們的......」

  「以前啊,我以為憑我自已一個人能完成和真一郎的約定,讓mikey走正路,掰正伊佐那。可是這條路真的太難走了,我累了。」

  加藤夏美正視著花垣武道,一雙血眸到現在都沒好:「武小道,接下來的事就拜托你了,去救mikey吧,帶著他回歸正軌。還有東卍的大家,雖然很麻煩,但是作為中心的你一定有被選擇的原因。」

  花垣武道聽不懂,但是他卻明白這話語裡的沉重:「加藤,後來發生什麼了?是灰谷兄弟對你說了什麼嗎?」

  加藤夏美明顯怔愣了,良久才像是反應過來:「六月會嗎,那已經是12年前的事了,灰谷兄弟都死了。說起來,他們的心髒還挺好看的,如果不是他們辦事不利也不會讓那麼......」

  似乎是意識到自已說多了話,她頓了一下,又笑道:「抱歉,我今天沒吃藥,記憶又錯亂了。」

  花垣武道又茫然了。

  橘直人眉頭一皺,開口解釋:「加藤夏美,十年前確診有精神障礙,一直以來這都是她逃脫罪行的借口。」

  他聲音不小,完全沒在乎被加藤夏美聽到。

  加藤夏美也笑著,對這話並不在意:「是啊,十年了還沒有好轉,不然就能為警方提供些線索了,可惜精神病人的話不可信。而且你們也找不到證據,我可沒有動手干過什麼壞事。」

  橘直人暗自攥緊拳頭,眼神憤怒又帶些失望:「你說過把武道君帶來見你,你就會認罪。」

  加藤夏美挪動了一下手臂,笑容淡淡:「嗯,我認罪。我十惡不赦,從一開始就是。所以武小道不要妄想救我了,我就是吃這口飯的,天生就是。」

  花垣武道又愣住了,不明白她為什麼要說不要救她,現在她犯罪也不可能救她啊。

  橘直人頓了兩秒,以警官的口吻道:「所以你是認下了殘害稀咲鐵太、灰谷蘭、灰谷龍膽在內的十一名受害者,以及販毒、拐賣婦女兒童、器官販賣等罪名了。想好了再說,如果包庇他人的話對你也沒有好處。供出同伙,說不定還能為你爭取......」

  「爭取死得不要太難看嗎?」加藤夏美依舊淡笑著。「直人,干我們這一行的早就見慣了,你覺得我會怕死嗎?」


第222章 加藤的變化

  橘直人抿唇沒說話,沒有證據定不了她的罪,那些被她迫害的人怎麼能瞑目?

  「加藤姐......你到底為什麼走上這條路?」橘直人直視加藤夏美的眼睛,他是一名警察,在此之外他是對方朋友。

  加藤夏美挑眉:「直人,這不是警官該詢問的問題吧。不過我也樂意回答,曾經我哥是走這條路的人。他走過,所以知道這條路有多難。他不希望我受傷,對我是各種隱瞞、演戲,就是不希望我走進這個黑暗。」

  「但是他忘了,我和他流的是同一種血,我甚至比他的天賦還高。不過,他不願意讓我這麼做,我也就一直壓抑著本性。可是後來,他不在我身邊了,我也就沒必要演戲了。」

  「可是稀咲明明是你自已殺了的,你既然在乎他為什麼還要對他動手?」橘直人找到她這番話的漏洞,目光灼灼。

  加藤夏美依舊是一笑:「我不是說他,他那樣的人渣怎麼可能和我哥比呢。他是我堂哥沒錯,但殺親之仇你覺得要不要報?」

  花垣武道覺得有些跟不上,但依舊震驚,加藤父母雙亡的事他是知道的,原來這其中也是稀咲在搞鬼!

  橘直人也清楚這件事,為了能給加藤夏美定罪,他們警察對她的身世刨根問底。

  在細枝末節中找到了當年那起事件的起因,是稀咲鐵太將加藤夏美父母想要買鋼琴的事情透露給了當時那幾個小混混,並且說出「這樣的人一定很有錢,說不定家裡有很值錢的東西」這樣的話,激起了那些人入室盜竊的心思。

  三人一時陷入無聲沉默。

  花垣武道終於從一系列震驚的事件中緩過神來。他顫抖著問:「那加藤,迫害清將,阻止武藏的那場針對draken的刺殺,和芭流霸羅戰鬥時救回場地,收復黑龍,這些......都是為了什麼?」

  加藤夏美的眼神有一瞬的飄忽,為了什麼?東卍......

  隨即她又笑了:「你不是猜到了嗎?說起來你那個時候還挺莽撞的,如果不是我的布局足夠精密......」

  「加藤!東卍的大家對你都那麼好,你怎麼能這麼做?!到底是為什麼?那麼多人都在乎你,六月會綁架你的時候所有人都拼盡全力救你,可你卻......」花垣武道說到這裡,聲音已經極度哽咽,眼淚控制不住往外流。

  加藤夏美斂起笑容,眼中凶光閃動:「為了報復稀咲,他想要東卍的掌控權,可我偏不讓他得到,憑什麼他能好好的,而我的父母只能在那陰暗冰冷的地底。他不配,所有人都不配。」

  「武小道,不要站在你的角度來想我的事。你不是我。我要讓一切都向我安排好的方向發展,而你必須走在這條路上。這就是我叫你來這裡的目的。」

  頓了一頓,她的神情又恢復正常:「mikey,他需要有一個人在他身邊幫他,你們之間的命運早就決定了。他變成現在這樣,是因為他內心有一種名為黑色衝動的東西,一個詛咒。」

  說到這她又停頓住,緊接著站起身:「武小道,mikey就交給你了,接下來我將承擔東卍所有黑暗。」

  說完,她快步離開了房間。

  花垣武道完全看不懂她,在回去的路上十分沉默。他總覺得她的那些話有古怪,就像她已經把所有的事安排好了,再交代後事一樣。雖然她確實馬上要為自已的罪行付出代價,但就是很古怪。

  到底哪裡奇怪呢?到底是哪裡?

  夜色漸深。

  加藤夏美靠在看守所冰冷的牆面上,雙目失神地看著對面,幽藍的月光灑在她面前,冷清極了。

  「噠噠噠。」

  有腳步聲在空寂的看守所內響起,加藤夏美置若罔聞,直到腳步聲停在了她的監室外。

  緊接著金屬碰撞聲響起,有人把鎖打開了。

  「小赤藤,該走了。」熟悉的聲音傳來,加藤夏美的眼神瞬間恢復清明,下床穿鞋,走向門口,遞上自已被銬住的手。

  穿警服的男人很識相上手解開鐐銬,動作迅速。

  加藤夏美淡定活動了一下手腕,撇了眼旁邊的人:「來到還挺快,伊佐那。」

  黑川伊佐那一身正裝,沒什麼表情:「回去再說吧,這邊走。」

  加藤夏美點頭,然後拍了為自已解鐐銬的人的肩膀幾下:「辛苦了,錢會盡快到賬,手術也會提上日程。」

  警員低著頭,沒看到樣貌,聲音到有些顫抖:「謝謝。」

  加藤夏美沒再說什麼,快步跟上黑川伊佐那,而那個警員走進監室,面對著幽寒的月光自刎了。

  看守所外,一輛黑色轎車隱秘在黑夜之下,一個身影在黑暗中隱隱綽綽。

  加藤夏美靠近些才看清來人,笑著打招呼:「晚上好,鶴蝶。」

  鶴蝶面無表情點了點頭,隨即為他們打開後車門,待到兩人都上了車,他才關門,坐上主駕駛,離開了這個地方。

  車內,黑川伊佐那黑著臉開口:「你到底要玩哪樣?你知道你這一玩要為東卍帶來多少損失嗎?還要認罪!你是不是活夠了啊?!」

  加藤夏美一副不以為意的樣子,拿著新手機翻看著什麼:「這不是沒認嘛,讓警察端掉的窩你不是早就想放棄了嗎?」

  黑川伊佐那臉色更黑了:「這不是你故意被警局抓的理由!但凡警局那群人想要對你不利,根本輪不到我救你出來,你就死了!」

  「是這樣的啊,不過我這不是沒事嗎?嗯嗯,這幫條子行動還挺快。」加藤夏美盯著手機上東京警署查封某詐騙組織的新聞,眼中興趣盎然。

  直到她看到其余幾條條報道:

  東京卍會干部三谷隆的遺骸被找到,是他殺嗎?

  橫濱碼頭打撈出疑似東京卍會干部場地圭介的屍體。

  東京卍會干部林良平車禍身亡,疑似他殺

  東京卍會干部河田內保也被發現服用毒品過量,已死亡

  東京卍會接連出事,是否就要支撐不住了?東京警署正面回應。

  ......

  加藤夏美扯出一抹詭異的笑:「鶴蝶,有人跟蹤,甩開他們吧。」

  鶴蝶聞言,看了眼側邊的後視鏡,果見有幾輛車似乎在跟蹤他們。眼眸一沉,迅速改了方向行駛。

  黑川伊佐那看著笑容詭異的人,即便這麼多年還是心頭發寒,那比稀咲鐵太還要敏銳、還要瘋狂的性格,只要她願意東卍都會在她的手裡,而不是如今的mikey。

  鶴蝶利落地打著方向盤,從空無一人的馬路來到高樓林立的都市,來來往往車輛繁多,行人也是絡繹不絕。

  加藤夏美靠著後座,閉目聽歌:「城郊,三號樓,加速。」

  鶴蝶果斷加油門,一手快速打方向,一分鐘不到超了三輛車。

  看得路人十分驚詫,但是後方的警察們還是不動聲色緊跟,畢竟他們的目的是找到東京卍會的首領佐野萬次郎。

  在有十多分鐘後,幾輛車前前後後離開繁華都市,來到在開發的郊區。

  「還跟著啊。」黑川伊佐那淡淡看了眼後視鏡,手中手槍已經准備好了。

  反觀加藤夏美似乎睡著了,整個身子躺倒在後座上。

  又是幾分鐘,鶴蝶開口:「快到了。」

  加藤夏美看上去有些迷糊地坐起身,打了個哈欠,伸手就拿過黑川伊佐那的槍:「你們上三樓右邊盡頭右側房間,窗戶下去,左邊樓一樓有車,鑰匙插著。」

  她話畢,車子就停下來。三人從容不迫地下車,鶴蝶與黑川伊佐那都扣上了黑色連衣帽,從警車方向看不清臉。

  加藤夏美進門前回頭看了眼馬路,緊跟著他們的轎車越過此處,朝更遠方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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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3章 花垣武道的猜測

  加藤夏美笑了笑,走進黑暗的房子。

  過了很久,夜色已深時,遠去的車輛全部倒了回來,在不遠處停了下來。

  車上下來一群手持槍械,身著防彈衣的便衣警察,他們個個面容嚴峻,手緊攥著槍。

  「都小心點,不行別硬上,這加藤夏美心細的可怕,不乏是陷阱,都給我打起百分之兩百的精神。」為首看上去四五十的男警官嚴肅叮囑。

  所有人都是一副如臨大敵的模樣,越是靠近房子越是緊張的心都在顫抖,成敗在此一舉了。

  他們不快不慢來到大樓前,手中端著槍支,緊張地關注周圍的情況。

  帶隊警官緩了好幾口氣才踏進黑暗,因為原本天就是黑的,他們進來後並沒有太多不適。

  房子沒什麼特殊的,是剛建好沒有裝修的樣子,完全沒有遮蔽物體。

  警員們分散開來,檢查一樓是否存在暗室,而有幾人嘗試著向二樓進發,帶隊警員就在其中。

  黑暗之中,他們的腳步輕巧,倒也沒發出什麼聲音,皎潔月光灑進樓道,一切都顯得空寂。

  明明一樓都沒有裝修,二樓卻是將所有房間門裝上了,看上去更是古怪。

  帶隊警員小心拉開第一扇門,迅速將槍口對准其中,卻發現房內空無一人,倒是擺放了幾個大箱子。

  就在他上前察看時,門外傳來一聲悶哼,下一秒就有人驚呼:「有埋伏!」

  「砰!砰!砰!」

  連續三聲槍響干脆利落。

  帶隊警員驚慌衝出來,就見加藤夏美站在月光下,手中扣著一個人,男人驚慌的表情僵在迅速失去血色的臉上,脖子上鮮血噴濺而出。

  加藤夏美臉上濺了些許血跡,原本溫和的笑容此時看得人心慌:「surprise!」

  「砰!」

  又是一聲槍響,帶隊警員應聲倒地,剛要扣響的槍順著力道也落在了地上。

  樓下的人驚慌之中全湧上樓來,加藤夏美淡定站在原處,每看到一個人上來,就開槍,槍法快准狠。

  「哢嚓。」槍沒子彈了。

  加藤夏美隨手將槍扔了,拿著那已死之人當擋箭牌,往前衝去。

  「砰砰砰!」

  連續槍聲響起,加藤夏美不顧一切往前衝,嘴角揚起,眼中紅光閃爍。

  「噗通!」一人被撞倒在地。

  加藤夏美即刻翻身,如獵豹突刺,手中匕首直刺向當頭一人的脖頸。

  「額啊!」那人發出一聲慘叫,後仰倒了下去。

  加藤夏美順腳踹上,借由反作用力穩在二樓過道,立刻蹲下在死人堆中摸索槍支。

  警察們沒了領頭人,亂作一團,對著樓上一通亂射,卻忽視了後方。

  黑川伊佐那與鶴蝶出現在門口,手中拿著槍,對著人就開槍。

  數聲槍響後,警方所有人全軍覆沒。

  加藤夏美站在二樓,看著樓下一片死屍,眼中興奮漸漸褪去,抬步下樓。

  血液還是溫熱的,但很快就會冰冷下來。

  黑川伊佐那看著人來到自已面前,從衣服裡拿出紙巾。想要她擦擦臉上血跡,然後盡快離開的話還沒有說出口,就被黑黝黝的槍口對准了額頭。

  「所以,那些人報道的,東卍干部,場地、三谷、啊呸、內保也死了,是真的嗎?」加藤夏美面無表情,一雙眼睛也如深潭般,看不出波動。

  黑川伊佐那被嚇出冷汗來,他知道如果回答不好,他就會成為下一個死在這的人,即便他手上也有槍,也不可能拿對方怎麼辦。

  他故作鎮定,扯出笑來:「當然不是真的,只是演給警察看而已。這裡也不安全,我們先回去吧,不然一會增援到了,就不好走了。」

  加藤夏美頓了頓,然後放下了手槍,一聲不吭往外走,上了一早就准備好的車。

  黑川伊佐那與鶴蝶均是松了口氣,趕忙跟上。

  車子以極快的速度離開了東京,後來趕來的警察只能看到一群死不瞑目的人。

  「我要見mikey。」良久,加藤夏美才說出一個述求。

  黑川伊佐那莫名心頭一跳,勸道:「加藤,你剛經歷激戰,還是先回去休息吧。而且mikey也不在國內。」

  「我要見mikey,現在。」加藤夏美將槍口對准前座的鶴蝶。

  黑川伊佐那冒出冷汗來,連聲安撫:「好好好,現在就去見mikey,鶴蝶。」

  鶴蝶明顯遲疑了一下,很明顯加藤夏美現在的情況不對,如果見了mikey不知道會發生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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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另一邊,花垣武道在黑暗中翻來覆去睡不著,滿腦子都是加藤夏美那副蔑視法律的樣子,那時刻溫和的笑容在記憶裡已經變了一副模樣。

  花垣武道怎麼也想不明白,往日裡最是溫柔,最是在乎東卍的人會變成現在這副鬼樣子。

  一想到過往與加藤夏美,與東卍伙伴們在一起玩鬧的場景,如今已無法再現,他就控制不住流出眼淚。

  不知不覺間,天邊有了微光,花垣武道眼底也多了份烏青。

  「嘀嘀嘀!」

  花垣武道的手機突然響起聲音,他有些被嚇到,當拿起手機看到來電人是橘直人時,他突然生出一股強烈的不安來。

  果不其然,橘直人焦急的話音傳來:「武道君。加藤夏美逃獄了,負責去跟蹤她的人全死了。武道君,你知道她可能去哪裡嗎?」

  花垣武道兩耳嗡鳴,逃獄、殺人,這次的她比上一次還要惡劣,到底是哪裡錯了?他回去改變了日向的命運,卻把別人帶進了深淵嗎?這是他改變過去的錯誤嗎?

  「武道君!武道君!武道君!」

  「是,我...我在的,對...對不起,我我也不清楚,直人,加藤她...她回不來了對嗎?」花垣武道的聲音有些哽咽。「她讓我不要救她,所以...所以她是要死了對吧,她一定知道什麼。是我改變了她原本的人生,是我改變了過去造成這樣的是不是?」

  電話那頭的橘直人心頭一梗,原本想要逮捕加藤夏美的急切心情頓時消散了。他緩了幾秒,不想深想下去,道:「武道君,你先別胡思亂想,我們還有機會改變的,你好好休息,等我回來我們再想對策。」

  花垣武道看著被掛斷的電話,沉默良久,起身來到書桌前,他不能一直依靠直人,他要找出讓加藤變成這樣的原因,一定是有什麼地方被他遺漏了。

  天色漸漸大亮,警察逮捕加藤夏美的行動正激烈進行著,卻再這時傳來一條新聞報道。

  伏案狂寫細節的花垣武道什麼也不知道,一雙眼睛布上血絲,本子上都是筆記,關於加藤夏美的一切他所知曉的內容都被寫出來了,包括前幾個未來的死亡。

  最後他有了一個結論,也恰在此時橘直人打來電話。

  花垣武道眼神暗沉,充滿頹廢感,他接起電話:「直人,沒救了。」

  橘直人那頭默了兩秒道:「武道君,加藤姐她死了,跳樓自殺。」

  花垣武道並不意外,或者說他已經沒有感覺了,但他說了自已的結論。

  「加藤是穿越者,她知道每一個未來所發生的一切,所以對東卍的情感越來越淡薄,她恨所有人。」

  「直人,我可能救不了她。」


第224章 Mikey!我恨你!

  到底發生了什麼呢?

  當加藤夏美發現自已突然出現在電梯間時,就想到花垣武道回到現代了。

  看著電梯間反射的模糊人影,感覺自已此刻還是有些年輕的,又是被誰殺了?

  死了很多回,她現在的情緒都能做到波瀾不驚了,不過這次感覺到的情緒不同以往的悲痛,而是滿腔憤怒。

  按原著猜測是東卍所有人基本被mikey殺了吧。加藤夏美在意識世界裡自顧自點頭,猜到了,所以這次殺我的是mikey吧。

  悲傷嗎?倒沒什麼感覺了。自上次被場地殺了之後就看開了,世界規則要讓她對未來產生恐懼,所以讓她看到死亡。可是她有一個美好品德:倔強。

  「叮!」

  電梯顯示到了頂樓,電梯門打開。

  「加藤,mikey在樓頂,你們談話歸談話,別再和上次一樣衝動了。你在他手裡討不到好處的。」後方傳來語重心長的話語聲。

  加藤夏美這才發現後面還有人,不過那個時候自已沒有回頭,就走出去了。

  頂樓裝修得不算精致,看上去像尋常會客的地方,並不是很大。

  但是在這之外是一片足夠俯瞰整座城市的天台,這裡微風凌凌,臨近二月的天氣還是有些寒冷,可眼前不遠處的人卻只是穿了件單薄的外衣,黑發散亂中被風吹起,露出脖頸上的龍紋身。

  那原本是龍宮寺堅與三谷隆頭上的龍紋,是鮮活的,意氣風發的,此刻他們卻都安眠於地下。

  加藤夏美看到那背影,能感受到他的孤獨,以及自已心中再難壓抑的怒火,那道龍紋如火般灼燒著雙目。

  「mikey!」

  加藤夏美聽到一聲咆哮,緊接著眼前與佐野萬次郎的距離快速拉近。

  「為什麼?我明明都說過他們不會再妨礙到你了,我會把他們全部送出國。你為什麼還要對他們下死手?!回答我!!!」

  佐野萬次郎轉過身來,一陣風吹起他全部鬢發,露出他微微發白的臉,眼瞼下有著濃重的烏青,他的眸在質問中毫無波動。

  「小赤藤,為什麼那麼關心他們呢?他們是叛徒,處理叛徒的方法不就是全部清除嗎?這是你教我的啊。」

  「這不是你想要的嗎?沒有人會妨礙到你登上頂端了,是你讓我這麼干的啊。為什麼要生氣呢?」

  加藤夏美明顯感覺自已的怒意達到了頂點,然後就見佐野萬次郎的身影迅速放大,緊接著一拳頭伸出,就向他砸去。

  佐野萬次郎微微側身閃躲開來,他似乎抬腳了,一腳踢在了加藤夏美的左側腰腹上。

  巨大的力道讓加藤夏美痛得悶哼一聲,身體也在地上滾了一圈。

  「為什麼呢?你也要背叛我嗎?小赤藤。」

  加藤夏美感受著腰腹的疼痛,深呼吸調整情緒,努力不被那股憤怒影響。

  但未來的她像是完全沒了痛覺,一個翻身爬起來後又衝了上去,又是一拳往佐野萬次郎臉上招呼。

  不出意外被擋下來,佐野萬次郎橫臂格擋,同時抬腳橫掃而來。

  加藤夏美拳化爪,抓住他的手臂,腰身一用力,人反勾住他的脖子,順著慣性就把他摔在了地上。

  佐野萬次郎痛得齜牙,但也只是緩和片刻,兩人之間的戰鬥便徹底點燃了。

  佐野萬次郎快速出擊,每一拳都帶起風聲,他瞄准的是加藤夏美的臉、胸腹、關節。他的眼中不在有曾經任何情緒,如那深潭般。

  加藤夏美時而格擋時而反擊,兩人在對方手中都吃不到好處,雙雙掛彩。

  就在不知不覺間,他們的打鬥從剛開始的中心地段,來到了大樓的邊陲。

  這裡沒有護欄,無盡貼合著高空,是佐野萬次郎最喜歡的孤獨之地。

  加藤夏美一腳踹在欺壓在自已身上的佐野萬次郎,爬起來就要往他臉上揮拳。

  佐野萬次郎跌坐在地上,看著靠近的人,眼中凶光乍現。

  加藤夏美的拳頭落在空處,狠狠砸在地面,緊接著腰腹又傳來一股劇痛,身體向後倒退幾步。

  下一秒她踩空,半個身子落到了大樓外,此時她看到佐野萬次郎冷漠的眼神,心下頓時空了。

  加藤夏美沒逃過下落的命運,但是她抓住了最後的希望,雙手死死扒住大樓的邊陲。

  不知未來的自已是何種心情,但此刻意識世界中旁觀這個未來的加藤夏美內心還抱有一絲期望。

  但佐野萬次郎挪步到邊陲時,眼神依舊冷漠,語氣甚至有被人背叛的不解與痛心:「為什麼連你也背叛我了?讓我不得不殺了你。是你讓我變成現在這樣,為什麼還要保留那可悲善意?」

  加藤夏美感覺手與大樓邊陲的接觸漸漸減少,但是自已始終未言,也許未來的自已也明白不能逃過這一劫吧。

  「加藤!」

  一聲驚呼,佐野萬次郎被人橫推開來,黑川伊佐那跪倒在地,驚險抓住了加藤夏美的手。

  黑川伊佐那一手抓著她,一手死命抵住邊陲,防止自已也被拖下去。他的臉色漲紅,手臂、脖子青筋暴起,看上去很用力想把人拉上來。

  「都說了讓你別和他打了,快點爬上來啊!」黑川伊佐那咬著牙,手在不斷使勁。

  加藤夏美看著自已的手嘗試遞上去,身體的懸浮感讓她感受到了深刻的恐懼。

  然而那只要抓住邊陲的手頓在了半空。

  佐野萬次郎拿著手槍將槍口對准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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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一刻恐懼什麼的瞬間沒有了,她能想到自已此刻表情中的茫然,那個人最終被黑暗吞噬的不在似從前。

  突然就明白了,他先前那些話的意思,很久之前啊,她曾經說過:「我會是把你變成野獸的女巫。」

  原來他是被自已影響到的嗎?被黑暗徹底的人,被女巫變成野獸的孩子,沒有了能感化野獸的人,最終女巫也自食惡果了嗎?

  「你干什麼?!加藤把手遞上來!快點啊!你真的想死嗎?!」黑川伊佐那驚慌地吼著,身形控制不住往前挪了些。

  「伊佐那,謝謝。我哥就交給你了。」

  加藤夏美感受著自已的死志,眼睜睜看著自已松開那最後一根救命稻草。

  身體騰空,是前所未有的輕松,卻也裹挾著所有的不甘、憤懣。

  她沒能贏過這個世界,沒能擺脫命運。

  真的好不甘心啊......

  「mikey!我恨你!」

  「如果再來一次,我絕對會......」

  「啪!」

  加藤夏美沒有聽到後面的話,有的只是身體落在地面一瞬間的巨大聲響,就像煙花在空中炸響,完成絢麗的一生。

  世界剩下微亮的深藍天空,繁星還有幾顆,月亮沒能出現在視野中。

  身上的溫熱正迅速抽離,艷紅漸漸將那片天空取代,加藤夏美徹底陷入一片血色的沼澤,耳畔也不斷回響著那句未完的話。

  mikey,如果再來一次,我絕對會殺了你!!!


第225章 找上稀咲訴苦

  「啊!」

  加藤夏美驚坐而起,臉色慘白,碎發全濕了,眼中充斥著驚恐。她拼命呼吸著,像極了瀕死的魚,然而還是難以壓下心頭如潮般的寒意。

  黑暗之中,她蜷縮起來,將自已緊緊抱住,身體止不住的顫抖。

  死亡,沒什麼好可怕的,可怕的是付出了那麼多卻得不到一點回報,由心而生的失望。

  加藤夏美盡可能地控制自已的情緒,雙手緊緊攥著,咬著牙,冷汗漸漸浸濕後背。

  她感覺花了很久,天色卻依舊暗沉,那種窒息感不斷地壓迫而來。

  最終她起身在桌上摸索到了手機,顫抖著打開通訊錄,白光來回晃著,照得她臉上的淚光忽閃忽閃的。

  「嘀。」電話被接通了。

  「喂,怎麼了?若若。」稀咲鐵太穩重的聲音從電話那頭傳來。

  加藤夏美抿著唇,淚珠止不住地掉,就是沒說話。

  稀咲鐵太一直沒聽到聲音,心有些慌了:「怎麼了?你出什麼事了嗎?你在哪呢?說話呀!」

  「哥,我想見你......」

  凌晨時分,路上已經沒什麼車輛了,路燈明亮。

  大橋之上,稀咲鐵太靜靜望著水面,臉上的烏青還有些殘留。

  距離六月會的綁架事件已經過去一周多了,他沒再見過加藤夏美,現在被約出來不免讓他多想,特別是當初她讓人轉達的話......

  半間修二在橋的一端看著稀咲鐵太的方向,半趴在機車上,很好奇這麼晚了,加藤突然叫來稀咲的原因。不過因為加藤強調只讓稀咲一個人來,所以半間修二只能遠遠看著。

  良久,機車引擎才響起。

  稀咲鐵太轉身,看著車子靠近,停在自已面前。

  加藤夏美頭發凌亂,穿著寬大的白色羽絨服,顯得她整個人都小巧了許多。

  「若若......」稀咲鐵太喚了聲,還沒來得及說什麼,加藤夏美就撲進了他懷裡。

  稀咲鐵太嚇了一跳,雙手立刻抱住她,張口想要問什麼,卻被加藤夏美先行開口了:「就讓我抱一會。」

  她的聲音有些顫抖,聽上去委屈極了。

  稀咲鐵太心頭漏了一拍,將人抱緊了些,手輕輕為她順發,柔聲問:「怎麼了?有誰欺負你了?我在呢,不怕了。」

  加藤夏美在他的懷抱中沉默著,將頭埋在他的頸窩,身體在冷風中微微顫抖。

  良久,她才開口說話:「我又做噩夢了,這次,mikey把我殺了,他把我推下樓,看著我摔倒粉身碎骨。真的很痛啊!」

  「明明我已經那麼努力了,我阻止了那麼多事,為什麼他們每一個人都要殺我?!我到底是哪一步走錯了?!」

  「三谷、draken、場地、mikey……他們憑什麼殺我?!」

  加藤夏美最終還是沒忍住,淚水如決堤的洪流,所有的委屈一下子爆發出來。

  稀咲鐵太感覺她的身子都在抖,雙手抓自已後背的衣服的力道仿佛快把衣服撕碎了,情緒已然不受控制。

  他急忙安撫:「沒事的,沒事的,那都是夢。不會有人傷害你的,我在這,別怕了。」

  他輕拍著她的後背,卻沒想到下一秒被推了出去,撞在欄杆上。

  加藤夏美臉上掛著淚痕,雙眸一片赤紅:「別碰我!你們這群家伙都是騙子!說什麼需要我,都是假的!他們都恨我,可我又做錯了什麼?!」

  「稀咲,是不是有一天連你也會殺了我?!」

  稀咲鐵太皺眉看她,她手上繃帶還沒拆,頭發凌亂,臉色慘白,加上一雙猩紅的眼睛,看上去像極了瘋子。

  但是稀咲鐵太還是伸手將她抱入懷中:「沒事了,我會保護你,沒有人會再傷害你。你是我的妹妹,我絕對不會傷害你的。」

  加藤夏美的身體在他懷中不斷顫抖,哭聲再也控制不住了:「哇嗚嗚,我好痛苦啊!嗚嗚嗚我真的要受不了了,稀咲...嗚嗚嗚...」

  稀咲鐵太安撫地摸著她的頭發:「不哭不哭,我們不要他們了,離開他們就不會受傷了......」

  遠處半間修二吸了吸鼻子,哭聲真大啊,是哪個不要命的家伙惹小赤藤哭了?難不成失戀了?場地...應該不是吧?雖然最近有傳言說他們吵架了......

  天邊晨光熹微之時,半間修二看到稀咲鐵太向自已招手。駕車靠近時,才發現加藤夏美哭睡著了,整個人靠在他身上。

  半間修二把車停穩,下車想把人從稀咲鐵太身上卸下來,可一動她,她就抽泣著要醒,只能先讓人掛著。

  「欸,這怎麼回事啊?哭這麼凶。」半間修二小聲詢問,滿腔好奇。

  稀咲鐵太看了他一眼,想說一句:關你什麼事。

  到嘴卻變換成了:「做噩夢嚇到了。」

  「啊?」半間修二很懷疑自已幻聽了,難道是自已最近香煙抽多了?看來要考慮去醫院看一下。

  稀咲鐵太翻了個白眼,緩了一會:「不管怎麼樣,先找個地方休息吧。」

  「哦哦,那...要怎麼把她扶上車啊?」半間修二問。

  稀咲鐵太很懷疑他是穿得太少給凍壞了腦子,不是很想理他,但還是忍下來:「去找出租車。」

  「哦哦,好的。」半間修二反應過來。

  莫約過了十幾分鐘,半間修二找來車將他們帶到了最近的酒店,辦理入住的全程櫃台小姐都以一種奇怪的目光打量著他們。

  要不是加藤夏美中途清醒了一會,叫稀咲鐵太哥哥,估計是有不小的麻煩。

  好不容易把加藤夏美搬到床上睡覺,她死活不放開稀咲鐵太的手,或者說一放開,她就開始哭,整個人都不太清醒。

  稀咲鐵太也是沒辦法,就在床邊陪著。

  半間修二相當識相先離開了。

  稀咲鐵太不知道自已看了加藤夏美多久,也不清楚自已在想什麼,也許什麼也沒想,就是陪伴著,不知不覺間沉沉睡去。

  加藤夏美醒來時天色已然大亮,她坐起來環視四周,目光最終落在自已緊抓住的手上。

  稀咲鐵太還在睡覺。

  她松開手,在稀咲鐵太頭上揉了一下,然後莫名笑了。

  等稀咲鐵太醒來時加藤夏美已經不見了,而他躺在了床上。他起身在第一眼看向了床頭櫃,卻沒在上面看到東西,緊接著拿出手機也是沒有新信息。

  他在房間穿戴洗漱,等了很久,也沒見人回來,就下樓問了櫃台小姐,然而沒有。

  加藤夏美沒留下任何東西,沒有口信,又消失了。


第226章 賭場遇上稀咲

  加藤夏美回到神奈川進行一番整頓後,帶上三江組幾個小弟來到六本木的賭場,對付ecr計劃正式開始了。

  加藤夏美一身黑色男土服裝,右手袖空蕩,左手手背上用水性筆畫了狀似蠍子的花紋,臉上修飾了一下更像個男生,眼睛因為戴了黑色美瞳,看上去是正常人。

  進入賭場她習慣性戴上了口罩,拎著包來到櫃台,她並不急著完成任務,兌換了些錢先到賭桌上玩去了。

  三江組的人緊跟著她,對於她要玩一會也有異議,現在在他們心中加藤夏美已經是被封為副手的存在了。她所做的事都有她的理由,他們就是再不理解也不能阻止。

  而加藤夏美的來到掀起了賭場的軒然大波,即便她已經有很久沒來了,但是六本木賭場有不少關於她的傳言,主要自她進賭場起就沒有虧過,每次離開都是賺的盆滿缽滿。

  加藤夏美剛在擲骰子的賭桌上玩了兩局,就有人過來了。

  「好久不見,阿奈。」熟悉的聲音傳來。

  加藤夏美頭都沒回:「也沒有很久吧,可可。」

  九井一笑著要走到她身邊,卻被人攔了下來。他看了看兩位壯漢,又看向還在賭的人:「你最近挺忙啊,都沒空聯系嗎?那群家伙可是很擔心你呢,你不是很在意他們嗎?」

  加藤夏美將籌碼壓上,平靜回應:「我可不是你這個不講信用的家伙,答應的事要做到才行。這邊要交貨了啊,我當然先忙這邊的事了。」

  說話間,她抬手示意讓人過來。

  九井一上前,先是看了眼賭桌,然後笑問:「我很好奇,那天發生了什麼?一地血痕啊,看你還安然無恙,不會是你把他們反殺了吧?」

  加藤夏美手上把玩著籌碼,露在外面的眼帶著笑意,看了眼他道:「有些事不該問別問,你有些時候很喜歡在死亡邊緣蹦噠。」

  九井一笑容一僵,低頭避開目光:「就是好奇……」

  他話沒說完,那邊司儀就開口了:「332點,小!」

  邊上爆發出劇烈的聲響,喜悅、憤怒、不甘……

  加藤夏美卻是淡淡的,將籌碼盡數收回。

  「不錯啊,你這運氣沒誰了。」九井一恢復從容,內心很是羨慕這運氣,已經連著三局都贏了。

  加藤夏美看了他一眼,想起來這家伙除了和自已賭的那兩局意外牌好,好像大部分都在輸。「你輸的那麼慘,為什麼還玩?」

  九井一笑了笑:「你被打得這麼慘,怎麼還打架?」

  因為要贏。加藤夏明白了他的意思,目光回到賭局上,沒有再說話。

  九井一見她沒有追問,還以為她是懶得理他,覺得有些無趣:「你要換了副……」

  「閉嘴!」加藤夏美猛然轉頭,瞪他。「不想死的太早就管好你的嘴。」

  她現在幫著三江組對付ecr,誰也不知道ecr會用什麼方式對付回來,和她靠得太近就是嫌命太長了。

  九井一被她一呵,嚇得不敢說話了。目光撇開才發現周圍有不少人在盯著他們,心頭瞬間明白她的意思。

  於是又換了副死皮賴臉的樣子:「誒,這就是你的不對了,好歹以前也是在一張桌上玩過的。給個面子,借我點錢再來一局唄。」

  「不借,就你那狗屁運氣,借了還指望你還錢嗎?」加藤夏美也是反應迅速,轉身就要往其他地方走。

  九井一吐了吐舌頭,這反應速度,難怪能在黑道上混得這麼好。

  「就借一點,我們玩一局,錢我一定會還上的,拜托了。」他說著又跟上來。

  加藤夏美狀似厭煩他,目光卻在賭場中掃了一圈。嗯,盯著的人不少,看來這裡的老大對他們和ecr之間的戰爭還是很在意的。

  想到這,她嘴角微微上揚,又迅速收好。轉身對九井一道:「賭一場,你要是能在我手上贏錢,我就借錢給你。」

  九井一一愣,腳步隨之停下,他就隨口說說啊,這是要鬧哪樣?

  加藤夏美上前一步,勾住了他的脖子,把他按下來,在他耳邊輕聲道:「我想見這裡的老大,你出老千,我保你。」

  九井一笑容都沒了:「大姐你想我死可以直說,出老千要命的啊!」

  加藤夏美收回手,一副沒耐心的樣子:「愛要不要?機會就這一次。」

  九井一面上為難,內心嘶吼:利息呢?你不給利息還要我做事是不是太坑人了?!不帶你怎麼肆意壓榨隊員的啊!!!

  但是想歸想,他還是很老實地跟著來到最初相遇的賭桌,正好碰上一局結束。

  加藤夏美拍了拍吵嚷聲最大的男人。

  「干嘛!哪裡來的小鱉犢子!給老子滾,少來擋老子氣運!」男人輸了之後明顯火氣很大,轉頭就吼,特別是發現來人看著非常年輕時。「老子說今天怎麼這麼晦氣呢,原來是你這個鱉犢子。」

  加藤夏美有點懵,從來沒被人這麼突然的罵過。

  九井一像是見習慣了,笑眯眯道:「自已沒實力就怪別人,真的是垃圾行為。以為自已頭鐵了就敢往牆上撞了,也不看看自已是什麼東西。」

  賭桌上其余人看到加藤夏美和九井一都覺得有點眼熟,緊接著他們沒來得及回憶,那個出言不遜的男人就被按住了。

  加藤夏美眼睛眯起,看著被架起來還氣焰不減的男人,揚手就是一拳,毫無保留的力道差點沒把人牙齒打下來。

  她捏住對方下顎,眼含笑意:「這次只是警告,下次嘴巴放干淨一點。」

  說完她示意把人拖走,而自已落座。

  九井一笑了笑,目光看向她左手邊的位子,那個人一察覺到目光就嚇得站起來了。

  就在四人位置確定,要開始賭局時,又有人湊了上來。

  「呦,可可好巧啊。」

  一聽到這個欠扁的聲音,加藤夏美身體不自然顫了一下。

  一轉頭,果然是半間修二,而他的一旁赫然跟著稀咲鐵太。

  加藤夏美的目光與稀咲鐵太正好對上,內心慌得要死,表面很平靜,還有幾分好奇模樣。

  九井一也是意外這兩人會出現在這裡,目光下意識要往加藤夏美身上看,卻突然聽她問:「這兩人,你朋友?」

  九井一頓時就道:「沒,有仇。」

  加藤夏美看了他一眼,說瞎話的本事學到精髓了啊:「哦,難不成他們就是討債人?」

  半間修二與稀咲鐵太目光都放在了這個看起來像男生的人身上,都有種莫名的熟悉感。

  稀咲鐵太注意到她身邊有護衛的人,頓時有了想法,笑著上前:「奈先生好,能有幸在這裡見到您,真是意外啊。初次見面,我叫稀咲鐵太。」

  說著,他禮貌伸出手。

  加藤夏美瞄了一眼,內心稍稍松了口氣,看來是沒認出來。「抱歉,右手截肢了。」

  九井一意外地看過來,剛才沒注意,現在才發現她的右衣袖是空的。不會吧,不會吧,不會是灰谷兄弟搞的吧?!

  半間修二挑眉,手斷了?那應該不是她,可能只是發色有點像吧。

  稀咲鐵太看了眼她的衣袖,立即道了歉。可內心依舊不信,若若的手是斷了在休養,這個是可以偽裝的。包括瞳色、外貌、聲音、身高等等,都是可以偽裝出來的。

  不過也不排除自已認錯人,但倘若沒認錯,那這家伙偷偷跑到這樣烏煙瘴氣的地方......一想到她被這樣的環境污染,稀咲鐵太感覺拳頭都硬了。


第227章 出老千

  加藤夏美被他盯得額頭都冒汗了,但表面依舊淡定:「既然是來玩的,要來一局嗎?」

  九井一又是一驚,果然是最喜歡不按常理出牌的人。

  「可以啊,我也是有些日子沒活動了。」半間修二毫不猶豫應了下來,本身在這裡能見到的同齡人就少,而且眼前這位明顯不一般,應該會比較有趣。

  加藤夏美看向占座的兩人,眼神含笑。

  那兩人是識趣的,當即起身讓了位置。

  稀咲鐵太十分自然落座在加藤夏美右手邊位置,而半間修二則坐在了九井一的左手邊。

  其實半間修二有些不理解,他們此次前來的目的是為了拉攏可可,但稀咲卻選擇坐在了叫阿奈的小鬼邊上,這是要更換拉攏對像嗎?

  稀咲鐵太自然是為了更好的確認自已心中所想,落座後目光就轉向加藤夏美,笑道:「奈先生的紋身挺獨特的,恰好我最近也有紋身的意向,不知可否推薦一下。」

  加藤夏美沒看他,先擺上了籌碼:「不用和我套近乎,我對不良界的事不感興趣。」

  九井一跟著擺上籌碼:「稀咲少白費功夫了,他可不是不良,而且最近他可忙了,就你還請不動他。」

  半間修二手抵著下巴,半靠在賭桌上:「呦,可可竟然還會幫別人說話呢,看來你這家伙很有錢嘍。」

  眾所周知,九井一這輩子只為錢而生。

  「一般般吧,反正餓不死。」加藤夏美抬頭看向司儀,做了個請的手勢。「請開盤吧。」

  司儀點頭回應,立刻開始洗牌。

  趁著這個空隙稀咲鐵太問起:「不知道奈先生是否認識加藤呢?」

  加藤夏美瞥了他一眼:「你是她什麼人?問這個干什麼?」

  她的聲音有點冷,淡漠的眼神斜看著他,把玩著籌碼的手隱隱有青筋暴起,仿佛只要他答不好就要送他下去一樣。

  然而實際上她在努力控制自已的情緒,氣勢上絕對不能有端倪。

  稀咲鐵太微不可察地皺了下眉,這氣場不太像是她能裝出來的,不過就算不是她,他這麼急干什麼?若若的事關他什麼事?

  雖然內心千言萬語,但面上只是說:「我和她關系不錯,最近她......」

  「哦,你和她熟?那你把她欠我的錢還一下,不多,60萬。」加藤夏美張口就來,堵得稀咲鐵太啞口無言。

  九井一暗自佩服她這演技和隨機應變的能力,太強了。

  半間修二點了支煙看他們「表演」,又是一個想搶稀咲妹妹的家伙啊。

  就在場面陷入詭異寂靜時,司儀開口緩解氣氛了:「先生們,牌洗好了,請問要開始嗎?」

  加藤夏美大手一揮:「開盤,老子今天運氣好得很,絕對讓你們輸的褲衩子都不剩!」

  稀咲鐵太:應該不是她,太敗壞形像了。

  半間修二頓時蠢蠢欲動地活動著雙手,賭博他可就沒輸過。

  三局轉眼就過了,第四局尾聲,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加藤夏美身上。

  加藤夏美一只手按著牌,裝模作樣地摸了又摸,還呼了幾口氣,看上去極為緊張地掀起撲克牌的一角。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下一秒,加藤夏美笑開了花:「嘿嘿,九點!」

  說著她拿起牌翻面甩在了桌上,她的牌面赫然是3、3、4、6、2。

  「這局我贏定了!」加藤夏美頗為得意地看向半間修二。

  目前的賭局就她和半間修二下注最多,80萬注啊。

  半間修二笑著取下叼著的煙:「那可不一定。」

  他將牌盡數摸進手中,手放在桌下磨動了幾下,這是許多賭徒的習慣性動作,就像是在這牌中加入運氣一樣。

  加藤夏美眯眼看著,眼中暗芒閃過。

  半間修二磨完牌,又將手擺在明面上,看上去很緊張的緩緩搓開牌面。

  「9、10、J、q、k,九點黑桃順!」

  伴著一聲激動的喊叫,半間修二把牌摔在桌上,發出不小的響動。

  頓時四周都開始騷動起來。

  「不是吧,牌氣這麼好,小鬼可以啊!」

  「開玩笑吧,阿奈連輸四把了,運氣到頭了?」

  「看來阿奈的連賺也只能止步於今天嘍!」

  ……

  加藤夏美眼見著自已所有的籌碼都被收走,眼中沒了笑意,看向異常得瑟的半間修二:「運氣,我向來是最好的。」

  半間修二沒聽出她的話外音,得瑟地咧嘴一笑:「呵,可你還是輸給了我。要不然我借給你點,再和我玩一局怎麼樣?」

  圍觀人群湊熱鬧地大喊大叫,聲音都快把天花板掀了,加藤夏美卻表現得氣定神閑,完全沒理會半間修二的挑釁。

  稀咲鐵太看著安靜的人,莫名感覺他是在等什麼人。

  他的直覺是沒錯的,下一秒,人群就被播散開來,人徑直來到了半間修二身邊。

  不明所以的半間修二被人按住了肩膀,只聽黑皮壯漢沉著嗓音道:「小子敢壞我們賭場的規矩,膽子不小啊。」

  半間修二心頭一跳,面上還笑呵呵的:「壞規矩,沒有吧,我這不是正常玩的嘛,總不能你們黑道輸不起吧。」

  說著他還看向加藤夏美,意思很明顯了。

  加藤夏美也笑了:「我當然輸的起,但是玩不起的你也不能出老千吧。」

  出老千,這三個字絕對是所有大型賭場的禁忌。

  所有人之前是有多羨慕他的連贏,現在就有多幸災樂禍,這可就真是拿命在賭。

  半間修二自然是知道出老千的危險,但是他之前偶爾作妖的時候沒被發現,才敢這麼大膽。此刻被發現了,他也有些慌亂。整個賭場不下百號人,還不加那些賭徒,要逃出去難如登天。

  跟著過來抓人的其中一位美艷小姐極為歉意地對加藤夏美鞠躬:「實在抱歉為您帶來不好的娛樂體驗,作為賠償,我們會為您補上20萬的籌碼。」

  加藤夏美沒有表示,只是將目光放在半間修二身上。

  美艷小姐以為她是想追究半間修二,即可眼神示意黑皮壯漢。

  黑皮壯漢當即從腰側抽出一把刀,一手抓上半間修二右手。

  寒光一閃,半間修二下意識要抽手,卻是動彈不得,這力道太大了。

  眼見著半間修二的手被按在賭桌上,馬上要血濺當場。

  加藤夏美突然叫停:「等等。」

  瞬間所有人目光都轉向她,就連半間修二都忘了掙脫,等待下文。

  「我難得來玩一次,不想見血,太晦氣了。」加藤夏美淡淡說著。

  美艷小姐笑容明媚:「好的先生,我們會把他帶下去解決。」

  加藤夏美手敲了下桌面:「不想見血,我說的不夠清楚?難道還要我賣個面子出去?他和我眼緣,我不追究,你還想干什麼?最近太閑了?」

  每字每句都透出壓迫感。

  美艷小姐的笑容跨了,現在道上誰人不知阿奈這號人物心狠手辣、手段非凡。三江組和ecr這攤渾水沒人想趟,也不趕趟。可他不僅趟了,還幫著三江組打了場翻身戰,讓ecr大出血。

  很明顯在這讓他不快是不明智的,但是賭場的規矩如果只是個擺設,那對賭場的聲譽會有極大的影響。

  好在加藤夏美也不是個為難人的主:「砍手就不必了,打一頓就行了,錢我也不要,反正我也不缺這一點。」

  美艷小姐松了口氣:「好的,既然您都這麼說了,就按您的話辦。」

  說完,她就示意黑皮壯漢先把人帶下去處理。

  而正當她也想退下時,加藤夏美又開口了:「不知我是否有幸能見見這賭場背後的老板呢?有筆生意,我想他會很感興趣的。」

  美艷小姐愣了兩秒,隨即鞠躬回應:「先生請稍等。」

  看著快步離開的人,身邊傳來九井一的羨慕聲:「有權就是好,嘖嘖。」

  加藤夏美瞥了他一眼,伸手就掐住他的下巴:「你跟我,我保證你吃香的喝辣的。」

  九井一被她變態一樣的眼神看得心底生寒,扭過頭:「不...不用了,我不好這口。」

  「切,假正經。」加藤夏美一副厭煩模樣,完完全全忽視周圍一片怪異眼神。
【連載文請勿回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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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8章 搭個伙

  很快美艷小姐回來了,不出意外的,加藤夏美被請到了樓上的一處房間,三江組的幾人自然是當小弟跟上。

  九井一看著人離開,搖了搖頭,比不上,太敏銳了。就在第一局賭局時,加藤夏美就暗地示意他不需要出老千了,想來就是發現半間修二已經干了。從剛才賭場看護者的表現來看,是對阿奈這個身份很上心,那她想要完成的事應該不難。

  突然他想到什麼,看向還坐在原位的稀咲鐵太衝他笑了笑:「你還在這干什麼?不去看看半間那家伙有沒有被打死?」

  稀咲鐵太回過神,沒有笑,而是問:「他和加藤到底是什麼關系?」

  九井一不太理解:「這和你有關系嗎?怎麼因為她破壞了你的計劃所以打算報復嗎?」

  稀咲鐵太沉默了一會,換了個問題:「你為什麼會跟著她?你以前都是跟著乾青宗的。」

  聽到這句話,九井一明顯愣了,以前確實一直跟著他,只是為了在他身上看到另一個人的影子......

  他又笑了:「因為能賺錢啊。稀咲你太小看她了,輸了太正常了。」

  稀咲鐵太沒說話,他盯了九井一一會,就像是在確認對方話語的真實性,然後一聲不吭離開了。

  九井一沒多管什麼,拿著返還的錢,又賭了幾局,才離開賭場。

  而加藤夏美如願以償見到了六本木最大賭場的擁有者,一個四十出頭模樣,頭發黑白分明的男人,穿著貂皮大衣,眼角有些魚尾紋,坐在皮質沙發上左擁右抱,看上去很慵懶。

  加藤夏美進門看到這場景,有點辣眼睛,但面上還是禮貌的:「早上好,菊川先生,很抱歉打擾您寶貴的時間了。」

  菊川谷見到她立刻笑容滿面,擠出不少褶子:「哎呦,歡迎歡迎,阿奈,這邊坐。」

  雖然說著這些話,但他左擁右抱的姿勢並沒有改變。

  加藤夏美沒說什麼,坐到了對面的沙發上,其他人自然地站到了她的身後。

  菊川谷挑了挑眉,後方那幾個人他雖然並不全部認識,但是連柏實這個三江組老伙計、三江組老大的左膀右臂也能老老實實站在後面,也不難看出這個阿奈對三江組的重要性。

  加藤夏美一坐下就直奔主題:「我看菊川先生挺忙的,我就直接說目的了。」

  「您應該也知道三江組和ecr之間的情況,我是希望能得到您的幫助。ecr狼子野心,占著販毒行業還不夠,想把手伸到賭場上來。如果他們成功了,我想三江組並不是個結束。」

  「作為同行,我希望我們能聯手。當然也不會讓您白費功夫,如果可以成功,ecr所占據的地盤我們會如數交付,同時會有這個數作為費用。」

  加藤夏美比了七的手勢,眼神含笑。

  「另外您也不用擔心我沒有話語權,我是以三江組軍師的身份來談判的,三江組現在任由我調遣。」

  菊川谷笑容收斂,身體也坐板正起來,目光審視著眼前的人。很明顯是個未成年人,可這氣場真不是隨便哪個成年人能有的,這倒是很有趣,但是跟ecr作對這件事......

  「奈先生,不是我們不想幫啊,這實在是我們也有心無力。這賭場裡面平常能鬧事的也就些花拳繡腿的莽夫,可這...ecr個個都是虎口謀生的家伙,這手上......」菊川谷沒有把話說完,只是手比了一個槍支的手勢。

  加藤夏美笑了笑,想起很久以前某人告訴她的話:如果對方不答應,那就是利益還不夠,又或者你沒有強悍到對方能信任的程度。

  她笑著,從身上各處摸東西,彈簧、槍托、炮管......

  一件件擺在面前的桌上。

  菊川谷也不是什麼好人,這些東西他自然知道是什麼,臉色微微變了變。他這賭場進來是要搜身的,如今這些東西能出現在這裡有兩種可能:一是底下人偷懶了,二就是底下人有叛徒。

  不論是哪個對他來說都不是件好事。

  但他的定力很好:「奈先生這是什麼意思?」

  加藤夏美沒有說話,抬手示意後面的人。

  柏實上前,干淨利落地組裝好槍支,裝入子彈,上好膛,然後遞給加藤夏美。

  加藤夏美接過後第一時間將槍口對准對面的菊川谷,這一動作嚇得菊川谷下意識後靠了一下,臉色也不太好看了。

  然而還不等他質問什麼,加藤夏美又很果斷地把槍放在了桌面上推給他,然後笑盈盈道:「抱歉嚇到您了,這是我送您的見面禮,最新的款式,用著可順手了。」

  菊川谷面色僵硬,作為道上提的上名號的人,他怎麼不明白對方這種行為的意思。

  簡單來說是:要干,干,不干,死。

  對於被逼急,還死腦筋的三江組來說,這並不是不可能,反正橫豎都是死啊,死前拉個墊背的,對他們來說也算沒白活。

  加藤夏美淡定看著對方,也不怕他拿這槍攻擊自已,因為槍裡的子彈是空包彈,她拿這個出來也不過是為了震懾一下對方。

  隨即她又道:「我們也不是非要您幫忙,但是想著都是同行,一條繩上的螞蚱,這...有利自然是更好鞏固我們之間的關系。而且啊,也不是三江組對付不了ecr,只是你也知道涉之大哥那家伙死腦筋一個,看兄弟看得比自已還重,我這也是希望減少一些兄弟損失。」

  「當然,也不是說讓您的兄弟往前衝,只是做後鋒,讓我們的人可以緩口氣。」

  加藤夏美這話說的極具威脅性,翻譯過來就是:不是我需要你,是看你和我有些小關系,你不要的肉自然有人要,但是到時候就是別人富貴了。

  菊川谷沉默了,他的目光在加藤夏美與柏實身上打轉,雙手扣在一起碾磨,在仔細思考這筆生意的可行性。

  加藤夏美也不急,目光轉向他剛才左擁右抱的美女,個個都相當標致,略施粉黛,眉目生情。

  美女們明顯感受到她的目光,有些不自然地撇開目光,往邊上縮了縮,實在是年紀太小的不太好,還斷了只手,一時富貴未來可說不准。

  加藤夏美感覺自已被嫌棄了,摸了摸鼻子,挪開了目光。自已打扮的應該也不差吧,為什麼都躲她啊?可可就算了,她們為什麼還嫌棄?

  想著她把目光投向柏實。

  柏實站姿筆挺,表情嚴肅認真,目不斜視地盯著前面的人。

  嗯,盡職盡責。加藤夏美暗自肯定。

  然而實際上,柏實內心混亂:不是,她看完女人看我干什麼?難道要我開口找菊川那家伙要嗎?她要女人干嘛啊?她也沒這能力啊……

  加藤夏美要是知道他的內心戲一定會獎勵他一次「深海探險」的機會,可是她不知道,於是在短暫注視後,就挪回目光。

  柏實松了口氣:還好還好,看來不是想要女人。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

  在加藤夏美等得有些不耐煩時,菊川谷終於開口了:「好吧,我們也不想成為下一個被ecr盯上的組織,你想怎麼做?我們盡量配合。」

  加藤夏美笑了:「你做了個明智的選擇,那麼合作愉快!至於內容,我目前還沒有完全整理出來,大約後天我會再來給你答復。」

  菊川谷點點頭:「那就麻煩您再多跑一趟了……」

  他這話還沒說完,加藤夏美那邊已經站起來了:「不麻煩,既然談完了,那我們就先走了,後天再見。」

  菊川谷一愣,張嘴想說什麼來挽留一下。

  但加藤夏美完全沒給他這個機會,像是有什麼急事,快步就走出門了。

  老式電梯中。

  柏實看都是自已人,就忍不住問了一句:「我們當真要把ecr的地盤讓給他嗎?」

  加藤夏美眼中暗芒閃過,冷笑:「呵,就他這個自大腦殘還想分一杯羹。等這件事結束了,他就沒用了。而沒用的人,也就沒必要活著。」

  「我的胃口可大著呢。」


第229章 找上柴大壽

  加藤夏美帶著三江組的人走出大樓,剛被護送著上了車,就瞥見自已人在阻攔誰。

  轉頭看去,竟然是稀咲鐵太,被攔住的他臉色陰沉,目光恰好撞上。

  加藤夏美以為他是為了半間修二的事而來,又或者是為了再度試探自已的身份,所以她沒有說話,回以凝視。

  但稀咲鐵太說的卻是:「以後不准再和加藤見面了,我不管你到底是誰,敢做出傷害她的事,我絕對不會放過你。」

  緊接著他拿出一沓錢,塞到阻攔他的人手裡,然後對著車內的人惡狠狠道:「60萬,我替她還了,別再找她麻煩。」

  說完,他頭也不回地走了。

  拿著錢的人左看右看,感覺很不適。

  加藤夏美默了一會,才毫無情緒道:「上車,回去。」

  幾人相互看了幾眼,沒有說什麼。

  另一邊。

  離開家,將弟弟妹妹的命運交還給他們的柴大壽無所事事走在大街上,已經不是黑龍十代目的他穿著普通的黑色運動衫,高大的體型讓很多人看到他都會繞道而行。

  柴大壽現在很苦惱,因為已經離家了,要租房子住,雖然手頭上錢不少,但想要做生意的話還遠遠不夠,還有各種生活瑣事要用到錢,所以想找個工作。但是那群家伙一看到他身上有紋身,還這般高大,都給拒絕了。

  「切。」柴大壽露出煩躁的表情。

  感覺到低氣壓的路人們很識相的退避三舍,全都低著頭走路。

  這時一輛車從前方駛來,停在了人行道一邊,正是柴大壽的前進方向。

  柴大壽正仔細琢磨著接下來該怎麼辦,完全沒在意停在前面的車,直到聽到一道聲音在後方喊:「喂!是柴大壽嗎?」

  柴大壽腳步頓住,心裡想著是哪個蠢貨在叫自已,轉頭看回去。

  只見一個黃色挑染、長相俊氣的少年正從車上探出頭來,耳朵上的鈴鐺發出脆響。見人看過來,他又問了一遍:「是柴大壽吧?」

  柴大壽看到那人脖子上的虎頭紋身,頓時想到了東卍。他記得東卍之前在對戰芭流霸羅時有這麼一號脖子上有虎頭紋身的存在。「東卍的家伙來找我干什麼?我已經退出不良界了。」

  羽宮一虎一聽就知道自已找對人了,笑呵呵的:「我不是東卍的,我們老大想請你走一趟。」

  不是東卍的?柴大壽有些疑惑,但這並不妨礙他拒絕:「我已經不再管不良的事,對你們也沒有興趣,少來煩我。」

  他說完,轉過身就走,還要再找工作才是,真麻煩啊。

  下一秒他又停了下來,因為羽宮一虎說:「沒了家的喪家犬。」

  拳頭硬了,以為他不是黑龍總長就能隨便落井下石了嗎?柴大壽轉過頭來,眼中明顯有怒火在燃燒。

  羽宮一虎還是笑盈盈的:「你最近是在找工作吧,我們能給你提供工作,而且報酬不低,考慮一下吧。都是沒有家的人,你還在乎什麼?」

  柴大壽沉默,在乎什麼?腦海中不自然浮現出小時候八戒跪在地上哭的場景,還有柚葉幫著八戒求饒的樣子。但緊接著他又想到那天站在他面前揮拳的八戒,以及身體搖搖欲墜還拿著刀對准自已的柚葉。

  還在乎什麼呢?母親早就去世了,父親那個混蛋不知所蹤,親人反目成仇......

  「切。」柴大壽笑了起來。「他們能站起來,這就夠了。我沒心思跟你們玩什麼過家家,再惹我,就砸了你的車。」

  「是嗎?老大說了你不去的話就等著收屍吧。」羽宮一虎笑道,跟著加藤夏美時間久了,別的沒學會,說胡話可是學了滿點啊。

  柴大壽頓時想到不讓人省心的弟弟妹妹,拳頭又緊了。

  羽宮一虎只是笑笑,做了個請的手勢。

  柴大壽沒辦法,上了車。

  當上車後才發現車後座還有人,一個銀發少年,他靜靜坐著,閉目養神,就連柴大壽上車都沒有反應。

  柴大壽暗自打量這個人,莫名有種危險感,他穿著黑衛衣,露在外面的手纏著繃帶,拳峰上有著暗色。

  而開車的是一個瘦瘦的男人,帶著眼睛,穿西裝,看上去斯斯文文,也沒有什麼氣場。

  有一會後,柴大壽發現他們的目的地似乎蠻遠的,便不再想什麼,靠在窗邊合眼睡去。

  牧野弓睜開眼瞄了他一眼,然後看看自已的手,又合上眼。

  羽宮一虎關注著兩人情況,看到牧野弓動作的他整個無語,不用想也知道他的心裡活動是:看上去很厲害,不過應該打得過,嗯,不會被換掉。

  羽宮一虎這幾個月都和牧野弓呆在京都那邊生活,相處久了,就知道這家伙滿腦子只有幫加藤夏美干活,天天除了在鍛煉,就是在擔心被換掉,感情冷得跟個機器人似的。

  羽宮一虎自然也聽說了牧野弓的身世,只能說年少的衝動真的會徹底毀了一個人,不論是施暴者,還是受害者。

  車子就在寂靜無聲之中離開了東京範疇,開往了神奈川。

  柴大壽不知道車開了多久,反正他感覺餓了,車才停下來。

  下車一看,邊上是市井小街,來來往往都是些小孩、老人。樓與樓之間靠得很近,各色拉面、小吃、拌飯店開著,看上去普普通通的地方。

  但是在幾人一通七拐八繞後,進了一家店面不出色的理發店,雖然店員看上去也極為普通,但這家店樓梯間下面有暗門。

  柴大壽靜靜跟著,來到了下面燈光敞亮、煙霧繚繞的賭場。

  震耳欲聾的喧鬧聲讓柴大壽有些不適,雖然他經常干一些打打殺殺的事,但是賭場他還真就沒來過。

  他跟著羽宮一虎和牧野弓往前走著,有不少人向他們投來目光,其中個別還向他們打招呼,雖然回應的只有羽宮一虎。

  最後他們停在了一處賭桌前。

  羽宮一虎笑盈盈道:「老大,你要的人來了。」

  柴大壽看著背對自已的光頭男人,腦子裡完全沒有印像,不由眉頭皺起:「就是你找我,你想干什麼?」

  牧野弓看了他一眼,轉身到了一邊。

  羽宮一虎也尷尬指了指左邊:「那邊才是。」

  柴大壽順著手指方向看去,加藤夏美穿著一襲白大褂,沒有什麼修飾,笑著擺手:「好久不見,大壽君。」

  柴大壽有些意外,有感覺在情理之中,畢竟九井一曾經有說過她會來找自已,現在想來九井一會選擇跟隨她也是知道她身份不簡單吧。

  雖然有些想法,但他並沒有給好臉色:「你找我干什麼?我已經退出不良界了,而且黑龍也已經被你吞並了,這還不夠嗎?」

  加藤夏美笑了笑:「別緊張,我沒想把你怎麼樣。要陪我玩一局嗎?」

  柴大壽審視著她,實在看不出她想干什麼,報復的話現在就動手了吧。「我沒錢。」

  「沒事,可以隨便玩玩。讓開吧。」加藤夏美最後一句話是對柴大壽前面的人說的。

  對方也是沒有一點猶豫,起來了,還把籌碼留在了桌上。男人看了眼柴大壽就站到了加藤夏美後方去當圍觀群眾去了。

  圍著一圈的人都沒人說話,這樣的情況莫名讓柴大壽想到當初九井一說的「如果她願意拿出全部的實力,我們都會死」。

  柴大壽最後還是沒辦法拒絕,在位置上坐下。

  他這邊剛坐下,那邊又出現吵鬧聲。

  皮膚黑黃的中年男人臉上泛著紅暈,手裡拿著酒瓶,下巴上的胡茬還掛著酒漬,兩眼迷瞪瞪往加藤夏美那邊靠。「哎呦,小美女也來著玩呢,第一次來吧,來來來,爺教你啊。」

  眼見牧野弓眉頭一皺就要上手打人,加藤夏美笑呵呵攔了下來,然後看向那醉鬼:「沒有呢,我來了很多次了,你看著臉生啊,要來玩一局嗎?」

  柴大壽不明白這家伙想干什麼,但是很快就清楚了,因為邊上有人在竊竊私語。

  「又來了,阿奈今天心情不錯,被這樣的人打擾,呵呵。」

  「欸,你說他會被坑多少啊?他不會也被脫光了丟出去吧。」

  「應該不會吧,阿奈運氣雖然一直很好,但是我聽說她今天早上還連輸了好幾把呢。」

  ......


第230章 招收柴大壽

  醉鬼好像沒有聽到邊上的議論聲,樂呵呵的:「好好好,爺來陪小美女玩。」

  加藤夏美眼神示意離自已最遠的人,那人立刻起身,在這裡賭博的人沒幾個不認識阿奈的。這個醉鬼倒是個例外,因為是前段時間突然做好了一筆生意暴富了。

  醉鬼看到有人讓座樂呵呵就坐過去了,完全沒有看到牧野弓要殺人的眼神收斂起來,他要是敢在這邊動手動腳絕對要讓他斷手斷腳。

  羽宮一虎暗自看著,因為邊上又圍上一圈看戲的人,他倒是被擠得的往後了些,不過也不妨礙他看戲,他也就沒有計較。

  加藤夏美目光在周圍繞了一圈,才看向司儀:「麻煩開始吧,正常來就行。」

  司儀點了點頭,把做過手腳的牌收了起來,換成普通撲克牌,正常洗牌,正常發牌。

  拿到三張底牌,所有人都看了眼。

  加藤夏美很果斷放上20萬籌碼,反正她在這賭場也是有分紅的,不差錢。

  其他人也都紛紛下注,只是沒放得這麼多,就是那酒鬼也只是放了10萬。

  加藤夏美看向唯一沒有下注的柴大壽:「怎麼了?別怕,隨便玩一下,不會要你錢的。」

  柴大壽看了她一眼,這不是要不要錢的問題,是他完全不會看牌的問題。不過不能被小看了,他伸手就把20萬籌碼推了出去。

  然後笑道:「我是怕你輸的太慘,再斷一只手就不好了。」

  他是聽說賭場有借高利貸不還就砍手的買賣,她這麼大手大腳的不怕玩過了嗎?

  酒鬼也笑呵呵附和:「是啊,小美女,好不容易賺到的錢輸了太可惜了,不過你要是願意陪陪爺,爺也是可以幫你墊付的。」

  嘶......

  空氣中傳來不知誰的抽吸聲,又或者好些圍觀者都這麼做了。

  「發牌。」加藤夏美沒有理會,臉上的笑意倒是斂去了不少。

  柴大壽有些意外地看著她,和傳聞裡不太一樣啊,怎麼回事?還有這笑,為什麼會有種陰森森的感覺?

  一輪下注,再一輪下注,很快就到了開牌的時候。

  加藤夏美意外地輸掉了80萬的籌碼。她看著牌,臉上浮現出懊惱的表情:「哎呀,我今天的運氣這麼不好嗎?怎麼辦80萬沒了?」

  柴大壽莫名起了雞皮疙瘩,看向加藤夏美的眼神仿佛在問:你是誰?拜托,兩周多前那個1vs100的家伙去哪了?!這陰森森的感覺到底哪來的?

  司儀咽了口水,頂著壓力把加藤夏美的籌碼挪到贏了的酒鬼面前。原本是要說一句「恭喜左手一號位先生贏得籌碼180萬」的,但是現在完全不敢說話。

  偏偏酒鬼還沒有發現氣氛的詭異,非常大氣地拿了20萬的籌碼拍在桌上,眼睛黏在對面的加藤夏美身上:「嘿嘿,爺也不小氣,送點籌碼給你,你要是走投無路了可以想想爺啊。爺家裡還缺一個暖床的,爺不會嫌棄你小的。」

  聽到這話邊上所有人都默默為他打上了死亡標簽。

  加藤夏美眼中暗芒閃過,彎了彎唇角:「好呀,我們再來一局吧,贏了我就是你的,輸了你就歸我好嗎?」

  柴大壽眼睛都瞪大了,這兩者有什麼區別嗎?這家伙又在玩什麼啊?不是傳聞她喜歡東卍那個一番隊隊長嗎?

  「嘿嘿嘿,好好好,爺一定會好好疼你的。」酒鬼笑得猥瑣。

  一旁牧野弓已經忍得青筋暴起了,閉著眼,生怕自已看到那張醜臉會忍不住打他。

  羽宮一虎往邊上退了些,怕一會他動手的時候回受到波及。不過這找死的速度有點快啊。

  司儀手暗自摸上了那副做過手腳的牌,卻是收到了加藤夏美警告的眼神,只得繼續使用原先的牌。不是他不相信加藤夏美,實在是她今天的運氣不太行,從開局到現在正常的牌一次沒贏過啊!

  即便他怎麼想,但手還是老老實實洗牌、發牌。

  然後……加藤夏美不出意外地又輸了,還是四個人裡面點數最低的。

  「哈哈哈,小美女這手氣不行啊,不過沒關系的,爺會好好幫你漲漲運氣的。」

  全場寂靜,只有一道聲音回蕩著。

  醉鬼臉上盡是得意之色,陰笑著站起來,繞過幾人就往加藤夏美身邊靠:「嘿嘿嘿,小美女別怕,爺也是很溫柔的,帶你去喝酒啊。」

  說話間,他一只手就向加藤夏美探去,但她的目光只是含笑地落下柴大壽身上,完全沒有在意那個人。

  邊上柴大壽不明白她的用意,被她這麼盯著莫名感到惡寒,難道這是要看他表態嗎?但是他已經不干不良的行當了,而且也和她沒有多大關系吧!

  就在他不明所以之時,有人動了。

  「碰!」

  「啊!」

  醉鬼被一只手按在了桌上,頭撞在賭桌上發出巨響,痛得醉鬼發出哀嚎來,醉意也散去了不少。

  「你干什麼?賭場不允許鬧事的你不知道嗎?來人啊!有人鬧事啊!快來人啊!」

  醉鬼的喊聲震天動地,卻沒有人理會,反倒是一群人看戲似地看著他。

  到這時醉鬼還不明白自已做錯了什麼,大喊大叫的。

  下一秒,寒光乍現,一把刀被抽了出來。

  「咚!」

  刀尖不留余力的扎進了醉鬼的右手中。

  「啊啊!」

  一時間嚎叫聲響徹整個賭場。

  但這並不算完。

  刀尖一轉,在手掌上開出一個血洞來。緊接著刀子被抽出,然後換了個方向,將拇指切了下來。

  鮮血伴隨著痛苦的嚎叫湧出,看得邊上一些人回避了目光。

  柴大壽到沒什麼過多的感覺,畢竟他自已干這活的時候,也差不多是這樣心狠手辣。

  所以他將目光轉向加藤夏美,原本是想看到她臉上又驚訝,哪怕是暢快的表情,但是她只是冷冷地注視著,好像也沒什麼大不了一樣。

  最重要的是她的身後不知何時多了一個男人,他板著臉,一只手按在加藤夏美肩膀上,同樣注視著狼狽的酒鬼:「有些東西不該碰別碰。」

  聽到聲音的加藤夏美像是才回神一樣,露出嫌棄的表情:「嘖嘖,真是血腥啊。」

  三谷涉之一聽這話氣不打一處來:「你還好意思說,一天到晚就知道惹事,碰到這種人直接讓人丟出去不就是了,還要讓他在這裡礙你的眼干什麼?」

  柴大壽目光來回看了一下,耳邊痛苦的呼號還沒有消失,反倒是更添凄厲,因為五根手指都被切了下來,血液染紅了賭桌。

  而原本說著血腥的家伙目光始終未離開,眼中哪有什麼害怕,有的是笑,一種蔑視生命的笑。

  柴大壽此時終於察覺到加藤夏美的變化了,現在的她就像是從地獄中爬出來的惡鬼,可是明明就在兩周多前她還是個熱血少年,為了東卍拼盡全力。

  加藤夏美頓了一會,轉頭看向柴大壽,笑道:「這邊太吵了,我們去其他地方聊聊吧。」

  不等柴大壽說什麼,她起身離開了,同時牧野弓、羽宮一虎都跟了上去,那個方向的人都很識趣地讓開路。

  三谷涉之看了眼身形健壯高大的柴大壽,有些不爽,目光又看向還在慘叫的人,吩咐道:「把人丟出去,丟遠一點,別讓他礙到阿奈的眼。」

  在他說話時柴大壽站了起來,雖然不清楚她為什麼會變成這樣,但是感覺比之前討喜多了,所以還是給她一個談話的機會吧。

  轉眼加藤夏美來到一處包廂,遠離喧囂的她癱坐在沙發上,長出一口氣,心跳快的不像話,真怕自已呆久了就把人殺了。

  「砰!」

  加藤夏美一拳打在沙發上,該死,這股衝動到底是怎麼回事?!

  「阿奈?」牧野弓擔憂的聲音傳來,張嘴好像還有後話,但是他沒有說出來。

  「我沒事。」

  柴大壽進門的時候就聽見加藤夏美說這句話,不由眉頭一皺。進門後,他站到了加藤夏美面前。實在是這裡除了她身下的沙發沒有坐的地方,房間裡還有股腥味。

  柴大壽開門見山:「你到底找我來干什麼?爭鬥已經結束了,你要報復的話給個痛快。」

  加藤夏美正了正身體,笑道:「報復?怎麼會呢。我只是想著你這麼強的人就這麼退出不良界太可惜了。你想要工作,我這邊可以給你,薪資待遇都可以談。」

  柴大壽蹙眉,頓了一會:「我已經退出不良界了,不干這檔子買賣。」

  「那可怎麼辦?我要去找一下八戒或者柚葉商量一下嗎?他們貌似也能幫上不少忙的。」加藤夏美惡趣味地笑著,軟肋啊,太好抓了。

  果不其然,柴大壽的臉色瞬間黑了,他咬牙切齒:「加藤夏美。」

  加藤夏美笑著:「嘿嘿,開玩笑,開玩笑啦,別那麼小氣。八戒那家伙膽子太小了,也不太適合干我們這一行。」

  「還記得當初我們打的那個賭嗎?半個小時弄不死我,你就當我小弟,當時你可是答應了呢。現在已經過去了快三周了,你看你要不要履行一下這個賭注呢?」

  「順帶一提我們不是不良,而是——黑道!!!」

  柴大壽瞳孔縮了縮。

  「我代替三江組誠摯地邀請你的加入,我非常希望你能留下來,畢竟你那麼強大,退出的話真的很浪費。」

  「如果我不答應呢?」柴大壽心下也有了些興趣,本身他也沒少干這些事,倒也沒有什麼反感。

  「那就去死吧。」加藤夏美眼中血光一閃而過。

  柴大壽笑了:「哈哈哈,看來我只能答應了。」

  「那麼,請多指教吧,我的boss。」


第231章 加藤夏美的邀請

  1月20號,這一天是稀咲鐵太生日,而2006年的這一天是他最難忘懷的一個生日。

  在2006年1月19日夜,正打算洗漱休息的稀咲鐵太突然聽到樓下半間修二扯著嗓子大喊:「稀咲!快出來啊!稀咲!!!」

  稀咲鐵太聽到那聲音腦筋直突突,氣急衝到窗戶邊,「嘩啦」一下打開窗戶,大吼:「吵死了!閉嘴啊!!!」

  樓下,半間修二穿著長風衣,坐在機車上,許是吹了風,臉頰有些泛紅。笑容卻是欠欠的:「稀咲,走啊,我們出去玩啊!」

  稀咲鐵太氣惱:「你有病啊!誰大晚上的出去玩啊!」

  「別這樣,帶你去個好地方,保證你會開心的,快點下來!」半間修二催促著,他有任務在身,再不快點可要錯過了。

  稀咲鐵太深深地看了他一眼,「砰」的一聲關上了窗戶,房子似乎都抖了一抖。

  半間修二撐著車子,抬手摸了一下冰涼的鼻子,心裡感覺他這脾氣是越來越差了。

  此刻夜確實已深,黑幕之上也未有星辰點綴,白亮的路燈成了這天地光亮的唯一來源,路上完全看不到行人,但過往的汽車尚有,偶爾經過時帶起冷峻微風。

  莫約過了一兩分鐘,大門被打開了。

  稀咲鐵太穿著黃衛衣走了出來,一接觸到冷風便扣上了帽子,快步走到機車邊,十分自然地跨坐上去。

  半間修二笑得燦爛:「嘿嘿,就知道你會來。」

  稀咲鐵太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少廢話,去哪?」

  半間修二咧嘴一笑:「去了就知道了,反正不會讓你失望。」

  說著,他發動了機車,駛進了馬路,在一盞盞路燈照耀下朝目的地駛去。

  稀咲鐵太原以為半間修二說的「好地方」是涉谷某處俱樂部之類的,但他卻徑直出了涉谷,而這一騎行整整持續了快兩個小時。

  這一路不管稀咲鐵太說什麼,半間修二都不告訴他目的地,只是回著「快到了」「到了就知道了」之類的話。

  在不知過了多久後,稀咲鐵太縮在帽兜裡的眸看到了路邊的牌子:歡迎來到橫濱。

  就是這一眼讓他在接下來的時間安安靜靜的,唇角還帶著笑意。

  半間修二沒再聽到他的聲音,還以為是他累了,放棄了,便松了口氣。

  吹著寒風,他心裡覺得這帶人的工作太累人了,他們真的是一個德行。

  深夜,原本還有些車流的馬路在進入小海島後更是孤寂了。這裡離海極近,在引擎聲的遮掩下依舊能聽清那陣陣浪聲。馬路兩側的樹剛開始抽芽,在燈下還是光禿禿的。

  終於他們到了路的盡頭,那是一座巨大的舊式庭院,燈火通明,卻又相當安靜。

  老式大門外,有兩位年輕侍者,是雙胞胎女子。見到他們停下車,立刻躬身行禮:「歡迎光臨,二位請進!」

  下車的稀咲鐵太有被驚艷到:「這就是她讓你帶我來的地方?」

  半間修二熄火下車,聽到這話下意識應道:「對啊,不得不說你們都很有錢啊,這麼貴的地方……」

  他聲音停頓了一下,猛然意識到不對勁,驚訝地看向他:「不對,等等,你...你是怎麼知道的?剛才我沒說吧?!」

  稀咲鐵太看了他一眼,出乎意料地笑了:「明天我生日啊。」

  半間修二都愣住了,天,那自豪又帶挑釁的笑,真......太氣人了啊!有妹妹了不起嗎?!

  稀咲鐵太才不管他怎麼想,揚著得意的笑,滿懷欣喜地走進庭院。

  進到其中才發現這不僅僅是一處院子那麼簡單,這裡的裝飾風格完全復古化,並且隱隱有水汽縈繞,這本應該初春的日子,院內已經有茂盛的植被了。

  半間修二跟上來時,後方大門被關上了,「吱呀呀」的聲音聽著怪瘆人的特別是在這開闊的庭院內沒有看見其他人的情況下。

  兩人回頭看了眼,雙胞胎侍者當即同聲解釋:「今夜小姐只請了兩位來,便是無需開著大門了,請二位隨我們來。」

  兩人對視一眼,跟上了她們的步伐,到了玄關口,兩人換上一次性拖鞋,再抬頭時,兩位侍者已經不見了,而這屋內溫度略高些,明黃的燈光照著大廳,有著別樣的溫馨感。

  沒看到剛才的人,兩人只能試探性往裡走。

  寬大的復古大廳放了不少圓桌、木屏風,看樣子這裡應該是一處飯店,既然一個人都沒有,應該是被加藤夏美包場了吧。他們這般想著繼續往裡走。

  過了大廳便到了走廊,一側是上樓的樓梯,一側是掛著巨大畫作的牆面,畫的是一片蓮塘,粉白的荷花出落婷婷,花葉微彎,似有輕風拂過。

  兩人未多做停留,繼續往前是連接兩棟樓的過道,能看見假山暗泉,以及長勢甚好的樹木,在月下,一切都是靜謐的。

  前方樓閣透出光來,門是開著的,還透出水汽來,一時勾起了兩人的好奇。

  一進門看到的是水汽彌漫,房子裝修與前屋無異,不同的是這裡一排是包廂樣的隔門,水汽都是從門後飄出來的。

  就在兩人打量此處時,燈突然全滅了,世界頓時陷入一片黑暗中。

  兩人都沒有害怕,在黑暗中四下看著,然後同時發現水霧中緩緩朝他們移動的數道光芒。

  稀咲鐵太盯著看了一會:「好像是......」

  「啪!啪!啪!」突然所有光又消失了,同時響起什麼東西破碎的聲音。

  黑暗中突然傳來半間修二的笑聲:「呵,小赤藤還挺會玩啊,是吧?稀咲。」

  「嗯。」稀咲鐵太應了一聲。

  然而半間修二又傳來聲音:「稀咲,你在哪?」

  稀咲鐵太奇怪地看向聲音傳來的方向:「我在這,怎麼了嗎?」

  半間修二感受著手上冰涼的觸感,咽了下口水,側頭努力看向側邊的人,黑暗中一片黑暗。

  下一秒,一束光出現,打在了慘白的鬼臉上。

  「靠!去死啊!」

  半間修二嚇得揚手就往鬼臉上揮拳,但「鬼」早有預料,松開手,避開這一攻擊後又滅了燈,黑暗中傳出的悅耳的笑聲。

  「靠!小赤藤別裝神弄鬼了!」半間修二惱怒地朝黑暗吼著。剛才那張臉分明是加藤夏美的,一想到被她嚇到了,他就覺得丟臉,氣得牙咬得哢哢響。

  稀咲鐵太皺眉看向聲音傳來的方向,完完全全看不到人,這裡實在太黑了。

  就在這時,身後吹來一股冷風,還伴著幽怨的聲音:「稀咲,我們死得好慘啊。」

  一瞬間稀咲鐵太感覺有電流從身上穿過,頭皮發麻,身體僵硬得連回頭都做不到。

  緊接著一雙冰涼的手從後面掐上他的脖子:「稀咲,我好恨你啊,好恨!」

  「若若,別玩了。」稀咲鐵太聲音有一絲顫抖,連呼吸都不敢太重,心髒緊張到狂跳。

  不可能的,她不可能知道那件事的!

  世界安靜了幾秒,那雙掐著他脖子的手收了回去,同時傳來加藤夏美不悅的聲音:「切,你真的好無聊啊,多少也像半間一樣給點反應吧。」

  隨著她話音落下,燈被打開來,耀眼的光芒讓稀咲鐵太和半間修二下意識閉上眼,再睜開時看到的是不太開心的加藤夏美。


第232章 阿奈

  加藤夏美此刻的衣著不同於以往,她穿著櫻花色浴袍,梳起花發髻,雖然手還吊在胸前,但並不破壞恬靜柔美的形像。

  當然這樣漂亮的她很順利的獲得了原諒。

  半間修二像是看到新奇的事物一樣,圍著她轉了一圈:「嘖嘖嘖,你這是要去給誰獻身嗎?打扮這麼好看。」

  「獻身?」加藤夏美一時沒反應過來,不理解地皺眉看向他,在他那雙含笑的眸中看到不明的意味。

  還不等她想明白,稀咲鐵太就快步上前想打斷他把人帶上歪路。然而在這水汽彌漫的地方,潮濕的地板真的很容易打滑。

  「咚!」

  一聲巨響,稀咲鐵太四腳朝天,臉色刷一下白了。

  半間修二愣了一下,然後很不給面子地指著他捧腹大笑:「噗,哈哈哈!稀咲,你也不用這麼急吧,哈哈哈,小赤藤完全沒聽懂啊,你,哈哈哈!」

  加藤夏美嚇了一跳,忙上前去扶他。

  稀咲鐵太臉色鐵青,雖然身體疼得頭有些犯暈,但還是惡狠狠瞪著嘲笑他的半間修二:「你想死嗎?!」

  半間修二努力收斂笑容,擺手:「不,我不想,你屁股疼嗎?」

  稀咲鐵太暗自咬牙,剛才那麼大聲他能不痛嗎?!他以為他坐在地上是不想起來嗎?!

  加藤夏美看他這個樣子,眉頭皺了起來,看起來很自責:「對不起啊,為了嚇你們才放了這麼多水汽,沒想到害你摔倒了。」

  「沒事,是我自已太急了,不關你的事。」稀咲鐵太連忙安慰她,心想果然是他妹妹最最關心他,哪像半間這個蠢貨,就知道笑!

  然而實際上,加藤夏美皺眉只是為了憋住笑,畢竟剛才稀咲鐵太那一副面目扭曲的樣子真的很好笑,不過還好她的表情控制很到位。

  半間修二看著這兄妹和睦的一幕,不合時宜來了句:「你們還真的不記仇啊。」

  他絕對不會承認他是看不慣兩人這麼要好,晾他一個人在邊上才這麼干的。

  不過回想當初加藤夏美生日的時候,稀咲鐵太直接拿迷藥把人迷暈了,還算計了一把東卍。

  半間修二突然覺得加藤夏美這次扮鬼嚇人好像也不是很過分了,只能說報應啊。

  被他這麼提了一嘴,加藤夏美的表情也有些不自然了:「誰說我不記仇了,我可記仇了,這不是報仇了嗎?還有,你上次幫著他對付我,別以為能逃過去。」

  半間修二一副欠扁的表情:「喲喲喲,還對付我呢,手好了嗎你?昨天也不知道是誰哭得稀裡嘩啦的,嘖嘖嘖。」

  「你…你也在!」加藤夏美愣住了,然後老臉爆紅,瞪向坐地上不敢動的稀咲鐵太。「我不是讓你一個人來的嗎?!你騙我!」

  稀咲鐵太別開目光,昨天他和半間呆在一塊,就叫他送自已過去了,習慣了啊。

  半間修二也是無語抱怨:「切,你們倆個用人都順手的很,一天到晚就知道找我事。」

  眼見著加藤夏美要發作,稀咲鐵太立刻擺出一副「我受傷,我難受」的表情,瞬間擊沒了加藤夏美的情緒,叫著半間修二把人扶到包廂去。

  這裡其實是一家特色酒店,包含飯店、澡堂、海景酒店的各色特點,很受歡迎。

  稀咲鐵太趴在軟榻上,臉色終於緩和下來。

  加藤夏美看到他這樣有些擔憂他有沒有摔壞骨頭,想要檢查,但是又覺得以他的性格應該是不會允許的。當然她自已不是很在意,畢竟手術室裡什麼沒見過,她還切除過呢,倒也不避諱這些。

  半間修二就在一邊雙手環胸看著,看他們兩什麼時候開口說話,拜托,就這樣干……不無聊嗎?!生日呢?蛋糕呢?派對…不是,驚喜呢?除了包場就什麼事也沒有?腦子呢?

  他在心裡輪番把加藤夏美和稀咲鐵太噴了一個遍,終於等到稀咲鐵太開口了:「你和那個阿奈什麼關系?」

  以為他要問起生日相關事宜的半間修二咬牙切齒,拜托,你生日欸,能不能不要辦正事?開開心心玩不好嗎?雖然你這樣也沒什麼好玩的。

  加藤夏美愣了一下,意料之中的話題,她卻露出驚訝來:「欸,哥哥你見過他了?!」

  頓了頓,又道:「那個,他是我朋友啦,我之前飯店被不良騷擾的時候,他出手幫了忙,然後就認識了。他是我飯店的常客,因為他經常來當門神,沒什麼人敢在店裡鬧事了,我就給了他免單名額。關系還不錯。」

  半間修二回想了一下早上見到的阿奈:「那家伙也染了一頭紅發,我剛開始還以為是你呢。嘶,等等,你...不會是在和他談戀愛吧?」

  「怎麼可能?他又不喜歡我這款的。」加藤夏美否定的很快,她可是最討厭自已了,自已和自已談戀愛?談空氣啊。

  稀咲鐵太眉頭都擰到一塊去了:「絕交。」

  「啊?」加藤夏美一下子沒反應過了,不應該先懷疑這些話的真實性嗎?畢竟阿奈的形像和她的形像太像了,她為了體現出不同今天特意換了漂亮的衣裙呢。不過看樣子他也沒有往那一方面懷疑。

  稀咲鐵太皺著眉,眼神充斥著厭煩:「跟他絕交,他不是什麼好人。你把他當朋友,別人還不一定把你當朋友呢。」

  半間修二想起來了早上阿奈那家伙還說小赤藤欠他60萬呢,不過說起來他現在還能好好站在這裡要多虧了阿奈呢,因為那群家伙害怕阿奈的勢力,阿奈又說中意他,導致他們動手都不敢下狠手。

  加藤夏美看著稀咲鐵太,感覺他這話說的很耳熟,但是戲要演下去。

  她低垂下頭,雙手扣在一起:「我不會和他絕交的。」

  「為什麼?你知道他有多危險嗎?他是黑道上的人啊,手上有多少人的血......」

  「我知道。」加藤夏美打斷他,眼中血光閃動。「我知道他很危險,但是我需要他。他已經答應我了,稀咲,我要復仇就必須利用他。」

  「我加入東卍為的就是爬上不良的頂點,然後對那些家伙釋以懲罰。傷害我的人我一個也不會放過,他們以為呆在少年院就沒事了,我偏要他們血債血償,要讓他們後悔來到這個世界上。」

  「所以,稀咲我不絕對會和阿奈絕交的。」

  稀咲鐵太臉都黑了,雖然一直到知道她對那件事耿耿於懷,但是也沒想到她能變成這樣。「若若,別這樣,叔叔阿姨不會希望你變成這樣的。他們一直都希望你好好生活,希望你……」

  「他們已經死了!」加藤夏美突然拔高了聲音,眼神也不再似先前的柔和,透著極致的怒火。「因為你!」

  稀咲鐵太感覺自已的呼吸在這一刻停止了,她原來什麼都知道嗎?那之前的那些事是她的報復嗎?我要失去她了嗎?

  半間修二一手捂嘴,哦,該死,好像聽到了不得了的東西,所以……有仇是真的?

  加藤夏美心髒劇烈起伏著,因為過於激動,她的世界出現扭曲感,所有的一切都變得不真實起來。

  她扶上額頭,呼吸突然變得困難起來,指尖漸漸泛起白色。

  「若若!」

  一聲呼喊,一只手抓住了手腕,將她拽離了那要窒息般的痛苦裡面。

  稀咲鐵太擔憂的眼神對上了她充滿惶恐的眼睛。

  「你怎麼了?」

  「我……沒事,對不起,我不是那個意思,我…只是……」

  稀咲鐵太看她急哭了,努力伸手摸了摸她的頭:「沒事了,我不怪你。你不要給自已太大壓力了,有些事不需要你動手的。」

  你相信我的話,可以交給我。但是你真的什麼都不清楚嗎?我還能像曾經一樣看待你嗎?

  你到底是誰呢?
【連載文請勿回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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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3章 生日快樂

  半間修二看著他們從剛開始的劍拔弩張,到後面的「相親相愛」,總感覺哪裡怪怪的。

  良久才憋出一句:「你們……真的是兄妹嗎?有血緣?」

  加藤夏美眸光閃爍了一瞬,沒說話。

  倒是稀咲鐵太十分肯定:「我們不是兄妹,難道你是嗎?腦子呢?」

  半間修二無奈:「拜托,你們沒一點像的,真的就很容易讓人誤會好嗎?你們是不知道,東卍一半以上都覺得你們倆之間有貓膩,還開賭局呢。」

  沉默,無盡的沉默。

  沒人接話讓半間修二無比尷尬,看著兩個看他的人,他手揮了揮,說話呀,疑惑呢?好奇呢?

  稀咲鐵太與加藤夏美眨眨眼:你倒是繼續往後說啊,活躍氣氛靠你了。

  三人相互看了良久,稀咲鐵太先忍不住了:「要說就說。」

  一句話,半間修二來脾氣,個個都拿他當工具人是吧,不玩了。「還是算了吧,我看你們也不是很感興趣。」

  賣關子。稀咲鐵太與加藤夏美同步攥拳,然後對視一眼,達成莫名共識。

  半間修二還等著兩人追問,好把話講完,結果他被無視了!

  看著兩人就著最近經濟發展方向聊的熱火朝天,半間修二好幾次張嘴都插不上一句,站在一邊當了個顯眼的「電線杆」。

  一氣之下半間修二選擇泡澡去了,說不過,打不過,他又不是不能走,他也忙活一天了,休息!

  半間修二躺在池子裡,頭發濕著散開來,結實的臂膀勾著池子邊緣,手上一壺溫酒,看著就愜意。

  但實際上他腦子也有點糊,說不懷疑加藤夏美身份是不可能的,通過表現,其實她恨稀咲是肯定的,估計稀咲也感覺出來了,就是不願意相信。

  半間修二喝了一口酒,看著麟麟水面,不自覺勾起唇角。啊哈,看來稀咲把自已玩進去了,接下來事情又會怎麼發展呢?感覺會越來越有趣啊,小赤藤別讓我失望啊。

  他不清楚自已泡了多久,反正穿戴好去找人的時候看到的是他們端著蛋糕談笑風生的模樣。

  「你回來了,吃蛋糕啊!」加藤夏美一見人回來,笑呵呵指了指已經切了一半的蛋糕,邊上放了滅掉的生日蠟燭。

  稀咲鐵太頭上戴著生日帽,臉上塗了極度顯黑的奶油,看到他,笑臉垮下來些,眉頭一皺:「你能不能好好穿衣服?」

  半間修二視線下移,拜托,他穿的還不「嚴實合縫」嗎?!

  當然他沒帶衣服來,穿的是店裡的浴袍,他已經考慮到加藤夏美的存在,把衣服盡可能攏了些了。

  經過稀咲鐵太這一提醒,加藤夏美目光下移,該露的都沒露,嗯……

  「有腹肌嗎?」

  空氣寂靜了。

  加藤夏美眨了眨眼,噢該死,嘴比腦子快了。

  半間修二看著她心虛地將目光挪開,再看稀咲鐵太一副「你說什麼」的驚訝模樣,一下子就笑了。吊兒郎當道:「有啊,你要看嗎?」

  「不不不,不用了,我就問問。」加藤夏美拒絕的很快。

  說實話其實腹肌什麼的她看得也不少了,千冬、場地、mikey小弓都有啊,哦,一虎的也看過,還有……

  稀咲鐵太眉頭皺得更緊了,半間這吊兒郎當的性格很多時候都讓他覺得煩人,但是想到今天是自已的生日,也不想破壞氣氛,便道:「愣著干什麼?不想吃蛋糕了?」

  「要,當然要。」半間修二快步來到桌邊坐下,笑嘻嘻。「生日快樂!祝你願望成真!前途順利!」

  說完,他拿刀就給自已切了塊蛋糕。

  加藤夏美笑著:「該說不說,你有時候還是挺有禮貌的,就是不多。」

  稀咲鐵太臉色舒緩了些,嫌棄道:「他就沒個正形,天天就知道玩。」

  但凡他能靠譜一點,前面那些計劃也不會失敗了。

  半間修二被說了還樂呵呵的,嘗了一口蛋糕:「就算是那樣,你不還是選擇了我嘛。」

  「死神和小醜。」加藤夏美眼睛一亮,哦吼,這個可以。

  兩人同時看向她,表情疑惑:「什麼?」

  「就是,半間外號不是歌舞伎町的死神嘛。」加藤夏美立刻解釋了一半,剩下一半她也不能解釋了。

  半間修二挑眉,看向稀咲鐵太:「所以你是小醜嘍?別說,還真挺瘋的。」

  稀咲鐵太也想到了《蝙蝠俠》中的小醜,瘋狂,倒確實和自已很配,不過在她眼裡自已怎麼會是小醜呢?

  加藤夏美避開目光,尷尬笑了笑。

  時間流逝向來很快,天邊翻起魚肚白時,三人來到了屋頂天台,這裡是最好的觀景台。

  深藍海面與黑暗夜空銜接處泛起白色,海水與天空同時變成了新意的蔚藍,星辰的退場是為了迎接那熾熱的太陽。明月減淡,在天的另一邊注視著,那抹新光地來臨。

  加藤夏美趴在圍欄邊享受濕冷的海風,深呼吸中,身心都感覺得到了放松。

  當天邊亮起第一道光,海面回應以粼粼水光。

  加藤夏美偏頭看向稀咲鐵太,笑道:「生日快樂,陳歲已去,接下來是新的開始,希望你能成為自已的光,不必再仰仗別人。」

  稀咲鐵太一時間失神,眼前的笑容曾經無數次出現,純粹地不帶一絲惡意的笑,也是他這麼多次來即便發現了許多也願意相信的原因。有時候純粹的愛才是一直被追求你東西吧。

  許久,風停了一瞬,稀咲鐵太笑著:「嗯,謝謝。」

  我真的很希望這一切都是真的,而不是你給我的幻想,阿奈。如果可以,欺騙也沒什麼。

  下一次啊,我絕對會贏的。

  狂風驟雨的中央,只能是唯一的王。

  「說起來,你到底送了稀咲什麼禮物啊?」下樓時,半間修二突然問道。

  加藤夏美回頭一笑:「送他一個機會。」

  半間修二與稀咲鐵太同時面露疑惑,然而她並沒有解釋。

  反倒是到大門口時加藤夏美突然提起先前沒有回禮的新年禮物,稀咲鐵太自然表示已經買好了,只是放在家裡。

  「那就去你家拿吧。」加藤夏美說的隨意,表現出對禮物的期待。

  面對她閃閃發光的眼睛,兩人都不好拒絕,隨後坐上了不知何時停在大門口的車子。

  加藤夏美看著外面的風景,心想:稀咲,這個機會我給你了,接下來就看你夠不夠狠了。如果成為敵人的話我也不再會收手,但如果你還願意認我這個妹妹的話,那麼我會讓你成為最後的贏家。

  車子開的不快不慢,由於兩地相聚有些遠,倒是花費了不少時間。

  司機停好車,轉頭就看見了三個人靠在一塊睡著了,這也是沒辦法,畢竟熬了一晚上啊。

  司機幾次張嘴又都閉上了,要不然還是讓小姐多休息一會吧,畢竟接下來幾天都會很麻煩的。

  他剛這樣想著要轉回頭,就見坐在最中間的稀咲鐵太睜開了眼睛。

  兩人相視,稀咲鐵太無聲對嘴型:「到了?」

  司機點了點頭。

  他又無聲道:「在等一會吧。」

  司機又點了點頭。

  稀咲鐵太靠著車座,左邊加藤夏美靠著肩,右邊半間修二靠著頭,他是一點都動不了,只能再次閉上眼睛。

  可能是陽光太刺眼,半間修二先醒了,一醒就開始叫喚:「啊哈∼還沒到目的地嗎?」

  他一說話,加藤夏美也醒了,讓後他經歷了兩人眼刀的洗禮,剛睡醒的他完全不知道自已做錯了什麼,但有股惡寒從腳底竄上來,讓他很快清醒過來。


第234章 因為她不是你妹妹

  加藤夏美醒來後,倒沒什麼意思,看了眼房子,就催促稀咲鐵太去拿禮物了。而她等在了樓下。

  不出意外的,加藤夏美等到了自已想要見的人。

  三十多歲模樣的女人留著中規中矩的齊耳蓋發,戴著黑框眼鏡,手上提著購物袋,面容帶著疏離感:「你是哪位?」

  加藤夏美露出標准的微笑:「姑姑早上好,我是加藤夏美,這次來是為鐵太哥過生日的。」

  「你是夏美!」稀咲母親瞪大了眼睛,一只手遮住了自已張大的嘴巴。

  恰好這時稀咲鐵太拿著禮物出門了,看到自已母親和加藤夏美在一起,心頭突的跳了一下,不知道哪來不好的預感,他快步上前就擋在了加藤夏美身前:「媽,你還沒去上班呢。」

  稀咲母親被他一擋視線,才回過神來,臉色瞬間黑了下來:「你這是什麼態度?!鐵太!我昨天晚上特地趕回來給你過生日,你倒是和別人出去鬼混了!」

  稀咲鐵太被她這麼一說,臉色也不太好了,但還是耐著性子解釋:「媽,她是夏美,是叔叔的女兒,她是來陪我過生日的。你最近那麼忙,我哪知道你昨天會有空啊。」

  加藤夏美看了看滿臉怒氣的稀咲母親,暗自扯了扯稀咲鐵太的衣服:「那個,我還是先回去了。」

  不等稀咲鐵太反應過來,她就轉身跑了。

  「砰!」

  在車裡等待的半間修二被嚇了個激靈,看向臉色不正常的加藤夏美,感覺奇怪:「怎麼了?稀咲的禮物又買的不合你心意了?」

  加藤夏美搖頭:「沒有,我們走吧,回我住的小區。」

  司機很果斷發動車子,沒給半間修二開口的機會,一下子就駛出去了。

  被留在原地的稀咲鐵太看著車子開遠,手上的禮物盒子被捏得有些變形,他轉頭怒視自已母親:「你跟她說什麼了?!」

  稀咲母親顯然被他這莫名其妙的怒火驚到了:「說什麼?你在質問我?稀咲鐵太!我是你媽!你怎麼跟我說話的?!你一晚上沒回家,手機也不帶,害我擔心了一晚上。現在還為了一個毫不相干的人質問我!!!」

  稀咲鐵太露出煩躁的表情:「什麼叫質問?我只是在問你和她說了什麼。她是來給我過生日的,被你嚇走了。這不是你的錯嗎?」

  稀咲母親臉色更差了:「誰知道她是真心來給你過生日的,還是來惡心人的。我說你這些天怎麼變了副樣子,原來是被狐狸精迷了眼。我告訴你,稀咲鐵太你給我少和這樣不三不四的家伙呆在一塊。」

  「媽,她是叔叔的女兒,不是什麼不三不四的人!」稀咲鐵太大聲反駁她,手上青筋暴起,勉強能壓住怒火。

  「什麼女兒啊!她就是個賤人生的野種!」稀咲母親被氣急了,一時間說話口無遮攔,等反應過來,驚恐地捂住自已的嘴。

  稀咲鐵太也愣住了,什麼意思?

  稀咲母親緩了片刻,知道自已不能再把這件事隱瞞下去了,不然兒子不知道要被那家伙影響成什麼樣。

  「加藤夏美,那孩子根本就不是你叔叔的女兒,她是加藤園黛在結婚期間出軌有的孩子,你叔叔當年就是知道了這件事,急著去質問她,才會在路上出了車禍不幸身亡。結果一年沒到,她就和那個婚外男結婚了,完全就沒有愧疚心。」

  「那樣的母親也教不出什麼好孩子,她自已行為都不檢點,她的孩子也不會是什麼好人。」

  「閉嘴!」稀咲鐵太厲喝一聲,原先的怒氣此刻化作了恐慌。

  如半間修二所想,他也察覺到了加藤夏美對自已的恨意,但是想到自已和她還有血緣在,想到自已是他唯一可以依靠的親人,他就沒怎麼在意。

  可是現在,原來他們是沒有關系的,那她知道這件事嗎?如果知道的話,他們就會徹底形同陌路吧。

  不行,絕對不能那樣,不能讓她知道!!!

  另一邊車上。

  半間修二看著垂著頭沉默的人,眉頭皺了起來:「你...怎麼了?」

  「我的父母是真心相愛的,當年是稀咲的叔叔強娶了我母親。這場婚姻裡面沒有人是好人,所有人都是受害者。」加藤夏美突然開口了,神情淡淡。

  記憶在腦海中無比清晰,從出生起那個圍在嬰兒床邊的兩人,無數次的爭吵,只有在她面前才會停歇。後來的那一年,街的那頭,怒氣衝衝而來的人在一尖銳的剎車聲中失去了生命。

  母親從未笑得那麼可怕,靈堂上的爭吵,所有人都知道了她不是親生的。

  可是這很重要嗎?血緣重要嗎?

  所有人都在爭吵,沒人注意到,記憶中的她在灰白相片面前哭到聲嘶力竭。

  「那個人啊,他至少是個好父親。」加藤夏美整個人都沉悶悶的。

  邊上半間修二完全不理解她在說什麼,他這也沒問她的家庭情況啊,不過聽這個意思,不會有什麼狗血的故事吧?

  加藤夏美仰頭嘆了口氣,所以啊,稀咲你會怎麼選呢?我和你沒有關系啊……

  沒過一會,加藤夏美到地方了。

  加藤夏美開門下車,打算回去補個覺,倒也沒想到安排半間修二,反正也不是什麼小孩。

  可是半間修二緊接著就下了車:「喂,我車怎麼辦?」

  哦,忘了,這家伙昨天騎車去的神奈川。加藤夏美回頭看了他一眼,又看向駕駛位:「送他回去把車騎回來,油費幫他付了。」

  「好的小姐,您好好休息。」司機點頭應下。

  半間修二看上去還想說什麼,但最後還是閉了嘴,坐回車上。兄妹之間的事還是看他們自已調節吧,稀咲又踩她哪雷區了?

  加藤夏美看著車子離開,又嘆了口氣,轉身進了小區。可還沒走幾步,就被身後的聲音打斷了。

  「果然是這樣啊,小赤藤。」

  加藤夏美回頭看去。

  武藤泰宏穿著便衣,雙手插兜看著她,表情看不出喜怒,不過無論何時他看著都挺嚴肅的。

  加藤夏美笑了笑:「還以為黑龍事件後你就會放棄了呢,畢竟我那麼拼命。你還挺稱職的,三途沒和你一起來嗎?」

  面對她的從容不迫,武藤泰宏有些許意外,但依舊朝她走了過去:「對付現在的你我一個人就夠了吧,雖然很不願意相信,但是我的職位就是處理叛徒啊。」

  加藤夏美笑著:「是嗎?你要是不願意相信的話就應該像他們一樣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吧。東卍,好像也沒有幾個不懷疑我的。」

  「不過說到叛徒,你真的這麼覺得嗎?伊佐那已經回來了哦。」

  武藤泰宏停在了她面前,巨大的體型差看上去極具壓迫感。

  然而卻看不出她任何慌亂,反倒是武藤泰宏臉色微變:「你什麼意思?」

  「武藤,你和伊佐那之間的事,我很清楚。現在他回歸一線,拉攏了極惡世代、稀咲、半間等人,創立了天竺,你說他的目標會是東卍嗎?」

  武藤泰宏微微收緊拳頭,伊佐那與mikey的淵源他萬分清楚,而他自已選擇追隨的王……

  下一秒,一只手拍在了他肩上,加藤夏美依舊在笑:「所以說啊,誰說叛徒還不一定呢。武藤你還是管好你自已先吧,我還輪不到你處理。」

  說完,她收回手,轉身離開了。

  武藤泰宏拳頭緩緩松開,看著她的背影眉頭皺了一瞬,最後還是離開了。

  算了,反正把事情告訴mikey他們也不會有結果的。伊佐那已經回來嗎?那麼我和東卍的緣分也該結束了。

  加藤夏美來到四樓時入目看到的是呆愣愣看著樓下的松野千冬,慣性露出笑容:「早上好啊,千冬。」

  松野千冬回過神,朝她看過去,話語干巴巴的:「啊,你回來了,回來就好。」

  加藤夏美察覺到什麼,往樓下看了一眼,武藤泰宏的身影已經消失,她笑呵呵解釋:「我剛才在樓下看到武藤了,他說是想看看我回來沒有,會擔心人,挺不像他的。我這幾天因為受傷被家裡親戚強制帶走了,讓你們擔心了。」

  松野千冬沒有笑,眼神復雜,最後只是說了一句:「是嗎,你沒事就好。」

  沒事就好……小赤藤,只要你沒事就行了,不要讓我的不安變成現實,這樣就夠了。


第235章 在未來見到Mikey了

  十二年後的未來世界。

  在幾經轉折後,花垣武道來到了菲律賓的馬尼拉。

  在一片廢墟前方,花垣武道拿著一封信,背著背包,看向廢墟的眼神緊張。

  信件內容是:武小道,來菲律賓的馬尼拉見一面吧,我在灰色的天空下等你。

  花垣武道不能確定這封信出自誰的手,但他能確定自已如果不來,會後悔的。

  他定了定心神,走進了廢墟中。

  不管叫他來的是誰,他都要來這裡,他要找到改變這個世界的方法,不能讓加藤一個人承擔那些沉重的「行囊」。

  雖然一開始他是為了解救日向才穿越到過去,雖然現在日向已經沒事了。但是他放不下,mikey也好,加藤也罷,他們都曾經是那麼好的人。

  總是把燦爛美好的一面留給別人,總是一個人支撐起全部,總是那樣孤獨又帶給所有人安心的感覺。那樣的人為什麼會變成現在這樣的罪惡深重?

  他們應該有燦爛光輝的人生才對!

  是什麼時候開始的?從什麼時候改變的?誰造成的改變?

  所有的謎團,他想要一個答案!!!

  花垣武道站在廢墟堆砌的石堆上,仰頭望著破裂的天花板,天空灰蒙蒙的,陽光零零碎碎灑在一堆破銅爛鐵上,空氣有些壓抑。

  他抓緊了背包肩帶,繼續轉向其他地方,信件上雖然標明了地址,但在這樣一片廢墟中找人還是相當困難的。

  到底是誰讓他來這裡的?

  「武小道。」

  突然一道熟悉的聲音傳來。

  花垣武道整個人都僵住了,這個聲音他一輩子都忘不掉的,東卍總長——佐野萬次郎!!!

  他轉頭向聲音來源看去。

  佐野萬次郎就坐在一堆廢棄零件之上,陽光打在他身上,顯得他的眉眼更加柔和。

  然而他不再是曾經那副陽光的打扮,剪短了的黑色頭發,單薄的白色露肩外套,以及他脖子上的,原屬於龍宮寺堅的黑龍紋身。

  花垣武道不可置信地看著他,雖然猜測到的人中有他,但實際真正見面,還是難以相信。「mikey君!」

  「嗯,好久不見,武小道。」佐野萬次郎嘴角微微上揚,透著一股溫柔感,與他平時殺伐果斷、冷漠絕情的樣子全然相反。

  在未來第一次見到mikey......一時間花垣武道心底泛起一陣苦澀,那數個未來mikey都被稱為罪惡,但是明明眼神還和12年前一樣溫柔。

  想到這他不自覺流出了眼淚。

  「你還是老樣子,很愛哭啊。」佐野萬次郎淡笑著。

  「對不起。」花垣武道抹去眼淚,在這見到他實在意外,一下子沒有控制住情緒。

  佐野萬次郎搖了搖頭,站起身來:「特地叫你來這裡是有一個請求。」

  花垣武道一愣:「請求?」

  佐野萬次郎微微仰頭看著與灰蒙蒙天空相呼應的廢墟殘渣,一時間感慨萬千:「來到這裡就想起了大哥的事,湧現了很多記憶啊。小時候和各種人打架,一起哭,一起笑,互相理解。想到東卍就是這麼壯大的啊......就很懷念。」

  「mikey......」看著他溫柔的笑,花垣武道心底卻湧上不安,在那無數次記憶中,加藤的模樣與mikey相重合。溫柔的背後是對這個世界徹底的失望,是那沉重無比的十字架。

  「可是後來東卍變了。」佐野萬次郎收斂了笑容,痛苦的回憶翻湧起來,那一張張純粹的笑臉在記憶中蒙上了灰。

  感覺到不安的花垣武道搖頭打斷:「沒有的,東卍沒有變啊,mikey,這些年到底發生了什麼?稀咲明明已經被趕出東卍了,應該不會變成這樣才對。」

  佐野萬次郎看著他沉默片刻,而後道:「我曾經很崇拜大哥啊,我也想要創造不良的時代,成為和他一樣強大的人。可是後來大哥離開了,從那之後我就變得不可控了。」

  「稀咲是對的,東卍的壯大少不了黑暗,我很早之前就明白了。要創造不良的時代,光強大是不夠的,我需要黑暗,所以我讓稀咲加入了東卍。」

  「但是東卍的大家都太善良了,他們絕對不會允許黑暗的滋生,就像小赤藤一樣。她為了阻止東卍被黑暗感染,很拼命呢,連原本和我聯手的稀咲也被她殺了。」

  「但是啊,她應該也沒有發覺吧,其實她才是那個被黑暗浸染最深的家伙。她太在乎東卍的大家了,以至於忘記了自已的處境。」

  佐野萬次郎閉著眼,回想著加藤夏美每一次的殺戮,什麼時候開始的呢?第一次殺人,好像是幫他處理掉拿到東卍犯罪證據的家伙吧。然後就一發不可收拾了,所有阻攔東卍前進腳步的家伙都被她清理掉了。

  可是那樣黑暗的人卻始終堅持著當初的承諾,沒有讓東卍的大家陷入危機之中。

  花垣武道表情呆愣,漸漸被驚恐取代,怎麼可能啊?mikey君讓稀咲加入東卍就是為了讓黑暗浸染東卍。是他自已親自讓東卍落到現在這個地步的,為此他還殺到了東卍的大家......

  「這怎麼可能啊?!mikey君不是說過東卍不會擁有黑暗的嗎?當初明明都好好的。」花垣武道感覺心痛到難以呼吸。

  一直以來的推斷被推翻,最不可能的人變成最罪惡的人,這讓人怎麼接受?!

  佐野萬次郎看著他又一次流出眼淚,也有一瞬間的恍惚。是的,當初是他想要改變,想要壓制住內心的黑暗才拜托了小赤藤幫助自已。

  可是後來一切都變成了無用功,他逃避不了那份黑暗,就像是命中注定一樣,他最終會被黑暗吞噬。

  「對不起,我嘗試努力過,但是卻沒有控制住,變得越來越不像自已。」佐野萬次郎微低著頭,眼神有些落寞。

  花垣武道聽到這些突然想起加藤夏美說的話,便問道:「是黑色衝動嗎?那到底是什麼東西?」

  佐野萬次郎似乎有些意外,但很快反應過來:「是小赤藤跟你說的吧。」頓了頓,他看向天空。「她啊,到死都在操心東卍,但是沒有用了。我也不知道黑色衝動到底是怎麼來的,那是一種發至內心想要摧毀一切的感覺。」

  花垣武道不能理解,可心底騰起的恐懼是那樣清晰,黑色衝動是一切邪惡的源泉嗎?小赤藤告訴他的東西,交織的命運,是在告訴他,他可以幫助mikey解決黑色衝動嗎?

  「武小道,曾經的東卍已經不在了,他們全部都被我殺掉了。所以拜托了......你來終結這一切吧。殺了我。」佐野萬次郎站在光下,內心卻懷著絕望與死志。

  花垣武道不敢相信自已聽到的,看著一步步朝自已走來的人,他控制不住地流出眼淚:「mikey......」

  佐野萬次郎臉上掛著淡笑,眼神依舊溫和,說出的卻是堅定的死志:「我想在這裡終結一切,結束我的夢。」

  拜托你,武小道,結束我這痛苦的一生吧。大家都死在了我的手上,我已經沒有了活下去的欲望了。

  花垣武道緊抿著嘴唇,控制住自已的情緒,回想那些日子,歡笑、衝突......

  他的手顫抖著,卻說出了他絕對不會後悔的話:「不,我不會讓你在這裡結束的,加藤拜托給我的,我絕對會做到。」

  「mikey,我會救你,絕對會讓一切都回歸正軌!!!」


第236章 槍殺Mikey

  佐野萬次郎愣住了,看著他真摯堅定的眼睛,恍惚中他看到了加藤夏美的身影。

  曾幾何時她也是這麼堅定地告訴他:一定會救你的,我不會讓你被黑暗吞噬,相信我,也相信你自已。

  可是……

  「已經結束了啊……」佐野萬次郎笑著,笑容透著疲倦,他真的累了,從小赤藤被他殺死的時候開始一切就結束了。「武小道,殺了我吧,讓這一切……」

  「mikey!」

  一聲吶喊打斷了佐野萬次郎的話語。

  花垣武道同他一道轉頭看去,是一個他不認識的人。

  白色短發凌亂,黝黑的膚色,表情慌張,兩極耳飾晃動著,同他劇烈起伏的胸口一樣。

  黑川伊佐那看到安然無恙的人,心頓時松懈了些,快步上前,忽視花垣武道,就要把人帶走:「mikey快跟我走,稀咲帶著那群家伙找過來了,你還不能死在這裡。」

  佐野萬次郎避開了他抓過來的手,退後一步,神情淡漠:「伊佐那,我已經受夠了。」

  什麼?

  黑川伊佐那看著他,被避開的手緊緊攥起,怒吼道:「你這個混蛋在說什麼啊?!你是我的東西,我還沒有允許你去死啊!」

  花垣武道迷茫地看著他,滿腦子只有他是誰?

  下一秒黑川伊佐那轉頭看來,那滿眼的怒火嚇了花垣武道一跳,一股危險感從心底竄了上來。

  然而還不等他開口說什麼,一聲槍響劃破了寂靜的天空。

  「砰!」

  花垣武道被槍響嚇了一跳,胸口傳來劇痛,僵硬地低頭看去,胸口赫然湧出鮮血。

  他不可置信地抬頭看去,黑川伊佐那手中不知何時多了一把槍,也許一直都有,只是他沒有注意到。

  「武小道......武小道!」佐野萬次郎驚恐的聲音傳來,在花垣武道倒在地上前接住了他。

  胸口血液在不斷湧出,花垣武道很清楚自已撐不過去了,可是還有那麼多事沒干啊!

  這一刻佐野萬次郎先前的溫柔淡然蕩然無存,有的只是恐慌,手按壓在傷口處,卻是堵不住湧出的鮮血。

  所有人都死了,為什麼在他身邊的所有人都沒有好下場?!到底是為什麼讓他的人生只有痛苦啊?!

  黑川伊佐那冷漠地注視著這一切,然後開口:「mikey,夠了吧,你該和我回去了。」

  我的mikey絕對不能毀在別人手上,誰都不可以!

  加藤已經死了,稀咲和那群家伙絕對不會善罷甘休,必須快點找地方讓他躲起來一段時間。等他消除了加藤的那部分勢力,就會沒事了。

  想著他上前抓住了佐野萬次郎的手臂,想要把他拉起來帶走,但是他卻掙脫開了手。

  花垣武道感覺有些恍惚,胸腔中的血液從口鼻溢出,痛苦已經變成了麻木。

  他覺得自已可能看到了死前的幻覺,為什麼mikey的身上會有黑霧飄出來?為什麼黑霧飄向了那個家伙?

  「砰!」

  子彈穿透了肩膀,滾燙的鮮血灑在了氣息奄奄的花垣武道臉上,可佐野萬次郎臉色不改。

  黑川伊佐那瞪著眼,槍口對准了佐野萬次郎的腿。

  「砰!」

  又是一槍。

  花垣武道能感覺到擁抱自已的人身體顫抖了一下,但他依舊一聲不吭。

  黑川伊佐那挪動槍口對准了另一只手:「不和我走也沒有關系,我會帶走你。mikey你逃不掉的。」

  你只能是那黑暗中央的人,絕對不會讓你這麼輕松就逃避過去的!

  「砰!砰!砰!」

  槍響如此清晰。

  可這一次黑川伊佐那卻瞪大了眼睛,所有的憤怒在這一刻蕩然無存,眼中那道身影倒了下去。

  「mikey君......」花垣武道感受到身上的壓力,艱難呼喊著佐野萬次郎。

  「武小道,謝謝你......」佐野萬次郎倒在他身上,大腦的疼痛讓他前所未有的輕松。

  終於一切都可以結束了......小赤藤,你會來接我嗎?

  「mikey!!!」黑川伊佐那驚恐地大喊,手中槍支被他丟開,他撲上去抱住了被擊中頭部的人。

  不遠處稀咲鐵太舉著槍,眼神激動:「成功了!若若,我給你報仇了!」

  在他的身邊是長大的牧野弓,他冷眸注視著那群人,報仇了?不,還不夠啊!阿奈的死是要所有人陪葬的,沒有人可以逃過去,袖手旁觀的人都去死吧!!!

  他舉起槍對准那個在不斷呼喚佐野萬次郎名字的人。

  「砰」的一聲槍響後,世界安靜了。

  黑川伊佐那倒在了佐野萬次郎身邊,驚恐的淚水還在眼眶中,鮮血覆蓋了一切。

  花垣武道的世界出現了暗邊,疲倦感不斷湧上來,他卻不想就這麼「睡」過去。他還要回到過去,去改變他們痛苦的人生啊!怎麼可以就在這裡倒下?!

  加藤拜托他的、mikey拜托他的、阿敦、draken、千冬......那麼多人啊!他們的人生到底是為什麼會變成一灘爛泥?!

  到底是為什麼給我回到過去的能力卻總是改變不了任何事情啊?!

  ......

  是這樣嗎?這就是加藤的感覺嗎?因為總是改變不了,才告訴我別再管她了。她想要干的是......

  「武道君!」橘直人的聲音從某處傳來,像是被泡在水中發出的聲音,聽著好模糊啊。

  手被人抓住了啊,是橘直人嗎?

  「武道君,去改變吧!這一次不再是救姐姐一個人了,救救他們吧!!!」

  黑暗徹底吞沒了一切,在花垣武道的意識就快消失時,閃電般的光芒乍現。

  橘直人不知道這次穿越有沒有成功,看著花垣武道慘白的臉,他的內心充滿了恐慌,如果沒辦法成功穿越的話,那一切就沒有辦法挽回了。

  拜托,一定要成功啊!武道君,一切就靠你了!!!

  相比於他的恐慌不安,稀咲鐵太已經是瘋狂了。

  「已經結束了,哈哈哈。若若,哥哥幫你報仇了,你一個人走不會在孤單了!」稀咲鐵太眼中紅血絲蔓延,整個人都像是瘋了般。「沒事的,我就來陪你了,就來陪你了!」

  槍口對准了他自已的太陽穴,他的眼中盡是解脫的暢快。

  「砰!」

  槍響過後,人無力地倒在地上,鮮血很快塗染開來。

  牧野弓只是冷漠地看著他發瘋,是的啊,都應該這麼做,你們這群家伙根本就對不起她,都該去死啊!!!

  聽到槍響的橘直人看向聲音來源,當看到稀咲鐵太倒下去時,充滿了不可置信。那個接連設計東卍,一手打造黑暗帝國的家伙自殺了!為什麼?!

  牧野弓察覺到視線,轉頭看了過去,視線對上後,他表現得依舊平靜:「橘直人,東卍時代結束了,我會告訴你東卍所有的犯罪證據,就由警方來摧毀她所建立起來的一切吧。」

  所有的一切都是她建立起來的,如果她不在了,就沒有意義了。

  那就全部毀掉吧!!!


第237章 回到過去了

  當花垣武道再次睜開眼看到的是熟悉的天花板,轉頭看,窗外面的世界灰蒙蒙的。他支撐起自已,來到衛生間。

  當鏡子中的人映入眼簾時,他控制不住哭了出來。

  他回來了,回到了十二年前的2006年,終於,還是有機會改變的,未來的一切,他還有機會改變。

  ——————————————————————————

  「叩叩叩!」

  正在房間裡看漫畫的松野千冬突然聽到急促的敲門聲,感到很奇怪,外面可下著大雨呢,誰會這個時間來啊?

  「快去開門,吵死了。」場地圭介頭也不抬地看漫畫,表現得很煩躁,可腦子想的是:會是小赤藤回來了嗎?我應該避開她嗎?

  松野千冬看了他一眼,然後起身去開門,雖然前些日子小赤藤回來過一次,但後來就又失蹤了。

  而且場地哥和小赤藤之間的關系也一落千丈,這些天對小赤藤是一字未提。可是能看出來啊,場地哥很擔心她,不然也不會一直呆在他家裡,每次有人來敲門都會催促著去開門,但每次又都不是她。

  場地哥,如果是小赤藤的話應該會直接開門進來,畢竟她手上有鑰匙啊。

  松野千冬一開門,看到的是被雨淋得濕漉漉的花垣武道,他的眼睛紅腫像是哭了很久,嘴唇泛著白色,拄著拐杖,整個人狼狽不堪。

  松野千冬一驚:「武小道!」

  「千冬,求你幫幫我。」花垣武道聲音哽咽,說話間雨水還在他臉上滑落。

  松野千冬心頭莫名一跳,把人先帶了進來,拿了條毛巾給他:「先擦擦吧,你怎麼那麼急?有事的話可以打電話叫我過去啊,沒必要你趕過來。」

  「謝謝。」花垣武道坐在沙發上,接過遞過來的毛巾,卻沒有動手擦拭自已。

  松野千冬看到他情緒低迷的模樣,心裡有些不好受:「你這是發生什麼了?」

  「千冬,mikey君......mikey君他......他死了。我沒有改變未來,反而讓未來變得更壞了。所有人......所有人都死了!」花垣武道又控制不住哭了出來,心底的悲痛達到了極致。

  松野千冬又是一驚:「你是未來的武小道!」

  正在往外走的場地圭介停下了腳步,愣住了,未來的什麼?!

  花垣武道點頭,繼續道:「mikey君殺掉了所有人,最後被稀咲殺掉了。未來根本沒有變好,反而變得更加一塌糊塗。」

  「欸!稀咲不是已經被趕出東卍了嗎?難道後來又回來了!」松野千冬不敢相信,他們費盡心思趕走的人又回來改變了東卍。

  花垣武道搖了搖頭:「不,不是的,稀咲沒有回來,而且在警局記載裡面,他應該已經被加藤殺掉了才對。但是他不僅沒有死,還在後來殺掉了mikey。他說他是為加藤報仇來的,在殺了人後,他就開槍自殺了。」

  松野千冬聽得都有些迷惑了,什麼叫死掉了又沒死,而且還是被小赤藤殺掉的,為什麼?這裡面有什麼聯系嗎?

  仿佛是猜到他的疑惑,花垣武道解釋起來:「加藤她的父母是稀咲故意害死的,所以加藤才會在警局記載上面殺死稀咲,但是,我也不清楚稀咲為什麼還活著。但可以肯定一點,加藤因為稀咲發生了改變,稀咲是她踏上邪惡之路的開端。」

  「而且,我有一個猜測,其實加藤她也是穿越者,她跟我一樣來自未來!」

  松野千冬一時間忘了呼吸,看著花垣武道那篤定的眼神,他感覺有些恍惚。小赤藤是穿越者?

  「原來是這樣,難怪......」場地圭介走到客廳裡來,表情終於有些松懈。

  兩人驚訝地看向他,花垣武道完全不知道還有其他人,而松野千冬因為他突然說這些話,忘記了場地圭介的存在。

  場地圭介看了看兩人,道:「我被稀咲設計刺傷住院那一會問過小赤藤,她的醫術是哪裡學來的,她說是在未來學會的,我還以為是糊弄人的假話,沒想到......」

  他嘆了口氣,穿越者啊,真的是太魔幻了。

  「場地哥......」松野千冬沒想到他會接受的這麼快,畢竟雖然他們都看漫畫,但其實他是現實主義的人。

  場地圭介目光落在濕漉漉的花垣武道身上:「擦擦吧,然後告訴我未來都發生了什麼。」

  花垣武道愣了一瞬,然後鄭重點頭:「好的。」

  多一個人,多一份力量。

  這次一定要改變未來!!!

  不知說了多久,天空已經放晴了,屋檐上的雨珠還在有一搭沒一搭的落著,陽光從陽台照了進來。

  「所以說,小赤藤已經死過4次了,其中還有一次是我殺的。」場地圭介眉頭緊皺。

  他還記得那天小赤藤一看到他就縮身子,那個時候他還以為是天氣太冷了,原來是因為他剛剛在未來殺死她。

  她到底是克服了多少次恐懼,才能在他們面前談笑風生?到底是有怎樣一種心情,才會在4次死亡,無數次被「重傷」後,還能義無反顧地幫助他們?

  花垣武道看著他,也是心疼加藤,他死這一次就有夠疼的了,她卻死了4次,還都是被最親近的人害死。如果她真的是穿越者,那麼她成為罪惡似乎也沒有那麼奇怪了。

  松野千冬嘆了口氣:「很早以前就覺得小赤藤太成熟了啊,沒想到,12年後的話也有25歲了吧,真的是變得太多了。」

  「到現在為止我們還不知道加藤是如何完成穿越的,如果是和我一樣的穿越方式,那麼就有一個人會是觸發條件的人。」花垣武道皺眉思考,他已經沒有再來一次的機會了,必須想清楚再行動,一次性完成任務才行。

  場地圭介想了想:「是稀咲吧,除了他總會和小赤藤套近乎也沒有可能了,而且如果他是觸發者,那麼未來小赤藤放過他就有原因了。」

  松野千冬點頭:「也不是沒有可能......」

  「我覺得不是他。」花垣武道打斷了他。「加藤如果是穿越者,知道每一次死亡的話,放過稀咲也是可能的,因為稀咲每次都因為她的死而報仇。也許她是知道稀咲是真心待她的,所以放過了他。」

  場地圭介和松野千冬沉默下來,很有道理。一邊是幾次害死她的人,一邊是幾次救她於危難之中的人(雖然沒有成功過),很有可能會抵消那份恨意。

  「那你覺得觸發者會是誰?」松野千冬問。

  花垣武道回想過去無數個場景,有一道身影清晰浮現:「我不清楚,但是一虎可能會知道什麼。」

  「一虎?」場地圭介皺眉。「他會知道什麼,他不知道去哪裡打工了。」

  他還記得那天他突然來找自已告別,說等他打拼成功就會回來,找他們好好聊聊。

  花垣武道沉下臉:「不是的,一虎是被加藤帶走了。在上一次未來,一虎是加藤的手下,而且可可叫加藤是叫阿奈的,他們應該都知道些什麼。」

  「阿奈......」場地圭介重復著,眼中閃過光芒。然後他站起身。「找一虎了解情況的事情就交給我吧,你們去找可可問問看。」

  突然分配任務,兩人都有些沒反應過來。

  「不管怎麼,我們得阻止東卍惡化吧。」場地圭介看著兩人,伸手揉了揉他們的頭。「辛苦你們了,接下來也加我一個,不會讓他們兩個蠢貨胡作非為的。」

  說完,他向門外走去。

  不管小赤藤是不是穿越者,對東卍是不是懷恨在心,她都是東卍的人,是他們的朋友和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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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8章 與ECR的戰鬥1

  「叮鈴鈴!叮鈴鈴!」

  一陣鈴聲在安靜的空間內響起,所有人都將目光看向了鈴聲傳來的方向。

  羽宮一虎穿著防彈衣,疑惑地摸出口袋中的手機,看到屏幕的那一刻露出意外的表情:「場地?!」

  他抬頭看向沙發上端詳槍支的人,這個時候接電話好像不太行,要不還是結束了,再回電話......

  「接。」加藤夏美抬起頭來,看向他。「外放。」

  羽宮一虎不敢耽擱,接通並開啟了外放。

  「喂,一虎,抱歉打擾你了。」熟悉的聲音傳來。

  羽宮一虎又看了眼加藤夏美回道:「不,沒有的事,你怎麼突然想起給我打電話了,是有什麼事嗎?」

  對面沉默了一會才傳出聲音:「一虎,你在東京嗎?我有些事想問你,方便見個面嗎?」

  羽宮一虎皺眉:「我不在東京,你想問什麼在電話裡說吧,我會盡可能回答你的。」

  對面又是一陣沉默,然後說了一句:「小赤藤現在在你身邊嗎?」

  羽宮一虎瞳孔驟縮,看到加藤夏美衝自已搖頭,又強制自已冷靜下來:「沒有啊,我一個人出來打工怎麼會遇上小赤藤啊,怎麼了?是她出了什麼事嗎?」

  「沒什麼,她最近失蹤了,不太放心她而已,如果你見到她的就和我打個電話吧。」場地圭介眉眼低垂。「還有,如果你有空的話回東京一趟,我們聚一下吧。」

  「好,我這幾天問問老板能不能給我放假,也是很久沒見你們了,挺想你們的。」羽宮一虎語氣中有些懷念感,但面上冷冷清清的。

  場地圭介嗯了一聲,就掛斷了電話,看著半邊天被烏雲遮蓋,他嘆了口氣。一虎,我希望你不要騙我,你們都是我不可失去的寶物,不管是誰啊,一定要平平安安的。

  羽宮一虎這邊剛放下手機,就聽加藤夏美道:「等結束了,你就回東京吧,記住別讓他們看出端倪。」

  羽宮一虎低下頭,應了聲:「好!」

  在他的身後是嚴陣以待的三江組組員們,他們手持武器,每個人都視死如歸。

  加藤夏美站了起來,走到了三谷涉之身邊,目光掃視一圈。

  「今天就是與ecr決斷的日子,經過盟友的探尋,ecr今天在港南區的一處廢棄倉庫又一場交易。這場交易中,ecr的幾個老大都在。同時還有警局的蛀蟲們,當然這不在我們報復的範圍內。」

  三谷涉之接話:「接下來就按阿奈先前說的,前往港南打擊ecr,我想你們已經准備好了,我也就不多說什麼,記得給自已留條命。」

  「是!老大!!!」三江組組員齊刷刷應聲,土氣高漲。

  三谷涉之轉頭看向加藤夏美,視線下移,落在她剛拆了繃帶的右手上,有些擔憂:「你的手沒問題嗎?」

  加藤夏美拿著槍,隨意揮了一下:「啊,已經沒什麼問題了,開槍還是做得到的,但我還是那句話,不到萬不得已我不想用到這個。還有......」

  她看著面前一群人:「我不希望我會有機會替你們收屍。」

  一群人張嘴,想要說些保證的話,但還沒說出口,就聽她發號指令:「出發!」

  人群迅速散開,向不同的幾個方向而去,發動同一型號的汽車,朝同一個方向而去。

  加藤夏美騎上機車,戴頭盔時目光落在等待的一群人身上:「你們是跟著我的,保重的話不用說。敢死的話,我就直接把你們做成干屍標本,當門店掛件。」

  羽宮一虎、小吉等人冒出冷汗來,變態有些時候都是望塵莫及的啊。

  就這樣,三江組的人在ecr毫無察覺的情況下來到了港南區,同時來到這裡的還有六本木賭場的菊川谷及他所帶來的小弟們。

  距離廢舊倉庫還有些距離的地方,車輛零零散散停在街道上,人群四面八方彙去起來,沒有統一服飾,看著就像突然多出的人流,散亂而沒有目的地閑逛。

  加藤夏美帶著自已的人一路疾馳到廢舊倉庫,似暴走族一樣叫囂著比賽,在工廠邊繞了幾圈。

  如她所想的一樣,廢舊倉庫雖然明面上沒有人,但是周圍都有眼線的,應該有大批人靠近的話就會被通報給ecr高層。

  加藤夏美皺著眉離開了這片區域,在確定沒有人追蹤後,向三谷涉之撥去了電話,將她認為是眼線的人全部告訴給了他。

  掛斷電話後,羽宮一虎在她邊上來了一句:「如果你感覺錯了呢?那些無辜的路人怎麼辦?」

  「不重要,死了就死了。」加藤夏美面不改色。

  無辜的人,這個世界上全都是,又或者全部不是。視角不同,看到的也就不同,大愛她可沒有。

  雖然她是這麼想的,但是為了讓他們心裡沒有負擔,還是用了另外一種說法:「如果有路人,他們過去的時候就不會看到,而這麼久都留在那裡的人,只會是眼線。」

  幾人點點頭,果然還是她考慮的更多,雖然看著很冷漠,但實際上考慮的相當周全。

  「接下來,我們去找他們吧。小弓,你回去看著些情況。」加藤夏美看向羽宮一虎後座的人。

  牧野弓翻身下車,衝她鞠了一躬,就往廢棄倉庫去了。

  羽宮一虎遲疑了一下:「就他一個人,是不是......」

  「你打得過他嗎?你們幾個一塊上打得過他嗎?」加藤夏美反問兩句。

  羽宮一虎閉了嘴,格鬥上面不得不承認牧野弓太變態了。而且可能是認知原因,他出的招都是殺招。之前陪他過招的時候,差點就被打死了。

  還沒走遠的牧野弓唇角彎了一下,又迅速恢復冰山臉,看上去松垮的外套下,是防彈衣,衣兜裡一把槍、一把刀,對他來說足夠了。

  阿奈,看著吧,我能幫到你!

  約是過了半個多小時,槍響聲在廢棄倉庫中接連響起。

  在廢舊倉庫唯一干淨的辦公室內,正交談甚歡的ecr高層以及警局蛀蟲們突然聽見槍聲都慌了神。

  紅色刺頭看上去壯實的男人黑黃的臉上充滿慌張:「怎麼回事?條子來了?放哨的蠢貨人呢?!」

  廢舊工廠外,加藤夏美目光掃過一群脖子開口的人,神情淡淡,轉頭看向槍響此起彼伏的倉庫。手有一搭沒一搭敲著機車,計算著時間。

  「阿奈小姐還真是神機妙算,看來這次ecr是躲不過去了。」菊川谷站在她一邊,目光在她身上肆意打量。

  真沒想到阿奈原來是個女兒身,看上去長得還不賴,結束了之後不知道三谷涉之那家伙還要不要。雖然有點小,但也不是不可以。嘿嘿。

  加藤夏美連半個眼神都沒分給他,沉默算計著,什麼時候把他殺了最好呢?讓他死在這場戰爭?好像還沒有利用全啊。

  「嘀嘀嘀.....」

  加藤夏美摸出手機,接通。

  「阿奈,人差不多解決了,不少人受傷,ecr那幾個老大都出來了,警局的蛀蟲剛才全死了。」牧野弓的聲音混雜著槍聲,聽上去不是很清晰。

  「我知道了,你小心,關注ecr高層們的動向,別讓他們跑了。」加藤夏美眼中暗芒湧動,斬草必除根。

  牧野弓應了一聲,掛了電話,看了眼自已剛才不幸中彈的肩膀,眉頭緊皺,看來自已還不夠強啊!

  另一邊,加藤夏美打了個手勢,一旁等候的平郎立刻退了下去,按計劃撥打報警電話。

  菊川谷就這麼看著,剛想問什麼,就聽加藤夏美道:「ecr的高層都出面了,他們比我想像的要強,涉之大哥現在陷入苦戰了。」

  菊川谷皺眉,現在可還沒一會呢,他們也太弱了吧,還是說想利用我們?

  加藤夏美看向他,笑了笑:「不過我們還留了一手,現在要變更策略,等一會火力小了,就拜托菊川先生收尾了,盡可能幫我們保住一些人吧。」

  「當然,請放心,我們帶的人也是足夠的。」菊川谷笑著應和,心中悄然松了口氣。

  看來是高估這群家伙的腦子了,橫衝直撞的莽夫。不過等這裡結束,三江組也沒什麼氣血了,如果趁這個機會吞並,好像也是個挺好的辦法。

  想到這,他嘴角不自覺上揚,又一瞬間收斂起來。

  他並不知道,在他算計之時,他已經被人完全算計進去了。


第239章 與ECR的戰鬥2

  「小姐,好了。」平郎走到她身邊,附耳道了一句,面上表情嚴峻。

  加藤夏美也是一瞬間就皺了眉,手摸上了槍支。

  菊川谷將這一行為看在眼裡,問:「怎麼了?」

  加藤夏美呼了口氣:「他們出了點問題,ecr好像安排了不少人在暗處,現在從後面那個入口湧進來了。」

  菊川谷看了看廢舊倉庫:「那現在怎麼辦?」

  「再等等看,所有人准備好!」加藤夏美回頭喊道。

  游戲開始了!

  廢舊倉庫內,三谷涉之與同伴們奮力抵抗著,地上倒了不少人的屍體,鮮血染紅了大片地方。

  槍聲正漸漸變少,兩方人馬的子彈都消耗的相當快。

  牧野弓臉色有些發白,半邊身體的衣服都被血染紅了,槍裡的子彈也已經耗盡了。他靠在木材後面,手裡緊握小刀。

  「你還好嗎?」柏實從一側竄了過來,看到他發白的臉色,擔憂詢問。

  牧野弓看了他一眼,搖了搖頭:「我沒事,就快結束了。」

  柏實見狀也沒說什麼,看了看四周,他們的兄弟也有不少中彈的,時間不多了,希望趕得及。

  「該死的三谷涉之!這個垃圾竟然在這個時候闖過來!」ecr老大麻田草吉拿著槍,躲在房間門口邊,表情厭煩至極。

  他今天因為是和警方保護傘套近乎,沒帶太多人過來,結果竟然被三江組鑽了空子,但凡是在他們的地盤都不會被這群家伙逼到這個地步!

  不過現在……最重要的還是活著出去,三谷涉之!

  麻田草吉眼中暗芒閃過,粗糙的緊緊攥著,隨後憋了一口氣,直接衝了出去。

  警方的保護傘全死了,他可沒有什麼顧慮,只要跑出去就好了,小弟什麼的,只要活著還能再有。

  牧野弓時刻關注著那間房子,一看到有人衝出來,心都突突跳起來:「有人跑了!快殺了他!」

  「砰!砰!砰!」

  接連槍聲響起,通通落了空。

  ecr的成員還在拼死反抗,掩護著麻田草吉離開。

  牧野弓見狀顧不得自已身上有傷,從一條路線竄了出去,眼神銳利,滿腦子只有幫阿奈解決掉所有敵人!絕對要殺了他!!!

  柏實剛想換彈夾,余光就沒看到人了,一瞬間就慌了,不是這小子有病啊?!沒槍往前衝什麼啊?!

  「小弓!回來!」

  三谷涉之本在一心對付敵人,結果突聽這麼一喊,原本能打中的子彈落空了。目光迅速略去,牧野弓已經竄出去很遠了,目光還只盯著麻田草吉,完全沒有聽到柏實的喊話。

  三谷涉之心底暗罵一聲,立刻就開始掩護牧野弓了,連續的開槍打得對方小弟都不敢探頭出來。

  外面,加藤夏美覺得時間差不多了,就對著菊川谷道:「槍聲突然激烈了,說明他們正在做最後的搏鬥,現在拜托你們掩護了。」

  菊川谷笑了笑:「我明白,小子們,到我們表現了!跟我走!」

  「是!」一群人齊聲應和,拿著武器就往廢舊倉庫衝去。

  加藤夏美衝在最前面,眼神中透著一股瘋狂感。

  一踏進廢舊倉庫,她發出一聲吶喊:「三江組帶著傷者撤退!」

  三江組成員聽到她的聲音都是心頭一喜,瞬間收起槍支,取而代之的菊川谷所帶來的人開槍。

  菊川谷好歹也是六本木賭場的老大,沒點本事在身上是不可能的,那開槍的動作可謂干淨利落。

  加藤夏美在槍林彈雨中穿梭,很快來到三谷涉之身邊:「可以撤退了,現在就交給那個蠢貨吧。」

  三谷涉之開了兩槍後轉頭看她,表情依舊嚴峻:「我知道了,但是小弓剛才追著麻田出去了。」

  加藤夏美默了兩秒:「我去追他,你帶著人先撤,條子差不多要來了。人往那邊去的?」

  「那邊。」三谷涉之沒有質疑什麼,伸手指了個方向。然後拍了下她的肩膀,就去找還活著的同伴,帶他們離開了。

  加藤夏美得知方向就往那邊去了,還不忘安撫菊川谷:「菊川先生,我去追麻田那個混蛋了,今天請務必要把他們趕盡殺絕啊!成功之後,ecr的產業都歸你了!」

  菊川谷開槍射殺一個小弟,笑著應了聲,想的卻是:ecr和三江組現在都昰元氣大傷,等搞定了這邊,就可以連同三江組一塊吞並這樣子的話他就可以一家獨大了。

  光是想著,他就覺得未來無限美好,就仿佛這些事已經定下來了一般。

  而被算計的三谷涉之現在正忙著帶領自已的下屬們撤離,左扛一個,右扶一個,盡自已最快的速度離開。

  還能走的三江組成員也是能抬人就抬人,一個都不落下,快速撤離。

  在槍林彈雨中打得火熱菊川谷完全沒意識到廢舊倉庫中只剩下了自已帶來的人,以及一地屍體。

  另一邊。

  按照三谷涉之所指的方向衝出來找人的加藤夏美臉上有些急切,雖然當初找上牧野弓是希望他能為自已賣命到死,但是不是真的讓他不顧自已安慰橫衝直撞啊!!!

  加藤夏美看著地上零零星星的血跡,一路追了上去,心情沉重。

  雖然這個出血量並不是很大,但是不能確定那個家伙不會被麻田草吉開槍射中死在某個地方。

  焦急之中她發現地上的血跡由點狀變成了拖拽狀,心情一下子緊張到了極點。

  順著血跡,她一個拐彎,結果就看到一團黑影,身體比腦子快,直接跨了過去。沒剎住,踉蹌了幾步。

  轉頭一看,果真是牧野弓,他眼神凶狠,青筋暴起,雙手曲著,似乎在往前爬,身下有一片血跡。

  「阿奈!」牧野弓看到她愣了一下,隨即眼神暗淡下來。「對不起,我沒有追上那家伙……」

  「是傷到腿了嗎?」加藤夏美在他身邊蹲下來,眼神掃視。

  「不用管我,那家伙往那邊跑了。」牧野弓伸手指了個方向,沒幫她解決敵人已經夠失敗了,如果還拖後腿,那他的存在就沒有意義了。

  加藤夏美看了他兩秒,一巴掌直接拍在他頭頂:「你有病吧!」

  牧野弓一時間有些懵,抬頭看著她。

  加藤夏美抓住他的手,把人從地上拽了起來,反身就背在背上。恨鐵不成鋼道:「有病就去治啊!我養你這麼久可不是讓你死在這裡的,你可一點回報都沒給我呢!」

  被扯到傷口的牧野弓臉色刷得白了,卻是硬是咬著牙,沒吭聲。反倒是聽到她這話,眼淚一下子翻湧上來。「對不起,我…沒幫到你……」

  「是的啊,所以要活下來,接下來更加努力才行。抓好了。」加藤夏美生硬地將他的手扣到脖子前環起來,她手剛拆繃帶,力氣還沒恢復,背著人有些費力。

  牧野弓被扯到傷口痛得冷汗直冒,手往回撤了點,想要下來:「我可以自已走的……」

  「你不想要這條腿,我還要呢!別想變成殘疾還要在我這騙吃騙喝,誰讓你亂衝的,三江組的事讓他們拼命就好了!你衝個屁!」加藤夏美氣不打一處來。

  她養了這麼久的人好不容易有點肉了,結果他根本不在意這條命!腦子一根筋,早知道就不收下來了,麻煩死了!!!

  牧野弓在她背上顛簸得渾身都疼,冷汗順著臉滑落在她肩頭,心裡卻是溫暖至極。

  加藤夏美一口氣把人背到巷口,那裡停了幾輛車都是三江組成員開過來的,不過現在人還沒有回來,也不知道能不能回來了。

  她沒顧及太多,打開一輛車,就把牧野弓丟了進去,緊接著也上了車,關上車門,把他在車座上擺正。

  「傷哪了?」她奪過牧野弓手中的刀,邊問,邊解開他的衣服,裡面還有件防彈衣,所以她把目光先落在了肩膀上。

  牧野弓唇色慘白,痛得頭腦發昏,有氣無力:「右肩和兩條腿。」

  加藤夏美眼睛一眯,肩膀上的槍傷到不是很嚴重,反身,就想脫他褲子。但是血已經將褲子與粘連,她只能用刀將褲子劃開。

  就在她這邊緊張處理傷口時,三江組那邊活著的人已經全部撤離出來了,同時菊川谷帶來的人控制住了場面,基本已成定局了。

  三谷涉之沒看到加藤夏美出來,心中還是很擔心,但是留在這只會讓加藤夏美的計劃功虧一簣,所以按照計劃,全部上車撤離。

  幾分鐘後,菊川谷看著滿地狼籍,眼神瘋狂且暢快。踩著屍體,他四下看了看,自已的手下基本沒有損失,可喜可賀。

  然而歡喜並沒有太久,警鈴聲響起,警察們魚貫而入,每個人都手持槍械,穿戴設備,將他們包圍了起來。

  在菊川谷茫然的視線中,他們所有人都被逮捕了。


第240章 戰後處理

  入夜。

  加藤夏美安頓好所有受傷的人,仰頭長舒一口氣,額前汗珠混著血滑落,凌亂的發絲看上去有幾分狼狽。

  看了看四下躺著、坐著的人,她的任務也算是完成了,花費了這麼久,倒是有些意外。

  三谷涉之那邊安撫好幾個兄弟,就來到她這邊,神情透著疲倦:「今天謝了,大部分都安全回來了,沒有人被抓,多虧了你。」

  加藤夏美看了眼他,低頭扯下染血手套:「你兄弟的屍體我會幫你找回來,到時候好好安葬吧,家裡通知到位。」

  三谷涉之抿了抿唇,低下頭:「嗯,麻煩你了。」

  加藤夏美瞄了他一眼,嘆了口氣,伸手摸了摸他的頭:「這也是沒辦法的事,節哀順變吧,他們追隨你,不是讓你在這個時候萎靡不振的。」

  三谷涉之抬起頭,張嘴還沒說什麼,就看她轉向別處,眼神憂慮:「麻田草吉逃走了,算是我的失誤,不清楚他會不會卷土重來。」

  「應該沒事,現在條子們介入調查,肯定能查到他身上,到時候把他逮捕就沒問題了。」三谷涉之安慰著,覺得他現在沒人沒錢沒權,翻不起什麼風浪來。

  加藤夏美沉默不語,如果警察有這樣的調查能力就好了,但是現在社會的情況……

  她還沒細想下去,手機就響了起來。

  來電顯示:錢包。

  三谷涉之瞄到一眼,眼神充滿疑惑,這外號……難道是那個水原小姐?

  加藤夏美緩了緩,才接了起來:「大晚上的什麼事?」

  「你要不要這麼冷漠啊,好歹我也幫你管理了這麼多天的七番隊,沒謝禮……」

  加藤夏美沒聽完,直接掛了。

  九井一聽著忙音,表情僵住了,掛了?!

  「誰啊?公司上有什麼事嗎?」三谷涉之抱著疑惑問了句。

  「沒什麼,求表揚的小貓。」加藤夏美晃了晃手機,打算再看看傷員就回去休息,太累了。

  三谷涉之皺了皺眉,小孩子的取名方式都這麼獨特嗎?

  加藤夏美還沒動呢,「小貓」又來電了。

  「有事說,沒事掛了,我忙一天了!」

  九井一感覺到對方的憤怒,一時間要貧嘴的話都卡在喉嚨裡了。該死的壓迫感哪來的?

  「額,那個,今天武小道和千冬來找我,問了關於阿奈的事情,我糊弄了幾句。」幾秒後,他還是說了打電話的原因。

  加藤夏美蹙眉,看來是那個未來的武小道又回來了,這次又得到了新的信息嗎?不過也沒什麼。

  「我知道了,管理好七番隊,工錢會准時到賬的。最近有點忙,我會有段時間不在東京,東卍就先交給你照顧著些了。事成之後給你發錢。」加藤夏美簡單說了幾句就掛了。

  九井一聽著忙音,吐了吐舌頭,和聰明人說話的快樂。

  不過真奇怪啊,那倆個家伙怎麼會知道她阿奈的身份?按理來說她也沒機會向他們暴露身份才對,就算要有也是稀咲那家伙會猜到吧。

  九井一收起手機,看了眼黑漆漆的天,笑了笑。看來武小道也有不為人知的一面啊,難不成和阿奈一樣?隱藏的這麼好嗎?

  另一邊。

  加藤夏美眉頭緊鎖,白天場地打來的電話,應該也和這件事有關,看來他也相信了穿越者的存在了。想到自已之前在他面前暴露過穿越事實,就有點頭疼。

  「怎麼了?」三谷涉之見她眉頭緊鎖,很是奇怪,難不成是菊川谷那家伙暴露他們了?

  加藤夏美回過神,看了看四下傷員:「沒什麼,和你沒有關系,大家累了一天了,我讓人准備了點吃的,現在應該快到了,我去拿一下。」

  三谷涉之看著她離開,眉頭一皺,沒關系就是和東卍有關吧,那群家伙又惹什麼事了?!又要她來收尾!他們一天不犯事就不舒服是吧?!

  不知不覺間他的拳頭攥緊了,青筋暴起,臉上的疲憊盡數轉換為憤怒。

  卻在加藤夏美回來時瞬間收斂:「你傷才剛好,現在事情也結束了,好好休息幾天吧。」

  加藤夏美推著餐車,頭也沒抬,理著餐盒:「把這個發下去吧,大家相互照顧一下,還有這盒藥,一人一片,分著傳一下。」

  三谷涉之接過手,示意一旁能動的人上前拿,嘴裡還在叨叨:「雖然ecr基本是沒了,但麻田那家伙逃了,還是不太安全。你要不然最近還是呆在川崎吧,剛好休息養傷,你傷也沒完全好全。」

  加藤夏美一邊聽他說話,一邊把餐盒往他手上遞。

  三谷涉之一邊接,一邊往另一名手下遞送,嘴上還不停:「而且發生這樣的事件,條子的活動會很頻繁,萬一菊川谷暴露了你,你也不安全……」

  一旁小弟手裡端著一摞飯盒,臉上有點掛不住,想說什麼,但又見他說話不停的,不太好插話。

  好在加藤夏美停了,小弟松了口氣,端著一摞飯盒,先去送給兄弟們了。

  加藤夏美看著三谷涉之:「你以為剛才那通電話是東卍那群家伙打來的?」

  三谷涉之不太敢直視她的眼睛:「沒有啊,就是說你最近忙了這麼久應該好好休息了。」

  加藤夏美嘆了口氣:「唉,你知道阻止不了我的。」

  三谷涉之表情僵住,也跟著嘆了口氣,就她這倔脾氣,攔不住是肯定的。

  「不過,雖然是他打電話給我,但不是什麼大事,我最近也不會回東京。」

  什麼?三谷涉之意外地看向她,不回東京了?!不和那群小鬼有交集!可以安穩養傷!

  「剛好水原姐說有些公司方面的事需要我過目,大概回去外面幾天。」加藤夏美說著拿了盒飯遞給他。「你最近小心點,照看好手下們,雖然保下一條命,但傷口惡化的話也不很難搞的。」

  ……

  三谷涉之沉默:就知道她不會真的安分養傷。

  突然她話鋒一轉:「說起來,水原姐最近在考慮給孩子找個全職奶爸。」

  三谷涉之看她說這話眼睛往自已身上瞟,咽了口唾沫,笑了笑:「嘿嘿,我們兄弟都過著刀子上舔血的日子,毛手毛腳的,也照顧不了孩子。」

  「也沒說是你們,看著就不會照顧人。」加藤夏美說著移開視線。「不過,這種日子可以有個頭的吧?」

  三谷涉之愣了一下,神情漠然,手染鮮血的日子可以成為過去式嗎?目前是沒有答案的吧。

  加藤夏美也沒再說話,又開始忙活著給傷員端飯、送水、看傷口、說醫囑……

  一通忙活下來,已經深夜。

  由於傷員很多,現在警察又介入調查,不太好到公寓樓之類的地方集體住宿,只能先在這老街區廢棄電玩城將就一晚上。

  加藤夏美找了個角落,靠著睡覺,邊上是牧野弓和羽宮一虎。

  羽宮一虎到沒受傷,但忙前忙後搬運傷員、照顧傷員也挺累的,臉上沾了不少血跡,衣服也是一塊塊結塊。

  三谷涉之拿了條窗簾布給他們蓋了下,沒辦法,現在就這個條件了。

  看著三張稚嫩的臉,他有時候真覺得自已挺廢物的,還得輪上小孩來幫忙。

  但是……

  「謝了。」

  他笑了笑,又走開了,漫漫長夜,他還得守著那些受傷的兄弟們呢,挺過今晚就好了。


第241章 三人小會

  加藤夏美事情告一段落,可花垣武道那邊卻是徹夜難眠。

  三個人圍在桌邊,好幾本筆記本上密密麻麻的印記,每個人臉上都沒有困倦,有的是緊迫感。

  花垣武道看著自已的筆記,表情凝重地念了出來。

  「最初的未來裡,加藤試圖阻止東卍對日向的殺害行為,被陌生人帶走,然後被發現時中毒身亡。那時候她是東卍的基層人員。」

  「第二個未來裡,加藤被draken君刺殺,draken君因此入獄被判死刑。那時候她是稀咲手下得力助手,加上身份原因,才被draken君設為報復對像。」

  「第三個未來,加藤被……」

  場地圭介接話:「被我用火燒死了,而我也跳樓自殺,原因是把她當成了殺害母親和導致東卍變化的罪魁禍首。那時候她已經是和稀咲並肩的干部了。」

  花垣武道抿了抿唇,點頭:「是的,但是三谷說過她從來沒有背叛過東卍,反而為了東卍遍體鱗傷,那個時候她劫獄救出了你和draken君,並打算送到國外的千冬身邊去。」

  「而第四次,也就是這個未來。傳聞是加藤跳樓自殺,但按照mikey君的說法,加藤是他殺死的。這次加藤是東卍中mikey之下的第一人,勢力甚至可能在mikey君之上。」

  場地圭介和松野千冬都沉默著,四次未來的變化,加藤是勢力以及心態都在發生變化,而這種變化正把她推向不可挽回的深淵。

  花垣武道回想先前在看守所見到加藤夏美的場景。眉頭皺得更緊了:「加藤她在看守所的時候告訴我不要救她,我想她已經對東卍失望了。」

  場地圭介情緒也更加低沉:「新年夜的時候,我看到她和稀咲那家伙在醫院見面,然後她告訴我,她加入東卍的目的是為了獲取稀咲的信任,在搞垮稀咲。」

  松野千冬張嘴都不知道說什麼,氣氛一下子來到了低谷。

  沉寂良久之後,花垣武道突然坐正起來,雙眸圓瞪。

  兩人被他突如其來的舉動嚇了一跳,同時看向他,仿佛在問:發生什麼了?

  「我想起來了,還有一件事!還有一件事!」花垣武道分外激動。

  兩人被他的舉動搞得雲裡霧裡,什麼事?關於小赤藤還有什麼遺漏的內容嗎?

  「mikey君,mikey君他有一個詛咒,叫黑色衝動。加藤她告訴我讓我救救mikey君,然後她來替代mikey君承擔東卍所有的黑暗。」花垣武道回憶著,表情有些惶恐不安。

  詛咒?場地圭介和松野千冬都露出不解的表情,但是想想都有穿越這種事了,詛咒似乎也沒什麼了。

  「那小赤藤說過,你要怎麼解決這個東西嗎?又是怎麼來的?黑色衝動又是什麼表現?」場地圭介追問道,也許解決了這個,她就不會變成那樣了。

  花垣武道搖頭,這一連串的問句他都沒有辦法解釋:「我不清楚,加藤只說我和mikey君之間的命運是注定的。mikey君說黑色衝動是一種發自內心想要摧毀一切的衝動。」

  場地圭介聽著,眉頭緊鎖,他不自覺想到很久之前,真一郎大哥死後那段時間,mikey並未因此消沉,而是選定全國第一為目標,開始壯大東卍。

  東卍的初衷是為了守護伙伴,場地圭介始終記得。

  那天他被小赤藤下迷藥昏迷了,後面那些事都不清楚,但聽說mikey當時差點活生生把一虎打死,要不是小赤藤攔著,一切就無法挽回了。

  「還有……mikey君是主動讓稀咲加入東卍的,他說他需要黑暗,但是東卍的大家都太善良了。」花垣武道說著說著眼淚不自覺又湧了上來。「我收到一封信,要我去菲律賓,我以為會有答案,結果是是mikey君拜托我殺了他。」

  松野千冬見狀,拿了張紙給他:「別哭了,現在不是還有轉機嘛,未來不會是那樣的。」

  花垣武道接過紙擦了擦,然後又想起來一個人:「還有一個叫黑川伊佐那的家伙,他未來是東卍的干部。一個黑皮膚,白頭發,還…還戴了兩極耳飾的男生。」

  兩人相視一眼,同時搖頭:「沒有聽說過。」

  場地圭介回憶隊裡面的人:「東卍應該沒有姓黑川的,至少一番隊沒有。」

  「七番隊應該也沒有,之前我幫著小赤藤清點過七番隊的人,裡面沒有這個姓的人。」松野千冬也否定道。

  「那水原有聽說過嗎?或者牧野?」花垣武道又嘗試說了姓氏,期待他們能給一些線索,好調查下去。

  但是兩人依舊統一搖頭,花垣武道一下子失望下來。

  「啊!」松野千冬突然怪叫一聲。

  場地圭介暗自捏緊拳頭,一個兩個說話不能好好說嗎?鬼叫什麼?!

  松野千冬記起一件事:「我記得我聽過水原這個姓,是在小赤藤打電話的時候,我記得……她說水原小姐辛苦了,照顧好小寶貝們之類的話。」

  小寶貝?小赤藤/加藤有孩子了?!

  花垣武道和場地圭介露出難以置信的表情,下一秒兩人又晃了晃腦袋,想什麼呢!怎麼可能!

  花垣武道緩了一下道:「水原是未來加藤手下的干部,半間都不敢拿她怎麼樣……」

  說到這,他又沉默了。

  「怎麼了?」松野千冬不解。

  花垣武道抬頭看他,眼神一下子亮了:「乾,還有乾,他也有可能知道。」

  他倒是忘了,乾和可可關系那麼好,肯定也知道些關於阿奈的事情,今天白天去見可可時雖然沒有得到什麼有用的消息,但是對方在聽到阿奈這個稱呼時那種反應肯定是知道什麼。

  松野千冬也是一喜,倒是可以去問問。

  場地圭介看著兩人謀劃著去詢問乾青宗的事,沉默著。

  相比於他們不確定的想法,他覺得有個人肯定知道,而且那個人在未來多次想要就小赤藤,肯定不希望小赤藤出事。

  但是如果和那個人說了這些事,也保不齊他會利用這件事來針對東卍,加上小赤藤最近不在,也沒有辦法驗證。

  ……

  「小赤藤的房間……能進嗎?」場地圭介問了一句。

  松野千冬一愣,他倒是沒有考慮過進房間找線索,因為女孩子的房間不太方便,加上……

  「進不了,她房間單獨換了鎖。」松野千冬說這話的時候,臉頰不正常地紅了。

  場地圭介不解地看著他,臉紅什麼?噢,記起來了。「沒事,合租嘛,很正常。」

  花垣武道一臉懵,還沒從他們的談話裡轉出來,就被場地圭介告知任務:「你們明天去在乾青宗問問,我再去找找可可和七番隊的打探一下。」

  「對了,這件事不要告訴mikey他們。」

  幾乎是下意識,兩人反問:「為什麼?」

  場地圭介默了兩秒,嘆了口氣,回答:「因為說了小赤藤會和東卍徹底撕破臉,她就不會回來了。」

  就像那一天,他意外看到了她和稀咲在一塊一樣,撕破臉後,挽回的可能就太小了。


第242章 水原春來接人

  次日一早。

  一輛嶄新的白車停在與其格格不入的廢棄電玩城前,一位靚麗的女人打開後車門下來,渾身散發著高貴氣場。

  女人在廢棄電玩城前打量了幾眼,眉宇間毫不掩飾她對這個地方的厭惡。

  大約停頓了五秒,她才往裡面走去,撩起封禁的黃條帶子,高跟鞋發出清脆聲響,沾染上灰塵。

  守在外面負責觀察情況的男人一見到她就擺出一副如臨大敵的樣子,身體緊繃,張嘴就要說出驅趕的話。

  卻被對方搶先一步:「我是水原春,來接阿奈的。」

  看守者愣了一下,上下打量了一番,想到阿奈昨天確確實實交代過今天有人來接她,倒是沒有懷疑她的身份,問了句:「有人跟著嗎?」

  「沒有,除了一個司機是阿奈原先派給我的,沒有人跟過來,我可不像你們這麼廢物。」水原春說話間眼神都有些鄙夷。

  看守者一下子噎住了,心底對她這番話感到有些不舒服,但看在她長得漂亮的份上,沒有反駁,只是叫她跟上。

  水原春能感覺出他一瞬的不悅,沒什麼表情,廢物還不讓人說了,一群大男人還要個剛恢復一點的小孩來帶隊干那麼危險的事,沒腦子。

  水原春跟著人拐了幾個彎,才開始看到受傷的人,基本每個人身上都有繃帶,個別還能看到斷了手腳的人。

  水原春皺眉,這槍戰這麼嚴重嗎?那阿奈那孩子……應該沒往前衝吧?

  她還沒擔憂幾秒,就在空曠的地面上看到一個仰天睡大覺的男人,眼熟得不是一星半點。

  看守者也看到了熬了一晚上,在補覺的三谷涉之,那隨意至極的睡姿和安穩的鼾聲,大概也是太累了吧。

  看守者剛要心疼自家老大,邊上身影略過,水原春上前就是一腳踢在三谷涉之手臂上:「死起來!」

  三谷涉之熬了一夜,看天要亮了才叫人換班,昨天那麼緊張的槍戰,精神終於放松,剛睡下去,就被人踹了一腳,有些不爽。

  「那個混蛋不要命了!!!」

  剛吼完,就看清了水原春不爽的面容,一下子僵住了。

  「欸,水原小姐?」

  水原春看著他身上沾染了不少灰塵和血水的衣服,嫌棄極了:「阿奈呢?我來帶她走。跟著你們這群神經大條、沒腦子的家伙,我怕她出事!」

  三谷涉之感覺有點頭疼,站了起來:「我帶你過去。我說,她傷還沒完全好,你也別把公司的事全壓在她身上了,她現在也要好好休息。」

  水原春心底無語,面上笑盈盈的:「你還知道呢,我以為你不知道她身體沒好,當她是萬能機器人呢。」

  三谷涉之聽著奇怪,看了她一眼,又感覺她笑得沒有什麼不對,可能是太累了吧。「我是知道啊,但是她自已非說不能再拖下去了,她還有很多事要忙。」

  說到這他長嘆一口氣,心底滿是無奈。

  「你帶她走後盡可能讓她歇著點,還有……別讓她那麼早回來。」

  水原春皺眉,以為他是說最近警察查的嚴,讓加藤夏美不要回來漟渾水,便道:「當然,跟著你們這群家伙我還怕她死了呢。」

  三谷涉之頭疼地揉了揉頭發,怎麼感覺這家伙在諷刺他?錯覺吧。

  兩人一路來到裡面些的房間,然後水原春看到加藤夏美身上蓋著髒兮兮的窗簾,左邊羽宮一虎「搖搖欲墜」地靠著肩頭,右邊牧野弓牽著手,一臉安詳。

  水原春默了兩秒,臉色一下子就不好了,頗有一種「我女兒被人玷污」的樣子。

  三谷涉之正打著哈欠,感嘆他們睡眠不錯,就看到水原春一上去就扒拉開羽宮一虎的頭。

  迷迷糊糊的羽宮一虎感覺到臉被人掰開,睜開眼來,眼神還很迷糊,但是看清了水原春的身影:「嗯?做夢嗎?水原小姐怎麼來了?」

  他這一說話,加藤夏美和牧野弓都醒了,牧野弓第一時間松開手,表情正常的不能再正常。

  加藤夏美還有些迷糊,看到水原春下意識站起來打招呼:「早上好,水原姐。」

  水原春看她都有些站不穩的樣子,伸手扶了扶,恨鐵不成鋼道:「你怎麼就在這裡睡了,萬一細菌感染怎麼辦?!他們事情你都辦完了,干嘛在這陪他們受苦。」

  加藤夏美迷糊勁沒了,看了看四周,目光落在明顯沒睡眠的三谷涉之身上,頓了兩秒道:「我出去這段時間,你們自已小心點,受傷的人一定要按時換藥。」

  ……

  水原春聽著她安排接下來三江組的事,皺著眉,沒插上話。

  最後加藤夏美看向羽宮一虎道:「你明天回去,場地可能會問起阿奈相關的事,你能編就編。」

  羽宮一虎睡意也沒了,點了點頭,然後目送她們離開。

  一轉頭,想跟牧野弓說兩人一塊走,結果看到他目光一直盯著加藤夏美離開的方向,莫名看出了失落。

  羽宮一虎抿了抿唇,然後想要拍他肩以示安慰,目光又觸及到他肩膀上的繃帶,只能悻悻收回手,尷尬極了。

  坐到車上,加藤夏美才開口對水原春說:「嗆人和嫌棄的話以後不要在他們面前說了。」

  水原春一聽還以為她要維護那群看上去就不聰明的家伙,剛要開口說什麼,就又聽她說:「黑道上的人和商業上的人不一樣的,他們沒有道德的束縛,你知道昨天死了多少人嗎?」

  水原春沉默下來,良久才道:「我知道了,謝謝。」

  加藤夏美沒說話,合眼休息了。

  鮮血在眼前翻湧,槍聲在耳邊回蕩,意識一下子回到了第一次見死人時,那還是上輩子的事。

  應該五六歲的時候,她抱著新買的兔子玩偶去找哥哥玩,然後看到了倒在地上不斷流血的陌生小孩和拿著美工刀的哥哥。

  那個時候哥哥看到她,頓時就丟了刀,過來抱住她,不想讓她看。那個時候他說:「夏美別怕,哥哥永遠不會傷害你的。」

  從那之後,她就再也沒有看過哥哥失態殺人的樣子了,他把自已保護在了璀璨的陽光下,盡全力避免自已遇上黑暗面。

  就連後來和哥哥結婚的嫂子也是,她知道哥哥所有的事,卻和哥哥一樣瞞著她,把她當個小公主照顧。

  但是那個時候自已在想什麼呢?第一次見到滿地鮮血好像並沒有什麼感覺,雖然那副場景永遠刻印在腦海裡,卻沒有對她的生活造成負面影響。反而因為對死亡的無感,她選擇了醫生的職業。

  加藤夏美睜開眼來,突然道:「水原姐,如果以後我做出違背我原先堅持的事情,請你阻止我,哪怕是殺了我都行。」

  水原春心頭一驚,不解地看向她,那副冷冷清清的樣子,看得她心底泛起不安。

  默了片刻,水原春伸手幫她理了理頭發:「不會的,你不會走到那一步,我相信你。還有,我是個商人,可不會殺人。」

  加藤夏美低著頭,沒有說話。

  那抹紅色總是讓她惴惴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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