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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浪漫言情] 花心鐵漢 作者:念眉

歎了口氣,「你真是不賞臉,枉費我帶你出來吃飯,結果你終究點了我的酒店就能吃到的東西。」

  「我吃不慣那些東西。」其實她心裡想說的是她不敢吃噁心的食物,縱使它裝飾得多麼漂亮,但只消想到一團烏漆抹黑的飯,她食慾都不見了。

  「算了,等一下看我品嚐時,你就不要口水直流。」為了準備等一下強迫要她試吃,他兩樣東西都點了。

  「你點這麼多吃得完嗎?」有錢人就是喜歡浪費。

  「我說我吃完這些東西還能吃下你,你是否能相信我現在夠餓了?」等她講完電話,他的口水都分泌不知幾公斤了,她還好意思問?

  錯開眼神,閒倚在長椅上的他是如此的英俊,脫下大衣後的他只著一件簡單的白襯衫,領口敞開,露出其下的胸膛,他似乎正展示自己,不壓迫她,但表明了他是唾手可得的。

  「你能不能正經一點?」

  「你又認為我不夠正經了?看來我們彼此間對一些詞彙的定義是不太相同了,怎麼,我們現在來互相瞭解對方,如何?」

  既然她提起,那麼他就順勢,青陽的動作慢得像只龜,他沒耐心等候。

  「不需要吧?你對女伴的一切都得瞭若指掌嗎?她們不能保有隱私?」

  「必要時,因為我得記住你的生日與喜好,在你生氣的時候來討好你。」

  「不用,我不屑那一套,更何況我會生氣大半時候因你而起!」

  揚高了劍眉,谷隼騎咧開嘴,「是嗎?看來我的能力還不小嘛,能叫冰山動容。」

  「恭喜你了!」給他一記苦笑,孟岑冷眼凝睇。

  非一般的甜笑,但她突如其來的笑容引發一股奇特的興奮,彷彿隔著一小段距離,她的活潑能觸及他,谷隼騎跟著笑開了。

  「就算是苦笑,但你笑起來的樣子比你悶著一張臉亮眼多了!」

  「少花言巧語。」

  「嘖,我真想知道你的心是否用冰塊堆砌而成的,你和一般的女人相差好多,冷漠得像沒溫度。」

  「你就不是嗎?在你拋棄一個女人的時候,她們肯定也這麼想你。」不想管心底一直冉冉升起的情愫是什麼,孟岑執起刀叉,用起她的餐點。

  他像陽光般的捉摸不定,魅力四射,像風一樣的善變無常,他所給予的歡愉瞬即消逝,沒有永恆的保證。

  「不會吧,我看她們收到支票的樣子通常是興奮得想再和我玩一場……」

  「無恥!」孟岑痛斥一句。

  露出一個舒服的表情,谷隼騎陶醉後睜開眼睛,「聽你罵人真是一種享受……」吃了一塊爽口的乳豬肉,他又笑了。

  「我真想知道你這個樣子怎麼管理那麼多家的酒店,你看起來一點也不像管理者!」

  「就是不像才有親和力呀,你沒看到我和員工之間的感情很融洽嗎?這可是其他的經營者得不到的感情,我把他們當朋友,他們自然更加賣力為我工作,很值得的。」

  他的話當然有他的道理,但白虎的話恍在耳邊迴盪,「你可曾想過你的員工或許不把你放在眼底,反而是背叛了你?」

  「背叛?」谷隼騎重覆著這兩個字,似在咀嚼套在員工身上會發展出什麼樣的事情。「他們不敢的,除非他們不想在這個社會上繼續討生活。」他目露狠光。

  明瞭他的駭人,孟岑忍俊不禁的冷顫。

  「冷嗎?」發現她的不對勁,他送上了他的外套大衣。

  慌張的搖頭,孟岑無法接受他的溫柔,「不……」

  「你是在替我擔心嗎?放心好了,就算酒店被背叛了,我還有股票的生意呀!」心頭一股甜滋滋,谷隼騎認為她也很關心自己。

  實在不知怎麼說才好,孟岑搞不清楚他是個什麼樣的男人,前一秒他可以教她懼怕不已,下一刻他又能惹得她怒火中燒……「少往自己臉上貼金了!」

  「你又發脾氣了!我想知道你什麼時候才是心平氣和的樣子?」

  「看到你我怎麼也心平氣和不下來,你懂我的意思吧?」孟岑將火氣發洩在牛排肉上。

  瞭然於心的點了頭,「既然如此,我們就快點解決這些食物吧,趕快回去總統套房裡,那麼大的空間你要看到我就比較不容易了!」

  「沒錯,我現在寧可看股價行情也不願看你的臉。」

  「喂,我可是你的師傅呢,你這個態度對我……」被她睨了一眼,谷隼騎竟然收住了話,乖乖的吃著他叫來的東西。

  一察覺有聲音從後頭的浴室傳了過來,孟岑動作很迅速的立刻關掉電視機,跑到床上躺好,假寐著。

  「唷,有人很假喔,我剛才還聽到電視的聲音,一到這裡卻什麼都沒有了,敢情床上的人兒在和我玩遊戲?」打開電腦後,谷隼騎靠著床邊坐在地毯上。

  他已經將之前書房裡的東西都搬到這裡來了,因為這讓他在辦公的時候,抬眼就能找到她的人。

  他看到孟岑長而濃密的睫毛跳動不停,然後是雙頰抽動,她快「醒」了。

  果然,憤怒的坐起身,孟岑雙手倫拳,一副氣急敗壞的俏模樣。他這個人就是死不給人台階下!

  接收他的眼神,眼睛眨也不眨的,像最淬礪的鋼般地閃亮,孟岑故意漠視他的魅力,「我是真的要睡覺了,你不是才開機而已嗎?你去處理你的事情啦!」

  「嗯,不打自招了,你剛才分明偷看我的每一個動作,你假得很像喔!」令她出其不意,谷隼騎閃電般地將她攔腰抱起,帶著她走向沙發。

  「你這個無賴,你沒聽見我的話嗎?我要睡覺了!」孟岑重捶著他的雙肩,固執得不願屈服。

  「不行,你得乖乖地坐在這裡陪我辦公,你安眠的睡姿會逗得我心神不寧的,一無心工作會導致賺不到錢,賺不到錢我就沒好日子過了,這個連鎖反應而產生的缺失你能補償我嗎?!」

  就是無法辯解他的強詞奪理,孟岑嗔目瞪視著他,生著自己的氣!

  怎麼辦,這兩天她一點行動也沒有,她發現自己堅硬的心居然慢慢有了和緩的姿態,在愈來愈不恨他的情況下,她什麼事情都做不出來了!

  「好吧,你是不滿意我的安排吧,沒關係,我還有另一個主意。」走到辦公桌前去關掉電腦電源後,谷隼騎又踅了回來。

  「只要你肯讓我在床上躺著,我什麼事情都答應你!」

  「你自己說的,不要後悔喔!」

  「我……」感覺他眼神有異,孟岑忙著想加以澄清話裡的意思。

  「愈描會愈黑喔。」他輕聲提醒,又接著說:「就這樣吧,為了同時滿足你的要求,又能對還沒有睡意的我進行催眠,我想就只有一個運動能達到了。」

  將她抱回原來的床上,谷隼騎開始解自己身上的衣物。

  往後直縮,孟岑曲起身子,她知道他腦子裡在打什麼主意了。「你別想……」

  「你答應我的,相信這個運動後我會很好入睡的!」

  「不,我現在改變主意了,我陪你辦公……」她站起身,想下床。

  阻擋她的動作,「親愛的,來不及了,我比較喜歡這個決定……算了算,我也一個星期沒女人了,這可以說破了我自己的記錄。」

  真的是頭色狼,孟岑銳利的眼神幾乎要把他的每一顆細胞都給割裂看透,「你可以去找凱兒小姐安排!」被壓擠後的聲音從牙縫中蹦出來。

  「呵,瞧你,是在吃醋嗎?好可愛呀!」他的手指滑過柔嫩的臉頰。

  「我不做那種無聊的事情!」

  「你就承認,讓我開心一下會怎樣?你怒氣沖沖的樣子真迷人,不過你放心好了,我是不會去找別的女人了,因為現在我的嘴很挑,除了你它誰也不要!你該負責,你養刁了它了!」

  「我……才沒有!」聽到自己心湖的聲音,孟岑發覺自己竟因這幾句話而開心得想跳舞。

  「好了,現在別和我爭了,我禁慾這麼久了,你該給一個獎賞吧?」夜夜同床卻沒有碰觸她,讓她一覺到天亮,天知道一個和尚該做的事情會在他身上發生,說出去有誰會相信女人和他一起睡覺,卻毫髮未傷?

  小心地讓她躺好,谷隼騎的指頭摸索到她睡衣的絲帶,緩緩細心地解開,當他。

  攤開她的睡衣,手掌滑上她的肋骨時,在渾圓處停留了片刻,似乎在衡量它的大小,他的眼睛一刻也不曾離開她的臉。

  他眼底的慾望教已經願意臣服的孟岑閉起眼,不敢直視。

  「張開你的嘴巴。」

  依著他的話,她微微開啟唇瓣,一會兒就感覺到他的舌頭滑進她的嘴裡,一種沉重、麻醉的暖意在她體內激盪。

  他的舌頭正在對她施展魔法,恍如裡面有一根繩索般,將她的身體向他拉去,當他溫柔的輕咬她的雙唇,她的耳邊轟轟作響,血液在喉間裡沸騰。

  「現在看著我。」谷隼騎的下一個指令在她的耳邊下達。

  「我……」他的觸摸、他的聲音,他的眼睛充滿魔力,令她的身體發燙,而且熱得足以使她發顫。

  他知道如何挑起她的情慾,挑逗她全身最敏感的地帶。

  現在他的手指正富節奏地愛撫著她,她發現自己自然地抵著他的手指移動,向上挺起,朝他展現自己的需要,當她的身軀因激情變得幾近痛苦時,她在情慾的地域中走失了,怎麼也無法承認自己會有這麼大膽的回應……他對女人的吸引力就像是蜂蜜對飢餓的熊,他是個令女人難以抗拒的無賴。

  「停……」受不住這般的折磨,她嬌吟連連。

  「噓。」手指抵著她的唇,「現在別說話,讓我好好愛你,給你不一樣的感受。」

  捧起她的雙峰,他吸吮她挺立的乳頭,同時他的身軀抵著她的下體移動,他的男性特徵貼著她悸動的女性部位,惹得孟岑的臉埋在他的頸項,嚶嚀出聲。

  「我來了,這次你不會不舒服了……」一個躍進,甜蜜的折磨在兩人間爆開。

  捕捉她的旋律,他移動得更快、更強。

  銷魂蝕骨的快樂,極度的亢奮,這麼催促一對愛侶在情慾的迷宮中找尋出口,奔向更高的天際。

  「啊……」

  封住她的叫喊,谷隼騎摟著陷入痙攣的孟岑,眷戀她的溫度,遲遲不肯退出來,他希望時間就這麼停住吧!

  他的思維已非常理所能推敲、分析了。

  冷靜世故的悠遊在愛慾世界這麼多年,眼前的情境卻顯得新鮮而獨特,當他感覺到女方的高潮時,他也奮身相迎,那種急切的釋放,是他多年來不曾經歷過的。

  深情的望著還在顫抖的孟岑,理智的範圍和感覺逐漸出現,他們的心跳已平緩了下來,然無上的喜悅和理智在某種程度下交集……倏地,漂亮的唇抿了起來,谷隼騎抗拒著腦子內的想法,他推開那最好不要存在的感情。

  他不會和紫陽一樣愛上女人了吧?
Life sucks, then you di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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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谷隼騎。」在電話聲響了兩長聲後,谷隼騎拿起話筒。

  「阿隼,我是義父,你現在在哪裡?」

  「義父!?」有段時間沒聽見的聲音,對谷屯騎而言還是很熟悉。

  「什麼口氣,我不能打電話給你嗎?」天宇王不悅。

  稍微拿開了話筒,谷隼騎忍受不了在他耳邊擊鼓似的喝斥聲,「我不是那個意思,你怎麼會知道我在西班牙?」

  「你還有臉問?說起你們四個兄弟,個個就像飄在天空上的雲,每回要到哪兒去從不留下聯絡方式,這回我和你乾爹要不是又打電話回馬來西亞給青陽,我看我們就要露宿街頭了。」

  「你們不在宇宙之門?」

  這會兒他是真的納悶了,就他有記憶以來,兩老從不出門的,即使有再重要的事情,他們也是要四陽子代表去解決,他們等於是和外界完全隔絕了。

  「廢話,待在那麼舒適的家中,我們會找你嗎?」

  「你和乾爹現在在哪裡?」

  「新加坡。」

  「新加坡!?」他們不僅是出門,甚至是出國了,發生什麼事情了嗎?

  「你不要重覆我的話行嗎?我們就不能出來度假、散心嗎?」

  看到阿聖帶著小然幾乎要玩遍全世界了,如果他和地宙王一直苦守著宇宙之門,那豈不枉費老天爺給他們如此硬朗的身子了?

  所以,他們也決定要好好的玩,拿年輕人賺的錢來享受人生,不讓他們專美於前。

  嘴角扯動了一下,谷隼騎笑了,紫陽的女人的確好本事,她簡直是將義父完全變了個入,他不嚴肅的樣子其實和乾爹一樣,很可愛的。

  「既然要玩,為什麼不選個較遠的地方?」

  嗟了聲,天宇王滿腹的牢騷與不滿就要發作了,「幸好我們沒有離開東南亞,否則死在更遠的國家,屍體要運回來就更困難了。」

  「義父,發生什歷事了,你怎麼說這種話?乾爹呢?」

  「他還在努力與你旗下新加坡的水霧酒店經理周旋著。」地宙王堅持由他出面去接洽,因為他怕自己的臭脾氣會搞砸一切。真的,換作是他,他定狠狠的摑幾巴掌給那個經理,有眼不識泰山嘛!

  對他們的身份竟然置疑?難道他們一副看起來就窮酸相,不像是他們負責人的義父與乾爹?

  「什麼意思?」谷隼騎被搞糊塗了。

  「水霧酒店的經理不讓我們免費享受總統套房的食宿招待,我們端出你的名字還是沒有人理我們。」天宇王的口氣似抱怨又如訴苦。

  他們是看在他的面子上,來感受一下他領導出來的酒店會是如何的舒適,平日聽他吹噓,沒有機會證實,好不容易神采奕奕地來到新加坡想住幾晚,卻遭年輕小伙子狠狠拒絕,面子都丟光了!

  「有這回事?」

  「我會無聊得打國際電話和你開玩笑嗎?你要好好的指責那個烴理,我和你乾爹兩個人在大廳裡都快成為大家的笑柄了,保證再保證你是我們的兒子,他們卻用一種不相信的眼神瞪著我們。」

  「好,我會要經理帶著全體員工向你們致歉的。」谷隼騎忍住笑意。

  讓義父和乾爹受到這種待遇的經理是有錯,但另一方面著眼,平日不出門的兩老,是否也要為這件事情擔起一部份的責任?

  在外界,他從不談起天宇王與地宙王,口耳相傳的猜測延續至今,大有人說他們已不在世間了,如今突然跑出來兩個自稱是他們的男人,當然會被認認是冒牌貨了。

  「還有一件事。」

  「你們就交代給經理去辦吧。」谷隼騎直覺認為好面子的他還想享受一些特權。

  「酒店的經理是你的分身嗎?你在忙什麼,這麼急著打發我?你身旁有女人陪著?」天宇王一句猜測沒有預警的跳出來。

  心震了一下,谷隼騎嚇了一跳,他果然料事如神。「怎麼……會有,我一個人在而已。」望了眼正專心看著電腦螢幕的孟岑,他打馬虎眼。

  沒有接受他的答案,天宇王逕自說道:「真奇怪,你成日和女人泡在一起,怎麼一點結果也沒有?」

  視線還是落在房間內另一個人身上,谷隼騎點了一支煙,「要有什麼結果?我不是聖王,不會被女人綁住。」心裡總覺得這句話有些言不由衷。

  「這不是值得驕傲的事情,明年春天我和你乾爹要重返社交界,屆時希望能有一件大事跟隨著宣佈。」

  不懂他的意思,所以谷隼騎靜默。

  「阿聖決定要在明年春天結婚,我想你就帶個女人一起來參加吧。」

  「這還不簡單,我一定到。」

  「我要在那天一起宣佈你與同行女伴的訂婚日期,所以你最好是慎重選擇對象。」答得真快,天宇王在心裡笑著他的沉不住氣。

  「我不答應……」他到哪兒去找一個女人呀,他也沒有結婚的打算……情不自主的,他很習慣的又看往孟岑的方向。

  直盯著螢幕的孟岑感覺到手臂上的雞皮疙瘩站了起來,然後她抬起頭,迎上谷隼騎的目光,流通過身體的酥麻快感今她渾身輕顫。

  他在和誰講電話,什麼人可以讓他似無招架之力的反抗不得?她低垂著頭,不解。

  就這樣一個動作,讓男人跌入她的女性磁場中,谷隼騎發覺他很想就這樣被一個女人綁住,他第一次愛一個女人,他是愛上孟岑了,他愛她,愛她玲瓏有致的曲線,愛她溫滑香軟的觸感,愛她吐氣若蘭……才對義父說過的話,在此刻就被推翻了。

  也許承認愛她的這個想法不是突然,他是在很早以前就受她所吸引,因她是這般獨具特色的女人,不隨波逐流,不極力討好他……原來有個性的女人是可以如此吸引人。

  一個聲音闖進了他的思維。「不答應也得答應,宇宙之門這麼大,需要熱鬧點,若是你自己找不到對象,別客氣,盡量吩咐,我和你乾爹會竭盡所能的替你物色、安排,相信會有很多女人搶著要當花陽的太太。」

  「我不要……」

  「那你就相信直覺,由自己挑選最合你意的女人。好了,就這麼說定了,我要去等登記了。」

  卡的一聲,天宇王決定斷線。

  「孟岑!?」

  一聲呼喚,讓坐在吧台前冥想的孟岑回過神來,側頭看著喊她的人。

  「真的是你,我還以為我認錯人了!」沒有等到她的回答,男人立刻又接話。

  臉色深沉得像古井底,孟岑不想承認身份,她以英文回答,「先生,我想你認錯人了。」

  堅持自己的眼光,男人不相信,「你不認得我了嗎?我是姜建廷呀!」

  站了起身,孟岑想藉此表示她的回答。

  無奈對方卻沒打算放過她,又追了上來。他考慮是否要用婉轉的開場白來討論一個微妙且令人困擾的問題。

  「孟岑,我知道那時候拋棄你很不對,但是我們兩家確實不是門當戶對,我是迫於無奈才和你分手!」

  攔住她的去路,姜建廷開始解釋八年前的誤會。

  往事被提起,孟岑感覺像是坑疤未完全撫平的傷痕又被狠狠的撕開來,心頭隱隱刺痛,「我不想談這些。」

  「可是你是因為對這件事情還存有芥蒂,所以才不理我的,不是嗎?」

  「你少往自己臉上貼金了,這件事對我一點影響也沒有,我早忘記了!」她欲輕描淡寫的述說,然而一幕幕的往事浮掠過心頭,她的心就愈不能平靜。

  她曾經是姜建廷的父親特聘的殺手,當年她的任務是取下巨業集團董事長的項上人頭,因為兩家是各據一方的商業龍頭,而一直想霸佔整個台灣百貨市場的姜家,想出了永絕後患的辦法,他們要敵方死,讓其公司內部產生大變動,乘他們內亂時給自己一個更大的發展空間。

  它是個大任務,在事情成功後為她帶來了一筆可觀的收入,但卻也給了她身心一個最大的傷害。

  那時候她違反了自己不在工作中摻入感情的規定,並非是她對敵手留情了,而是與雇方的公子有了秘密的約會,一段不被大家承認的關係。

  大概是少女情懷總是詩吧,處於少女懷春年紀的她,或許此起一般同年齡女生來得成熟與懂事,可是她同她們般也會欣賞男孩子,在姜家出入頻繁的結果,就是讓她自己受到了姜家少爺的注意與墜入他所編織下的情網。

  她很明白姜建廷看上自己是因她比平常的女孩多了一點神秘感,他記得他常常說她像是蒙著一層紗的玫瑰,恍若多刺卻又吸引人去碰觸。他清楚她的身份,卻沒有被嚇跑,反而憑著他是某大學中文系的高材生不時送著優美的詩句給她。

  他說他愛她的高傲與不屈服,也愛她冷漠的神態,曾經他將自己捧上了天,她一直信以為真,認為自己就要嫁人豪門,結束為錢奔波的日子了,誰知道信誓旦旦的諾言可以在一夕之間化為謊言。

  因為她沒有顯赫的家世、沒有良好的背景,沒有富可敵國的財勢,所以姜家的長輩不接受她,即使她曾出生入死的為他們解決了眼中釘,可是在酬勞收付之後,他們認為就是關係終止之時。

  她記得很清楚,這個結局安排出來時,姜建廷避不出面,是她在他們學校大門口等了一個星期後,才找到他的人,而他給她的話,八年來她記憶深刻。

  才告訴過欣賞自己冷漠、獨立樣子的他,很快的就改變想法,他竟然批評她一點女人味都沒有,說她是沒有感情的動物……天知道,她才為了他徹底給自己新的風貌,強迫自己要欽去殺手的傲氣,有點小女人的樣子!

  他的話無疑是冬天澆了她一盆冰水,冷入心坎裡。

  這幾年來,她奉持著這個教訓在過日子,她從來不讓男人靠自己太近,尤其是姊姊的事情更教她相信世界上的男人全是不可信的衣冠禽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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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還是要向你說聲對不起。」

  「好,我接受,我可以走了吧?」

  「孟岑,你何苦這麼冷淡呢?我們難得多年後重逢在異鄉,應該彼此照料才是。

  「姜建廷努力想將關係挽回。

  眼前的女人全然脫胎換骨的模樣,在一旁他觀察許久,發現她舉手投足問盡有女人的風采,多年前的青澀已教成熟給取代,現在的孟岑是個渾身都散發自在與性感的女人。

  「對不起,我沒有個有錢的老爸,可以靠著興趣過活,我必須努力賺錢。」她知道他的興趣是作畫,從大家在大學時代拚命打工賺錢時,他卻可以不務正途去副修繪畫課,就可明白他父親是如何的放縱他。

  「你來西班牙工作?」他很訝異。

  「絕對不是度假。」孟岑一副不願多談。

  「你……還從事以前那一行嗎?」

  姜建廷問得小心翼翼,他依稀記得她的俐落身手。在一次從超商出來遭搶時,她獨自打跑了壞人,令他這個大男人在旁邊開了眼界,卻什麼忙都幫不上。

  沒想到他會有此一問,孟岑不知如何回答。她現今和谷隼騎的關係應不屬於此,白虎沒要她取他的命了。

  「應該沒有吧,我記得你說過只要存夠錢就會離開這一行了,對吧?!其實對你的一切我還是記得很清楚。」他現在很想和她重來,他相信會全然不同的。

  「我該說聲謝謝嗎?因為你還記得我曾經是個殺手、家世配不上你的殺手!」

  就是這樣一句無法轉圜的事實陳述,沒有涉及指責或謾罵。

  「你就不能和氣點嗎?」

  「這樣的我還不夠和氣,比起當年你的態度,我已經認為我很賞你臉了。」極力克制自己的情緒,但孟岑還是覺得她連呼出的氣息都帶著怒火。

  她已不是當年少不更事,初嘗愛情滋味的天真少女了,他毀了她一切不實際的夢想,是他造就現實的自己。

  歎了口氣,「我以為我們可以和顏悅色的討論這個問題……你談戀愛了嗎?」

  他突來一問。

  「為什麼這麼說?」身子一怔,孟岑望著他。

  「因為你變得好有女人味,現在的你若成為我畫筆下的女主角,我會為這幅畫取名為『愛河中的精靈』。」

  尚愣於他的猜測,孟岑不十分明白他的觀點,但為了不想和他多交談,使她也不願多問。

  「恐怕沒那個機會,因為你猜錯了。對不起,我還有要事在身,先走一步了。

  「她是利用谷隼騎沐浴的時間到樓下的酒吧坐坐,過了這麼久,想必他也洗好了,她該回去了。

  「等等,你也住在這家酒店吧,哪一號房呢?」

  「不會有人讓你進去的總統套房。」她為特別享有的保全服務感到高興,她不想再和他有所牽扯了。

  「你……」張大了嘴巴,姜建廷不敢置信掠過腦海的念頭。

  明瞭他誤會了,孟岑澄清,「不是麻雀變鳳凰,那種電影情節與我絕緣、輪不到我,只是為了工作方便。」

  真的只是「工作」方便。

  「你會住到什麼時候?」

  「看我老闆的心情而定,對不起,我真的得走了。」不想讓他知道太多,孟岑小跑步深怕他追過來。

  從跳台上躍下水,像一道白箭般破水而入,孟岑在一段距離外的水面浮上來,呼了一口氣後,以優雅的姿勢悠遊著。

  在她發現西班牙的酒店有著室內游泳池之後,她每天總要挑上一個小時到這兒,也許身旁會有著來自各國的朋友,但語言的隔閡與陌生感,他們對她產生不了影響,她可以盡其心思去想著她的事情。

  愈來愈明白谷隼騎對自己的心意,也漸漸清楚一個人要勇敢面對自己的內心,她恐怕是愛上他了,無論是自大或目中無人的狂傲都教她欣賞,不遑多讓的男性體貼與不經意流露出的溫柔,全讓人動心不已……他的唇就像一把慾望的刷子,在他們倆身上塗抹出激情的色彩,他使她承認女人也是有慾望的,承認它並無不對,她能記得她攀住他,整個身體緊貼著他,貪戀他的溫暖和力感,就像飛蛾離不開火焰……她的狂放與改變,是他所促成,她發現自己不能沒有他。

  然,這是不對的。她的迷戀只徒然有害無益,再沉溺下去,對她的責任、她的感情、未來都無法交代。

  她得恢復,如果他總是讓她像線上的傀儡般跳動,她又如何能期待完成任務呢?

  谷隼騎同姜建廷般,都是不能對她負責任的男人,一個為了家庭因素,另一個則是本性使然,戲花的浪子,怎可能在她之後停止一切追逐的遊戲,他樂此不疲的,不是嗎?

  別說她的身份又是他的敵手派來的商業間諜了,自命不凡的男人不會容許他的女人背叛他,這點她已從平日交談中探知……站在十字路口,她的彷徨比任何人要來得多。

  奮力劃著水,在扶梯前她靠岸了,若是真實人生中能有個可以倚賴的胸膛,她或許可以不用如此煩心。

  多年來訓練出殺手的冷靜,在來到西班牙後蕩然無存,谷隼騎那個霸道的男人總是有辦法激起她最深處的火焰,教人按捺不住的發火,卻也是這個因素,她提早從盲目的認知中清醒自己。

  原來再堅持的自己,不過是僅有軀殼的勇敢,內心,她還是很脆弱。

  為了姊姊,為了皮皮,她強忍下所有的委屈,她明白這個家不能沒有她,甘心扛起一切的她,現在才明白自己也是需要一個棲息的臂膀。

  事情已出乎她的預料發展,難以忘懷他唇上的亢奮、親密誘人的感覺,在喚醒她長久蟄伏的激情後,她怎能接受他在東窗事發後唾棄自己?

  將臉埋入溫水中,卻怎麼也冷靜不了她擔心的情緒。

  她不想心就這麼結束呀!

  倚在門旁,谷隼騎在等待來訪的人。

  櫃台幾分鐘前通知他,有一個男人在查問著總統套房裡住著什麼人,為了明白對方的身份,順便打發時間,他決定滿足他的好奇心。

  電梯門開了,一個蓄著長髮,活脫就是藝術家打扮的男人走了出來。不過來人第一眼瞧見他的表情可難以解釋了,像是懷疑與驚訝,但相信裡頭不可置信的成份居多。

  「聽說你找我?」谷隼騎一派輕鬆的問道,他的記憶中沒有這個人。

  望了望四方,姜建廷以為服務生帶錯路。

  「相信你眼前所看到的,這兒是總統套房沒錯,而我住在這裡,我們認識嗎?」

  眼前男人散發出的泱泱氣度中帶著的咄咄逼人,讓姜建廷很不爽,從小至大,沒有人敢用這種不屑的口氣與他對談。

  「有一位孟岑小姐住這兒嗎?」

  挑高了眉,谷隼騎的心開始往下墜,他對這男人的身份置疑,「她現在不在。」

  「她真的住在這兒,和你一起?」

  「沒錯,你哪位?」

  「我是她朋友,八年前的男朋友。」姜建廷很驕傲的說。

  「男朋友?」似乎要將這三個字碎屍萬段,谷隼騎寒著臉,孟岑從沒說過她曾經交過男朋友。「你找她做什麼?」

  依道理說,這個男人應該是她在大學時代交往的,沒出錯的話,他人該在台灣,為什麼此刻會出現在他的酒店裡,難道他們還有聯絡?

  孟岑斗膽背著他和其他男人來往?這個想法像一隻過緊的靴子一樣夾痛了他,她最好不要!

  「你又是誰?」

  「先回答我的問題。」谷隼騎很堅定。

  「憑什麼?」他不是小國中生,會被他的氣勢給震倒。

  「我是這家酒店的負責人,若你想得知有關她的消息,除非是老實的主動告與你的身份,否則孟岑的一切你不會查到。」

  從來不用自己的財勢去壓鎮別人,這是他的頭一遭,為了那個女人。

  過去他一直拒絕相信,也從來不想要愛情,但那份愛已經俘虜了他,促使他採取了種種的行動去捍衛。

  「我是台灣百貨業的小開,我相信我想知道的事情我父親都會想辦法幫忙的。」

  注意到他耳後塞了一支畫筆,谷隼騎幾乎是確定了他早先的猜測,「你是個畫家吧,所以才不知道我的身份,如果你父親敢和宇宙之門的其中一份子作對,我會訂個匾額送給他!」他冷嘲地哼了聲。

  口中唸唸有詞,姜建廷是真的沒聽過宇宙之門的名諱,他不理政治、也不問經濟,只關心藝術,對於社會上的消息很少去碰觸,然而眼前男人的氣勢又不像是假裝出來的。

  「你和孟岑是什麼關係?」

  「依你看呢?」

  「你們……」他無法想像,因為孟岑在他的心目中一直是個很正經的女孩,交往兩個月,他未識她的唇滋味。

  「她是我的助理。」谷隼騎竟發現他說不出口他們真正的關係,「女伴」兩個字像讓距離拉遠反而沒有變近。

  狐疑的打量著他,「就這樣?」

  「你希望怎樣?」

  「若你們關係如此單純、簡單,為何要住在一起?」孟岑和這樣一個男人同住,不會出事嗎?

  當她告訴自己,麻雀變鳳凰的戲碼不會發生在她身上時,口氣是那樣的認真,這是否代表他們的關係僅是正常的主雇?眼前男人的狂暴氣息,難道不會扭曲了上司與助理問的那條分隔直線?

  「我想這是我們之間的事情,你問太多了。」

  「你是為了想省錢所以不願挪出一個房間給她嗎?若是為此,我可以自己掏腰包……」

  「免了,你就這麼有把握她會接受你的好心安排?」他的表情陰沉得像暴風雨的前夕。

  「我打算重新追求她。」想了兩天,他的決定唯有這個。這幾個小時裡,他的靈感不絕,他認為這是孟岑帶給他的。

  「你住在水世界裡嗎?」

  「是的,僅次於總統套房的第一等房間。」他也是有金錢背景的,姜建廷希望他能明白這個事實。

  「你相不相信你再這麼堅持下去,我會趕你出水世界,並且讓你有錢卻在西班牙找不到住宿飯店,只有睡公園的命運?」他渾身散發著純然粗暴而且令人害怕的怒氣。

  谷隼騎禁不住要挾,這個男人不懂得知難而退,猛地抒虎鬚,讓人想教訓他。

  男人不知難而退的話語令他火冒三丈,他已經徘徊在無法控制的情緒邊緣。

  「你……」

  「自你八年前和孟岑分手後,你就沒有機會再和她重頭來過了,女人通常不吃回頭草。」

  不願放棄,姜建廷又說:「你無法替她做決定,我會找到孟岑談的。你只是她的老闆,又不是她的代言人,不能左右她的決定。」

  氣得牙齒發顫,谷隼騎粗鄙地低咒一聲,惡聲的說:「你很有勇氣,但想必沒耳聞我花陽的個性,被我看上眼的東西,我絕不輕易放過,對生意是如此,對女人也一樣。孟岑是我的,而你家的百貨業,在此刻引起了我的興趣,明天我要收購百分之五十一的股份,握住經營權,勸你最好馬上打電話回台灣告訴你的父親這個消息,貴企業算是半毀了。」

  甩上了門,他將姜建廷隔絕在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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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獨自坐在沙發椅裡,谷隼騎的身軀僵硬,動也不動,仿若雕像一般,他的臉上卻刻蝕著痛苦的線條。

  從游泳池回來的孟岑,打開房門看到的就是這幕,他坐在壁爐前,手拿著一杯半滿的琥珀色酒液,聽到聲響,他的眸子立刻就逮著了她,似乎他一直在等待她回來。

  「你到哪兒去了?」他命令的語氣令她渾身一僵。

  又怎麼了?「我不是和你說過要到樓下去游泳嗎?」

  「是嗎?」谷隼騎嗤聲懷疑。

  「要不然你倒說說看我頭髮為何會這麼濕?」孟岑的脾氣被他的不信任給提了起來,西班牙她又不熟,她能上哪兒去?何況她是著輕便的運動服離開的!

  體內的暴戾因子流竄激昂,吶喊著殺人的衝動,谷隼騎視線攫住她,「我怎麼知道你頭髮濕是不是因為游泳的關係,搞不好是去和某個男人洗鴛鴦浴!」

  放下提袋,孟岑氣沖沖的走至他面前,「我能去和誰洗鴛鴦浴,這個酒店哪個人不知道我是你花陽的女人?」

  「就是有人很不識好歹,他不相信你是我的女人!」只不過是她眼中的一點光亮就影向他至斯,他不該這麼容易就被她的神情所牽制,但這就是她的特別之處,不是嗎?

  谷集騎心裡苦笑著。他是認栽了!

  「誰?」她想不出來。

  「你真的不知道嗎?」他的手放在她的臉龐,往下移動,滑過腰際,盈握她的臀部,她開始喘息著。「你的慾火這麼容易就被燃起,教我怎麼相信你和那個男人沒來往?」

  一掌摑過他,孟岑大怒地道:「不要隨便給我安罪名。」

  撫過發燙的臉頰,谷隼騎神色發寒,他站了起來拉過她,「你很大膽,非要考驗我對你的忍耐力嗎?」

  驚懼他的眼神,孟岑心底也有著不服從,因為他的抹黑,她扭著身軀想掙脫,他的唇卻已壓下,灼熱的舌直采她口中,強迫地擄獲她的。

  被那種迅速猛烈的侵入震驚,她大聲哭喊,推著他的肩膀。「放開我,我不會這樣給你的……」

  從她的眼角可以看到他的腳交互移動著支撐身體的重量,好像是在輕輕挪動好看清她的全身。

  「不給我,你要給誰?你要知道你全身都是我的!」谷隼騎犀利的語音令孟岑的視線回到了他臉上。

  「我沒有拿你的一毛錢,我的身體是我自己的!」孟岑的身體僵硬,她的眼裡閃過層層怒意,混雜著恐懼。

  頓了好一會兒,谷隼騎就睜著眼看著她,然後冷冷地笑著,「很好,你想惹我生氣,叫我把你當妓女看待嗎?沒問題,這一把錢全是你的,而我現在要上你,可以嗎,孟岑小姐?」

  他的大手按住了她的肩膀,將她定在門上,」腿突然插到了她的腿間,從一旁的櫃子裡取出一疊美金鈔票,往上拋。

  羞辱的淚水氾濫了她的雙眼,孟岑仍做著反抗,「放開我……」

  「我說過你是我谷隼騎一個人的所有品!」他的唇掠奪著她的,舌頭掃到了她的口中深處,那是驚人的完全佔有。從粗暴緩緩轉為細膩,他要孟岑接受他……就是承受不了柔情,孟岑在他的計劃中認輸了,她回應著他的吻。

  而隨著兩人猛烈的唇纏深深糾葛,漸漸蠱惑著情慾的序幕。

  喘著氣離開她,谷隼騎輕撫她下巴纖細的曲線,他的目光在滑到她的唇時,一股驕傲立刻流過全身,因為是自己導致它的腫脹豐潤。

  再次俯近,熱血湧進頭部,強烈的慾望衝進完全沒有遮掩的腰下,他的手隔著薄薄的底褲愛撫著她。

  陷身在無可比擬的慾望裡,他潛進她的甜蜜,他移動著,深深吸進她的舌,微微施壓,品嚐她的滋味,然後隨著她撤退,他的舌刺進她嘴裡,開始一段無法偽裝的節奏。

  他的手從她的肩膀上移向她高聳渾圓的乳房,當他的手指攫住她慾望的頂峰,輕柔的捏擠時,她忍不住地發出一聲狂喜的輕喘。

  在她的乳尖完全被他納入口中時,她又呻吟出聲,他的舌頭和他的唇以絕佳的魅力挑逗著她發顫不已的花蕾……不知不覺的,孟岑張開她的雙腿,全身因需求而顫抖著,一種全然被征服的感受穿過她、侵蝕著她,就像是失去控制的森林大火,蔓延到任何一處可以燃燒的地方,在她的身體內部,她覺得熾熱、濕潤,更大的滿足感在等待著她,是一種原始的能力,足以扯裂靈魂的緊繃。

  突然,上半身的重量不見了,一股冷颼的寒意襲來,她住下一看,谷隼騎已滑下了身子,頭髮覆在她兩腿間的頂點,他正在吻一個孟岑難以想像的地方,而縱使她滿含訝異地看著,她的臀部還是不停地往前靠,來與他的嘴巴應和。

  「說,告訴我,你是我的,我一個人的。」她完全沉溺的表情教谷隼騎心是放了下來,她對自己的反應更加強烈了。

  「是……我是你的,你一個人的……」飄飄如謫仙的孟岑含糊難辨的聲音誘人。

  「我是誰?」

  「谷……隼騎。」

  「很好。」性感的唇和敏捷的臀,在聽到自己想聽到的,和諧地開始已然熟悉的旋律。

  結束後,谷隼騎躺在床上,等著孟岑淋浴出來。

  「你還沒告訴我你和那個男人的關係。」他執意要問到答案,從她口中得到的答案。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擦拭著頭髮,孟岑背對著他。

  她怎能讓方纔的事情發生,他拿她當妓女,她為什麼還要接受他?對於才說過的話,她想一併否決,喪失理智的情況下,她不會承認自己的言行。

  谷隼騎的不信任與不分青紅皂白,教人心寒。

  「那個台灣百貨業的小開,你八年前的男朋友,你們還有聯絡?」

  「我沒有!」弄懂是怎麼一回事,孟岑回身否定說明。

  「人家都找上門了。」谷隼騎不要自己的醋勁表現得太明顯,淡淡的道。

  「我和他已經沒關係了,如果你相信我,就不該被他的幾句話所影響。」姜建延到底想怎麼樣?

  「想必是你的態度不夠堅決,要不然他不會再糾纏不清。」他是願意相信自己的女人,在她給他的保證後。

  「要我怎麼說你才肯相信?」

  「我只要你記住你是我的女人,就這麼簡單。」

  放下浴巾,「你對他說我是你的女人?」不知道為什麼,孟岑不希望這件事情給除了白虎之外的任何一個台灣人知情。

  也許是怕太多人知道,消息容易走漏吧,謠言是非常可怕的,不用多久就能傳到姊姊的耳中,她就是不要讓她聽聞。

  「你怕他知道?如果你們真的沒關係了,你該表現出你不在乎的樣子。」谷隼騎眼神又銳利了起來。

  「你不認為就算我如何保證都無效嗎?反正你從來不相信我!」按下電源,孟岑不再開口的看著電視。

  歎口氣,他不再逼著要得到答案了。他不說,她就不能敏感地察覺他的心意嗎?

  谷隼騎有絲懊惱。

  「花陽,你要我幫忙調查的事情,我可以給你消息了。」

  「你不覺得你拖太久了嗎?」谷隼騎抱怨著,他提供的酬勞是隨青陽開條件,這麼優渥的前提下,他竟然可以不屑一顧,拖到現在才給答案。

  「你要不要聽?」明白他在發牢騷,谷頌爵持住性子問。

  「要,當然要。」廢話,等這天他等多久了。

  兩天來,孟岑刻意避著他,睡覺總是縮至最邊緣的角落,他都害怕她會因翻身而滾下床,清楚她還為了自己對她的不信任而生氣,所以他也不敢主動示好,就放任她去,只要她不離開他的視線,他就放心。

  她是無聲無息的溜進他的心坎裡,但他對她的感情比他願意承認的還要深。他是不能沒有她了,否則不會如此在意她的情緒起伏。

  「首先,你也知道的,她是台灣人,但上回你所提供的她的學籍資料,和我的調查有所出入。」

  「她不是那所大學的學生嗎?」拿起無線話筒,他走到落地窗前,躲開孟岑可以聽到聲音的範圍。

  「是的,可是她並未畢業,在三年級下學期的時候她就輟學了。」

  隱隱聽到青陽翻動紙張的聲音,「有這種事?」當初孟岑來應徵的時候,從她的面部表情中根本瞧不出她在說謊,若當時他回答要再進一步確定她的學歷時,她是否會緊張得無措?

  「她有個姊姊,父母在她大一的時候離開了,之後就是她們姊妹倆相依為命,她們的日子一直很清苦。」

  「我知道她需要錢,這點在應徵工作的時候她說得很明白。」

  「她需要錢的程度不是你所能想像的那麼簡單,孟岑的父親在死後留下了一筆債,而這一筆債在一般家庭的眼中不是小數目,不過『你的女人』很厲害,她很快就償清了。」刻意強調的四個字,谷頌爵等著他糾正自己的形容詞,但谷隼騎顯然並不引以為杵。

  喔,看來事情在他的預料中發展,浪子花陽是要收心歸隊了,但在這之前,他得要先明白這個女人對他的用心才行。

  「她哪來的錢?那時候她應該還在學校唸書吧?」納悶不已,谷隼騎認為孟岑的調查資料撲朔迷離,如同她本人一樣的令人難懂。

  「所以重點來了,你身邊的那個女人不是個簡單的角色。」

  「不要吊我胃口,把你知道的都快說出來!」他已經在孟岑將自身保護得好好的情況下,與她度過好一陣子的神秘日子了,他希望以今天做為其終止日。

  喝了一口水,「知道鏢影殺手嗎?」

  「多年前那個引起廣泛討論的殺手?和孟岑有什麼關聯?谷頌爵,你不要逼我破口罵人!」覺得他在顧左右而言他,浪費他的時間,谷隼騎很不快。

  嘴角一抹花陽看不見的笑,他的沉不住氣和去年的紫陽真的有得拚,碰上女人時,他們同一個樣子。「當然有關係了,我不會報告些垃圾資料讓你知道。」

  「你究竟想說什麼?」

  「大家都知道鏢影殺手,當時報章雜誌也報導過這個人犯案的手法,但真正身份卻無人明白,相信除了僱請殺手的當事人之外,誰能肯定其性別?鏢影殺手是男或女,在大眾的看法中,想必一致認為是男人,但我願意在這裡公佈謎底,出乎意料,殺手的性別是女人!」

  「青陽,你該不會想告訴我,孟岑就是那個鏢影殺手吧?」邏輯推理能力不錯,谷隼騎很快就點出他的用意。

  可是他不想相信這是事實。

  「就是這樣。」谷頌爵不容置喙。「在震撼國際的日本首富山下先生,在公司停車場遭人用飛鏢刺殺封喉一事發生時,孟岑人在日本,而隔天她就返回台灣了。」他指證歷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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搖著頭,「不可能……」

  想起在別墅公園孟岑用飛鏢刺破一顆球的事情,谷隼騎對自己的堅持想法漸漸薄弱,內心肯定青陽說詞的聲音愈高張。

  「它是事實,孟岑在大學時代參加的社團全是些男孩子居多的運動,射箭、劍道與基本的跆拳、柔道,她是樣樣精通,我想她會加入殺手這行,不是沒有理由與目標的。一個人正值需要錢時,什麼念頭都會出現。」

  「怎麼會這樣?」谷隼騎還是不敢相信,外表看似柔弱的孟岑,會是個令人不敢招惹的狠角色。

  「如果你因為這些資料就被嚇住,那麼接下來的結果你最好等到明天再聽好了,除非你有一顆強而有力的心臟。」

  「繼續說吧!」他早知道孟岑的一切神秘,他不相信會有比此更教人詫異吃驚的了。

  「你剛才說過她需要錢,是吧?其實她接下了幾個大任務後,存的錢夠她支付父親的賭債了,可是因她的姊姊被歹徒強暴後生下了一個患有先天性心臟病的小男孩,龐大的醫藥費是很可觀的,尤其是小男孩的病情持續惡化,已到非開刀不可的地步,而台灣沒有醫生有把握手術能成功,所以必須藉助外國的醫學長才,現在她姊姊和外甥就在美國等待手術中。」

  「他們不是沒錢嗎?」他懷疑過了,那時候孟岑要求打電話到美國給她姊姊時,他就為此而想不透了。

  「記住我之前說過的話嗎?一個人在沒有錢的情況下,什麼事情都會答應,就算要她走回頭路。」

  「你是說孟岑又接下任務了?這次她的目標是誰?又是誰指使的……不!」悚然察覺,谷隼騎抗拒的叫了出聲,他回過身去看了往自己望來的孟岑。

  「原本白虎應該是找她取你的性命,但依你還活得好好的現況來分析,也許他改變了決定。孟岑一家人都在他的掌控下,愛小男孩的孟岑會為了他而答應白虎任何事情的,小男孩在美國的開刀手術早該輪到他了,但卻遲遲沒有入院,我想是因為孟岑尚未做到白虎要求的事情所導致!」

  谷頌爵精確的措辭,顯示心中快速盤算谷隼騎接下來會有的反應。

  「她來應徵助理為的是接近我以竊取投資資料給白虎,讓他能在股市中打敗我,這是白虎一直以來拚命努力卻沒有成功過的事情。」他懂了,完全懂了。

  誓不放手的白虎碰到急需用錢的陰冷殺手,這樣的交易關係很容易就一拍即合,只是孟岑最後為何會願意做他的女伴呢,他們又有什麼計劃?

  心痛,一陣一陣的如針戳,他萬般想不到他的女人會是帶著有目的的心情與他相處。

  今生他首次對女人敞開心門,而她沒接受,反而將一切摔向他的臉,虛假與無情,這些字眼像殘酷的拳頭一樣捶著他的心。

  孟岑該找他商量的,她說他不信任她,那麼她又何嘗信任他了?

  對她的愛意如此的明顯,他從來不對女入低聲下氣、不考慮女人的感受,對她,自己是百般的順從與改變,她真的沒發現嗎?如此清楚的承認愛她的心,她為何就不肯睜開眼睛看明白?

  什麼事情都可以和他談的,他想聽見她自己承認答應白虎的這件糊塗事,而非經由調查來證明她是個說謊者!

  「另外關於感情方面……阿隼,你還想聽嗎?」發覺他的情緒轉變了,谷頌爵認為他會沒有心情再聽下去。

  「說吧,我想不差這件事情的刺激。」

  「孟岑在八年前談過一次戀愛,或許也不算是戀愛,我認為她只是單方面的傾心罷了,她出任務的時候,愛上了委託人的兒子,不過據我所知,對方當時已有個女朋友,是同班同學,他一直瞞著孟岑。」

  「那個男人是百貨業的小開?」

  「是的,任務結束後,男人的父母也得知孟岑與其兒子有來往,於是嚴格制止他們再聯絡,理由是門不當戶不對,當然,那個男人沒有第二句話,因為孟岑之於他,只是一個打發無聊時間的女人罷了,然而這整件事情,對女方的影向就大了,資料上顯示她從此不碰愛情。」

  「那個男人現在有對象嗎?」為了不要將事情鬧大,也表示他對孟岑的信任,所以他最終並未收購姜氐企業的股票,但聽了青陽的這些話後,他有了另一個決定了。

  「有,都訂婚了,是台灣一個做出口貿易富商的千金小姐。」

  「很好。」都已經快有老婆了,他還如此的風流,想要孟岑當小姨太嗎?原來他的誠懇都是假扮出來的!

  他的決定是勢必要付諸行動了,他要毀了姜家的一切。

  「我的調查資料就這些了,應該也夠了吧?」他有預感,事情的結局不會太難看。

  「青陽,你最近還有任務嗎?」

  「沒有,我打算休息幾天……喂,你別打我的主意,我不會答應的。」天知道,孟岑的殺手資料他是間接再間接又間接才得到的,只要求訂製一個新的青焰管,他認為太便宜花陽了。

  「替我到美國安頓一下孟岑的姊姊和她兒子,我可以給你另一個隨你開口的酬勞。」那女人和奸巧的白虎談生意,簡直是漠視自己的利益。

  「你知道我不需要那麼多的空白支票……算了,大家兄弟一場,不要落得太市儈的指罵,我答應你,至於報酬等我想到再向你索討吧!」

  耳聞乾爹與義父的決定,為了撮合谷隼騎與孟岑,給他們一個好看的面子,在宴會上能夠揚眉吐氣,他就犧牲一下假期了。

  「先謝謝你了。」接下來就是他和孟岑兩個人間的事情了。

  一個清楚交代,他會給她機會解釋的。

  孟岑已經感覺到了,從前天晚上谷隼騎講完一通電話之後,他就常常若有所思的盯住自己,讓她很不自在。

  「你有事情要跟我說嗎?」鼓起勇氣,孟岑問道。

  「我認為該是你有話要同我說,沒有嗎?」

  谷隼騎的語氣使她警覺地直視他的眼睛,他不會這麼怏就發現了吧,她才剛傳真過去台灣不久而已呀!

  「我……沒有呀!」

  「真的沒有?」谷隼騎的目光變得如利刃般,她還不老實說嗎?他都發現了。

  過了一天才與她攤牌,是因為他知道她就快要有行動了,所以他守株待兔的等待她撥電話或傳真給在台灣的白虎,而兩個鐘頭前的台灣股市開盤,她的確碰過了傳真機,內部記憶顯示是撥給白虎的公司,她傳送了一份他今天決定買賣的股票明細給他。

  結果證明她情願相信白虎也不信他會助她度過難關。

  猜中她的決定,他早在資料中動過手腳,他今天買賣的股票只有一家公司與白虎到手的資料相同。

  「你……以為我想心對你說什麼?」孟岑原本想和以前一樣,以強硬的態度來表示自己,但收到他的眼神,她卻懦弱了起來,氣勢消長。

  「說什麼你最清楚了。」

  「不要和我打啞謎!」她不認為這麼小心翼翼不露出破綻的行動會讓他看出什麼,尤其是他未看盤前。

  「我對不坦白的女人厭惡至極點。」

  谷隼騎嫌惡的表情深深的嵌入孟岑的心底,她的臉龐倏地變得蒼白如紙,她的身軀在顫抖,不只因為溫度低,更是因為他說對了。

  她就是無法坦白,因為她怕他會有這種表情,所以她不敢對他說明自己與白虎的關係,誰知道躲避的結果,還是逃不開命運的捉弄,他開始懷疑自己了……正視笑容苛刻的他,孟岑也說:「我也很討厭不坦白的女人。」

  望著她的氤氳眸子變得困惑,無法聚集焦距,谷隼騎在心裡直鼓吹著她快說出實情,他會原諒她的……可是他什麼也沒等到。

  「我一再的告訢過你我不容許女人背叛我,你還記得嗎?」

  點頭算是回應他,孟岑覺得他現在說的每一個清脆的字眼都像毒藥似的掉進凝重的沉默裡面,它們在誘使自己說出實情,但她一點反應也不能有,皮皮的手術倚賴著她。

  「很高興你還記得,我身邊從來沒有女人敢利用我,甚至背叛我,我希望你不要成為第一位。」

  「我……不會。」

  「那最好。可以讓你知道,只要做錯事肯承認,我也許會原諒她第一次,但絕對要保證不會有再犯第二次的時候。」

  「我……」

  「怎麼,你有話要說嗎?」谷隼騎滿心歡喜的等待她的回答。

  「沒有……」孟岑終究是提不起勇氣,即使聽了他的話,她還是不敢,她是那麼的怕他呀!

  幾乎是失望了,他挫敗的抹了抹臉,「好,我相信你這一次。我想讓你知道,我愛你,但若再有相同的事情發生,我會大義滅親。」

  決心給她第二次機會,不知滿足的白虎肯定會再給她電話的,到時候他仍然會布下誘餌,屆時是否再選擇背叛他,就看她能否迷途知返了。

  我愛你!?孟岑被這三個字給震懾住了。這雖是她首次從男人的口中聽到這句話,但從來沒想過會是在這種情形下,谷隼騎又怎能將這三個字說得如此冷靜,他又知道這三個字帶給她多大的壓力嗎?

  這個時候他承認了自己的心意,而她若也馬上承認自己做了錯事,她只相信他會更唾棄自己的!

  淚水自眼瞼底下滲出來,蒼白的雙頰閃爍著無盡的哀傷,她該怎麼辦?

  別過臉,谷隼騎強迫自己假裝沒有看到她的眼淚,忍住安慰她的衝動,他多想不計一切的原諒她,但不能,她得學會信任他呀,她要知道就算天塌下來了,也會有他先替她扛著,不讓她受到傷害……她必須學會相信他才行!

  「還有,台灣百貨業小開家的股權已在我的名下,他現在應該結束悠閒的生活趕回去了。」

  「為什麼?」孟岑不明白他怎麼又改變決策了,而且沒有先給她知道。

  「一個懲罰罷了,聽說他訂婚了,對方的家世挺不錯的,我想在他們家境沒落之後,這段聯姻是否還能如期舉行?人家也是很講究門當戶對的。」

  望著他的背影,孟岑感覺一股冷氣直衝腦門,他在暗示什麼?她和姜建廷當初分開的原因就是為此,他突然提出,為什麼?

  她覺得谷集駐似乎知道她所有事情了!?

  「我很不舒服,想先到床上去躺著。」西班牙現在時間凌晨將近五點,而台灣的股市快收盤了。

  「去吧,我還有一些事情要處理。」

  看著他走向電腦,窩在棉被裡的孟岑一個動作都不敢做出來,就靜靜的躺著,她的內心根本不能平靜。

  她無法估算谷隼騎會因她的背叛而損失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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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孟岑,我是姊姊,你不是說要過來嗎?」

  「姊,皮皮的手術還順利嗎?」好幾天沒與在美國的姊姊聯絡了,他們的現況她是完全不清楚。

  「明天才要開刀呀,應該會很順利吧!」

  「不是應該在前天就開刀了嗎?等等,姊,你怎麼會知道這兒的電話?」突然,孟岑認為事有蹊蹺,疑點層出不窮。

  白虎該在她傳真資料後就立刻安排動手術了,之前他沒安全感,非要自己為他辦一件事情後才答應行動,她諒解,但谷隼騎買賣的股票明細她都給他了,為什麼沒有馬上開刀?

  而她未給姊姊水世界酒店的電話,她也不知道自己住在什麼地方,怎麼聯絡到她的?

  「說到這個,我才要問你,孟岑,你老實說,你怎麼會認識這麼多有錢人?」

  孟蘿覺得妹妹不該瞞她太多事情,至少她為他們母子所做的努力要讓她知道。

  「什麼……有錢人?」以為姊姊從白虎派去的人口中探到口風,孟岑手心直冒汗。

  「之前帶我們到美國來的那個男人,幾天前突然不見了,換了另一個較斯文的人來。」

  「有這回事?」不解,白虎在搞什麼把戲?

  「不過比較起來這個男人看起來就較有魄力,很有錢的樣子,他帶我們離開舊的飯店,這回住的地方很高級喔!」

  「姊,他有沒有說什麼?我是說那個新來的男人有沒有談起什麼?」事情真的不對勁,就算她給白虎提供的資料,大賺了鈔票,他也不會有如此慷慨的安排。

  「他什麼也沒說,而且他不約束我們的行動,要我們想吃什麼就打電話到樓下的櫃台,會有人幫我們送上來……」

  「你是糊塗了嗎?什麼都沒問清楚,怎麼就讓人帶著走?」心一急,孟岑埋怨姊姊的天真。現在是什麼情況,連她這個應是其中之一的幕後指使者也不明白。

  怔住,孟蘿已經好久不曾被妹妹用這種口氣對著說話過了,她覺得委屈,「他說他是你的朋友,他告訴我……你正在西班牙忙,沒有辦法來陪我們,所以委託他幫忙……美國這個地方我完全不熟悉,當然就……」

  知道自己的口氣不對,孟岑忙著道歉,「姊,對不起,我太沖了!」

  姊姊真的會這樣一直依賴自己下去嗎?以前她無所謂的背起所有的照顧責任,但這會兒她卻想拋下一切不管了……是累了吧……「孟岑,姊知道我和皮皮給你添了很多的麻煩,害你沒有機會出去多走走,認識對像……但你不要因為姊姊的事情就對男人有了不好的印象,懂嗎?」

  「你怎麼又說起這個了?」孟岑緊蹙秀眉,胸口有一口氣喘不上來,「我會一直照顧你們的,只是姊姊你自己也要堅強點才行。」

  就算是累了,她還是放不下他們呀,畢竟這個世界上唯獨的親人就剩下他們了。

  得到谷隼騎的愛的告白,她一點欣喜之情也沒有,她知道那只會讓他在真相大白之時,再次用嫌惡的眼神瞪視自己。

  她不敢奢求一個有力的棲息胸膛的。

  「對了,聽你那個朋友說以前找的那個醫生不算是心臟科的權威,這次這個才是。」只要能醫好皮皮的病,給哪個醫生看她都沒關係。

  「皮皮換醫生了?」聽姊姊的口吻似乎對這次的手術很有信心,還在台灣時她總是深怕手術會失敗,她會失去兒子。

  「我還聽之前一個也是從台灣來動手術的中年男人說起,這個醫生的索價很高,即使他是個公司的負責人,還是覺得這筆費用很可觀。」

  「姊,帶你們搬到新的飯店的男人呢?」心裡有股不祥感,她認為白虎不可能為她的外甥花太多錢的,一筆連有點財力的人都感覺不少的費用,小氣如他不會願意掏出來。

  「他就住在我們隔壁,可是他幾乎都不在,除了第一天帶我們到這裡來之外,第二天再告訴我手術的安排日期,塞了一把錢給我,之後我都沒有見過他了。」

  「快告訴我你住的飯店叫什麼名字?」誰在搞鬼,世界上怎麼會有此善心人士願意幫助陌生的他們?那個人甚至明白她的事情?

  不會是姜建廷,目前他家裡的情況教他都自身難保了,更不可能是谷隼騎,他這些天都待在酒店裡呀……到底是誰?

  「你知道我不懂英文的……」孟蘿的聲音細微如蚊吶,比一般國中生還差勁的英文程度,懂的是少之又少。

  「姊,這很重要,我得飛去美國一趟,你就將所有的英文字念給我聽,我會找到的。」

  「喔。」抓起立在電話櫃旁的便條紙,孟蘿依著上頭寫的英文字念過一遍。

  「好,姊,現在我告訴你,無論如何你都要留在這間飯店裡,等我去找你,沒有錢沒關係,我去會幫你付清的。」

  不懂妹妹在緊張什麼,孟蘿以極輕鬆的語調說:「孟岑,你的工作如果忙不過來,就別趕來了,我相信你的朋友會幫我們打理好一切。」她希望能自己帶著皮皮獨立一點讓妹妹放心。

  實在不知該如何對全然不瞭解事情的姊姊啟口,她不能對禁不起打擊、有點精神耗弱的姊姊說她不知道那個自稱是她朋友的男人的身份……「我找到機會就會過去的,姊,你要記得,千萬不要離開那裡。」

  「好,我和皮皮會在這裡等你。」

  「你們要小心一點,我老闆回來了,不能多說了。」門把被轉動的聲音,讓孟岑快速的掛上話筒。

  「我要請假幾天。」背對著正在更衣準備出門的谷隼騎,孟岑很冷靜的說。

  「請假做什麼?」披了件襯衫,谷隼騎邊扣扣子,邊來到她面前。

  「去美國,我有事情要處理。」她據實以告,除了那件事情之外,她不想再欺騙了。

  「找你姊姊?」

  「你知道?」

  「你上回提過,你姊姊在美國辦一些事情。」青陽不是已將她的姊姊和外甥安頓好了嗎?她還去幹嘛?,安了心,她還以為他知道姊姊的事,「我姊姊在美國出了一點問題,我得過去看看。」

  沒有考慮的時間,谷隼騎一口回絕,「不行,我不答應。」

  「你……」覺得他的答案直接得令人生氣,擱在心裡頭的話就不經意地脫口而出,「谷先生,我只是你的女伴,我說過我有我的自由。」

  「你當然是有自由,但建立在我對你厭倦時。」

  她又提起這兩個字了,他是那麼無理嗎?讓她覺得自己像是被關在牢籠裡的小鳥,毫無自由?他不放行,還不是因為她沒有過去美國的必要,青陽會將事情處理得比她還要好!

  認出他不耐姿勢、暴躁的表情和挑釁的眼神,孟岑當然知道爭辯無益,然她忍不住仍想努力。

  「請問你什麼時候對我厭倦?」她不希望見到那一天的來臨,但此刻她對它的渴盼卻強過任何事情。無知的姊姊現在正落入未知的恐懼中,她必須去幫忙。

  托起她的下顎,谷隼騎凝視著她。她感覺到兩人間的緊繃,彷彿之間有一條線正在用力拉緊,她無法呼吸。

  「你記性真差,忘了我曾經說過我愛你嗎?你也許不明白這三個字代表的意思,容我此時說給你知道,你,孟岑,不只是我的女伴,還是我一輩子都不打算放開的女人,而我,谷隼騎,大概不會有對你厭倦的時候了。」

  他不想生氣,他要慢慢引出這個女人對自己的全部心情。

  甩開他的手,孟岑一併甩開腦子裡開始發酵的想法,她知道她的克制力與決策在迅速地瓦解,當體內一小部份的自我向她發出隱約的警告時,她即時穩住自己。

  「那是你的想法,我卻不這麼認為,我無論如伺都得去美國!如果你愛我,就先給我當你女伴該得到的酬勞,我需要一筆錢。」

  「我可以給我的女人我的財產,但前提是我必須確定她是愛我的……」他的眼中沒有憤怒,反而是一片激情風暴的聚攏。「你懂我的意思嗎?」

  谷隼騎溫柔的樣子教孟岑的心開始瘋了似地亂跳,兩個膝蓋發抖,怪異的熱呼感在腹部聚集,他愈低頭,她愈心慌。

  他為什麼不趕快討厭她……距她背叛他的時間都過幾天了,他早該發現了,可是他怎麼一點反應也沒有,絕口不提股票的事情,維持和平常同一個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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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知道……」

  「對我說一句『我愛你』,應該很簡單吧,證明你對我的心,我可以幫你解決所有的事情。」

  「我……」站在已經平衡的天秤中心點,她往那邊去都不是……彷徨的她,忽略了谷隼騎淺顯易問的話中含意。

  一聲門鈐,正巧解救了孟岑的無助。

  「沒給我答案,你的美國之行勢必去不成。」走到衣櫥前,谷隼騎挑選著等一下外出時要穿的西裝款式。

  沒請到能幹的男助理,他什麼事情都得自己來。

  「先生,您要的咖啡。」

  「小費在桌上,自己拿。」忙打領帶的谷隼騎沒看一眼的說。

  「謝謝。」

  抹去臉上的頹喪,孟岑想為自己找些事情做,她不會就這樣算了,等他出去,她也會跟著走的。

  拿起谷隼騎送洗乾淨剛送上來被在椅背上的大衣,正想將它吊進衣櫥裡,她眼睛的餘光瞥見男服務生的舉動似乎有些詭異,照道理來說,收到小費就該離去了呀,他還不走?

  才抬起頭來,她幾乎是被他手中持有的東西嚇到了。

  「小心,趴下!」天呀,那是槍!

  沒有察覺房內的女人會注意到自己的動作,服務生被她的叫聲驚住,原本瞄準的手勢也一偏,子彈發出射至谷隼騎橫向一公尺遠的沙發上。

  孟岑突來的聲音教正彎下身拍打長褲所產生的皺褶的谷隼騎,往前一滾,之後響起的槍聲令他一震,腦海中想到的是他的女人的安全。

  「孟岑……」

  「我在這裡,我沒事。」在這短短的時間內,孟岑已經在床下摸到了她刻意藏起來的飛鏢。

  假扮服務生的男人一看到孟岑手中的東西,腦子立刻聯想到她可能的身份,在這個年代還使用這種器械只有一個人,那就是鏢影殺手,該死,那個台灣人竟然沒有告訴他!

  「不關你的事,我要的是他的命,別插手,否則我連你一起解決。」男人以道地的北京話說道。

  「孟岑,快躲起來!」也看見孟岑手中的飛鏢,谷隼騎心一緊,這女人想做什麼?

  沒有將兩個男人的話聽進,孟岑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讓手中的飛鏢射出,直直的朝男人飛去。

  在男人驚覺的時候,成功的將頭一偏躲開了,但收手的速度敵不過飛鏢飛行的速度,只見它以旋轉的方式刺入了他的左手臂。

  「啊……該死!」忍住痛楚,男人揚起右手,第二顆子彈飛向孟岑所在之處。

  俐落的閃到沙發椅後,孟岑試圖移動沙發掩護她到床邊取另外二支飛鏢。

  「該死的女人,你在做什麼?」孟岑不怕死的行為讓躲在衣櫃後的谷隼騎生氣的站出來,發飆的大吼。

  而他的聲音卻收回了男人的注意力,趁著他的一隻手臂露了出來,他開槍射了過去。

  「啊……」連忙縮了回來,谷隼騎看著自己開始滲出血來的肩胛,皺著眉頭。

  瞄得真準,他心想。驚訝於自己在劇痛之下,卻仍保有幽默感。

  在這個時間裡,孟岑已經拿到了飛鏢,她慣用且以此樣型奪走三條大富人命的飛鏢,在聽到谷年騎的哀聲響起時,她的飛鏢也射了出去,在男人的心臟幾公分處栽下。

  她暫時不要他的命,因為她說過她不要再殺人了,但若谷隼騎有個三長兩短,無法行動的他會再遭她致命的一鏢的,她願意破戒!

  「啊……」男人的身體垂坐了下來之時,孟岑跑過去拿走了手槍,而後忙著回到谷隼騎的身邊。

  「你有沒有事……」

  「該死的女人,你就不能聽話嗎……」宛如一生之久,在她靠近自己時,劇痛開始在他的右肩處施加酷刑,令人難忍的意識已經慢慢飄進黑暗裡。

  「我聽話我們兩個人就一起送死了,你不要說話了,你到底有沒有關係……」

  當殺手那段時間,她沒受過任何的傷,當然不明白槍傷的痛楚。

  他的表情除了平日的霸道與蠻橫,真的又多了點難受……「你看我的樣子會沒關係嗎?我……都受傷了,你還不順著我一點……」

  「好,我什麼都依你……我現在該怎麼做?」他額頭冒出來的涔涔汗滴,教孟岑擔心不已。

  不知道他是不是就這樣死去最好,這個女人竟一點醫療常識也沒有,「送我去醫……院。」

  所有的帳等他恢復精神後再與她算清!

  「你怎麼可以如此不守承諾?我們明明都將條件談好了。」再一次見到白虎,孟岑才發現原來對方是一個如此獐頭鼠目的男人。

  剛才她接到他的電話,知道他人來到了馬德里,因為有事情要問他,所以她立刻答應出來赴約。

  谷隼騎還在醫院躺著,她堅持要他在子彈取出後,尚得在病床上躺二天才可回酒店,大概是使不上什麼力,所以不想和她拗,他並沒有多大的反抗聲波。

  「這句話應該是我先對你說吧,你轉被谷年駐收買了嗎?」叼著煙,白虎睨著她,脾氣經過再三的忍耐控制,他已不像在台灣時的激動了。

  報導根本是誤寫,鏢影殺手何時冷硬了,他該信持著一般大眾的觀點,只要是女人都難逃浪蕩公子的魔掌,就算一個再如何漠然的女子都相同。

  「我沒有,我既然先答應你,就依著計劃行事。」就算是在矛盾中掙扎,她最後還是選擇背叛谷年騎了,這件事情他比任何人都來得清楚,不是嗎?

  「是嗎?計劃中我有要你投入感情嗎?我是太低估傳聞中的花陽對女人的放電能力了,你除了擁有鏢影殺手這個稱號外,不也是個平凡女人,終究是被他給收服了!」

  面對他窮凶極惡的目光,剎那間孟岑覺得承認自己對谷隼騎的感情並不是件可恥的事情。

  「就算我是愛上他了,但那又如何,我還是將你交代的事情辦妥了呀!」傳真的那份資料為他帶進了多少錢,他還不滿足嗎?

  鼻孔哼出了不屑的一個聲息,白虎用力的捻熄才燃半截的煙,「你少假了,那份資料真的是他當日確定買賣的股票嗎?依著上頭的股票名稱,我投入的金錢都是他的三倍之多,結果呢,當天那幾支股票全部都跌入谷底了,只有一支金融股是正確的而已!」

  他的損失是誰能補償的,全是這個賤女人害的!

  「怎麼可能……」孟岑不相信,「這是他和我討論之後的結果呀,還是我親眼看到他記下來的……」

  這是怎麼一回事,是白虎在說謊還是谷隼騎事先就知道她會有這個動作,所以之後投資的組合有了改變卻沒有讓她知道……天,他早就知道自己與白虎的關係了,才會有那麼多的暗示?

  一定是這樣的,可是她卻仍一直在說謊……他又是什麼時候知道的?

  「別演戲了,你明明被他收心了,就承認吧,反正我們的合作關係就在今天劃下句點。」

  「不行,你還沒向我解釋為什麼派人來殺他?」

  那個大陸人已經坦誠他是白虎派來的殺手,命令是取谷年騎的性命,絕對不留生存的可能!

  因為這個原因,讓他混進酒店的經理被叫到醫院去痛斥了一番,他的用人不慎被記下了一個大過。

  「很簡單,我不能坐以待斃,等著被他氣死,當然先行動了。」他已經和另外的一組人馬談好了,現在只有毀掉谷隼騎才能消他心頭之恨。一點一滴的折磨他太慢了。

  「你不要他的錢了嗎?」

  「靠你?我不敢奢望。何況等他一死,股票大王捨我其誰?」

  「那我的外甥怎麼辦?開完刀後他應該還要在醫院住幾天吧?」

  「谷隼騎訓練女人還真成功,若他有幸能躲得過我下一波的攻擊,我真想向他討教一番,瞧你,多虛假呀,你姊姊和外甥在美國的一切事宜早由他接手安置了,你還能表示出一副全然不知的表情,真厲害!你是想多少從我這裡搾一些油嗎?勸你別作夢了,我白虎不是那麼慷慨的傻子!」

  谷隼騎用著他的勢力一步步地奪走他手中握有的籌碼,將他逼到死胡同裡,這口怨氣他會加倍討回來的。

  砰地一聲雷響,孟岑愣住了,不知做何反應。

  這是真的嗎?白虎的樣子不像在說謊,他似乎是對她看破了。

  谷隼騎確實是明白她的一切事情,且在他第一次表示願意給她機會時,就明白自己與白虎間的協定了,他是調查過她了!

  她相信這和他接的那一通電話絕對有關係,回想起來,他是自那時候開始對她進行說服功夫的,他一直指引著她說出實話來……「你動不了他的。」谷隼騎對她的容忍,使得孟岑認為自己必須為他做件事情來贖罪。

  「我早料定你會站在他那邊幫助他抵抗我的,畢竟他應該是你的第一個男人吧,女人是很難纏的動物,一旦沾上了就不肯放手,我奉勸你不要太一廂情願,因為人家不是浪得虛名,他會像甩其他女人一樣在厭煩後甩了你。」白虎陰笑著。

  絲毫不被他的挑撥所影響,也許是因為她有著谷隼騎的保證吧,在知道真相後,他都能繼續對她好了,他的真心由此可見一斑。

  「你聽過宇宙之門吧,身為四陽子之一,你傷不到他,即使僥倖讓你得逞了,宇宙之門的人也不會放過你的。」谷隼騎的冷酷面,她也見過了,所以她才會為了自己的背叛而不敢面對他。

  「我不在乎,只要能毀了他我就快樂!」白虎突然狂笑起來。彷彿已坐擁成功了。

  「我不會讓你有機會成功。」

  「你以為有你幫他我就會退縮?不,我們在暗處,而你們在明,要傷你們簡易得很,遑論你是個殺手,擅長的是攻擊並非掩護,谷隼騎的命我是要定了。」

  「你……大話別說得太早!」

  「我會要你們防不勝防的,除非你們自動從地球上消失!」撂下一句話,白虎推開椅子,「這一筆帳就讓你付了,反正你的愛人身上的錢再帶也沒多久了,及時行樂嘛!」白虎倉狂的大笑。

  禁不住氣,孟岑拿起水杯,將八分滿的水往他臉上潑去。

  「你……好,你有種,你要為此付出代價,谷隼騎之後就是你了!」狼狽的抹開臉上的水漬,白虎恙恨的離開。

  無力的坐回椅子上,孟岑其實難抑心中的害怕,她真的有能力保護谷隼騎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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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好一點了嗎?」孟岑洗好澡,倚在床沿問著躺在床上的谷隼騎。

  帶著笑意,谷隼騎故作訝異,「怎麼突然變得這麼溫柔、小女人,我很不能適應。」

  「你……」被他一調侃,孟岑害臊得榛首低垂。

  「讓我猜猜看,你是負莉請罪,為了你不聽我的話害我擔心你而受了槍傷不好意思?」

  孟岑點頭又搖頭。

  「這是什麼意思?」

  「我是負荊請罪,可是為的不是這件事。」

  「不是這件事,這麼說來你不認為你在這件事情的處理上有錯誤了?」谷隼騎坐起了身子,他不是故意裝病痛,只是不舒服真的能得到很多特殊的照顧,他是愛上這些感覺了。

  「我哪裡做錯了?」

  「還想狡辯,我那個時候一直要你躲起來,你為什麼非得移動不可?」

  「我是因為要拿我的飛鏢,而且我早將時間算好了……」

  「記得在公園時我就告訴過你那些天鏢最好不要再讓我看到,你竟然沒丟掉!?」

  「我怎麼可能把它們丟掉,它們曾經是我吃飯的工具。」知道自己的一切他都明白了,她不想再假裝。

  抓著她的雙肩,谷隼騎很不高興,「曾經,只是曾經,代表現在不是了,你為什麼還不丟掉?」

  「喂,它救了你的命耶,你不要這麼不知感恩好不好?」孟岑也很大大,他凶什麼?

  就是這點讓他生氣,這個女人在他面前居然以著女英雄的姿態出現,這教他這個男性主義強烈的男人怎麼嚥得下氣?

  谷隼騎需要一個女人的保護才能脫離危險?被宇宙之門的兄弟聽到,肯定遭來一番訕笑。

  「我說過我有能力保護我的女人,在我身邊你最好忘記自己曾經是個訓練有素的女殺手,因為在我眼中,那什麼都不是。」

  自己的能力被貶低,孟岑自然不快,標準的大男人!「請你試著回想,在那時的情況下,你有能力反擊嗎?」

  試著對她低下頭,承認她的身手的確比他好,有這麼困難嗎?

  「我……」被她的問題堵住,「我總會有辦法的!」他怎麼會愛上一個個性如此固執的女人?

  「什麼辦法?」打破沙鍋問到底,孟岑存心給他難堪,「你沒有手槍,手邊也沒有可以攻擊的器物,除了等對方走到你面前一槍斃了你,還有第二種結局嗎?」

  「孟岑!」谷隼騎怒火三丈,她將自己形容得多無能呀,還像個男人該有的樣子嗎?

  「我說過飛鏢現在對我而言,只是防身的柬西,而且我是個受過訓諫的女人,你聽過我的風光史吧,從來沒有人動得了我,你對我有點信心好不好?」明白他動怒了,孟岑放軟了聲調,柔荑也覆在他的大手上輕撫。

  這樣就被她給說服了嗎?可是他真的對她的主動攻勢抗拒不了,谷隼騎尚未領教過孟岑的這一面。

  「你原本要負荊請罪的事情是什麼?」他的手已經易位,將她從床邊抱了上來,隨著使力,右肩胛的疼痛讓他低咒了一聲。

  「怎麼了,你沒事吧?」急著查看他的傷勢,孟岑沒有顧慮太多,一個跨步坐在谷隼騎的大腿處。

  「你是在挑逗我嗎?」

  明白他話中的意思,看了自己與他之間曖昧的動作,孟岑想起身,卻又被他壓了下去。

  「我很重……」

  「你重不重,我很清楚……」谷隼騎的話在抵住她的耳畔肌膚時變得含糊難辨。

  一下子變得寂靜的室內使所有的感官更加敏銳,當他溫柔的撫過孟岑的峰尖時,她細微的驚呼聲觸及他的神經。

  「快告訴我你要道歉的事情,因為我已經迫不及待想要你了……」明白她要說什麼,但他仍希望從她口中聽到一聲對不起與謝謝。

  手伸過他的腋下抱住他,小心地不去碰到他的傷處,孟岑大膽的貼著他的胸膛說:「你早就知道我是白虎派來的間諜了,為什麼不揭穿我?還讓我傳消息給他……」

  「我也是剛知道沒有多久,為了知道你愛我的程度,所以我才沒立刻拆穿你的計謀,因為我知道你若真對我有心,就不會再有第二次外洩機密了,且相信到時候你的外甥早就動完手術,你不用再受到白虎的要挾了。」

  「謝謝你,為了我外甥所做的一切……」

  「但我真的很生氣,你寧可相信一個與你沒有感情的男人,也不願相信一個承認他愛你的男人?」

  「我真的很怕你明白事情後會生氣且看不起我嘛……」她將他摟得更緊,只想確定自己抱的軀體是否真實的,真的也有一個男人這樣地愛她,不嫌棄她曾經的身份與做過的事情……「現在你應該懂我對你的心了吧?」

  孟岑點了點頭,臉頰摩擦著谷隼騎的胸膛,挑戰他的耐力。

  告訢自己要忍,因為他還有重要的事情得問,「你外甥的手術怎麼樣?」

  陡地離開他的胸膛,孟岑看著他而後低下頭,「我也不知道,這幾天一直忙著你的事情,我沒時間打電話過去問,應該沒問題吧!」要讓皮皮知道他的阿姨這麼不關心他,一定氣壞了。

  「等一下就去打電話吧,那位醫生是全世界知名的權威,不會有問題的。」

  「對了,有一件事情我還是告訢你好了,我和白虎昨天見過面了。」孟岑覺得她還是該誠實報告。

  頓了一下,「白虎是個奸人,什麼餿主意都想得出來,既然你不需要靠他了,就少和他接觸。」

  「他說要你的命。」孟岑看著他,一字一字的說,等著他會有的反應。

  「喔?」

  「你不擔心嗎?」

  「有什麼好擔心的,要比狠,他贏不了我的……喂,這次你別又想用你的飛鏢來保護我了,知道嗎?」

  被料中心事,孟岑連忙轉移眼神。

  「好啦,事情討論完畢,來完成我們好幾天沒做的功課了!」他佯裝摩拳擦掌。

  忙著跳下床,孟岑跑到電視機前的沙發上窩著。「你還沒洗好澡,我不要!」

  「洗完澡就可以了?」這還不容易,他可以三分鐘了事的。

  「當然。」當然……是騙他的,醫生交代他還不能多用力……她不能和他做那件事情,會害了他……但她幾乎能猜到等一下會有人不從的大叫!

  「喝湯了!」親自從樓下端上了一碗湯,孟岑小心翼翼怕它溢出的放在床頭櫃上。

  「什麼東西,一股怪味道?」掐住了鼻子,谷隼騎面露噁心。

  「很補的東西,你不是說渾身還是很不舒服,沒什麼精神嗎?所以我特地去找廚子幫你熬了雞湯,給你進補一番。」

  當然清楚這是他的伎倆,但孟岑不拆穿,她是虧欠他太多了,就順著他的意思侍候他吧!且他剛經歷槍傷,失了些血,是該吃些營養的東西補充一下體力。

  「上面浮著一層油,這是什麼鬼東西?」瞧了一眼,谷隼騎還是不感興趣。

  「是非常好喝的雞湯,用上等的嫩雞製成的,又是你自家廚子的手藝,你不會嫌棄吧?」味道好極了,他幹嘛一臉委屈的臉?

  「我不喝,我最討厭油膩的東西了!」

  「烤乳豬都吃了,雞湯和乳豬肉比起來會更油嗎?」孟岑瞪了他一眼,舀了一口送到他嘴前。

  倔強的別開頭,「不吃就是不吃!」

  「一個男子漢怕油?我有沒有聽錯,這應該是愛美的女性的警語吧?看著,我喝給你看……」話才落下,她立刻送了一口至自己的嘴中,並閉著眼睛,露出一個滿足的神情。

  不管他是否看出她用的激將法,但她就是要逼他喝下她的一片心意就對了。

  「真有那麼好吃嗎?」孟岑睜開眼睛,被就在自己眼前不到幾公分遠的臉嚇了一跳。

  「你幹什麼?」拿著碗,跪坐的她往後縮了身子。

  「看你,嘴巴都沾油了……」他用手背將她嘴旁的油漬給擦去,然後在她的錯愕下,以非常有耐心的速度,唇緩緩的覆上她。

  「唔……」死命保住碗裡的湯水,孟岑根本抗拒不了他的吻,他的唇是如此地柔軟,而且不使強,像羽毛般輕拂、揉弄、逗玩著她的唇。

  「不要拒絕我喔,如果你想要我乖乖的將湯喝掉,現在就順著我的意思,昨天讓你跑掉,我相當不開心,有慾求不滿的可能性……」手指壓在她的唇上,谷隼騎如斯說著。

  他一講,孟岑突然清醒了,她微微推開害自己臉紅的始作俑者,將湯端得高高的,「你想要……做什麼都可以,但先把這碗湯給喝了,等它變冷,你又要嫌它的腥味不好問……」

  「我答應你,不過我有一個要求。」腦子快速的打算著,他打斷她的滔滔不絕。

  這幾天孟岑真的像個嘮叨的老阿嬤。

  「我都願意接受你的壓搾了,你還想怎樣?」單手叉著腰,孟岑覺得他很不知好歹。

  「你真的認為我在壓搾你嗎?這種事情是需要雙方面情投意合才能……」

  「住口,你想要求什麼快說吧!」即時喊停,受不了他愈來愈不像話的言詞,再說下去她都要為自己鎮個地洞躲了。

  當著她的面,谷隼騎也不刻意躲藏,一副奸計得逞的模樣,笑了開來,「很容易的,我只要你餵我喝湯。」

  翻了翻白眼,孟岑認為他簡直在說廢話,「這個工作不是本來就我該做的嗎?

  我不相信你會自己動手!」他現在是拿自己當皇帝看待了。

  再次舀了一湯匙的湯送至他嘴前,無奈男主角一點張嘴的意思也沒有。

  「先生,你嘴張是不張?我的手會酸的!」

  「我說的不是這種喂法,我要你用你的這裡來送湯至我的這裡……」谷隼騎點了點她的唇又放至自己的上面,表情曖昧。

  「你正經點行嗎?這可是為了你自己好!」孟岑覺得難為情,於是強斂起笑容,不假辭色的指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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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帖際遇]: nebula贏了wii比賽冠軍,獲獎金現金100Ds幣.


「所以我接受你的愛心,決定要喝了呀!」

  「可是你……」

  「我怎麼了?我只是要求點特別待遇呀!反正我們又不是沒接吻過。」

  「但……這樣會浪費啦!」想不出什麼理由教他打退堂鼓,情急之下,孟岑不經思考的話就跳出了嘴巴。

  「浪費?」似乎發現這個形容詞很有讓人思慮的空間,用在這裡又有點奇怪,谷隼騎想了好一會兒,嘴角終於慢慢有了弧度。

  她怎麼會想得出這樣的說法,她認為湯水經過她的嘴再傳到自己的,會在其中的通道浪費了?真是好玩!

  也驚覺自己說錯話了,孟岑想糾正,卻不知該說什麼才好,她的頭突然好像重了起來。

  「我保證絕對不會浪費的,我會舔乾你嘴中有可能留著湯汁的每一個部位,你懂吧?」他朝她性感的眨眼。

  「谷隼騎!」被他氣暈了,孟岑覺得她的頭已開始瘋狂的旋轉。

  「快嘛,我等著你……」谷隼騎還是吊兒郎當相,坐在床上盤著腿。

  「我……的頭好昏……」

  「別要賴,你自己答應我的,你不餵我,我真的不喝喔!」他鬧起小孩子脾氣,盯著表情裝得像真實情形的孟岑。

  恍恍惚惚,若隱若現的看到谷隼騎的影像似有似無,她的眼皮沉重,負荷不了重量了。

  「我……」一聲鏗響,湯匙和碗掉落至地上撞擊在一起的聲音。

  馬上看出明顯的不對勁,在孟岑倒下之時,谷隼騎跳下床,抱住了往地板下墜的她。

  「怎麼突然喊集合,客人點的東西還在煮呢!」負責廚房工作的一個男人摸著頭抱怨道。

  「是呀,以前從來沒有發生過這種事,通常都是各部門分開討論的……」吧台的工作人員拿著紙巾擦拭手中的潮濕,咕噥著。

  水世界酒店,此時的大廳集合了全部的員工,不管是那個部門、不分階級,所有的男女都排排站立,紛紛交頭接耳的談論。

  兩聲擊掌,經理引起大家的注意後,面色凝重的說:「在谷先生下樓之前,我要做錯事情的人自己站出來自首,不要害了自己也毀了同伴。」

  「什麼事呀……」

  「我也不知道,不過像是很嚴重似的。」清潔組的兩個女人低聲互間。

  視線掃過所有的員工,年輕經理內心的情緒是高漲的,這件事情沒有處理好,他努力得來的職位就不保了。

  「我知道事情是由餐廳部的人帶起的,但我相信有其他的人知道這件事,現在只要肯承認,我會要求谷先生網開一面。」

  「經理,到底是什麼事情?」一個站在第三排的男人不耐煩的問道,他是吧台的組長。

  「那個人還不站出來嗎?谷先生親自來解決,可不會輕易放過的。」經理好意的警告。

  這種事情怎麼會接二連三在他帶領的酒店發生,他一直肯定自己用人的眼光,他的美好前程不會就如此斷送吧?

  「事情解決了嗎?」一個有威嚴的聲音從後頭慢慢傳了過來,谷隼騎就在大家的埋怨聲中出現。

  「谷先生……我……」年輕經理唯唯諾諾,他的年齡和老闆相仿,然而對方的氣勢卻是他所學不來的,大概因為領人薪水,氣力自然薄弱吧。

  「退下,我自己來。」環看過馬德里酒店的所有員工,谷隼騎的眼神中是帶著不信任的怒火。

  這會兒孟岑還因為中毒太深,到醫院洗腸子後還得住院觀察,看她什麼東西都吃不得,僅能靠些葡萄糖和流質食物維持體力,他就想起自己還能喝雞湯、吃雞肉是多麼幸福的事情……心中的不捨是難以言喻的,尤其是他認知對方是針對他而來的情況下,他更為孟岑所受的苦而良心受折磨,那碗雞湯該是他喝的,它是為他而量身設計的用量……他和她真的是對苦命鴛鴦,先是他受槍傷,肩胛都尚未完全復原,她就立刻接著中毒,看來白虎是真的與他損上了,他下狠心要自己的命!

  「進來這裡工作不滿」個月的新手全都站出來。」他要印證自己的第一個推論。

  全部的人都因為幕後老闆的要求感到納悶,雜亂的聲音又響了起來。

  「你們沒秩序嗎?各個部門的管理者是怎麼領導的,等一下各記一個小過!」

  年輕的經理大吼,這些員工分明是要害他再被記下一個大過不可!

  果然,受到威脅的各組長瞪視了自己部門的員工後,大廳靜了下來。

  「才兩個嗎?」谷集駐瞥視著彷彿受到驚懼而舉步維艱踏前一步的兩個女孩,她們胸前的識別證標示她們都是客房部的服務生。

  「馬特,你也算!」經理示意高人一等的一個黑人也得站出來。「谷先生,馬特是吧台組長漢克的朋友,由他介紹來的,漢克已經在水世界服務很久了。」

  他是不認為漢克帶來的人有膽敢犯錯,在酒店工作有一段時間的人都知道,老闆或許平時浪蕩成名,沒什麼脾氣,但要真惹火了他,真的不要還想活命,傳聞中四陽子的冷酷不是假的。

  但畢竟無法下保證,他沒有太多本錢可以被記過,就算是MBA,又如何,谷隼騎要他在飯店界站不了腳,他一定就活不下去。

  「好,馬特,你是餐廳部的人?」

  「是的。」男子很恭敬的回答。

  「你負責外場還是廚房的工作?」不敢看著他的眼睛,是怕他還是心虛?谷隼騎銳利的雙眼審視他的手絞在一起,已經開始下判斷。

  「廚房,我是幫阿力主廚盛東西的助手。」

  「好,阿力是哪位?」谷隼騎向眾多的員工中尋找。

  一個中年男子舉起了手,站了出來,「谷先生,我是阿力。」

  「好,我要你告訴我,今天孟岑小姐到廚房要求熬一碗雞湯,這個工作是那個廚子負責的?」

  「就是我。」阿力並不明白發生了什麼事,只是聽說方才救護車到酒店來過,而眼前的負責人也跟了去,兩小時後他們全被叫來這裡了,整個酒店陷入停擺狀態。

  眉心聳動,谷隼騎的眼睛瞇成一條細縫,「告訢我,她那時候說過了哪些話?」

  答案就快浮出來了,不需要任何人承認,他要不知死活的人付出最慘痛的代價,孟岑所受到的苦,他要在那個人的身上加倍討回來。

  「谷先生,我……」阿力怎麼記得了這麼多,當時他忙得很,更為了一個聽說備受負責人寵愛的嬌貴之身的女子,親自蒞臨充滿油煙與燒熱的廚房而吃驚不已,腦子是處於不太清楚狀態。

  「竭你所能告訢我,我會調你兩倍的薪水。」

  此話一出,罵人皆嘩然,尤其是經理更瞪大了雙眼。

  搔了搔頭髮,阿力奮力想憶起,「那位小姐好像……說過您的身體需要滋補,要我用嫩雞熬雞湯給您喝……」

  「雞湯到完成之際,還有誰經手?」

  「就只有我一個人而已,因為是谷先生要喝的,所以我不敢太大意。」

  「盛裝的工作呢?」

  「是馬特做的,我那時候也剛好有菜單進來,就交給他去完成了,等我忙完時,孟岑小姐也自己下樓端上去了。」

  不出他所料,谷隼騎盯住眼前的年輕小伙子不放,「馬特,現在由你給我一個解釋了,另外,介紹他進來工作的漢克也出來。」

  人群中並沒有動靜,喚作漢克的男子低著頭沒有反應,在旁人好意的推了他一把後,他以大家沒預料到的動作排開眾人往大門口跑了出去。

  「啊……」一片混亂又摻著尖叫聲,氣氛相當的沸騰。

  想將功贖罪的經理,才拔腿想追去,卻被谷隼騎攔下來,「谷先生……」

  「不用了,他就快回來了。」

  不到一分鐘的時間,由兩名警察帶著被挾持住的漢克走了進來。

  「馬特,你該說出實話了。」所有人在傷了他最心愛的女人之後,絕對不可能安然無事的逃開,在問話之前,他早做好一切的安排了。

  除了上回那個槍手之外,還有別的奸細,白虎安排進來的,在孟岑倒下之時,他同時間明白了。

  「馬特,不要,你說了他一樣也不會放過你的!」漢克扭著身子,放聲大喊。

  眼神射了過去,漢克的腹部馬上挨了一拳,警察和他已取得了共識。

  「沒錯,我不會放了你,可是你還是得告訴我,是白虎指使你的吧?」

  跪了下來,馬特是怕了,他不知道事情會鬧得這麼大,那個台灣人一直說沒問題的……「谷先生……我求你放了我,我實在是被我媽逼得快瘋了,她一直罵我沒用,賺不到錢,為了教她對我刮目相看,在漢克找上我做這件事時,我才會鬼迷心竅的答應……求你給我一個機會……」馬特死命的抱住谷隼騎的小腿。

  冷酷的踢開他,谷隼騎退了一步,「至少你還懂得承認,在你坐牢的這段時間,我會每個月寄錢到你家給你媽媽,至於你……」他來到漢克的面前,「你等著死在牢裡吧!」

  「謝謝你,謝謝你……」似乎認為這是莫大的寬恕,馬特拚命的磕頭。

  「你們大家都看到了,這就是背叛我的下場,以後不要再讓我在自己的酒店遇到這種事!」

  抿著唇,谷隼騎在大家的抽氣聲中離開酒店,他得趕去醫院照顧孟岑,並向她道歉。
Life sucks, then you di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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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姊,皮皮……」遠遠就看到自己的親生姊姊和外甥就坐在大廳的沙發上,孟岑不在意形象,奔了過去。

  「孟岑,說好要過來的,你怎麼這麼遲?」孟蘿掩不住內心的欣喜,怛還是責怪了幾句。除了妹妹大學那段秘密期外,她從來不曾與她分開這麼久。

  「小阿姨,你好慢喔,我和媽媽都已等你好多天了。」孟岑的外甥──及皮,扯了扯她的衣角,孩子氣的噘起了嘴巴。

  疼愛地揉了揉他的頭,孟岑開始點著頭,「對不起嘛,阿姨工作很忙。」

  「我以為你不要皮皮了……」小男孩屁股往下蹭,離開沙發站起來,雙手叉腰,一副小大人的模樣。

  「阿姨怎麼可能不要皮皮嘛,你的這裡還痛不痛?」孟岑安撫著他,食指輕觸著他的左胸。

  「不痛了,媽媽說我可以跳來跳去了喔!」他立刻在原地蹦跳了起來,想要證實。

  「真的耶,皮皮好厲害喔!」擔心他太喘,孟岑連忙定住他,將他抱至沙發上坐著。

  「孟岑!」

  「姊,什麼事?」回過身,孟岑跟著姊姊的視線望過去,發現自己遺忘一個人了。

  「那位先生是你的朋友嗎?」看到陌生的男人充滿笑意的直勾著他們的方向,孟蘿覺得奇怪。

  「姊,你等一下,我幫你介紹。」跑到谷隼騎的前面站定,孟岑先調著氣。

  「別急,我不會怪你把我忘了的,我能體諒你太久沒和親人見面了,何況我也曾經這麼對待你。」放下簡單的行李,谷隼騎和孟岑剛才輕撫外甥的動作如出一轍,也摸著她的頭。

  「是喔,我也想起來了,不過情況恐怕不太一樣,當時你是見色忘記我的存在!」她嘟起嘴。

  「你怎麼沒告訴我你也會吃這種醋?」谷隼騎露出一個詫異一的表情,其實心裡高興得不得了。

  「喔,你不知道嗎?女人都擅長吃醋的。」她又瞟了他一眼。

  「真是千金難買早知道,要是早一點讓我發覺你也是愛我的,我就不會一直以為你是冷血動物了。」他沙嘎的說,指尖摩拳過她的唇。

  撥開他的手,既然要翻舊帳,她也有一大本,「是誰冷血了,你每次都說沒有女人敢背叛你,害得我天天睡不好覺……」

  「這就是你自己存心不良了,要是你當初本著正常的心理來接近我,純粹就是看上我的錢而來,你會這麼不安嗎?」

  谷隼騎的口氣沒有一絲一毫的埋怨成份,他對自己保證過了,要用一生一世的時間來呵護眼前這個在愛情中摔過一跤的女人,沉浮在慾海中多年的浪蕩子是要收山了。

  間接讓他得以認識孟岑的白虎,因受到了傾家蕩產的刺激而腦溢血了,而他相信這就夠他受了,起先他是要他的命的,但想到因為他的關係,自己才得以和心愛的女人在一起,他不再追究他對他們的傷害了。

  「還說你不在意,你的口氣分明在責難我!」孟岑哀怨的低下頭。

  「你誤會我了,我只是說笑而已……」天地良心,他谷年駐斗膽呀!

  連續發生的事情,已經確切的讓他明白這個女人對他的重要性,他是不能失去她了,怎麼還可能為以前的事情而不諒解?

  不太相信的瞄著他,「真的?」

  「當然是真的,看你,臉色都發白了,我早說過再等個幾天才來嘛,你才剛出院需要多休息的。」

  「啊……」

  「又怎麼了?」慌張的檢視她,谷隼騎以為她不舒服。

  「我竟然一過來就和你在這裡罰站這麼久,姊姊還在等我為她介紹呢!」她別過身,正好看到姊姊置疑的眼神落在她身上。

  「那我們就快過去吧!」他的大手很自然的按在她的腰側。

  抬頭看了他,「我姊姊很保守的……」

  收回了手,谷隼騎點了點頭,「我懂。但我在婚前就和你……那個了,她會不會不把你嫁給我?」

  曾經是如此一個保守的女人,在他的調教下果真變為一個宜室宜家的夢中情人,可在這方面,他還是不習慣對她坦言太過露骨的詞句,他知道她仍是個易害羞的小女人。

  「這就要看你的表現了,不過是誰說要嫁給你了?」她不給他直接的回答。

  然而心裡早就打定主意,她孟岑這輩子是非他不嫁了。

  是他毀了鏢影殺手的招牌,使她重出江湖的第一次行動也成為最後一次了,他是第一個教鏢影殺手無可奈何的人,她從來不曾遇過任何一個男人比他更霸道……谷隼騎,給了皮皮一個重生的機會,解救他們離開那個化不開的愁悵……姊姊臉上的笑容與皮皮的生龍活虎,一切都是他給的。

  就算今天她沒有愛上他,為了報恩,她也會將自己給他的。

  世上的男人……或許還有好的,不論他從前的名聲,因為自己也有沾滿血腥的過去,他不計較,她當然也樂於接受這樣一個男人愛上自己,無關馴服浪子與否,她只是覺得這樣的威覺很幸福。

  麻雀變鳳凰的夢是一直壓在心湖底吧,她還是渴盼自己有一天能夠擺脫窮困的日子,給姊姊和皮皮全新的生活。

  她曾經生氣這個男人愛與她鬥嘴,不滿他老愛惹自己不快……但這些曾經,在此刻回想起來,竟是那般的甜蜜……現在谷隼騎幾乎是事事順從她了,一點樂趣也沒有。

  「你噘嘴的樣子真是迷人……」趕了上來,谷隼騎附耳說道。

  他懂這個女人,還有什麼比佔上風更能讓她控制自己的情感呢?她終究有一段

  叱吒風雲的過去,要她馬上改是有點難。

  停住腳步,孟岑凝睇著他,就像一時不察而陷入陷阱的兔子一樣,她無法別開視線。

  她以前就知道他的長相是老天爺的錯誤,他真是帥得不像話,但為何此刻看起來,他又多添增了幾分的魅力?是因為她能承認心意是愛上他了,所以不用像以前一樣淨往雞蛋裡挑骨頭、找他的缺點來表示自己並非掉入他設的迷霧裡嗎?

  「女人,如果你再這麼看著我,繼續用這種迷失的眼神挑逗下去,我會忘記原定過去打聲招呼的計劃,讓你好好看看房間的天花板……」

  一下子,孟岑清醒了,因為她瞧見他不懷好意的笑容,放開腳步,她努力朝姊姊跑過去。

  一陣不停的笑還是飄進了她的耳裡。

  「哇,這裡的總統套房恍馬德里的還要大呢!」置身在柔軟的大床上,孟岑放縱的翻了幾個身子。

  將自己壓在她的身上,谷隼騎找到她的唇,「很高興你喜歡,不過你從進到這裡至現在,哇的次數已經可以寫滿一張六百格的稿紙了。」

  即使明白就要和這一個男人過下半輩子了,但在碰到這種親密的舉動時,孟岑還是很難教自己不要緊張。他眩目的笑容引發她脊骨一陣震顫,他的存在感瀰漫了整個房間。

  「誰……要你沒給我心理準備,就帶我到這麼豪華的地方……」拉斯維加斯,人間的遊樂天堂,所有的所有,看起來都是那麼的與眾不同。

  「拉斯維加斯的水滴子酒店是我的水系列酒店中斥資最龐大的,你果然夠眼光,當我花陽的女人夠格。」

  「那你的意思豈不是我若不稱讚一番就配不上你了?」孟岑熱辣辣的回他一句話。

  就是喜歡上她的直率與坦白,那似乎可以滌清他靈魂中長久以來覆蓋的黑色陰霾。

  「當然不是這個意思了,你又誤解我的話了。」谷隼騎輕柔的說,溫暖的氣息搔過她的頰。

  白牙映著豐潤的紅唇,他的控制力幾乎要一蹦而斷,他不想再和她說話了……「不要……很癢……」他愛撫她的臉頰、太陽穴和敏感的耳廓,急促的呼吸和溫暖潮濕的舌頭帶她體驗從未經歷過的感受。

  呻吟著,谷隼騎知道她不是真心拒絕,張嘴再次探索她的唇,渴望找出他飢渴的每一個部位。

  當他的舌頭描繪她敏感的唇線,他的舌頭探進又採出時,慾望築起一條禁忌的小徑直達孟岑女性的核心,她也渴望他的雙唇來探索她心底升起的興奮之情。

  「你說酒店……的經理有事情……要向你報告……」他的手不斷在她胸脯敏感的曲線下懶懶地畫圓圈,就要畫掉了她的決心了。

  「員工……本來就要等老闆的……」腰下已經揪緊的慾望,他必須先解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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